日期：2017-01-15 00:21
　　第一卷 平生若是不相思
　　chapter 1 前尘往复
　　莫沈司醒来的时候仿佛浑身还是痛的，像被车碾了一样，啊不，不是被，而是应该确确实实被车碾过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死了才对。疾驶的汽车与巨大的货车相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仿佛还在耳边，他只看见货车巨大的车头如滑坡的巨石一般向他压下来。
　　还有，她。
　　她说，阿司，如果我忘了你的眉你的眼，那么有一天，你是否还会记得我？
　　她说，阿司，如果能重来，我们不要再遇见。
　　莫沈司怎么还会忘记林西兮呢？不会了，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他都忘不掉了。只是她再也不会知道。
　　他尝试动了动手，似乎还是有知觉的。他没死？心生疑窦，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医院空洞的白，空气中是他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有了一种回到过去那一个月的错觉，只是这次躺在床上的人换做了他。
　　“你醒了？”稚嫩却带着点熟悉的声音传来，莫沈司仓皇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主人。随后不可思议的情绪布满了他的眸子，他居然看见了她，十三岁的她——初初崭露头角的她？
　　他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涩涩的声音，他唤她，夕夕。
　　是的，夕夕。在她最后的生命里，只争朝夕，别无他法。
　　日期：2017-01-15 00:43

　　莫沈司醒来的时候仿佛浑身还是痛的，像被车碾了一样，啊不，不是被，而是应该确确实实被车碾过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死了才对。疾驶的汽车与巨大的货车相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仿佛还在耳边，他只看见货车巨大的车头如滑坡的巨石一般向他压下来。
　　还有，她。
　　她说，阿司，如果我忘了你的眉你的眼，那么有一天，你是否还会记得我？
　　她说，阿司，如果能重来，我们不要再遇见。
　　莫沈司怎么还会忘记林西兮呢？不会了，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他都忘不掉了。只是她再也不会知道。
　　他尝试动了动手，似乎还是有知觉的。他没死？心生疑窦，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医院空洞的白，空气中是他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有了一种回到过去那一个月的错觉，只是这次躺在床上的人换做了他。
　　“你醒了？”稚嫩却带着点熟悉的声音传来，莫沈司仓皇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主人。随后不可思议的情绪布满了他的眸子，他居然看见了她，十三岁的她——初初崭露头角的她？
　　他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涩涩的声音，他唤她，夕夕。
　　是的，夕夕。在她最后的生命里，只争朝夕，别无他法。
　　“嗯？你还好吗？”林西兮似乎听见他刚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应该是错觉吧，现在的她虽然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更好，但与莫沈司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的。

　　他是万众景仰的神祗，从她知道他开始，与年龄无关。
　　不过看他脸上十分纠结的表情，几分欢欣、几分心伤，甚至带着一点点庆幸。
　　莫沈司见林西兮越发不解的眼神头=投来，清了清嗓子，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了？”
　　“现在快八点了，”林西兮思忱了一下，“六点多的时候，你倒在你们班门口，学校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就只好先把你送到校医务室了。医生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注意休息。我不知道怎样联系你的家人，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
　　林西兮解释得很清楚，他很快就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但时间错了。
　　“今天是几月几号？”
　　“呃，2月28。”林西兮十分不解他为何会这样问，难道他身体出事了？明明校医说他只是过度疲劳而已。
　　“13年？”莫沈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对。”听见林西兮肯定的回答后，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差不多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大概是传说中的重生？回到了十三年前，他还没有和林西兮遇见的日子。不过显然，他的重生改变了一些过去，他与林西兮真正认识应该还要等待一年后。

　　提早了么？那么，我们是否可以不在重复那样的结局？
　　夕夕，你看，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依旧记得你，记得所有的过去。
　　莫沈司对林西兮笑了笑，轮廓还未分明的脸瞬时生动了起来，好像冬雪消融后的温柔。
　　“麻烦你了，我估计也没什大事，我们走吧。”

　　“啊，好。”林西兮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一直蝉联年段第一的大神在继问出一堆不靠谱的问题后，居然又对她突然笑得那般好看？真是猝不及防。
　　日期：2017-01-15 00:47
　　chapter2尘埃落定
　　莫沈司回了家，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林西兮稚嫩的脸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与十三年后她苍白瘦弱的模样不断交相。
　　十三年后的林西兮，模样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褪去了原先的那份青涩，乖巧的五官多了份桀骜。
　　两种明明不相容的气质却在她身上结合得很好，惑人却不自知。

　　但他从没有想过，他会那般无能为力的看着，她就那样消逝在他面前。
　　是报应吧，他从未看过她离去的背影，所以她真正离开时是如此的决绝，切断自己所有的退路，不给任何人机会。
　　虞柯来找他的时候，他很意外。三个月前，他和韩之水要订婚的消息韩家便自作主张地放出去了。他没阻止。
　　他只和林西兮见了一面。
　　他忽然有些记不起当时他们说了些什么了，只记得她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眼泪、也没有怨言，只余心木已成灰之后的平静。
　　那一刻，他是有些慌乱的，直觉林西兮真的要放弃了，不再是以往的从未付诸实践的放弃。
　　如果林西兮真的要转身了，他会如何？他不知道，所以他不愿再想。
　　后来的三个月，林西兮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过去十三年的纠缠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虞柯也没有来找过他，或者说将他暴打一顿。

　　他就真的知道，林西兮，那个他从来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女孩子，要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但他们还没有订婚。
　　这样也好，莫沈司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笑。
　　虞柯看上去很疲惫，眼底青色浓重，整个人也清瘦了很多。
　　“去看看她吧。”虞柯递给莫沈司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地址，他很熟悉，是他们的老家的一个地方，说是疗养院也不为过分。
　　虞柯的眼神一直没有落在莫沈司的身上，虞柯他怕，他一看见莫沈司真的会忍不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莫沈司向虞柯投去疑惑的目光，但心底却隐隐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怎么了？”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紧张。
　　虞柯没有回答，只是嗤笑一声。“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莫沈司，你不去，你会后悔的。”
　　日期：2017-01-15 00:52
　　当莫沈司再度踏上江城的土地，有种恍若隔世的失真感。
　　他、林西兮、虞柯、韩之水都是江城人，他们是同一所高中出来的，上大学后，他和韩之水去了帝都，林西兮和虞柯则去了不同的城市。
　　天气出乎意料的好，阳光很暖、空气如洗，外部的环境让烦躁不安的心忽然沉寂了下来。
　　江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这么多年来，唯一没变的大概只有它了吧。
　　虞柯给的地址很偏，知道的人不多。莫沈司找到它花了点时间，但也不算太费周折，毕竟江城这个城市很小。
　　莫沈司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疗养院。他原本想向前台护士询问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林西兮就躺在花园里树荫下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床薄毯，未遮盖住的地方表明她正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她好像睡着了，细碎的阳光打下，整个人越发不真实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幻作透明消失不见。
　　莫沈司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不过数十米的距离，他却仿佛走过了半个地球。
　　她消瘦了很多，颧骨已经耸起，更不要谈她从未消退的婴儿肥的影踪了。这样的林西兮，让他忽得心疼，不明显，但却隐隐作痛。
　　他刚走到林西兮面前站定，林西兮便睁开了眼睛。看见莫沈司，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
　　“阿司，你来了。”林西兮嘴角绽出一个明媚的微笑，是他久违的温暖。
　　林西兮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再那么难过了，没想到再度见到他，心口还是一窒。也不等莫沈司接话，林西兮继续解释道，“虞柯前两天有一天没来，我就知道他去找你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

　　“你还好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林西兮有些惊讶，抬眼望了莫沈司一眼。他很少这样急切地打断她说话，以往更多时候他习惯保持沉默。
　　莫沈司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林西兮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失望和自嘲，让他不敢再继续听她说下去。
　　林西兮脸上的落寞尽数褪去，撑起身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勉勉强强吧，人之将死，其善也无。”

　　莫沈司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妄图将她身上的那股死气抹去。
　　林西兮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永远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倔强，就像记忆里的她一样，而不是这样——宛如迟暮的老人，说着什么“人之将死，其善也无”的丧气话。
　　日期：2017-01-15 00:53
　　［接］
　　林西兮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司，别那样看着我，其实我挺好的，真的。”

　　莫沈司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让她觉得好笑了，就像过去一样，他总是搞不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虞柯并没有透露她怎么了，莫沈司在犹豫，是否要开口问这个问题。
　　林西兮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怪只怪，林西兮太过了解莫沈司了。了解到，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可以猜中他的全部心思。
　　这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当着自己喜欢多年的人告诉他自己时日无多的消息。不过他做过的让她难过的事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我猜虞柯应该没有告诉你。是脑癌晚期，三个月前检查出来的，差不多的话，也就是年底的样子了。”
　　莫沈司有点不敢相信，他可以预想到林西兮的身体状况不会太好，但却不曾预料到事实会这么残忍。
　　“是不是很狗血？我都不敢相信，这种明明只应该存在小说里的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了，我们这么多年，应该精彩得像一出大戏了吧。”
　　林西兮盯着自己的手腕，骨节高高的突起，这是她追求了很多年的瘦子的身材啊，不过以这样的方式降临真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啊。
　　“阿司，其实我不想见你。”莫沈司之于林西兮，宛如罂粟。戒不掉，更触碰不得。
　　“别说了。”莫沈司别过头去，人却坐在了椅子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我不会让你死的。”
　　莫沈司低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却更像许诺。莫沈司还是不愿去相信，但他手里真实的触感却宣告着真相。她的手腕，以一种病态的纤细呈现在他的面前，这样残忍的事实，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林西兮挣了挣手腕，想要将手抽回去。可惜她真的没有这个气力了。
　　“三个月，你要陪我走完是吗？”沉默了一会，林西兮突然问他。
　　“是，我要陪你，我会陪着你。”莫沈司转过头来，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直到她好起来？然后呢？她还是要一个人不是吗？何况，没有这个假设。
　　“好。”她轻轻地点头，嘴角牵起自嘲的弧度。
　　她不会拒绝的。她已经追逐了他太多年，盲盲目目、跌跌撞撞。她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倔强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头破血流又怎么样呢？玉石俱焚好不好？既然一切都要结束了，她为什么要拒绝。
　　莫沈司在疗养院待到了虞柯傍晚来时才离开。天边的火烧云烧得意外的好看，层层叠叠。

　　林西兮躺在躺椅上看着他一步步踏入余晖，直到再也看不见，眼眶没有由来的便湿润了。
　　虞柯摸了摸她的头发，对此不置一词。
　　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这样那样一个特殊的存在，有人把它称作白月光或是朱砂痣，这些都不重要，只是一个形式而已，重要的是，那个本就特殊存在的本来面目。
　　“虞柯，我们进去吧。”林西兮收回目光，看着虞柯淡淡道。
　　“丫头，我了解你，只有他陪在你身边，你这辈子才不会真的有遗憾。”虞柯不想做太多解释，他想说的林西兮都明白。但这件事终归是他自作主张了。
　　人的生老病死，犹如四季变化，轮回有常。这些是他们都无能为力改变而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他能做的，便是尽力去满足她的每一个愿望，也包括那些她没说出口的渴望。
　　日期：2017-01-15 18:32
　　chapter3只争朝夕
　　莫沈司第二天一大早便来了，手里提着散发出淡淡香味的早餐。
　　疗养院的环境十分清幽，虞柯给林西兮安排的地方很像普通的住宅，两室两厅，一间林西兮住着，还有一间虞柯自己住着。莫沈司敲了敲门，便看到虞柯身上围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来给他开门。

　　虞柯这么早看到他一点也不意外，只瞥了他一眼就错身让他进来了。
　　林西兮还在睡，最近她晚上越来越难入眠，脑子里纷乱的往事纠缠得她有些无力，她也不愿的，只是闭上眼，意识便不受她控制。往往都是天泛了白，她被折腾得实在累了，才能浅浅睡上一会。
　　虞柯看到莫沈司手里提的东西，没说什么，继续转身回厨房给林西兮准备早餐。直到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示意莫沈司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便直接引着莫沈司到了餐厅外阳台上的小案几旁坐下，又轻手轻脚地去把隔断的玻璃门关的严严实实，才坐到莫沈司的对面。
　　“丫头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最近越来越明显，往往都是要天亮了才睡得着。但是她的胃本来就不好，所以也不能太纵容她，一般最迟十点，是一定要叫她起来。所以她的饭点也都推迟了。”虞柯半解释性半交代的说着，“外面的东西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给她带了，不干净。”

　　虞柯的语气一直很淡，莫沈司听得却十分不是滋味。
　　在他的印象里，林西兮的身体状况似乎一直都很好，一年到头难得生一次病。如今却病来如山倒，成了这副模样，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他的原因在吧，或者说，很大程度是因为他。
　　莫沈司沉默良久，“谢谢。”轻轻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已废了他半生力气。
　　“我是为了她。”虞柯起身，看着远方朦胧的烟青山色，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日期：2017-01-15 18:33
　　［接］
　　虞柯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莫沈司去叫林西兮起床。
　　莫沈司不是第一次进林西兮的房间，看着房间里随处可见的淡粉色，有种他们都还没有长大的错觉。
　　他们都被时光推着向前走，她却好像一直留在原地兜转，从未变过。
　　林西兮侧卧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长发散在身后，眉尖蹙着，嘴唇微抿，一副很是不安的模样。

　　那种淡淡的心疼感再度向莫沈司袭来，只是清晰了很多。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伸出手指想要触摸她，却又心忧扰了她，所以只是堪堪停留在她脸颊的上方，隔着虚空，一点、一点描画她的模样。
　　“西兮，起床了。”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既往的好听。
　　林西兮听到时还以为自己仍旧身处梦魇，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直到睁开眼，看到他清俊的轮廓没有消散，才敢确定这是现实。
　　林西兮拉过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蹭了蹭，然后才抬起头来，像只餍足的猫，脸上露出一丝带着讨好意味的笑，“阿司，早上好。”
　　“嗯，起来吧。”莫沈司不接她的话茬，耳后却有可疑的红晕，似上好的胭脂在白皙无暇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林西兮看着莫沈司有些狼狈地快步走了出去，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样的阿司，这么多年，她还没有见过呢。
　　其实我们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好满足的，不需数不尽的锱铢，亦不需虚假的荣耀，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足够了，直击心房的温暖，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吧。
　　日期：2017-01-15 21:59
　　［接］

　　林西兮洗漱好出来后，按照惯例向餐厅走去，看着桌上两份早餐有些犹疑。
　　很明显一份是自己做的，一份是外带的，谁做的谁外带的再明显不过。
　　林西兮想了想，随后缓缓坐下，端过虞柯煮的面条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莫沈司一直不动神色地关注着林西兮这边，看到她的选择，虽明白她这样实在无可厚非，但也难免失望。收回视线，和虞柯各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吃完面条的林西兮已经有点撑，默默地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林西兮决定歇会儿，再继续吃。
　　一小时之后，虞柯觉得今天林西兮有点奇怪，这么久了往常都吃完了的，今天怎么还没好？
　　走过去一看，便看到一桌的狼藉，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的食物不见了……虞柯微微叹了口气，这丫头。转身认命地去找消食的药。
　　莫沈司见虞柯起身，也按耐不住心思了，走过来便看到林西兮闭着眼懒懒地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林西兮睁开眼便见莫沈司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赶紧坐起身来，伪装成端庄的样子，越发有掩耳盗铃的架势。

　　手机震动与桌子摩擦的声响打破两人之间略略尴尬的气氛。
　　林西兮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古灵精怪的模样全然不似昨日的死气沉沉。“我去接电话。”
　　响的是虞柯的手机，林西兮看见来电之人后，当机立断喊了虞柯出来。虞柯瞥了一眼，直接掐断。
　　“没找到消食的药，我去问护士要点药。”林西兮知道虞柯有心避开他们，也不点破。他和叶一苇的事，她没有办法插手太多。
　　莫沈司见虞柯走了，林西兮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出声询问，“出去散步消食？”

　　林西兮愣愣地点头便答应了，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江城已经接连放了几天晴，一改江南烟雨朦胧的景色，今天也不例外。
　　莫沈司和林西兮并肩而行，毫无目的地绕着院子里的石子路兜转转。
　　林西兮突然停下来，看着身侧的莫沈司。莫沈司身材修长，比她高了很多，所以她不得不仰着头跟他说话。
　　“阿司，以后你叫我夕夕好不好？”林西兮眼里盛满了暖阳般的光芒。
　　“嗯？”莫沈司略有不解，不是一直叫她西兮吗？
　　“不是，是夕阳的夕。这段日子，我们前尘尽忘，只争朝夕好不好？”一觉醒来，林西兮不想再和自己较劲。
　　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那她何必去为难自己呢。她想要的，终于可以得到。这样，她可以，不带遗憾地离开了吧。
　　“好。”前尘今忘，只争朝夕？莫沈司将这几个字在心中咀嚼了几遍，终是苦涩的点了点头。感情上，他亏欠她的，终究太多。
　　日期：2017-01-16 00:19

　　Chapter4涟漪微澜
　　直到傍晚时分，虞柯才回来，面上是难有的疲惫。叶一苇会找过来，他并不意外。
　　他和林西兮回江城的事未曾隐瞒，有心探听的人自然容易收到消息。不过好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回来的缘由。
　　林西兮看他脸色不太好，善解人意地没有出声询问。倒是吃晚饭时，虞柯主动提起了。
　　虞柯先前不在，莫沈司也不会做饭，他们又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她只好自己下厨煮了些面条大家一起简简单单对付过去。
　　“叶一苇追过来了，那么韩之水呢？你准备怎么处理。”
　　处理，真的是很不客气的两个字啊。不过反正也不是问的她，那就当做跟她无关好了。林西兮撇撇嘴，继续默默地吸溜着面条。
　　莫沈司神色不动，一副淡淡的样子。“我不会让她来这里。”
　　这样也好，只要韩之水不到这里来，打扰不到丫头，他们的事，再乱也要等到……以后再说吧。
　　虞柯见莫沈司算是做出承诺，算是放下了心。这些事，虞柯都不想瞒着林西兮，他的丫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已不是瓷娃娃。
　　不过现在叶一苇真是有点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叶一苇并非江城人，她本是韩之水的闺中好友，在虞柯和林西兮毕业后找了工作待在帝都后，偶然间借韩之水的牵线相识。
　　叶一苇初见虞柯时一眼定情，此后便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追求，还把林西兮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点倒是跟韩之水不谋而合。
　　却不知林西兮根本算不上哪门子情敌，林西兮是虞柯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这点没有错。
　　他们，是这个世界陪伴彼此最久的人。但虞柯所爱之人，早已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