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禽兽,你也许真的不懂——那些年后被人遗忘的故事(更新版)
作者:
东邪求败
日期:2017-08-18 09:35:24
第一部 狐篇
1986年是个神奇的年份,美国的“挑战者”号说掉就掉下来了,有很多人同情并哀悼,但同时也让很多残余着“打倒某某主义”的人心里很是舒爽了一下;马拉多纳让整个体育界乃至整个世界都沸腾了,那一刻,“上帝之手”的传奇不胫而走,好像上帝真的存在一样,就在我们头顶,抽着烟卷“嘿嘿”的笑着,说要好好拿地球人解解闷。
这些事情,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但是反映都很平淡,用老干舅的话说,就是还不如重播几遍《西游记》来的有意思!
美国、阿根廷实在离我们太远了,唯一能够了解它的途径就是晚上12寸的“黑白电匣子”,学名叫电视机。马拉多纳疯跑的那天晚上,村里云淡风轻,天气好的不得了,老干舅心里像猫抓似的,躺在炕上来回烙饼,就是睡不着。
有人说了,你舅有病啊!好天气,不好好睡觉,心里别扭个什么劲啊?忘了告诉各位了。老干舅晚上看电视已经成习惯了,冷不丁不看,还真有点睡不着。为什么看不成呢?
就因为那王八犊子的天气!老干婶恨恨的说。
我们的村庄位于内蒙、辽宁交界的一个小山沟里,这个地方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你以为我准这么说!嘿嘿!相反,历来都是兵家绕道之地,地形崎岖,植被繁杂,野兽出没,道路不通。老辈人的说法是,我没见过鬼子,哪国的也没见过。
这个地方地广人稀,但总算还是山水清秀的。在这个地界附近居住的,大概有三种人:蒙古族、朝鲜族、汉族。新中国成立之前,这地方轻易是不会有外人到来的,风景是不错,有草原,有深山,有河流,住户之间,十家中有八家互相距离超过30公里,要是您骑马,还有机会串个门,当天打个来回;要是您步行,得提前准备好两天的干粮。故而即使有到外地讨生活的亲戚,基本也不来往了,不够费劲的。
新中国成立之后,这才成立了自然屯,为了方便管理,就把附近方圆百里的人们迁到了一起,从此杂居在一起的各民族水乳交融,互相也开始通婚。蒙族人跟汉族人学会耕地,开垦了不少山坡地打粮食,汉族人也开始锻炼牛羊把式,给自己孩子攒彩礼。
我们的族群是蒙古族,老干舅自然也是蒙族。蒙族人说汉语,是件挺解闷的事情。说来也怪,在一起杂居,汉族人学蒙语,惟妙惟肖,但是蒙族人说汉话,确是让人张飞娶富婆,哭笑不得。所以,村里的汉族人最可乐的事儿,就是逗着老干舅说汉话。这段掐了先别播,日后再说。
日期:2017-08-18 09:53:52
有人奇怪了,哎我说,你舅的老婆你怎么叫婶子啊?好家伙的!乍一听还以为你们家有点乱呢。这个需要费点唾沫。老干舅是蒙族,但是经人介绍娶了个汉族老婆,也就是这位名满全村的好媳妇,我亲爱的好舅妈。
舅妈这个叫法她听起来实在别扭,说听起来有点像奶妈的感觉。其实这个逻辑是很混账的。那个时候她刚嫁给老干舅,年纪不到二十吧,对于显老的叫法有抵触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舅妈听起来像奶妈,那老干婶听起来就不像媒婆了吗?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可是她的逻辑就是这么怪异!
本家孩子叫舅妈,她反映冷淡的很,外人叫声“老干婶”,她能笑出你的婆婆尿!算了,我估计这就是蒙族与汉族之间的文化差异吧!可能在东北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婶子情结”吧!因为听朋友聊天时能感觉到,东北的每个庄户,都有一个吃苦耐劳、与人为善的“公共可爱大婶儿”。
接着讲故事。那个年头家家必备的家用电器有两种。有人说了,本山大叔说手电筒!还真没错,手电筒还真是一个必需品,山里人晚上下夜看管牲口、走夜路都离不开手电筒,个大灯亮,铁皮还锃光瓦亮的。一个大手电筒就像一条好汉的胳膊那么长,那么粗。平时照明,危险来临时还能打人、打野兽!
所以那个时候调侃本村闲汉的最好方式,就是指着他身上某处伤痕,说这又是挨了XX家娘们儿的“电棒”了吧?意在调侃这些经常半夜想讨便宜光棍汉。那个年头男人有时外出放牧,一走半个月,女人在家就靠三件武器保护自己,户外靠狗子,进门靠绊子,炕上有棒子。有的光棍很狡猾,能躲过家狗的防卫,还能摸进屋里拨开门闩,如果再侥幸不踩上铁夹子等打野兽的暗器,女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这根“大铁棒子”了。
当然了,山野村落,教化未开,有点子风流韵事也不奇怪,人们也很少拿这种事情去言辞激烈的斥责某个女性,更多的是调侃,而且谈起细节来总是津津乐道。比如说到某个貌似贞洁的娘们儿,碰到了一个执着的登徒子。第一次那个光棍闯进家就放狗咬,第二次就下铁夹子夹腿,两次受伤,这个货加起来躺了一个礼拜,但他也是真有毅力,估计是真爱,第三次还去……
有人说是不是该拿电棒打了?不是,要是的话也就不至于调侃了,第三次去后,此处省略一万字,小媳妇完事拿电棒给照路,怕男人走夜路摔坏了。
所以有的人打趣人的方式,就是问对方:这个电棒是不是某某家的?而对方往往脸红脖子粗的赌咒发誓。
所以,手电筒的意义,在人们心中已经不是必需品那么简单了。
第二件是收音机,那个年头儿,交通不发达,村里也没有几个人识字。老干舅玩笑说,要是有人写信给他,怕是找人念信的功夫,都能直接去看望写信的人了。人们了解外面的世界,最重要的途径就是收音机。手电筒、收音机这些物件儿不会没有动力就工作,所以村里的人每月去外边赶集,最重要的物资之一就是电池,家家户户基本都攒了好多废旧电池,这也是我们小时候最拿得出手的玩具,现在想想真是可乐。
但是80年代初(具体哪一年谁也说不准了),家家户户都在公社的帮助下,安上了风力发电机,从此,电灯取代了油灯。山区里什么都缺,但是不缺风,有了风力,家家就能看上电视了。不过风力发电机的供应能力有限,那个时侯安装的灯泡,就核桃那么大,亮起来也不是正经白炽灯的亮度,有点像夕阳西下的那种橙色,晚上刮大风时还一闪一闪的,闹得像鬼来了。电视基本都是用牲口换的,几个羊一台12英寸的黑白小电视。但是发电机的动力实在有限,所以只能靠拖拉机上那种蓄电池储藏电,白天风刮的足了,晚上才能美美的看上几个小时的电视。
说起这个风力发电机,估计有人有印象,去内蒙草原上旅游过的人应该见过。那玩意儿像个大风车,转起来还真不含糊,在底下听着“嗖嗖”作响,哪怕像四级这样小一点的的风力也能让它转起来。
不过毕竟是六月,一丝风没有的时候也有,每到这时侯,想看电视又因为没电而没得看的人就抓耳挠腮的,习惯了,确实也就不像以前那样能提前睡觉了。
老干舅就是其中一个。老干舅之所以得名叫“老干”,是因为从小就体弱,倒也没病没灾,可是兄弟们都像白杨一样“噌噌”的长了起来,唯独他就像个小榆树,十年八年不见出挑,村里的汉人从小就叫他“老干巴”,调笑他像个烧火棍一样的身材,一来二去就叫成了“老干”,孩子们叫他“老干舅”、“老干叔”,他也不忌讳。平日里随和惯了,也不跟人计较。
老干舅跟外人随和,跟家里人可不随和。别看小体格干巴,真有一股干巴劲儿,老婆孩子要是哪天皮痒,招惹他了,包括身材高挑的老干婶,他抓起来就揍,一点不含糊!请注意,我用的词汇是“抓起来”。
用老干婶的话说,窝里横,就这点儿本事。不过,老干婶是真疼他这个老公,从来都是把他像祖宗一样供着,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心理。
曾经有的闲汉想打老干婶的主意,被她拿着电棒追打得满村喊叫,打那儿起,再结实的汉子也不敢打老干婶的主意了。有人说这是一物降一物,是命;也有人猥亵的说,老干老干,可也不是哪儿都干巴,每次出去放牧回来,家里两儿子就像没家的野孩子,一整天都不敢回去,在外边疯玩儿,碰到哪家吃饭,就蹭一口,晚上才敢进家门。
说着还咂咂嘴,意味深长的说,哪家的爷们儿也没有这个本事吧!
日期:2017-08-18 10:20:15
终于说到故事的开头了,我这嘴太碎,磨叽惯了。
这不是嘛,白天没风,晚上没风,老干舅想看电视的愿望就破灭了,急的想打人,说话也是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往外蹦。最后,一恼,命令大儿子出去转风力发电机。
风力发电机的工作原理无非是风叶转起来产生动能,所以急需电力的时候,人力也可拉动它,就像推磨盘的感觉一样。费力不讨好,不过急起来也就没办法了!
老干婶心疼儿子,也心疼老公,就带着大儿子一起去拉风力发电机。娘俩来到后院拉了一个来小时,累的大气儿都喘不匀了,但是天刚黑透。山里的天色,到了夏天就黑的慢,八点多才黑完,娘俩寻思着差不多了,够看一个小时了,就要回屋。
正要挪步,看见后面院墙上有个东西在走,像个大黑猫。老干婶没当回事,以为前院的大猫出来消化食了。可是冷不丁她又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夏天,没风,血腥味儿还有点浓。农牧区出身的人,老杀羊、杀牛的,还能闻不出是血吗?心里一激灵,心想这只大猫不会把鸡窝里的小鸡崽儿全都咬死了吧?!心里一急,就悄不声儿的提醒儿子别动,轻轻走到鸡窝旁边,但是她听见小鸡崽儿一个个轻轻的叫着,应该没有受到攻击。
天已经黑透了,老干婶想起来电棒就在手里!拧开一看,小鸡崽儿安然无恙!这心里才安稳。
但是,手电刚一打开,墙头上那只大猫发出了一声怪叫,老干婶下意识的朝墙上一照,没想到那只“大猫”的眼睛迎着手电光,迸发出一股怕人的绿光!而且它也不是大猫,是一只毛茸茸、圆眼睛的野兽!
还没等老干婶来得及害怕,那只野兽“噌”的一下跳下墙,迎着手电光直扑老干婶!
老干婶都懵了,没等害怕呢就被那只野兽扑到在地!野兽喉咙里“呜呜”的疾叫,死命的拿爪子朝老干婶的脸上使劲的挠了两下,然后,快速扭过身,轻盈跃上院墙,消失了!
整个过程半分钟都不到!老干婶连反应都来不及,一股血顺着脸颊就流到了嘴里。大儿子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可是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娘俩吓坏了!心想这是个什么野兽啊!动作真快!醒过神来,大儿子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去扶妈妈起来。老干婶常年生活在山区,野兽见的多了,冷静下来,也就不当回事了,赶紧安慰儿子别怕,顺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血。
娘俩想回屋赶紧包扎,赶紧告诉老干舅,说有个野兽的事情,可刚回身,老干婶觉得有个什么事情忘了,愣了一下,回过神儿来,一想。
不好!血腥味!那时候自己还没受伤!会是什么流的血呢?!这么个小野兽,老干婶还没被吓破胆,奓着胆子往院墙跟下走,用手电照了照,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但是血腥味儿越来越浓了!老干婶儿心里越来越害怕!可是好奇心驱使,她居然第一时间没想到回屋去!四尺高的院墙,一探身就能看见对面,拿手电一照,老干婶瞬间感觉自己手脚发麻,喉咙都堵住了,喊也喊不出来,一矬身儿,就坐在地上了!手电也撒了手!
大儿子还纳闷儿呢,难道刚才吓坏了?现在才觉乎着身上没劲儿?捡起手电来,扶他妈站起来,老干婶儿这才语无伦次的大声哭喊起来“妈呀……人啊……死啦!”儿子一听吓傻了,拿手电探身一照,登时“咕咚”一声向后一栽,就昏过去了!
老干舅正坐在炕头上抽着烟袋,拿小儿子开心呢!爷儿俩在炕上,互相你推一把、我打一把,正玩的不亦乐乎打发时间呢,心想着马上就能看电视了吧。
听见后院有人哭闹,细一听,这不自己媳妇儿吗?!怎么回事儿啊!赶紧下地穿鞋,嘱咐小儿子在炕上别乱动。风风火火的往后院儿跑!
一看自己媳妇儿脸上血丝呼啦的,大儿子也躺在地上,心里一下沉了下去,又惊又怕!这是遇见强盗了?!四周围一扫,却没有人。老干舅有股干巴劲,心想别管那么多,要是周围有危险那才可怕,赶紧把娘俩弄屋里去!弯腰右手抱起大儿子,左手拉起媳妇儿,仨人跌跌撞撞的往屋跑!
回到屋里,老干舅把娘俩放在炕上,赶紧插上门闩,顶上门杠,顺手从后橱柜上,把铁砂枪拿下来。回屋再看媳妇儿,“嗨呦嗨呦”的都喘不上气来了,儿子还是昏着。
电灯就核桃那么大个,也不亮,老干舅又找出挂满灰的煤油灯,点亮了一看,越看越惊!儿子昏迷不醒,脸色铁青,牙关紧闭,腮帮子都鼓着!媳妇儿脸上好深的两道口子!肉都快翻出来了!
老干舅又惊怕,又奇怪,这是怎么了啊?!使劲儿掐了一下儿子人中,没反应!于是他用水瓢舀了一瓢凉水,兜头就浇了下去!
水是吃饭后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去过山区,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新打上来的井水不能直接喝!任你外面的温度再高,井里的水永远不超过3摄氏度!往嘴里一倒不适应的人直嘬牙花子!
冰凉的井水一激,儿子打了个喷嚏,慢慢睁眼了!
小儿子一见屋里瞬间变得乱七八糟,妈妈和哥哥全受伤了,爸爸火烧屁股似的忙东忙西,吓得躲在墙角一声不敢吭,直到哥哥醒了,才猛地扑过来问:“哥哥,哥哥,你咋啦?!”
大儿子清醒了,一眼看见爸爸,“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不清不楚的大喊着“死人啦!死人啦!”
老干舅赶紧一边安慰儿子,一边找干净的碎布头儿给媳妇儿包扎,脑袋都快炸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啊!大儿子还在不停地喊“死人啦!死人啦!”
等给老干婶包扎上了,半个脸都捂上了!老干婶眼神慢慢的由散变聚,气儿也顺当了,挣吧着说了句:“后院……有人……死在那了!”
老干舅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脑子一热乎,顾不得屋里的娘仨,拿着手电就跑出了!跑到媳妇儿刚才跌倒了的那个位置四下一看,终于也看见了院墙外面的那个死人。
后来许多年后,老干舅在禁不住我左磨右缠的前提下,说起这回事儿,还是极不情愿的说了句,谁看见,都得忘了啥叫害怕!
老干舅借着手电光一看,一个大个子倒在血泊中,浑身被撕的乱七八糟,一只眼睛已经没了,另一只向外突突着,舌头也伸着,衣服前襟被撕了一个大口子!内脏已经有一部分挂在外面了,上面居然沾满了土!
老干舅下意识的腹中开始剧烈收缩,弯腰干呕!太可怕了!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挣扎的直起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夜深人静,老干舅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厉,老干舅后来回想说,感觉那天的月亮,随着他的喊声都被震得抖了三抖。没有悬念,村里的人一开始听见老干婶喊,以为两口子吵架,但是听到老干舅喊,当时就觉得出问题了!一个平时闷不做声的汉子,什么事情能把他吓成这样呢?
人们接二连三的跑过来,很快,死人周围就站满了人。这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平时劳累一天的人们即使看电视也都差不多该睡觉了,可是今晚,谁都没有睡意!
老干舅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心里有底了,也不怎么慌张了,村里的赤脚大夫恰好在人群中,就拉住他赶紧回到屋中,外面乱成世界大战他也顾不上了。
赤脚医生叫特格西,也是个蒙古族,初中毕业进了卫校,学了两年基础的医学知识,随后回到村里做赤脚医生。那个年代,中专毕业也是很了不得的高学历了,理论上讲,高中毕业都是要当个干部使唤的,特格西也是要参加分配的,可是当年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状况,葬送了前程。
蒙族人爱喝酒,特格西也不例外,读卫校时,在宿舍也是三三两两的与同学没顾忌的喝酒。寄宿制学校管理比较严格,平时不让出门,当然,就算是让出门这些穷学生也进不起饭店。所以,几个关系比较好的蒙族学生最大的享受,就是半夜与外面的小卖部老板约好,从墙头撇进一瓶草原白酒,外加一袋花生米。当然,哪个学生要是偶尔回了一次家,下酒菜就要丰富一些,咸的泛白的咸菜疙瘩,晒好炸透的牛肉干,可以保存很久。
学校,尤其是卫校,对于学生酗酒可以说深恶痛绝,一经发现必要施以严惩。可是毛爷爷当年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不是想拦就拦得住的。特格西可以说是屡教不改,早就进了黑名单。无奈在校的蒙族学生都是这个德行,解剖的只要不是人,割下点什么他们都想撒把辣椒面烤吧了,好下酒,喝酒的风气已经强到让校方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有一次实在有点过分,半夜喝多了,早上还没醒酒,一打嗝还以为昨晚偷吃了什么生猛海鲜似的,浑身带嘴臭的让人恶心,这副德行,就算穿了白大褂,也能看出做丐帮的潜质!
教学楼值班的老师一看怒不可遏,拎着特格西的耳朵就去找了他们系的主任,主任当然不能护短,尤其是当他碰到本来就不该护短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张嘴溜溜儿的骂了特格西半个小时。
好在特格西心态比较好,平日里系主任骂他,他就吊儿郎当的也没个正形,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心想你随便,爱怎么骂你就怎么骂。
没想到系主任骂了半个小时后,见他无动于衷,平日里压住的邪火全拱起来了。那个年代,老师教育学生也没有个什么忌讳,不像现在的家长,擦破点皮都要找学校的麻烦。我上小学时印象最深刻的,是老师罚我拿大顶,我的脸肿的像大头茄子掉进灰坑,结果回到家,我妈说活该,要是我,就让你干脆喝凉水,再迎风跑二里地。
可见那个时候没什么人拿老师的体罚当回事,系主任也是这么想的,顺手就给了特格西一巴掌,特格西都已经成年了,又人高马大的,哪里把瘦小干枯的系主任放在眼里,一见系主任敢动手,污言秽语顺嘴就出来了!
日期:2017-08-18 10:21:44
特格西可以说是自不量力,论动手,仨主任这样的加起来也得找武器壮胆儿才行,论骂人,蒙族人的天然劣势就出来了。主任一听,嗬!你小子敢骂人?!行,咱们练练!主任那里十八辈祖宗都已经完事儿了,特格西还停留在父母那个阶段,不到十分钟,特格西的肾上腺素就超标了,一把拎起主任朝着实验室泡尸体的福尔马林池子走去,然后,主任此生再也不敢进菜市场买生肉了。
于是乎,带着“该生品质恶劣,建议谨慎录用”的毕业结论,特格西灰溜溜的回到家乡做了一名赤脚大夫。不过虽然特格西性格上、生活习惯上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在村里人缘不错,一方面由于他品性中有乐观、乐于助人的一面,另外也由于他读过很多书,所以村里的大人小孩还是非常尊敬他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胆大、心细,对事情有个热心肠和爱琢磨的劲头儿,用我父亲的话说,他那个体格,加上他那个头脑,再加上他那个脾气,生逢乱世就是个头目,生逢和平年代就是个刺儿头。
平日里,老干舅最好的朋友就是特格西,俩人一个胆大,一个执拗,合体出现就是一对黑白无常,没有这俩人不敢干的事情,今晚的事情老干舅真想一下子就赶紧整明白,不过一没有那个头脑,二也是顾不上,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把老婆儿子的伤口处理一下。
俩人相扶着挤出人群,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兵分两路,老干舅跑到特格西家里拿药箱,特格西先去屋里查看伤情。
特格西一进屋里,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小灯泡和油灯下,娘俩在不停地呻*,一见是特格西,老干婶如惊弓之鸟的心,稍稍安定,但是,除了发出轻微的呻*外,说不出一句整话。
特格西探头一看,脸上的伤口血肉狰狞,皮肉翻卷着,好似破犁杖拉了一条沟,轻轻的碰了一下,问道:“疼不疼?”
老干婶目光散乱的摇摇头:“麻。”
多年的山村生活经验以及处理伤口的广博程度,让他立刻判断出来这是一个野兽的抓痕!什么野兽呢?生活在山里的人都知道,但凡被野兽咬伤、抓伤,伤口十有八九是要带毒的,老干舅这时候“呼哧呼哧”的抱着个药箱子进了屋后,特格西立刻振作精神,开始清洗伤口,对伤口施行相应的消毒、缝合,然后,打了一针免疫药品。
日期:2017-08-18 10:35:27
心里再着急,也架不住伤者安危重要,老干婶和老干舅的大儿子吃了安定药后很快就睡着了,两个男人目前能做的就只有守护他们。两个拿起烟袋,你一袋、我一袋的抽着烟,开始小声讨论这件事情,情绪都有些激动加惶恐,可是在老干婶醒来之前,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