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坟前的红裙妹纸

作者: 小乌鸦

  我叫周水,没有爹娘,是爷爷在山中坟圈子里捡到的弃婴。
  爷爷说过,我的命数邪,爹娘可能就是因这缘由才将我弃在坟圈子中的。
  虽然他是个孤老棒子,但蒙祖上福荫,在村里有座大院子,加上帮村民‘看事儿’,在这周边的十几个小山村中很有些名气。
  我能念的起医科大,就是因爷爷的供读,恩比天高。

  可是,生死无常,我唯一的亲人,走了!
  在省城上学的我,接到了村长的电话。
  日夜兼程赶回村子,推开院门,院里都是来帮忙的乡亲,灵堂也被布置好了。
  我一头撞入,就见爷爷的黑白照片摆放在前方,还有个刺目的‘奠’字,尸体就停在旁边的灵榻上,蒙着白布。
  一下子跪倒在地,我嚎啕大哭……。
  按照民间习俗,请来了阴阳先生,指导着丧事。

  我像是提线木偶,听着人家的吩咐做事……,守灵……,出殡……,折腾多日,才将爷爷安葬了。
  落葬地儿就在村后头的老山坳中,丧事很顺利……。
  院中排开白事席面,村里乡亲们,外村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来了……。
  我先上前说了一些答谢的话,然后,宴席开动……。
  忽眼神一跳,看到个陌生女孩。
  她身穿黑衣裙,长相标致,丹凤眼、薄嘴唇,眼神流转顾盼生辉,发丝闪亮,盘上去,用木钗固定住,身材玲珑有致,看样子十七八岁年纪,文文静静坐在桌旁,小口吃菜。
  这姑娘似有魔力,吸引住了我。
  好像是发觉了什么,她倏然抬头,就和我窥视的眼神对撞一处,她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我不由的有些尴尬,急忙移开眼神,半响后,才又偷看一眼。
  彭!

  像是心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因为,黑裙女孩不知何时离开了,这让我的心底涌生失落。
  “席面才进行了一半,漂亮女孩怎么就走了呢?谁家的女孩子……?”
  琢磨着:“莫不是我先时的眼神过于灼热,吓到大姑娘了?所以,都没吃完,就匆匆走了?”
  不等想完这些,就被村长老根叔扯着,和乡亲们说话去了……。
  大院子正式转到我名下,爷爷的积蓄也从老根叔那里转到我的手中。

  捧着沉甸甸的几沓子钱,我泪流满面。
  “爷爷临去之前还在惦记我呢,都备好学费了。养育之恩,我还没报答呢,他怎么就这样突兀的离去了呢……?”心底悲伤难抑。
  隔了几日,备好供品,进山去‘看望’爷爷。
  山里环境不是很好,淡淡雾气飘着,大白天的,却阴森森的。
  但我才不管这许多,带着供品,孤身走进老山坳。
  上入城求学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村里,周边山坳不知多熟悉,闭着眼也能找到爷爷的坟头。
  雾气变浓许多,但不耽搁我的行程。
  一个多小时后,我在爷爷坟头前磕头、烧纸,将供品和烧酒都摆放好,和爷爷说了半天的话,起身离去。
  走了许久,我蹙紧眉头。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走出老山坳,早就该脱离山坳了,但看着远方的山路和树林,根本看不到山口在哪。
  “邪门了!”

  我嘀咕一声,加快速度奔跑,但跑了好几分钟,除了雾气更大,根本就跑不出山路。
  “迷路了!我一个在山里长大的娃,竟然在山里迷路了?这要是说给同村的人听,一定会被他们耻笑一辈子。”
  我懊恼的不得了,就在此时。
  “哎呦!”
  就感觉自己撞在软软香香的物体之上,弹力惊人,那触感……!
  “谁啊?不长眼睛,撞死我了!”
  很柔很软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向后退了几步,眨巴几下眼睛,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一下子愣怔了……,是她!
  正是白事宴席上出现过的漂亮姑娘,和那天不同的是,今天她穿了件大红衣裙,头发打成了好多股小辫子,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但一样迷人……。
  “妹纸,对不住了,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伤了没……?”我急忙走过去,伸出手。
  姑娘看看我的手,又看看我的脸,眼神一跳,看样子,认出我是谁了,她犹豫一下,才将一只白白软软的手放在我的掌心中。
  “触感真好。”

  我于心中陶醉的喊了一声,握紧她的手,用力将人拉起来,故意使坏,多用一分力。
  “哎呀!”
  姑娘一头冲进我怀抱中,但我没敢搂住,软香满怀就得了,再过分,被甩一巴掌在脸上就不值当了。
  “你……?”
  姑娘羞臊难当,一把推开我,转身就逃。
  但随着‘哎呦’一声喊,她的右脚不自然的拐了一下,摔倒在地,看样子先时一定是扭到了,一着急想要跑,怕不是又扭了一下?
  我心疼的不得了,急忙蹲下:“你没事吧?”自来熟的去看姑娘的右脚踝。

  “做什么?不要脸……!”
  姑娘羞红着脸将脚往回缩。
  “你别怕,我会推拿,你的可能是扭伤了,及时治疗,过后很容易就好了。”
  “真的……?”姑娘眼珠子乱转的打量我。
  “比真金白银还真。”
  姑娘不吱声了。
  我暗中一笑,想了一下,伸手到姑娘的背部和腿弯处,一使劲儿,打横抱起来。
  “做什么!”
  姑娘又是一声惊呼,下意识的伸手搂住我脖子,羞的满面通红。
  看着姑娘害羞的神态,我的心跳速度加快了好几倍,‘噗通、噗通’的,也怪了,在医学院看到校花都没这样的激动过。
  将姑娘抱到大树旁的青条石上,示意她倚着树。
  姑娘咬咬嘴唇,按我说的做,水汪汪的眼不停瞄着我。
  我蹲下,将她的鞋子脱下,不由一怔。
  一直没注意到,她竟然穿着做工讲究的绣花鞋,上面绣着蝴蝶和桃花,看起来手艺真是不错,鞋子整体也是红的,和她大红的衣裙相得益彰。
  “你不老实,看什么啊……?”姑娘白了我一眼,脸上红晕更深了。
  我一下子回魂儿,忙将大红绣花鞋摆放在一旁,努力的稳定心绪,去观察伤处。
  将她的右脚放置在膝盖上,卷起裤管,看了一眼,脚踝又青又肿的,伤的不轻。
  心中直喊‘罪过’,有点儿愧疚,毕竟,是我毛毛愣愣冲撞了大姑娘,才让她受伤。

  手指稳定的落到伤处推拿起来,舒筋活血。
  姑娘却随着我的动作张开口,发出了‘奇怪动静’。
  这动静入耳,我感觉自己似乎被点燃了,身体中有邪火四处窜……。
  我正要口花花的说句什么,身体忽然一僵。
  前方浓雾翻翻滚滚的,不知为何,雾气竟比先前浓重了数倍,雾气中还带着一股股的黑气,莫不是毒瘴?
  我深知瘴气的可怕,心底大骇,就想抱起大姑娘逃离危险地带,但耳朵一动,因为,隐隐约约的,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听着好像是在唱戏。
  “难道,有人在浓雾中唱大戏?不会吧,谁有这样的闲心逸致?”

  唱戏声忽远忽近的,听到耳中极致阴森,却有着一股形容不出的摄魂力量,我被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仔细倾听。
  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就感觉毛骨悚然。
  这地方不能呆着了,必须赶快带着大姑娘离开。
  “咦,什么东西?”我感觉手心有异,低头一看。
  霎间,三魂七魄几乎被吓飞了!不知为何,手上沾的都是血,还一滴滴的向下落……。
  我手指颤抖的挪移开,看清楚了怀抱中的是什么。
  这一下好像是雷霆轰顶,震的我五脏六腑几乎翻了个个儿。

  大姑娘不见了!
  怀中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首,头脸腐了,露出爬着蛆虫的骨骼,身上覆盖着一件全是洞的大红袍,旁边摆放一双破绣花鞋,看样子,不知有多少年头了。
  “啊啊啊……!”
  我尖叫着,猛然将这东西推出去,跌跌撞撞向后退着,但眼一花,大红袍,腐尸,绣花鞋,统统消失不见了……。
  我震惊的擦着眼,心里吼着:“莫不是眼花了……?”
  浓重雾气忽然散开了,一座高有两米的大坟丘呈现眼前……。
  坟丘之前立着一块无字青石碑。
  骤然见到这玩意儿,我被吓的猛地倒坐草地上,冷汗沁了出来,打透衣衫……
  “妈呀!”
  我大喊一声,被吓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鼻涕眼泪齐飚!
  连滚带爬的翻到旁边的草稞子中,不敢回头去看突然出现的大坟包。
  几乎被吓疯了,站起来使出全身力气,撒腿就跑!
  荆棘和灌木划破了衣物和皮肤,胳膊和腿上都是伤口,流血了,但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
  被吓的头皮发炸脸发青,牙关‘咯咯咯’的撞击声自己都能听到了,玩儿命的向前跑,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按理说,我个医科大的学生,还上过解剖学的课程,深受唯物教育,怎么会被一座突然出现的大坟吓的这样惨?这样的心理素质能当医生吗?
  其实,这真就不能怪我。
  爷爷本身就是看事儿的阴阳先生,家里来往的也都是些三道九流的人,有时候还有道士、和尚之类的居住。
  他们说话时虽刻意避开我,但我生来调皮,多次藏在角落里偷听,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都会被影响到。
  在山中慌不择路的乱跑,神奇的是,竟然冲出了山口,从老山坳中跑出来了。
  “莫不是爷爷在天之灵保佑着?回家后在爷爷灵前上香……。”
  想着这些,我冲进了村里。
  村子中响起了震耳的狗叫声,村路上觅食的土狗,看见我之后,一个个的毛都炸了,一边夹着尾巴后退,一边狂吠。
  所有的狗都在叫唤,让人头皮发麻。

  “怎么了?”
  村民们都从田里抬头看来……。
  我没搭理他们,也不管那些土狗,疯狂的逃进自家院子中。
  外头的狗叫声一下子停止了,整齐划一。
  恐怖感笼罩在心头。

  我一跤摔倒在院子之中,努力了半天才站起来,急忙将院门锁好,冲进厢房,一下子缩进被子中,牙关相撞,缓和了老半天,才稳定下来。
  “没事的,可能是幻觉,也许,睡一觉醒来,会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这样安慰着自己,又困又累的,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我震惊极了,看着电子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将近十八个小时!
  脑中想着昨天的事儿,觉着,那就是一场梦,无比真实的凶梦。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说实在的,我有点分辨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走出房门看天空,神态一变。
  高空聚集了大量的乌云,黑压压的,沉甸甸的份量似乎都能感觉到了。
  即便我这种对天气变化不太明白的人,也知道,这是大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我决定去村长老根叔家走一趟,详细询问一下白事宴席上出现的漂亮姑娘来历。
  老根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万事通’,这周边几十个个村子、屯子中大小事的,就没他不知道的。
  “昨天,山中的事儿很古怪,我可能是出现幻觉了,要是将那姑娘一个人留在山中,可别出什么事儿啊。”
  我有点担心她。
  作为一个医科大的学生,我很明白幻视疾病的恐怖。
  看眼天气,想了一下,翻找出一柄有些年头的油纸伞拿在手中备用着,小心翼翼推开了院门。
  天刚亮,村民们还没有起来,外头静悄悄的,关键是今天的天气实在不好,即便习惯起早务农的,估计,一看天就缩回被窝搂着老婆睡回笼觉去了。
  我也想有个漂亮媳妇搂着睡大觉,可惜,直到目前还是童子一枚,女友都没有。
  外头没啥动静,不出声的离开了院门,蹑手蹑脚的,反手将门锁上。
  左右观望一阵,向着村东头的老根叔家行去……。

  不多久之后,来到老根叔家门前,伸手扣院门。
  咚咚咚!
  等了半响,没人出来,莫不是睡的太死了?
  就加了一分力敲门。
  咚,咚。
  刚敲了两下,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拳大的缝隙,我一愣。
  虽然这是乡下,但路不拾遗的年代早就远去了,穷乡僻壤中小偷小摸的绝对不少,谁家睡觉的时候都会关好院门,免得大清早起来,牲口和值钱的玩意儿都被一扫而光。
  “怎么这么心大呢?”我摇摇头走进,然后……。
  “啊啊啊……!”
  彭的一下,我倒坐在地,眼睛几乎凸出去的瞅着前方。
  三魂七魄是不是被吓得离体飞出去了?我不知道,但那一霎间,感觉到天旋地转……。
  院中都是血!
  老根叔家的几匹牛马,身首异处的躺在血泊中。
  牛马尸首的后方,老根叔一大家子十三口全部横死!
  他的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妇,身体都断成了两截,尸首散落在院子中,一个个双目圆整的盯着前方,放大的瞳孔,就那样死气沉沉的盯着我!
  老根叔死的最惨,他的尸首就在井口边,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白的红的流了一地。

  更可怕的是,他的四个孙子孙女,最大的不过十一岁,最小的不过三岁,一字排列在地上,一个个张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天,毫无生气。
  这些孩子有什么罪过?他们的脖子上都有恐怖的黑手印,舌头都吐出来老长,很明显,是被掐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女人的脑袋滚落到地上,两根沾着血的铁丝扔在旁边,脑袋不远处就是两具无头尸体……。
  这是老根叔的两个女儿,都嫁到别的村儿了,不知为何昨晚回娘家了?这不,一道遭了毒手。
  我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瘆人的一幕。
  只感觉无边的冲击袭来,几乎被吓死!这尖叫声天知道有多大的分贝?
  尖叫很快就引来了村民,他们跑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和我一样坐倒在地的有之,直接被吓昏过去的有之,还有的眼白翻翻着、口吐白沫,竟然犯了羊癫疯……!

  这动静惊醒了整个村子,不一会儿,门里门外的就聚集了数百村民。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从地上拖起来,一张胡子拉碴的大黑脸映入眼帘,正是从小和我一道长大的铁牛。
  这哥们身材魁伟粗手大脚的,上学是不行的,务农倒是好手,只比我大一岁,但人家的两个娃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承包了山上不少的地,开发种植果园,经济方面算是村里最好的一批了。
  “铁牛哥,老根叔他……!”我看见这家伙,几乎要哭出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走,先离开这里。这里太邪了,大家都离开,不要接近,也不要破坏现场。”
  铁牛一边喊着,一边拉着我向外就走。
  “铁牛前年和周先生学过……。”
  “他说邪气大,一定没错,大家赶快离开……。”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向外跑。他们口中的周先生,就是我爷爷。
  我不敢回头看院子里的惨况,跌跌撞撞的走出院门,正要问铁牛何时和我爷爷学过东西,就听到‘咔擦’一声响,抬头就见一道雷霆击中了村口的大杨树。

  那棵大树霎间折断,半截树身冒着黑烟的砸在地上,不等火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落下,黑烟被浇灭,也将村民们淋透了。
  大家被‘惊雷断树’吓得正尖叫呢,冷不丁的被大雨打透了衣服,一时间鬼哭狼嚎的撒开腿往家跑。
  山村中没讯号,雨停了会有人去报警,村民也都明白保护现场的重要,所以,都退出了老根叔家的院子。
  我和铁牛在大雨中奔跑,出门时带着的油纸伞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几乎被惨案吓死了,哪还记着那东西?只感觉自己的魂都要离体飞出去了,眼前不停闪现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
  正奔跑着呢,我忽然感觉有异,就下意识的向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看去,只看了一眼,就几乎背过气去!
  大雨中,一道红影在树冠位置明灭不定的闪动。那是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一条粗绳子从她的脖子处勒过去。
  红影就吊在老树横枝上,随风飘摇,似能感觉到,红盖头下一双阴森残忍的眼正盯着我!
  一股股寒气抑制不住的从四肢百骸涌生,身体的力量消失殆尽。
  我‘妈呀’一声喊,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泥水中。

  铁牛一把扶住我,警醒的扭头去看。
  我的眼角余光看到,红影一闪不见踪影了,铁牛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了?”铁牛大声问,雨水打在我俩脸上‘噼啪’作响。
  “那里,有……个吊死的女人,她穿着大红嫁衣……。”我颤抖的像是筛子,指向老树。
  铁牛一惊,又仔细去看。
  这次,我发现他嘴巴中嘀咕着什么,听不清,像在念咒语,并虚空对着额头比划着……。
  “快走!”
  铁牛脸有惊容的一声喊,拉着我就狂跑出去,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口,打开门入内。
  铁牛家距离村长家并不远。
  他的老爹老娘前几年就没了,只和媳妇及两个娃过活,院子前年翻修过,收拾的利索。
  爷爷走的时候,铁牛一家都不在村里,据说是去城里和某个大老板商谈果园的拓展业务。
  此时,阔大的院子中只有我和铁牛两人,嫂子和两个孩子都不在,显然,还留在城里没有回来。
  我估计,他是刚得到我爷爷去了的信,这才独自一人披星戴月的赶回来,可惜,多日前爷爷就下葬了,没让铁牛看上最后一眼。
  铁牛扶我进屋,烧水沏茶,让我缓缓神儿。
  我大口喝茶,感觉浑身都在发抖、发寒。
  “村子莫不是中邪了?不然,怎会接二连三出现邪门的事儿呢?”

  我长这么大了,虽然知道爷爷是看事儿的,但还真是第一次亲眼得见,奇怪了,爷爷在的时候,为啥我看不见这些玩意,现在怎么就突然能看见邪门东西了?
  “铁牛哥,你跟我爷爷……?”我放下茶盏,试探的去问。
  铁牛很是江湖的对着前方拱了下手,才凝声说:“周水,我是在前年成为周先生的记名弟子,不是正式的,因为,先生说过,我的根骨不行,一辈子难有大成就。”他眼中有着回忆。
  “先生给我算过,今年我有一坎儿,必须离开村子躲灾断了和村子的联系,不得随便回村,不然……,唉,从他人口中才知先生已经……。”
  说到这,大老爷们眼眶都红了,哽咽的说:“虽然我只是先生的……记名弟子,但老人家临终,我都没有浦送上一程,心里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所以……。”
  “你就不顾我爷爷的嘱咐回村来了?铁牛哥,你真是糊涂!你刚回来,就遇到这些邪门的事儿,我看,你的劫数怕不是要应在这里?你真是不听话。”
  我有些着急了,听闻铁牛会出事,不由担心。
  爷爷卜算吉凶相当的准,他说让铁牛出门躲灾,铁牛偏偏赶回来了?这……?
  “小水,你不要担心我,是福不是祸,要是祸事,即便今年躲过去了,过上几年还是会找来的,会比这次更凶更猛。”铁牛脸上都是凝重。
  “方才,我虚空画符开了阴眼,你看见的那东西,我也看到了。要是估计的不错,就是她害死老根叔一家十几口子的,手段太毒了,该下地狱!我不会放过她的。是,我技艺不强,年头也浅,不过,未尝不能和她一斗。”

  铁牛说着这些,捧起茶盏来‘咕咚咚’的喝,也不怕烫。
  “你方才就是在开阴眼吗?”我好奇的问他。
  爷爷从不跟我说这方面的事儿,虽然平时能听到只言片语,但毕竟不懂,铁牛是爷爷的记名弟子,一定是懂的,我自然会问。
  铁牛哈哈一笑,放下茶盏,指一指自己的额头。
  我仔细看过去,那里似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纹,弯弯曲曲的,很是古怪。
  “你是不是看见了?”铁牛看向我。
  “是啊,仔细看你额头,就能看见红纹,这是什么啊?画上这个就能开阴眼吗?”
  “小水,这符文名为‘开阴符’,绘制后就能打开阴眼。不需要的时候,解掉此符就关闭了阴眼,平时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铁牛眼神复杂的看看我。
  “那我也没绘制开阴符,为何能看见吊死在老树上的女人?”我惊讶的追问。
  “那是因为,你的‘阴阳眼’开启了。”
  铁牛叹息一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
  “阴阳眼?”
  我嘀咕一声,咬咬钢牙不吱声了。

  这是因为,这词汇的意思我明白。在爷爷身边长大,即便他不传授什么,我也能知晓个一鳞半爪的。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阴阳眼是怎么回事了,说白了,这是一种奇怪的眼瞳能力,有些人的眼睛,能看到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阴眼和阳眼是不同的,一般时主要是阴眼在起效,阳眼能看见的是能量元素运行轨迹,就是阴阳先生所言的道儿上师傅们御使的神秘力量,那种力量启动时,阳眼能看到轨迹,只开阴眼的人是看不到的。
  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先天还是后天?”
  我指的是阴阳眼。
  铁牛打量我一会,又伸手像是老中医那样给我号脉,这才沉重的说:“应该是后天激发出来的阴阳眼,不是先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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