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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青天
作者:
高处孤独
日期:2017-06-04 00:34:23
一
陈贵杀人案
民国十一年,狗年,壬戌年。
河阳县衙监狱。
庄稼汉陈贵已经是第四次昏死过去了,在冷水浇醒后口中说的还是和第一次昏死后说出的话一模一样:“青天大老爷我是被冤枉的啊,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sha人啊。”。
补丁缝补丁的衣服上早已经血迹斑斑,十指张开不停的在滴血,竹夹子陷在肉里似乎成为十指的一部分。
“招了吗?”蔡云峰冷冰冰毫无表情的走进刑讯室问道。
“蔡师爷,这狗入的嘴硬的很,打死也不招,没看到过这样在证据确凿面前还死扛的乡巴佬,反正有证据,就是不招也躲不过一死。”对陈贵行刑的一个丨警丨察说道。半年前还不叫丨警丨察,那时身份叫捕快。
“知道了,你退下,我来问。”蔡云峰的表情和他的话一样没有温度。
“是,蔡师爷,您请。”行刑的丨警丨察赶紧说道,面对这样的硬骨头他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乐得揪个空隙歇歇。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为什么杀王二宝?”蔡云峰对刚刚被泼醒过来的陈贵问道。
“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sha人啊,青天大老爷请给我做主啊。”陈贵眼泪鼻涕的哭道。
“那把镰刀是不是你的?”蔡云峰没有理会陈贵的哭叫问道。
“那把镰刀是我的,可是我没有sha人啊,老爷,我真的没有sha人啊。”陈贵大滴的泪水顺着黝黑的脸流了出来。
“说细节。”蔡云峰似乎对陈贵的喊冤很不耐烦。
“细节?什么是细节?”陈贵似乎没有听懂面前这个一脸冷漠却没有对自己动刑的年轻人的话。
“就是把你在摔昏在沟渠以前发生的一切说出来。”蔡云峰这次好像很有耐心的为陈贵解释细节这个词。
“哦,哦,我说,大老爷,我说,出事那天,王二宝到我家的地里割草,被我看到后,我让他离开,他不但不听还冲上来和我吵,我拿镰刀吓唬他,没想到,一向都很胆小的王二宝竟然冲到我面前想来抢我手里的镰刀,于是,我们纠缠在一起,然后,我们两个人滚下了沟渠,我刚想爬起来,后脑突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醒来,我就看到,一大堆乡亲和丨警丨察站在我面前,我也看到了王二宝的胸口插着我的镰刀,当时,我就吓的昏死过去了,青天大老爷,我真的没有sha人啊,我对天发誓,我是被冤枉的啊,我不可能为了王二宝到我地里割一点草就sha人啊,冤枉啊,青天大老爷。”陈贵一边哭一边说道。
“不要再用刑了,押到死牢去吧,找个郎中把伤治治,过几天老爷自有主张。”蔡云峰没有理会陈贵的苦求转身对行刑的丨警丨察说道。
“好的,蔡师爷,你走好。”行刑的丨警丨察对要离开的蔡云峰陪着笑脸说道。
日期:2017-06-04 00:35:02
蔡师爷带着两个丨警丨察出现在搬经乡。
搬经乡地处长江边,地名据说是唐三藏西天取经过江时被妖怪作法,所有的经书都掉入江里,在孙悟空打败妖怪后,把浸湿的经书捞起晾晒而得名。
陈贵的家。面对县上来人,陈贵的妻子张氏显得紧张局促。
蔡师爷还没有开口说话,张氏已经拉着四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扑通”跪在自家屋子前伏在地上,在村子里,没有人怀疑王二宝不是陈贵杀的。
县上来人也引来了村子里大人小孩的围观,蔡师爷坐在一张条凳上对跪在地上的张氏说道:“抬起头来回话。”。
满是惊恐的眼神,张氏抬起了头,因为丈夫sha人,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憔悴的如同五十几岁的大娘。
“你丈夫sha人前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蔡师爷开口了。
“回老爷,和往常一样去地里干活,没有哪里不对劲。”张氏躲避着蔡师爷的眼神回道。
“你认为你丈夫sha人了吗?”蔡师爷又问道。
“衙门老爷认为我丈夫sha人了那就sha人了。”张氏含泪回道。
张氏的回答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难道你丈夫sha人前,你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蔡师爷的话有某种不忍。
想了很久,张氏说道:“一个多月前,融合纺纱厂的姜爷派人来问我当家的买地,我当家的没有答应,来了两三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为什么不买呢,是姜爷出的价不高?”蔡师爷的脸上抖动了一下问道。
“老爷,我家那十几亩地是上好的水田,一大家子就靠这点地养活,所以不能卖。”张氏答道。
“你家没有卖地,姜爷有没有派人来威胁过你家?”蔡师爷追问道。
“没有,没有,姜爷是大老爷,大财主,不会和我们这样的穷人一般见识的。”张氏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这时,张氏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起来吧。”蔡师爷对张氏说道。
“谢谢老爷。”张氏站起来,当着蔡师爷的面解开棉袄把黑黑的丨乳丨头塞到啼哭的孩子嘴里,虽然还是满脸惊惶,但喂孩子时那爱怜跃然脸上。
“好了,今天就这样。”蔡师爷站了起来。
“青天大老爷,农妇求求大老爷能不能给我们孤儿寡母留几亩地活命啊,求求老爷啦!”张氏突然再次跪倒在地对刚站起身的蔡师爷哭道。
蔡师爷一怔,马上问道:“难道你家的地被人收了吗?”。
“老爷啊,我丈夫sha人是该千刀万剐,可总得给我们孤儿寡母留条活路啊,乡长在我当家被抓的当天就把我家的地契给收走了,说是赔偿王二宝家。是,我当家的sha人啦,要赔,但总得给我孤儿寡母留点活命的地啊,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五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实在没法活啦。”张氏嚎啕大哭道。
“案子还没审结,怎么就把地契收走了?”蔡师爷问站在一边的保长。
“我,我,这,这是乡里决定的,我也不清楚啊。”保长结巴的说道。
“张氏,你起来吧,县上会给你说法的。”蔡师爷对哭泣的张氏说道。
“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农妇给您磕头啦。”哭泣的张氏拉着四个孩子给蔡师爷不停的磕头。
蔡师爷在离开陈贵家时回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张氏和五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足足凝视了几分钟。
日期:2017-06-04 00:35:31
“师爷,还看个啥啊,人肯定是那个混球陈贵杀的。”跟着蔡师爷一起来的丨警丨察刚离开陈贵家就对蔡云峰说道。
“闭上你的嘴,多看少说话。”蔡云峰面无表情的说道。
蔡师爷是跟着知县潘嘉从省城来到河阳县的,如今已有两年光景,蔡师爷无疑是偌大县衙里,甚至整个河阳县城的怪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怪,没人知道他有无父母,没人知道他是否有妻子孩子,没人见过他的脸上露出过笑容,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蔡师爷是在省城读的书,然后被潘嘉老爷看中做了师爷。
蔡师爷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而且很帅气,如果脸上能有笑容,一定会迷倒无数怀春少女。在河阳的两年不是没有人上门来提亲,但蔡师爷都用同样的借口“有婚约在身”拒绝。
在河阳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蔡师爷,上至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下至贩夫走卒,穷苦百姓,因为,只要河阳发生了什么案件蔡师爷都会出现在现场,要么跟在潘知县身边,要么代表潘知县出现在案发现场,潘知县,丨警丨察局长可以能不来,但蔡师爷一定会出现。
认识人多,不表示蔡师爷交际就很多,让人奇怪的是,蔡师爷几乎没有应酬,没有朋友,唯一场合就是陪潘知县接待上面的人。
潘知县到河阳的两年也是河阳改变最大的两年,无论是sha人案,盗窃案几乎无案不破,而且件件案件没有因为被冤枉而让当事人上告,“盼晴天,潘青天,河阳真出大青天,奸人盗贼魂魄飞,只因河阳潘知县。”从这首童谣中就可以看出河阳良好的治安状况。而这些案件的侦破到底是不是潘知县的功劳没有人知道,因为,判决书都是潘知县写的,而且潘知县写的一手好字,最重要的是判决书的内容写的极为精彩,对教化一方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更让人惊奇的是,河阳良好的治安甚至惊动了当时的两江总督刘坤一,为此还亲自颁布嘉奖令。
不知道是不是潘知县对自己的这个蔡师爷特别的器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在潘知县刚到河阳时,地方官员和乡绅为他接风的宴席上,潘知县在致答谢辞时,第一句话是:感谢河阳仁人志士对他的欢迎,第二句话竟然指着身边的蔡师爷说道:以后在河阳,蔡师爷完全可以代表他,蔡师爷的话就是他要说的话,蔡师爷做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潘知县的话让在场的大小官员,乡绅们听的目瞪口呆。所以,从此以后,蔡师爷可以出现在河阳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日期:2017-06-04 00:35:53
蔡师爷可以去河阳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是潘知县说的,两年来也确实如此,但让他没有想到,这次来搬经乡却遇到了阻碍。
在离开陈贵家准备去王二宝家的时候,保长指着一块地告诉蔡师爷这就是陈贵家的那块地,顺着保长指的方向,蔡师爷望去,不远处就是融合纺纱厂的厂房,一条两米多宽的路从纱厂延伸经过陈贵家的地直到江边的码头,除了陈贵家这块地外,两头有不少民工正喊着号子挑着担子在往路两边填土。
蔡师爷回头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保长。
“哦,蔡师爷,那是纱厂在扩宽马路,因为,姜老爷厂里来了好几个大家伙,而且只要一个人就在路上跑的飞快,装的东西可多了,很神奇呢?”保长说这句的时候好像是看到无所不能的观世音一样的虔诚和羡慕。
蔡师爷没有接保长的话,沉思一会后对身边的两个丨警丨察说道:“先去纱厂,再去王二宝家。”。
“我们是来查陈贵杀人案,为什么去纱厂啊?”妻子一个丨警丨察说道。
“去拜会一下姜老爷。”蔡师爷一说完就跳上马车,两个丨警丨察和保长也只得跟了上来。
融合纺纱厂很气派,厂牌上的字都镀了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
姜老爷是河阳的名人,更是整个省城,甚至是全国的名人,在河阳能和姜老爷说上话的人不多,就算是潘知县看到姜老爷都是点头哈腰。蔡师爷来河阳两年只见过姜老爷两次,更没有能和姜老爷说上话。这两次说不上话的原因是蔡师爷根本插不上话,因为第一次是因为两江总督刘坤一来,蔡师爷只能远远的看到气场强大的姜老爷和刘总督谈笑风生。第二次是高凌霨(当时的国务总理代理总统职权)的特使,连品都没有的蔡师爷比第一次更远的看着和姜老爷称兄道弟的特使。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当然蔡师爷不是这样想的,他认为在河阳这个地界上,他可以随时拜访任何部门和企业,当他把帖子递给门房后,门房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坐马车前来的师爷然后笑了:“你刚才说什么,见姜老爷?”门房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蔡师爷:你是不是发烧在说胡话,姜老爷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
“是的,我要拜访姜老爷。”蔡师爷很肯定的对皮笑肉不笑的门房说道。
“姜老爷不见客,哪里来的回那里去。”门房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你还没通报,怎么知道姜老爷不见我?”蔡师爷一如既往的冰冷,喜怒哀乐无人能知。
“你谁啊?一个小小的师爷就能见我们家老爷,看来病的不轻,回去问问你家主子潘娃,问他能不能和我家老爷搭句话。”门房满脸轻蔑。一个能把一个知县称为娃的门房,可见这家纱厂的主人是如何的手眼通天。
这是蔡师爷来河阳第一次如此下不来台,他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开始出现红晕,他身边的两个丨警丨察知道这家纱厂惹不起赶紧走上前来对蔡师爷说道:“师爷,我们回吧。”。
蔡师爷对着嚣张的门房,眼睛里原有的冷淡现在如寒冬的风冷厉而彻骨,然后从牙缝里冒出一个字:“走”。
就在马夫把马车掉头时,一辆轿车呼啸从马车边经过,随后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再随后就是一个好听的带着怒气的骂声:“死看门的,让一辆破马车停在车子大门前差点让本小姐撞上了,你是不是不想吃我家的饭了?”。
蔡师爷转过身看到了一个从车上下来的苗条背影正对着刚才的门房大声呵斥,门房已经没有刚才对他的嚣张,正陪着笑脸对着这个背影认错。
蔡师爷看了一眼正准备上车离去,那个刚才骂门房的背影已经转过身来,用一根手指指着蔡师爷叫道:“本小姐没让你走,你竟然敢走,给我下来。”。
蔡师爷看到这个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竟然是看上去很漂亮的女孩。
马车夫见到如此气势,顿时也吓的六神无主,不知道是走好还是不走,在蔡师爷再次从喉咙里说出冰冷的一个走字时,马车夫才挥起了马鞭。
漂亮的女孩的手指还指着蔡师爷的方向,好像突然间得了某种魔怔放不下来一样,因为,她手指的方向的那个男人的脸是那样的熟悉。
日期:2017-06-04 00:36:32
燕京大学的前身国立北京大学也算是北洋政府创办的四所国立大学中的佼佼者,这所于1912年创立的大学汇集了来自全国的青年才俊。
蔡云峰和蒋芸涵也是众多学子里的一员,如果说蔡云峰是靠自身的努力和聪明考上的,那么蒋芸涵就是靠着财力雄厚的父亲踏进了这所盛名远扬的大学的,而且很不幸的成了同学。而他们进入这所大学仅仅一年,随即这所大学就更名为燕京大学,校长是举世闻名的司徒雷登。
蔡云峰给师生的感觉如同是一个哑巴,因为除了学习以外几乎从不说话,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学习之余围着学校的操场跑步,学习好,体能好,沉默寡言成为了蔡云峰的标签。而蒋芸涵的个性却极其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父亲就是闻名全国的实业大王,刚进大学不到一个月整个校园都知道了她不凡的身世,人漂亮还有一个富可敌国的老爹,她成了校园里别有用心的男生追逐的对象,这也无形加剧了她原本就飞扬跋扈的个性,众星捧月般的荣耀让她走路都看着天。
能到这所大学来念书几乎都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孩子,而蔡云峰好像并非如此,他的节俭如同苦行僧,其他男同学都穿着贼亮的皮鞋,而他从踏进校园开始就是一层不变的布鞋,鞋底快磨破时还会去修鞋的地方钉上一层橡胶,大脚趾处容易磨破的地方补上厚厚的帆布。
不交际,又整天不说话,蔡云峰几乎没有朋友,他成了班上乃至其他班级学生恶作剧的对象,只要不是十分过分,对他恶作剧的同学,他会冷冷的看上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表情几乎定格:冷若冰霜。
蔡云峰这样的个性和蒋芸涵的张扬似乎永远没有交集的可能。但该来的还是会来,而这次交集确是那样的狗血和让人终身难忘。
校园的操场上几个班级正在进行拔河比赛引来了很多学生的围观,蔡云峰恰巧站在手舞足滔喊加油的蒋芸涵身后,一动一静让蔡云峰的几个同学动起了心思,他们想如果一个哑巴碰上谁都不敢惹的姑奶奶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毫无防备的蔡云峰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推力推向了也毫无防备的蒋芸涵,不出意料,两个毫无防备的年轻男女摔倒在地上,突然的变故让拔河比赛瞬间停止,蔡云峰和蒋芸涵成为了主角。“臭流.氓,死流.氓,乡巴佬…………。”从地上爬起来的蒋芸涵站在蔡云峰面前大声的骂道,接着又不出意外的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当着众多学生的面给了蔡云峰不下十个耳光,刚才还喧闹的操场现在只听见蒋芸涵的叫骂声和扇蔡云峰的耳光声。
这一天蔡云峰没有还嘴,没有解释,也没有愤怒,除了一向冷冰冰的脸上平添了蒋芸涵送给他的耳光印记外,好像他已经忘记曾经有个这件事情的发生。
只是在半年后,当时推蔡云峰撞蒋芸涵的三个同学在崇祯皇帝吊死的地方郊游时被一个蒙面人袭击,袭击的地方惊人的一致,都是手指,而且都是右手的食指,是被蒙面人硬生生的瓣断的。警方做过调查,可几个月下来却毫无结果,蒋芸涵和其他同学心里都认定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体能很好的蔡云峰,但苦于没有证据,丨警丨察甚至也找过蔡云峰,而蔡云峰的回答只有这几个字:“我没有干”。丨警丨察也很相信蔡云峰的话,因为无论如何从案发现场到校园不可能有人有那么快的速度,袭击后能赶回来,而蔡云峰恰巧在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在校园里。
在毕业典礼各奔前程时,蔡云峰出现在蒋芸涵的身边,然后低声的说了一句话:“希望这辈子不要再见。”。
“不要再见”又鬼使神差的再次相见,冥冥之中似乎天注定,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再见就会有故事,故事精彩与否就看最后怎样去演绎。
是悲剧还是喜剧取决了主人公。
日期:2017-06-04 00:36:54
蒋芸涵的手指在蔡云峰的马车已经看不到的时候才放下,嘴里嘟囔道:“这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问过门房后,蒋芸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也说不上来这不好的预感来自哪里。
自从她扇了蔡云峰十几个耳光后,在校园里她每次看到蔡云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心里竟然会产生阵阵寒意,而这种发自心底的寒意在毕业时蔡云峰的那句不要再见时达到了顶峰。在大学的几年中,唯一让人摸不透,看不透的就是这个沉默的乡巴佬,而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她曾经庆幸从此天各一方再无遇见的可能。这或许只是个巧合,她这样安慰自己,而她不知道,这次的相见会给她父亲强大无比的产业带来多大的影响。
蔡云峰看到了蒋芸涵愤怒的表情和指着他的手指,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后,莫名的说出了一句话:“但愿融合纱厂与此事无关。”。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家做主啊,一定要把陈贵那个杀千刀的千刀万剐啊。”王二宝的老婆在蔡云峰刚坐下就哭天抢地的呼号起来。
“会为你做主的。”蔡云峰对哭号的王二宝老婆说道,他看到王二宝的几个孩子身上新做的粗布棉袄,环顾了一下王二宝的家,确实是家徒四壁,一个佃农能养活这样一家着实艰难。如今丈夫被杀死,一个女人带着一家老小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
“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王二宝的老婆在地上给蔡云峰磕头,浑浊的泪水划过岁月印记的脸上。
“现在你跟我说实话,如有隐瞒你要知道轻重,在你丈夫出事前,你家可曾有人来过?”蔡云峰问道。
“大老爷你问什么我都如实说,我丈夫出事前融合纱厂的黄爷来过,是给我家送麦子的。”王二宝的老婆抹了一把鼻涕说道。
“黄爷和你们家很熟吗?为什么给你家送麦子?是经常送吗?”蔡云峰对眼泪还挂在脸上的王二宝老婆问道。
“大老爷,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怎么可能和黄爷那样的财主熟悉啊,在黄爷来之前,乡里的贾乡长先来找我当家的,看到我家揭不开锅让保长给我家送来了三斗大米,然后,黄爷才来给我家送麦子的,贾乡长和黄爷都是好人,都是菩萨啊,没他们,我这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啊。”王二宝的老婆感激的说道。
蔡云峰看了看身边的保长,保长点了点头。
“你丈夫被杀后,黄爷和贾乡长来过你们家吗?”蔡云峰再问道。
“回老爷,来过,来过,黄爷菩萨心肠,说我丈夫死了,家里还要过日子,说姜大老爷知道后,特意吩咐黄爷要给我家五亩水田能让我家把以后的日子过下去,姜大老爷和黄爷都是活菩萨啊,贾乡长也给我家送来一块大洋说是给孩子添身棉袄呢。”王二宝的老婆跪在地上指了指孩子身上。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给你丈夫的死一个说法的,今天就这样。”蔡云峰站了起来。
“谢谢青天大老爷,我代我死去的丈夫磕谢青天大老爷。”王二宝的老婆伏地磕头。
出了王二宝家,蔡云峰突然问保长:“黄爷在融合纱厂是干什么的?这个人以前就在融合纱厂吗?”。
“这个黄爷啊在融合纱厂没有来之前,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地痞无赖,手下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徒,但从融合纱厂来了之后,黄爷和手下一下变的非常规矩,没再见到打打杀杀,而且都到了融合纱厂干起了正经的事情,黄爷这帮人主要是帮姜大老爷在当地收棉花,搞运输,而且见到乡里乡亲的都特别的客气,丝毫没有以前看人不顺眼就暴揍,好像一夜之间都成文明人了。”保长回道。
“有这样稀奇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听到一点其他什么事情吗?”蔡云峰似乎不信。
“私底下也听说过一些事情,但都没有实证,据说,黄爷下去收棉花有克扣棉农斤两的事情,我曾经也去问过棉农,但棉农众口一词都否认有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就是私底下传传的闲话,不当真,不当真。”保长笑道。
蔡云峰没有再问下去,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默。
日期:2017-06-04 00:37:22
潘知县正坐在太师椅上抽着水烟,黄铜的水烟台经过经年累月的抚摸闪着黄灿灿的光亮。大口吞咽下去再从鼻孔里窜出的青烟弥漫在房间里。在磕掉烟锅里的烟渣后再装上烟丝,潘知县乌黑的嘴唇再次卷了起来对着幔纸一阵急风,红红的幔纸瞬间燃烧,然后潘知县对着烟锅怡然自得的大口抽动,腮帮一鼓一瘪,怡然自得,那动作娴熟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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