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济世(本草玄怪录)-长安卷

作者: 1065777987

  日期:2017-04-26 17:14:02
  白虎汤:
  贞观十六年,盛世长安。
  长安城东的安邑坊正好在高大皇城的阴影之外,明晃晃的太阳把黄泥地晒得反着刺眼的白光,热气从地面蒸腾起来,如野马奔腾,远看就像整个地面都在晃荡。隔着一坊之地就是热闹喧阗的东市,这里聚集了二百二十余行,五百来间大大小小的店铺,贩卖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货物,长安以西生产最好的榛子,东面生产饱满的松子,东北部出产甘甜的栗子,北面出产芬芳的核桃,而南方盛产荔枝、龙眼、柑橘、金桔和枇杷,所有这些,都汇集在长安东市,骄傲的展示在世人眼前,等待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挑选采买。

  安邑坊北一间闹中取静、被榕树覆盖起来的大宅子里,韦家三郎正抬手用衣袖擦拭额头脖子淌下来的汗水,饶是这样,一身青色的长衫仍然穿的一丝不苟,飞快拨动算盘1的修长手指也丝毫没有停顿。

  韦三郎身边不远处,立着个小小的黄铜香炉,里面焚烧的是乳香、桂皮和干燥的蝙蝠粪混合起来的药丸子,夏日里惯常见的,有十分绝妙的驱蚊功效。
  榕树上一只知了拼了老命的嘶鸣,“斯---吾--斯----吾”,好像随时会毙命在这毒辣的日头下。树下另有个歪在凉榻上的男人,此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懒洋洋道“让他安静点儿。”
  屋脊上的一排吞脊兽中,突然有一只动了动,抬起带着鳞片的右前爪,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整个坊间各种细细碎碎的声响突然都消失了——小孩子的笑闹、狗吠、麻雀的叽叽喳喳、邻家妇人洗衣服的泼水声——就连随着热浪隐隐约约传来的东市的喧阗声也诡异的蒸发在空气中。蹲兽捂嘴,矜持的打了个颇为响亮的嗝,挪动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一动不动了。
  歪在凉榻上的男人满足的深呼一口气,秀丽的眉毛舒展开来,薄薄的唇角也翘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完全不在意浅薄荷色縠衫的领口松松的散开,露出一片细白但结实的前胸。
  他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三郎韦安之的长兄——韦玄一。世人眼中,他是歪帽风流的郎君,是把持天下大半药材生意的商魁。但少有人知,它,也是一只不知寿命几何的九尾狐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长安韦家经营的如日中天。那些唯唯诺诺的太原本家宗长,不知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个能干后生,顾不上盘查他祖上源自哪一支哪一房,只唯玄一马首是瞻,生怕少了自己这支的好处。
  一安静下来好像就没那么闷热难耐了,韦三郎也偷偷松了口气,瞅了眼凉榻上没骨头一样歪着的长兄,音色清越的正色提醒道:“阿兄,你的衫子散了。”

  玄一斜眼看着他,手里握着的白玉柄罗扇准确无误的砸在安之头上:“又没旁人,三郎也凉快凉快吧?”安之素来谨慎端严,赶紧扶正被砸歪的襆头,无视长兄的建议,回头望着榕树下,皱着眉询问“禅杖法师,您没事吧?”
  一个穿着褐色麻布僧服、外罩浅麻色纱衣、微微有点发胖的和尚正吭哧吭哧的从地上爬起来,单脚跳了两步,穿上掉落一边的藤鞋,气呼呼的大步走过来,冲玄一抱怨:“我吸风饮露怎么碍着你了!差点摔死贫道!”2 各位看官猜出来没有?原来他就是树上那只高声嘶鸣的知了,被吞音兽收了嘶鸣之声,一时慌乱掉下树来。
  这知了本是最最寻常的短命虫儿,几百年前也不知是何因缘,竟成就了一番修为,到如今已是地仙身份,享着那与天地同期的漫长寿命。这蝉儿日日参悟佛理,自号禅杖和尚,掌着长安城中清冽寺一寺事务,在九州仙妖界也颇有几分声名。可不知是不是狐狸食蝉的天性克制,禅杖和尚却独独畏惧这韦氏一家,之前见了骄横跋扈的母狐炙儿就头冒冷汗,现在又轮到炙儿牙尖嘴利的大儿子玄一,每每把和尚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不得不退让。

  玄一闻言,把他那双丹凤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玛瑙般通透的眼珠儿在和尚的肚子上转了转:“吸风饮露?这长安城果然了得,连风露都如此养人!”禅杖装作没听到他话里有话的讥讽,摇头晃脑:“蝉无口而鸣,饮而不食,三十日而蜕,郭璞赞曰虫之精洁可贵者唯蝉。”3

  玄一嗤笑,正待出言接着打击和尚,却被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了:“食瓜咯!”
  日期:2017-04-27 16:15:00
  一个身穿缁色僧袍的少年欢快的从后院方向跑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不合身,长长的胳膊和腿有一大半露在外面,一头黑发也胡乱束在头顶,几缕松散下来垂在耳边。他一手抱着一个硕大的西瓜4,一路滴着水跑了过来——这就是大郎玄一的嫡亲弟弟,上代家主炙儿最疼爱的小儿子韦玄二。因着当年出生时比同胞长兄玄一瘦弱许多,被母狐炙儿圈在怀里护了许久,且看他耳畔那一缕火红的长发,即是遗传自自己的母亲、威震三界的火狐炙儿。当年刚刚降生时,炙儿还疑惑了好一阵,明明两个儿子都一身油亮黑色皮毛,继承了自家夫君纯正高贵的九尾玄狐血统,怎的会有杂色?因此发挥了她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轴劲,当作是出生时沾染的血迹舔舐了许久,搞得玄二从此留下心理阴影,看到雌性动物靠近,就会紧张的喘不上气。偏他一副惹人疼爱的无辜模样,虽说生了副单眼皮,一双大眼却如龙眼滚圆清亮,还总是一紧张就不停舔嘴巴,惹得玄一每每从旁嘲笑:“因为这厮实在是太馋了!”

  玄一此时正嫌弃的伸直手臂,抵着玄二肚皮,禁止弟弟靠近,并恶狠狠警告道:“别过来!仔细把水滴我袍子上!”玄二笑眯眯的努力再靠近兄长一点,一口白牙晃的人眯眼:“这是井水,不脏的”,不等玄一解释“这跟是什么水无关”,玄二已经转头愉快的冲安之说:“三郎快来歇歇,瓜在井里镇了一上午,凉沁沁!”

  安之妥帖算完最后一段账,方才仔细把账卷起来,一边忍不住卖弄的问玄二:“二郎,你知道西瓜如何最凉?”玄二瞪着圆圆的大眼笑道:“泡在井水里啊!”安之笑而不语,用指甲把西瓜掏开一个口子,故弄玄虚的走到树荫外放到地上晒着,禅杖和尚也不解的等着安之出言解释;玄一歪在榻上,一脸的“你爱说不说”。安之不以为意的盘腿在凉榻上坐下,得意的讲解:“瓜性最寒,晒干后吃尤其性冷,这是物性相异的结果。”玄二浓浓的眉毛挑了起来,坐立不安的等了一刻,终是坐不住的跑去太阳底下摸了摸那个西瓜,远远传来他吃惊的声音:“果真比方才更冰了!”

  玄一怎会忍得风头被抢去,撑起上半身,扬声笑唤道“二郎来,我叫你能吃下更多西瓜。”玄二果然还是更信服长兄,闻言一阵风一样又跑了过来,认真的跪坐在长兄面前。玄一懒洋洋歪在榻上,只有声音里透出一丝掩饰得很好的坏笑:“多食瓜导致腹胀,以食盐可化。还有种办法,以冷水渍至膝,每顿可吃瓜数十枚,如渍至头项,可食瓜更多。水浸可消瓜,也是一种物性。”5
  玄二舔了舔嘴唇,窜过去把太阳下的西瓜抱了回来,迫不及待的掏出腰间织锦袋子里装的一枚小巧的嵌多宝纯银匕首,麻利的把西瓜切成了八块,讨好的挑了一块籽最少的放在秘色瓷碟里递给长兄,又大方的挑了两块最大的给三弟和禅杖,然后才满意的捧起一块舔了舔嘴巴。
  玄二的贴身小僮青厢拎了桶井水从后院过来,正准备往地上泼水降降温。玄二眼尖的赶紧招呼:“青熊拐卜勿动碎诺古来!”青厢耳听得是自家二郎的声音,却不像人言也不似狐语,抖了抖耳朵,白皙精致的面上一片疑惑:“二郎你说什么?”禅杖笑呵呵的咽下嘴里的西瓜,好心解释道:“青厢快把那桶水拿过来——二郎是这么个意思。”玄二连连点头,西瓜汁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又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滴到衣服前襟,玄一一眼瞥到,又嫌弃的离二弟远了点。

  安之递了块帕子给玄二,他性子细腻,虽是序齿最末的幼子,从小倒也习惯了照顾家中诸人。
  众人吃着冰凉的西瓜,正在畅快时,禅杖和尚突然想起来一事,抹抹嘴巴好笑的问安之“寺里小和尚今早告诉我,你昨日半夜来寺里摘瓜,后来说看到老鼠,被吓到惨叫出声?”
  安之咬瓜的动作顿了一下,一张白净秀气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分。他艰难的咽下口中甘甜的汁水,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哪至于被老鼠吓到惨叫!我确是又遇到奇怪的事情了。”玄一虽嘴上不饶人,却最是个护短的,闻言飞快的打量了安之一眼,暗金的眼眸霎那间如浮冰碎雪,见自家老三周身上下并无不妥,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气息,才又若无其事的半眯着眼睛,细细品味手中的西瓜。他一头黑亮的长发松松在脑后挽了个髻,随着低头的动作,几缕散开来软软搭在肩头,倒是一副颇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安之察觉到阿兄一瞬间的锐利气息,安抚的解释道:“倒也没怎么样,就是——”
  日期:2017-04-28 11:09:00
  昨夜禁夜后,虽然廊间挂上了濡湿的丝绸用来消暑降温,兄弟几人还是热的睡不着,玄二福至心灵吵着要吃“半夜带霜的西瓜”。可是夜间坊门口的宅神都进入善恶不分的强力禁制模式,玄一玄二轻易懒得出门;青厢青蜜的微弱法力更是无能为力;绯罗紫罗身为人类倒是不受压制,但是总不能大半夜让二位小娘子在坊外晃悠吧——于是这去寺里摘瓜的任务就当仁不让的落到了安之身上。
  安之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疾步行走,要不怎么有句话说 “独处时智商会降低”呢, 平日稳重谨慎的安之,今晚居然一直不安分的侧目路边的坊墙,“看起来也就一人高,似乎不会难爬”安之在心里掂量,他自幼身子弱,从没尝过爬树掏鸟窝的乐趣,却也一直暗暗向往的。仗着暗夜无人,又有玄一加诸的法术,金吾卫6看不到他,安之一时热血上脑,助跑了几步,“呵!”的一个发力,扒上了坊墙。要是经验丰富的玄二在这儿,定会阻止安之,因为那坊墙——话没说完,哗啦一声,墙头应声碎裂,土块哗啦啦滚入墙下的排水渠内。安之惊慌的抓了几下,却只扒拉下更多的土块,所幸的是安之身量单薄身形灵活,眼见要糟,一个后跃落回路边,堪堪跌坐在沟渠边,免于臭水腌臜之苦。不巧的是,坊墙后就是武侯铺,寂寂暗夜中这一阵骚动果不其然惊动了武侯,吱呀开门声,一个明显还带着几分迷糊的声音大喝:“哪个找死!”

  吓得安之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跑——其实他身上带着玄一的符咒,根本无须这么惊慌。
  日期:2017-04-28 11:10:00
  好在清冽寺就相隔一坊,安之提心吊胆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他松了一口气的跨进长兴坊坊门,门口的石狮子斜眼看了看安之灰扑扑的下摆,不满的哼了一声,倒也没为难他。
  守夜的小和尚迷迷糊糊的来开寺门,听得安之是来摘瓜,就让他一个人熟门熟路的去了后园,自己回到前殿的蒲团上继续低着脑袋打瞌睡。清冽寺后园种了许多的蔬果,是寺中僧众的口粮,也是香油钱之外的贴补来源,多是禅杖的佛友们从各国搜罗来的异种,闻名长安,连北边皇城里那一大家子也偶尔嘴馋差人来讨点尝尝鲜。就拿这西瓜说,就是玄一多年前从回纥带回准备制药的异种,生性比一般西瓜还要寒凉,被称为“寒瓜”,是一味清热降火的利剂。

  此刻白银般的月光凉沁沁的撒在这片寒瓜田上,宽大的瓜叶中,隐隐约约冒出数十个花纹饱满的硕大西瓜,除了小虫子偶尔的泠泠叫声,万籁俱静。此情此景真真是再美好不过的夏夜消暑图。安之满心愉悦的深深吸了口带着草木清甜的空气,低头开始掂量哪个瓜最大最熟。

  隐隐有毛发摩擦的悉索声从十步之外传来,瓜田中的空气似乎也发生了什么细微的振动,把安之脖子和耳后细细的汗毛根根立了起来。安之暗道一声苦也,慢慢回头去看又是什么古怪找上自己。
  什么也没有,明晃晃的月光把整个后园照的一览无遗:只有一两片瓜叶微微晃动,那不过是小虫子跳过,或是露水滴下罢了。安之疑惑的伸手摸摸脖子,这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是从何而来呢?
  一定是这片寒瓜的寒气太重了,安之这样解释给自己听。刚刚瞥到一眼的最大的那个瓜呢?安之继续低头寻找,可是这次,他看到了。
  日期:2017-04-28 11:19:00
  前方那个带着条状花纹、高高隆起在瓜叶间的,根本不是什么“最大的瓜”,月光下因为呼吸而冒出的热气凝结在它鼻前的瓜叶上——分明是一只白色皮毛、黑色花纹的巨大白虎!琥珀色的巨大双眸像两盏灯,定定的注视着安之,巨大的恐惧像楔子一样把安之死死钉在原地,一步也挪动不得。白虎慢慢站起身,优雅的抬起前掌,向安之走来,从它闲适的姿态,安之判断不出它是不是饿了——其实安之现在什么都判断不了,他连闭上眼睛等死都做不到,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现在惊恐的睁大,竟可以跟玄二的圆眼一拼高下。

  已经近到能闻见白虎嘴里散发出的热乎乎的腥气,安之拼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希望寺里的和尚们听到能快点过来,抢下个完整点的尸首给自己。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安之浑身的汗已经冷透,硕大一滴顺着后背滚落,让安之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刚刚的一切就像梦境般消散,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没有剧痛,没有白虎,什么都没有,还是月光下明亮的瓜田,一个个滚圆的、带着花纹的大瓜讨喜的躺在叶间。

  后园的门打开,一盏油灯伸进来,照亮了守夜小和尚乌青的光头还有疑惑的脸。昏黄的灯光让安之觉得温暖而安全,他跌跌撞撞的朝小和尚跑去,舌头还不太灵便的问道:“寺里养了老虎?”小和尚眯着干涩的睡眼,糊涂的重复:“你看到老鼠了?不会吧,寺里养着好几只狸子呢,怎会有老鼠。”像是为了证明小和尚说的话,一只黄花狸喵的叫了一声,灵活的踩着西瓜,几个纵身从瓜田中跑过,消失在远处的树影下。

  日期:2017-04-28 15:34:00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性命无碍就万事大吉,安之自嘲的嘟囔了一句,就近摘了几个西瓜,随小和尚一起离开了后园。
  禅杖和尚满足的拍拍大肚皮,这种诡异的故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胃口。玄二早已吃光自己的那份,也没把安之昨夜的奇遇太当回事——他有一根异乎常狐的粗神经。只有玄一,听完夜遇白虎的故事忍不住掩嘴笑出声,安抚的拍了拍自家老三的后背:“这寒瓜天性寒凉,在回纥被称为‘天生的白虎汤’,难怪你会看到白虎了。不过你天生体质就寒,少吃为好。”玄二闻言,欣喜的切开早就晒好的第二个西瓜“那也不能浪费了!”。玄一爱惜的抚弄着自己油亮的黑发,用手中的白玉柄扇子把自己的那份也推到玄二面前:“西瓜汁能消融毛发,要吃你自己吃,秃了也不打紧”。玄二感受到长兄的“疼爱”,欣喜不已,加之他听了玄一的话,将两条长腿泡在水桶里,果然觉得半个瓜下去,腹中一点饱涨的感觉也没有,当然来者不拒,接过去狠狠咬了一大口。安之还沉浸在昨晚的骇人回忆中,玄二突然瞪大眼睛闷哼一声,冷不丁吓了安之一跳。却只听得玄二满脸是笑的称赞:“这瓜挑的好,又甜又沙!”禅杖和尚插嘴:“我听说猫踏过的西瓜就会变得沙甜,莫非是昨晚被我的黄花狸踏过的!”玄二闻言大喜,唤人抱来玄一的灰毛玄狸儿,拉着安之就要往清冽寺去,安之哭笑不得的跟着,站在树荫下看着他拉着猫儿的爪子,一个不落的把瓜田里的瓜都踏了一遍。

  一阵凉风吹过,安之无意识的回头,一双黄澄澄的巨大眸子,几乎要贴着安之的鼻子,带着黑色花纹的白毛软软的搔着安之的脖子。
  远远的,安邑坊北的大宅里,小僮青蜜正琢磨拿西瓜做个什么冰点,突然竖了竖耳朵,憨憨的问青厢:“好像是三郎在喊救命?”
  时珍曰∶按《延寿书》云∶北人禀浓,食之犹惯;南人禀薄,多食易至霍乱,冷病终身也。又按∶《相感志》云∶食西瓜后食其子,即不噫瓜气。以瓜划破,曝日中,少顷食,即冷如水也。得酒气、近糯米,即易烂。猫踏之,即易沙。
  时珍曰∶西瓜、甜瓜皆属生冷。世俗以为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取其一时之快,不知其伤脾助湿之害也。《真西山卫生歌》云∶“瓜桃生冷宜少飧,免致秋来成疟痢。”是矣。又李鹏飞《延寿书》云∶防州太守陈逢原,避暑食瓜过多,至秋忽腰腿痛,不能举动。遇商助教疗之,乃愈。此皆食瓜之患也,故集书于此,以为鉴戒云。又洪忠宣《松漠纪闻》言∶有人苦目病。或令以西瓜切片曝干,日日服之,遂愈。由其性冷降火故也。

  【主治】消烦止渴,解暑热(吴瑞)。疗喉痹(汪颖)。宽中下气,利小水,治血痢,解酒毒(宁原)。含汁,治口疮(震享)。

  日期:2017-04-28 15:34:00
  1 算盘是何时出现的,目前有两种看法,一是清朝,二是宋朝,但从《清明上河图》中出现的算盘形制来看,已经颇为成熟,不像是初生事物的粗糙质朴模样,因此也有人认为,唐朝时应该就已经出现算盘的雏形,开始从筹算向珠算演变。
  2没错,唐朝时,和尚是自称“贫道”的
  3《三才图会》:蝉无口而鸣,饮而不食,三十日而蜕,郭璞赞曰虫之精洁可贵者唯蝉。
  4关于中国何时有西瓜还没有定论,有汉朝说、五代说、宋朝说。据《文博》1993年第5期,近年发现了有西瓜图案的唐代陶瓷器,如属实,则唐朝时就有西瓜了。
  5张华《博物志》:多食瓜导致腹胀,以食盐可化解,人以冷水渍至膝,每顿可吃瓜数十枚,如渍至头项,可食瓜更多。水浸可消瓜,也是一种物性。瓜最忌麝香和酒类,反食瓜过多,可饮酒和水,或服麝香,优于食盐及渍水法。瓜性最寒,晒干后吃尤其性冷,是物性相异的结果。
  6金吾卫:属于南衙十六卫,采用汉执金吾旧名,称左右金吾卫,设大将军、将军及长史、诸曹参军,与其他各卫相同,掌宫中及京城日夜巡查警戒。
  日期:2017-04-28 15:37:00

  第二篇故事——冬瓜梦
  天热的像下了火,安之从东市自家药铺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垂头坐在后院水井沿上,呆呆望着水面上晃悠的树荫。正泡在桶里吃西瓜的玄二见了,热情的端了几块来想讨好下三弟,安之也显得兴致缺缺。东厢南窗吱呀被推开,玄一摇着把泥金扇子靠在窗边,打趣自家老三:“今天生意不好?有人赊账?东头药铺抢生意了?”安之叹了口气,向两位兄长诉苦:“还不是肉铺的卢大,今天又喝醉了,他家妇人不过从旁劝了句,就被他泼天一顿喝打,方才哭哭啼啼回去了,看得我心中不爽快。”玄二愤愤将啃剩的瓜皮扔进木桶:“那个卢大一身横肉,感情平日卖肉时缺斤短两都贴到自己身上去了!我老早就想偷偷教训他,莫奈何没有拿着把柄,白白便宜他横行东市这些时日!”玄一合起扇子轻轻敲着额角,歪头回忆着:“莫不是前次纹了一背恶鬼,来店里买创药的那个黑胖汉子?”看到安之点头确认,玄一嫌恶的用绣着繁复花纹的轻罗衣袖掩住鼻子,似乎又闻到了那黑胖汉子身上的肉腥与汗臭,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嘟囔:“我记得他家那妇人也是黑黄消瘦,没有半点风韵可云,难怪卢大下手一点也不心疼。”安之不满的斜了玄一一眼:“阿兄!长得不好看又不是她的错。再说任她什么美人,日日被这么似的摧残折辱,还能剩下几分颜色!”玄一见三弟好歹有精神与自己争辩了,眯眼笑的羞花闭月:“三郎从小就这么怜香惜玉。那阿兄就帮你消消这口闷气!”安之半疑半喜的瞅着自家兄长,玄一得意的眨了下眼,转头扬声唤道:“绯罗紫罗,你们帮我把后厨那个大冬瓜搬来!”

  日期:2017-05-03 15:33:00
  正在东厢内帮玄一煮茶的紫衣婢子闻言柔柔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行去,她细腰长腿,配上这身紫色烟罗的衣裙,行动起来袅袅婷婷,极为耐看。行至西厢房门口,紫罗笑着朝房内招呼了声:“绯罗~小妮子又躲懒了,大郎叫我们去后厨搬冬瓜呢!”一位身形娇小的婢女应声冲出门来,手里还握着把精巧的小锤子,她穿着红色鹿皮小靴的脚愤愤的跺了几跺:“那冬瓜怕是有半个房子那么大,你我二人怎生搬得动!拿我们当苦力使呢?我当苦力也罢,本来也干得是力气活儿,随便换谁来给他打那些个金的银的劳什子吧!”她一身火红的紧身翻领胡服,下穿靛蓝间白条纹裤,一头乌发用襆头裹了起来,露出饱满的高额头和一张微微发红的小脸,整个人显得生气勃勃。紫罗听见她的抱怨,眼珠往玄一一转,掩嘴笑道:“大郎说我们搬得动,那必定是搬得动的,你可别再嚼舌头了。”玄一把二人的话都听在耳里,错了错牙,没敢作声。玄二打水净了手,乐呵呵的顺着抄手游廊绕到前院“二位姐姐,我来帮忙吧!”绯罗闻言浑身怨气瞬间消散,笑嘻嘻的伸臂踮脚拍了拍玄二肩膀:“还是二郎最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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