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Ⅰ奉尸官秘录——揭秘裹尸孕婴的真相,山河百万鬼的真身逐渐浮出水面

作者: 在下三更

  日期:2017-02-23 09:59:29
  我叫三更,三更半夜的三更.之所以取了这麽个名儿却是因为我那挨千刀的姑父,当时不知从那份歪报纸上看到了“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这么句谚语。作为一个理论学术的拥护者,我嗤之以鼻,但却是没有半分用处。
  山槐庄的方士说我是蒲篁皇陵百年裹尸的遗腹子,一个先天温养尸首绝佳的载体。
  于是我选择了做一名游走于地藏,靠尸体吃饭的奉尸官,用根植助魍魉以改气运,敛魂魄饲死尸以换秘藏,四更借,五更还。
  这是一场生人勿进的诡局,我跳了出来,却是又再次陷了进去。
  日期:2017-02-23 10:00:00
  第一章 典魂匠和奉尸官
  黄河以北上有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村子,叫做山槐庄,属河南省开封管辖。村里现今有两千五六百口人,清朝末年的碑记上说有“人千几百”。村南典尸庙里有块石碑详述了村名的来历,盖因战国时期赵国大将李牧屯兵抗秦,建寨于此,故名李岭鬼寨,后人简称为岭鬼寨,当今的村名叫做山槐庄。典尸庙中另有一块石碑叫做《重修典尸庙及献殿碑记》,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对“山槐庄”三个字做了阐释:“山鬼自槐,典当尸首豁暗莊留世也。”对于德高望重的人尊称为“某老”,这是中国古有比较传统的称谓,而在李牧身后,人们尊称他为“尸老”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当然也不算是特别的自然,之所以叫“尸老”则是因为饥荒旱涝时期,他做了一档子朝廷重臣都是拍案叫绝,唏嘘不已的事儿。

  那时候,南方流民众多,加之上京也是国库空虚,大臣俸禄亦是格外吃紧,所以当代国主便是迟迟没有赈灾庇护流民的旨意下达,五月中旬,南方勾堰已经是尸堆如山,恶臭难耐,数以百万计的的流民往东,直上朝都,国主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是将其安置于朝都城外三百里路的佊良,后又被称之为难民窑。然而日复一日丝毫没有治理之法的国主亦是闹了顽疾。后听闻民间有一先生叫作“尸老”能够敛亡尸做司南,寻百年地藏,能探明百年陵墓群中深埋的异宝,更是达到了养尸纳珠的境界,若是气运命局足够承受业报,便是能让亡尸口吐根银、圆珠翡翠,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虽亦是颇为忌讳,但却也是无计可施,随后便是差遣李牧前去相邀。

  后话便是,这“尸老”硬是轻轻松松的就让那难民窟中跨着波折而至,亡命的尸体吐出了圆珠翡翠十懈,根银细软足足也是有着上三十木箱,举国震颤。但其中之所便是不得而知。据传,是那“尸老”将这些个干枯成了蜡皮包骨的尸首,尽数以童男童女的精血饲养,而后半月有余,方用软银道冀划开其胸膛,自脖颈到下丨体丨,分点足穴。
  而后便是闻所未闻。

  似乎是种禁忌。
  经此一事之后,这尸老便是跟随李牧来到了这山槐庄,除了扛秦之外还有无其他的秘辛,倒是无人知晓。
  如今村子的版图之内,至今许多地名仍沿用古制,诸如:校场、典魂台、堆尸匝、驿馆、车道、马道等,由此也是略可想见这位名将加之身后这一“尸老”当年金戈铁马的气象怎于一斑。
  岭鬼寨村子的布局现在已然是一派新农村的样子,一排排青砖平房或楼房整齐地排列着,几条主要街道全部实现了水泥硬化,村郭范围也比原先扩大了将近一倍。昔日的岭鬼寨,四周有厚厚的夯土围墙,围墙上面可容战车通过,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围墙无疑是极其坚固的城防工事,易守难攻。远的无法考证,一九五零年,稷山爆发了匪特暴动,敌特暗匪们在攻打岭鬼寨时,村里的民兵便是据守城墙,奋力抵抗,匪徒们在没有大炮的情况下,凭借数十支长短枪,也只能望城兴叹。

  虽然如此,但让其不得不放弃进攻村子的却是这大清光绪年间,那“尸老”传下来的诡异古怪的技艺。
  阳春三月,大清光绪过后,民国时期,那“尸老唯一一个颇为蹊跷的后人”久病卧床,大概也是临近大限,因果亦是不分阴阳,在死尸身上敛财遭了业报,倒是让其顿感衣钵技艺不可失,随后便是拄着拐在山槐庄收了几个弟子,弟子分三,其一姓关,叫名扬,是个街头杀猪铺子的屠夫,身材壮硕浓眉大眼。其二姓谭,人都叫麻三儿,是个铁齿铜牙,古今中外歪理邪说用之不尽的茶楼说书人,其三姓沈,是个在国民党当特务头子的狠辣角色,死在其手上的自己人或者是敌对皆是十个手指头数不完,代号叫青眼。这三人后继承“尸老独一个弟子”的衣钵,传承两脉,关名扬和那叫麻三儿的茶馆儿说书人传承典魂匠一门,而这特务头子则承了奉尸官一门。

  代代相传使然,而后分支为二,典魂匠和奉尸官,其中玄妙不可探。
  “尸老这独一个弟子”夭折后,三人极为默契的低调了个数年。后来,这国共一家后便是逐渐地显露出来,杀猪铺子的屠夫关名扬和那说书的麻三儿两人跟着些盗墓的土夫子赚了钱,回到了开封开了一间叫作“九號書社”的典当行,主要典当古籍残篇,有时也收收黑市流通的古怪玩意儿。而沈青眼,则是回到了当时的政府,大小当了个档案处的处长。
  当年经历之人皆是惶恐了半辈子,那些个敌特鬼子虽是没有大炮使然,轻易破不了这夯土围墙,但这山槐庄也算是一个军事要地的地理条件,怎么的也不会如此经历一战后便是再不来犯,按理说是不会轻易放过才是,这一切倒是说来话长,只得是忆忆当时的状况才得知。反正啊,那一次,说这村民皆是因这典魂匠和奉尸官一门才幸免于难,所言不虚,倒是真事儿。
  根据笔者幼小时的记忆,这山槐庄的围墙内东西大约三百米,南北大约在三百八十米左右,村里有两条南北大街,一条东西大街,全部是用石板铺砌的路面,下雨时利于雨水流泻,行走起来也绝不泥泞。村子内部四通八达,各个小巷子都是互相连通着的,没有一条死巷。
  按照街道和巷子的布局,村子开有六个城门,其中南北门各两个,东西门各一个,每个城门都有用巨大青石凿成的圆拱形城门洞,城门洞里还有看门人居住的窑洞。村外有碎石铺筑的环村道路。
  村内村外,座落着圣母庙、典尸庙、堆尸匝等四座大庙和观音庙、文香阁、水母庙等十座小庙。全村七千八百亩良田围绕在村子四周,纵横交错的引洪灌溉渠道有总渠、有支渠,恰如其分地利用了地理优势,犹如一张密结的网络。
  出了村子,有通往四个方向的四条大道,由于出入都要经过引洪渠,因而,在这四条大道上分别建起了四座小石拱桥,分别叫做高桥、善桥、连桥、通桥。春天里,当遍地的麦苗泛绿之际,如果从高空往下看,整个村子犹如蛰伏在绿海里的一只巨形的老“鳖”,有头有尾,四条大道和四座小桥如同“鳖”的四肢和四肢上的关节。按照迷信的观点,这样的布局似乎在冥冥中成就了一种浑然天成的独特风水气候,在过去上千年的历史上,因为这层关系,在加上这颇为神秘的典魂匠和奉尸官两门所在,村子里倒是一直民风祥和,衣食自给自足,人杰地灵,能人才俊辈出。

  反之,我们在返回去说说,大约在大清道光末年,有一位外来的风水先生路经此地,绕着村子转了又转,看了又看,画出了村子的风水地理图,仔细研判之下,大惊失色,呀呀呀,不得了!这村子成了精了,今后发达不可预料,不定是孕育一代枭雄还是一代妖孽,得想办法破了这风水,添一点正气。于是,这风水先生前去找村里管事的,当时叫做公直,窃以为也许就是现今的村委主任吧,抛出一番高论。

  先生言道,岭鬼寨来也非凡,往也非凡。不沾上天恩泽,自带大地灵气,虽非高人指点,然建筑格局与地理环境浑然天成,奈何整体构架惜非善类,若能加以调理补缺,将来发达不可限量。
  村里的头头们闻此言,犹似醐醍灌顶,对先生佩服地五体投地,急忙设宴款待,讨教修补之法。先生眼珠一轮,心内窃笑,这一代的人如此推崇这颇为玄妙的两门,自己便是投其所好,当下酒足饭饱之后,提出在村子正北,修建一座典尸庙,并言之凿凿,这村寨占地面积及广,更是延续两门许久,之所以能够一方太平,便是因为那《山槐庄地博志》所记载的那个“尸老”如今这地儿若是要大改格局,造出能够聚集一方气运和道根的也唯有那“尸老”二门,如此传承百余年,独享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香火祭祀,为何?“尸老”当年便是未这一亩三分地儿改过运道啊,这典魂匠和奉尸官二门刚是为这庄子避过灾,如此典尸二门坐镇,正气日盛,村里日后是必出一代经天纬地之才的。

  日期:2017-02-23 10:01:00
  第二章 黄河醒世录
  一帮管事的头头脑脑们听了,这是好事呀,为啥不干?于是,工程很快就破土动工,并且在两三个月之内就顺利竣工了。气势宏伟的典尸庙巍然屹立在村子正北方向,一身凛然正气的“尸老”正好压在“鳖”头之上。须知尸老在这地界儿那科是极为正派的化身,是丰年谷粒满仓的福吉,亦是邪魔歪道的克星,一下子便是就压住了村里的灵气。再后来,不知何人牵头在村子正中间,也就是“鳖”的肚腹上挖了一方池泊,放进水,供村里人浆衣洗涮,最多的是洗涮婴儿的屎布尿布。因为是死水,一到夏天就长满了厚厚一层绿藻,腥臭熏天,这下,算是彻底破解了村子的风水,以至于原本祥和富庶的岭鬼寨逐渐败落,一蹶不振。

  在岭鬼寨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中,人们至今对当年建寨的李牧将军充满了无比的敬仰和怀念。李牧一生征战无数,从未打过败仗,公元前229年,秦将王翦攻赵,赵王派李牧统兵前往拒敌,屡败秦军。这一战旷日持久,赵国军队以逸待劳,秦军长途跋涉,伤亡惨重,兼且粮草接济艰难,军心日渐涣散。秦相张仪便故伎重演,犹如此前离间赵王和廉颇那样,派间谍到赵国用重金贿赂奸臣郭开,授意郭开四处散布谣言,说李牧拥兵自重,通敌反叛。消息传到昏聩无能的赵王迁耳内,赵王急得如坐针毡,心想国家忧患,外臣谋反,那我这国君岂不是朝不保夕?情急之下,郭开趁机唆使赵王派赵葱、颜聚前去取代李牧。二人来到前线,召李牧宣读王命,要李牧交出兵权,回都城复命。李牧心知此二人绝非将才,让他们替代自己无异于赵国自毁长城。于是一怒之下,撕毁圣旨,对二人痛斥一番,拒不受命,赵葱和颜聚只得乖乖退出营帐。李牧当即起草文书,派快马六百里加急送达赵王,陈述前线情势,晓以利害。不料此信落入郭开手中,郭开扣下信件,模仿李牧笔迹,写了一封反书,连夜递交赵王。赵王大怒,派出皇家卫队,连同数十名大内高手,潜入李牧营地,秘密逮捕了李牧,抓回邯郸赐死。李牧本欲据理力争,无奈奸臣郭开早已设好圈套,要挟赵王拒不接见李牧。李牧走出王宫大门,仰天长叹:“我死,赵必亡矣!”说罢,毅然用右手挥剑自杀,由于天生胳膊太短,宝剑无法刺透,于是,一代军神李牧口衔宝剑撞柱而亡!在李牧慷慨悲壮地吞剑自裁时,秦国大将王翦率领的虎狼之师,已被李牧指挥的大军死死挡在井陉关外一年有余。

  兵临邯郸城下的秦将杨端和,也因为李牧的存在,只能在邯郸城外望城兴叹,一筹莫展。李牧死后,秦王和他的子民们笑得嘴巴几乎扯到了耳后,差点就要笑掉大牙。

  秦将王翦和杨端和立马挥师攻赵,三四个月的功夫就扫平了赵国,攻克了邯郸城,捉小鸡一般把那个败家误国的国王赵迁装进了囚笼。而贪贿卖国、谗诬良将的郭开落了怎样的下场呢?赵国灭亡后,秦王为了奖赏他的功劳,封他为上卿,食千户,他洋洋得意地去邯郸搬取家财,谁知在返回咸阳途经岭鬼寨时遇盗,数车金银财宝全被劫走,郭开自己也被大卸八块,心肝肺被挂在了柿子树梢上,让乌鸦们饱餐了一顿。后世传说,这是留在岭鬼寨的李牧部下伤兵与当地百姓联手所为。

  二十余年前,一度盗墓贼异常活跃,某天夜里,忽听村外点将台方向有沉闷的爆炸声,村外的住户立即将此消息传遍村庄,一时间,群众打着手电筒,抡着棍棒蜂拥而来——据说李牧死后葬于此地,不知是真是假。但岭鬼寨的百姓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祖祖辈辈虔诚地为这位建立了赫赫战功的军神守护着身后的安宁。盗墓贼们见势不妙,一溜烟逃之夭夭,然而,点将台上却留下了一个爆破过的土坑。村民们在填埋土坑时,曾探了探底子,下面居然真的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不过,自那之后,再没有盗墓贼侵凌、骚扰过李牧典魂台这块承载了历史之重的神圣黄土!

  根据典尸庙中碑记,村里李姓者颇多,传言皆都是李牧的后人,这是在古代。当今的岭鬼寨里李姓者并不多,而是异姓杂居,来自山南海北的人各操方言。我由此猜测,该村并非由原始部落演变而来。作为兵家必争之地,屯兵必有建设,如垦田、打井、建房,还有黄土高原上最常见的居所———土窑洞等。战争之后,逃荒逃难的人们、流离失所的人们、伤残的士兵以及士兵的家属们凭借这些现成的设施居住下来,逐渐形成一个村落。

  岭鬼寨位于识禄山下稷壁峪口,北高南低,梯次下降。村西是一条青石大涧,涧中一律是青色鹅卵石,那是长期流水冲刷的结果。据传这条大涧曾是一条清水流溢的小河,后来不知何故逐渐干涸,至今已经荒芜了七千余年,但这一传说没有史料可考。村东是一条浅弯小沟,北半段叫做官庄沟,南半段叫做小杜沟。民间划分领土的界限有一条沿用千百年的陈规,叫做“渠(沟)到中心堰到跟”,因之,这条沟就以中心线为界,以西属岭鬼寨所有,以东属相邻的逢源庄和小台庄所有。岭鬼寨与逢源庄都位于稷壁峪口,田地相连,隔沟相望,却老死不相往来。根据我的反复考证,相隔仅两华里的这两个村子,近一百年来没有结过姻亲,这其中的原委容后详述。

  岭鬼寨有良田七千八百亩,土质肥沃,自古以来就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粮囤”。此处西去黄河不足百里,南至汾河仅三十余里,但这两条河流在过去千百年来的历史演变中都不能为之用,只有在近年来才有部分土地能够得到引黄渠的灌溉。倒是正北面的识禄山成为村里的福祉。每到夏秋季节,暴雨一下,识禄山上山洪爆发,卷着满山的牛羊粪和腐殖质,顺着稷壁峪滚滚涛涛,倾泻而下,一夜之间,村里七千八百亩土地灌得沟满渠溢。这一灌不得了,连续三年的好收成就十拿九稳了。来年那麦穗竟能长到大拇指一般粗,玉茭子也不用精心间苗,三棵两棵一窝,个个都长双穗。那年月,村里的男妇老幼个个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日期:2017-02-23 10:03:00
  此地民间流传着一个关于吃饭的笑话,说有个小伙子从外地回家,回到离自家村子还有二十几里的地方天黑了,小伙子的姨姨家正好在附近村子里,小伙子就摸黑进了姨姨的家门。姨姨一见外甥进了门,少不得问吃问喝:“三儿,这么天黑了吃饭了没有?”三儿肚子饿得咕咕叫,正要开口说没吃哩,不想姨姨的嘴儿像刀子一样快:“这娃,吃了没吃,咋就不说话哩!”三儿张口呐呐地:“还,还……”一句话说不出来,姨姨又开了腔:“这娃,吃了就吃了,没吃就没吃咿咿,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小时候还口齿伶俐的,咋就越大了越变了样了哩!”三儿姨夫看不过眼就说:“娃一路步行回来,半路地儿又没有饭店,娃在哪里吃了!”姨姨接口道:“看你姨夫说的,自家娃么,到了他姨姨家,难道还见外不成?吃了就吃了,没吃就没吃呣!”三儿明白了姨姨的意思,就利利索索说道:“吃了,吃了。”手里拿着面瓢装作要做饭的姨姨马上就笑开了口:“这不对了,吃了就吃了,没吃姨姨就给你做。”这样的姨姨也真是少见的薄气。

  曾有人考究过中国人千百年来的一种习惯:见面的客套话就是问:“吃了?”有许多具体的行为体现这种问话的内涵,譬如:逢年过节串亲戚,现在的人是带各种各样的礼品,过去一律是拿着精心制作的各种馍,有枣花、有枣糕等;清明上坟也给老祖先带上各种面捏的走兽馍,如兔头、猪头、花篮等;丧葬事献的是食盒,祝寿献的是面捏的寿桃等。这种习惯是过去千百年来靠天吃饭的岁月里,人们的温饱常常得不到保障而留下的烙印。“到能吃饱饭的地方去”,这大约是过去中国人最本能的追求。因之,那时候,邻村的长辫子大姑娘挤破了头皮要嫁给岭鬼寨的小伙们。就是这样的一个村子,后来的历史上竟插入了一段令人刻骨铭心的记载。现今的老人们还约略会道出几句先人们流传下来的残缺不全的顺口溜,后来我多方搜集,那顺口溜居然是一篇长达三百七十八句的《结余米粮歌》——

  光绪年天大旱满地冒烟
  连五茬难下种颗粒不见

  糠麸皮榆柿叶还算好饭
  啃干屎嚼干泥实难下咽
  暗偷盗明抢夺世风大乱
  人吃人犬吃犬实实可怜
  父吃子子吃父亲情不念

  母吃女女吃母骨肉相残
  十八九大姑娘不值一串
  或三房或四房奴都情愿
  一九九九年,岭鬼寨在原堆尸匝旧址上建起了新校舍,师生们在整修校园时,挖出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石碑。我生于岭鬼寨,长于岭鬼寨,虽然多年来在外游荡,但总归是有着思乡的情节,对这块故土上发生的每一宗事情也都是十分的关心。随即便是喊了几个童年的伙伴,一起把石碑抬起来放到一个妥善的地方,亲自动手将碑面洗刷干净,那上面竟有一篇九百字左右的绝妙碑文,题为《黄河醒世录》,落款时间为大清光绪四年,作者是邑庠生员沈世尧。这姓沈的和那个承奉尸官的沈青眼有无关系我不知道,但却是极为的蹊跷,随后我把那碑文拓片带回了自己在黄河沿岸进行文学创作考究的租住屋,正南正面墙都是大大小小的镜子。晚上在燃灯下细细琢磨。原来,那上面竟详细记述了人们传说中的那场丁丑大饥荒的前后经历:

  黄河醒世录

  窃维凶年饥岁,天之所以困人,正天之所以警人也。近来,子弟半事浮华,费耗粮粟而易如泥沙;妇女多是浪荡,抛洒米面而视如粪土。动即粜卖,毫不积蓄,兼以硙碾遗、席箪漏、锅碗溅、盔桶丢。天今亶怒不惠,胆岂犹未惊破,而尚敢不记心乎?
  庄,前者三百余家,人千几百,连年饥馑空乏,再遇丁丑、戊寅二年,秋夏并不安苗,后衹剩百十家零,而尚不足四六。哀哉,不能言,若是其甚与!斗麦三串六七、升米三百八九、斤面一百多、两馍一十几,既样样贵如金;亩地典银一两、歪地典银几钱、全院四五千、间房一二百,偏般般贱如粪。卖完典完,粟籴多少;当尽取尽,面秤弱微。蒺藜、蒲根、榆柿皮都成涨潮之价,醋糟、秕谷、糠麸面且有断缺之时。推幼女于坎井,痛真剜心;卖稚子于他人,苦似割胆。撤墙屋以养家,樟木巷半成烂砖破瓦;坏宫室以糊口,素人巷多是崩厦塌房。少壮求生路,散逃河南、陕西;老羸到死期,转委沟东壑北。箪卷席裹,埋葬多无棺椁;狸食蝇嘬,委弃尽露尸骸。村中纠集抢夺之众而幸被镇压,路上邀拦往来之人而几难行走。人毙过半,八口衹活二三;家难浑全,一里仅留六七。不图至于此极,庸料如是其甚。

  幸蒙圣朝哀矜下民,膏泽屡下。出府库仓廪之积以生活,发粟且散财;簿男妇老少之名以保全,颁衣又赐饭。兼以富家各发怵惕恻隐之心,周以釜庾五秉之与。窃愿自今以后,岁其有一饱,不可忘百饥。乐岁预积饥岁之粮而只学勤俭,丰年广储凶年之粟而万勿奢侈。子弟勿轻松粜卖之手,珍宝粮粟为珠玉;妇女无再惯扬溅之性,惜爱米面如钗环。以勿负乎彼苍饥馑警戒之至意,而敬天之怒、敬天之渝,以渐回亶怒之天为不怒之天、不惠之天为惠爱之天。是则,吾之所厚望也。夫不然,吾恐纵有膏腴田百亩、宽广厦万间,一到危急存亡之秋,尚且不能易为一箪一豆之羹食、橐裹囊裹之糇粮。空空如也,磬悬室竭,其将何以食九人、食八人、食七人、食六人哉?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与其素无远虑,粮绝而病莫能兴,曷若早作深思利周,而凶不能杀;与其蓄无九年、蓄无六年、蓄无三年而至于急不足,曷若耕有一年、耕有三年、通三十年而可以无菜色。戒之戒之!见而知之者记心;敬之敬之!闻而知之者警心。事后,公直等欲刻石警人,乞余志记。余鄙俗,谨本管见以记其大略,是为记。

  大清光绪四年岁次戊寅冬甲子月谷旦立
  日期:2017-02-23 10:07:00

  第三章祝庙破肚案
  我叫沈三更,三更半夜的三更.
  山槐庄的方士说我是蒲篁皇陵百年裹尸的遗腹子,一个先天温养尸首绝佳的载体。
  于是我选择了做一名游走于地藏,靠尸体吃饭的奉尸官,用根植助魍魉以改气运,敛魂魄饲死尸以换秘藏,四更借,五更还。

  “养尸作司南,觅得山外山,山河百万鬼,只算三两三”这是一句我们这一行里十分流传的段子,竹板儿敲响便又是一条命夭折,除此之外还有着一句话:“点子够硬再够贱性,这后半辈子就只能是跟着尸体被麻三儿当球踢。”没错,我现在是一名中堰市北城区的刑警大队小队长,不要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儿,这小队长上面还有大队长,这大队长上面还有着个副局局长什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这种人干,不出问题还好,一出问题还真就是讨不了好。

  “更爷,更爷,看什么呢?快他妈回神,走了。”李自乘望了我一眼,突兀的把脸贴到我的眼前,正想事情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张脸,倒是吓的我一愣,随即便是一脚踹到了李自乘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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