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河——98年成都“沙河鬼尸事件”真相始末

作者: 五枚青灯

  日期:2017-07-31 15:06:05
  今天,2017年7月31日。
  我现在位置,成都盐市口一家“星巴克”里面,面对打开的笔记本,我足足呆坐了半小时,一字未打。
  其实,我脑海里早就暗流汹涌,关于98年那起神秘事件,网上可查的其实有多个版本,而我——这个当年目睹并参与了整个事件的当事人——之前在“莲蓬”使用了三个“楼名”,分别发表了三个以上的帖子,贴名我就不说了,你们一查都知道,我试图把当年那起事件的整个过程,通过小说的形式写出来,当然,既然是小说,又在这么大的一家网站发表,肯定有很多内容方面的限制,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就想当然的对其中某些时间,发生地点,人物,以及某些过程,想当然的做了改变,但是,想必各位也都看到了,上诉几个帖子,全部都没完成,全部成了太监,而我也被骂成了“御膳房总管”。

  之后,我那三个“楼名”,全部消失。
  这一个月,我去了几个地方,具体我就不说了,旅行中我就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我自诩文笔非凡,思路敏捷,为何几个帖子都无法继续下去,直到前几天,在火车上上跟一个人闲聊,他的身份我就不说了,反正我跟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真正好听的故事,不是编也不是吹,而其实就是那两个字,只要做到这点,你就能持续写下去,而所谓的文笔不文笔,一点不重要。
  想通这点,我顿时很兴奋,于是一回到成都,我马上做了一件事:重新登录“莲蓬”,重新注册名字,重开一楼,贴名稍作改变,还是三个字——《幽灵河》。
  行了,废话不说,让我先闭眼休息一下。
  然后,回到十九年前,那条阴森森的河。
  日期:2017-07-31 15:35:49

  下面就是我那段真实经历。
  我叫林峰,成都郫县人,98年从监狱出来后本来想回原单位“宏达砂石厂”,那个厂在老家唐昌镇,我有个堂叔在里头当库房主任,之前我一直在他手下干活,本来好好的,结果95年时候因为参与了一次械斗事件,我杀红了眼,把一个人打成重伤,当场就被抓了,判了三年,关在成都郫县监狱。
  出来后本来想回去,就找那个堂叔打听情况,结果他说他早就出来了,砂石厂去年就换老板了,新来的那群人他根本不熟,我就问他你现在在干啥,我意思很明显,就想跟着他干,堂叔却支吾一阵,说他现在啥也没干,在耍,天天在成都喝茶,我察言观色,明白他意思,他嫌我累赘,也是,像我这种“两劳”人员,本来就属于社会垃圾,一身霉气,都怕沾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我就摸出电话本,找到其中一个传呼号,成华台的,“4300126”,号的主人外号“小昭通”,真名叫范建平,是我之前一个狱友,之前在监狱时候我跟他关系最好,他比我大五六岁,昭通人,因为在成都贩卖管制药材被抓,也判了三年,但比我提前半年出去,临走时候留下这个传呼号,叫我一出去就call他,到时候一起发财。
  于是我照着号call了几道,结果一次也没回,我有些失望,但一想也正常,说不定这个号已经废了,还有,人家说不定已经离开成都回云南去了,那肯定收不到。
  几个路子不行,我有些灰心,反正关了几年也没耍成,就想先耍一段时间再说,于是就天天在唐昌镇河边一个朋友开的茶馆喝茶,结果去了几天碰到一个人。
  而后头的所有故事,就从遇上他开始。
  日期:2017-07-31 23:41:58
  那人姓白,叫白勇,外号“白老五”,也是郫县的,比我大十岁,长得短小精干,我跟他是在玩“抓鸡”时候认识的,闲聊时候听说我才出狱,没工作,就问我想不想去他公司,他那儿正缺人。
  我就问他公司情况。
  白老五却变得有些神秘,把我拉在一边,说是这样,他们公司叫“凯达商贸”,地址在成都南门,业务很多,不过主业是一块,也最来钱,就是组织“放生”。

  “放生”我肯定知道,小时候还亲眼见过几次,就是那些信男善女把活鱼活虾买回来,然后念什么经,然后放回河里头。
  于是我就问,组织这个还能赚钱?白老五笑了笑,说你不要小看放生这块,里头门道多得很,不过今天不说这些,组织这块不归他管。
  我一愣,说,那你管啥。
  白老五说,管回收。
  看我一头雾水,白老五神秘一笑,说是这样,放生放生,放的都是活鱼活虾活泥鳅是不是,最开始那些东西都是公司到活鱼市场采购,中间倒是可以吃一笔差价,但这几年因为放生的群体越来越多,采购量越来越大,那些鱼贩子就坐地起价,看着采购一大堆,其实赚不了多少钱,公司很发愁,但这时有人却想了个办法,很绝妙,操作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两个字,回收,说白了,就是把当时那个“放生团”倒掉的鱼虾泥鳅,偷偷的,再捞起来,然后,再卖给下一个“放生团”。

  我点点头,说,懂了,就是资源重复使用。
  白老五说,对。
  我就问,那人家发现了咋办。

  白老五说,肯定是秘密进行,不能被发现,不过就算发现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就咬死,说你们是普通钓鱼的,反正坚决不承认是公司的人。
  看我犹豫,白老五说,其实这工作很简单,他目前负责的是东郊沙河一块,他手下还有一个人,每天很好耍,你可以干你的事,也可以每天在河边钓鱼钓着玩,钓起来的鱼,他们公司也要收,而一旦有任务,就去干,到时候捞起鱼,按公斤算,一公斤多少多少钱,现场结账,是他给钱,东西则由他运回公司,当然公司也要按回购价给他算钱,他当然也要赚一笔,总不能白干,反正大体情况就这样。

  说完,白老五问,怎么样,有没兴趣?
  我当时也没多想,反正看起来也算个赚钱的行当,总比天天在茶馆喝闲茶好。
  于是点头,就说行。

  于是第二天就去了成都,按他说的,到东郊沙河一个叫“麻石桥”地方碰头,当时那儿还有一个人,五十多岁,叫老黄,也就是我那个同事,他就简单给我交代了一下,然后,第二天就接到一笔单子,我跟老黄在一个叫“踏水桥”地方捞起几十斤鱼,一人分了三十块钱。
  我当时肯定很高兴,不管怎么说,烟钱酒钱够了。
  此后,过了几天,又做了一笔。
  然后,又过了两天,白老五给老黄打传呼,叫我们半夜四点在“麻石桥”碰头,有业务。
  日期:2017-08-01 21:10:53
  我先简单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为了工作方便,我已经在“麻石桥”附近成都玻璃厂老宿舍区跟人合租了一套房子,一个月一百五,房子是老黄介绍的,他原先就是玻璃厂的,国企改制后停薪留职,干起了这个行当。
  至于那天的情况,白天我跟他在“麻石桥”河边钓了一天的鱼,我手气好,钓起了七条,他就差点,只有三条,都装在一个水桶里,晚上我跟他就在附近一家烧菜馆喝酒,本来计划喝完酒就到“幺五一条街”去耍,那条街在附近一所大学后面,整条街上全是“猫猫店”,结果喝到九点半,接到白老五的一个传呼,老黄就去找座机回,回来时候一脸失望,说,耍不成了,晚上有业务,说是四点半左右有一个“放生团”要来办事,具体位置在“麻石桥”旁边一个小码头上,到时候白老五也要来,他叫我们先回去眯一觉,到时候四点钟准时在“麻石桥”碰头。

  我有些奇怪,就问,大半夜的也有人放生?
  老黄说,有啊,现在好多放生的不像以前,现在的人越来越讲究,放生之前专门还找阴阳先生算,主要算两样,一个是具体方位,东南西北错不得,还有一个就是时辰,好多时候要精确到分钟,他搞这个搞了两三年了,这种情况经常遇到。
  于是喝了酒,各自回家睡觉。
  然后半夜四点时候,我跟他在桥边碰头,正抽烟,白老五骑了一个电瓶车来了,他说今晚上的这次放生,人有点多,接近三十个,量有点大,怕我们搞不过来,他过来帮下忙,反正捞起来多少都算我跟老黄的。
  于是我们三个就赶紧放家伙,我们的位置在麻石桥,而放生的小码头在下游一百米处,这里面有个道理是老黄教我的,他说为什么撒网要撒在上游,因为一般放生的鱼跟泥鳅,只要一下水,一般都是逆水而上,这跟它们的呼吸方式有关,其实很简单,它们的腮必须迎着水流才能吸到更多的氧气。
  废话两句,接着说当时情况。
  当时我们三个很快布置完,就蹲下来,躲在桥墩下抽烟,白老五有一部手机,他说那群放生的人里面有一个公司的人,到时候一下水,他就会通知他,接到通知,我们就干活。

  于是三个人谁都没说话,蹲在黑暗里,静静等。
  当时已经是下半夜,周围一片漆黑,只听见河水“哗哗”在缓缓流。
  这时,老黄突然拍我一下:“喂喂,你们看!”
  就见他手指着对岸,我们赶紧朝那头一看,不由一愣。

  原来对面河岸边,不知什么时候,鬼气森森的站了一个人。
  日期:2017-08-01 23:08:28
  当时情况,河对岸有二十米远,黑森森的全是大树。
  而那人一动不动,就站在一棵树下,穿一身白衣白裤,大半夜的显得很诡异。
  一时三个人都没吭声,都盯着那人看。

  那人也一动不动,因为隔得远,分不清是男是女,但看此人姿势,好像在盯着河面看,又像在盯着我们这头看。
  “我日!”我忍不住低声骂:“半夜三更的,鬼嗦!”
  “屁鬼!”老黄骂:“肯定是来上吊的。”
  我一愣:“啊?上吊?”
  “是啊。”老黄道:“前几年那边那个啥子厂,就有个女的自杀,半夜三更跑到河边,一根索索,把自己吊死在树子底下。”
  我不相信:“不会哦。要自杀,到河边来肯定是跳河噻,咋会上吊?”
  老黄哼一声:“这个有啥奇怪?人家就想上吊死,你非要人家跳河?你也管的宽!”
  我不由又气又笑:“管我什么事,我就是奇......”
  “嘘嘘!”白老五突然嘘道:“他(她)动了!”
  我赶紧去看,就看见那人正手脚并用,悄无声息的顺着斜坡往下爬,斜坡上全是到膝盖的杂草,就看见他“她”身子一耸一耸的,似乎在用手去拨。

  很快,此人爬到河水边,定住。
  这时,我看得真切,此人瘦筋筋的,头发很短,明显是个男的。
  就看见他弯下腰,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盯着河面看。
  “他在干啥哦?”老黄忍不住问。
  “找东西哇?”我说道。
  “半夜三更找啥东西?”老黄停了一下,就像想起什么:“对了,他是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是来捞鱼的?”
  “肯定不是。”白老五摇摇头:“应该是在找东西。”
  “找啥?”老黄问。
  “不晓得。”白老五没回头,仍死死盯着那人:“太奇怪了!”
  话刚说完,那人突然扭过身子,手脚并用,急速往上爬。
  “上去了!”我赶紧道。
  “嘘嘘!”白老五又嘘一声。
  这时那人已经爬到刚才那棵树下,只见他回过身子,又盯着河面,又是一动不动。
  十秒过后,他仍一动不动。
  “他在干啥哦!”老黄声音明显开始焦躁:“脑壳有问题嗦!”
  刚说完,那人又手脚并用,沿着刚才的路线,往下爬。
  很快,他爬到河边,然后,又定住,又伸长脖子,朝河面打探。
  打探一阵,又往上爬。
  我们三个顿时面面相觑,都是一个想法:这个人反反复复的爬上爬下,到底在干啥!
  正惊疑不定,白老五身上突然一阵抖动。
  他伸手一摸,把手机摸出来,原来来电话了。
  他拿起,压低声音:“喂!”
  那头,叽里呱啦,有个人不停说。
  “好。”白老五放下电话。
  然后他回头道:“那头不来了。”

  老黄赶紧问:“那群人?”
  白老五点头:“是。说是他们的头头有事情,来不了。”
  “那咋办?”我问。
  “咋办?回家睡瞌睡!”老黄明显不高兴。
  我正要说话,对岸突然“嗵”的一声,像是一个重物落水。
  “哇!”老黄惊呼一声,伸手一指:“糟了!跳了!”
  我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就看见对岸的河里头,一个白色人影正一沉一浮。

  日期:2017-08-02 10:23:04
  “我日!自杀!”我惊呼一声,站起来。
  老黄跟白老五也“忽”一下站起来,盯着对岸,都一脸惊惶。
  远远的,就看见那条“白影”在水里头扑腾几下,传来“啪啪”的水声,很轻微。

  “不像不像!”老黄说:“他好像......在游水。”
  我这时也注意到,那人动作好像就是在游泳,只见他双手急速上下摆动,身子一耸一耸,缓缓朝河中心耸过去。
  “他硬是在找东西。”白老五盯着那人,语气肯定。
  这时那人已经耸到河中心,只见他身子上下耸了几下,悄无声息,一下子没入水中。
  “下去了!下去了!”老黄惊呼。

  我没吭声,死死盯住河面,只见上面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漩涡,飞快一漩,又飞快消失。
  “下底了。”白老五道。
  三人都没说话,死死盯着那处。
  足足两分钟。
  “嚯哟!”老黄突然赞道:“他水性好哦,能憋这么久!”
  我不以为然:“这个算啥子,我哪天憋给你看,三分钟,不打抖抖。”
  “吹。接着吹。”老黄鄙夷看我。
  “我骗你干啥。”我争辩:“以前在砂石厂,老子下水看石层,人家用秒表现场测过,最长一次,三分零八秒。”

  “是不是哦?”老黄上下打量我。
  “莫争了。”旁边白老五突然道:“不对劲。”
  日期:2017-08-02 11:02:10
  “啥子?”老黄问。
  “他是自杀!”
  “自杀?”我一惊,跟老黄对望一眼。
  “肯定是。”白老五面色严峻:“你们想,他要下水捞东西,不得穿那身衣服。”
  我一凛:白老五说得对,那人穿的是一身长袖长裤,没听说这样子下水的!
  “对对对!”老黄伸长脖子去望:“糟了!还没起来!硬是自杀!”
  “那咋办?”我问,同时死死盯着那头,只见河水仍“哗哗”的缓缓流动,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走走走,救人!”老黄边说,边脱衣裤。
  “你真要去救?”白老五问。

  “救救救!”老黄手脚并用飞快脱:“见死不救要得啥子!”
  我心想也是,赶紧问:“要不要我帮忙?”
  “搞快搞快!”老黄已经脱光衣服,只剩一条丨内丨裤,一身瘦骨嶙峋,黑油油发亮。
  我赶紧开始脱衣服。
  老黄几步冲到河边,腰杆一钩,“扑通”一声下了水,几刨几刨,朝河中心游去。
  我这时也脱光衣裤,正要下去,白老五拍我一下。
  “把细点。”他眼神有些怪。
  我来不及细想,几步爬到河边,伸脚一探,水冰凉。

  这时就看见老黄已经游到河中心,身子转来转去,在找那个人。
  我不再犹豫,缓缓下水,河水一下淹没到腰部,冷浸浸的,不由打了个抖,朝里头走了几步,身子一耸,朝前划去。
  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只见老黄突然向上一纵,“忽”一声,整个没下去。
  找到人了!

  我心中一喜,赶紧拼命游去,游到河中心,只见水下隐隐两条黑影,缠在一堆,就跟两条交配的蟒蛇一般,一阵乱动。
  “咕咕咕”,水面气泡一阵猛冒。
  冒了一阵,“哗啦”一声大响,冒出一个人头。
  日期:2017-08-02 11:33:34
  我一惊,定睛一看,是个男的,一张瘦长的白脸,双眼紧闭,脑袋上一簇黑短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脑门上。

  不是老黄,呢肯定就是那个跳河的。
  我赶紧游过去接应。
  “哗啦”一声,又冒出一个人头,这下是老黄。
  “拉一下拉一下!”他朝我吼,嘴巴里头水雾急喷。
  我几下游过去,抓住“瘦脸”的胳膊,拼命往对岸游,老黄在我身后“呼哧呼哧”推着,几下就扯到对岸,七手八脚,把人扯到一个小土坡上。
  我喘口粗气,一放手,“噗”一声,“瘦脸”仰面倒下去。

  老黄“呼哧呼哧”爬上岸,弯着腰,双手撑在双膝上,大口喘气。
  我不由盯着“瘦脸”看,只见他一动不动仰面躺着,面无表情,嘴角无声在冒水,双手僵硬的抱在肚皮上,看姿势就像在抱一个娃娃。
  “死啦?”我问。
  “晓逑不得!”老黄伸出右手,按在瘦脸脖子上。

  按了几秒,道:“还好,在跳。”
  “咋办?”我问:“你会不会人工呼吸?”
  “整不好。”老黄脸色很差。
  “喂喂喂!”白老五在对岸朝我们吼:“咋样?”
  “半口气!”老黄大声回答。

  “身子趴到起!”白老五吼:“拍背心。”
  老黄赶紧去扯人,我也过去扯。
  “瘦脸”仍一动不动,双手仍抱在半空,很僵硬。
  我不由奇怪:“我日!他咋个这个姿势?”

  “哼哼!”老黄哼一声:“等会儿我给你说。”
  我一愣,抬头一看,他表情感觉有点古怪。
  “啥子事?”我赶紧问。
  “等会儿给你说。”老黄声音很低。
  日期:2017-08-02 14:50:49
  看老黄突然神神秘秘的,我有些奇怪,但也不好问,一起把“瘦脸”翻过来,他白衣服白裤子里头全是水,不停往下流,这时我看清,此人年龄四十岁左右,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白格子睡衣。
  “把稳!”老黄道。
  我双手伸出,把“瘦脸”扶稳,老黄则双手“砰砰”的,在他背上一阵猛敲。
  瘦脸身子一晃一晃,毫无声息。

  老黄又猛敲一阵。
  “哇!”瘦脸嘴巴一张,喷出一大口水。
  “对了!”我喜道。
  老黄喘口气,站起来。
  我也累得不行,就想放手。
  “康康!”头顶突然有人尖叫一声。

  我猝不及防,吓一跳,抬头一看,就见岸边的泥巴路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左边是个小伙子,瘦筋筋的,穿一件蓝花衬衣,正一脸惊惶望着我们,右边是个四十岁左右平头,也望着我们,默不作声。
  “硬是康康!”“花衬衣”语带哭腔,又喊了一声,边喊边冲下来。听他声音,女声女气的。
  平头跟在后面,二人几步就冲下来。
  “康康!康康!”“花衬衣”一下子扑倒“瘦脸”身上,不停惊叫,女声女气。
  那平头则站在他身后,低头望着,默然不语。
  “你们朋友嗦?”老黄一脸诧异问。
  “嗯。”平头回答。
  “康康!你咋个的嘛康康!”“花衬衣”呼天抢地,双手不停推“瘦脸”身体。
  “哎呀摸推!”老黄不满:“一会儿没死也给你推死过去。”

  平头赶紧蹲下去,双手扶住“花衬衣”:“小杰!小杰!”
  “花衬衣”还在叫唤:“康康你咋个的嘛康康!”
  平头站起来,拍拍手,默然不语。
  “哇!”一声,“瘦脸”又吐出一口水。
  “醒了醒了!”“花衬衣”又惊又喜。
  平头赶紧蹲下去,伸手翻了翻“瘦脸”眼皮:“对了,没事了。”

  “哎呀没事就好!”“花衬衣”伸手不停抚自己胸口,长长出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桥头突然一阵闪亮。
  我一愣,回头一看,只见桥边已经停了一辆“120”,警灯不停闪,两个白大褂正抬了一副担架急匆匆往这边小跑。
  这时白老五也跑过来,朝我们吼道:“搞快,抬上去。”
  平头赶紧蹲下,跟“花衬衣”一起,“呼哧呼哧”的把“瘦脸”抬上去,这时医生已经跑过来,粗粗检查了一下,抬上担架,朝桥头走。
  “花衬衣”急急跟在后头,平头跟着走了几步,像想起什么,回过头,摸出一包烟,跟我们三个一人一杆。
  “谢了谢了!”他不停感谢。
  老黄抽了一口:“跳河的是你们朋友嗦?”
  “朋友,朋友......”平头不停点头。
  “那个小伙子是那个?”老黄朝桥头瞄了一眼:“他弟娃嗦?”
  “对对对,弟娃,弟娃。”平头干笑一下:“搞不赢了,先过去了,完了再来感谢你们哈。”

  “哎呀莫得事!”老黄哈哈一笑。
  平头瞟我们几眼,匆匆跟上去,一行人上了车子,飞快开走。
  白老五回过头,打量我们两眼:“走,过去噻,你们不冷嗦?”
  我这时才发现我身上赤条条的,只穿了一条丨内丨裤。
  于是爬上去,绕过桥往对岸走。
  中间摆了几句,都说那个“瘦脸”太奇怪了,大半夜的居然以这种方式跳河,还有突然来的那两个人,也是怪眉怪眼,特别那个“花衬衣”,母兮兮的,那个“瘦脸”至少有四十岁,他居然抱着他“康康”“康康”的喊,想起来都起鸡痱子。
  一路说,到了对岸,各自穿衣服。
  白老五打了几个哈欠,喊我们各自把家伙收拾了,他来不起了,先回去睡觉。
  老黄“嗯嗯嗯”答应几声。
  白老五就骑上电瓶车,一溜烟走了。
  老黄目送他离开,回过头:“喂,峰子?”
  “啥子?”

  “可能还要下一趟河。”
  我一愣:“咹?啥意思?”
  老黄朝周围张望几眼,回过头,指着河心,一脸神秘:“那儿底下有个东西。”
  日期:2017-08-02 15: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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