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卦——一个关于八卦的故事

作者: 方涵之

  日期:2017-02-05 22:22:55
  第一部 嫦娥奔月
  第一章 岁运并临
  广州市,北京路,步行街,晚上灯火辉煌,人流如潮,热闹非常,但转进步行街后面的房屋,耳中顿时清静起来。
  转过好几条小巷子后,眼前是一幢半洋半土的连体式三层楼房,说是一幢,其实是三幢并在一起,这旧房子,是水泥混着砖的结构,房子外面都有一个小阳台,也没有防盗网,听说快要拆迁了。
  楼房下面有一块不大的空地,种着一棵大树,品种不明,细叶茂密,此时已是夏天,今晚闷热无风,片叶不动。

  我要找的人,叫做关公公,就住在上面,他是个算命先生,是这一带最出名的。
  这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关公公住处的门口,还有不少人在等着,我没办法挤进去。
  期间,不时有人进去,有人出来,有神色凝重的,有笑容满脸的。
  来此之前已经询问过,关公公非常忙,占卦算命要预约,不能马上见我,按这预约时间排下来,得要十多天以后才轮到我。
  家里发生的事,性命攸关,容不得我再等上十多天。
  一直到晚上8点多,最后一个客人走了,我不顾门口的女秘书阻拦,硬是挤进屋里去。
  ——

  “关公公,救命!”
  我已经是慌不择言。
  “年轻人,何事如此慌张?坐下来,慢慢说。”一个苍老而满带沧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关公公住的这个地方,是二层连着三层,每层也不过五、六十平方米左右,说得上狭小,通风也不好。

  这一层,应该是用作平时算命场所用的,门口有个女秘书坐着,就象是私人诊所一样。
  或者,这里也可以说是诊所,诊的是人的命运。
  此时屋内亮着灯,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大吊扇,在头上缓缓转动着,令整个房子里面的光影明暗不定。除了黄旧的墙上,挂着些阴阳八卦图外,其他地方没有见到什么装饰,配合着这种房子特有的味道,给人一种浓浓的幽雅和神秘的感觉。
  正中放着一张旧式的八仙桌,上面放着很多纸笔,和一把折扇,八仙桌后面,坐着一个老人家。

  这老人家大约70多岁,很瘦,中等身材,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的皮都皱了起来,头发稀疏灰白,一双眼睛也半睁半合,但说话很清晰。
  这个就是关公公了,他身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褂,神色略显疲倦,但也不见他冒汗。
  关公公扬手示意秘书安静,然后拿起桌上的折扇,指着八仙桌边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来,还递过来一张面纸巾,让我擦擦头上的汗。
  我连声道谢。
  “究竟何事慌张?”他轻抚着手上的折扇,眯着眼,看着我。
  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脱口便道:“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
  或者是说到死,还说到全家都死光,关公公和门口那个女秘书都轻轻的“啊”了一声。

  “慢慢说,慢慢说……”那女秘书给我上了一杯茶。
  我喝了口茶,才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扼要地说了出来。
  “我爷爷、奶奶,在1999年去世,无疾而终;大伯、婶婶和堂兄一家三口,在2000年车祸去世;去年2002年我爸、我爸也忽然心肌梗塞去了,我妈跟着心脏病发……也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我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悲痛和恐惧,急不及待地将家里的情况说出来。
  “哦……人的生老病死,无不是命运安排,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若心中不安,我可介绍得道高人,替你亲人超渡,让他们早登仙境。”关公公轻轻摊开折扇,摇晃着,神情非常感概。
  “但是,我家里的男人,从八字命理角度看,死得很奇怪!”
  爷爷生前也是个街边摆摊的算命先生,所以我对这方面的知识,虽然不精通,也是从小就知道,这也是能找到这里的原因。
  “有这样的事?!你将他们的姓名和八字写出来,让我看看。”关公公语气有点惊讶,马上“擦”的收起了折扇。

  看样子,他明白我是通晓八字命理的人,也不叫我写出生时辰,直接就叫我写八字。
  我拿出一张纸片递给关公公,上面早已写好了我和家人的姓名、八字,我早准备好了。
  关公公放下手中折扇,戴上老花镜,拿起来一看,马上扬头看着我:“你叫方涵之,是方仁的孙子?他去世了?这么快?!”神情十分意外。
  他认识我爷爷?这有点巧。
  “是的,我叫方涵之,小涵。你认识我爷爷吗?”
  “以前,我们都在南方大厦一带摆摊,他是外地走难来的,跟我有过交往,所以认识……还记得他那些算命的方法,很奇特,但很准确,好象是另有所承,跟一般算命先生不同。二十年没见,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去世。”关公公感叹着。
  我们现在居住在东山一带,爷爷平时是在那一带摆摊的,跟这里不算近。
  ——
  爷爷是走难到广州的。
  解放前后,村里犯瘟疫,全村都死光了,只余他一个,那时他才十多岁,一个人到了广州,白天做苦力,晚上在街边摆摊算命,才活了下来。
  可惜他没能算准自己的寿命,也没算到我家的巨大变化。
  他去世后,留下不少古旧的易学书籍,很多是线装书,也有些手抄本,年代久远,除了《渊海子平》和《滴天髓》等几本,其他的都在市面上找不到,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听说爷爷走难到广州的时候,包袱里厚厚的,除了两件衣服,就是这些易学有关的书,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他本人文化有限,其实懂得也不多。

  这些书,闲时没事,我也会拿来看看,看着看着,懂了一些阴阳八卦的基本知识,也能排个八字简单分析一下,知道一些简单的命理现象。
  ——
  关公公低头看了一下,语气又一转:“不可能啊,他八字显示,时柱帮身,早年虽然奔波劳累,但晚景会很好,虽然碰上‘岁运并临’,但他知道趋避,应该可以过得这个关口啊。他这个命,我以前就知道了。”
  “关公公,你再看其他几个的八字就明白了。”我心里很急,但知道一时也急不来。

  关公公闻言拿起茶杯,呷了口茶,慢慢看下去,好一会才看完几个八字,倒吸一口气,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惊呼: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只要略懂八字算命术,就知道很吓人。
  奶奶、大婶和我妈的八字,并没有什么特殊,单从八字角度来看,她们几个既没有严重的干支冲克,也没有严重的五行失衡情况,是不应该出事的。
  而最让人吓一惊的,是我家几个男人的八字,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于一种特殊的年运组合:“岁运并临”!
  爷爷是1934年出生的,八字是甲戌、癸酉、丁亥、丙午,1999年,己卯运碰上己卯年,“岁运并临”!

  大伯是1954年出生的,八字是甲午、乙亥、辛卯、辛卯,2000年,庚辰运碰上庚辰年,“岁运并临”!
  堂兄是1975年出生的,八字是甲寅、丁丑、、庚辰、壬午,2000年,也是庚辰运碰上庚辰年,“岁运并临”!
  我爸是1955年出生的,八字是甲午、丁丑、癸巳、乙卯,2002年,正在走壬午大运,碰上壬午年,“岁运并临”!
  我排出来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
  “怎么方家的男人,全都是死于‘岁运并临’,不但他们死了,连身边的人都跟着死了!”
  天啊,到了2005年,我的八字,也是到了“岁运并临”啊!
  这是何等让人震撼的事!
  六年内有五人遇上“岁运并临”,概率已经不大,而一个接一个的死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道我也会……
  虽然我平时对八字算命也是半信半疑,但现在事情发生在面前,方家的男人一个接一个死去,连身边的人都跟着死去,不止是“岁运并临,不死自己死家人”,简直就是“岁运并临,既死自己也死家人”,由不得我不信!
  我翻烂了爷爷留下那些秘藏的典籍,也没有找到原因。
  ——
  “岁运并临”是八字算命术里面的一个术语,是一种特殊年运组合。
  我们出生时,年月日时的农历干支共八个,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八字,也叫四柱。根据八字推算出的一组干支组合,叫做大运,每运十年,代表我们一生的运程,而我们每年遇到的农历干支叫做流年。八字、大运和流年,组成八字算命术的最基本内容,里面天干、地支之间的生克冲合,构成了人的一生。
  “岁运并临”,就是大运和流年碰上一组相同的干支。例如甲子大运,碰上甲子年,就是“岁运并临”了,这种情况,每个人在一生里面都会碰上一两次,出现的时间,有早有迟,没有明显的规律可言。
  八字是我们生下来的先天元素,大运和流年是我们未来要经历的后天元素。把八字比做一只船,那么,大运就是船正在航行的江洋,流年就是流入江洋的溪河,而“岁运并临”,就是溪河与江洋交汇处形成的一个漩涡,一个关口。
  “岁运并临,不死自己死家人”这是八字算命术里面对这种特殊情况的评断。
  我们熟知的某个近代伟人,他的八字是癸巳、甲子、丁酉、甲辰,他是一九七六年流年“丙辰”去世的,当时他也正好行“丙辰”大运,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岁运并临”例子,也是命理界的普通例子,算不上稀奇。
  从实际情况来看,到了这个时候,不是都是会死人的,那只是命运流程的一个大关口,或者说是一个漩涡,甚至很多人在这个关口,不但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还结婚生子,升官发财。
  ——
  关公公镇定了一下情绪,沉吟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一般来说,‘岁运并临’、‘枭神夺食’、‘羊刃倒戈’、‘天克地冲’,此类的命理现象,容易引发横祸,甚至死亡,但一切,还得要视乎八字的平衡状况而定,象你家里这种情况,真是闻所未闻!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家被掘了祖坟!”

  掘祖坟?!
  我听过这样的说法,但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见我愕然的样子,又惊讶道:“你家里的人,除你爷爷外,其他人好象对风水算命都不熟悉?”
  我点点头,爸妈、大伯他们,不但不懂,平时还总说爷爷封建迷信,他们之间也因此也经常有些争执。
  “那真可惜,你爷爷在这一带,很有名气的,他那些算命的方法,很独到,居然没人继承。”关公公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些留下来的书籍,幸好没扔掉卖掉。
  “这祖坟,是至关重要的,直接影响到家族的命运!如若有树根树须钻进坟内,则族人百事不宁,疾病丛生;如若棺木破裂进水,则必有祸事缠身……最严重者,是祖坟被掘,棺木暴于荒野,骸骨四散,那就是全族横祸不断!”
  关公公继续说:“目前看来,只有被掘了祖坟,才会出现这种家人接二连三死去的事,你们也很长时间没修葺祖坟了吧?这方仁,怎么不懂这个道理,不可能啊!”
  祖坟?我们老家在哪都不知道,爷爷一直没有怎么说家乡的事。
  “你要马上到方家祖坟看看!否则,2005年,你也遇上‘岁运并临’,只怕也是逃不过的!”

  我吓得站了起来,连声道:“我明天马上去!”
  关公公摆摆手,示意我别急,然后叫那个女秘书拿来一盏台灯,放在桌上,拿着我写的那些八字,仔细的又看了一次,摇头、叹气好几次,然后说:
  “也只能说,是祖坟出了事。但祖坟出事的话,应该是飞来横祸才对,不应该齐刷刷的死于‘岁运并临’这个关口啊!这事真怪,我几十年来也没有碰到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又急了。
  “无论如何,你得要马上回祖坟看看再说。”
  听他的语气变得肯定了,我心里才稍松了一下。
  “你还是早点回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走,不要有任何迟缓!”
  我连连点头,从身上拿出钱包,就要付资费。
  “快回去,这个时候,还客气什么!”他瞪了我一眼。

  我还是放下了两百块钱,算是红包利是。
  那女秘书现在也知道我跟关公公有些渊源,很客气的站起来送我。
  原来是祖坟出了问题。
  “方家村,先要回方家村看看再说!”
  日期:2017-02-06 07:50:00
  第二章方家村
  但是,方家村在哪?我不知道。

  爷爷是因瘟疫出走的,当时村中只有他活了下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没有回去过,我们也没有怎么问过,对这件事都很忌讳。
  平时填身份资料时,籍贯一栏,我填的是:“广东省滨海市黄都区。”
  只能到黄都区一带去找了。
  2003年7月,我安排好一切,踏上了寻找方家村之旅,这趟旅程,是别样的寻根之旅,也是求生之旅。

  现在距离2005年立春,不到两年。
  我先是到黄都区,在区档案馆查找了当年发生瘟疫的情况,但没找到。
  瘟疫是由于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那说明,当年这场瘟疫,范围不广,甚至只发生在方家村,不为外人所知。
  再查找了方家村的情况,也没找到,幸好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很热心,用电话到各相关部门询问,才知道方家村确实存在过,就在在大雁山西侧山下,按现在的行政划分,位置在一条叫做吴家村的村子附近。
  从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口中,我知道那一带还没有变成开发区,那就是说,方家村的旧址还在,那方家的祖坟应该还可以找到。
  我真怕方家村早已在轰隆隆的挖掘机下消失无踪。

  ——
  珠江三角洲最高的山,叫做大雁山,位于黄都区。
  在大雁山西侧,我找到了那条吴家村。
  吴家村就在大雁山山脚下,人口不多,只有几百人,这里民风淳朴,经济看上去不太发达,村中的新楼房不多,鲜有三层以上的建筑。
  这天中午过后,我就在这村中的一个小面店吃点东西,顺便向店主打听一下方家村的情况。
  店不大,深长,放着四、五张发着油光的旧桌子,光线不太好,有点幽深的感觉,但外面烈日当空,里面倒显得挺阴凉的。
  店主一边在擀着面下着面,一边跟食客们聊着天,听他们说活可以知道,这些都是本地人。

  店里生意挺好的,这个时候吃东西的人也多,打听消息很方便。
  店主大约四十左右,听到我提起方家村,他皱着眉想了好一会。
  “我们这里叫做吴家村,周围还有莫家村、刘家村等几个村子,但就是没有听说过方家村啊。”
  他又问在吃东西的村民,大家都摇头,都说没听到过。
  我正失望的时候,外面停下了一辆小货车,走进来一个50多岁的男人,他听到了大家的话。

  “谁说没有方家村的!以前这一带的开工上梁,取名下葬,算命占卜,都是方家村人做的!”
  这男人,中等身材,很壮实,短发有些灰白,眼睛很有神,听大家都叫他平叔。
  有人在开着玩笑说:“平叔,如果真有这村,怎么就你知道,我们不知道,这方家村难道上天去了?”
  平叔坐了下来,擦擦头上的汗,说:“你们知道什么!这方家村,两百多年前就在这里了,可以说是个古村落,只是,在解放前后,就在我出生那一年,村里忽然发生瘟疫,两三百人的村子,都死光了,一个不剩!”
  我一听,心中大震,这就是我要找的方家村!他说到的情形,怎么跟我家的情况一样,有着不可思议的诡异。

  但店里有人还是不相信。
  平叔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很明确地说:“我出生时,父母找他们排过八字,我这名字,也因此而来,那还能错吗?!你们回去问问六十岁以上的人,大都知道一些,那些七、八十岁以上的,就更清楚!我出生那年,就是方家村出事的那年,所以我记得尤其清楚!”
  所有人纷纷惊讶起来。
  “难道就是那个传说曾经犯过瘟疫的旧村?现在已经隐没在山林之中了,都几十年了,就在离这里两三千米的山上,没事也不要走得太近,那里很邪门!”
  那些村民七嘴八舌地猜测着方家村的方位,经他们一说,我大约也知道了。
  等到那平叔吃完了东西,我跟在他后面,叫住了他,道明了来意。
  “你打听方家村,有事?”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方家的后人……”我也没有找借口。
  “原来是这样。方家竟然还有后人在?!你要想知道得更多,我母亲还在,你可以去问问她。”平叔这人挺直爽热情的。

  我心中大喜,连忙在街上买了点礼品,便坐上他的小货车,跟着他回去。
  他就住在这吴家村的一侧。
  他母亲吴婆婆已有八十多岁了,也是本村人,头脑和动作都有点不灵便,但对方家村的事,也能说出个大概。
  “方家村啊,很早就在这里了,这家人,很会算命的,这一带都知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瘟疫,全村都死光了……”
  跟平叔说的差不多,只是她又说到:

  “其实也没有死光,当时有几个孩子没死,但疯了,在这一带到处游荡,几十年了,有一个好象在几前年才死在路边,好可怜。”吴婆婆叹着气说。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酸,那可能是我的亲人。
  现在的心情,凝重得很,这些事,跟我息息相关,或许两年以后,我真的会不明不白就死掉,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
  “或许我真该早点结婚,现在要是有孩子,还能有个后代,继承方家的香火。”心中很是后悔,我堂兄倒是结婚了,可惜,还没有孩子。

  吴婆婆老了,嘴里唠唠叨叨,但再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来,看到这样,我就告辞了。
  “前些天,好象也有人在打听方家村。你要是要到山上找方家村的旧址,得要非常小心,那里真的有些邪门!”平叔再三告诫。
  还有人打听方家村?
  ——
  不管怎样,方家村还在那里就好,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看,找到方家的祖坟。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关公公的分析,可能没错,那方家的祖坟,被残弃多年,可能出了问题。

  我详细询问了山路的走法,听他说,离这里约三、五千米左右,觉得也不远,现在是下午,看看时间还足够,可以自己摸索着,前去看看。
  日期:2017-02-06 09:16:00
  从这里出发,绕着山边向山上走,山路很明显。翻过一个小山包后,看到远处是一片树林,是常见的台湾相思树,据平叔所说,树林后,就是方家村旧址。
  但现在已经没有明显的山路,得要在炎热的太阳下,拨开乱草才能走过去。
  到了那片台湾相思树林,我看到有人走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食物的包装袋子。
  “难道真的有人来过,也是方家村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难道当时的方家村,也不只有爷爷活下来?”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激动,如果真是这样,这人,可以说是我最亲的人了。

  此时已是下午3点多,艳阳正烈。树木茂密,虽然遮挡了阳光,但密不透风,不时的又荡起些草灰尘土,呼吸非常不舒服,不一会,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
  带着一种陌生与激动交集着的感觉,慢慢穿过树林,前面是我祖上居住的地方,据前面听到的,也有两百年历史了。
  “一个古村落,怎么会突然发生瘟疫,全村死光了而不为外人所知?里面一定有重要的原因!”
  转过前面的一段山路,看到一个小山谷,山谷边上有一条山溪绕谷而过,一片破旧的古村遗迹就在谷中,那里就是方家村了。
  ——
  这里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但地方其实也不算小,南北向,村口在北,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只是,大半已经被树木杂草掩盖了。

  我心里有些奇怪。
  广东一带的旧村,由于地理原因,多是背北向南的,而眼前的村落,却向北背南。从地理气候角度来看,附近有更适合建村的地方。
  透过树木杂草,可以看到有几十间的房屋,十分密集,青砖灰瓦还能分辨,但房屋都已经破烂不堪,墙身大都有剥落的迹象,很多连屋顶墙身都塌了下来,腐朽了的木质屋梁横七竖八地架着,整条村的地面很多地方已经被泥沙掩盖,甚至一些房屋的门槛都被盖住了,地面上、泥墙上,灌木、杂草丛生,开着各种小野花。 
  从我站着的高处望过去,这些房屋,建筑还是挺讲究的,整条村很有规划,巷道笔直,房子之间的距离也很一致。
  望过去,村中有一块空地,有点象个小广场,还能看到有溪水从东北方高地引下来,环村而过,广场南侧,有一座较大的建筑物,离我这里约有百米左右,依照外观看来,可能是一个祠堂。
  村子外围,很多房屋都已经被山上塌下来的泥土掩埋了,或者再过若干年,整条村子都会被埋在沙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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