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悲喜欲爱

作者: 元桑

  一大早,许子诚掏出钥匙开开了办公室的门,进去后,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座位上。
  他今天来到单位比较早,看门的董大爷开了单位大门还猫在传达室内打盹呢。
  他本来想像往常一样,和董大爷例行打个“大爷您早”的招呼,见他那样就径直上了二楼。可是现在坐在这静悄悄的办公室内,又突然觉得还是应该在床上多待会更好些。不过想起早上自己早勃的厉害,就觉得这样也好,起码不会满脑子就想着和女朋友在一起那档子事,毕竟也这个岁数的人了,潜意识当中开始觉得无法自控的行为早已不应该是自己该干的事了,所以有意去分散注意力应该是最有效的办法。

  今天本来就是阴天,此时窗外的天依旧有些昏暗。空气中充满了一大早做买卖喝五喊六的声音。他循声走到窗前,站在二楼,这个时间正好看到路对面各色人等吃早点的情形。
  他抽动了一下鼻子,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各se诱人的香气,这香气直接催发生理反应,那胃灵敏着呢,一接触到香气,便耐不住诱惑,激烈的颤动。他忽然觉得饿了,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离上班还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便决定下去买些吃的上来。
  “许科长,怎么也和我们平头百姓一块吃早点呀!”
  正在许子诚买东西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身来,“你是?”
  “怎么,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社区的小梁,梁古丽呀!”
  “噢,原来是梁姐呀,我想起来了,怎么样,你和你老公和好了吗?”
  “嗨,和什么好呀,还不就那样。”
  “吔,那次你们社区的张主任说你们两口子已经好了呢,我们的赵主任还亲自给你们张主任打过电话过问此事呢。”
  “是吗?你那次出面做工作后,倒的确好了一阵子,不过没好几天就又那样了。不过还是要代我谢谢你们赵主任,我这点事还劳她挂心。”

  “嗨,梁姐您就别客气了。您的话我一定会带到。不过还是尽量往好里处。”说完许子诚看了看表,“梁姐,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回聊啊。”
  “这两口子的事不好弄,等你结婚了就明白了。好,好,那您赶快忙去吧,我可不敢耽误大忙人为人民服务。”
  梁古丽有名的厉害嘴一点也不饶人。
  “梁姐您就饶了我吧。”说着许子诚朝单位方向走去。

  “许科长,这么早。正好,麻烦您帮我看着点,我也买些吃的去。”刚到门口,醒来的董大爷就喊住了许子诚。
  “行,大爷,那你去买吧,我在这看着点。”说着许子诚就拐进了传达室。
  传达室堆着今天一早过来的各科室的报纸和一些信件,董大爷还没来得及细分,许子诚边吃边顺手扒拉了一些信件。许子诚!没想到竟然有自己的一封信。谁呢?他有些纳闷,好长时间没有收到过信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给自己写信呢?他本想顺手撕开,一方面手上沾满了油,而就在此时,董大爷已经买了点心走了进来。他就顺手先把信放进了裤子口袋里,“董大爷,这封我的信,我就拿走了,省得到时候您再送。”

  “好,好,你拿走就行。”“哎,对了,你等等许科长,你知道吗?人事调整又快开始了,你可得抓紧点啊。”
  许子诚刚想出门,董大爷又喊住了他,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句。

  可不,面对即将到来的人事调整,他表面上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内心比谁都急。
  “怎么董大爷你听到什么了吗?”许子诚一下子来了兴趣。
  “可不,那天咱们谷书记和其他丨党丨委的几个成员走的很晚,走过门口时,我听到他们还在议论如何调整安排好呢,具体的情况我没听太清,但副书记老黄当时好像一个劲地在讲综治科顾科长的好呢。”
  “哦,是吗?”许子诚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看来自己提为正科的可能性又有些悬了。每次调整只有那么一两个名额,而其中一个据他所知已经板上钉钉稳拿稳了。
  “谢谢你董大爷,没别的事我先上去了。”

  “看来没关系真不容易呀。”在许子诚上楼的间隙,董大爷的小声嘟囔还是一字不差地让许子诚听了个正着。
  天气有些闷热,魏雅晴站在学校的湖边,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不由地暗想:“这个时间,许子诚应该收到自己的信了吧,他怎么也没打个电话呢?”她一直期待着自己的手机响起来,因为许子诚的来电铃声是独一无二的,可一再响起的却只是同学们之间的牵绊,让她多少有些失望,当然,她也完全可以把电话打过去,但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最好是由许子诚提出来。
  想想和许子诚一路走过的历程,魏雅晴忽然觉得很自豪,为自己自豪!为自己的执着自豪!为自己和许子诚的未来自豪!
  她和许子诚有着良好的机缘基础,是校友,是老乡。尽管许子诚比她长一级,是师兄,但大学那阵子,许子诚因为是校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和她班里的欧阳阳子搭档,经常参与组织各班级的活动,而欧阳阳子和魏雅晴又是好姐妹,所以那时候,她魏雅晴的耳边就整天能听到很多许子诚长许子诚短的消息。说实话,从那时候起,魏雅晴心里就埋下了对许子诚的暗恋种子。可是她觉得她实在很平凡,学习平凡,家境平凡,最重要的是长相平凡,与一表人才的许子诚的确存有一些差距。那时的她在许子诚面前多少是有些自卑的,每次有机会和许子诚会面,她都会显得很紧张。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许子诚不还是属于我了吗?想到这里,魏雅晴有些想笑。

  想笑的不光是这些,她想起了上个学期假期和许子诚待在一起的日子,她很奇怪他的举动。她知道她很可能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他却如此害羞,让她多少有些不解,要知道他可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害羞的应该是她魏雅晴才更正常。后来她问他原因,理由多少让她有些失望,但看的出应该是他的坦诚心声。他告诉她说一直以来他都把她魏雅晴当作老乡当作朋友,甚至当作个妹妹看待的,他没想过会发展成为恋人关系,所以真发生时,他自然而然会有些心理障碍。

  可能是魏雅晴自己深爱着许子诚的缘故,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魏雅晴竟然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只是那么一瞬间让她有些不舒服,但渴求已久的心理和生理需求让她淡化了疼痛的感受。那个假期至少是魏雅晴一直以来感到最为幸福的时日,她方真正明白如胶似漆的真实意味。那段时间,白天许子诚去上班,她就在许子诚租的两居室里看书学习写东西。许子诚快下班的时间,她早早的就期待不已,期待着那扇门的开启,期待着许子诚身上的气息充满屋子。每每许子诚下班她也会充满爱意地早早把饭菜做好。

  由于许子诚白天上班的缘故,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他早晨的状态常常都要远远好于晚上那次,这常常会让魏雅晴不愿意许子诚离开。不过后来听子诚说起他们的同事说他有妖精缠身,要注意节欲的玩笑时,她才觉得自己每天两三次的要求似乎的确有些太过苛求于他了。自己那个时间没什么事做,而许子诚毕竟还要耗神劳力地天天去上班。
  想到许子诚那阵子面色憔悴的神情她又笑了,他也会因为自己而精力憔悴而纵欲几近无度?她感到内在的信心一点点在升腾。
  齐玉佳送完孩子回到自己家中,看着空荡荡偌大的房子,一下子感到无尽的空虚和疲累裹袭而来,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孤独,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特别真实的孤独。
  丈夫事业有成,一步步高升,按说该高兴,可是现在的她的确高兴不起来。为了丈夫,自己成了一个十足的家庭主妇,因为这些年一心照看孩子,关照双方老人,留给先前好姐妹的时间都很少,身边能交心的姐妹算算,真是少的可怜。她本来觉得女儿就是自己的惟一,可是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她觉得女儿也越来越不属于她,女儿也开始有了独属她自己的心思,开始有了她自己的小秘密,开始不愿过多和她讲话交流,即使是撒撒娇,在自己面前娇嗔的表示一下都开始少了。

  可能主要是天气闷热的原因,现时的处境尤其令她今天觉得烦躁不安,她又想起了那次与一个年青人的偶遇。

  那次她只是觉得有些无聊,孩子去了爷爷奶奶那里,丈夫又说自己有会要开。谁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齐玉佳也有些懒的再过多的管他。她极随意的到处走走,中午走累了,就去了一个小饭店吃饭,她进去的时候人其实并不多,她看到了靠近窗户处坐着位很精神的小伙子,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径直朝那个小伙子走了去。
  “我可以坐这儿吗?”她当时问那位小伙子的第一句话很简单。
  “当然可以啊。”那位小伙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的也很简单。
  她叫了杯凉扎啤,因为她看到小伙子面前也放着杯凉扎,她是想和她聊聊或者是多聊聊的。可遗憾的是,她坐下后,她只注意到那位小伙子似乎在偷偷地瞄自己的下身,她其实知道自己穿的裙子很短,坐下的话正对面很容易看到自己的底裤。可是她愿意,她甚至希望他真的是在看自己的那里。可是随后她有些失望,他似乎更多的是只顾自己吃东西,好像有什么事赶着吃饭似的。
  “你吃的太快了,对身体不好的。“”她终于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小伙子略顿了一下没说话。

  “再来杯凉啤吧,我请客。”看着小伙子快喝完的酒,她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谢谢,今天实在不行,我还有事。”说话间小伙子已经吃完也喝好了。
  “你走吧,我给你买单。”她是真心的,她感觉自己就得有些什么事做才行。
  “那怎么可以,我又不认识你。”小伙子显然不是那种好占便宜没有素质和教养的人。
  “一回生,二回熟悉,请问小兄弟怎么联系呀?方便留个电话吗?”
  “我在街道上班,电话是……”显然小伙子犹豫了。
  “还是有机会再说吧,我赶时间先走了。”小伙子转身走出了饭馆,她本想追问一下他的电话的,如果她追问的话,那个小伙子很诚恳憨厚,应该不好意思拒绝的。但她也是有些犹豫了,就没追他,只是觉得新鲜的凉啤和她叫的菜却突然间索然无味了。
  “叮铃铃”突然电话响起,打断了齐玉佳的思绪。
  “喂,您好,您找谁?”她习惯性地问起对方。
  “谁呀?谁呀?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我是你老公张玮朋。我中午有饭局就不回去了,你和孩子吃吧。”说完电话就挂了。
  “哦,又有饭局?外边的饭就那么好吃呀!”齐玉佳有些忿忿地使劲把电话扣了。

  轰隆隆,她突然听到外边似乎有暗雷响起,仿佛有什么捂着但雷却的确响了的那种沉闷声音。
  梁古丽回到家中,看着买来的早点,却突然间食欲顿消,她没想到自己和丈夫徐天义的事情会连街道办事处的赵主任都知道了。不过想想,又非常自然,许科长是赵主任的手下,他到社区参与她与老公的调解工作,回去后又怎么可能不汇报给其顶头上司赵主任呢?
  一想起自己的老公,梁古丽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想当初要不是自家娘家帮他托关系找门子,就凭他那摸样!他那本事!他那出身!他能进市自来水公司成为一名正式的国有企业工人?!
  可如今不同了,人家不但在自来水公司站稳了脚,还混了个行政科的小副科长!就这么个小副科长,却反了他了!竟然敢背着自己在外边搞女人!梁古丽想到这里,脸又被气到变了色,心胸处疼的厉害。
  她又想起了她去世的娘,当初娘是坚决反对自己嫁给徐天义的,娘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感觉徐天义油嘴滑舌,花花肠子多,人不可靠,感觉自己嫁给他迟早要吃亏。可是那时她不懂呀,虽说她一开始其实也没正儿八经地看上这个徐天义,可是当初徐天义大老远三天两头往自己家里跑,而且私下里很会夸人哄她。那时她年轻,哪个怀春女子不爱听赞誉之词呢?何况他说的在她耳朵里那又都是事实,也许就是自己当时认为自己的确很漂亮,所以却反而把徐天义的夸赞当作了诚实的表现,所以并未觉得他像娘说的那样油嘴滑舌,那样不可靠。可是老人是过来人呢,眼光精到的很,所以现在看来,她当初的确是错怪了娘的好意。就为嫁与不嫁徐天义,作为家中最小的她曾在家里上上下下引起轩然大波,为此,支持她的三哥还与反对她的大哥二哥弄的好长时间不说话,娘也是当初放话说,如果她嫁给徐天义就不认自己。虽然后来娘舍不得这份亲情,主动撂下老脸来央求自己没事就去她那里坐坐,自己的几个哥哥最终也恢复了来往,整个事情也算得以平息,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娘当初的预感却在她觉得最难的时候还是应验了。

  自己那时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呢?!梁古丽现在想来都觉的如此不可思议,要知道那时追求自己和别人给介绍的不光他徐天义自己呀。也许这就是命,在无法解释的事实面前,她不得不把自己现在的惨痛境遇归结到命运这个自古以来就左右人的想法的东西上去。
  是呀,自己的命理真的的确够糟糕,婚姻不顺,无端生变就够人心烦的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个年龄了,却又面临着即将下岗的舛途,这是厂里已经透出来的风声,这是个几近事实的风声,厂里多年来效益一直不好,听说准备收购服装厂的一家大公司已经进厂考察谈判,自己这些天无班可上就跟这件事有关。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这就是自己目前的命运!可是她又极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她觉得自己没做亏心事,没有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婚姻中对老公、孩子照顾有加,守身本分,老公不应该那么对她!工作上勤恳敬业,团结同事,不应该被人厌弃,更不应该被工作淘汰。
  可是不应该的事多了去了,这点她倒能够想到,工作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但老公总还是自己的。她要和自己的命运抗争一把,她觉得她必须对自己的老公做些什么,既然通过街道调解不成,她必须自己去尽力争取,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儿子住校,正好需要过两天才回来,她正好趁儿子不在家,决定再去徐天义的单位走一趟,她觉得自己和徐天义谈不妥,拢不住他的心,他总还得受单位管束吧。

  天气很闷,有下雨的迹象,而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张玮朋挂了电话后,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和歉意,他能感觉到妻子的不满,甚至他能想象到自己挂电话后她的失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和她一起吃中午饭甚至是晚饭了,尽管自己的单位离家并不太远,甚至可以说很近。
  本来离中午还有段时间,但他不忘早早的打给她电话,一是他害怕自己待会的确会有可能忘记告诉她,这不是没有可能,就曾经有一次中午有事,不能回去吃饭,他忘了告诉她。那次回到家,妻子很少有地对他大发雷霆,说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上午的饭,竟然到最后只有她自己吃。那种情形想想的确会让人很生气,要是自己忙了一上午的成果,到最后却无人问津的话,那种郁闷肯定会很强烈,不生气才怪呢!所以他对她那次发火印象清晰,记忆深刻。他早早打给她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一会他要去见华媚佳,而华媚佳有个要求,就是自己和她在一起时,一定要他的电话打在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理由是她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希望那些短暂的时光也被他繁忙的电话打扰,而他知道妻子最讨厌的就是打自己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所以,为了避免两个女人的不愉快,他必须提前做好各种预防工作,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一想起华媚佳,张玮朋就禁不住有些心旌摇荡,这个可人儿的确是个尤物,人漂亮性感妩媚不说,而且特别善解人意,这让本来不敢涉足任何他情的张玮朋和她有过几次交往后,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和她约见。
  他知道她温柔娇媚的背后必然会有求于他,但交往了那么长时间,华媚佳居然对自己毫无所求,一直老实本分地在市劳动保障局一个下属酒店的培训岗位上做着培训工作。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更好地为她做些什么,可是华媚佳口口声声地说只喜欢交往他这个人。他不是不信,自己毕竟也是一表人才,多年历练出来的成熟气质和风度还是有那么几分吸引人的,尤其对华媚佳这类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对,在他张玮朋的眼里,他一直觉得华媚佳应该是个涉世未深的靓丽年轻女子。

  他想起了和她初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次的确是机缘巧合,一次工作会议后,在劳动保障局所属的大厦里用餐。如果不是市府同事的坚持,可能也无缘见到华媚佳。那次服务员的确有些粗心,在传菜的过程中,竟然能把菜直接洒到了自己身上,他觉得服务员认错态度还可以,决意就此了事,可是同事小郭坚决让他们的负责人出面,于是华媚佳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因为工作关系,自己见过的美女也不在少数,可是见到华媚佳时,他还是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优雅的气质,淡定中又有着摄人魂魄的妩媚!他很有些庆幸同事小郭的坚持,否则,他就丧失了和华媚佳认识的绝佳机会。

  本来他就没太把发生的事放在心上,见到华佳后他更气息全消,更可喜的是她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张玮朋部长。他当时非常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过随之他就笑了,自己因为工作关系没少在电视上露脸,如果留意,记住自己应该并不是件太难的事。对,她能叫上自己的名字,可以肯定,一开始她华媚佳就是注意自己的,或者自己某些方面一开始就影响吸引到了她。
  “张部长您叫的车准备好了。”司机小王进门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本来小王准备开车送他的,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直接开车去更好。
  华媚佳打电话说想他了,那她就一定是想自己了。他内心为着这份被想而欢喜不已,但不知怎地,他又总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很快就可能发生,说不清原因,也许只是一种多年来形成的直觉。
  传达室董大爷的慨叹让许子诚本就不平静的心更是凭添了几分波澜。自己也老大不少30来岁的人了!自从成为公务员,踏进机关系统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可能秉性使然,许子诚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刚毕业时正直诚恳不懂得阿谀奉承的懵懂青年。不是不知道多拍拍领导的马屁多和领导走动走动更容易上位,关键是强烈的自尊心让自己想起来容易,真行动起来总是难之又难。有些时候人都走到半路上了,怎么拎着的礼品都能怎么样再拎回来。他有时自己都抱怨自己,自尊心难道就那么重要吗?自尊心又能值几个钱?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既然自己工作各方面能力足够,又为什么必须靠这些他认为的歪门邪道去引起领导的注意和关照呢?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胡思乱想。
  “子诚,子诚,你还好吧?怎么了?我看你今天有些心神不定?”正当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被思绪困扰的时候,在隔壁办公的自己的顶头上司赵主任进门问候起他来。
  “哦,对了,赵主任,今天早上我碰到社区的梁古丽了,她让我向你言谢呢。”
  “谁?”赵主任略一思忖,“哦,你说的是那个社区的梁古丽吧,怎么样,她现在到底和她老公和好了吗?他们的家庭恢复平静了吗?”
  “嗯,好像还不太好,反正她是这样说的。”
  “那看来社区张主任没摸清情况,你抽空再到他们办公室跟进了解一下,最近上边一再强调社区和谐,重点工作就是和谐建设,可不能让她搅了局。这个事你上心盯着点。”
  “行,这会也没什么急事,那我现在就过去再看看吧。”
  “也好,有什么事和我及时联系。”说完赵主任直接向丨党丨委谷书记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许子诚一下子来了劲头,“我在赵主任手下孬好也干了三四年了,赵主任莫不是去向谷书记了解情况?或者或许还能给自己美言几句?”他思忖着,然后向办公室科员小廖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去了自己负责的社区。

  社区办公室离街道办事处并不远,步行也就10来分钟的路,因为在街道办公室工作了些许年头,社区居民当中认识他的人也大有人在,他一路与居民打着招呼,很快就到了社区办公点。
  由于天气较热,可能是开空调的缘故,社区办公室的大门紧掩着。这个社区是他负责蹲点跟进的一个社区,与社区的工作人员已经非常熟悉,所以他没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哎吆,大领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社区居委会的副主任区主任连忙起身上迎。自己本来只是个副科,可在社区工作人员眼里又常常被称作大领导,因为他们都深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所以对他也是客气有加,恭敬备至。要不说,虚荣心人人都有,他许子诚也非常享用这样的称呼,没事的时候他还真愿意来社区跑跑,省得在自己办公室那里整天跟个孙子似的。当然口头上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

  “看您说的,区大主任,在这里您才是真正的领导。”
  寒暄过后,落了座,许子诚手里捧着杯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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