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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界——都市—畸恋—商战—屌丝逆袭
作者:
墨心人
日期:2017-08-09 11:36:37
第一章 段子
他想自己这生做过的坏事,基本都集中在童年时代——掏鸟窝,灌蟋蟀,还把汽油倒在一只老鼠身上点燃……长大后,再也没干过别的坏事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呢?唐璜坐在电脑前,看着股票K线图,胡思乱想着。他经常会想起那只被他点燃的老鼠,想起那一团在地上东奔西突的火焰,想起它在火中痉挛的痛苦情形,还有黑色的烟和被烧焦之后空气中氤氲的那一股子肉香。很多时候他会把自己代入其中,浑身是火,在深圳街头的人群中苦苦求生。这种感觉,折磨了他在深圳的这些年。有一种忧郁的痛感,若即若离。特别是一人独处的时候,连正常的呼吸,似乎都带着些儿痛感和若有若无的呻*声。
此刻,同事们都下班走了,办公室里空空荡荡。
他大学毕业后到深圳谋生,开始几年几乎都在跳槽中度过。深圳不比他的家乡湛江,虽然同在广东,但是湛江有很多亲戚朋友及众多的社会关系可以依靠,而在深圳,一切只能靠自己。最初在广告公司做业务员,显示出长处和短处后,老板让他转做文案策划和平面设计。本想着就这么安稳地做下去,也无不可。无奈那家公司没两年就因经营不善而玩完,他换了一家,后来又换了一家。在深圳,跳槽是常态,从不跳槽才是怪事。经济活跃的深圳,能造就人也能毁人,无论你是打工仔,还是老板。工作不稳定,收入时有时无,时多时少,让人时刻都处于紧张状态中,许多往事渐渐尘封在记忆深处。这些年正是房地产业蓬勃发展时期,房价由几千块钱一平米,暴涨到几万块钱一平米,造就了这个行业链条上的不少富豪。他经手的标的,大多与此有关,时间长了自然也认识了不少地产界大亨。在打算又换工作的时候,他给在业内还处于起步阶段的小地产商陈不同打了个电话。陈老板倒也爽快,说你来吧,我鸿业地产正好缺个做广告策划的,你来当策划部经理好了。就这样,他从乙方转变角色到了甲方,从广告公司一个小小文案策划,摇身一变,成了开发商一个部门经理。
陈不同是湖南人,以前是个包工头,再以前是个泥瓦匠,再再以前是个小工。在深圳,他从青年打滚到中年,资金及人脉资源有一定积累后,在福田区买了一块大地产商瞧不上眼的3000多平米的小小商品房用地,自此当上了开发商。这个小项目为他创造了几千万利润,从此利用金融杠杆四处出击,短短几年间,在深圳地产界迅速崛起。目前公司已经集团化,旗下有物业管理、混凝土管桩、建筑施工等几家分公司。
唐璜熟悉广告、策划行业,代表甲方与过去的同事、同行和相关媒体洽谈业务,为公司省了不少钱,不止一次得到过陈老板的公开表扬和私下奖励。他本以为这么干下去,老板最终会对他进一步加以重用。没想到随着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广告、策划这块业务,从项目前期规划到提炼出主打户型及销售概念,从平面设计到影视广告、从市场预热到销售策略、价格策略等等,全程分包给深圳市金诺房地产营销策划有限公司来做,他倒成了闲人。老板的理由很简单,项目越来越多,越做越大,光靠本公司几个人,力量太单薄。而养一个专业团队,还不如请一个实力雄厚的专业团队,钱可能会花得多一些,但是人家各方面专家齐全,全国各地都有项目,见多识广,信息量大,所做的方案靠得住。
别人都是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而不断得到提升空间,他恰恰相反,策划部名存实亡,原先手下两个人也调到了销售部门。他虽然还挂着个策划部经理头衔,领着这个职位的薪水,却没有太多与头衔相关的事情做,经常被办公室主任——那个半老徐娘黄道淳差遣去办事。如去国土局、建设局、房管局等部门报个文、取个文,替老板在某酒楼定个房等等。无形中,策划部已被办公室兼并,他的“经理”职务也渐渐没人再提起,开中层领导会议,也不再叫他参加,稀里糊涂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呀。在这个过程中,同事们渐渐地开始叫他小唐或者直呼唐璜,不礼貌一点的,直接叫他哎。陈老板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等于是默许了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他的职场生涯,处于一种不尴不尬的境地。
或许,又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工作没多少挑战性,但是四平八稳,无风无浪,倒也轻松。节假日他开始参加户外活动。深圳户外活动网站较多,比较资深的是深圳磨房,已经经营多年。这个城市,外来人口占绝大多数,只要有人召集,人们比较容易扎堆一起玩。深圳每年都要搞一次的、有成千上万人参与的声势浩大的“百公里徒步”活动,就是由深圳磨房发起的。论坛上猛驴如云,各类户外活动花样百出,飞伞的、飞艇的、登山的、徒步穿越的,还有人专门去爬珠穆朗玛峰。他穷,需要花钱的项目玩不起,只能参加一些徒步活动,如爬梧桐山、塘朗山、西冲东冲海边徒步穿越等等。在这过程中,他结交了不少驴友,还时不时的会和一些女驴友擦出一点疑似爱情的火花,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一点味精。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几年过去,现在已经是2008年。
漂在深圳,十年了。
快乐的事不多,不如意事却常常接踵而至,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时间长了,心里会起茧,人会变得麻木,或者说变得习以为常。正因如此,无论遇到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都会很快被锁进记忆或者直接删除,没时间去快乐,也没有时间去舔心灵之伤。
左右看看公司内已无别的人,他索性把双脚搁在办公桌上,眯了一下眼睛,让紧绷了一天的身心松弛一下。他单身汉一个,没啥安排,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手中鼠标随意点击浏览网页,看到一个段子。一开始也就是随意看看,看完之后突然心有所悟,便把脚放下来,坐正了,认真再看一遍。
段子说,二哥要出国旅游,让三弟来看家,临走时特别叮嘱,家里的藏獒随便逗,就是别惹鹦鹉。三弟闲来无事,每天都逗藏獒玩,藏獒对他也很友善。三弟心想,藏獒都这么善解人意,鹦鹉就一破鸟,有啥不能惹的?遂逗鹦鹉说话。没成想鹦鹉一开口就是两个字:“咬他!”
藏獒凶猛地扑了过来……三弟终年二十七岁。
段子里加了几句短评:最牛逼的不是最厉害的人,而是能调动资源的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背后站着谁。他对这个评语深以为然,习惯性地拿手机轻轻敲了几下脑门,接着往下看:二哥从国外带回一只八哥,到家一看,悲痛欲绝,厉声质问鹦鹉是怎么回事,鹦鹉如实汇报。二哥悲愤交加,对藏獒说:灭了它!
藏獒一扑而上……鹦鹉享年一岁半。
评语说:最牛逼的不是最有执行力的人,也不是嘴巴犀利的人,而是弄清楚谁是你真正的主人。
如果故事到这结束,也就普通,没啥特别之处。但是故事还在继续:鹦鹉死后,八哥取代了它的位置。藏獒不明白其中原因,问八哥,是我咬死的鹦鹉,为什么主人不把我干掉呢?八哥说了两个字:忠诚。
评语曰:这个平台最厉害的那个人,是最忠诚于主人的那个人。
故事继续说:过了些时日,二哥又要出远门,叫爸爸来看家,临走前百般叮嘱:藏獒随便逗,千万别惹八哥。爸爸好奇,索性不逗藏獒,只逗八哥。无论怎么逗,八哥都是三个字:老爷好,老爷好。藏獒不解,问八哥怎么不叫咬他。八哥说:你不记得鹦鹉是怎么死的吗?
评曰:千万别站错队,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完这个段子,唐璜没有一笑置之,而是感觉编写这段子的人,简直是个人精。它让他一向没怎么思考这个问题的混沌的脑壳里,突然透进了一点亮光,仔细玩味,对照,思考自己这些年的得失。公司一个楼盘接一个楼盘开发,房价越来越高,生意越做越大,老板越来越有钱。在深圳这个全国最早对外开放的现在已经聚集了一千多万人口的城市里,虽说亿万富豪不少,但是陈不同的身家,总该能排到前五十名了吧,或许还要靠前一点——他没事总爱这样猜测一下,计算一下。而自己为何还在原地踏步,甚至有路越走越窄的失落感和恐惧感?是自己能力不够吗?不见得呀,在广告策划这一行当,自己也算有点名声,公司没把这项业务外包之前,自己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他看着股市里自己少得可怜的资金,心想在这个大都市里,六千元月薪,属于哪个层次呢?总比工厂里的打工仔打工妹多一点吧?总比酒楼服务生多一点吧?总比清洁工高一些吧?可能和出租车司机差不多吧?即便是在这家公司里,他的月薪也大致处于中档水平,比前台文员、档案文员高一些,和工程师差不多。那么在这个城市里,前五百万人里,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能不能再往前靠靠呢?现在已经是2008年了,到2018年,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觉得自己很渺小,在一个城市里收入排名都是在百万开外的人,若在全国来说,恐怕连一只蚂蚁都不是,充其量是一个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得见的细胞,也许还是非良性的。而自己到这家公司也有五年多时间了,前一两年还好,现在只是做一些事务性工作,看不到任何提升空间,看得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自己,像个屌丝。近来网上流行“屌丝”这个词,很多网友也以此自况。其实屌丝就是包皮垢的意思,以此自况,得有多么无所谓的心理承受力!
十年前来深圳时,总自命不凡地觉得从此可以在这个经济活跃的城市里大展拳脚出人头地了,得好好干一番事业,好好孝敬还在农村里生活的父母亲。尽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事业是什么样的。十年过去了,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什么是自己的事业,只是每天机械性地上班下班下班上班。三十二岁了,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房子在哪?钱在哪?……他有一种紧迫感和负重感,还有一点无能为力感,心情抑郁。这么下去,下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起色呀。或许,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换一份不同的工作,人生会不会有所变化?
他点开股票交易页面,这是他今天第N次点开这个页面。股市里的钱又缩水了。这几年陆陆续续投进去大约有十万元,现在只剩下三万四千多,沮丧中。
“唐璜,赚多少了?”
他一惊,陈不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慌忙站起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说:“老板!”
日期:2017-08-09 11:41:27
陈不同五十岁,体态略发福,为人宽厚,做事干练,见他发窘,笑了笑说,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股票亏了很多吗?他回答说,运气不好,这几年陆陆续续投入十万,现在只剩三万四了,不好意思。老板问,这是你的全部积蓄了吧?
他点点头。
陈不同说,惭愧呀,你到我公司五年多了,才积蓄了这么点钱。唐璜说,不怪老板,是我没干好。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现在的工作,说得难听点就是打杂,拿一份死工资外加逢年过节一点儿过节费和奖金,到顶了,温饱没问题,发财却不大可能。
陈不同点点头,没再接这茬,问,晚上你有事吗?他说没事儿,老板有事请吩咐。陈不同说今晚本来也没事,让司机下班回家了。现在突然有个应酬,免不了要喝点儿酒,酒后不能开车,再把司机叫过来又不好,问他有没有时间晚上给他开车。
唐璜能有个工作之外的机会为老板效劳,自然是求之不得,有点兴奋。
开着宾利把老板送到要应酬的大天然海鲜酒楼。老板下车后让他八点钟左右过来接。这让他意外,兴奋的心略有不爽。本以为可以和老板一起见识一下高档宴席呢,而老板只把他当成是一个不能上席的小司机。
他郁闷地把车开上北环大道,走了一段,又上了广深高速,往广州方向开了一段。他想顺便熟悉一下车况,体验一下这车的卓越性能。天色渐暗,感觉有点饿了,下了高速,到了虎门镇,在镇郊一个路边大排档把车停下,叫了一碟炒牛河,吃了起来。路过的人免不了会多看宾利两眼,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些许满足。这车大概能值个四五百万吧,每次看到老板开着它上下班,他都期望着自己将来也有这么一天。此刻他边吃边盯着车头那个以B字为主体的凌空飞翔的雄鹰标识,痴想了一阵,叫买单。老板娘说十五元,他拿出一张二十元递过去,说不用找了,走到车旁,点起一支烟,在路人的目光中嘚瑟了一会儿,才把烟头扔掉,上车走人。
其实人家可能没怎么注意他,是他以为自己被注意了。
回到大天然酒楼门口才七点四十分,估计老板没这么快完事儿。给老板办事,早到总比迟到好,显得尽职尽责,随叫随到,好使唤。他在车内用手机玩积木游戏,保安在外面叫他也没听见。保安敲了两下车窗,他把玻璃摇下来。保安说酒楼门口禁止停车,请他把车开到旁边的停车场去。他看这保安一本正经生生涩涩的傻样,索性逗逗他解闷儿,说你是新来的吧?保安老老实实地说今天是第二天上班。他问停车场怎么走?保安说你往前开五十米,往右一拐就是了。他说太麻烦了,就停这儿了,来接人,接了人马上就走。保安说不行,这是酒楼规定。他说你酒楼的规定管得着你,管不着我呀。保安说来这里吃饭的,都管得着。他说我不是来吃饭的,不归你们管。保安说不吃饭也不行,这是酒楼门口,不能停车。他说酒楼门外的地儿,不归你们酒楼管,不信你去问问你们老板。保安说队长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问:“你们队长大还是老板大?”
“当然是老板大。”
“那你们队长说的话不算数,你得去问老板,老板肯定说行。”
“我们老板不管这事,都是队长管。”
“你们老板跟我说过,来接人,临时停一下车没问题,你听谁的?”
“我听队长的。”
“队长听谁的?”
“听老板的……”
两人嚷嚷着,声音渐渐有点大了起来。他心里觉得好笑,只是脸色没有丝毫流露。
酒楼里闻声出来了一女子,一看这车子就走了过来,严肃地对保安说这是陈老板的车,熟客,以后长点儿记性。说着把那保安打发走了,转身满脸堆笑着对唐璜说:“对不起,保安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在意。今晚停车场没车位了,您就停在这吧,没事儿,反正你人在车上,要是堵住了别的车,就挪一下,没关系。陈老板还在里头喝着呢,没这么快出来。”这女子说话圆滑,还顺手递过名片,“以后来我们酒楼用餐,欢迎打我的电话订房,谢谢!”
他接过名片,点点头,看着那女子身姿婀娜地走进酒楼,遐想了一下,看看名片,原来是楼面部长,名叫刘小娟。
他随手把名片放进上衣口袋,对虎视眈眈地站在不远处的还老大不服气的保安微笑地招了招手。那保安有点不情愿地走了过来。唐璜说,刚才逗你玩呢,别在意,不许生气呀,好好干。以后除了我的车,谁的车都不让停在这儿,好不?保安有点儿哭笑不得,还想说什么,他已把车窗摇上,不再理会。
差不多九点钟,老板才喝得有点晃悠悠的和几个人走出了酒楼大门。唐璜一看,赶紧下车迎过去搀扶。老板对他摆摆手说没事儿,与其他人相互握手道别,走到车边,伸手问他拿车钥匙。他说老板您喝多了,我来开车,您想去哪儿?老板说没喝多,没关系,能开。他说要是碰上交警查酒驾就麻烦了,现在查得严,还是我来开吧,老板您请上车。说着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老板说碰到交警查车也不怕,我打个电话就搞掂,不怕,把钥匙给我。他手拿钥匙,正犹豫,老板一把抢过钥匙上了车,唐璜赶忙一溜小跑坐上副驾位置,说,老板你小心一点开,要是看到交警查车就赶紧和我换位置,毕竟是喝了酒。
陈不同没搭理他,开车前行,还算稳当。
这段路不宽,两边摆地摊的特别多,有的都摆到路中间来了,交警或城管也不来管管。
走了一会儿,陈不同才想起问他住哪儿,要送他回去。他说不敢劳烦老板送,老板您到家后,我自己回家就行了,老板平安就好。正说着,咔嚓一声,车子右前方撞上了路边摆卖的一辆堆满香蕉的三轮车,三轮车又把车旁叫卖香蕉的肉呼呼的老妇人蹭倒在一边。老板一个急刹车,紧张地张望。唐璜心一紧,灵机一动,顾不了想太多,一下子把老板的安全带按开,说,老板您赶快到后座去,酒驾再加上事故,很麻烦的。老板一听,手忙脚乱地从驾驶座一下子窜到后座上,慌乱间好像还有衣服被什么东西扯破的声音。唐璜迅速从副驾位置挪到主驾位置,然后从主驾位置打开车门,下车察看,心里漾溢着一种为老板背黑锅的自豪感。
看热闹人群渐渐聚拢过来。
路口的交警张望了一下,也走了过来。
日期:2017-08-09 11:44:59
车子右前灯撞碎了,三轮车翻侧一边,香蕉洒了一地。他扶起老妇人,问她伤着了没有。老妇人惊魂未定,不吭声不摇头不点头,看看他,看看宾利,看看一地的香蕉,再看看走过来的交警,看看聚拢的人群,不知所措。人群中有议论,说年纪轻轻的,开宾利,准是个富二代。也有人说老太太怎么摆摊摆到道路上来啦,撞死活该。交警走过来,东看看西瞧瞧。老妇一见交警就吓得抖了起来。交警问她伤着了没有。她说没伤着,以后再也不敢摆在道路上卖了,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请原谅,我这就走这就走。交警扭头问唐璜谁开的车,唐璜说是我。交警说把驾照行驶证拿出来,他把证照递了过去。交警翻看了一眼证照,又扭头问老妇人,你没什么事儿吧?
或许是人群中有谁小声提醒了一下,老妇人突然反应过来,随即便哼哼起来,说是头晕得厉害,说着就坐在了路沿上,接着又躺倒在路上,哼哼声不绝于耳。人群中传出一些笑声,交警也忍俊不禁。唐璜一看就明白被讹上了,交警心里也亮堂,但事已至此,只能打电话叫救护车,同时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前来理赔。
在这当口,他拉开后车门,跟老板嘀咕了一阵,说老妇人装死,可能手尾比较长,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让老板打个的士先回家休息,他留下来善后。老板从手包里拿出两万元塞给他,以备不时之需,晃悠悠地下车,叫了一辆的士走了。交警看着陈不同晃悠悠离去,对唐璜说:“究竟是不是你开的车?”
唐璜说:“是我呀。”
交警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不是酒驾了?”
唐璜说:“我是老板的专职司机,怎么可能酒驾?”
交警不信,拿测酒驾的东西出来让他吹。他大大方方地吹了,没事儿。
救护车到了,保险公司的人也到了,各忙各的。唐璜低声问交警怎么处理,交警说老太太占道违法经营,负有一定责任,你开车不小心,也负有一定责任。唐璜随口嘀咕道,老太太占道经营城管不来管,城管也有责任吧?占道经营影响道路畅通,交警也有责任吧?交警问,你说什么?他说没说什么,自言自语呢。交警说不伤人问题不大,伤人就不好说了,希望老太太到医院检查后没事,你就烧高香了,真查出事儿来,你的手尾还长着呢。
车送到修理厂了,老太太在医院里也查不出什么伤来,她也不哼哼了。但是磁共振B超X光心电图抽血验尿啥的,能上的检查手段都上了,还吊上了糖水盐水和别的什么,花了近三千块钱。医生说留院观察一晚,明早要是没事儿,就没事儿了,主要是担心内出血。
老太太说已经通知了儿子,快到了。
唐璜把五千块钱留在医院做押金,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回家睡觉了,说天亮了再来看她。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他来到医院,病房里老太太正坐在床上吃早餐。她的大约有四十多岁的黑乎乎的壮壮实实的儿子瞪着他。可以看得出来,他在竭力表现愤怒。唐璜心里有数,没多看那儿子一眼,对他装出来的愤怒直接忽视,转身出去向医生了解情况。医生说观察了一夜,没什么事,可以出院了。办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那儿子一见他,愤怒神情立马浮现,问,说说吧,怎么赔?唐璜眨巴着眼睛,傻乎乎地问赔什么?那儿子说,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香蕉费、三轮车修理费……那儿子滔滔不绝地念叨。唐璜想了一下,看着那儿子说,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说着又把目光转向老太太,问,那车香蕉值多少钱?老太太和儿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却是各说各的:“两百块。”“五百块。”。
他调戏一般接着问:“你们俩谁说了算?”母子俩面面相觑,有点尴尬。他拿出五百块钱放在床头上,说,香蕉和维修三轮车的钱,都在这儿了,只多不少。那儿子嘴巴一动又想说什么,唐璜摆摆手制止了,数出两千块钱放在床头上,说,医生说老太太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儿营养不良,而营养不良是因为长期饮食不好造成的,和昨晚的事无关。你这做儿子的,平时是不是亏待妈妈了?这是两千块钱,回去买点好吃的给妈妈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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