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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罪:亲情掩盖下的罪恶远比谋杀更可恨
作者:
燕青V
日期:2017-05-22 11:10:56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是我的亲身经历。那一年,我三十五岁。四年前经历过婚姻的失败后,至今没能从阴影里走出来。全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毁掉了一切,可当我意识到时,一切已无法挽回。
我选择继续留在刑警队,不再是为了升职,不再是为了理想。仅仅是一种生活的惯性。我依旧没日没夜的工作,仅仅是想忘记过去。
正是这一桩悬案,让我认识了一个性格古怪的年轻人。他虽然比我小了十五岁,但我不得不佩服他与生俱来的刑侦天赋,也是他动摇了我的信条——我从来只相信脚踏实地的调查,尽管我自认也还擅长心理侧写和逻辑推理。
如果没有他,本案最终的结局会怎么样,我不敢妄下评判。
罪恶感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它会让许多人就像中了诅咒一样,越是想减轻它,结果往往是犯下更为严重的罪行。如同谎言一样,越是想掩饰,只会导致更多的谎言,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我亲手逮到的杀人犯不在少数。每一个可恨之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一段可怜的往事,但作为一名老刑警,我向来不会参合个人感情色彩。然而,这次的凶手却例外,竟然触发了我动笔写作的神经。
为了对抗无心睡眠的漫长之夜,我把侦破过程的笔记整理成文。故事所需,正文采用第三人称的讲述方式。文中人物均使用了化名,事件皆为破案后的客观还原。
日期:2017-05-22 11:43:44
九月二十六日。星期五。黄昏。
夕阳下,一个破旧的居民小区门口,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正在谈话。两人都极为消瘦,远看就像两尊骷髅。这时候,一辆轻型的社区垃圾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两人都下意识退到了一旁。
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毫无生气,向身旁的男生挥了挥手,死气沉沉地说:
“我去找我哥,先走了。”
男生点了点头。
女生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这一瞬间,她才意识到对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嘴角还有淤血,脸上也有好几处淤青,肿胀起来让这张消瘦的脸看上去像是在照哈哈镜。
日期:2017-05-22 11:46:31
江一波转身佝偻着走进小区,正好跟在缓缓前行的垃圾车后边,在贺玲看来,他就像一条又脏又可怜的流浪狗,不禁惹人哀怜。她望着江一波的背影,内心的罪恶感更加强烈,半个月前的那一幕也再度闪现眼前。
当时,贺玲正被几个“问题女生”威胁,打了被全班同学一致孤立的江一波。从那以后,她反倒和江一波做了朋友,由于两人父母都离异,也同样身形瘦弱,算得上“同病相怜”。
而今天下午课间休息时,江一波又遭到那群问题女生的霸凌,而且是在教室里。贺玲跟班上其他同学一样,装作视而无睹,但她也好几次都回头用余光偷看,几个女生不仅对江一波拳打脚踢,还把装满垃圾的垃圾桶盖他头上,连手机也给他砸的稀巴烂。
日期:2017-05-22 11:47:21
或许是内心的罪恶感作祟,贺玲放学后便陪同江一波一路走回家,彼此说了些话相互宽慰。
回过神来,江一波的背影渐行渐远,贺玲这才转身往马路方向走,见右侧的门卫大爷正冲她笑,她也苦笑了一下,对老大爷说了声“再见。”
坐上公交车以后,贺玲一直看着车窗外。
要不要把上高中以后被人欺负的事告诉哥呢?想想犹豫不定。哥哥虽然上了警校,但他高考落败的阴影好像始终没退散,而父母离婚后,哥哥跟着母亲搬走了,很少见面,如果一见面就诉苦总觉得羞于开口,想想还是算了。她知道哥哥善长识破谎言,于是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被人欺负的事。
日期:2017-05-22 11:47:45
汽车颠簸了几下,贺玲感觉有些作呕,她立即从书包里拿出一瓶功能饮料喝了几口。她无意中听父亲提到过,自己出生时患了“轻型地中海”贫血,后来虽然治好了,但体质一向很瘦弱,在公交车上也不止晕倒过一次。试过各种补药保健品都没用,最后发现不舒服时喝点甜的倒能缓解一下。
她把饮料放回书包里。这个白色的真皮书包很特别,车上一些同龄人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她倒是没有留意。
下车过了马路就来到了文华区警官学院门前,贺玲走到门岗处填写好资料,原地等候着,警卫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大约十分钟,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脸和五官轮廓线很深,满头大汗的,像是刚刚训练完。
日期:2017-05-22 11:50:17
“哥。”
贺玲用一种亲切又崇拜的目光望着哥哥。在她眼中看来,哥哥比以前黑了些,身体也更健硕了,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走吧,先去吃饭。”贺嘉说话不冷不热。
“哦。”
贺玲应了一声,双手放在书包肩带上,跟着贺嘉去了警校的食堂。吃饭的时候,贺嘉一句话也没有说,贺玲好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看了看哥哥严肃的表情,也就咬咬嘴唇作罢。
“高中生活习惯了吗?”贺嘉放下餐盘说道。
贺玲有些始料未及的样子,愣了一下,低声说“还好。”她的表情氤氲着一种郁闷。没能躲过贺嘉犀利的双眼。
日期:2017-05-22 11:50:40
“被人欺负了?”
“嗯。”贺玲点了点头。先前想好的一套谎言全都被抛诸脑后。
“告诉老师了吗?”
贺玲低着头,左右摇摆了两下。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我……我不想。”贺玲有些畏缩道。
“为什么?”
“告诉老师,只会被人看扁……还会被进一步孤立。”
“我看你是植物大战僵尸玩多了——”贺嘉冷眼嘲讽,“脑子被僵尸啃光了吗?”
贺玲低着头。她知道哥哥从小到大说话就怪怪的。低声说了句,“哥,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
“你把欺负你的人的名字告诉我,我抽空来一趟你们学校”贺嘉淡淡地说。
日期:2017-05-22 11:51:23
“你难道要……”贺玲瞪大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哥哥。她小时候望着爸爸时,经常都是这种眼神,当中既渗透着崇拜和敬意,又表示自己另有主见。
“我打算找你们老师谈谈。”
“不用,哥,我能处理,而且……班主任才刚生孩子,还在医院。”贺玲说话时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
贺嘉的两条浓眉蹙成了直线,上下打量了妹妹一番。
哥怎么这种眼神?贺玲从哥哥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情绪,心想,他一定在用古话骂我骨瘦如柴之类的,他肯定联想到我挑食的毛病。
“对了,你电话里说来看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日期:2017-05-22 11:52:03
贺玲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哥,我听说你们这里的跆拳道协会很厉害——”她接着以祈求的口吻说,“我可不可以……”
贺嘉顿时眯缝着眼。
“你以为你练了跆拳道就能以暴制暴?幼稚!”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想锻炼身体……”贺玲委屈地解释。
“锻炼身体?你瞧你瘦成这样,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就知道模仿那些嫩模,瘦得跟骷髅一样,还自以为很漂亮。”
果然是这样。每次都这样。贺玲委屈的样子感觉像是在哭。
“哪是你想的那样!”她接着也反唇还击,“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你简直跟妈一个样。”
日期:2017-05-22 11:52:55
“你提到妈干什么!”
食堂里的人陆续增多,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贺嘉兄妹。
“你跟妈一样自私!”贺玲似乎意识到这么说有些过火了,自己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妈自私?你长没长脑子?这个家变成这样都是爸给害的!”贺嘉说话声不大,但冷言嘲讽更让人生气。
“你才没长脑子……”贺玲站起身,心灰意冷说,“就当我没来找过你。”转身就走。
贺嘉眉宇之间出现了一道沟壑,当中氤氲着一团阴郁之色。他望着妹妹瘦弱的像根竹竿似的背影,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刮走。
当“竹竿”消失在食堂门后,他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转过脸看了看食堂的挂钟,还不到七点三十分。
日期:2017-05-22 11:55:12
——我语气重了,你别生哥的气。
发送完信息。贺嘉一只手握着电话。时不时地看手机。
离开食堂后,贺嘉去了校园内的跆拳道馆。坐着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社团的人到位。平时他从不来这里,此刻却强迫自己观看了一会儿实训练习。今晚是警校的社团活动日。
贺嘉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他时不时都拿起手机看,妹妹却一直没有回复短信。
日期:2017-05-22 12:55:33
女生穿着七分牛仔裤,脚蹬一双凉鞋,双腿特别修长。她站在讲台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站姿。说话时表情也很丰富,长长的眼睫毛上下跳动着,很有律动感,给人感觉很擅长当众演讲。
“同学们,这道题是原创的哦,拜托大家都踊跃起来,我们来个抢答吧!”她的声音高亢洪亮。
草婷是刑侦专业大三的学生,是警校罕见的美女,也是警校推理协会的现任会长。
日期:2017-05-22 12:56:02
她绘声绘色地说:
“谜题是这样,在一个寒冬深夜,一间办公室内,坐着两名加班的女职员,她们使用同一张桌子,每人面前各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盏台灯。入夜以后,两人面前的台灯都亮着,这时候,A拿出两袋速溶咖啡,B起身洗干净两个杯子,然后冲了两杯咖啡,给了A一杯。到了后半夜,碰过杯子的B却中毒身亡,而A没事。警方调查发现,咖啡和水都没有毒,但是B那杯咖啡中却检测出有氰化物剧毒,请注意——A从头到尾没有碰过B的杯子,B自己还洗干净了杯子……”
草婷话没说完,就有人抢答:“我知道了——凶手是A。”
日期:2017-05-22 12:57:53
她摆了摆手,“不对。”
“那凶手就是B自己。”
“也不对。”她笑着说,笑容有些诡诈。
“为什么?室内明明只有两个人,不是A就是B。”
“你太着急了,这位同学,我的谜题其实还没说完。”
这话引来在座各位一片笑声。
草婷接着说:“其实呀,警方锁定的疑犯是早已下班离开公司的C,这道题是猜作案手法,请问C用了什么方法杀死了B?”
这不就是隔空杀人?在座的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日期:2017-05-22 12:59:04
草婷笑了,笑容中的诡诈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闪闪的泪光。尽管推理协会在校园社团中逐渐被边缘化,但这一瞬间,她再次看到了用坚持和努力换来的希望。
“给大家一点提示吧,凶手C坦白自己曾实验过很多次,虽然这样的杀人手法存在偶然性,但是只要B深夜加班,因为B有熬夜喝咖啡的习惯,那她总有一天会中毒。”
“我试试吧。”
草婷见到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他的肢体动作看上去颇有礼貌。好些人也都转过头,凝神望着男生,好几个女生还交头接耳,笑容中氤氲着含春的羞涩。
日期:2017-05-22 13:00:44
“请作答。”草婷示意道。
贺嘉点点头。
“冬天,室内只有两个人,台灯亮着,B的咖啡有毒,A没有碰过B的杯子,B自己还洗了杯子,咖啡粉和水也都没毒,凶手是早就离开的C——表面看像是隔空杀人,但是小把戏其实藏在B桌面前的台灯里——”
贺嘉接着解释道:
“台灯亮了以后,除了照明外,还能发热,而凶手C是提前下毒,很明显是将毒下在台灯的灯泡上。毒药如果是提纯的氢化物,一滴就足以毒死人,所以只需要将毒药混入到类似于黄油——或同类的凝固状油脂物中,豌豆粒大小即可,然后涂抹在灯泡上,冬天,一时半会儿也融化不了。
日期:2017-05-22 13:02:31
“凶手称做过实验,他就知道台灯的热量足以融化黄油,而方法存在偶然性,是指B的咖啡杯位置,一旦这个杯子刚好放在台灯下,混有剧毒的黄油融化并滴入咖啡中,那么,B就有一定几率中毒。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只要B在办公室加班,只要她喝咖啡,凶手每天都在台灯上涂抹毒药,那么B迟早有中毒的概率。”
教室内响起了一片掌声。
“完美。”草婷面带微笑,凝望着贺嘉。这小子是新面孔,穿着迷彩服应该是先前参加了新生加练环节。要壮大协会,必须网罗像他这种推理人才。
日期:2017-05-22 13:07:39
贺嘉却向她礼貌性点了下头,然后朝后门方向走过去。
草婷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怎么突然就离开呢?这小鲜肉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却有种久经沧桑的疲惫样,人看上去古里古怪的。
“同学……”
草婷话还没说完,贺嘉便回过头,抢白道:
“学姐,本格推理日渐衰落,就是被人只当成猜谜游戏,完全忽略掉了故事的深度和内涵。”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在座二十来个人都一副“这人有病啊!”的神态。
草婷感觉大跌眼球。这小子文艺腔不说,还带着无病呻*的“说教”,简直就是个装逼的“文傻”。算啦,但凡有点天赋的人都是需要吃药的吧。为了实现毕业前扩大推理协会的目标,看在这小子瞬间破了我的推理谜题份上,我就忍忍吧。
草婷强颜微笑。
“对了同学,你叫什么……”
来不及了。贺嘉已经从后门离开了。几十双眼睛瞪着草婷,瞬间感觉自己患上了“尴尬癌”。
日期:2017-05-22 13:50:57
翌日清晨,雾蒙蒙的天空显得毫无生机。城郊,绕城高速附近,有一片刚平整出来的待建荒地,旁边马路上的人看上去都无所事事的样子,探头探脑往荒地上聚集。
人越来越多。
两名巡警拉起了警戒线,并多次劝解人们不要围观,始终有人久久不愿离去。
一辆黑色越野车从马路上直接驶入了这片荒地,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头有很多,车身颠簸得很厉害,扬起一片尘土。车停在警戒线外十几米的地方,紧接着一辆白色轿车也停在了马路边。
越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另一个四十出头,身材微胖,要矮大半个头。
日期:2017-05-22 13:53:08
“老付,你看——”矮胖的男人指着那辆白色轿车,调侃道:“谁说法医都是最后到现场的啊!”
“那我们也动作快些,老罗。”付燕青关上车门时说。他和搭档都隶属市刑侦支队凶案组。
“你还怕尸体跑了不成?”
罗志文说话时,戏虐地冲白色轿车挥了挥手。
“咱们的美女法医一晃也成老姑娘了。你说当初我要是跟她好了……”
“你跟田法医?”付燕青无奈地笑了笑,“你就别妄想了,你女儿今年都上高中了吧!”
“那又怎么样,我今年才四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我那口子却完全成了个黄脸婆……”罗志文一边走,眼神还停留在白色轿车上。
日期:2017-05-22 14:39:33
“老罗,我可听说你在家是个模范老公。”
“干这差事,能模范到哪去呀?对了,你真不打算再娶一个?”
“害了一个,就别再害第二个了。”付燕青神色顿时有点沉重。他离婚后一个人生活都第五个年头了,虽然内心经常牵挂着妻女,可他也知道这世上根本没后悔药。尤其事关婚姻和家庭。
两人说着就靠近了警戒线。
付燕青掏出证件后,钻过了警戒线,罗志文紧随其后。脚下的尘土很厚,这才走了没几步,两名刑警的黑色皮鞋上便灰蒙蒙的。
掀开黑色塑料布,见到一具穿着校服的女尸时,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暗淡。付燕青皱了皱高挺的鼻子。
罗志文咬牙切齿地咒骂:“妈的——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畜牲!”
日期:2017-05-22 15:06:23
付燕青理解搭档的愤怒。死者看上去跟他的女儿差不多年岁。虽说是刑警,但都是做了父亲的男人,面对这种场面始终内心堵得慌。
“老罗,你找报案人问问。”付燕青对罗志文说。他这是有意支开搭档,让他先平复下情绪。
罗志文点了点头。朝马路边那辆巡逻警车走去。两人搭档没两年,但关系保持得还不错。
付燕青蹲在尸体旁。他黝黑的国字脸上尽显沧桑,眉宇之间两道缝隙像两条沟壑。
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长发散乱在地上,上面满是灰尘。校服的上半身是一件短袖衬衫,衣领处有两道海军条纹,只扣了一颗纽扣,胸衣和肚子都裸露在外。下身的方格呢绒裙子完好无损,风吹过时,隐约可见带有卡通图案的粉色丨内丨裤。
日期:2017-05-22 15:47:51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双肩书包,白色真皮的,做工很特别,国内很少看见这种款。除此外什么也没有,空旷的地上除了砂石和土堆,可以说一目了然。
仔细观察尸体,最令人发指的地方——是左手从手腕处断裂,没有手掌,伤口就像一根被人砍断的红甘蔗,肉芽狰狞,骨裂诡异,让人一时半会看不出凶器究竟是什么。地上还有一大摊凝固的血迹。
付燕青蹲在一旁,五官以鼻子为中心收缩,几乎快窒息了。这种场合竟然想起了女儿,眼眶有些红润。
女法医从白色轿车上下来后,从容不迫地来到了付燕青身旁。
日期:2017-05-22 16:44:33
她看样子四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蹲下来的同时,手上已戴好了乳白色的丁晴手套,迅速检查了尸体的瞳孔,然后是头部及颈椎,还扇手闻了闻女尸的下丨体丨。
“田姐,死因是什么?”付燕青蹲着问道。
“像是机械性窒息——”女法医指着尸体的左手伤口,“不过,这伤口很诡异,瞧着像是死后被分尸的,但人死后不应该流这么多血才对,不对劲。”
付燕青点点头。查看了女尸的脚后跟,上面有在地面摩擦的痕迹,和地面的凹痕也相吻合,又看了看左手伤口的血迹和地上的血量。这里应该是案发第一现场。
日期:2017-05-22 17:20:33
女法医一边摆弄尸体,一边冷冷地说:“脖子上没瘀痕,颈椎骨也未见受损,排除被人勒死的可能性,鼻腔内有淤血,应该是被捂死的,但我始终觉得不对劲,有可能分尸的时候,人还活着——算了,回去动刀才能知道。”
付燕青顿感疑团重重。同时,他对女法医这种超乎常人的冷静感到不可思议。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他一直认为法医这份职业都是冷血动物才能胜任的。
“田姐,这手的伤口很奇怪啊。”
“小付——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是最怕碰到这类少女被杀案吗?不过你样子倒是比肥罗有出息多了。”
付燕青羞愧地低下了头,用手揉了揉红润的眼角,动作好像在揉沙子。实际是掩饰内心的某种软弱。
日期:2017-05-22 17:45:57
女法医埋着头接着说:
“手腕的伤口是由无数个细小伤口组成的,基本上都是一公分左右的切面,伤口形状不是被`砍`或者`割`,应该是`凿`的,就像木匠拿凿子凿木头,但刀口又不像是木工凿子——骨头的受损处破裂程度都很严重,刀口应该不锋利,看样子凶手费了很大劲。”
“刀口一公分左右,用`凿`的方式,刀口也不锋利……难道是平口螺丝刀?”
“我看有可能。”女法医淡淡地说,“回去再仔细看看。
付燕青凭借经验想到了平口螺丝刀。以前他侦办过的案子中,曾经有人拿这种螺丝刀捅死过人,但没见过用螺丝刀凿断手腕骨的,想想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日期:2017-05-22 18:21:36
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控制着加快的心跳。我真是没用,都三十五岁了,处理凶案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还是这么没用。
回过神,付燕青接着说:
“这得费多大劲才行——凶手这么做,除非断手上有明确的线索。”
“伤口表面有很多碎石渣,”女法医说,“应该是用石头不断敲击螺丝刀留下的。”
付燕青点点头。随即起身,四处观察。扩大半径搜索,也没有见到疑为凶器的螺丝刀,也不见那只卸下来的左手掌。
他吩咐陆续就位的民警分头四处搜索,最终也没有发现有连续击打痕迹的石头。
日期:2017-05-22 18:37:39
付燕青逐渐调整好了心态,像是慢热的演员终于入了戏,脑子里也就没太多脆弱的杂念了。
他也有了初步的分析:
女尸衣着不整,出现在城郊的荒地,死于机械性窒息。这种情况并不鲜见,突然遭遇了歹徒袭击,在反抗中遭了毒手,而后,凶手发现女尸左手上可能留下了自己的特征线索,不得已分尸,至于使用螺丝刀应该是当时条件所限。
付燕青进一步勘察尸体附近,并询问巡警,得知现场的脚印只有接案巡警和自己人留下的。这样的土石路,凶手没留下脚印,显然是处理掉了,由此可见凶手很可能是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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