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涅槃

作者: 龚书忠2016

  日期:2017-02-23 22:22:00
  作品简介;她是一个土财主的独生女儿,却能打破世俗、敢爱敢恨;他是一个中农的小儿子,却不甘平庸、一心向上;他是一个中农的大儿子,却有一颗救国心、不屈不挠抗击日寇;他是一个流落的异乡的贫苦穷人,坚毅的他却身负国恨家仇;他们之间有着理不清的爱恨情仇。在国难当头、民不聊生的年代,他们将何去何从?是什么让他们走在一起?又是什么让他们在困苦中生存着?小说《战火涅槃》将给你讲述他们的故事……

  战火涅槃
  (一)
  大雪纷飞,苍茫大地、银装素裹。一个陌生的男人肩上挑着扁担、扁担的两头是两个箩筐、箩筐里各坐着一个幼小的孩子。飞舞的雪花、刺脸的寒风、男人的身躯颤抖在单薄的衣衫内。男人的脸依然坚毅、步伐依然坚定。他没有停下脚步、也不能停下脚步、他知道停下来就等于放弃寻找生路的勇气。 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粗布上衣外面打满了补丁、一件宽松的棉衣裹在上衣的外面、露着脚跟的旧棉鞋还是两种颜色,显然鞋是捡来的。女人的双手紧紧拉着身上的棉衣、想把冷风挡在棉衣的外面,她的手却疼的红肿。早已皴裂的双手,裂痕欲加深。女人急步追着男人的脚步,稍微慢点男人的脚步就会淹没在寒风卷来的雪雾中。 男人和女人是夫妻、男人和女人己经没有家了。他们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路逃荒到了这里。深一脚、浅一脚,在陌生的地方寻找着路。望前方一片迷茫、望身后更迷茫,男人停下了脚步。男人把肩上的扁担放了下来、然后把箩筐内孩子身上的雪抖落掉。此时男人才感觉到身体的寒冷,瑟瑟发抖的躯体逐渐有些麻木、手脚也僵硬起来。女人追了上来,她把两个孩子抱到一个箩筐里。女人脱下身上的棉衣盖在孩子身上,然后走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男人。 大雪弥漫、看不到人烟,饥寒交迫中的男人和女人,对生存己失去了信念。此时他们并不知道,翻过面前这座小山就是一个有灵气的地方、只是被积雪淹没了。 依山傍水的一片平地上,坐落着一个不大的村庄、这个村庄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凤凰台。说起凤凰台,还有一个遥远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凤凰从太行山顶飞来。长途跋涉的凤凰太累了、它翱翔的双翅早己失去了激情。疲惫的凤凰看到了一片碧波荡漾的水源、也看到水源边的这方平坦的静土。凤凰的双眼在这方静土上寻觅着,它看到一颗苍翠的古树傲立于水域边。凤凰落在了古树的枝头,尽情享受着山水相连的怡人景色。   这方山青水秀的地方吸引过凤凰、这颗枝繁叶茂的古村曾让凤凰住足过,周围的人视这方水土为圣地、视古树为神树。散居的人们都聚积在这片平地上,在古树的周围安了家。后来,这片水土逐渐成为人杰地灵的地方、也逐渐有了自己的名字~凤凰台。   漫天雪地里,女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男人,好让身子骨稍微暖和一些——尽管事实上,她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她的声音颤抖而缥缈,就像来自遥远的天边:

  “憨儿……我……怕死……要死在这里了……吧……”

  泪水,从这个女人凌乱而又遮面的头发中滴落而下。
  粗壮的男人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女人,好为她遮挡着这寒风——尽管事实上,这寒风早就遮挡不住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他努力地想要保持着一个男人的尊严:
  “臭儿……要死……咱俩死在一块……只是……”
  男人低下头来,望着雪地上的那个箩筐。箩筐里装着他们的骨肉。

  “只是……我们都死了,孩子们……可咋活呀……”
  日期:2017-02-23 23:32:27
  第二章 雪地结缘
  雪花纷飞、天寒地冻。‘憨儿’和‘臭儿’依偎在一起,俨然成为雪人。

  精神矍铄的老汉,扬着手的鞭子、驱赶着牛车。两头老黄牛的蹄子完全淹没在雪地、深一脚浅一脚摸索前行着。伴着老汉的吆喝声、那辆牛车始终朝着家的方向逶迤行驶。
  老黄牛看到前面的雪堆,停止前行了。老汉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雪堆。他不知道这条熟悉的路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奇异的雪堆?新奇、恐惧,老汉只能试探地用脚蹬了蹬雪堆。老汉轻微的一蹬、雪堆就倒了下来。雪堆瞬间坍塌了,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倒在了雪地里。老汉发现雪堆下面竟然是两个人、老汉放下了手中的鞭子,蹲下身来。他把手放在‘憨儿’的鼻孔上,感觉还有气息。老汉把‘憨儿’、‘臭儿’背上了牛车。他不敢相信高‘憨儿’、‘臭儿’,穿的会如此单薄?老汉在雪地里寻觅着,试图找到两人身上的棉衣、最终却发现两个箩筐和箩筐里面的两个孩子。

  老汉用牛车把一家四口,拉回到自己家里。老汉抱来了一床旧棉被,细心地盖在一家四口的身上。回身跑到灶房,催促老伴生火烧锅。老汉熬了半锅姜汤,他端了满满两碗来到车棚内。
  旧棉被也是特别暖和的,‘憨儿’四人冻僵的身体逐渐找回了知觉。陌生的牛棚、温暖的棉被、还有两头温顺的老黄牛、老黄牛关爱地咀嚼着,‘憨儿’费力地环视着。‘憨儿’看到冒着热气的姜汤、憨厚朴实的老汉,‘憨儿’试图坐起来。偿试了几次,‘憨儿’还是没有坐直身子。
  老汉放下姜汤,跑上去扶起了‘憨儿’、也扶起了‘臭儿’。端起一碗姜汤、送到‘憨儿’的嘴边……

  一床旧棉被、两碗姜汤,救了‘憨儿’一家人的命。这个牛棚,后来成了憨儿四口暂住的家、老汉全家也成为他们的恩人。
  老汉姓王,为人心地善良、认识他的人都尊称了王善人。王善人家的门前就是那棵古树、那棵长满神奇的古树。玉树琼调、冬的素描,古树的枝杆上涂满了寂寞。古树下面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消磨时光的自娱自乐、没有了守候唠嗑的闲情逸致,有的只是风吹树枝落下的流冰。
  闲下来就发痒的王善人拿起了铁锹,清理着古树下面的积雪、嘴里不停唱着跑调的河南曲剧。
  ‘憨儿’被吵醒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伸伸懒腰,迅速穿上那还有些冻得发硬的单薄衣服。走出牛车棚,‘憨儿’看到了古树、看到王善人那冻得通红的脸、也看到王善人挥舞的铁锹…………
  想起那温柔的扶起、暖心的姜汤,‘憨儿’知道面前的王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憨儿’踉跄地走了过去,‘扑通’跪在王善人的面前、抱着王善人的腿、连声说:“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您是俺一家人的恩人、只要俺活着,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

  “快起吧!俺也是路过、看到你们。这大雪天会冻死人的,俺就带你们回来了。家里虽破点,总比雪地里暖和些。哎!这吃人的大雪、这吃人的世道……”王善人放下铁锹、双手搀扶起‘憨儿’。
  ‘憨儿’执拗不愿起来。“恩人,您先别拉‘憨儿’,‘憨儿’要给恩人磕几个头。”‘憨儿’的声音有点抽泣、瘦削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憨儿’老弟快起来!您这样,不是要折俺寿吗?俺也是举手之劳,‘憨儿’老弟千万不能这样。天下穷人是一家,咱们也是自家人呀!”王善人拉起了憨儿,拍拍‘憨儿’腿上的积雪。王善人心疼地说:“‘憨儿’老弟,咱们回屋吧!让您嫂子烧点小酒,咱弟兄两个喝两盅、暖暖身子。”
  范兜儿是王善人的老婆,村里人都叫她~王嫂。正在屋里缝衣服的王嫂,看到王善人拉着‘憨儿’进屋了。王嫂忙起身、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有着憨厚的笑。此时王嫂憨厚的笑容,特别暖心、特别亲近。‘憨儿’心里少了陌生、拘束地坐了下来。
  一壶老酒坐在酒火上,慢慢冒起了热气。王嫂拿来了干柴,在火盆里生起了火。低矮的茅草屋内,暖意融融。王善人倒满了滚烫的烈酒,和‘憨儿’一起碰杯饮下。

  屋外的茅草屋顶、缭绕着升腾的烟雾。瞬间融化了屋顶的积雪,屋檐滴起了水~‘哗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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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2-24 06:37:48
  第三章 血海深仇
  酒越喝越浓、话越唠越近。王善人和‘憨儿’边喝酒、边诉说着心里的茫然与无耐。他们不知道这个世道为什么这样残酷?他们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闲唠中,王善人知道了‘憨儿’的泣血经历,王善人不禁流下悲愤的眼泪。

  ‘憨儿’的老家在贾鲁河岸边的朱仙镇。朱仙镇是战国时魏国义士朱亥故里、明清四大古镇之一、岳飞大胜兀术的地方、镇里还有个岳飞庙。‘憨儿’的父亲早逝,留下‘憨儿’和老母亲相依为命。两间茅屋、一口铁锅,家中几乎没有别的家当。‘憨儿’虽然不识字,面带菜色的他却有一身蛮力气。‘憨儿’靠在地主家做长工,维持着母子俩人的生活。穷人没有太多奢望、也不敢有奢望,他们只想着能平静地生存下去。‘憨儿’己经奔三了,还没有对像、他也不敢去想。

  那一年,村里来了一对父女,父女俩是说唱的。沉寂、疲劳的村庄,没有什么娱乐。晚上父女俩给乡亲们说唱了一段《薛仁贵征西》,乡亲们听着父女俩的说唱格外入迷、穷苦的乡亲们拿出自己吃的‘黑窝窝’送给父女俩。善良的‘憨儿’妈看到父女俩晚上睡在村里的水井边,就把父女俩领到了家里。那晚,‘憨儿’知道了父女俩姓宋、女孩叫‘臭儿’。奔波中的劳累、流离中的温饱不定,‘臭儿’的父亲在‘憨儿’家病倒了。朴实厚道的母子俩不忍心看着‘臭儿’无助的眼泪,娘俩悉心照料着‘臭儿’的父亲。

  十几天后,‘臭儿’的父亲病痊愈了。出于感激,‘臭儿’的父亲把‘臭儿’留在‘憨儿’家、他把‘臭儿’许配给了‘憨儿’。‘臭儿’父亲走的时候,‘憨儿’妈送给他两个白面馒头~那是用家里仅有的白面蒸的。
  ‘憨儿’和‘臭儿’成亲了,村里人都说‘臭儿’是两个白面馒头买来的,‘臭儿’总是笑笑、她知道自己不是买来的、她的婚姻没有买卖。后来他俩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对龙凤胎。‘憨儿’吃苦耐劳,一家人的日子过的还算惬意。
  天有不测风云,震天的炮声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1938年6月9日,消极抗战的蒋介石炸开了花园口黄河大堤。被困的黄龙汹涌而出、滔滔的黄河之水席卷而来。6月10日,上天也被蒋介石的罪恶震怒了、大雨倾盆而下。贾鲁河周边泛滥成灾,恶兽一样的洪水浸吞着肥沃土地、吞食下一个又一个村庄。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家乡,瞬间变为一片汪洋。急流的水面上漂满了门窗、家俱、腹胀的尸体。肩挑背扛、扶老携幼,村民们惊恐地奔跑着、寻找生存的奇迹。朱仙镇的乡亲们为了逃命,加入了逃荒的队伍、匆匆离开了家园。‘憨儿’带上妻儿老母,漫无目的地向生的方向逃去。

  ‘憨儿’挑着两个可爱的孩子、‘臭儿’背着简单的包裹、‘憨儿’妈用布袋装着仅有的粮食,他们在人潮中狂弄着。忘记了饥渴、忘记了劳累,脚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们心里有的只是恐惧。他们不敢放慢脚步,他们怕洪水追上、他们怕死亡追上。
  惶恐不安中,奔跑出尉氏境内、进入扶沟白潭。身边的人潮越来越稀疏、心中的恐惧感更重了!身后渐近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憨儿’不安地回头看时,几匹快马己经奔跑到身边,马蹄过处、雨水飞扬。六匹战马如一阵风刮到他们身边。老实本分的‘憨儿’加快了脚步,他不敢再次抬起头;身为女人的‘臭儿’,更是不敢窥视,她只能把头埋的更低、小脚迈的更急。
  跑在前面的是一匹棕色大马,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黄绿军装、头戴圆筒布帽的军人。古铜色的脸上流着雨水与疲惫、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溢满了刁蛮奸诈,从他的穿着和神情上可以看出是一名国军军官。国军军官看到‘憨儿’妈肩上的布袋,他勒住了战马。狂奔的战马摆动着马尾、长鸣一声、旋转半圈,收住了马蹄。后面几名衣帽不整的国军士兵相续勒停战马、从马身上跳了下来,去抢夺‘憨儿’妈身上的布袋。

  ‘憨儿’妈死死地拽着不松手,嘴里哭叫着:“长官,求求你们、还给我吧!这是我一家人的命呀!”
  “去你妈的!快松手。”一个国军士兵骂着、脚踹向了‘憨儿’妈。
  ‘憨儿’妈扑倒在地上,她还在挣扎着不松手。“长官,放过我们吧!给我们留条生路吧!”
  “你们这群费物,手脚能不能麻利点?别和她费话,拿上东西咱走。我们要尽快赶往武汉。”骑在马上的那名年青军官有些焦灼了、他怒斥着。
  几个被骂为费物的国军士兵罪恶的情绪燃烧起来了,其中一个士兵冲“憨儿”妈开了一枪。

  ‘砰’,枪响了,血从‘憨儿’妈的胸前喷了出来。国军士兵拿上布袋,上了各自的马。福明
  听到抢响,‘臭儿’忙惶恐地回过头,看到婆婆倒在血泊中。“娘,娘……”‘臭儿’丢下包裹扑了过来。
  ‘臭儿’悲戚地哭喊着。‘憨儿’的心猛地一颤,他回转身远远地看到‘臭儿’跪在母亲身边哭叫。‘憨儿’看到了血、他也看清了那个年青国军军官的脸,‘憨儿’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驾”“驾”……几个罪恶的国军扬鞭策马而去、留下‘臭儿’悲催的哭声。

  日期:2017-02-24 15:35:10
  第四章 颠簸流离
  ‘臭儿’紧紧地把婆婆抱在了怀中,轻摇着、呼喊着。血渗透了婆婆的衣服、染满了一地殷红。婆婆慢慢睁开了双眼,她的脸色惨白、眼神呆滞、气息微弱。婆婆嘴唇微微抽动着、她的手似乎抖动了一下,‘臭儿’把耳朵贴上去静听着。“娘不行了,你们不要管我,带着孩子快去逃命,咱龙家不能没有后,答应我、快……答……应……我………”婆婆突然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她的目光盯着‘臭儿’、期待着‘臭儿’的点头。

  “娘,我答应你。娘,你要好好的、我们大家都要好好活下去。”‘臭儿’哭泣着说。
  婆婆的眼睛闭上了、头耸了下去、整个身体……

  “娘……”‘臭儿’声嘶力歇的哭叫声、天地动容。刹那间,雷电交加、雨势欲猛,天空中弥漫浓厚的水雾。雨水浸湿了‘臭儿’的衣服、瘦小的身躯在雨雾中被清晰地勾勒出来,‘臭儿’更显柔弱。淅淅的泪水伴着雨水,汹涌在‘臭儿’悲痛的脸上,‘臭儿’的哭声哽咽了、哭声逐渐弱了下来。
  电闪雷鸣、悲催的哭叫声,‘憨儿’从昏厥中醒来。“娘……我的娘……”‘憨儿’从雨水中爬起,扑向了血泊中的母亲。
  冰冷的身体、紧闭的双眼。无论‘憨儿’如何呼喊推搡,母亲还是那样沉沉地睡着。‘憨儿’抱起了母亲、踉踉跄跄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他双膝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大叫着:“老天啊!你为何不给我们留条生路?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悲痛的泪水泄流下来,拍打在地面的雨水上、一片涟漪。
  “孩他爹,娘己经走了,咱们还要活着。娘要我们把两个孩子养大、娘说龙家不能没有后。洪水是索命的魔鬼。为孩子,咱还得逃命、还要活下去。”‘臭儿’走到‘憨儿’身后,强忍着悲痛、劝慰着‘憨儿’。
  ‘憨儿’回头看着自己的老婆、悲痛的脸上更加痛苦。他抱起母亲走到路边的白杨树旁,把母亲平放在白杨树下。“娘,您在这休息吧!儿子不孝,不能让娘入土为安。如果儿子能活下去,一定会回来接娘的。”‘憨儿’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含泪磕了三个响头。‘臭儿’也默默地跪下、给婆婆磕了三个头。
  “哇……哇”箩筐中的孩子突然齐声哭了起来。‘臭儿’的心一惊,她才想起一对儿女还在箩筐中。‘臭儿’站起身,发疯似地跑了过去。她在右边的箩筐边小心地掀开上面的雨布、抖去雨水,撩开粗布单看到了宝贝女儿。哭泣的小女孩看到妈妈,停止了哭泣、一双小手在粗布单里挣扎着。‘臭儿’知道女儿饿了,她在女儿脸上亲了亲、她想赶快找个躲雨的地方喂喂孩子。‘臭儿’含泪给女儿盖好粗布单和雨布,然后又走向左边的箩筐……

  ‘憨儿’站起了身,抹去了眼泪,走向‘臭儿’、走向箩筐中的一对儿女。‘憨儿’又回头,看了看躺在树边的母亲、他的耳边仿佛听到母亲的声音:“‘憨儿’,你一定要把我的宝贝孙子和孙女好好养大。”
  身上没有了干粮、‘憨儿’一家逃荒的路更加辛酸、更加迷惘。穷人总是同情穷人,总有些好心人从牙缝里挤出点食物给‘憨儿’一家,他们靠乞讨流落到豫西山区。
  在豫西山区,为了生计,‘臭儿’又开始了她的说唱。村民们听到‘臭儿’说唱,都会走出来蹲在墙角、树下……。每次‘臭儿’说唱时,‘憨儿’就会把两个孩子放在箩筐里、静静地陪在‘臭儿’身边。‘臭儿’的说唱特别有韵味,‘憨儿’听的总是特别沉醉。只有在这个时候,‘憨儿’心里的痛楚才能淡些。
  ‘憨儿’夫妇走了多少陌生的路、经过多少个陌生的村庄,他们自己也记不清。白天匆匆奔泊、晚上露宿在陌生村庄的任何一个角落,天为被、地为床。夜深人静时,‘憨儿’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儿,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树叶变黄了,秋风逐渐把树叶带走了。大地一片苍凉,冬的脚步欲走欲近,山区的气温跌了下来。流落在这里的‘憨儿’一家,无法在这里度过冬季,他们的脚步又启程了。‘憨儿’带着妻儿向南边奔去,他听说越往豫南、气温会高些。当他们一家四口走到桐柏山的余脉时,豫南山区下起了大雪

  日期:2017-02-24 19:34:54
  第五章 痴情相恋
  “王大伯、王大娘,你们在家吗?”门外有人叫着、脚步己到了门前。
  “谁呀?”正在陪‘憨儿’喝酒的王善人急忙站起了身、把头探向了外面。
  “我是珠儿、俺家小姐给您和大娘做了棉衣,让俺送过来。”珠儿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屋。
  “俺老两口有棉衣穿,燕这妮子怎么又给俺俩做棉衣?珠儿,回去对燕说,别再做这么多衣服了!怪费事的。”王善人嘴里嗔怪着、脸上早笑开了花。
  “俺家小姐说:新棉花做的棉衣,穿上暖和。”珠儿转动着眼珠,帮自己小姐解释着。
  “你看你!燕都给咱做好了,咱就收下吧!这也是人家孩子的一片孝心。咱老王家能有这样的儿媳,是咱老王家的福呀!……”王大嫂慌忙接过珠儿手里的棉衣,嘴里又开始了唠叨。

  “王大伯、王大娘,俺回去了、俺家小姐还在家等俺哪!”说完,珠儿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看着珠儿远去的背影,王善人无耐地摇了摇头:“哎!这孩子总是毛手毛脚的,没个稳重样。”
  “‘憨儿’老弟,忘了对你说了,刚才那个是俺未过门儿媳的贴身丫头。俺这儿媳虽说是主家的女儿,可就是心善、孝顺。天冷了,又给俺老俩口做了棉衣。”王善人开心地说着,似乎有点炫耀。
  “恩人,您这是好人有好福呀!”‘憨儿’呆滞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羡慕。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听起来多见外,以后你就叫我王大哥吧!”王善人又满上了两杯酒,示意‘憨儿’端起酒杯。
  王善人饮了一杯热酒,浓烈的酒劲涌上王善人的全身、王善人的脸涨红了起来、也开始絮叨地讲起了自己的小儿子、讲起了未过门的小儿媳。

  王息是王善人的小儿子。从小就聪明机灵的王息,很喜欢看书、喜欢四书五经、更喜欢读唐诗宋词。看书看累了,他常常偷偷从家里溜出、爬到古树的枝杈上静静地看家乡的风景。在古树的枝杈上能看到那片碧波荡漾的水域、而且看的特别清晰。有一天黄昏,王息仰躺在古树的枝杈上,欣赏着水中的斜阳,水中洒满余辉的霞光、绚丽多彩。王息地陶醉在水天一色的美景中,突然他痴痴的目光发现有个女孩站在浅水处梳洗秀发。女孩的身材是那样婀娜、秀发甩水间更显迷人。王息从树上爬了下来、跑向了河边,他要走进看看女孩。

  梳洗完秀发,女孩赤脚走上了岸、抬头间看到了发痴的王息,女孩瞬间羞红了脸。
  “对不起!俺并不是有意偷看的、俺只是路过。”王息有一张讨女孩子喜欢的脸、还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
  女孩没有说话,脸却更红了、低头穿起了鞋子。
  “小姐、小姐……”一个佣人打扮的小丫头边喊边跑、向这边来了。当她看到岸边的女孩,又急速地嚷嚷着:“小姐,您怎么又跑出来了?老爷知道了,又该骂俺了。”
  “珠儿,俺在家闷死了、就偷偷出来透透气。咱回去吧!”女孩说完,拉着那个珠儿就走。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了看王息。
  “羞花闭月貌天仙、含情带意暖心间、夕阳水边偶相见、今夜梦里哥失眠。”看着女孩的背影,王息随口朗诵着。
  女孩停下了脚步,她在珠儿的耳边耳语了一会,珠儿跑向了王息。
  “俺家小姐让俺告诉你,她很喜欢你念的诗、她说您很有才。”珠儿喘着粗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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