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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东逝水---之梦落花
作者:
红尘烟雨心迷蒙
读百家之言,研治世经略,每每清风徐来,坐拥静夜揽明月,此心当慧,四十载风雨人生,应知造物需忌才。
写鸿篇巨制,融喜怒哀乐,时时入木三分,堪笑荆棘栖凤鸾,大才不负,三十年求知之路,不为一日争短长!
尽平生所学于笔端,让讥笑的人去讥笑,诽谤的人去诽谤吧!写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写下去:这是一种志向的寄托,也是一种毅力的寄托!仅仅这两种寄托是远远不够的,那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痛苦的解脱方式。欲出烦恼须无我,历尽磨难好做人。正是:
夜梦落花飘飞红, 笑看今生无逢迎。
醉眼写尽梦中事, 不负千古才子名。----当代罗贯中
第一回:迷失途羽化点睛 寻慧眼群英献才
清逸居士言:
落魄贤才何肖愁?
草庐萤下显神能。
笔运龙蛇画日月, 神到脉通乾坤行。
五岳仙山灵光起, 八荒江河勾勒成。
挥笔写下感人泪, 但观岁月话真情。
又言:
蝇头青史观历朝, 每有英雄气自豪。
冲天剑胆撼日月, 抚竹琴心意气遥。
世人扼腕豪杰事, 若无才子随尘渺。
一字一句皆辛苦, 谁知长年心神劳?
清逸居士才知学浅,费尽心血撰写一部长篇小说。看过的人或许要笑了:从古至今,志人、志怪、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英雄、佳人、野史、正史早已经尽被著书立说,流传于世;而你不过是当今社会的一介腐儒,即便讲几句道听途说的故事尚且勉为其难,又何必自命不凡,闭门造车,以至于东施效颦呢?纵观人类历史,世间万物可谓浩浩荡荡,在推陈出新中不断沿着历史赋予的使命向前进发,展示自己时代的勃勃生机。记得长江鹦鹉洲上有这么一首对联写的极好!
芳草萋萋 孤冢西望已陈迹;
洪涛滚滚 大江东去有新声。
你道那清逸居士所讲的是何故事,又有何新意?真个是;
愚默沉寡志, 落笔《梦落花》。
欲知奇人事, 还听说梦人。
话说远古时代天地本来就是一体,世间万物处于混沌之中。后来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仍然是一片鸿蒙!根据《三五历记》所讲,有一天盘古老祖终于一觉醒来,他用力将混沌分开:于是轻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然而自古以来世事纷纷,天地之道高深莫测!那世间万物之事,自然也就不会至全至美;所以《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天且倾于西北,地尚不满东南。盘古开天之后天地间又经历了无数劫难:诸如夸父追日、精卫填海、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简直数不胜数。再后来有一位圣人应天而出,他一统华夏,功盖寰宇,世人因此称这位圣人为轩辕。轩辕时代华夏大地地连南北数千,东西纵横万里,为后代子孙开创了雄壮根基。话说自轩辕至今也已有万古,这中间死于疾病,战乱,酒色财气者也不知已有多少人,那寿终正寝者更是难以计数!青史几行留名,芸芸无数冢丘,历史的天空何曾有我们的痕迹?仰天长叹,观古思今,不仅无限感慨!单说当今天地间有一个清逸居士:清者,清新;逸者,飘逸也!那清逸居士是何人?其人虽然自称“清逸”,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其人虽然有志向,但年已不惑仍然一事无成!随着岁月的流失清逸逐渐变得心底闲懒,无所事事,再后来他便放弃常人生活,一心专门结交天下奇人异士,下棋作画聊以度日。单说清逸居士近来结交了一位世外的高人,那高人自称为‘羽化仙’,取自苏轼《赤壁赋》中“登羽化而升仙之意。”你道这羽化仙是何许人也?清逸居士有言专道这人才能:
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上晓天文,三三归汉装日月;下知地理,
九九化元藏乾坤。仙风道骨, 雅量高致。掐指知玄机,闭目过
阴阳。剪草为马,撒豆成兵,拘神遣将,搬山移海。人已修的无
极功,三山五岳任我游。
清逸居士自从和羽化仙结交之后,便夜夜在一起饮酒做赋,观景赏月,谈经论道,不理正事,不知不觉中又虚度了一年光阴。但说这日,天空晴朗,阳光明媚,正值春来花开的好时节,清逸与羽化仙、丹青子、赤黄儿四人共同登泰山游玩。那日四人兴致所致,天不亮就匆忙出发,一路上你追我赶,都不肯落下,大家到山顶时方才是中午时分。四人坐在望海石下,把随身携带的酒肉铺开,开怀畅饮,共同探讨寻仙访道的事情。酒喝到高兴之处,清逸居士和丹青子、赤黄儿便一起起身,向羽化仙深深施礼,说道:“羽化大师,我们三人想从今日起共同拜你为师,学习仙术,希望大师开慈悲胸怀,救我们于冥冥红尘之中!”说罢,不等羽化仙开口,三人就跪在地上。羽化仙见了,慌忙把酒杯放下,起身对三人相搀,嘴里还一起说道:“三位请起,三位请起,你们先不要这么心急,如要拜师不难,但且听我把话说完。”说着话,羽化仙已经将三人扶起来,在大石上坐正。三人一副虔诚,目不转睛的看着羽化仙。只见他沉吟了一会,然后才慢慢的点头说道:“学习仙术,并非人人可为,许是那天资聪颖之辈,经我耐心调教,或许能学的一二。我和你们三人相交已经一年有余,三人命理,我早已知晓:丹青子是金水相生之命,自幼必是聪明绝顶之人;赤黄儿是木火通明之命,想必是绝顶聪明之人,你们二人我可以点化,至于清逸居士嘛!我观察你很久了,无骨格清奇之相貌,命理乃是土水混杂之命,学仙人的事,绝无可能。”清逸居士听了,不由得变喜为悲,心情沮丧下来,垂泪说道:“羽化大师,弟子知道你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天地间来去自如,何不发慈悲心肠,救我于红尘之中呢?”羽化仙听了,哈哈大笑道:“仙境虚无缥缈,似有如无,都是那不思进取之人自我揣摩而来的。心境即为仙境,心力所致即为仙境最高境界。尘世中芸芸众生,像你这种心态之人比比皆是,我今天若答应了你,那天地间不思上进之人,难道都要我成就吗?再说纵使我想成就你,但精诚所在,金石为开,这个道理你未必能懂!更何况世间万物都在人的思虑揣摩之中,当你悟出这个道理的时候,那仙境又何如人境呢?清逸!我看你今生与仙无缘,与道无缘,只有与世有缘。”清逸居士忙说道:“我已是年过四十之人,纵然有建功立业之心,恐怕也将是一事无成了。”羽化仙听了说道:“成就大事的人,不在其年龄大小,更在其有不输的信念:姜尚八十垂钓渭滨,终究辅佐武王开创周朝八百的基业;甘罗七岁出使赵国,不辱使命;还有那汉朝张良,一生多病,然而辅佐刘邦成就四百年大汉王朝,这些都是古之圣贤呀!清逸,你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没有机会为民做事,那就应该仿照先人东原罗贯中,著书立说,做出一番另外的事业,切莫辱没了你们罗家的门风!现在我有一部书传给你,希望你仔细阅读,好好斟酌,千万不可因懈怠心情,平平淡淡过完此生!”说罢,手上现出一部书来。清逸居士见了,诚惶诚恐,急忙起身恭恭敬敬接了书,认认真真藏在贴身之处,然后又对着羽化仙拜了三拜。羽化仙哈哈大笑道:“清逸,为了断绝你的念头――-你我的缘分尽了!从此以后,我不再与你相见。”然后又自吟道:“花落之后必然花开,花开之时必然更红,正所谓强汉之后更有盛唐。”说完,呵呵一笑,化作清风而去。清逸双眼微红,呆呆的看着那阵清风,不禁有难以割舍的情怀。过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于是独自一人下山,将书带回家中,日夜翻看,仔细揣摩!你知道这书叫何名?书中讲的什么故事?那书名叫做《梦落花》,故事内容且等待我慢慢道来。正是清逸居士言:
渺渺茫茫数百年, 留的蛛丝一脉传。
残枝筛月静思夜, 草庐结舍卧小眠。
千涛万壑南柯梦, 思来复去为奇缘。
羽化有意奋天羽, 清逸无心任自然。
夜来忽感旧梦成, 见月明时说纵横。
提笔瑟瑟心流血, 揭帘默默看世情。
不平成就经纶志, 成文未负济世名。
黄金台上一场梦, 一棋世事任君评。
滚滚红尘东逝水--之《梦落花》--02(原创长篇连载)
前面所讲的盘古开天的故事世人皆知,可是盘古开天之时,还有一段隐情,大家想必并不知晓——那就是那盘古老祖开天之后,心意未了,于是在华夏神州的附近又舍下一朵金花,那金花落入大地,化作一个巨型的环形山脉。山脉外面陡峭,极难攀岩;里面则土地肥沃,地下多产黄金,于是人们把它叫做“黄金州”。黄金州声名远播,天下有志之士都想移到那黄金州上居住,但是黄金州不在中原,四面山脉如同刀削,常人是很难到达的;因此经过世间沧桑万余年,州上方才聚满了来自中原的各路精英的后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黄金州上的居民大都聚集了大量财富,又加上黄金州四周又有环行高山做自然屏障,因此州内很多居民便改弦更张,采取与世隔绝的政策,一个个骄奢起来。单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中原上几经沧桑,朝代兴衰交替,这年乞丐皇帝朱元璋平定了天下,民享太平。朱元璋启用刘基、徐达、李善长等英雄之辈,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于是朱元璋九次北伐蒙古,扩地千里,国家版图达到极盛。大明强盛四海宾服,一时间万国来朝。这时候黄金州也派使者来献地图,使者对朱元璋说黄金州本来归属于华夏,只因为中原连年战乱,方才割据一隅,现在中华一统为大明朝所有,黄金州臣民愿意叶落归根,回归我华夏怀抱。朱元璋听罢大喜,急忙命龙青云为大明使者,带着诏书和珠宝前去安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想黄金州内部起了事端,昏庸的黄金州主听信谗言,不但将龙青云杀死,而且还撕毁了诏书。朱元璋闻言大怒,于是下诏,任命徐达为元帅,常遇春为先锋,起大军二十万,择良辰吉日起兵讨伐黄金州。为了显示对徐达这位一代名将的信赖和器重,朱元璋在应天修筑黄金台,让徐达登台拜帅。且说拜帅这天,只见朱元璋阔步走到黄金台中央,旁边侍从手捧红漆的紫金盒子,高高举过头顶!跪倒在朱元璋面前。这时旁边又有人打开盒子,朱元璋郑重的用双手托起扭头狮子烈火印,对着早已经跪在台上的徐达说:“爱卿呀,朕将这天下的兵马交予你,卿不要辜负了朕!”徐达见了,正色道:“臣一定尽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朱元璋放心的点点头,正要把帅印交与徐达,突然一阵大风刮起,将朱元璋的帅旗折为两段,众人见了一个个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这时军师刘伯温走向前来,冲着朱元璋深施了一礼,说道:“启奏陛下,臣研究天象,多知吉凶:风从坎来,多主吉祥;风从震来,大雨将临;风从巽来,百虫害物;今风从乾来,恐大国有患。依臣之见,不如暂且罢兵,与民休养生息,待来年时机成熟之时再用兵不迟。”朱元璋听罢,把脸色一沉,对着群臣说道:“我本淮右布衣,自兴义兵讨伐无道大元以来,旌旗指处,所向披靡:歼灭方国珍,剿除陈友谅,生擒刘福通,大破张士诚。行军用兵几十年来,从未相信什么神鬼之说,方可天下一统。自古以来,天下大事在于人为而不在于天意,国家建立已经多年了,若久不讲武,将士必生懒惰之心,朕意已决,岂可因一二虚兆而误了国家大事,望人心所向,将士用命,功成之日,封妻荫子,凌烟阁标名,以表彰三军将士之功。”于是不理会刘基,命李善长起诏书诏告上苍。李善长急忙草罢,朗声朗读道:“苍天在上,今黄金州乃有才无德之辈,尽男盗女娼之徒,多行尸走肉之士,全见利忘义之人;而我大明皇帝,乃是聪明仁义之主,举国臣民均是礼仪教化之众。我大明胸襟天下,不念旧恶,本欲安抚,却遭羞辱,杀我大臣,坏我国书,如不讨伐,非大国所为!今日圣上登台拜帅,上应天意,下合万民,悠悠之心,苍天可鉴。”于是发书九州,大会天下英雄,讨伐异己。正是清逸居士言:
群雄歃血定前盟, 口言讨逆实虚名。
忍见中原方逐鹿, 又起狼烟照边城。
第二天上朝,群臣参见已毕,众人正要议事,这时突然有边关八百里加急来报:北方蒙古孛儿只斤坤帖木儿继承皇位,起雄兵二十万,出封狼居胥山,有威逼北平之势。朱元璋看罢,急忙将加急奏折宣示群臣,并问有何良策。众臣左右环顾,一个个争论不休。正在大家议论的难分那解的时候,只见班中有一人奋然而出,冲着朱元璋躬身施礼,开口如同洪钟:“父皇无忧,儿臣有一计策,可保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众人大惊,一个个顺着声音一起看去,只见说话的非是别人,正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那朱棣长的身材伟岸,虎背熊腰。往脸上看去,但见浓眉阔目,三绺黑须飘洒胸前,相貌堂堂,甚是雄壮。朱棣不但人才不俗,多年来更是以善战有名,十一岁时就被封为燕王,深得朱元璋喜爱。洪武二十三年,燕王同晋王奉命共同讨伐北元太尉乃儿不花。晋王风流俊逸,平素有志向,喜欢纵谈国事;可是临出发前,晋王突然脸色大变,浑身颤抖,惊恐不敢前行。燕王见状,坦然一笑,与晋王告别后,奋然与部下冒着大雪连夜越过迤都山,出其不意,一举将乃尔不花擒获,自此燕王名声大噪。此番燕王正巧奉旨回京述职,见朱元璋向群臣问计,群臣争论不休,一时间并无定策,便急忙出班奏道:“父皇,解决蒙古必先解决黄金州,二者不可同时用兵。今天下方定,老百姓渴望太平已久,我大明朝此时更应顺应民意,所以对黄金州不可轻启战端,休养生息才是我朝当今之根本;况且那黄金州不过一州而已,虽然有犯天威,但对我大明构不成威胁,归附我华夏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不可操之过及!从军事上讲,多年来我军逐鹿中原,擅长陆战不习惯山地作战,如果今天冒然起兵讨伐,那中原与黄金州中间有天险阻隔,想必一时间难以奏效,时间久了,又有失国威。依儿臣之见,不如暂且罢兵,还民修养生息,等国家富足,时机已定,那时候可再派使者前去招抚,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至于北元乃是当今心腹大患,虎狼之心不可测,如若让其立足北平,北靠沙漠,接连燕赵富足之地,必有南下之意。儿臣不才,愿意领一军出北平,借道大宁,进逼大漠,使天下之人看出我皇家守边之决心,不知父皇意下如何?”朱元璋听罢大喜,亲自起身问道:“不知道我皇儿打算怎样用兵?”朱棣从容答道:“蒙古骑兵自古以彪悍著称,现在虽然被我们逐入漠北,但元气未尽。自古以来兵贵神速,如果我们按部就班集结军队,那样过于迟疑,给敌人可乘之机!儿臣不才,令上将张玉率一万铁骑星夜兼程,从捷径直插居庸关,扼守北平咽喉,确保北平安危。同时儿臣率领本部人马火速赶到大宁,会同宁王,速调幽燕诸路军马,深入漠北,断敌人的退路,此战必求大破敌军。”朱元璋不住的点头,赞道:“有皇儿如此虎将,天下何虑!”于是朱元璋令燕王朱棣为讨虏大将军,授予尚方宝剑,节制幽燕诸路军马,即刻启程;同时下诏罢伐黄金州之兵,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修水利;并且减轻赋税,还民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次日朱棣便整军出征,早有朱元璋的随从心腹钱兴将燕王出师的一件小事密报给朱元璋,密报说朱棣除了带领一批原班勇猛的将军之外还带了一位书生,此人叫做李天孝。朱元璋闻言不做声色的问那李天孝是何人。钱兴斜肩一笑,便答道:“回陛下,此人虽然年纪轻轻,据说足智多谋,不亚于军事刘伯温,有他在燕王身边,此战必能告捷。”说着钱兴便抬头悄悄地看着朱元璋,见朱元璋不言语,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如今太子朱标刚去世不久,陛下已经下诏书立皇太孙朱允炆将来继承大统;可是,燕王强悍,陛下还记得当初大殿上对句之事吗?”朱元璋心里一愣,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便严肃的说道:“如今战事紧急,不可乱言,坏我军心!”钱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答应一声,倒着退了下去。朱元璋一个人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脑海里思索着当年大殿对句之事,久久不能平静。
日期:2017-05-02 18:05:40
滚滚红尘东逝水---之《梦落花》--03 红尘烟雨心迷蒙著
却说燕王带了常鸣、朱能、丘福、谭渊和王真五员健将出发,又悄悄将李天孝化装成一名普通偏将随行,大军很快到了北平近郊。燕王一面令张玉率军坚守居庸关,一面令心腹人去王府调道衍和尚随军出征。那道衍化作一名普通的士兵悄悄地来到朱棣大军之中,和燕王见过礼,然后上马一同前行。众人刚出北平,早见一位老和尚在前面打坐,那和尚见了燕王的军队并不让道。燕王勒住坐骑,早有大将常鸣厉声喝道:“何处僧人,胆敢在此阻扰王师?”那老和尚听了,并不答话,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燕王会意,急忙冲着众人一摆手,喝退常鸣,然后下马,亲自来到老和尚面前,躬身一礼:“朱棣不才,惊扰大师,还请海涵。”那老和尚方才睁开双眼道:“我佛慈悲,殿下急急忙忙赶往何处?”朱棣又是躬身一礼:“小王奉了圣旨,前去平定北方边乱。”那和尚抖了抖破旧的补丁僧袍,双掌合十道:“殿下大富大贵之人,只是一生断不可离开北方水旺之地。”燕王心中大惊,于是道:“大师可有教诲?”那老僧道:
“遇金而和,遇木而归,遇水而霸,遇火而战,遇土而建。”
说完起身缓缓而去,朱棣沉思不解其意。旁边诸将道:“王爷勿信这疯癫之言。”朱棣对李天孝道:“先生可解其中之意?”李天孝摇摇头:“这几句偈语属下确实不解,不过------”朱棣直直的看着李天孝:“先生不过什么?”李天孝听了哈哈一笑,朱棣看着李天孝也会意一笑。众将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思,只有那道衍和尚在一旁冷笑不止。朱棣又问道衍因何发笑?道衍淡淡说道:“此人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至于那几句偈语,高深莫测,如今大战在即,殿下可不去理会。”朱棣扬鞭道:“大战在即,刚才儿戏之言,疯癫之语,诸将不可记在心上。现在传我将令,火速行军,只取大宁。”正是清逸居士言:
不解惊人语, 却悟半句言。
相视互一笑, 足见草创先。
到了晚上,大军扎下营寨,朱棣一人呆在大帐内正思索白天发生的事,这时只见道衍缓步走了进来。你道那道衍是何人也?那道衍是长洲人,靖难后被明成祖赐名姚广孝。道衍出身医家,他本应悬壶济世,但是十四岁时候就出家做了和尚,拜席应真为师,法名逃虚子,学习阴阳之术。道衍有一次到嵩山寺游玩,江湖异人袁珙见了道衍,大惊道:“是何异僧?三角眼,面若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是也!”道衍闻言大喜,暗自道:“我这一辈子学贯古今,不图官位和财富,能做刘秉忠是我一生的愿望。”于是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做刘秉忠。后来他初次见到朱棣,一眼便认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忽必烈,自己跟了这个人也就能够成为刘秉忠,于是便对朱棣说:“贫僧有大礼相送,我送给你一顶白帽子。”朱棣闻言大怒,正颜厉色道:“你这和尚,不可乱讲这大逆不道之言,不然死无葬身之地!”道衍听了只把双眼一闭,双掌一合,不再言语,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朱棣见状便气冲冲的走开了,过了一段时间,朱棣看着四下无人,便悄悄回来,小声对道衍耳语说道:“跟我来吧!”于是从今以后道衍便悄无声息的做了朱棣的心腹幕僚,二人多次在密室中议事,外人从不知晓。今晚道衍料定朱棣心中有事,便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这时候正是隆冬季节,北方的天气异常寒冷,朱棣看着地上的寒冰随口说道:
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
道衍呵呵笑道:
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是主?
朱棣听了,十分惊愕,眼睛直直的看着道衍,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见道衍说道:“贫僧说过,我会送给殿下一顶白帽子,这‘白’下之‘王’绝不是虚言!如今机会来了,殿下可知道此次出征对殿下来说乃是天赐良机。”朱棣道:“小王驽钝,还请请大师明言。”道衍道:“殿下真的以为北元犯界?”朱棣答道:“八百里加急里说的清清楚楚!”道衍冷笑道:“贫僧这段时间从没有离开北平,可从没有听说北元犯界之事!况且北元早已经胆破心惊,一时间哪里来的二十万铁骑?”朱棣恍然道:“难道是——”道衍呵呵道:“所谓‘圣心难测’,但是依老僧看来,讨伐黄金州只不过是圣上虚晃一枪,为的是找回使者被杀的颜面,维护大明的尊严。稳固江山社稷才是圣心的根本!在圣上看来,黄金州只不过是癣疫之疾,而边疆安危才是心腹大患!是刘军事看透了圣上的心意,才假推说天象;而圣上却想让皇子们说出来,做出事来,以便建立皇子们的威望。殿下试想,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八成是他老人家的身体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急于出征,这正是为了以后的千秋大业而提前做的安排。这些年来,圣上九伐蒙古,北元已经没有了进攻的力气。可是当今圣上是千古难寻的大才,他老人家最担心的就是一旦他不在了,北方蒙古的残存势力可能重新复燃,再次威胁大明的安危!斩草要除根,所以圣上才必须要这次北伐。其他皇子偏偏没有这份胆略,而殿下却主动请缨,这非常的及时!一来达到圣上停伐黄金州的的目的;二来为皇家争得了威严,这是多么的深得圣心呀!如果殿下这次出征能够深入漠北,剪除威胁,就能够奠定殿下在群臣们心中的威望!更为最重要的是,王爷更能够通过此次行动深得军心,结交一批国家的精兵良将,这可是千古难寻的良机呀!”朱棣听了,心中大惊,面上却没有带出来。他暗自道:“我学习权谋几十年,却没能看透父皇的心里;而道衍远在千里之外却能心如明镜,如果将来能够成就大事,也就全依靠这个人了!”他霍然站了起来,用力按着佩剑,坚定地说:“此番出征不获全功誓不回兵!”道衍不慌不忙的说道:“今天那个僧人的话王爷可记在心里?”朱棣这才道:“不知道他胡言乱语的什么。”道衍道:“王爷苦心经营北平多年,‘断不可离开北方’,这句话他说的很对。这个人是假借‘命理’来说天下形势,依我看来这个人绝不是疯疯癫癫之辈,而是一位世外的高人,其神断不亚于刘伯温军师。”道衍说着,自己心中大惊,暗自道:怪不得这么眼熟,莫非是他?放眼当今天下,也只有这个人能和刘伯温匹敌,难道他已经出家做了和尚?道衍想到这,心不由得猛地一缩,但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接着说道:“袁珙曾说,大王年过四十,美髯过胸,当是荣登大宝之时。”道衍知道袁珙在朱棣心中的分量,所以他故意把“大宝”二字说的声音极低,但是却很突出。朱棣没有回话,而是双目如同一对盯着猎物的鹰眼,久久的盯着南方,道衍在一旁便一言不发的看着朱棣。他心里明白,暗自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几句话无疑增加了朱棣诸多信心,也增加了朱棣更多的欲望。清逸居士有言赞道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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