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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鬼录
作者:
沿风
日期:2017-11-02 23:58:26
1958年,云南。这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凛冽的风包裹着隐隐幽幽的呼啸声,摩擦过山间的巨石,向北掠去。或许那向北的风声中,还有古代传来的号角,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听得懂了。
这是一处山石的夹角,是这附近仅有的一处避风之地,在夹角深处的地上,有一堆冒着火星的木炭。一个人身躯佝偻的人影,隐匿在黑暗中。
“啪!”忽然,一声轻响夹杂着风声从不远处传来。这让黑暗中那个人影警觉起来,忽的一闪身,离开了山石的夹角处,窜到了巨石后方,急驰而去。这人的身手敏捷,跟他佝偻的背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但他似乎已身负重伤,这一闪身腾挪之下,肩膀处已渗出血迹。
不一会,山石附近出现了五个人,方才传来的细微声响,正是这几人走路时踩断干枯树枝的声音。为首一人穿着一袭黑衣,戴着一个眼罩,遮住了左眼。后面几人手里各端着一挺56式冲锋枪,紧跟独眼的步伐。看到山石夹角处的火星后,独眼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几个石头,就跳到了火堆边上。
“队长,这火还没完全熄灭,他应该刚走不久。”后面赶来的其中一人蹲下来拨弄几下木炭后,抬头向独眼首领说。
被叫做队长的这个人没有说话,而是莫名地闭上了唯一的眼睛。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了额头上,然后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身后的几人见状,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过了半分钟左右,独眼队长终于猛然睁开眼睛,一瞬间他眼里好像射出了一道光,异常诡异。
“他在那个方向,刚走没多远,追!”独眼队长手指向北面,说话间他已率先闪身而出。几人也连忙赶上。他们速度很快,在这黑黝黝的山间奔跑也如履平地,奔跑间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种互相掩护的队形,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没过多久,他们视野里果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之前那人,但现在速度明显大不如前。眼看就要被他们追上。独眼队长身边四人边跑边端起枪就往前打,一时间这山野之间响起了刺耳的枪声,子丨弹丨刷刷的呼啸着朝那人打去,但他丝毫没受影响,身子顿都没顿一下。
“不用打了,你们的子丨弹丨对他没用!”独眼队长制止住几人后,转而对前面的人喊道:“谢晋,你跑不掉了!投降吧!”说着手上已经“刷”的一下丢出一把缩小版的匕首,直指那人后背正中!两人间至少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但他不论速度,力量和精准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身怀绝技之人。那人也不简单,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幕,奔跑间突然向左边闪出半米,刚好躲过匕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独眼队长嘴角上翘冷笑了一下,就见本身已飞出去消失不见的匕首不知为何突然又倒飞回来,那人毫无防备之下躲闪不及,被匕首噗哧一下贯穿了肩膀,不偏不倚,正是之前已经渗出血的地方。随着匕首穿体而过,那个被独眼队长叫作谢晋的人猛然停住,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下。独眼队长伸手轻易的接下倒飞回来的匕首,也停下了脚步,身边四人也站住不动,眼睛死死盯着谢晋。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过十米。而谢晋身后已然没有了去路,他前方不远处,已经是一道悬崖。
“你当真,要把我逼上绝路吗?”那个叫谢晋的人转过身面向五人,这才看清,这身形佝偻的人,居然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是一个老人。看面容,年纪大概只在四十岁左右。
“不。”独眼队长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杀了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是欺你,如何?而且,你已经,不是人了!”独眼队长抱着双手,冷冷的说。
听到这句话,谢晋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大声吼道:“很好!这是你逼我的!你当真以为我在里面潜伏这么多年是吃干饭的吗!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上路!”说着他忽然从口中仰面喷出一口鲜血,食指和中指并拢闪电间在虚空中画了数下,空气中血雾快散尽时,他猛然又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手继续在空中迅速来回划动!
“不好!他想跟我们同归于尽!”独眼队长身旁一人惊诧的吼道。
独眼队长明显也看出了端倪,急忙如之前一样双指并拢,点向额头,同时闭上了眼睛。也不见他有其它动作,额头上就出现了一道小口,渗出了几滴血珠,他用手指迅速抹了一下。这时,另一边的谢晋已经喷出了第三口鲜血。独眼队长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把匕首,比较之前缩小版的匕首大了数倍,甚至比常见的匕首长出一截。他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却准确的把手指上的血迅速抹到了匕首上,然后随手一扔,匕首竟然悬空停在了他面前。
几乎同一时间,谢晋那边也有了动作,随着他的手不断划动,第三口血喷出之后,空气中的血雾仿佛凝固住一般,没有继续消散,而周边触碰到血雾的草木,竟然都在迅速的枯萎!谢晋脸色苍白,变指为掌,大喝一声,猛然向前方推出。一时间四周风声大作,那团血雾迅速朝着独眼队长飞过去。
独眼队长冷哼一声,倒退一步稳住身形。对旁边的人喊道“站在我身后!”
四人瞬间在他身后站成一排,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慌乱,看来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转瞬间血雾已经到达独眼队长面前,但当血雾接触到那柄匕首时,却像是实物一般被刀刃切为两半,一分为二从他身边飞过去。他们周围像是出现了一个罩子,血雾丝毫没有近身。而血雾接触刀刃的同时,也在逐渐消散,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事了。”独眼队长睁开眼睛握住匕首后,对后面的人说。而当他看向之前谢晋所在之处时,心里却一惊,谢晋,居然不见了。
身后四人没看到谢晋,准确的说是没看到谢晋的尸体,也非常惊讶。
“连喷三口巫血,他,他不是应该死了吗?”其中一人问道。
“没错,我看到了,是喷了三次。可是尸体呢?”另一人也满脸疑问。
“没看到尸体,那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独眼队长回答道。
“你是说……那怎么可能呢,不是上百年没出现过了吗?”
独眼队长脸色有些难看,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闭眼用手指点了一下眉心,不过十几秒,他便睁开了眼睛,同时面色一沉。手指向悬崖边对四人说:“他在下面,虽然气息微弱,但,的确没死!”
“什么!”众人顿时哗然。
“没错,他的确……已经达到那种程度了……”独眼队长走到悬崖边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队长,咱们还追吗?”
独眼队长沉思了一会,转身边走边对四人说“不追了,回吧。再往前就是越南地界,我们不能贸然乱闯。而且这件事儿,要尽快向上面汇报。”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四人跟上。
四人不再废话,互相对望了几眼后,跑了几步跟在独眼队长后面,习惯性的形成掩护队形。
而独眼队长挥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的袖口上有一个字。
一个繁体的“鎮”字!
日期:2017-11-02 23:59:16
我姓白,叫白淼。这个名字是爷爷取的,据说是因为我五行缺水。我父亲叫白一森,虽然我从没问过他,但照爷爷起名的这逻辑,他可能缺的是木。而下面所讲的故事,就得从我父亲这说起。在说故事之前,难免的先做点铺垫,介绍下我父亲。
我老家在贵州,早年间很多地方的财政都是靠煤矿。我父亲是一名老兵,退伍后也像大多人一样被安排回乡到当地的煤矿上工作,但是他的情况不一样,他直接就当了领导!据说当时因为政府直接破格安排他到安监科任科长,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后来,国家政策发生了变化,煤不让挖了,企业转型,改成了水泥厂。他这科长又直接被提为镇上水泥厂的副厂长,着实让一些人感到不解。都说父亲是走后门的,城府深心眼多还装成老实人什么的,各种风言风语。但我父亲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也从不在家里提这些事情,导致我一度认为我家是不是真在上面有什么靠山……。
我父亲是一个对待任何事都特别严肃认真的人,从我记事儿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看他笑过。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要是工作上的事儿,必然是公事公办丝毫不讲情面,做事一丝不苟但为人却极差,人缘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直到考上大学那年,我才多少知道了一些父亲年轻时候的事儿,也知道了为什么别人退伍回乡最多就是做个挖煤工人,但是他却享受了特殊待遇。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晚上,父亲破天荒的邀我跟他一起喝两盅。本来我是拒绝的,但母亲说你爸好不容易高兴,你也长大了,就陪他喝点儿吧。于是就着几个小菜,就跟我父亲对饮起来。父亲酒量不差,但是那天,他很快就喝的有点多了。在半醉半醒之间,父亲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也是他亲身经历的事。为了方便叙述,下面就以父亲的第一人称来讲述。
我们一家有兄弟七人,我排行老三。我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土郎中,给我取名叫白一森,可能也是想我继承他的衣钵,做一个医生。因为贵州话里,一森和医生说起来是同音的。父亲时常会给人看个病开个药方,换取一点微薄的报酬,所以我们家家庭条件多少比平常人家好一些。但是无奈家里吃饭的人太多,一家人也过得很困难。1973年冬天,那年我17岁,离满18岁还差几个月。那年部队征兵的时候,我父亲就打算让我们几兄弟谁去当兵,一是减轻一点家里的负担,二是那时候当兵是很光荣的事情,光宗耀祖。几番商量下来,大哥和二哥已经成家,肯定去不了,而其他几个弟弟年龄又太小,只有我年纪差不了多少。那时候户籍管理不像现在这么严格,于是我就虚报了年龄,报名参军。那个年代,局势并不太稳定,随时都还有可能爆发战争,所以征兵标准也不像现在这么苛刻。只要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几乎没什么悬念。所以几番体检面试后,我如愿的参了军。
那个年代,国内除了外患还有不少的内忧,交通就是其中的一个大问题。我们参加了三个月的新兵连训练后,直接被编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第十三师65团。说好听点是铁道兵,其实就和现在的铁路工人一样,直接参与铁路建设。若非要说差别,那就是当时我们是军事化的管理,特殊情况下还配枪,而且是真枪实弹。
可能是部队里一开始就做好了安排,跟我一起被编入65团的其他新兵,都是贵州人,而我们他们这一批新兵,正赶上当时湘黔铁路建设的最后关头,也就是说我们要直接上一线开始工作。湘黔铁路当时最后的工程在贵州玉屏一带,很有可能是担心外地人水土不服影响工作,所以特地做了这样的部署,以尽量加快工程进度。
其实说来也很正常,当时国内经济萧条,交通是发展的重中之重,湘黔铁路在当时就是西南地区的命脉之一,而它的修建也非常曲折,湘黔铁路1937年就开始施工,搞了两年就因为战争停工。抗战胜利后,1953年重新开始修建,1962年又不知道为什么停了工,直到1970年才又开始修建。贵州境内这一段是整条湘黔线最后的工程,所以十三师直接派出了一整个65团,标准配置,1500多人全员到齐,并向上面立下了军令状,一定在1975全线贯通正式通车。
据说当时65团人数不多,大多都是当年下来的新兵,也就因为这样,只能把老兵打散分到各连队,任排长,班长。而副班长都是在新兵里选,我因为还算机灵,有幸当上了所在班的班副。当年的我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给老白家长脸,巴不得马上把这消息告诉家里人。那时候我只有18岁,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班副会轮到自己头上,那股高兴劲儿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所在的连队是三营八连,任务是挖通一条隧道,那条隧道叫什么名字,我已经不太记得,好像当时部队压根就没跟我们说过。那个年代,可用的机械非常少,隧道全靠人工挖掘。除了桥梁施工,这是当时铁路建设中最危险的工作。而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那条隧道里,我的人生轨迹,也正是从这里开始被改变的。
虽然是修铁路,但是整个65团还是按军事化管理。我们在玉屏的一个叫大龙镇的地方安营扎寨,也就是搭建了大规模的军用帐篷,作为临时营地。由于是特殊时期,整个部队全部三班倒,24小时施工。八连挖的那个隧道是攻坚战,全长几乎有一公里,三营的三个连队轮流上战场,也就是说,随时都有一百多号人在隧道里工作。到休息时间后,每个连集合清点人数后带回宿舍。就这样周而复始,三个多月后,隧道已经挖了100多米,进度喜人。
虽然这种日子有些枯燥,但作为农村人,我算是还能吃苦,也不觉得有多累。转眼就入了春,天气也慢慢开始好起来,工程也一直都还算顺利,没出现什么问题。一天晚上,八连100多号人工作一整天之后,终于到了休息的时间。随着哨声响起,所有人都纷纷收拾工具开始走出隧道集合,待清点人数后,就可以回营地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了。但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集合完毕后,按惯例依次报数。但报了两次之后人数都对不上,重复报数第三遍后,我们连长程琦终于确定,队伍里少了两个人。
“各排各班,都给我数数,是哪两个没来,快点儿快点儿别耽误大家吃饭时间!”
缺勤一两人程琦也没太在意,毕竟干的活太苦太累,偶尔病倒几个很正常。
“一排应到36人,实到到36人!”
“二排应到35人,实到33人!”
“三排应到36人,实到36人!”
几分钟后,各排报出了实到人数,是二排差了两个人。二排正是我所在的那个排。
“二排长,怎么回事儿?”程琦把手中的烟头丢到地上随意的踩了几下,抬头问道。
“连长,五班的张英易和林赛不见了。”二排长又确认了一遍后对连长说。
“伤了还是病了,请假了没?怎么没向我打过报告?我批准了吗?”程琦看似严肃,但二排长和他都知道,这话其实是说给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听的。二排长是跟了程琦好几年的老兵,私底下两人关系不错。像请假这种事按规定确实是需要连长批,但这段特殊时期,请假无非就是伤病,所以都默认排长直接准假了,后面告诉连长一声就行。
“不是,连长,不是伤病,是不见了,昨晚他两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二排长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语速很快地对程琦说。
“什么?那还不给我快回去找!还愣住干什么!”
程琦心里一下就警惕起来,昨天来了,但现在不见了,这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在隧道里出事儿了,或者,溜走了,当了逃兵!要是当了逃兵那还好说,如果是在隧道里出事儿了,那他这个连长责任可就大了。
“赶快,二排所有人跟我来,工具放在原地。”
程琦说着,第一个向隧道跑去。这时候,来接班的七连已经列队小跑了过来,于是他边跑又边回头喊道:“一排长,跟七连长说一声让他等会儿,我去找两个人”。
张英易和林赛这两人我也认识,我在六班,他们五班的帐篷就在旁边。
“医生,你说他两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旁边一个人边跑边对我说。
“什么医生!班副不会叫吗?”我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我们班的杨晓利,跟我一般年纪。医生是战友给我起的外号,一森和医生叫起来其实差不多,这个外号也还算是名副其实。都是年纪相仿的人,所以平时说笑一下我也没在意。
“行了白班副,知道你是副班长了,回头我给你写张条给你贴脑门上!”杨晓利打趣道。
“对!给你镇住,免得你得意得忘了自己姓什么!”杨晓利旁边的陈雷也跟着拿我开起玩笑来。陈雷是杨晓利的同乡,两人在参军之前就认识。
“你们以为是镇僵尸呢,还贴脑门上,我告诉你,我这副班长可是群众选举出来的,别不服气!”一路小跑,我们已经跟着其他人跑进了隧道里。
“呸!这大半夜阴森森的你说什么僵尸!怪吓人的!”杨晓利打了一个寒颤。杨晓利这人胆子很小,据说当时参军他死活不愿意,是家里人逼他来的,原因之一是怕上战场打仗,怕死。
“快找人,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们,还想不想回去睡觉了!”走在前面的六班长马相文转头朝我们这边呵斥了一句。于是我们几个都立刻就噤了声。开始喊张英易和林赛的名字。
这100多米的隧道并不长,地方也不大,大家喊了一会后并没有人回应,二排长就对连长说:“连长,他们会不会没在里面呢。”
“别废话,喊不应就进去找!所有人,睁大眼睛仔细找,把你们的探照灯都给我开到最亮,别给我节约电!”连长已经开始有点着急了,看来这两人很可能真出了什么问题。
十五分钟后,我们已经走到了隧道的尽头,尽管走得很慢找得很仔细,但却没找到那两个人。
“再给我仔细回头找一遍!”连长扯着嗓子喊道。
又过了十五分钟后,我们三十几个人又摸索着回到了隧道出口,仍然不见那两人的踪影。三十几个人这样找,算是地毯式搜索了,这时候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这两人肯定是受不了这份苦,当了逃兵。
没找到人,我们连长程琦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站在隧道口沉默了一会后对二排长说:“你先带他们集合回营地吧,我得去营部一趟”。虽然人没在隧道里出事,但是自己的连队出了逃兵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而且自己肯定也要挨处分,程琦开始苦恼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向营部报告这件事儿。
于是我们跟着排长,开始回原地集合,拿自己的工具,铁锹,工兵铲什么的。那时候我们的工具就是那么简陋,整个队伍里算得上机械的东西,就是十几辆两轮推车和二十多台手持式凿岩机。就这些,还都是几个连公用的。
“班长,我觉得他们两不像吃不了苦的人,怎么会当了逃兵呢!”我一边向集合地点走一边对走在旁边的马相文说。
“人啊,说不准的,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啊。”马相文叹了口气,他已经在部队里呆了四年多,部队里各种各样的兵他都见识过,其中也不乏新兵连就逃走的人。
“就是,人不可貌相嘛。”话音未落,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说话的人是六班的老大哥周武,他是六班年纪最大的人,已经24岁了,比班长还年长了一岁。是六班除班长外唯一的老兵,他不当副班长的原因,是因为他差两个多月就要退伍了。他家里已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待他回家后就成亲。
二排有两个人当了逃兵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八连,平时下了工地,大家都是累得不想说话,默默的回营地,今天回营地的路上却不一样,都在议论这两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是真打起仗来,还两人肯定是汉奸。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团部领导的重视,连长被记过一次,按惯例做了通报后,就算是翻篇了。至于那两个人,具体怎么处理不知道,但是据说如果抓回来的话要被判刑,轻则两三年,重则七八年,总之肯定不会轻饶。
就这样,随着工程的不断推进,又平静的过了二十几天。而就在这件事儿渐渐被大家淡忘的时候,七连,也就是跟八连一起挖隧道的另一个连队,竟然也出了逃兵。而且这一次逃走的是三个人。七连长和我们连长一样挨了记过处分,并没有太过宣扬。团里也清楚,挖隧道确实辛苦,有人逃跑连长其实并没有什么责任,但是军有军规,如果是战争时期出了逃兵,上级领导甚至要被降级处分,而这个特殊时期,团里只给记过,已经是很讲情面了。如同上次八连出了逃兵一样,大家都是唏嘘感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有人能受累受苦,肯定就有人吃不下这份苦,这很正常。
但一周后,同样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这一次,轮到了九连。并且人数上升到了五人!这下,三营炸开了锅。三个连队都接连都发生了同样的事,而且排查下来,所有人都是毫无征兆的就当了逃兵,之前并没有抱怨过工作辛苦之类的。去上班的时候还有人见到过他们,从隧道里出来清点人数才发现人不见了。那个年代,迷信之风仍然很厉害,已经有人猜测,会不会是那个隧道里有什么问题。越是说得模棱两可,越是让人产生无限的想象,人云亦云,传得很邪乎。这下才终于引起了团里的重视,毕竟已经算是动摇了军心。
于是团里成立了专门的小组,势必要把这些人抓回来,以稳定军心。为此还专门召开了一次大会,鼓舞军心,宣扬我军吃苦耐劳的精神,并且对一些表现出色的新兵提出了表彰,戴上大红花跟团领导合影,这机会可不多得,要是回乡的时候能有一张跟团领导合影的照片拿在手里,那简直是无上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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