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片萧条,几乎没见什么人,平时热闹的街市异常冷清,七月半这一天晚上,为了避邪,人们纷纷在家里呆着,闭门不出,天上的月亮今日格外圆润清亮,周边的浮云却是少见的诡异的红色.....
今天的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盛京的一户富贵人家,家主的妾室半夜突然感觉怀胎刚满十月的肚子剧烈疼痛,痛呼不已,惊醒了这个大宅里的人们,灯火不一会纷纷通明,那妾室的丫头不顾忌讳,直接推开家主与大夫人休息的寝室,跪倒在地,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见那丫头紧紧的咬着牙,颤抖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喊道:“老爷,大夫人,我家夫人她......她快生了,好多血......快救救她吧。”
闻言,家主与其夫人相视无话,半响,穿戴好衣物后,吩咐下去找来了府里的产婆,家主云老爷皱起了眉头,暗道晦气,一向了解其丈夫的云夫人,立马站起身子悄然吩咐了产婆,语气冷漠暗藏锋利:“此子不能留!”
闻言,产婆大惊,这大富人家当真是残忍,一想到今个儿那日子,暗自叹了口气,此子在今天这个日子降生当真是不幸,就算活下来将来的日子也可想而知,默默的退下,她带着一群丫头小跑至那有些偏僻的别院。
今日的风,不知道为何冷的刺骨,刮得人皮肤似有些生疼。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迎面袭来,让人有些无法呼吸,屋里虽是点了蜡烛,不知为何烛光忽明忽暗,产妇微弱的呻吟着,气息竟是那般虚弱短促,一股压抑的气息蔓延开来。
接生婆稳了稳心神,走到产妇床边,这时候才看清,产妇的眼睛紧闭,肚子大的吓人,里面的婴孩竟然快速的蠕动,母体因太过瘦弱,竟给人一种孩子要破肚而出的错觉。
接生经验十分丰富的产婆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形,脚步差点不稳跌坐在地,这场景实在诡异的很,就在这时,产妇紧闭的双眼突然圆睁,满脸狰狞之色,惨叫一声,似闷锤敲在众人的心上,回过神的产婆忙擦了擦汗,赶忙来到产妇双腿之间,发现其子已经半个脑袋探出,血流的似小河,经验丰富的她明白产妇此时的生命十分的危险,这情形是血崩之症,来不及想其他,她似乎忘记了大夫人的吩咐,这孩子似有一股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把它迎接到这世间来,即使万劫不复......
一声婴儿的啼哭清澈响亮的贯彻整个府邸,还在寝室里的云老爷和其夫人满怀心事的喝着茶,这声音一响起,两人诧异的站起身子,脚步异常沉重的走到那妾室的屋门外,等待接生产婆的到来,尤其是大夫人,眼里的阴云似夜空一样漆黑,愤怒的神色似要把周遭的一切吞噬......
屋里似有哭泣的声音传出,不一会,屋门打开的时候,产婆用布抱着婴儿,不敢多看,神色苍白慌张,来到两人面前跪下后,低着头,高举婴孩,强装镇定的报喜道:“大老爷,大夫人,是个女娇娃。”
“抬起头来。”大夫人冰冷的语气夹着愤怒,不待产婆抬头,云老爷的脚瞬间踹过去,不顾在产婆手上的孩子。倒地的产婆忙用身子护着孩子,痛呼道:“老爷,大夫人,林夫人已经去世,她用命换来的这个孩子呀。”
话音刚落,周边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好几度,这时,孩子哭了,声音柔软又令人生怜,突然,刮起了一阵邪风,裹着孩子的布突然掀起,似已故之人流连于世,只为再看一眼那可怜的孩子,呜呜的风声似女人的在细碎的说话声......
此刻云老爷才看清那孩子,月光下,只见女婴通体雪白,那胜雪的肤色似闪着荧光,那还未张开眼眸的圆脸竟是那般的可人,竟让人移不开目光。
云老爷着了魔似得一步一步接近,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顿时一股父爱之色在脸上呈现,但,当女婴睁开双眼时,他惊呼一声把孩子丢在地上,闷物坠地的声音在这诡异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孩子停止了哭声,落地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一双眼睛竟是绿色和黑色的奇异结合似通灵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差别,但是在月光下,却是十分明显,这孩子,天生异瞳,不似常人,非妖既魔,真真留不得。
那一瞬间,云老爷心里那刚显露出来的父爱被一股寒流冲得干干净净,是的,他害怕,他害怕这孩子之后带来的一切影响,他怕流言蜚语给这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大夫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按耐住恐惧不已的内心,唤来两个魁梧的家仆,拾起该女婴,丢到后山,今后这婴儿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只怪她不仅生错了时候,克死了母亲,还异于常人,不祥,当真是不祥至极!
后山里,被丢弃在浓密草丛里的女婴沉沉的睡着,不被困境所烦扰,周围却并不平静,平日在后山里,就有很多野狼,猛兽,毒蛇之类的动物。
夜里这些危险的生物活动的时候最为频繁,它们似乎嗅到生人的味道,纷纷躁动起来,开始寻找来源,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大黑蛇扭动着沉重的身体最先找到来源,阴邪的大眼里是满满的欲望,吃的欲望,但是它似乎并不着急,这里并不是享用食物的好地方。
它卷起尾巴拖住女婴,以极其稳妥的姿势,它似乎并不想打扰这小东西的睡眠,怕她吵闹的时候会引起其他狩猎者的注意,速度很快的来到不远处一个很大的地洞面前,洞口的大小正好可以让那条大蛇自由进出,瘦小的女婴当然也可以被拖进去,很快,大蛇拖着它的食物,进了洞中。
这是它自有意识以来一直呆着的的地方,安静,也没有其他危险的动物能进来,它在里面生了很多它的后代,而这个食物,也是它为它的孩子找来的。
漆黑的洞里异常宽敞,人工的痕迹很是严重,不是自然生成的,仔细一看,深处竟然有光源,一条幽长的通道里,上百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两边的墙壁上,照亮了这个地底世界,大黑蛇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暗室。
入内,金光闪闪的黄金散落在地上,无数颗小夜明珠堆砌成一颗颗小山,好几十条拇指般大小的迷你黑蛇在珍珠里嬉戏,扭动,看到大黑蛇后,纷纷向它游去,这时,它们发现了女婴,眼里充满了好奇的光芒,因为它们诞生至今,未曾见过这种生物......
这时大蛇嘶~的一声示意小蛇们散开,然后用蛇尾把覆盖在女婴身上的布掀开,一双蛇目紧紧盯着它的猎物,突入其来的光源让女婴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着眼睛,努力的适应周边的一切,耀眼的光让她感觉到不习惯,睁眼的瞬间,一绿一黑的眼睛与大蛇对上目光,时间似乎静止了一样,大蛇呆住了。
大黑蛇无疑是有些通灵的,它围绕着女婴转圈,但是不敢向前,动物的天性告诉它,这小东西危险,她的眼睛让大蛇有些不安的转了转。
突然,女婴眨了眨眼睛,小嘴微微扁起,似要哭泣,果不其然,不一会嘹亮的哭声回荡在这个地底空间里,大黑蛇烦躁的弓起身子,似要攻击的时候,在角落的一个黄金制成的半人高的长方形棺木里传出异响,彭的一声,棺木盖子发出沉重的闷响,应声落地,一只苍白又修长的大手沿着边缘出现,一个沉睡了上千年的灵魂苏醒了......
只见,他似刚睡醒那般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轻的落在腰间,一身黑色的玄服上绣着一条气势磅礴的金色巨龙,头上带着黄金流苏金冠,一双狭长而迷茫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绝世无双的气势顿时散发开来,他注意到了周边的情形,那绕耳的哭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让他最后那一丝迷茫一扫而光,一抹淡笑浮现在眼底,他看向那条大黑蛇,又瞅瞅地上的女婴,无奈的发出上千年来第一句话。
“魅丝,不能吃人类。”
大黑蛇僵住了身子,似乎不敢置信,封印在它脑海里的记忆在见到男子的瞬间,如泉涌般都回来了,它回忆起为何在这里,也回忆起自己是谁,更想起它的使命以及它守护的一切,时间太漫长了,它太寂寞了,它太苦了,它太难受了,它怕它坚持不了太久,它怕它会选择陪主人而去,它想守护它挚爱的主人,它选择了封印自己的记忆,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好好守护这里的一切,为了等待一个不可能的预言......
狂喜之下,通灵的大黑蛇竟然流出眼泪,扭动的身子如闪电般缠上男子,蛇头在他的膝边轻轻的蹭,仿佛怕稍一用力,主人便会消逝般不见......
“魅丝,这些年,辛苦你了。”修长的手轻轻拍了拍大黑蛇的头,一阵心灵感应,无数讯息由大蛇的精神意念传入了男子的脑海中,沧海桑田,万物变迁,一个又一个人类世界王朝的陨落,一个又一个新的殿宇升起,通过大黑蛇的经历和双眼传入他的精神世界里,仿佛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时代的变迁,直到现在。
“哦?挺有意思,没想到,祭司的预言竟然是真的,呵呵。”男人温柔的笑了,眼里却感受不到一丝笑意,有些人,有些事,若他尘归尘土归土,便也就此作罢,如今,他醒了,虽然是一具魂灵残破的肉体,但,预言里不是说了吗?我终会回归,那么,在上古时期随我大战的英灵们,也该苏醒了......
“哇哇哇......”不远处的小娃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叫,他愣了愣,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迈开步子走向她。
缓缓的伸手抱起地上的小人儿,男人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指腹轻拂过她那娇嫩的脸蛋,略显笨拙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想让这小人儿舒服些。
没想到,那小东西看到他后竟然不哭了,挂着大大泪滴的大眼睛盯着他,嘴角竟然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令他不由的看呆了。
“这眼睛,倒是漂亮有神得紧。”他仔细瞅了瞅这小东西的眼睛,笑道。
“嘶。”大黑蛇不知何时缠住自己主人的手,蛇目微微眯起。
“阴阳瞳,自古能见鬼神,有奇能,有此目者命格奇特,能令天下鬼神,能唤十殿阎罗。竟然长在一个女娃娃身上,当真是古怪,罢了,她虽是无意唤醒了我,于情于理我也不能弃她于不顾,从此,她便是我的女儿了。”
“嘶嘶。”大黑蛇竟有些不赞同,看着这本是它食物的小东西,不高兴的扭了扭身子。
“魅丝,好了,不必再说了,如若不是她,你主人我也不会醒,从此以后,她便是你的小主人了,好好保护她,你是母的,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什么?你不知道怎么养人类小孩?我想想,额,貌似人类的孩子需要喝奶长大,但是我们古墓除了这个什么都有,弄点玄果压成汁给她喝吧。”
“浪费?我记得我死前便把这极品树果的根给挖来了吧,上千年了,应该早泛滥成灾了,这可是个宝地,别说了,快去帮我摘多些过来。
反正我也吃不了任何东西,这些别浪费了,再说这也没什么能维持她生命的东西,这树果充满了天地的能量,以此育养此女,将来她的身子,灵能皆不可限量,到时候,就能唤醒我的老部下们了。”
他轻轻把她放置在膝盖上,取下脖子上的一颗黑色的晶石挂在她的小手腕上,从此,我们便相依为命了,我会好好养育你,直到你想要有你自己的生活为止,小东西。
“你即没有父母,身上也没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那么你的名字就随我吧,我叫风夜冥尘,小东西,你叫风夜尤菲可好?”
小东西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至此她的命运便与他联系在一起,她自诞生以来便极为可怜,她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会如何。
此刻,作为一个小婴儿,她没办法抗议这不公的老天,无知是福,她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行为,竟然让自己的命运更加波澜壮阔,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她未彻底睡着之前,迷糊间,她不知道她的精神力,不仅唤醒了这座千年大墓的主人,沉睡在地底的古灵们也开始渐渐的苏醒了......
战时歌,逝时悲,满腔豪气冲云天,风狂啸,地狂摇,漫天战火破云霄......
一首古老的战谣慢慢的从远处传来,直抵心灵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岁月冉冉,时光袅袅,转眼间,五年了。
一个约五岁左右的小人儿,靠在一颗浓密的果树上,紧闭着双眼在沉睡,小手上还抓着吃了半颗的灵果,小嘴红润润的,一张脸还未长开就已足够魅惑众生,两个可爱的小辫子垂在胸前,圆润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甜笑,似乎做着什么异想天开的美梦,让人不忍打扰。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古墓里生活的小人儿,皮肤白的有些透明......
一双苍白的手自虚空出现,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这情景在外人看来,必然是十分可怕的,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因睡眠较浅,很快,这双手的举动惊醒了她,伸了伸懒腰,她皱了皱眉,看着这双悬浮在半空中的手,睁大眼睛,有些被吓到。
“铁手叔,怎么你的手又不跟你的人一起过来?”
她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奶声奶气的质问眼前这双奇怪的手。
如果手可以说话的话,可能会回答她这个问题,手慌张的虚晃了一下,慢慢消失在半空中。
五年前,她的哭声散发出来的能量不仅唤醒了她的养父风夜冥尘,也唤醒了这地底世界无数的阴灵,鬼怪,那些大部分都是战死的英灵,有恶鬼也有战灵。
可以说清理这个空间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因她体质特殊,无数次差点被恶鬼掳走,得亏父亲法力无双,虽说父亲还未真正的复活,实力不到巅峰时期的万分之一,也不是这些小鬼小怪能亵渎的。
这不,她还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长大了,成长期间,她并不孤独,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样子的概念,陪伴在她身边的都是各种奇怪的灵体,都是父亲生前陪他浴血奋战的英灵们,在这古墓的地下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类。
她自一岁起就表现得异常聪明,与人交流基本没问题,而且过目不忘,父亲有一个特别特别大的藏书室,自小父亲就教她认字,她自一岁起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文字了,待刚学会认字的时候就开始看书,无聊的时候她就看书,疯狂的吸取书里面的知识,什么书都看,这些书放在人间就是一本难求的孤本,价值不可估量,她拥有的资源如果让外人知道,那简直无法想象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
所以即便她从未接触过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类,也对这些同类有了个大概的认知,当然,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从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便被丢弃于丛林之中,差点被野兽吃掉,如若不是被收养至今,可能就会活不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不要她,父亲说,她在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就长得特别的讨人喜欢。毕竟还是孩子,所以想的问题都是很简单的,此刻她想的这些问题,在未来都能一一被自己证实,但,如果时光倒流,她宁愿从没有纠结过自己的身世,也就不会感到难过了。
此刻,她想到了她的父亲,小小的内心觉得特别的温暖,迈开小步伐,欢快的朝父亲的方向走去,她看了很多书,书上描述人这个东西,还有很多画像,她知道人分男人和女人,画上据说是上千年前第一美人和第一美男,美人无法判断是不是好看,但是那据说是最好看的男子,也不及父亲半分风华。
风夜冥尘此刻正在一个天然形成的地底温泉里沐浴,他虽现在躯体已死,但是他本人毕生就是极其爱干净的,泡在热水里的感觉能让他沉寂的心湖感到一丝波动。
“父亲。”一个小小的身影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如小蛇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光溜溜像个小泥鳅似得缠着他的手臂。
“菲儿也要跟父亲一起沐浴。”小小人儿甜甜一笑,充满了孩童的稚嫩。
“菲儿,父亲不是跟你说了吗?长大了就不能跟父亲一起泡澡了。”皱了皱眉,风夜冥尘感到一丝无奈。毕竟是自幼陪伴,宠溺得有些过分了,也毕竟不是人类社会长大的孩子,免不了对这些个礼仪风俗没有个清晰的认知,是该带她去人间走动走动了,上个私塾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是孩子,还得从小开始抓她这方面的学习跟一个基本的认知比较好,万一以后自己不在她的身边了,就麻烦了。
“父亲,最后一次嘛,菲儿好久不跟父亲泡澡睡觉了。”可怜兮兮的眨眨眼,她抿着小嘴,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哭泣。
好吧!被这个小家伙打败了,谁让自己领养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呢?
书上记载了很多奇珍异兽,奇人异事,她一直对此都非常好奇,因父亲保护的很好的缘故,自己从未在方圆十里之内遇到过任何人兽,她常常趁着父亲与那些“叔叔”们不注意的时候溜出来在附近走动,夜晚的时候,时常看到森林深处隐约灯火通明,十分好看,自她懂事起便十分好奇,那个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是否就是父亲所说的人类的世界,但是父亲也说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自己还太小,未成年前不得到处跑,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一天夜晚,她如同往常一样轻车熟路的偷摸溜出来,晚风微凉,她裹了裹身上的小袍子,这是父亲亲手为她缝制的衣物,据说是大黑蛇姨身上的脱落的蛇皮制成的,里面是极其罕见的黑色狐狸绒毛内衬,外面是黑亮的蛇皮一片接着一片贴合,看起来十分华贵,父亲说她这个衣服刀枪不入,水火不融,可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护她安好。
因今日不知为何胆子壮了起来,一时冲动拿出此衣物,向着那令她懂事起一直疑惑的光源前进,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是她不知道,人类社会根本就不会建立在密林深处,更加不会在深夜里依旧灯火通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这眼睛看到的东西是越发清晰了,特别是夜里,那视力比起夜行动物,也不差分毫,这多少与她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在幽暗的地下世界里生长的孩子,注定也与黑暗相互纠缠。
距离光源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跳动得厉害,一种奇异的感觉由心灵深处升起,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里仿佛有什么十分吸引她的东西,她只想快快过去。
天上的月亮不知怎得被一朵诡异的乌云遮住,周遭的丛林仿佛被黑色的纱笼罩,随着她的步伐越发的接近目的地,原本四周充满的各种虫子叫声在那一瞬间便无影无踪,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有些迟疑的停住了步伐。
这时,一个很好听的歌声幽幽的从那个地方传来,是个很好听又有些尖的声音,跟父亲的声音不一样。
“风拂过你的容颜,纵然我千般悔,万般恨,也唤不回你片刻的驻留,为何我会在此地停留,原来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歌声十分的忧伤,闻者心酸,让听到的人有种代入感,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人歌声里那浓厚思念的人。
突然,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突然发出一道绿光,她瞬间清醒,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歌声,只见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身处于那个地方之中。
里面的集市有叫卖的小贩,有热闹的饭店,街道上满满的人似乎在参加什么仪式,她的到来,似乎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令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那是一种十分冰冷的目光,根本没有一丝温度,令她周身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寒意。
这时,一个红衣女子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嘴角上挂着十分诡异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她笑道。
“哪里来的小娃娃,是迷路了吗?来姐姐这,姐姐带你回家。”语毕,她伸出那双惨白惨白的手,那手上的红色指甲特别的长,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刀,似乎能划破任何皮肤。
虽然自己的皮肤也很白,但是她清楚,这本质上有着根本的差别,而那个看起来让她觉得不安的红衣女人的手,像极了铁手叔的那双手,一样的惨白,一样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父亲说,那叫死人白,只有死人的皮肤,才没有一丝血色。
父亲的肤色也是这般惨白,父亲还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除了人之外的生物,其中一种是似人的鬼。
鬼是由怨气所生成的,其中恶鬼最为邪恶,男的恶鬼通常皮肤发青,女的恶鬼通体惨白,一身红衣,多为情所死,专门魅惑世人,食心,被恶鬼缠上绝对必死无疑。
“你,你们!”她往后退了一大步,颤抖的指着那艳丽得有些不正常的女鬼,唇有些发抖,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那种滋味,令她感到无助和不知所措。
“小娃娃,快到姐姐这来,哈哈,好久没尝尝小孩的滋味了。”只见,那女鬼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脸上的人皮突然开裂,鲜血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十分丑陋和可怕,那张血色的红唇笑着笑着竟然裂至耳边,一张血盆大口里满是尖锐的獠牙。
周遭的景象在也不是初见时的热热闹闹的充满生气,一阵黑风扫过,顿时所有的一切变了,变得得残破不堪,这哪里有什么街道,哪里有什么人,这明明是一个横七竖八的乱葬岗,上面的木牌甚至连名字都看不见,地上还有缺手缺脚缺脑袋的骷髅,这是恶鬼们迷惑猎物的陷阱。
虽然从小父亲周边都有很多阴灵,鬼部下什么的,但也聪明的没有显露真身让这小娃娃看到本体,这会在这里体验到什么叫恐惧的尤菲,吓得眼泪汪汪,愣是咬着嘴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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