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里的它们

作者: 墨三羽

  日期:2017-06-17 22:59:24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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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在叶子落完的时候,它们总会回来。

  在叶子落完的时候,它们总会回来。
  故事发生在北洋军阀时期,故事发生的地点却毫无硝烟的气息。
  鲁粱,西门堡唯一的铁匠,他熊腰虎背,不喜言语,硕大的光头在汗水的作用下总是那样突兀。
  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此人姓刘,名角。是西门堡唯一的药店老板,他身板廋弱皮肤黝黑,留着一条干枯的辫子。与鲁梁不同,他奸诈且多言,堡子里吃过他亏的人不在少数。

  鲁梁的铁匠铺在堡子的西边,刘角的药店在堡子的东边。除了过大节,鲁梁会带些礼品去刘角的家中看望老娘外,两兄弟基本不相见。
  西门堡四面环山的地理条件,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和平,同时也造成了与外界一定程度上的隔绝。
  堡子里权利最大的就是那些乡党,以一个姓刘的地主为首,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堡子里,他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日期:2017-06-17 23:00:42
  要是往上追三代,这刘堡长算起来还是刘角的远亲,刘角常以此为由头去给这位刘堡长送些礼品。暗地里也为他做了不少害人之事。
  这年秋天,堡子里出了几件稀奇事。 第一件,堡子西侧的一老媪家的房子塌陷了一角,塌出一五米来宽的地洞,往洞里丢入的石子会像沉入大海般安静,发不出一丝响动。
  第二件,就在地洞出现的第二天,铁匠铺来了一老一小两个陌生人,他们要求鲁梁打一件铁器,那是他从未打造过的东西。
  第三件,发生在刘角的药埔里,刘角那卧床已久的老娘居然可以下地了,她逢人就说 “他”
  回来。 当别人问谁回来了的时候,她又只是咯咯得傻笑。
  比起那深不见底的地洞,堡子里的人更好奇那两个来到堡子里的陌生人,很多人都记不起上一次堡子里来陌生人是何时了。
  那孩子领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夜晚住在一处废弃地窑洞里,白日就蹲在鲁梁铁匠铺对面的街路上乞讨。

  当人们得知他们只是乞丐之后,就不再有人关注他们。只有刘角的母亲经常来此给这一老一小送些吃的。她每次送完吃的就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老头身上,连看也不看对面的铁匠铺一眼。
  鲁梁时常偷偷打量自己这个年迈老母亲离去的背影,握着打铁锤的手总是不由捏得更紧。他不喜欢那个老头儿,因为他总用一种失望地眼神,打量着那些由鲁梁自己打造铁器。
  日期:2017-06-17 23:01:27
  入冬前的一天夜里,孩子从鲁梁的手中取走了一个皮包。只有鲁梁知道皮里包着一个兽纹铁面具。三天后的夜里,鲁梁与刘角那个共同的母亲突然离世了。老妇人死在了自己的躺椅上,似乎很安详。
  至于那一老一小,从那天起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或许也没有人关心这一点。
  老妇人头七的这天的夜里,鲁梁的铁匠铺们前,火光明亮。数个堡子里精壮的后生,举着火把叫骂着。刘角佝偻着背,站在他们的中间,心中忐忑。在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尖刀,那是几年前他向鲁梁借的。
  在这叫骂声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咋回子个事嘛?”

  “你还不知道哩?造孽喽! 唉!”
  “捡要紧的说!”
  “ 听刘角的伙计说,梁娃子,把他娘的尸骨丢到那个地洞里去喽!”
  “他做这干什么嘛!真是不孝的东西!”
  “估计是恨他娘当年,在他那个当铁匠的爹死后,抛弃他改嫁给开药店的老刘头吧!”
  日期:2017-06-17 23:01:58
  人群里有人不时也跟着叫嚷起来。
  鲁梁手握铸造锤,面无表情地击打着面前的铁块。
  “乡亲们,这鲁梁太不是东西了,跟着我进去把他绑了!”

  刘角的一个伙计高喊着。这是出发前,刘角教他说的话,刘角还许诺事后把这铁匠铺便宜一点租给他们家住一年。
  虽然,人们是愤怒的,可是没人敢第一个冲进去,直面壮如牛的鲁梁。
  “谁抓住鲁梁,我分一块田给他!”
  刘角尖锐的嗓音响起。
  在这山沟沟里,一块田地的价值对于这些人家来说,还是很有诱惑的。很多人,壮着胆子缓步上前。
  刘角的算盘打得还是很响的,他可不会动用自己的田地,他只是打算从鲁梁那块地里分一小片出去罢了。
  事实证明,刘角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几个精壮的后生被鲁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挂着彩骂骂咧咧退出了铁匠铺。

  紧跟出来的鲁梁,衣衫破烂,一语不发,怒视周围。
  日期:2017-06-17 23:02:24
  这件事情,惊动了刘堡长,他派人带着土铳进了铁匠铺,抓了鲁梁。在鲁梁被关押的那段时期,有人看见刘角天天往刘堡长家跑,被人碰见就说是去为自己做过兄弟说情。
  不久鲁梁的判决下来了,居然是处死。
  在处决鲁梁的那天,大半个堡子的人都来了。处决他的方式,居然是把他丢到了那个地洞里,听说那是鲁梁最后提出的心愿。
  鲁梁没有认罪,或者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为此说过一个字。当场很多人咒骂鲁梁,有不少人拿土块丢他,拿唾沫吐他,他不为所动,依旧表情木讷,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洞。
  就在鲁梁被行刑的同时,刘角正站在铁匠铺的门前,贪婪地笑着。
  第二年的秋天,当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了下来时,堡子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孩子和一个带着铁面具的老者。老者虽然佝偻着身体,依旧隐藏不了他骨架的硕大,光亮的脑袋显得很突兀。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闲心去注意他们,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堡子遭遇了几次兵灾,堡子里的人死得死逃得逃,早已物是人非。
  日期:2017-06-19 20:39:01
  第二回 那面具笑了
  铁匠铺门前的老树,何时栽下?没人会关心这个,老一辈的人只会说,树栽下的时候这铁匠铺已经传了好几代了。
  鲁家打铁的手艺是西门堡人极其信赖的,堡里绝大部分的铁器,大到剑斧,小到刀剪,都出自鲁家人之手。只要买家说得出的,鲁家的手艺人就做得出,唯有一样,他们不做,那就是面具。
  早年间,每逢过节堡子里都要组织庆典,集会上少不了要演请神戏。这请神戏最重要的就是那面具,好的面具能让一出戏出彩不少。然而就有那么一年,村里闹白蚁,十多副面具都成了木屑。堡长请木匠重新打造,可是过了大半月,也没做出一副让人满意的。
  看堡长犯了难,就有人就出主意说,西门的鲁铁匠手艺精练,是不是请他出马打一套铁面具?堡长估摸这或许也是个办法,就派人去请铁匠鲁月。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向来着不拒的鲁月,却断然拒绝了堡长的委托。关起门来,连生意也不做了。
  当时的堡长出自书香门第,大道理讲了一箩筐,鲁月却还是不为所动。好脾气的堡长也是有些火大,觉得这鲁铁匠不通情理,训斥了几句挥袖而去。
  自此,鲁家不做面具的事在堡子里就流传开了。
  日期:2017-06-19 23:03:15
  这个铁律被世代的鲁家人遵守着,直到北洋军阀时期,这一带的鲁铁匠没有了他的祖先鲁月那样的顽固。在乡亲们的请求下,他出手打造了一批铁面具。十三副铁面具,在那一年出现在了庆典的请神戏上。

  同年,这位鲁家当家生了个娃娃,取名鲁梁。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鲁铁匠可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打造的面具一夜之间全生锈了,大部分的面具居然都碎裂开来。这让鲁铁匠百思不得其解,刚刚打造的铁面具怎么可能不到几个月就锈成这样。
  就像在地下埋了上百年的模样,跳请神戏的班主这样描述。
  鲁梁的老爹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小鲁梁,眉头紧锁,他这小半年是白忙活了,瞧那班主的样子是一分钱也不想给了。鲁梁的老爹不由暗骂自己不该为了钱,就坏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出了这样的事,堡子里的人都传是鲁铁匠做的面具得罪了神仙,很多老主顾都放弃了来这里买铁器的念头,他们更愿意托人从山外带。就这样,铁匠家里的光景越发的差了下去。

  然而,刚刚得子的鲁铁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人挨饿,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出外讨生活的档口。铁匠铺里来了个奇怪的顾客。
  来定制铁器的是个小孩,要的铁器居然还是面具。
  日常里很少有小孩带着钱来店里订铁器,顶多是跑来为家里大人传话的。像面前走过拿着真金白银来的可还没有过,更别说还是在这档口来买面具。
  “小娃娃,你家大人呢?”
  鲁铁匠问。
  “ 我什么时候来取货?”
  小孩好似没听见他的问话,自顾自地说着。
  “我看你眼生,不是堡子里的人吧。”
  鲁铁匠接着打听。
  “ 我明日天明来取!”

  小孩,放下一锭银锭与一张羊皮图纸转身离去。
  鲁铁匠打量着那锭银子,越看越觉得那上头的污泥有些诡异,再联想起小孩那煞白脸蛋,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然而,想归想,鲁铁匠还是按照图纸打了一副面具。这副面具精巧的让鲁铁匠自己都暗自咋舌,他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了这件精美的艺术品。
  第二天,天刚明,鲁铁匠就起来了,他要等着那孩子来取货。他想着取货的时候,他们家大人必定是会来的,到时候要好好问问他这图纸的来路。
  但鲁铁匠一直等到日上三杆,也没等来他的买主。之后接连几天,鲁铁匠依旧早起,但清晨的街道依旧空无一人。
  不管如何,小孩留下的银锭还是帮着鲁家度过了难关。至于那面具,鲁铁匠就一直把它放在自己的卧室里,想着哪天买家还是会来取的。
  日期:2017-06-19 23:20:55
  自鲁梁出生后,在铁匠铺门前那树第七次落光叶子的那年,鲁铁匠正式开始教小鲁梁打铁的手艺。
  说起他自己这个儿子,鲁铁匠真是有口难言,小鲁梁每个月也和他这个父亲说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种生分的感觉居然是自己这个儿子从娘胎里带出来,鲁铁匠为此没少教训这个儿子,但结果却是与儿子愈发生分。
  好在这孩子话少归话少,还是很懂事的,家里的活计他很小就承担了不少。堡子里的人都说他少年老成,然而小鲁梁的父母可就不这样认为了。小鲁梁这份来自娘胎的成熟让他们恐惧,每当对上小鲁梁那像是看破一切的目光,她的父母都有一种深深的恐慌。

  然而这份来自潜意识中的恐惧,表现出来的多半就是羞恼,很多时候面对父母那种恼怒的做派,鲁梁的淡定却更像是个大人。
  日期:2017-06-20 21:54:23
  两夫妻每每吵架,小鲁梁总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听着,就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但生活还是如常,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天夜里,铁匠起夜时,迷迷糊糊见到院子里蹲着个人,借助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孩子。
  “梁娃子!做什么呢,赶紧睡觉去!”

  铁匠下意识说道。
  等铁匠回来时,那孩子居然还蹲在那,铁匠有些恼,上前就拉起孩子的衣服,想把他拽起来,没曾想孩子居然就这样瘫软了下去。
  把孩子抱进屋内,点灯一看,铁匠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孩子的脸上,正戴着那副自己多年前打造的面具。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那面具似乎变形了。上扬的嘴角,好像正对着铁匠在冷笑。
  两夫妻每每吵架,小鲁梁总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听着,就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但生活还是如常,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天夜里,铁匠起夜时,迷迷糊糊见到院子里蹲着个人,借助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孩子。
  “梁娃子!做什么呢,赶紧睡觉去!”
  铁匠下意识说道。
  等铁匠回来时,那孩子居然还蹲在那,铁匠有些恼,上前就拉起孩子的衣服,想把他拽起来,没曾想孩子居然就这样瘫软了下去。
  把孩子抱进屋内,点灯一看,铁匠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孩子的脸上,正戴着那副自己多年前打造的面具。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那面具似乎变形了。上扬的嘴角,好像正对着铁匠在冷笑。
  日期:2017-06-20 21:57:32

  第三回 银发
  金乌西沉,而月兔升。
  夜色的笼罩下,回龙城显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昏黄炽热的路灯吸引着几只飞虫,发出微弱的撞击声。路灯下两个老人正在下一盘象棋,棋盘之上局势已然明了,穿着背心的秃顶老者手执黑“炮”正要将军。此刻老人的气势是豪迈的,宛如战乱年代手持虎符的将军,号令一下千军夺城。
  就在老者霸气十足地将要落子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却顿了顿了,黑“炮”轻轻地按在了对方的老将上,伴随着一声心不在焉的“将军”,结束了这盘下了两个多小时的棋局。对面的白发老者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刘头啊!你这么了?怎么脸色有些不太对啊!”

  被称为老刘头的老者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此刻是夏日三伏,他却有一种掉进了冰窟的感觉。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盘完局,脸色有些发白。
  白发老者很沉稳地继续问道:“老刘头,你还好吧,是不是因为这辈子第一次赢了老夫而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老刘头呆呆看着棋盘不说话。
  白发老者继续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你这一局下得的确让老夫心服口服。千军过江只为擒王,不计得失不贪小利,让老夫在有生之年又一次见到了霸王气度。”
  老刘头呆呆看着棋盘不说话。
  白发老者没有再说什么,摇着羽扇悠然自得地起身离去。
  一滴冷汗滴落在棋盘上,滴落在黑方的将上,水滴四散。老刘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回想刚刚那一局棋,每一招都如有神助,冥冥中似乎有一个人在指引着他。
  逐渐老人发现自己似乎从一个对弈者变成了一个观棋者,原本自己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年轻人,他有着一头银白的头发,与对面老者的白发不同,青年的那一抹银色有着一种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刚才那最后一子即将落下的一瞬,他终于才再一次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余光居然真地瞥见旁边真的站了一个人。此刻,他正要离去,刘老头看见了他的背影,即使灯光昏暗那一抹银色也醒目非常。
  日期:2017-06-20 21:58:40
  回龙城,城西的一家名为 “零点”的便利店。
  “一共是十块五,谢谢。”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接过十一元,利落地在收银机上按动着,递回五毛零钱的同时脸上带着敷衍的笑。
  他叫 霍三千,是这家24小时便利店的夜班收银。说是收银,其实入夜之后,整个便利店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当然也要负责上货等工作。作为一个兼职的大三学生,霍三千的生活却并不平淡,他经历过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送走了顾客,霍三千瞥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是凌晨一点十七分。他晃晃悠悠地离开收银台,不多时手里拿着一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回来。这不是他要吃的,而是为一位顾客准备的。
  墙上的时钟嘀嗒,时间已经是一点二十分了。霍三千趴在桌上,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叮咚”伴随着开门而响起铃声传来,一个身着黑纱套裙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女子身材诱人,脸上带着浓浓的脂粉味。
  女人妩媚地走到收银台前,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按在桌上。拿起那杯关东煮,眼神玩味地看了三千一眼,便转身离去。
  对此霍三千早已是,慵懒地收起钱,从桌下抽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他不知道女人的名字,他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黑纱”,因为她每次来都穿着不同款式的黑色纱裙。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黑纱”会在每个周末的晚上一点二十分就会出现在便利店,要一杯关东煮,然后着急地离开。

  接下来发生的故事让三千接触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世界。在这个故事发生前,霍三千很肯定的认为那晚会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黑纱离开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来过一个顾客,三千看着书,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睡眼朦胧的他伸了一个懒腰。一个古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像是什么生物在疯狂地啃食着什么。
  起初三千觉得是老鼠什么的,站起身来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当他越走越近时,三千觉察出了些不对劲,老鼠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听声音应该是个大家伙。难不成是野狗跑进来了,他不由看向便利店入口的门,门完好无损地呆在那,似乎在告诉三千它可没放什么狗进来。
  “你好?有人在那吗?”三千试探性地问道。
  撕咬的声响停顿了片刻,接着又继续响了起来。三千暗自咽了一口唾沫,猛地冲了过去,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疯狂地啃食着货架上的食物。霍三千隐约感觉这家伙的举手投足之间居然都没有一丝人的样子,他更像是一只饿疯了的野兽。
  “先生?你还好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怪人没有停了下来,眼神恶毒地看着眼前这个文气的便利店收银员。三千被他看得有些毛了,下意识把他归入疯汉一类,大声地叫道:“先生,你再不停下,我就报警了!”
  怪人甩开手里的食物,四脚着地飞扑向三千,这是当时三千最后的记忆。当他再次清醒来,居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丢在收银台的下头,面前坐着一个人,他也穿着夜班收银的制服,三千认出那是他原本穿着的制服,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此刻身上一丝不挂。
  羞怒大于害怕,三千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绳子绑得太紧,他只能像毛毛虫一样蠕动几下。眼前这个抢夺自己衣物的野兽般的人类,狠狠在三千的肚子上来了一脚,三千痛得想大吼,无奈因为嘴里堵着的布,他只发出几声呜呜的响声。
  “叮咚”三千知道是便利店的门开了,他拼命地想发出声音警告那位运气不好的顾客这里有危险,但那点微弱的响动没有引起那个可怜人的注意。

  “小哥,来包中华。”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声音是个和三千年纪相仿的男性。三千一个劲地蠕动着身体撞击收银台,希望这个倒霉的顾客可以察觉。
  “哎,小哥你倒是快一点喽,我还有正事呢!”
  啪啪啪,那个顾客有些烦躁地敲着桌子,盖过了三千好不容易发出的声响。让三千有些疑惑的是,这个假扮自己的疯子居然不明白“中华”是什么意思,还傻愣愣地问那顾客“客官,你到底想买什么?”
  “中华烟,香烟!你身后那个!”那顾客很不耐烦地说。

  疯汉转过身,真得很认真地寻找起来。
  “喂,你小子是在耍老子吗?”顾客的语气越发刻薄起来。
  只听啪得一声,紧接着三千就感觉到了地上的震动,那名顾客满嘴是血地到在了地上。疯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收银台外头,三千耳边传来了顾客身体被拖拉的声响。
  日期:2017-06-21 21:22:54
  第四回 纪晓琪

  圆月,微风,无云。
  一个女孩独自一人行走在空无人迹的大街上,不知为何女孩很享受着夜晚的凉风。她不害怕孤独,相反她还习惯于孤独。有人说寂寞与孤独是很不同的,女孩很赞同这种说法,她常对自己说她不讨厌孤独,但她不想寂寞。
  她的名字叫纪晓琪,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父亲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家庭。纪晓琪十八岁高中毕业就离开了那个没有人在乎她的“家”, 来到回龙城打工。想想今年,已经是她来此地的第四个年头了。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过半了。加班到现在,她感觉身体有些疲惫,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共交通可坐,她可不想把前花在打车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晚步行回家了,她希望自己不害怕,她总告诉自己要坚强。
  昏暗的路灯下有一处没有收起的桌椅,桌上好像摆在象棋。纪晓琪不会下棋,她多么希望父亲可以像教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样教会她如何下棋。
  此时的大地已经没有了白日的那种热气蒸腾,风中带起了一丝寒意,晓琪不由加快了脚步。眼前的灯光引起了她的注意,“零点”
  便利店的招牌在这黑夜里格外的醒目,她摸了摸口袋,估摸着零钱应该够买一杯热乎的奶茶

  日期:2017-06-21 21:23:18
  推门而入,一个蓬头垢面的收银员正对着自己傻笑,晓琪微低下头躲避开了他的目光,径直往里头走。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收银员的工作服好像很不合身,而且扣子都扣错了位置,很是滑稽。
  晓琪取了一杯原味的奶茶便要去付钱,却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滴落着许多暗红色的液体,还有长长的鲜红色的拖痕。此刻,那个收银员“嘿嘿嘿”的古怪笑声传了过来,下意识抬起头的纪晓琪抬被吓了一跳,那个收银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正用一种猥琐的目光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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