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阴婆——姥姥说,我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少一口阳气,为了这口奇怪的气

作者: 乌贼行书衬

  日期:2017-03-22 10:28:35
  接阴婆这行,尊顺天圣母陈靖姑为祖师,专职为孕妇接生,有‘接阴’‘还阳’‘走蛟’‘下剪’四大绝活。小则安胎顺产,母子平安;大则剪断因果,让大人造的孽不降罪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大槐树下镇压的女鬼,莲花池里藏着的河童,乱坟岗中的鬼流产……
  乡村里的邪事怪事每天都在发生,祖传阴阳剪在手,一剪定生死!
  皮影杀人的影子门,赶尸为生的赶尸门,男女双修的丹鼎门,吃婴儿延长寿命的羽化门……
  第一章 接阴婆——姥姥
  我是一名接生婆。
  你或许会觉的接生婆这个职业再普通不过了,因为稍往前几年,这个职业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
  但我说的接生婆,不只是你们见到的给人接生的接生婆,还包括给人之外的其他生命形式接生的接生婆,确切点,也可以叫:接阴婆。
  实际上我也不愿干这一行,好歹也是纯爷们儿,咋能干这娘们儿才干的活?
  而且说实话,我刚开始也并不相信姥姥传下来的这一套,比如姥姥说接生这门手艺,传自顺天圣母陈靖姑,是他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讲究很多,某些时候还得跟‘好兄弟’打交道,完全吃透了这门手艺,甚至可以窥阴探阳!
  我不相信,心想不就接生嘛,至于那么麻烦?

  不过,自从目睹了那件诡异的事情之后,我便逐渐开始相信姥姥所说的话……
  那是在我五六岁时候的一个夏天,我在姥姥家的屋里睡午觉,姥姥就在旁边用蒲扇帮我驱蚊。
  迷迷糊糊就听见外边传来一阵嚷嚷声,然后门就被一脚踢开,动静很大,我也惊醒了。
  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见一个大老爷们儿大喊:“罗婆婆,罗婆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儿啊。”

  我姥姥忙走上去,问道:“啥事儿狗剩?别慌,慢慢说。”
  “你看我媳妇儿这到底是咋了,罗婆婆你可得救命啊。”狗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而趁着这机会,我跑上来,看了一眼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孕妇,也就是狗剩的媳妇儿。
  这么一看,可把我给吓的够呛!
  那狗剩的媳妇儿原本就生的丑陋,嘴巴有些歪斜,但这会儿比以前还要歪,舌头在外边耷拉着,不断的流口水,脸煞白煞白的,就跟一张纸似的。而那眼珠子朝中间挤,一双对眼很是吓人,这会儿正不断的嘿嘿冷笑,那模样相当的诡异。
  而狗剩婆娘的两腿中间,则有不少的血以及白色的粘稠液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羊水。

  “罗婆婆,我知道我婆娘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有问题,您给我瞧瞧呗?我去了镇上的卫生室,卫生室的老大夫检查之后直接拒收,还说让我们准备后事,甚至县里的大医院也说没辙,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狗剩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来是真的害怕了,竟哭的稀里哗啦的。
  “哼,狗剩子,我看你真是病急乱投医啊,不就是一个没文化的寡妇吗,能比卫生所见过世面的大夫懂得多?”
  “是啊,狗剩子,还是再求求卫生室的大夫吧。”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道,总之他们就是不相信我姥姥。
  说实话,我也害怕了,像狗剩媳妇儿这情况,连卫生所都让准备后事,基本也就没啥希望了,要是她死在我姥姥这儿,会很麻烦的。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姥姥瞥了一眼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并未理会,只是对狗剩子说道:“把你老婆抬到前面的那棵大槐树下!”
  那狗剩子典型的农村抠脚大汉,思想比较封建,根本不理会其余人的言语,匆忙把自己的媳妇儿抱到大槐树下边去了。
  我分明听到不少人在嘲讽我姥姥,有的甚至还骂上了,说我姥姥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只有几个拄着拐棍的老人,看向我姥姥的目光充满了尊敬。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狗剩那婆娘被送到大槐树下之后,竟停止了狂笑,反倒是开始幽怨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的声音听的人心里烦躁的很,我当时不由得从心中生出一股悲伤的感觉来。
  狗剩见有效果,顿时也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我姥姥一句话,让狗剩立马瞠目结舌:“你去对着大槐树磕头,磕一百个,每磕一个都要喊一声:对不起,现在就开始,赶紧去吧!”
  狗剩愣了,他哪里肯啊,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磕头多丢人。直到我姥姥威胁说撒手不管的时候,那狗剩才终于硬着头皮去磕头了。
  我姥姥也没闲着,搬来一个小凳子,然后在凳子的一端栓了一截红绳,另一端系在了大树上,同时将一把红色剪刀,一大张红纸以及一盆清水放在了大槐树下边,又变戏法似的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挺大的白布,递给了那几个跟来的人:“把孕妇围起来,别让别人看见,你们也不能随便乱看。”
  “咋,害怕俺偷学技术咋的?哼,这要文化***那会儿,你可是被批斗的对象呢。”其中一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姥姥只是淡淡笑笑,对她来说,这种冷嘲热讽早就已经是家常小菜儿了。
  不过说归说,那接生婆还是按我姥姥的吩咐,用布将我姥姥以及狗剩媳妇儿给围起来了。
  我因为是个男孩子,所以并不能进去看,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在我姥姥接生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唱着一种怪异的歌谣,具体的歌词我根本就听不懂,而伴随着我姥姥的唱腔,红绳竟不断的跳动起来!
  甚至旁边的剪刀以及那盆清水,也都伴随着我姥姥的唱腔微微颤动,这场面诡异极了,不过当时我还小,只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儿的。
  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我似乎隐约听到那白布里边传来了第三种声音:一个沙哑虚弱的老头儿的声音。
  这个声音一出来,现场众人顿时吓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声音的主人,竟是刚刚不久前死去的二爷,也就是狗剩爷爷的二哥。
  “二爷,死人就不要扰乱活人的生活了嘛,你这是要弄啥,好歹也是你孙子嘞。”

  “我……我祖传的扳指,我的扳指……”那苍老的声音含含糊糊的道,我似乎都有点不确定那是人的声音,还是大槐树发出的簌簌声。
  我姥姥犹豫了一下,而后扯着嗓子怒吼一声:“狗剩子,你他娘的又重操旧业,把你二爷的坟给扒了?”
  我姥姥这么一喊,那狗剩子立刻连滚带爬的就跑过来:“二爷,我错了,我实在穷的吃不着饭了,二爷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还给您,这就还给您。”
  说着,忙摘掉了手上的玉扳指,丢到了白布里头。

  “别停下,滚到大槐树下边,继续磕头。”我姥姥训了一顿,然后又开始跟那‘二爷’说起好话儿来:“他二爷,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们家的骨肉啊,这狗剩子三代单传,就算做错点事,也不至于断子绝孙吧?”
  “我饿,我饿!”那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让狗剩子给你做点鲁菜,三荤两素,咋样?你回去等着去吧。”
  就这样我姥姥和那‘二爷’对话了好长时间,那二爷似乎才终于松口,随着一阵诡异的邪风吹起,现场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哇,哇,哇啊,啊,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白布之中已经没了呻*,所有人都以为我姥姥不可能成功了,大人孩子都不保的时候,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片寂静。
  而那狗剩,此刻刚好嗑完第一百个响头!
  现场一下就沸腾了起来,连狗剩都没回过神儿来,刚才他都绝望了,这种大悲大喜转换的太快,他的大脑接受不了。

  我姥姥满头大汗的站起来,看了一眼狗剩,骂了一句:“狗日的东西,下次再做这种孽,别让我替你还债。”
  说完后,便招呼了我一声,让我赶紧上去。
  而我早就知道姥姥要干什么了,所以很配合的将嘴凑在那新生小儿的嘴唇上,顺势一吸,将婴儿吐出的第一口气,吸入了肚子里。
  这个动作我重复了几十遍,早就轻车熟路了,每次姥姥接生婴儿的时候我都必须在场,而且都会在姥姥的强制下,吸入这些小孩子吐出的第一口气。
  而我之所以要吸那该死的第一口气,还是拜我父母所赐!
  日期:2017-03-22 10:31:00

  第三章 恐怖大槐树
  但当时我父亲正值青春年少,满脑子的社会主义好,要是不进去的话,岂不是会让队员觉得自己怂包了?所以我父亲决定还是得进去。
  即便到了今天,父亲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依旧会叹气说: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要不然也不可能害了我,害了我们一家。
  而在我看来,父亲其实是帮了我,而不是害了我。
  “走,毛主席思想压倒一切,跟我进去!”我父亲一鼓作气,带着人就冲了进去,然后仗着人多,就勇敢的走向大槐树。
  我父亲心里边也发毛,打哆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得面对,哪怕后边藏着资本主义,也必须得勇敢。
  而这么一看,我父亲也是吓的脸色苍白,你猜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那大槐树后边的树皮,竟被剥的干干净净的,露出白色的树干,猛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石碑!
  而在树干之上,竟有一张吴二妮儿的黑白照片,照片只有一个脑袋,吴二妮儿面容平淡,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不过这照片却是被钉子死死的钉在树上,眼睛上也被钉了两根钉子,着实有些诡异。
  而在照片下边,则是用鲜红色的血描画成的一个身子,画工十分拙劣,歪歪扭扭,不过正是因为歪歪扭扭,才更显恐怖。
  在树脚下,是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那煤油灯持续不断的点燃着,煤油灯前边是一个水果拼盘,这玩意儿看上去就真的好像是一个衣冠冢了。
  更恐怖的是,那煤油灯的下边,竟有一丛黑乎乎的头发从地下长出来,我父亲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煤油灯下边埋了死人,而且很可能是吴二妮儿。
  我父亲被吓的双腿哆嗦,赶紧闭上眼,扭过了头。

  嗖嗖,嗖嗖!
  那墙角处这会儿竟吹来了一股诡异的凉风来,吹的我父亲身上凉飕飕的。
  “队长,我妈说……谁都不准动这大槐树,否则……否则会招惹来祸害。”我妈早就被吓傻了,看我父亲要动这棵树,忙害怕的劝说道。
  她早就忘了批斗的事了,心中只有母亲的禁忌。一直以来,我妈都十分敬畏我姥姥,毕竟是打小看着我姥姥接生长大的,知道某些东西,最好不要违背姥姥的好。
  按我母亲的话来说,我父亲当时就一典型的二愣子,根本不听我妈的劝导,直接一鼓作气,用力的一拔那头发,才发现那只是一截头发而已,并没有埋尸体。

  然后我父亲就让几个胆大的将照片,头发以及煤油灯全都堆积在一块,一下就划着了火柴,点燃了那一堆东西。
  看着这熊熊燃烧的大火,我父亲心中得意极了,就好像自己终于战胜了什么似得。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我父亲带头喊起了口号。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你们……你们在我家干啥呢。”
  原来是我姥姥回来了。
  我姥姥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在自己家,当即便感觉到不妙了,当她跑回来之后,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火堆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这帮混蛋小子来自己家里闹革命了。
  我姥姥当场就怒了,骂了一句:“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流氓,都给我滚出去。”
  形象光辉伟大的红卫兵,竟然被我姥姥骂作流氓,这不是侮辱人吗?所以我父亲毫不犹豫的上前就同我姥姥理论:“罗寡妇,你这些可都是老封建迷信啊,是一定得批斗的。你根本就不把毛主席思想放在眼里。”
  “你放屁。”我姥姥骂了一句,然后匆忙跑上去看那些被点着的东西。
  当她看到火堆里的,竟是吴二妮子的黑白照片时,当场惊呼一声“天啊”,之后便晕了过去。
  我母亲匆忙上前扶住了我姥姥,抽泣起来:“妈,你怎么了?”
  她早就忘了自己红卫兵副队长的身份,伟大的孝心还是战胜了心中的那一丝躁动。
  我父亲有点傻乎乎的站着,实际上,农村的批斗并没有那么狠,毕竟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再者说了,这些队员都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谁也不会告密。更何况这罗寡妇的的确确是他们的长辈,平日里见着都要尊称一声罗奶奶,这会儿看见罗奶奶晕了,倒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造孽啊,造孽。”我姥姥表情悲痛的哭了一嗓子,这突然的一嗓子,可把众人给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得一阵哆嗦。
  “你这是封建迷信,必须得革命,要是人人都跟你这样,还怎么共同跨入共产主义?”我父亲义正言辞的批评道。

  “你去大槐树后边看看,你自己去大槐树后边看看!”我姥姥的语气颤抖:“看见什么,告诉我。”
  “神神叨叨的,我倒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说着,我父亲便走到大槐树旁朝里看,这么一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树干上原本用来画吴二妮儿身体,早就已经干燥成了一块块的血浆,这会儿竟重新融化成了液体的形状,通红通红的顺着树干就往下流,不知道的肯定会误认为是大槐树在流血!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那些血竟自动组成了一张歪歪扭扭的血脸,十分抽象,不过那形状的的确确就是一张血脸,两只扭曲的丹凤眼,鼻子和嘴巴都只是几个血点,似乎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父亲笑。

  更恐怖的是,在‘血脸’的脑袋上,竟长出了几根黑色的头发。是的,就是几根黑色的头发,很长,好像吴二妮儿的头发那么的长,一阵风吹来,那几根头发还随风舞动。
  那股凉风吹到我父亲身上,我父亲竟感觉脖子处凉飕飕的,就好像有冰凉的头发在自己的脖子上拂过似的。
  就算我父亲再不信邪,可看见了这木头疙瘩长头发,也被吓着了啊,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儿。
  他并未声张,只是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而其余那些红卫兵也都是自行散开了。

  虽然众人都很好奇,大槐树后边到底有什么,不过却是并未过问,因为知道的多了对他们没好处。
  我父亲回去之后,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明白那大槐树上长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甚至怀疑那是不是我姥姥在故弄玄虚,变得什么小戏法之类的。
  这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我父亲竟看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脸血泪的白衣女人从窗户上飘了进来,把我父亲给吓了一跳。
  这么一看,那女人不是吴二妮儿是谁?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父亲,沾满血污的嘴角冲我父亲诡异的笑着。
  我父亲被吓傻了,努力的挣扎,不过却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似的,根本没法动弹。

  “二妹儿,你咋……你咋又回来了……你……你快走……我……我……”我父亲语无伦次的说道。
  “哥,我是来谢你的。”吴二妮儿嘴角根本不动弹,那声音好像从肚子里边发出来的:“这把头发,我就送给你吧。”
  说着,那吴二妮儿便抓着一把头发飘上来。
  我父亲被吓坏了:“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救命……”
  我父亲刚喊救命,吴二妮儿便猛的飘上去,嘴角的冷笑变得狰狞,而后手中头发用力的勒住我父亲的脖子……
  “啊!”
  我父亲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我父亲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重新躺在床上。刚才梦境中的一切竟是那么的真实,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咦?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脖子有点痒痒的,凉飕飕的?”于是我父亲用手摸了一下脖子,顿时就被吓傻了,嗷的一声惨叫,就直接晕过去了。
  他的脖子上竟有一把凉飕飕的头发!
  日期:2017-03-22 10:32:00
  第四章 阴盛阳衰童子命
  第二天我父亲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不过我父亲依旧是被吓的不轻,抓着头发就去找我姥姥,他知道我姥姥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要怎么解救。
  当我父亲来到姥姥家的时候,我姥姥似乎早就知道我父亲会来似的,穿上了过年才穿的新衣裳,也把我妈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父亲来了之后,还没把自己遭遇的事情跟我姥姥说,我姥姥便直接发话了:“想活命,回去找媒婆上门提亲吧。”

  “为啥?”
  “你的罪,只能让你儿子来偿还了,否则你活不了。”我姥姥语气严肃的道。
  于是我父亲喜滋滋的就把母亲迎娶过门了,批斗了一个丈母娘,得到了一个小媳妇儿,可把我父亲给乐坏了,整天乐不可支的。
  后来母亲更是很争气的给家里添了一个男孩,我父亲更是觉得自己牛逼哄哄了……

  别看我父亲整天乐不可支的,可一看见我姥姥,那指定被吓的说话都结巴,当初批斗我姥姥时候的范儿早就消失的没了踪影。
  我还是我姥姥亲自接生的,在那个年代,产妇在自家生产简直普遍的不能再普遍了。
  据我姥姥说,我是中午十二点整来到的,那一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着实是个好日子。
  按农村的讲究,越是在这样晴朗的大白天出生的孩子,阳气越旺盛,就越是不害怕脏东西的纠缠,气运旺盛,将来做大官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当时我父亲抱着我,是乐不可支啊,笑着说道:“这孩子,顶着这么大的日头来到,将来肯定好养活,呵呵。”

  我姥姥训斥了一句:“不懂得就不要胡说八道,快把孩子放下。”
  我父亲虽说对姥姥没来由的一顿训斥不满意,不过丈母娘在女婿心中的恶魔地位,是亘古不变的,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我给放下了。
  我姥姥一边用一根红绳拴住我的左边胳膊,一边说道:“你们不要忘了,这孩子的出生就是来替你们赎罪的。”
  我父亲觉得这话不吉利,当场就想发飙。不过我母亲立刻示意我父亲不要说话,而她则是语气软和的问道:“妈,不是说在阳光旺盛的日子出生的孩子,阳气旺盛,不容易招东西嘛。”
  我姥姥说道:“的确,越是在阳光旺盛的情况下出生的孩子的确越茁壮,但一天之中的某个时辰,却是个例外。”
  我母亲忙问道:“是啥时辰?”
  “就大娃出生的这个时刻,中午十二点钟。”我姥姥看了一眼钟表,叹了口气道:“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可以,可大娃偏偏就是踩着这个点儿出生,看来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准备放过你们啊。”
  我姥姥越说越玄了,弄得我父亲和我母亲都是担心不已。

  我母亲问道:“妈,为啥说中午十二点是例外呢?”
  “从午夜凌点到正午十二点,是阳气逐渐增强的过程。而从正午十二点到晚上凌点,则是阳气逐渐减弱的过程。正午十二点是从阳气增强到减弱之间的一个转折点,阳气始一天之中最弱的,踩着这个点儿出生的孩子,是最容易招东西的。这孩子,没有父母缘啊。”
  我父母一听就慌神了:“妈,这没父母缘是啥意思啊。”
  “就是孩子跟父母呆一块的时间不能太长。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我一定会让孩子好好长大的。”
  我母亲一听,就开始哭起来了,她一向对我姥姥的话深信不疑,一想到要跟自己的孩子分开,那心里边当然难受了。
  不过我姥姥安慰他说,这个不用担心,十岁之前,是没必要离开他们的,他们这才稍稍安心了点儿。
  姥姥在我的胸口上做了一系列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我却是都没能跟别家孩子一样,打出一个饱嗝。我姥姥叹了口气:“哎,这孩子缺第一口饱嗝之气,要想活命,只能靠吸别的婴儿的第一口饱嗝之气了。”
  我父母都愣住了,不明白姥姥到底什么意思,什么饱嗝不饱嗝的,不吃饱饭怎么打嗝?我姥姥也只是摇头苦笑,说了一句:“阳气弱阴气旺,懂了吧。”
  “为啥会这样?”

  “还不是你俩无脑的玩意儿招惹了吴二妮儿?”我姥姥忽然陷入了一阵悲哀沉思中。
  说完后,就自顾自的悲哀了。看我姥姥伤心的很,我父母也没有多问什么。
  据我父母讲,我小时候身体生长缓慢,虽然吃了不少大补的东西,不过似乎并没有补到我的个头上,反倒好像补在了我头发上似的。
  我的头发比同龄小孩长得得快一辈,几乎每个月都要理发一次,否则就跟一个小闺女似的。
  后来我父母嫌在村里剪头师傅那里剪头发花钱,干脆是自学成才了理发,有我丰富的头发给她当试验对象,倒也是练就了她一手好的理发手艺。

  我父母几乎每个月要剪两次,从来都不落下。
  我记得有一次我妈要给我剪头发,我是拼命的不配合,结果我爹把我按倒在凳子上,脱了鞋底就是好一顿的痛揍,揍得我是皮开肉绽,最后还是配合妈妈剪头了。
  其实我心中相当纳闷儿,为何一向脾气良好的父亲,就因为我不配合妈妈剪头,而把我给臭揍了一顿呢?直等到那天晚上,我才终于解开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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