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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将士归玉门
作者:
吴人呓语
日期:2017-05-15 16:18:30
十三将士归玉门!
重现大汉铁血传奇!
大汉!
那是一个辉煌的时代,那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自此我们称为汉族,成为汉人!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那是一个尚武的时代,那是一个以武立国的时代,也是一个战争不断的时代!
那是一个波澜壮阔、英雄辈出的时代,那是一个名将如云的时代!
璀璨将星中有一个名叫耿恭的将军,他没有卫青和霍去病有名,但他的故事,将永远激励着汉人,鼓舞着大汉民族永不放弃,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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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将士归玉门
第一章 大汉威武
公元七十一年,永平一十四年。
五月十五!
自四月初开始,南方便进入多雨季节,持续降雨将近月余,大江两岸几成一片泽国,南北交通要冲广陵道,仿佛漂浮在汪洋大海之中,道路两边几乎看不见陆地。
广陵道跨过南方纵横交错的水网,自广陵直通寿春,是广陵王刘荆耗资百万,花三年时间方才建成,自此从广陵到京都雒阳,快马只需三天时间。
大雨持续自幽暗的天空倾泻而下,在广陵道上溅起阵阵水雾,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按说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广陵要道也难觅行人,然后此时却突然出现一队精骑。
这队精骑人人顶盔具甲,身材高大一致,装备整齐统一,就连纵马飞驰的动作也几乎一样,毅然不顾倾盆而下的大雨,侍卫着一辆深红色的马车,在雨中一路急行。
日期:2017-05-15 16:24:16
只见广陵道上马蹄隆隆,车轮飞舞,溅起的片片水花宛如一条巨龙,又仿佛是一只利箭,刺穿这漫无边际的雨雾!
忽然,雨雾中隐隐传来一片哭天喊地之声,接着就听见飞驰的马车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喝令声:“停!”
随即响起一片“吁!吁!”的控马声,一路飞奔的马队竟然就此停了下来,当先有名青年将领策马回奔,停在马车近前,身体微躬,拱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看看哭喊声从哪里来?”
“是!”
青年将领伟岸挺拔,剑眉星目,脸如刀削,随即策马转身,大声吩咐道:“守护殿下!”
青年将领随即带着一名随从,纵马飞驰而去,消失在雨雾之中。
没过多久,青年将领又回到马车边,拱手道:“启禀殿下,前方两里处有处山坡,坡上聚集了数百百姓,因为持续不断的大雨,即将淹没坡上仅存的一片良田,那是他们最后的口粮,因此在坡上跪拜苍天,乞求大雨停下来!”
车厢内经过片刻的沉静,忽道:“带我过去看看!”
“殿下!不可!”
伺立在马车旁的白衣少年,急忙躬身施礼道:“外面雨大风疾,殿下切不可以身犯险!”
白衣少年俊秀文雅,皮肤白净,是这队精骑中唯一不戴盔甲的人,一身衣襟尽皆湿透,雨水正顺着脸颊向下哗哗直淌,此时一脸焦急,显然是想极力阻止车里人出来,未等车里人反应,继续道:“殿下万金之躯,岂能受此疾风苦雨!”
车里人淡淡道:“你们受得,百姓受得,为什么我就受不得?”
青年将领也急忙道:“殿下身系天下,若因此感染风寒,我等万死难赎!”
车里人轻轻一笑,说道:“我是那么弱不禁风么?再说我出去可以打伞,你们紧张什么?”
青年将领愕然!
“还是不可!”白衣少年急道:“外面风大,打伞一样能被雨淋到!”
车里人没好气道:“那你就替我好好打伞!”
白衣少年无奈,只好躬身道:“是,殿下!”
随后青年将领带领精骑在雨中缓行,前行约莫半里后停了下来,策马来到马车边,拱手道:“殿下,到了!”
白衣少年立即撑起一把油布伞,凑近车门道:“殿下!”
车门轻轻推开,从里面缓缓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少年身穿暗红缎袍,金丝滚边,腰缠紫玉蛟龙带,广袖流云,一头墨发用一根紫金簪束起,举手投足间有股温文尔雅之气,又有今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青年将领在前面带路,白衣少年撑着伞紧跟在华贵少年后面,一路踏着泥泞,趟过洪水,朝不远处的一个山丘走去。
大队精骑牵着马,缓缓随行。
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山丘,山顶上有名老者带领身后数百村民,时而仰天高呼,时而俯首叩拜,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声音无不慷慨悲凉,更有几分恐惧!
“苍天啊!别下了吧!”
“给我们留口饭吃吧!”
“天啦!”
……
这些村民高呼叩拜之时,神态极为虔诚,以至于众人走到近前时才发现,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纷纷停止叩拜,愣愣地看着渐渐走近的众人。
山顶上那名老者须发皆白,一身青衣,精神极为矍铄,见来人显然是冲自己而来,于是迎了过来,拱手道:“诸位有何贵干?”
青年将领急忙上前,拱手回礼道:“老人家勿惊,殿下来看大家!”
“殿下?”白发老者惊疑道。
华贵少年拱手道:“见过老人家!”
白发老者仍然不明所以,拱手问道:“您是?”
“老人家!”华贵少年微笑道:“我今天刚好路过,听见此处有哭声,所以过来看看,打扰之处请多多包涵!”
“不碍事!不碍事!”白发老者急忙道:“只是我们在这里哭天喊地的,让你们见笑了!”
华贵少年看着众村民,叹息道:“可是洪水无情,你们求是没有用啊!”
白发老者指着坡下一块良田,长叹道:“这是我们村子最后口粮,如果也被淹了,那么今年我们村里数百号人,只能等着饿死了,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求老天爷的!”
华贵少年看着已经被淹没一半的良田,沉声道:“即使今年颗粒无收,老人家无需担心!”
白发老者讶然道:“家中无粮,如何能不令人担心?”
华贵少年道:“官府会救济你们!”
“我们也想到了!”白发老者摇头叹道:“可是今年南方普降大雨,受灾的地方太多了,官府哪能救的过来?”
华贵少年肯定道:“受灾的人再多,官府也会救济,因为大汉不会让任何一位百姓饿死!”
白发老者摇头不语,众村民亦无兴奋之色!
华贵少年见众人不信,忽而提高嗓音,大声道:“大汉自光武皇帝复国以来,一直奉行与民修养之策,几十年来风调雨顺,国力大增,早已攒下无数粮食,离你们最近的广陵仓存粮就有数百万石,再稍远一点的南阳仓,存粮更是广陵仓的数倍,你们难道还需要担心没有饭吃吗?”
白发老者将信将疑,村民中有人忍不住问道:“官府会将粮食给我们吗?”
“会!肯定会!”华贵少年扼腕,大声道:“即是汉家百姓,大汉便不会不管,不会放弃!”
众村民愣愣地看着华贵少年,白发老者困惑道:“请问您是?”
华贵少年兴奋之情难抑,半晌方道:“我是刘炟!”
白发老者愕然,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
“刘炟?……殿下?”在白发老者不停地自语,忽然脸上现出惊骇之色,盯着华贵少年颤声道:“莫非是太子殿下?”
华贵少年点点头,轻笑不语。
青年将领拱手道:“各位,正是太子殿下来看望大家!”
白发老者大惊,上前数步,当即跪拜在太子近前,大声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此情此景,此时此地,大汉太子竟然出现在这里,如何能不令数百村民惊奇,纷纷跟着跪拜,顿时“参见太子殿下”之声此起彼伏。
刘炟,太子刘炟!
华贵少年正是大汉太子刘炟!
青年将领则是东宫兵曹,姓耿名恭,字伯宗,出自大汉六大世家之一的耿家,耿家名将倍出,更是大汉军方柱石。
白衣少年则是太子伴读第五颉,字少陵,蜀郡太守第五伦少子,而第五伦以孝廉入仕,现在已是儒家代表人物。
太子急忙摆手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耿恭急忙上前,扶住白发老者双臂,却发现白发老者右臂空空,不禁讶然道:“老人家,您这是?”
白发老者自行站了起来,呵呵一笑道:“当年北上抗击匈奴,不小心被匈奴人砍了一刀!”
“前辈!”耿恭肃然起敬,拱手行礼!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单手还礼!
耿恭见状心中黯然,看白发老者已经洗的发白的灰布衣衫,问道:“可有抚恤?”
白发老者朗声道:“我有手有脚,能耕田种地,要抚恤干什么?”
耿恭迟疑道:“可是……”
白发老者渭然长叹,追忆起往昔铁血岁月,激动道:“上谷一战,血流成河,我们村参战的一共有二十七人,除我以外尽皆战死,我是因为最后被胡人骑兵撞晕,才苟活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何须国家抚恤?”
太子眼眶顿时润湿,深深地向白发老者鞠躬道:“老人家受苦了!”
耿恭看了身后数百精骑一眼,神态肃然,霍然同时行半跪军礼,异口同声道:“老人家受苦了!”
“好!好!好!”
白发老者凝视太子及众将士,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一步一滑地爬上一块巨石,慢慢直起身子,抬头仰望苍天,忽而拳头紧握,独臂举向大雨倾盆的苍穹!
疾风苦雨中,老者沟壑纵横的脸上沾满着凌乱的白发,右臂空空的衣袖随风乱舞,那瘦弱的身子似乎要被狂风卷走,一切都显得那么滑稽、苍凉与悲壮!
然而接下来白发老者发出的声音,却足以惊天动地!
“大…汉…威…武!”
耿恭双眼精光爆射,心中似是有团烈火被瞬时点燃,铁拳直击长空,一声暴喝:“大汉威武!”
众将士跟着举起铁拳,奋力呼喊:“大汉威武!大汉威武!……”
太子与第五颉顿时为这慷概激昂之情所感染,高举拳头奋力疾呼!
数百百姓禁不住热泪直流,哽咽声伴着疾呼之声不断响起:“大汉威武!大汉威武!大汉威武!……”
顿时“大汉威武”之声响彻天地,直冲云霄,那如注般倾泻而下的大雨,似乎就此停滞!
日期:2017-05-15 22:19:07
第二章 册封
五月十五,广陵城。
连日来的大雨总算停了下来,天空终于出现几分朦胧的光亮。
广陵太守郅善正要出城巡视灾情,忽然接到太子殿下传讯,令广陵众官员于午时齐聚广陵王府,参加广陵王后人的册封仪式。
郅善惊讶不已,五日前接到朝廷密信,说太子不日将亲赴广陵,本以为近来江淮地区普降大雨,就是广陵要道亦有几处被洪水淹没,殿下要来也得等天气转好之后,没想到殿下少年气盛,竟然在这样大雨天赶路,竟然来的这么快!
午时将至,出城迎接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郅善当即向都尉刘张传令,做好沿途和广陵王府的布防,然后召集官员前往广陵王府,参加册封仪式。
郅善急匆匆地赶到广陵王府,刚刚将广陵王四个儿子召齐,备好册封香案,甚至都来不及令人清扫王府,殿下便已经进城,郅善便只好和陆续赶来的官员在王府大院内,恭候太子亲临。
广陵王府,虽然经过了无数场大雨的清洗,已经干净了不少,但仍然难掩破败!
日期:2017-05-15 22:21:10
广陵王刘荆,是皇上同母所生的亲兄弟,恩宠无限,自然也就风光无限,当年的广陵王府自然是奢华至极,然而欲壑难填,广陵王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王爷,仍然心系皇帝位,暗中屡次谋反,最后事败自尽。
当今皇上仁慈,没有罪及广陵王后人,也没有将他们逐出王府,但刘荆已死,大汉王爷的俸禄自然由此中断,广陵王后人骄奢惯了,坐吃山空,几年下来家财早已散尽,偌大的广陵王府只剩下一个破败的空壳,如果不是因为广陵王当年是谋反重罪,无人敢接手王府,只怕广陵王府都要易主!
午时刚到,殿下车驾便缓缓驶进广陵王府,慢慢地停在院子当中,第五颉躬身上前,轻声道:“殿下,到了!”
太子轻轻挑起车帘,看着破败的院落,心中唏嘘不已,当年的叔父何等荣光,却因为贪心不足落得此等下场,不禁轻叹一声,推开车门!
广陵太守郅善与广陵都尉刘张率领广陵众官员,一见太子露面,当即跪拜:“参见太子殿下!”
“众卿免礼!”太子稍正衣冠,慢慢下了马车。
“谢殿下!”
太守郅善率领众官员起身,然后上前数步,躬身再次行礼道:“禀报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好!”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看面前之人身材高大健壮,面膛黝黑,一脸严肃,当即道:“您就是郅大人?”
“是!在下郅善!”
“好!”太子面有喜色,抚掌道:“听说这几年你将广陵治理的不错,父皇经常夸你,让我这次来跟你好好学学!”
郅善黝黑的脸膛依然没有一丝笑意,躬身行礼道:“臣郅善谢皇上夸奖!”
“不必客气,随意些!随意些!”太子拍着郅善的肩膀,高兴道:“孤初到广陵,很多事情不知道,很多地方没有去过,一切有赖郅大人指教,大人可不许藏私!”
郅善当即俯身叩拜,惶恐道:“臣不敢!”
“郅大人快快请起!”太子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太子脱离京中礼教束缚,心情大善,一路跋山涉水,丝毫没觉得幸苦,今日见郅善太过严肃,本想随便说几句活跃下气氛,也想让郅善带自己领略一下广陵的风土人情,没想到这位郅大人始终一脸严肃,并且叩拜不止,顿时对“君无戏言”体会更深!
为人君者,一言一行即关系天下,确实容不得半点玩笑,当即收敛笑容,沉声道:“父皇让我在今日午时三刻行册封礼,不知大人准备的怎么样?”
郅善当即道:“香案已经备妥,思王后人俱已到齐,请殿下移步大殿主持册封礼!”
广陵王刘荆自杀身亡后,皇上谥其号为思,是为思王,既有让刘荆进入阴曹地府之后好好思过之意,又有警戒其后人之心。
太守郅善话音刚落,一旁的广陵王长子刘元寿携三兄弟及幼子刘商俯身长跪在地,叩首道:“罪臣刘元寿携家人参见太子殿下!”
“都是自家兄弟,快快请起!”太子面无表情,双手做势上托。
“谢殿下!”刘元寿俯身在地,良久才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正视太子,只低头偷偷地瞄了一眼,见太子一脸严肃,顿时更加诚惶诚恐。
郅善随即恭引太子进入王府大殿,此时大殿内早已备好香案,燃起香烛。
太子在耿恭侍卫下居中而坐,第五颉垂首侍立一旁。
刘元寿携众广陵王后人,在大殿中央俯身长跪,广陵众官员分立两旁。
“时辰到!”郅善忽而沉声低吟,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太子看了第五颉一眼,沉声道:“宣旨!”
“是!殿下!”
第五颉面色沉静,缓步走到香案前,从衣袖中拿出一副烫金卷轴,当众缓缓打开,审视片刻以后,当即大声宣读:“永平一十四年夏五月,大汉明皇帝诏曰:朕闻广陵思王荆之子刘元寿等,奉公守法,守节乘谊,朕甚嘉之,特加封荆子元寿为广陵侯,服王玺绶,食荆故国六县,元康、元舒、元福皆领乡侯之爵!”
第五颉宣读完毕,看了刘元寿四兄弟一眼,低颂道:“钦此!”
“谢皇上隆恩!”刘元寿等人大声谢恩,但仍然长跪不起,不敢稍动。
“广陵侯请起!”随着太子一声吩咐,刘元寿四兄弟这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手脚早已麻痹,但仍然躬身侍立,不敢轻动。
太子见状,沉声道:“耿恭,赐酒!”
“是!殿下!”
耿恭从随从手里接过御酒,大步走到案前,放下托盘,拿起御酒,当众开封,顿时酒香满堂。
大汉御酒出自京城王记酒坊,王记酒坊有着数百年的酿酒历史,酿酒之术堪称天下一绝,王记酒坊一壶普通的酒在市面上都要纹银二十两,而一壶御酒则是千金难求。
耿恭禁不住酒香疑惑,喉咙轻动,强抑心神将御酒放到香案上,随即后退三步道:“广陵侯,请!”
广陵侯刘元寿正要上前,身边的二弟刘元康却伸手拦在刘元寿的前面,说道:“大哥,我先来!”
刘元寿目光闪动,注视着刘元康半响无语,亦没有推开刘元康的意思,随即刘元康大步向前!
兄弟俩此举,满堂俱惊!
日期:2017-05-16 10:57:19
兄弟俩此举,满堂俱惊!
当年广陵王谋反,事败后畏罪,自缚囚于狱中,最后服毒自尽,那时坊间就有传言,说广陵王如此贪恋权贵之人,如何有胆量服毒自尽?十之八九是出自皇上的授意,或许就是皇上派人将他毒死。
如今皇上要对广陵王后人进行册封,更是派太子亲临,册封礼上皇上钦赐御酒,这应该是莫大恩宠,然而刘元康竟然要先行试毒!
刘元寿兄弟此举无异于认定了坊间传言,所以才会怀疑皇上的诚意,要先行试毒,实为对皇上的大不敬!
耿恭怒目而视,几欲拔刀向前!
第五颉目光闪动,回头看着太子!
太守郅善大怒,当即向前跨出一大步,喝道:“放肆!饮用御赐之酒,当尊卑有序,岂能乱了法度!”
太子面有怒色,但想起父皇临走时候的嘱咐,强压怒火,朝郅善摇摇头!
第五颉见状当即道:“无妨!”
郅善看看第五颉,又看看太子,随即低头退了回去!
刘元康在郅善大喝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待听到第五颉说无妨的时候,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继续走到香案前,拿起御酒,略微端详片刻,并没有依照惯例,将酒倒入御赐的酒杯之中,而是直接拿起酒壶,然后送入口中慢慢抿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御赐之酒,本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般人都会直接收藏起来,舍不得饮用,今日太子为了宣示皇上对自家子侄的恩宠,赐下酒杯,还当众开封,便是要刘元寿兄弟当众饮用之意,但即使皇上如此安排,一般人都会将酒到入酒杯之中,当众少量饮用,而将大部分酒收藏起来,以示珍惜皇家恩宠之意,像刘元康这样对着酒壶直接饮用,实在是少之又少。
耿恭脸上怒色更甚,但这些毕竟是帝王家事,只要太子不说,谁也不敢多言,就是以耿直闻名的太守郅善,此时也只是静静地朝太子望去!
“好酒!”刘元康大声叫好,随即再次俯身跪拜在地,兴奋道:“谢皇上隆恩!谢太子隆恩!”
太子默然不语,冷冷地看着刘元康,脸上隐有怒色,并不立即让刘元康起来,而太子不说话,刘元康就只能俯身跪在地上!
日期:2017-05-18 14:49:47
第三章 酒中有毒
太子依然不动声色!
刘元康只能一动不动!
太子显然是对刘元康略施惩戒,众官中有人忍不住轻声窃笑,却当即被郅善凌厉的目光制止。
良久,刘元寿发现刘元康上翘的屁股开始颤抖,接着渐渐下沉,便知道二弟自幼体弱,现在已经支持不住了,正要出言打破僵局,忽见刘元康歪倒一旁,回头看着自己,脸膛发黑,嘴角溢出一缕黑血,颤声道:“酒……酒中有毒!”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
刘元寿大惊之下,一个箭步跨到刘元康身边,将刘元康扶了起来!
刘元康头枕着刘元寿的膝盖,只见汩汩黑血,自刘元康口鼻中不断溢出,刘元康惨笑,气若游丝道:“大……大哥,果……然……”然而话还没说完,脑袋便歪倒一旁,就此气绝!
“二弟……二弟啊!”刘元寿大急,摇着刘元康的身体不停地哭喊,而刘元寿两名幼弟也哭喊着“二哥!二哥!”围了上来!
“保护殿下!”耿恭脸色微变,迅速向殿下靠拢,与众侍卫将太子护在中间。
太子愕然无语,脸上充满着震惊与不解!
第五颉亦退到太子身边,眼神渐渐深邃,似乎是陷入沉思!
“谁都不许动!”太守郅善当即大喝,随即吩咐都尉刘张道:“刘都尉,保护现场,立即封锁广陵王府!”
“是!”都尉刘张拱手,立即令人将刘元康和刘氏兄弟分开,禁止大殿中官员随意走动,然后封锁广陵王府,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众官禁不住议论纷纷,引起郅善暴怒,当即被喝止,而大殿中左侧尚有几名女眷难抑心中悲痛,躲在人群后面轻声啜泣。
刘元寿紧盯着太子殿下,眼中充满着悲愤之色!
郅善踱步走向太子,躬身行礼道:“殿下?”
郅善此问当然是请旨,然而却问的意味深长!
郅善没有把话问全,实在是因为此问非同小可!
今日之事本是皇上当众宣示对子侄的恩宠,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然而没想到御酒中竟然含有剧毒之物,御酒是皇上钦赐,册封是太子亲自举行,而刘元康却毒死当场,难免会让天下百姓觉得皇家无情,竟是连自己的嫡亲子侄都容不下!
此事无疑极损皇家颜面,如果详查,必然是一桩惊天大案,如果太子不想查,此事便真有可能与皇上有关,那么也就没有再查的必要,但郅善觉得皇上要当众毒杀刘元寿兄弟的可能性,实为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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