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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丢失了什么?(一)霸下篇
作者:
教你说人话2016
日期:2016-11-23 09:13:00
1、从老祖宗们的糊涂说起
炎帝近来很郁闷,时不时就仰天长叹一声:“既生瑜也——何生亮……”
人问:谁是瑜?谁是亮?
摇头说不知道,这话是老蚩留下的。
老蚩叫蚩尤,祖先不得了,据说就是三皇中以风为姓氏的太昊伏羲氏及用泥捏人造人的女娲氏。再近点,就是伏羲的孙子,少昊金天氏了。
蚩尤统领的氏族曰“九黎”,以颜色为各支系的图腾。
近代考古发掘的西汉长沙马王堆墓主,长沙王丞相軑(dài)侯利仓,《汉书》就称为“黎朱仓”。朱,红色,黎朱即朱黎,也就是“红黎”,是上古九黎族中以红色为图腾崇拜的一个分支。而“黎”原指黑色,以此推测,九黎先民最早应以黑色为图腾崇拜,后来逐渐衍化出其它颜色的九个分支。
九黎族活动的区域,遍及今山西、河北、河南、山东及淮河流域的广大地区,其部落联盟大首领,称之为“帝”。
大约到蚩尤太爷爷那一代,九黎族已掌握了青铜冶炼技术,进入到青铜时代了。其它地区,则还处于石器时代。这时,从今陕西姜水一带,迁移过来一支姜姓部族,由于他们善于选择开阔平坦的地方烧荒垦植,总是弄得烈炎腾空,浓烟四起的,故九黎族的人们,称他们为“炎”族。
实事求是的说,这时的炎族,还是很受九黎族欢迎的。因为,这时的九黎族,由于地广人稀,虽不乏食物来源,且已把握了青铜文明,却还仍处在渔猎采集及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时代。而炎族则已进入畜牧文明,并已迈入农耕文明的门槛,只是生产手段,却仍处于石器时代。因此,九黎族正好用先进的青铜工具,换取对方的牛羊粮食。
文明交错,贸易互补,皆大欢喜。
只是这个皆大欢喜,到了蚩尤这一代的时侯,逐渐变成一方欢喜一方忧了。因为,经过数代交流,人们已看到了畜牧与农耕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使流动的族群定居,实现稳定的物质积累,使部族实力稳步提升。于是,越来越多的族群,开始向炎族学习畜牧农耕,逐渐形成了以炎族居住的今山东曲阜一带为中心,辐射今山东、河南及河北、山西部分黄河流域地区的农耕文明覆盖区。炎族的领袖,也自然逐渐成为这个文明覆盖区域事实上的“帝”。而九黎族控制的区域,则缩小到淮河流域以南。
这是九黎族无法接受的。
这原都是我们的地盘啊!
于是,蚩尤决定以武力把炎族赶回老家去,重新夺回昔日权威!
突然爆发的战争,使对战争毫无准备的炎帝手足失措,连个象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九黎族则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炎帝只好匆匆带人渡过黄河,投奔北方的黄帝。
黄帝,姓公孙,名轩辕,其氏姬姓。
姬姓族群最早发源于陕西北部的姬水(现名沮河)一带,在追寻炎帝农耕文明的过程中,沿着当时还相当落后的中原边地,一路发展到了今河北北部,最终定居在今涿鹿、怀来一带。也正是由于黄帝族群与炎帝族群都来于陕西黄土高原,他们从一开始就有着婚亲关系。炎帝前来求救,黄帝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何况九黎兵锋所向,原本就包括自己。随后,炎帝部众也纷纷聚拢,联军人多势众,大有灭此朝食,一战击溃九黎之势。
可遗憾的是,一战下来,联军大败,伤亡惨重。
原来,炎黄联军的武器,基本就是石斧木棒,笨拙粗钝,护身的甲胄,也不过一层皮革,且能拥有的人,也少得可怜。而九黎族的人,不仅甲胄齐全,且在致命部位都装有抗击打的青铜护具。再加上一色的青铜武器,锋利轻便,击刺自如,砍杀凌历,两军相博,优劣立见,联军焉能不败?但事关生死,不战则亡,炎黄联军只能鼓勇再战——再战再败,再败再战,终致九战九败,却仍不肯后退一步!其实,他们早已背靠太行,依山结寨,实在也没地方可退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侯,陕西老家的援军赶到了,大家的情绪一下又高涨起来,要求再战。可黄帝却说不能这样乱打下去了,我思考了很久,咱们的人是种地的,人家是打猎的,首先从心态及作战能力上,就不如他们;其次,人家装备精良,屡战屡胜,士气高涨,咱们装备低劣,屡战屡败,人人畏战,怎么可能打胜呢?故此,要想以低劣战胜恐惧,就必须相互照应,这就需要编队作战——横成列,竖成行,前后相接,左右相对;进则共进,退则共退;无论是我们攻上去,还是对方攻进来,都能做到敌散我不散,敌乱我不乱,任对方的武器再锋利,甲胄再坚强,在前后左右都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又奈我何?
大家一听,虽新鲜,却有道理,就抓紧操练起来。
这就是后世的“阵”。
数十天后,操练的差不多了,黄帝把人分作三部,在三个形山头立寨。炎帝前而居左,援军前而居右,黄帝后而居中。黄帝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交代一番……
数天后,天微朦,黄帝首先率众出击,直逼九黎大寨列阵,鼓声震天。蚩尤大惊,急忙披甲执锐,率众迎战。可刚冲出大寨,黄帝却率众急退。蚩尤大笑黄帝怯懦,率众急追。看看就要追上,黄帝却已退入寨中。正想攻寨,只见黄帝寨中一杆大旗摇动起来,炎帝见之,立即率众冲出左寨,从侧后杀来,鼓声、喊声惊天动地。蚩尤连忙指挥部众返身回击,可刚刚接近,炎帝的人也急退回寨了。还没等九黎族的人站稳当,喘匀气,右寨的援军又从背后袭来——就这样,从天不亮开始,一直折腾到太阳西斜,九黎族的人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累得站都站不住了。
再看炎黄联军,却是有劳有逸,有吃有喝。直把个蚩尤气得差点吐血,连呼上当,下令撤退。就在九黎族人沮丧回身的时侯,黄帝大寨鼓角连天,旌旗招展,左、中、右三路大军呼啸呐喊,同时冲出,一下就把对方冲了个七零八落。但九黎族人也不含乎,人自为战,各自为战,以死相拼。双方豁出命来,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史书曰“血流漂杵”,意思是双方流的血,把木棒都漂起来了。
九黎族毕竟体乏力衰,寡不敌众,最终战败。
黄帝时代,还没有“军队”这个概念,但后世的上、中、下三军结阵制,就来于黄帝的三军大战蚩尤。
后人谓之战术。
九黎族的装备优势,就败在黄帝的战术上。
联军乘胜追击,一鼓气打到九黎老家,最后活捉了誓死不降的蚩尤。而蚩尤也就是在被明正典刑,刽子手的大斧高高举起的时侯,突然喊出那句“既生瑜也,何生亮”的。
“他是说要计划生育么?”炎帝一楞,扭头问黄帝。
“不知道……”黄帝摇摇头。
炎帝正想问蚩尤,可刽子手的大斧已经落下去——
大战过后,百废待兴,炎帝实在没功夫琢磨这些,匆匆带着自己的人回家去了。可耐人寻味的,却是这之后“天下”大势的奇妙发展……
黄帝灭掉好战的蚩尤后,威望空前高涨,似乎他就该有点什么想法才是。可他实在没有什么想法,就那么带着他的人,回到了他的“涿鹿之野”。也许炎帝也该有些什么想法才对,可事实上他也没什么想法——南边没了九黎族的威胁,北边又是他的盟友亲家,还有什么可想的呢?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他的“天下”坦坦然然的扩展到黄河南北的绝大部分中原地域及淮河流域,他大概是头一次的体味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滋润。
有了滋润,那自然就不再需要什么想法。
不知炎帝究竟这样的滋润了多长时间。五年?十年?二十年?做为炎、黄二位老人家的子孙,我们当然是希望这位老祖宗能继续的滋润下去。可遗憾的是,这位老祖宗这时偏偏的开始有了想法。而人这东西一旦有了想法,就一定会失去滋润。也许炎老祖宗早就该有想法,早有了也许此时就不再需要想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有想法,一直就这样的滋润下去,天下依然还是天下的天下。
但也许正是这位老祖宗在该有想法的时侯没想法,才终于弄到了不该有想法的时侯却不得不有想法的地步。也许正是由于这是不得不想,所以他越想就越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天下”最大最广,可那些与黄帝“天下”相邻的部族,却要一个个、一群群、一片片的转向那一片“天”的天之下?他更想不通的是,这个黄帝从始至终也没见他拉拢过谁,动员过谁,既没有要求别人一定要做什么,也没有要求别人一定不要做什么,可大家却硬是自觉自愿的跟着他一起做,你说这长气不长气,生气不生气?
炎帝就是在这时开始得了郁闷症的。
有一天,正郁闷间,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既生瑜——何生亮!”炎帝吓一跳,以为蚩尤的鬼魂来了。可找了半天,身边连个苍蝇都没有。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喊的。就砰砰的心跳好一阵,脊梁骨上出一片的冷汗……
“想不通”这东西有三个毛病:一是接着想,直到想通它,这是个好毛病;二是不再想,爱怎样怎样,这个毛病说不上怎么好,可也说不上怎么坏;只这第三个毛病最要命,一想不通,就犯糊涂!
炎帝这时就犯了糊涂,竟带着他的人去和黄帝打架,据说就在今北京官厅水库附近的“阪泉”,打了个不亦乐乎。按史书的说法,同样是“血流漂杵”。不管那时的阪泉有水没水,反正炎帝是打进了人家的大门里,怎么说好象都不占理。所以,这架打的也就特别没劲,输得也就特别的没意思。好在黄帝还是那样子,你要打呢就打,你不打了呢就不打,有一搭没一搭的,弄得炎帝长一声短一声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好。后来到底是年轻人憋闷不住,也不怎么的亲来亲往的就又通起亲来,炎帝才又找回了些滋润……
再后來,就有个大傻八,弄不明白象炎帝、黄帝、蚩尤帝这样的人类文明创建者、传播者,为什么竟会这样的自相残杀,就去问老子。老子提提他的开档裤,擦擦他的青鼻涕,点着他的脑门说: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恶之,故有道者弗居。君子居则贵左,用兵者贵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銛(xiān,锋利)袭(刺入)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是台吉事尚左,丧事尚右,是以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快之也。杀人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傻八听得直眨眼。
老子叹口气,只得接着解释:兵,就是武器。人类制造武器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捕猎,而捕猎的目的,则是为了生存,这都是出于不得已。而兵器由捕猎到杀人,已衍变为不吉祥的东西,遭到人们的厌恶。所以,把握了天地之道的人不使用它。
因此,兵器不是君子需要的东西,非不得已时不用它。兵器以锋利便于刺入为上等,但不要赞美它。因为赞美兵器的坚韧锋利,杀伤力强大,导弹、原子丨弹丨、氢弹、中子丨弹丨的威力无比,就是以杀人为美了。而把在一场战役中伤毙人数超历史记录,当作丰功伟绩炫耀后人的东西们,显然就是在以杀人为乐事。因此,不管你打的旗号多么漂亮,自认目的多么纯洁,自视又是多么伟大辉煌,只要是采取以战争的手段解决社会问题,你都是反人类、反社会的。即使你打胜了,也不可能得逞其志,必以失败告终——因为你已成为人类社会的公敌。
先人自古就在结婚、生子或升迁这样的吉事时,行左道、居左位,而在办丧事时行右道、居右位。故君子平日安居时,以左面为尊,而军旅之中,则以右面为尊。而先人之所以让军旅之中处辅位的偏将军行军、立帐居左位,而处主帅地位的上将军却在行军、立帐时居右位,就是告诉我们——不管任何意义上的战争,对人类社会都是不利的,故杀伤人越多,便越应感到悲痛,如临亲人之丧!
这就是黄帝为什么在取得两大战役的绝对胜利后,却没有居功自得,人五人六的写个回忆录,作个报告,拍个电影,对天下有点什么想法的原因。九黎族是谁?炎帝又是谁?都是同一片蓝天下的亲兄弟呀!弄到杀得“血流漂杵”的地步,也就只有毫无人性的玩意儿,才会弹冠相庆啊——喂,小子,听懂了没介?
傻八说懂了,人类所以有战争,是因为有兵器!
老子摇摇头,叹一声,心说这小子算是没救了!
日期:2016-11-23 20:38:04
霸下者,龙九子之一也。
俗话说,欺上霸下,只霸下不欺上者,无上可欺也。
是谓帝王。亦可名曰“帝王篇”。
日期:2016-11-25 13:12:58
2、江湖经战阵,草木待仁风
上古先民,聚族而居。
但在渔猎采集时代,先民是没有固定居住地的。就算进入烧荒轮作的农耕文明初期,也仍是随着地力的衰退,数年就得迁移一次。后来,随着农耕文明的进步,人们逐渐懂得了施肥可以保持地力,这才使轮作逐渐被淘汰,人们也才有了类于今之村落的固定居住地。
先人称之为“邑”。
而在进入农耕文明之前,先民为了防止近亲繁殖,种群退化,逐渐走出了封闭的族内婚,开始族与族之间的相互通婚,步入了婚姻文明,逐渐使族群结合为部族。当这样的部族进人农耕文明后,姻亲之族的一个个固定居住地,自然就使不同的族群形成的那些不同的邑,形成了一定范围内的地域性联盟体。即如《山海经》中,就有许多这样的记载:
“有神,人面、犬耳、兽身,珥两青蛇,名曰奢比尸”、“有青鸟,身黄,赤足,六首,名曰鸀(shǔ,又音zhuó)鸟”、“有虫,兽首蛇身,名曰琴虫”、“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又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等等……
这些“神”、“鸟”、“人”、“虫”等类于天方夜谭似的东西,就是组成部族的那些族群的“组合图腾”。这样的组合图腾,如果再继续组合下去,将会由复杂而致简单,由简单而致同一。而在图腾同一的过程中,诞生的则是“民族”。
但,如果组合图腾不是再继续组合下去,而是努力保持本色不变,则无论是神鸟人虫鱼鳖虾蟹,还是锄镐犁耙镰刀斧头,代表的都不再是以部族、部落为基础的那种地域性联盟体,而是转化为另一种联盟体——党。
那么,部与党,究竟有什么本质性区别呢?
部字从“阝(fú)”,是“邑”字的变体,而党字则从“尚”,也就是崇尚。这说明部只是地域性的亲缘关系,党则是一种偏重精神层次的信仰关系。在这两种关系中,因为婚姻文明要求血缘关系越远越健康,所以部这样的地域性亲缘关系,具有“无限开放”的特性。而党虽也来于婚姻文明,但由于它在自身发展过程中,逐渐脱离了婚姻血系亲缘关系,日渐趋向信仰关系。而信仰是具有排它性的,这无疑就使原本来于开放的党,逐渐转为“不再开放”,从而越来越走向了排它的自我封闭。
部,以血系亲缘关系联结群体。
党,以精神信仰关系控制群体。
部,是开放性概念。
党,是封闭性概念。
因此,在党出现之前,族群之间虽然也经常发生冲突,但这时的冲突,基本上仅限于“利益相关”的两个群体之间,其它群体是很少参与的。而在党出现之后,当党内的某一群体与党外群体发生冲突时,党内群体不问是非对错,必须一致联合对外。否则,就是对党的利益损害,对党联盟的背叛。
是有“党同伐异”。
即如炎帝一族进入中原,青铜文明与农耕文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文明相遇后,不仅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反而相得益彰,共同发展。原因,就在两种文明完全能做到利益互补,而没有利益冲突。但后来在族群的融合过程中,由于农耕文明在物质积累上优于青铜文明,使青铜文明的部族更多的转向了农耕文明,损害了以九黎族为中心的部族大联盟的利益,最终引发了战争——在这里,九黎部族大联盟被损害的并不是物质的“青铜文明”,而是“党对部族群体的控制权”。
随后发生的炎、黄之间的战争,则是更好的证明——炎、黄原本同属一个文明,而冲突的起因,就是炎帝联盟中的族群,越来越多的归属了黄帝联盟。而炎帝发动战争目的,与蚩尤帝发动战争目的一样,并不是为了争夺农耕文明或青铜文明的归属权,而是要夺回自己对本联盟部族群体的控制权。这也正是炎黄战争的惨烈程度,毫不逊于他们与蚩尤的那场战争的原因。
可见,炎、黄、蚩三帝之间的冲突,并非有人说的那个文明之间的冲突,而是党与党之间的利益冲突。而这个利益冲突,关乎的并非文明方面的“物质归属”,而是社会学上的“人的归属”。也就是对人的实际控制权。
人,一旦被强行控制,其在社会学上的定义,就是“奴”!
党,来于开放,始于融合,是社会进步的产物,但它却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逐渐走向了自我封闭,成为民族融合的绊脚石,由进步走向退步。是故孔子有言——
“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
意思是:人的社会行为之所以常有过错,就在各私其党。通过观察这些过错,也就知道什么是仁了。
仁,从人、从二。人二,即“人人”。人人即“社会”。而族、部、党都是群体性社会,那这“仁”的社会又是什么呢?
天下。
天,从二、从人。二人,可不是“人二”的人人社会。因为我们今天使用的这个“天”字,是文字走向成熟后才出现的。而在文字初创阶段,数字“一”就代表天,“二”则代表地,若与其它的字联用时,则代表“天地”。而“天”字中的“人”,把脚下的“地”托起放于胸间,就是托起整个世界的“大”,意指“胸怀一片蓝天之下的所有生灵”。故先人谓之“大人”者,就是真正做到胸怀天下所有生灵的人。而做不到胸怀天下,只知一己之族、之部、之党的人,则曰“小人”。可见,这个“天”字,并非仅指现象自然,亦指人类自身,是真正的天、人、万物合一,是我们中华先人对天地自然万物及自身认识走向成熟后的文字成熟。
明白了天字的指意,也就知道“仁”是指“人面对天下”。故仁既不是大人,也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人面对天下所有生灵的那个“态度”,是让所有的小人都能做到胸怀天下,进而成为大人的“基础”。
過,繁体的写法从咼(kuā)、从辶(chuò)。咼,激言历词;辶,辵(chuò)字的变笔,上彳(chì)下止,本意为乍行乍止。两字合在一起,则指走走停停,进进退退,明明心里没谱,嘴上却理直气壮,永远都是行也有特别理,止也特别有理。而这种面对他人永远有理的态度,正是党同伐异慷慨激昂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理论炮制基础。只要这个基础存在,人类社会就永远也不可能脱离自相残杀的战争血腥!所以,我们这个社会,才历来抑制结党。
那么,我们的先人又是用什么来抑制结党的呢?
建乡。
古二十五家为“闾(lǘ)”,五百二十家为“党”,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乡”。
古称两边都有住宅的通道而两头无门者为“街”,有门者为“巷”。闾则是巷的门,是邑最基础、也最原始的公共设施。若以两老、夫妻、三个儿女算一家的话,一闾大约一百七十余人。这在上古,已是不算小的族群了,其邑也算得上中等了。而“党”为闾的近二十一倍,“乡”则是党的近二十五倍。
鄕,繁体的写法从乡、从皀、从阝。乡与阝,都是“邑”字的变笔。皀,今音jí,古音bī,甲古文为在盛食物的象形礼器“豆”上堆满谷类食物,上加“四个点”,表示谷类食物熟后的馨香。故这个字又音“香”。其下的“匕”,是古人取食的小木片,演变到今天,就是吃饭的小勺,本意为近前取食,引申为近前、接近、亲近。其在“两邑之间”,意为先人建“鄕”,目的是让邑邑相亲,而不是党党相斥。
那么,乡又是用什么来联邑而治,让邑邑相亲,而不是党党相斥的呢?
立社。
日期:2016-11-28 08:46:14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这个解说本身,就是一种断章取义。
既知圣,也就应该知道孔子即圣人,对圣人之言断章取义,不是糊涂,就是别有用心。
从上述文义看,应该是糊涂。
孔子的这句话,出自《论语》第六篇三十章,原文是: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子贡问能满足社会需要,谁有困难就能及时帮助谁,是不是仁?孔子回说能做到这个的,何止于仁啊,这是圣啊!当年公认的圣人尧和舜,都没能做到这个啊!这个仁,是你想要做个成熟的人,也一定会努力让身边的人走向成熟;自己想做个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也会努力让身边的人明白事理。能用自己不成熟、不明理的事,以身示法,向人们说清事理,就是一种成熟的行为,就是仁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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