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赚钱,我给死人当了回伴郎

作者: 董大壮

  当初被人忽悠,我报考了某大学的食品专业。毕业后,我去饭馆里给人打下手,人家都不要。
  这天,有个叫吴磊的高中同学给我打来了电话,想让我去他那里帮个忙,给结冥婚的人当一回阴郎,就一天时间,酬金有两万。
  关于阴郎、阴娘,我还真听说过。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办冥婚时,请的伴郎、伴娘。
  山西这一带煤矿多,死的年轻人也就多,所以冥婚自古盛行。
  前一阵子,国内的一些知名媒体,还特意对山西冥婚习俗进行了报道。说什么一副骨架都炒到五六万;什么一具刚过世的女尸十七八万都买不到。什么尸贩子从医生那里买消息,人没死就找家属交下买尸定金。更有甚,一些尸贩子丧尽天良,竟然杀害花季少女卖尸配阴婚……
  虽然给死人当伴郎伴娘,太过晦气,但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做一回就有好几万的收入,很多人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不过,这阴郎阴娘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首先,必须是处男处丨女丨。其次,八字属相,不能与死者相冲。另外,人要长的好看,长的太难看,把死人给吓活了,那事可就大了。
  此外,有的家族特别迷信,认为一旦儿孙出事,那就是家族气脉要断的征兆。于是就花大价钱,让阴郎阴娘当着“新人”的面做那种事。据说,这样可以延续家族的气脉,而且非常灵。
  高中毕业后,吴磊开了家婚庆公司。这小子比较贼,看我们山西一带冥婚盛行,于是就和一个冥婚鬼婆合作,暗暗做起了冥婚的生意。吴磊这人,从来都是算计的门清,我就知道好事他肯定找不上我。

  不过现在不同了,我正缺钱,只要不犯法,火坑里有钱,我也敢往下跳。
  我需要钱,并不是我要买房结婚,而是要给秦叔治病。
  从小我是被秦叔辛辛苦苦养大的。上个月,秦叔查出心脏有问题,需要尽快做个搭桥手术。但手术费我一直没凑够。
  有了那两万块钱,秦叔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另外,自从和女朋友分手以来,我还没和别的女孩子交往过,要是能和那个做阴娘的女孩子发展发展,那岂不是更好……
  随后,我们就在他的婚庆公司见了面。
  听吴磊介绍完,我才知道要办冥婚的这户人家姓何,何家大儿子何润生和女朋友胡小莉出车祸死了。何家准备在老家给他们办一场冥婚,好让死者安然上路。

  另外,何家人的意思是让我和阴娘把事做全了。做全的意思就是,不但要喝黄泉酒,吃阴饭,还要和阴娘入洞房,睡阴床。我这是拿着钱,还要占个大便宜啊。
  当时我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到吴磊的婚庆公司集合。此时,做兼职的员工也都到齐了。除了吴磊和张小斌,其他几个人分别是阴叔,孟婆,高丽丽,徐伟和周静。听吴磊说,做阴婚这一行的人,必须来自七行八门,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后来我知道,那个阴叔,是个专门做阴饭的厨师。孟婆,就是与他合作的冥婚鬼婆。
  高丽丽我早就认识,第一回去吴磊那里,她就问我想不想跟她去个地方玩玩,就三百块。我问她啥地方的门票这么贵啊?高丽丽听后,顿时脸都绿了。后来我才明白,高丽丽是做那个的。其余的几个人,吴磊只是说了名字,并没详细介绍。
  我们八个人,开了三辆车,带着家伙什,直奔乡下的何家老宅而去。
  何家老宅位于山西东南的一个叫青木岭的小山村,路非常的难走,围着小山绕了一圈,终于到了。
  下车一看,这村子不大,但看上去异常的古旧。瞅了一圈,也没见什么村民。据迎接我们的何家人说,青木岭住的都是姓何的人,但交通不便,耕种环境差,村民陆续都搬走了,如今的青木岭跟个空村差不多。
  到了何家老宅,我发现何家来的人并不多,只有死者的父亲何云贵和小儿子何振林。其他的五六个人,全都是来帮忙的。
  见了我们之后,何云贵一一给我们握手。
  听说我就是来做阴郎的,何云贵先是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抓着我的手,好话说了一大堆,就跟见了亲爹一般热情。为了那两万票子,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其他人为晚上的冥婚准备的时候,我一直琢磨着,那位阴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直到晚上,冥婚礼开始的时候,那位阴娘才出现。
  那个女孩子大概一米六七八,大红色的红裙束出了玲珑曼妙的身材,头上蒙着黑色的盖头,可惜看不到她的脸。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之前的女友姜美。她们两个不只是身材相似,就连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气质,也令我深感同受。
  我和女友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大学期间,关系一直很好。
  在我的印象中,她是那种非常认真和矜持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们也在一张床上睡过很多次,但除了让我摸摸手,别的地方都不许我碰。

  虽然每次我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我还是打心眼里高兴。这个社会,能找到这样的好女孩,那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但临近毕业的时候,姜美忽然提出要分开。她的意思是,我什么也没有,家里还有个累赘。之后,她就换了号码,躲着不见我。有一天,我在校门口亲眼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奔跑……当时我就觉得自己的眼被狗日了,原来压根我就没看清过人家的真面目。
  我和阴娘分别抱着死者的遗像和牌位,站在老宅的堂屋里,在冥婚婆的主持下,拜了天地、父母、高堂、鬼王,烧了冥婚契约,这个婚礼算是成了。
  按照流程,礼毕之后,我和阴娘要带着牌位,进入新人的洞房。

  洞房布置的非常华美,但整个屋子里,却是阴气沉沉。
  东西两侧,各有一张婚床。西侧的床头点着两盏命灯,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具身穿婚礼服的尸体。两个人的头颅都是被入殓师修饰过的,尤其那女的,整个下巴都是假的,可见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车祸有多么的惨烈。
  东侧的床上只有被褥,那是为我们准备的。
  把牌位和遗像放好之后,我和阴娘开始喝黄泉阴酒,吃阴饭。
  按规矩,黄泉阴酒要喝三杯,喝一半倒一半。吃阴饭,男吃左女吃右,每一盘,都要吃几口。另外,鸡头鱼尾,绝对不能碰。
  第一次做阴郎,我心里是非常紧张的,手一直在抖动;但做阴娘的那个女孩子,却显得非常的镇定。

  喝完阴酒吃过阴饭,那就是撒鬼米,入洞房了。
  我深吸了口气,起身拉着阴娘的手,走到东侧的床上坐下来。
  此时,房门被敲响了三下,接着就被推开了,孟婆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大碗小米,到了我们跟前,一边拜着四方,一边阴声道:“东借十步,西借十步,北借十步,南借十步,冥婚者:何润生,胡小莉,至今往后,安身无所妨碍,无所畏惧,诸神拥护,百邪速避!”
  看了我们一眼,孟婆抓起碗里的米,边撒向东西的两张床,边念道:“一撒如花似锦,二撒金玉满堂,三撒咸亨庚会,四撒华阁兰堂,五撒夫命富贵,六撒永远吉昌,七撒安康祖寿,八撒儿孙兴旺,九撒凶神速避,十撒八大吉祥。”
  撒完米,孟婆先把尸床的床帘放下,然后走到我们跟前,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塞在了我的手里,嘶声道:“两位新人,开始吧。过会儿,我会来检查。何家付了钱,咱们可得按规矩做事啊。”

  说完,她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阴娘,转身摇晃着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心里想的很好,但到了跟前,却发现根本不是那样。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忽然间我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她为啥要来做阴娘啊?难道,跟我一样,也是为了钱?大家为了钱,难道一点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吗?
  想着这些,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有怜悯,有渴望,有嘲讽,更有厌恶。
  正当我犹豫发愣的时候,尸体床头的命灯闪了一下,那阴娘突然抬起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吓得一哆嗦,却听那阴娘幽声道:“阴郎,时辰快到了,你还不赶紧揭开我的盖头。”

  说着,阴娘伸手把床头的一杆秤拿到我的面前。
  按照规矩,必须挑三次,才能把盖头解开。
  第一次,我挑到了阴娘下巴的位置,可是,我并没看到她的下巴,而是血淋淋的骨头茬子!
  猛然间,我想到床上躺着的那位新娘,下巴是被撞烂了的。
  手一抖,称落在了地上。
  我第一反应,肯定见鬼了,转身就跑到了门口。想打开门,发现门在外面被锁死了。
  我边瞄着背后,边冲外面喊着,让外面的人把门打开。
  可是,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心里一急,我扬言要烧了这房子,外面这才传来了孟婆的声音,她威胁我,说什么阴有阴规,阳有阳法,如果我半途而废离开,不但主家不愿意,我们以后也会因此遭受无妄之灾。
  见我不为所动,又搬出阴娘,说那女孩子如何漂亮,又是个雏,来诱惑我。

  话里话外一听,孟婆似乎认为阴娘并没问题。难道,刚才那一幕是我刚才想多了,看花眼了?
  我缓缓转过身,赫然发现那阴娘已经到了我身后。
  我后退一步,砰的一声,撞到了门上。
  阴娘似乎笑了一声,然后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了床边。
  这一路上,我感觉她的手冷的像一块冰。

  深吸了口气,我心道事情到了这份上了,为了那两万块钱,我就拼了。心一横,抬手扯下了阴娘头上的盖头。
  看清那女孩的脸的时候,我顿时惊呆了,这张脸我很熟悉,她正是令我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孩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明明是跟了一个有钱的阔少的,她怎么又来这里做阴娘了?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不过,我很快就确信,这个女孩子就是姜美。那熟悉的眼神,还有眸子里滚动的泪珠,已经给出了答案。

  她半低了低头,似乎有些不敢面对我。
  我情不自禁地扶住她的胳膊道:“是不是发声什么事了?你怎么来做这个?”
  姜美听了,忽然抬起头,愤怒地甩开我的手,呛声道:“为了钱,总可以了吧?这次做阴娘,何家给了我十八万。这钱我不赚,不成二傻子了吗?”
  这些话一出,彻底毁灭了她在我记忆中的形象,她真的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圣洁睿智的女神了。
  我无奈笑了一声,为了钱,这尼玛真是个万能,又无可辩驳的理由。

  “秦非,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你怎么看我,我丝毫不在意。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她冷笑着打断我的话。
  我点点头,感觉心如刀绞。
  见我犹豫,她又道:“秦非,以前咱们好的时候,我没让你碰过我。今晚,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放心,我的身子是干净的,否则,何家也不会让我来做这个阴娘。”
  “你到底喜欢过我没有?”心中迸发出无数个疑问,但这问题,却是我最关心的。
  姜美听后,干净利落道:“没有。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这个人,太过软弱,既没钱,也没本事。我跟你好,不过是没找到合适的,先找个心理安慰而已,你也不想想,咱们在一起那么多晚上,我为啥不让你碰我。这回,你总该死心吧?”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一直在颤抖,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解脱。
  我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死心了。”
  “今晚的事,你也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为别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时辰差不多了,赶紧脱衣服吧。”
  边说,她边脱身上的礼服,脱到仅剩两件内衣的时候,她躺了下去,拉过被子,盖住了那曾经令我朝思暮想的芊芊玉体。然后,她把身上的最后两件衣服脱下来,放在了被子外面。

  我脑袋一空,掀开被子,就扑了上去。我有一种把她吃了的冲动,也许,这就是男人对女人原始的占有欲吧。
  曾经那个高洁,傲慢的女孩子,此时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兽被我按压在床上。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要征服全世界了,但同时我又无法体会到征服带来的快感。
  我以为,即便我们做那种事,姜美肯定也是冷冰冰的,没想到,她猛地攀住我的脖子,脸主动贴了上来,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吻,那种滑润清香的感觉,着实令人迷醉不已。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声女人的诡异冷笑从背后传了过来,一下把我身上燃起的火浇灭了大半!
  我顿时感觉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我幡然醒悟过来,回身四处查看,结果发现尸床上的命灯灭了,床帘在微微翻动,可是屋子里,没有风啊。
  我咽了口唾沫,下床慢慢走到尸床前,掀起床帘,用手机照了照那两具尸体。看到里面的景象,我差点把手机扔了!两具尸体的眼窝里竟然都在朝外流着血。
  我听说,尸流血泪,那是含冤而死,怨气极重之相。给这样的人做阴郎、阴娘,那就跟陪葬差不多,命再硬,也撑不过半年。
  想到这些,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冷静了下来。

  吴磊那小子竟然把我当傻子,把我往火坑里推。两万块钱想买我的命,真特么黑心啊!一群草泥马顿时从我脑子里蹿出来,直奔吴磊他十八代祖宗而去。
  如果我今晚和姜美做了那事,我们两个可能都活不成。
  另外,不论怎么说,我是喜欢姜美的,即便是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能这么伤害她啊。假如今晚我真的趁机占有了她的身体,那我还算个男人吗?我不就成畜生了吗?
  想着这些,我迅速回到床边穿好衣服,我觉得姜美肯定也被蒙骗了,她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接下来,我准备带着她离开这里。
  还没开口,她似乎就看透了我的心思:“你不按规矩来,何家那边怎么交代?”
  我可不能让她小瞧了我,于是正然道:“不管你对我怎样,我心里还是喜欢你的,我不想亵渎我喜欢的人,我不能看着你活活葬送在这里。”
  姜美听后,深吸了口气,郑重道:“给死人做婚伴,那就是结下了冥缘。冥缘一旦结下,咱们就得入洞房。
  如果今晚咱们不入洞房,那就算是彻底断了何家人的命气。这样一来,不说何家人,恐怕床上的这俩死人的怨灵,也会缠着我们不放。”
  原本,我以为做了这事,我小命不保,可是,姜美却给出了完全相反的说法。这个时候,进退维谷,我到底该信她,还是信我自己呢?
  我犹豫片刻,试探着问了一句:“要是入了洞房,咱们就有命活着?”
  姜美还没说什么,门外的孟婆不耐烦地问事情做完没有,说何家人等着信儿呢。
  我说早完了,让她赶紧开门。

  “那婆子是要检查的,你怎么应付?”姜美急的皱眉。
  我咬破手指,把血浸染到孟婆给我的那块手帕上,扔在了床边。
  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有些对我刮目相看。
  我心道,你不是觉得我没用吗?今晚,我就硬气一回,给你看看。管他娘的何家香火,冥缘劫难,这买卖,老子死活他么不干了。

  孟婆打开门,提着一盏白灯笼,蹒跚着走了进来。见我们都在穿衣服,随即呲着一口黄色的烂牙问我们是按规矩做的?
  我指着那块手帕说:“不放心,你可以闻闻,那是不是处丨女丨的血?”
  孟婆捡起床上沾血的手帕,看了看,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随即走到西侧的尸床跟前,撩开床帘,钻了进去。不大会儿,床帘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咯吱声,听着似乎是有什么野兽在啃着骨头。
  我和姜美同时望向了那张尸床。
  我不想让姜美看出我胆怯,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就想过去查看一下,不想,她却迅速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面色紧张道:“别过去,赶紧走。”
  我借坡下驴,拉着她到了门口。
  这个时候,何家人全都走干净了,吴磊他们正等我。
  吴磊凑上来,坏笑着问我:“怎么样,爽死了吧。我看那阴娘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啊,你小子真是有福气。”
  我气愤到了极点,真想一巴掌把这狼心狗肺的糊进墙缝里。
  刚要对吴磊发作,不料对面的徐伟忽然瞪大眼看着我的身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接着,后面的几个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随即见了鬼一般,惊恐尖叫着朝大门口跑去。
  我刚要转身看,不料姜美低声呵道:“不要回头,快跑!”
  我没犹豫,拉着她一口气冲到了何家大门外。
  出来的人已经纷纷上了车。徐伟和周静开的是一辆现代,他们第一个冲了出去。张小斌和高丽丽上的第二辆。我和姜美慌慌张张上了最后一辆。
  车子开出去之后,我忍不住问他们:“到底发生啥事了啊?”
  阴叔沉着脸,也没给我解释的意思。
  姜美望着车窗外,似乎心事重重,没有回答。
  吴磊边开车,边喘息道:“秦非,刚才那一幕你是没看见啊,我他娘的都快被吓出屎来了。
  我看到孟婆低着头走了出来,她的嘴里正流血……血就这么滴滴答答淌着,落在她那双白色的绣花鞋上。
  当时我以为那老婆子是流鼻血了,谁知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下巴不见了,喉咙里咕咕咕冒着血,像是要跟咱们说话。”
  听吴磊说着,我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了当时的画面,不觉浑身打了个激灵。心里纵然有千万个疑问,哪还敢问下去。
  出山的路,是环形的,一面是石壁,一面是悬崖深沟,夜间行车,需要特别的小心。

  也许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前面的两辆车开的飞快,转眼就与我们拉开了距离。
  车刚开出去几十米,吴磊忍不住问阴叔:“阴叔,那孟婆的下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啊?”
  阴叔瞪了吴磊一眼,硬生生回了句:“想活命,什么都不要问,好好开车!”
  话音未落,吴磊猛地一踩刹车,车停了下来。
  要出事,我这心一下吊了起来。
  吴磊示意我们看前面。
  张小斌的车停在路中央,我们这车差点就撞上了。
  阴叔脸色骤变,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们也下车,走到跟前看了看,发现原来是第一辆车出事了。徐伟的车撞到了崖壁上,半个车头严重变形,基本上是报废了。
  张小斌和高丽丽正围着徐伟,徐伟蹲在地上,整个人抖成了一团,低声抽泣着,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吴磊上前,没好气道:“不就是撞了吗?哭个屁啊?赶紧上别的车走。”说完,他看了看这些人,问了一句,“周静呢?”
  张小斌示意我们往车里看。
  借着闪烁的车灯,我发现周静低着头,一动不动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胸口全是血。
  吴磊靠到跟前,伸手想去探一下周静的鼻息,可是,手刚伸过去,又猛地缩了回来,随即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我俯身瞧了瞧周静的脸,发现她的下巴也没了。
  阴叔盯着徐伟,责问了一句:“怎么开的车?”

  徐伟这才站起来,颤声解释道:“阴叔,刚才我……我好像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啥不干净的东西?”阴叔的脸更沉了。
  “一个没有下巴的女人,就站在这路中央……我见过那女人的照片,就是何家出车祸死的那女人。我心里一紧张,猛地一打方向盘,就撞石壁上了。”
  听徐伟这么说,在场的人瞬间都鸦雀无语了。
  最后,吴磊打破沉寂,一把抓住徐伟的衣领:“你特么别吓唬人啊。车技不行就说不行,出了事,还找借口。”
  说话的时候,吴磊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我知道,其实他心里也怕的要命,只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徐伟摆开吴磊的手:“都出人命了,谁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高丽丽吓得面无血色,她捂着脸,嘴里不住地念道:“你们说该怎么办啊?咱们这些人,不会都一个个都……我这青春年华的,我可不想葬送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里。
  孟婆和周静都死了,而且下巴都不见了,这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
  高丽丽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接下来,谁都没话,只是相互对视着,都在希望某个人,给出否定的答案。
  吴磊哈哈一笑:“你们这些人,跟着我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鸡叫天亮,又尿床了?这回,我在前面看开,你们跟着。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大家上车后,吴磊将自己的车绕到了第二辆的前头,我们继续朝前行驶。
  随着不断前行,我发现周围的山雾愈加浓重起来,令人不解的是,这里山雾的颜色非常的奇怪,白中透着一抹血红,看着就令人心里发毛。
  由于能见度低,吴磊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出去不到五十米,吴磊一脚刹车,差点没把车开悬崖底下去。
  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这不是最吓人的,最令人恐惧的是,我看到前方雾气中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女人,仔细看,那女人似乎是悬浮在路面上的,面色煞白,没有下巴。
  就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时候,那女人的影子一闪就消失了。
  阴叔和吴磊先后下车,慢慢向前走了过去。后车的张小斌和徐伟,也下车跟了过去。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晚我们惹的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凶。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我和姜美没有入洞房,坏了其中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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