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笔记(试图讲述一个完整、鲜活的西周)

作者: 独孤晓贱

  日期:2017-01-31 20:11:00
  此图镇楼
  喜欢“煮酒论史”这个版块有些年头了,期间拜读了不少佳作,从春秋到民国,受益匪浅,但很少见春秋以前(如西周)的作品,笔者在多年读史过程中单又对西周产生浓厚的兴趣,并在此过程中积累了一些关于西周的读书笔记。
  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拿出来与人分享,即便此人对于自己分享的东西并不感冒,也会试图去说服他对此产生兴趣,直至彻底失败。这可能就是人的分享欲吧。此刻,笔者便有很强的分享欲,想要将自己关于西周的一些观点与诸位分享。
  纵然笔者文笔并不出众,观点未必犀利,但这依然无法阻止笔者喷薄欲出的欲望。闲话少叙,就此开始吧。
  先让我们来一个楔子
  “封建”一词最早出于诗经,“封”即“封土”,意为“分封土地”,“建”即“建邦”,意为“建立邦国”。“封建”本是天子分封土地给诸侯,建立诸侯国维护天下统治的一种政治制度,时至今日却成为了“愚昧、无知、落后、独裁”的代名词,与今天所倡导的“科学、民主”格格不入。
  殊不知,在距今三千至两千七百年左右的古老中国,“封建”俨然是和“科学、民主”精神相一致的名词,那是一个封建文明的时代。透过西周的历史,“封建”早已不是“封土建邦”那样空洞的字眼,你会看到,它是井田制下辛勤耕作的农夫,“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它是宗法制下累世公卿,父死子继,万世一系,“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它是青铜文明下的礼乐征伐,是严格的礼乐制度,强盛的国家机器。

  透过西周的发展史,我们会看到“封建”制度并非一蹴而就,更非轰然坍塌,他的成型、完备和衰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笔者试图通过讲述周王室的兴衰和各时代世家大族的兴衰更替来试图为大家呈现一个封建时代的起起落落。
  “封建”,西周之前,夏商有之,西周之后,春秋战国依然存在,以致历朝历代都能找到“封建”的影子,如果将其浓缩成精华,能够称之为“封建时代”的唯有西周二百余年的历史。
  日期:2017-01-31 20:19:04
  第一章 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作!
  这首诗出自《诗经 秦风 无衣》,讲的是秦国立国初期面对强敌环立的局面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场景。刚刚建立的秦国像极了早期的周族,他们生存在大国的夹缝中,战备物资匮乏,国君将要出征,将士们已厉兵秣马,可有的战士连战袍都还没有。没有战袍又如何,所有的将士情同手足,没有战袍他们就同用一个战袍。
  他们同仇敌忾、通力协作,誓要保卫自己的家园。

  这首诗虽然在写秦国,但却道出了任何一支不受命运摆布的小族同命运抗衡的倔强。周族也不例外,早期的周族同样面临强敌环立,正是周族人的同仇敌忾才使得周族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得以存活,并最终走向了一条自强不息的道路。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一个不甘欺凌的小族摆脱苦难的决心,更何况这个民族不惧艰辛、奋勇向前。
  日期:2017-01-31 20:23:10
  痛苦的独白
  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开始,或悲或喜,我们的故事便在悲情中开始。
  初冬的深夜,在我国深处腹地的黄土高原上早已失去了夏日的生机,草原和黄土地融为了一体,蔓草在西北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昔日不断拍打着河岸席卷两岸泥沙的黄河也被厚厚的冰层封锁,显得异常的沉默。常年生活在黄河岸边的周人清楚,黄河的沉默是在积蓄力量,待到来年春季冰雪融化,它将再次以昂扬的斗志,拍打着河岸,席卷着两岸的泥沙,肆无忌惮的在天地间奔腾叫嚣。
  此时,当冰冷的月光投射在着凄凉的大地上时,一种巨大的悲怆也充斥在公亶父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的胸中像是万马奔腾,又如同翻江倒海,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头部一阵阵的眩晕。
  他是周族人的首领,在他执掌周族大权的岁月中,他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的失控,正因这强烈的情绪波动,使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冷静下来真正的思考一下周族的未来。这是他做为周族首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遇到事业瓶颈的时候,他总习惯于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抛开一切的杂念,让自己静下心思考。他相信,冷静的思考是一个首领必须的修炼,所以他选择了黑夜,黑夜的大幕不但使他与这个世界隔离,而且能掩盖他内心的惶恐不安,最快的获得平静。

  这种体验让他屡试不爽,也使他成功的解决了部族中一些棘手的问题,但今天这种屡试不爽的体验似乎失灵了,巨大的黑幕虽然使他暂时与纷乱的世界隔离开来,但内心的惶恐不安丝毫未能得到掩饰,黑夜越是宁静,他越是能感到心脏的剧烈跳动,到最后心脏的跳动声掩盖了一切的声音,“噗通、噗通”的声响简直振聋发聩,黑夜笼罩了大地,因为内心的不安而产生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似乎又将整个黑夜笼罩。

  任凭西北风带着它的凛冽吹过自己的脸庞,任凭大地上的荒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公亶父就如同一尊塑像般矗立在那一动不动,除了胸膛的上下起伏,再也看到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公亶父正在内心深处与自己的惶恐不安做着一场殊死搏斗。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一种更理性的思维去回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
  他的思绪在在记忆长河中飞驰、穿梭,他试图找到记忆中的某一个点,使自己快速平静下来,他想到了那场噩梦,想到了世代生存的这片土地,想到了那场周族史上的大迁徙,想到周人开始的地方,那也是梦开始的地方。
  前世今生
  每一个部族都有着自己的历史长河,公亶父在极度的不安中,思绪突然闯入了属于周族人的那条历史长河,并溯逐它的源头。
  那是遥远的洪荒时代,古老的中国既没有专门的史官,也没有创造出文字,历史很容易随着岁月的迁移被人遗忘,但勤劳智慧的先民并未因此而忘却本部族的历史,没有文字,他们便用脑子记,口耳相传,由上一辈人负责把本部族的历史言传给下一辈人。后来,每个部族干脆选举出一些记忆力好的族人专门背诵本部族的历史,一个人背不下来就一群人背,一个家族来传承。他们负责本部族历史的传承,负责把那些部族史上光辉业绩传递给每一个族人,使得所有的族人都清楚本部族的历史。他们是部族中智慧的长者,是凝聚部族力量的长老,是中国史官的先驱者。

  作为首领,公亶父自然熟知部族的历史,在这条长河中流淌着无数令人敬仰的先辈,他们如同灿烂星河中的星星,使得这个长河熠熠生辉,而其中最为夺目、耀眼的便是后稷和公刘,他们也是公亶父心中最为敬仰的先辈,毕生所追赶的目标。
  后稷名弃,是一位颇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传说他的母亲姜嫄是上古帝王帝喾的妃子,一次姜嫄外出看到一个巨大的脚印,出于好奇便踩了上去,谁知就是这不经意的一脚,使她腹部一阵搅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姜嫄竟因此怀孕了。
  十月怀胎之后,姜嫄产下一个男婴,想到那场奇怪的“艳遇”,她认定此子不祥,便决心将他遗弃。她试图将这个不祥的孩子丢弃在森林中,但遇到了出山归来的族人;她又试图将他丢弃在无人的小巷,却发现牛羊经过这个弃婴时总是绕道而行,似乎是在刻意的保护他,这让姜嫄的内心有一丝怪异;于是她再次抱起弃婴,决定把他放入篮中,丢入河水中,任他随河水漂流、自生自灭,但奇迹再次发生,只见水中的鱼儿纷纷用头托住篮子,防止它沉没,天上的飞鸟也纷纷赶来用羽翼为其取暖。这一场景使一旁的姜嫄彻底震惊了,她开始相信这个带有“不祥”的男婴是上天恩赐她的礼物,在他的身体中流淌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于是姜嫄将男婴从篮中抱起,她已决心将这个男婴抚养成人,因为这个男婴曾一度被自己遗弃,所以姜嫄便为其取名为“弃”。

  弃从小喜爱农业,成人后被尧帝任命为农师,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农业部长,专门负责农业生产。弃在这个位子上干得相当出色,到了舜帝在位的时候,天下洪水泛滥,他辅助大禹治水,每当大禹将一地的河流治理完毕,弃便会组织人们在此恢复生产,因其政绩突出,当洪水退去之后,弃便与大禹、皋陶、伯益等一批功臣同时受封。弃的主要业绩是恢复洪水过后的农业生产,因此被舜帝封为后稷,“后”意为“王者”,“稷”代表五谷,因此“后稷”大致相当于“农业之王”一类的意思。此外,舜帝还将弃封于邰地(今陕西武功县)列为诸侯,并赐姓姬。

  先秦时代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姓的,那时的平民只有名,没有姓氏,即便是贵族也不是都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姓,他们的姓多是承袭先辈的姓而来的,只有那些威望极高的贵族才有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姓,这不但是荣誉的象征,更是地位的象征,他表示自此之后他可以独立门户,成立一个新的家族、部落,甚至是民族。
  此时的后稷便被赋予了这样的权力。从此,他的后代便以姬姓作为自己的唯一族姓,并以有邰为据点,开始了生生不息的繁衍、壮大,用不了多久一个新的族群便在此诞生,这就是最早的周人(当时还没有周人这个称呼),而后稷则成为了周人的始祖。
  这是周人“创世纪”的传说,其中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故事,但从没有任何一个周人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他们相信自己的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它是承载着上天的使命孕育而生的,每一个周人都是这个使命中骄傲的一份子。
  公亶父每每想到这个故事时便心潮澎湃,他为祖先波澜壮阔的一生感到自傲,甚至是膜拜。在他的心中,后稷早已脱离了人这个世俗的群体,他早已超脱成神,他是不可超越的,公亶父能做的只能是去追赶。
  日期:2017-02-01 08:19:50
  进取的先祖
  回顾了后稷的一生,公亶父仿佛受到了一次精神的洗礼,起初的惶恐与不安也渐渐的淡去,他已完全沉醉于英雄般的民族史诗中。现在,他的思绪已经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随着这条历史的河流从源头奔流前行。
  这条河流不知流过了多少的故事,多少的英雄瞬间闪过,但它未有片刻的停留,直至流到了离源头已经很远的地方才渐渐慢了下来。公亶父的思绪又一次停滞了,这一刻他已不再沉浸在传奇的“创世纪”中,这一刻他的全部思绪和情怀都镌刻在了另一位周族首领——公刘——身上。

  相比后稷的传奇一生,公刘的一生显得更加真实,正是因为真实,也就更能被真实的生活所理解。
  公刘和后稷之间隔了多少代已经说不清了,即便是周族内最为博学的长老也说不清公刘和后稷之间的世袭关系,也许是时间真的太过久远的缘故,周族的历史竟不知在那一代长老的传授中开始变的模糊起来,但好在自公刘至公亶父间的世袭还是完好的流传下来了,从公亶父上溯八代,便是公刘生活的年代。
  公刘是继后稷之后周族中又一位杰出首领。自后稷被封到邰地之后,周族人世代生活于此,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由于生活的稳定,周族的人口开始增多,致使他们世代生存的邰地已经无法满足这些人的生存,为了让族人继续衣食无忧的生活,公刘不得不考虑通过迁徙的方式来寻找一块更为肥美的土地扩大生产。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迁徙,迁徙的主要目的是扩大生
  也许正是因为此举的开拓性要远大于在当时产生的实际影响,所以当司马迁在述及公刘以及由他主导的那段历史时,不无兴奋的写道:“周道自此始也。”是啊!谁又能否认这位朴实而杰出的部族首领对周族的影响力呢?至少他对于公亶父的影响已是根深蒂固。
  自公刘定居于此,公亶父已是第九代首领,百余年的生活早已使周人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故乡,那个遥远的邰地又有几人真正的涉足过呢?他们已经习惯了黄河水拍打河岸产生的巨大声响,那是历史的回音,也是生活的巨响,一代代周人早已将着不安的黄河水看做了生命的一部分。

  公亶父又何尝不眷恋这片因黄河水而变的肥美的土地呢?看着族人富庶的生活,公亶父由衷的感谢这条母亲河,更由衷的感谢自己的祖先公刘,如果没有他那场充满勇气的迁徙,也就没有今天的富庶生活。
  以前,当公亶父想到这些时脸上总会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是今天,当公亶父想起这些生活的美好时,心中却在隐隐作痛。没错,当他逐渐从历史的长河中回到现实时,巨大的变故再一次沉甸甸的压在自己心头,他不可避免的要想起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幕幕灾难。产,养活日益庞大的人口,所以这次迁徙,公刘只带走了一部分人和一部分生产工具,剩下的一部分人仍然留守在邰地继续日复一日的劳作。临行前,公刘再一次划定了田地的疆界,并把剩余的粮食囤积到了仓库,在确保一切安置妥当后,公刘又命要迁徙的这些人用袋子装好路途中所需的粮食,准备好弓箭、刀枪、斧头,开始一场为了生存的远行。

  他们从邰地出发,一路越过黄河,跨过吕梁山,最终来到汾河谷地一带定居。由于这里地势相对低洼,公刘抛弃了以往挖窑洞定居方式,转而命人们在这里建造房屋。随着生活的再次稳定,人口再一次得到了繁衍,房屋也开始增多,零星的房屋开始集聚成村落,村落又渐渐连并在一起,围起了城墙,最终竟成了一个有相当规模的城邑,这也是周族史上第一座城邑。古时候“汾河”的“汾”与“豳”发音相同,故而这座城邑被称为“豳邑”。

  正因为此,有人认为周族从公刘时期开始形成了国家的概念,而这座平地而起的城邑便是周族史上第一座都城。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它无疑是周族发展过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次进步,但这种“国家”只是流于形式,其内部的组织结构依然是氏族部落的形式。
  这次迁徙有一点并未被人们注意,却又更为深远的影响了周族的发展。那就是周族从此有了邰地和豳地两个据点,当时包括公刘在内的所有人可能都未曾预料到着意味着什么。在周人看来,这是一次无奈的分离,有多少家族自此分离几世几代不曾联系,又有多少人在迁徙的过程中未能跃过高山和大河,化一抹黄土,永远的留在了途中,历史没有给我们答案,我们也不便妄加猜测。
  但如果我们将这次迁移放到历史的长河中,用一双历史的眼睛去看,我们便会发现它的长远意义。首先,这次迁移使得周族在邰地之外成功复制了一块新的根据地,这无形中扩大了周族的势力范围,在人稀地广的先秦时代无形中壮大了周族的力量;其次,这种复制性的向外扩张对周族的发展有着很深的启示作用,随着故事的展开,历史场面越宏大,我们越能发现其中的示范效应多么意义重大,从某种角度看去,日后周王朝的分封制似乎也能从中窥探出一二。

  日期:2017-02-01 17:25:16
  生活的变故

  这场可怕的灾难源自西北民族——戎族和狄族(简称“戎狄”)——的崛起。
  戎狄是先秦时期中原对西北民族的统称,他们是草原文明的子孙,世代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在广袤的西北草原上,戎狄各族以氏族部落为单位,星罗密布在草原的各个角落。他们居无定所,那里水草丰美就往那里迁徙,一年中主要的生活来源就是放牧的牛羊马——他们喝的是牛羊马奶,吃的是牛羊马肉,穿的则是这些动物的皮。你能想到的关于生活所需的一切草原人几乎都能从这些牲畜身上得到,但是,这是一种极不稳定的生产方式,风调雨顺的年月,他们尚可维持生计,一旦遇到天灾(风雪或大旱),牛羊成批死去,他们便会面临饥饿的威胁。

  饥饿,世上已没有任何比饥饿更恐怖的灾难,甚至是死亡,死亡只是一瞬间的恐怖,饥饿却要忍受身体一天天消瘦,面目一天天狰狞,人们会饿的发疯,饿的如同疯狗般相互撕咬,这本就比死亡更恐怖、可怕。
  为了免受饥饿,除游牧之外,他们还会从事一些补充生活来源的狩猎活动,但他们不从事农业生产,不纺织,除了草原他们几乎缺少一切生活必需品(如布匹、食盐、粮食等)。这些物资只能通过交换从中原农耕民族手中获得,这种交换往往是一匹马换一匹布之类的简单交换,双方各取所需。

  但这种简单的交换也有失衡的时候。比方说,草原发生了暴风雪,牛羊马大批死去,游牧民族便拿不出马匹来换取布匹,或者是中原的农耕民族收成不好,不愿拿布匹粮食换取马匹。当供需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处于劣势的一方定会采取补救的措施。
  在这场交易中,处于劣势的自然是游牧区的戎狄部落,此时,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拿出更多的马匹换取布匹等生活物资;二是拿出足够的勇气去抢夺这些物资。一切的犹豫都源自下定决心的筹码不够,当收益大于风险时,便不再会有犹豫。在这个两难的选择中,游牧民族毫无悬念的选择了后者,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草原上的射手,他们是草原上经验最丰富的牧民,也是战场上无惧无畏的战士,只要战争需要,他们可以全民皆兵,这是任何一个农耕民族所比不了的。

  这一年,周人经过辛勤的劳作又获得了丰收,汾河谷地用它那甘甜的乳汁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周人,让他们享受着丰收的喜悦。距离汾河谷地不远处的广阔草原上,却是另一番凄凉的景象,他们的收成并不如意,拿不出更多,也不愿拿出更多的牛羊马匹换取生活的物资。为了达到低投入高回报的产出,他们十分默契的选择了通过战争向中原民族索取这些物资。
  当时周族周围生活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游牧部落,时至今日,我们已无法如数家珍的列举这片土地上究竟生存这多少个这样的部落,但我们依然可以列举出一些青史留名的部族,其中有无余之戎(山西纯留县一带)、燕京之戎(山西汾阳一带)、西落鬼戎(山西吕梁山西)、翳徒之戎(山西太行山西昔阳县一带)、始呼之戎(山西平遥县一带)。
  他们是山西境内较大的几个戎族部落,他们主宰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今后他们会一一登场,成为我们故事的主角。除此之外,在山西境内还分布着骊戎、无皋之戎、大戎、小戎等相对次量级的部落,以及星罗密布的分布着一些更为弱小的部落,他们共同构成了戎狄的崛起。
  这次打破周族沉静生活的部族是熏育之戎,这是一支连绵分布在内蒙古高原、黄土高原的强大部落,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她也给人们留下了不同的称谓,整个先秦时期,这支强大的部落曾以熏育之戎、猃狁之戎、鬼戎、犬戎等众多不同的名称出现,并始终搅动着天下局势。

  周本小族,长期以来她就像被忽视一般,生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她无意走向世界,也不愿受到到来自世界的打扰。当熏育之戎这支北方的大佬向毫无防备的周族伸出魔爪时,周族毫无招架之力。面对如此悬殊的对比,公亶父只能忍痛下令,任何人不得抵抗,让他们抢吧,拿吧,等他们抢够了,拿足了,也就走了。面对强大的熏育之戎,我保不了部族的周全,只能保护大家的安全了,只要人活着,一切可以从头开始。澎湃的母亲河很快便会赐予我们新的粮食,新的收获。面对劫后的惨状,公亶父在内心深处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安慰着自己。

  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公亶父的一厢情愿,很快,熏育之戎便组织了第二次、第三次类似的“狂欢”活动。这让一心想有所作为的公亶父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生活一下子被乌云笼罩,这片乌云越压越低,眼看就要压到他的头顶,压向他的胸口,他简直快要窒息了。
  他意识到这是整个部族的灾难,在下一次灾难降临之前,他必须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在这个北方凛冽的晚上有了这场穿越历史的思考,他在寻找一个答案,希望这个答案就藏在这尘封的历史中。
  日期:2017-02-02 08:56:41
  商族
  在这场强者的游戏中,周人从未否认过自己的弱小。早在这场灾难发生之前,公亶父的先辈们就曾试图为弱小的周族找一个强大的依靠,以便在这场游戏中可以依附着强者生存下去。

  最终周族找到了这个依靠,她便是当时中原地区的天下共主——商王朝。
  商族本也是一个小族,属于华夏三大族中的东方夷族(其余两族分别是“华夏族”和“蛮族”),后来商族逐渐强盛起来,便逐渐的从夷族中独立出来,成为独树一帜的商族,但追溯她的起源,则与夷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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