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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修理工和二萌女的爱情
作者:
墨墨
——谭皎视角——
我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那艘船的模样。
白色船身,很新很干净。一共三层,一层是公共区域,二、三层是客房。内部奢华舒适。它叫“滇美人”号,于2016年6月23日出发,从云南省大离市,开往深山湖泊。
那是我向往已久的一段旅程。
也是改变我命运的一段旅程。
我和他的命,是在那艘船,扭结在一起。
后来,差一点脱开了。
我叫谭皎,是一个络作家,笔名七珠,专写带点悬疑色彩的爱情故事。不才赚了点小钱,有点小名气,更有大把空闲空虚的时间。不写书时,喜欢到处走。不过我都是报旅行团,选择安逸省心的旅程。跟我那几个喜欢徒步走天下的作者朋友,真正的艺青年,思想觉悟还有差距。
我还记得那天天很晴,蓝天白云,河水清澈。“滇美人”号于午出发,慢慢驶入青山环绕的河谷。大概因为是新开发线路,知名度不高,价格又不便宜,船客人并不多。
我一午都呆在房间里。或瘫在2米的大床看电视剧,或窝在沙发玩游戏,或趴在阳台吹吹风,清净自在。
我是在阳台看到他的。
这天午,一楼餐厅有个欢迎酒会。我不太想去。一是因为行程和注意事项,旅客手册都写了,实在懒得再听导游说一遍;二是我不认为短短几天船生活,真能结识到什么朋友。
于是我自个儿端着半杯青梅酒,趴在阳台栏杆,晒着太阳,慢慢地嗞着酒。
他在这时,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我逆着光,用手挡着眼睛,看着他。
他也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白T恤、深咖色休闲裤,白袜子、黑色休闲鞋。据说穿白袜子的男人,内心大多骄傲闷骚。他留着寸头,脸部线条很清晰,颧骨略高,因而轮廓显得硬朗。但是五官又有几分清秀。
好帅。
我下意识挺起腰,不再跟团烂泥似的佝偻在栏杆,并且改用三根手指斯地捏住高脚杯。
我知道他也在打量我。
据说我的长相还是挺有欺骗性的,属于甜美那一卦。我的闺蜜说我是“萝莉身、御姐心”——虽然我长到23岁,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仅相亲过一次,也是潦草失败,不提也罢。
然后他微笑了,说:“你好。”
我说:“你好。”
他问:“怎么没去参加欢迎酒会?”
我握着酒杯的手在栏杆晃了晃,说:“我觉得那种酒会会非常无聊。”
他笑了一下,说:“可惜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态,进去呆了10分钟,然后认输出来了。”
我忍不住也笑了。这人,有点意思。
他的视线滑到我的酒杯,失笑:“一个人喝酒?”
我晃了晃杯子:“青梅酒,十来度而已。”我们之间只隔了一道栏杆,2米不到的距离。我又说:“要来点吗?”
他看我一眼。
他的眼睛真的很有魅力,很黑,有男人的深沉,似乎又有点男孩的纯真。
他去取了个玻璃杯过来。我便将手伸过栏杆,提着瓶子给他倒酒。他低着头,一直看着。也不知是在看酒还是看什么。我却注意到他的手指几个部位有茧,手腕还有未干的墨水印。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其实有点可爱。
他尝了一口酒,眉头轻轻舒展。
我说:“好喝吧?”
他答:“非常好喝。”
我有点高兴,说:“这是我妈妈亲手酿的,独家专供,别无分号。”
他的眼便浮现几分温柔神色,说:“难怪,多谢。”
我觉得,他真是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男人。
他很快喝完了半杯,我又给他和自己各添半杯。我俩这样靠在栏杆,慢慢地喝着。天边飘过一团团的云,藏起了太阳,阴了下来。风依旧徐徐地吹着。
他问:“和朋友一起来的?”
我答:“不,一个人。”
他露出几分惊讶的样子,大概很少看到女孩单独出游。
然后他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又用手指摩挲了几下杯子,眼睛看着水面,说:“既然你是一个人,晚餐总是要去吃吧。介不介意……我们坐一桌?还可以继续聊天。”
我的心脏这么轻轻撞击了一下胸口。
不是没被男人搭讪过,但那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虽然我只跟他呆了半个小时。
我也看着水面,说:“行啊。”
他笑了。不得不说,他低头笑的样子真的很动人,像风吹过翠绿的竹林,挺拔明净。而我居然感觉到脸有点发烫,只好转头假装在看景色,假装是个遇到这种场面会很成熟淡定的女人。
然而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也有微光。这让我感觉到,他也不是经常跟女人搭讪的男人。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那五点半,餐厅门口见?”他说。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很轻微地颤抖,答:“好。”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他的眼睛:“见面再告诉你。”
——
我在镜子前挑了半天,才选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换。我不断想起刚才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演练傍晚见到他时,我要说的话。
我叫谭皎,言字旁的谭,皎皎明月的皎。
你是干什么的?先别说,看我猜得准不准。
而我,是个络作家。你听过这个职业吗?不过我们还不熟,所以不会告诉你笔名。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
等待忽然令船的时光变得又慢又无聊,我决定四处去逛逛。
天还是阴的,但两岸景色依然优美如画。走廊偶尔有客人在驻足拍照,衣着考究的服务生朝我点头微笑。我的脚步非常轻快,在甲板拍了几张风景照,晃进了餐厅里。
欢迎酒会早已结束,还有一些客人留在这里,三三两两的聊天拍照。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无聊的时候,我喜欢观察所遇到的人。这大概是写作者的习惯吧。譬如我的正前方,有一对年轻男女,俨然是新婚夫妇。因为他们十指始终相扣,无名指都戴着同款钻戒。女人的裙子和鞋都是崭新的。尽管我看不到他们的正脸,却能断定,在这段关系,男方占主导地位。因为无论男方的一个淡然自若的笑容,还是女方的一个依赖的眼神,多少都会流露出他们的关系模式。
再往前,是同一个公司的几个同事。他们的气氛很融洽,但并没有亲近到可以称为“好友”的地步;他们右边,是一对母女,富人,性格都很腼腆的样子。最角落的孤零零的女人,应该是个公司女白领。她不远处,站着个男人,挺斯的,但是眼神阴郁……
他从窗外走过。
我心一跳,然后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个女孩。女孩的双手抱着他的胳膊,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他的脸朝着船外,我看不清表情。但是能看到女孩的脸,长得很漂亮,满眼的泪,委屈地望着他。
我的心一沉,隐隐也泛起几丝恼怒,毫不犹豫地起身跟去,想要一看究竟。
如果这个是他的女朋友,那他八成是个渣男了。居然还喝我的青梅酒!
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我快走到头,离餐厅也挺远了,果然听到拐角传来他的声音,很冰冷,很低沉:“你自己说,考成这样,对得起谁?”
我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稍稍探出头。看到拐角之后,一副激烈场景。
女孩被他用手抵在墙。她低着头,都快低到地去了,不停抹眼泪。而他阴沉着脸,额头青筋暴起,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另一只手里还抓着本书,都快揉成渣滓了。
他吼道:“你说你从没旅游过,我带你来。这钱也不是天掉的,是我熬了多少个通宵帮导师做项目得到的分红。可你什么时候能够懂事一点?四级你考几次了还没过?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成绩一塌糊涂你将来怎么找工作?靠我养你?嗯?你是不是是这么想的?怎么不说话了?看着我的眼睛,别低头?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这骂得有点狠了。
我忽然觉得不认识他了。事实,我本来还不认识他。不管这个女孩是他的什么人,我都突然有种对他失去兴趣的感觉。
一种双手突然又空空的感觉。
我转身正想走,他又骂道:“算成绩不好,有时间不知道多参加社会活动提高综合能力,多看些有用的书多考几个资格证?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社会竞争有多大?整天看这些鬼书,谈情说爱鬼话连篇,垃圾!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他把手里的书砸在地。
本来,我已经打算放过他的。不去计较他是否脚踏两条船,也不会去赴他的约会。可我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一角。
我的感觉像是被人用电线戳了一下脑门,虽然电流微弱,但是整个脑袋一下子通电了。
封面赫然印着——作者:七珠。
******那是我写的书。
我慢慢抬起头,他也在这时察觉到旁边有人,转头看见我,一愣。眼那唬人的阴鸷还没褪去。
我翘起嘴角冷哼一声——基友说过我的这个表情非常到位,又贱又拽招人厌——然后我在他瞬间惊诧的脸色,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是我和他的初次相遇。我原以为他是个很棒的男人,以为自己真的走了桃花运要捡到宝了。哪里知道他是个渣男,还自以为是地践踏我的书。
回到房间摔门时我想,他这种烂桃花,今后算倒贴,老娘我也不要了。
——邬遇——
我本来是不想来这趟旅游的。
手帮导师做的项目时间很紧,我也要准备心仪企业的实习。但母亲对我说,这些年我实在太累了,让我出去旅游散散心。她又试探地提到,自从次我狠狠骂过邬妙一次,她整个人蔫了很久,也不跟同学朋友出去玩了,学习更是越来越差。
这让我心有些烦躁,说:“妈,你有什么话直说,我们母子之间讲话为什么还要顾虑那么多?”
妈当时在电话里明显滞了一下,说:“是妈的不对。妈主要觉得,这么多年,家里全靠你,你大学打工挣了邬妙的学费和我们全家的生活费……妈妈心疼你,也希望缓和缓和你们兄妹的关系,她一直很想出去旅游……”
我原本紧密得连跟针都插不进去的生活工作计划,到底还是给慈母的哀愁让了路。过了几天,在朋友推荐下,我找到了这个旅行团,给我和邬妙都报了名。
打电话通知邬妙时,她还是有点怕我的,可听说带她去云南旅游,整个人都乐疯了,笑嘻嘻地说:“谢谢哥!哥哥万岁!”我挂了电话,心竟也有几分深深的愉悦。脑海亦闪过个念头: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地读书奋斗,聚少离多,对她的要求是不是太严格了。导致从小跟我亲热的她,越来越怕我。
可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已,挂了电话,我埋头继续做项目。只等日子到了出发。
哪里知道,从踏这艘船的那一天起,是我命运崩塌的开始。而我母亲和亲妹的命,也从那时起,已经注定。
——
船第一天,大家都去参加欢迎酒会时,我在房间里加班。
没想到竟在这时,碰到一个姑娘。
起初我一直埋头在算数据,可耳朵里总有个声音,在打扰。后来我仔细一听,发现是有人在用什么玻璃器皿,轻轻碰着栏杆,非常细微的声音。我放下笔,好地走出去,看到了她。
首先看到的,是那双眼睛,很水灵,睫毛黑黑的,有点女人的慵懒,偏偏又有女孩的清澈纯真。发出声音的,正是她手里的玻璃酒杯。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动了一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当时照在我们皮肤的阳光,暖暖的,懒懒的,并且让人有一丝迷惑。
我们聊了一会儿,竟意外地很聊得来。她很大方,也不缺幽默感。也很会享受生活。我的圈子里,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我读的工科院系里,仅有的几个女生没她这么漂亮有趣。也有几个外校女生追过我,但是我看着那所谓的“校花”,不知怎的是看不眼。而且我之前确实是太忙了,根本不打算谈恋爱。
我还有半年硕士毕业,也基本可以锁定非常好的工作前景。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我没想到会在船遇到让自己有感觉的人。但既然遇见了,我想我有尝试的权力。
我约她一起吃晚饭,她的脸居然有点红,同意了。于是我也推测出,她绝不是什么情场老手。这让我更加满意。
我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查询邬妙的四级成绩,发现她再次没过。看着那惨烈的分数,我心头的火又冒了起来。我冲进她的房间,发现她正窝在床,满脸笑容在看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书。看到我进来,吓了一跳,下意识把书要往被子下面塞。我一把夺过书,看着封面,只想冷笑。
一个非常肉麻做作的书名,作者:七珠。托邬妙的福,连我都知道这个女人。有一次邬妙还辩解过,说这个“七珠”是非常著名的“大神”。我当时半信半疑,结果翻了几页书,看不下去了。全是情情爱爱男男女女甚至摸摸抱抱。
结果邬妙躲在房间里,又在看她的书。她才十九岁,天天受这种书的荼毒,难怪没有心思学习。
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不努力学习工作的权力。
我冷着脸转身走。邬妙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连忙追了来。
我没想到,把邬妙训哭的时候,恰好被她撞见了。
我一回头,看到了她。那一刻心竟生出一丝后悔,我并不想让外人看到家的矛盾。也不想让她看到。
我无话可说。
她的眼神却变得非常怪,看着地的书,然后瞪着我。
然后呲牙拧嘴,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表情,走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也许是,误会了我和邬妙的关系?
回房间后,邬妙止住了哭泣,老老实实坐到桌前去背四级词汇了,还乖巧地给我倒水喝。我知道她这样是想讨好,也有些心疼,便干着嗓子说:“你不是想到船的酒吧去玩吗?晚吃完饭,我带你去。”
“嗯,谢谢哥。”她低声说。
我忽然觉得有些气闷,心情又有些柔软,沉默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日头已经偏西了,快到我和那个女孩约定的时间。我坐在书桌前,想到她当时的表情,她还换了条非常漂亮的裙子,是为了和我的约会吗?我有点工作不进去,看到桌的玻璃烟灰缸,我不抽烟,里头一尘不染。我信手拿起,走向阳台。
我对着阳台的铁栏杆,一下下的敲。声音清脆有节奏,我知道她一定能听到。
果然没过多久,她气冲冲地出来了。
“你敲什么敲?”她质问道。
我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有点想笑,却注意到她把裙子换了,穿了件旧旧的白T恤和短裤,一双人字拖。
显然是不打算赴我的约会了。
我盯着她,问:“怎么把裙子换了?”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第一句话是说这个,马又睁圆了眼:“关你什么事?”
跟午的知性温柔,判若两人。现在带了点刺,刺得原本有点迷惑的我,微微清醒。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刚才那个不是我的……”
她却在这时看我一眼,那是个似有图谋的眼神。像是明白了我要解释什么,却偏偏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然后她行云流水般的开口了:“指尖有茧,从部位看常握笔。手腕还印有墨水印,几个数字半道公式。典型的工科男。出来旅游还不忘加班,真是非正常人类。”
我彻底愣住了。她在……观察推理我?
我以为自己邂逅的是一个甜美可人的女人。仅此而已,结果现在,她随意地向我亮出了背后的剑。
她又看了我一眼,像是有点犹豫,咬了下唇,继续说道:“你的T恤牌子不错,裤子也是新的,鞋却很旧,并且是很便宜的牌子。说明你家境普通、生性节俭。是因为最近帮导师做项目,才挣了钱还来旅游吧?但是……”她顿了顿,直视着我的眼睛:“你那位女朋友,很漂亮哦,穿得却同样简朴,可见家境跟你相当。但是她浑身下,却没有一件新衣新鞋。有人只顾给自己买,耍帅风流了,却没给她买。呵……”
我怔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一点。我的脑海瞬间闪过邬妙的模样,我承认自己完全没注意过她穿的什么。最近手边终于有了点余钱,我除了留下生活必需的,全都寄给了母亲。但是母亲生性节俭,而且一直念叨着要给我存老婆本。也许根本舍不得花。我完全没注意到她和邬妙,穿的都是几年前的最廉价的旧衣。
我说:“你说够了吗?”
她瞪着我,约莫是察觉出我也有了怒意,她慢慢往后退了半步,身体也朝房门方向偏了偏。竟是一副随时打算跑掉的姿态。她说:“这位先生,别以为我想窥探你的隐私,老娘可没兴趣。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没想到,我这样一个陌生人,通过三言两语,能简单判断你的生平吧?像你扔掉的那本书,也没有认真看过吧?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本精彩绝伦感人肺腑的好书呢?那本书还拿下过青春学畅销榜连续8周的冠军!你却说它是垃圾、鬼话连篇。一切只因为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
我愣了一下,有点没太跟她话语里的转折。她却转身朝房间走去,边走边说:“所以,见微知著,你根本不是真的关心你的女朋友,认定了她在看垃圾。你根本不够理解和尊重她。
你也许贫寒、勤奋、自律、聪明又有野心。可你连带她出来旅游,还开口闭口学习成绩、综合能力、社会竞争。你这人,做任何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
良心忠告:人活着不能太有目的性,太自私。否则将来在你得到更多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失去更多。并且,失去的会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到时候你会追悔莫及!”
我的心忽然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我看着这个女人骄傲的背影,想一把将她抓回来。想要辩解,却又不想辩解。
“她不是女朋友。”我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说,“是我亲妹妹。”
她停住脚步,似乎也有点尴尬,却依然撅着脖子说:“同理!”
她在这么痛骂了我一通之后,进屋了。我一个人在阳台坐着。过了一会儿,低头看表,已经5点20了。
我去了邬妙的房间,她还在做四级题,皱眉咬着笔头。我摸摸她的头,说:“去吃饭。”她马丢掉笔欢呼:“哦耶!”
我让邬妙先进了餐厅。我一个人站在餐厅门口。
天空慢慢暗下来,飘起了雨。那雨来得很急,砸得船顶和甲板叮当作响。我靠在过道,守着餐厅门口,忽然想起,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后来,我再也没能知道她的芳名。
——谭皎——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
我的大脑陷入停滞。
噼里啪啦的雨声还在我耳边余响,我甚至感觉到雨夜的寒冷。可周遭熟悉的一切:房间、沙发、柜子,却清楚地提醒我身在何处。
我翻身坐起,从开水壶里倒了杯热水喝,身体的感觉才渐渐变得真实。
所以我刚才打了个盹儿,梦见了数周前的那次旅行?而且这梦还如此真实,简直纤毫毕现,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感受,都记忆犹新。我的手指尖甚至还记得触摸过阳台窗帘时那细沙般的感受。
我抬头看了眼钟,刚午十点多。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靠在阳台,晒着太阳想:不应该啊。自从船第一天,跟那个男人针锋相对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旅行结束后更加没有联系过。他跟一片云似的,从我的天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咋今天突然梦见了呢?还搞得印象很深刻似的。
我回到客厅,打开电脑,把这个疑惑告诉了我的闺蜜壮鱼。
壮鱼,本名周晓渔,也是个络作家,也在大离市。不过我小,还在念大学。壮鱼以惊悚科幻故事闻名于络,跟我那叫一个琴瑟和谐、情投意合。我们什么事都能聊到一起去。
我说:“鱼啊,你说我咋忽然梦见那条船,梦见他了呢?”
壮鱼回复:“梦见谁不重要,关键是梦见男人了。”
我:“?”
壮鱼:“你是饥渴了,思春了,处丨女丨珠。”
我淡定回复:“呵呵……说得你好像不是处一样。”
壮鱼:“……我们到底在互相伤害什么?”
我:“哈哈哈,只怪作者都太空虚啊。”
跟壮鱼约好明天一起吃饭,她下线去赶作业了。我像往常一样,在浏览新闻。这是我积累写作素材的方式之一。
我一个人住在市心的一套房子里,是我用去年的一本畅销书全部稿费付了首付买的(是被那个渣男扔在地那本)。这是我的日常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溜达溜达下楼去觅食。白天在家工作,阅读、查资料或者写作。傍晚或周末,会出去逛街约朋友吃饭,有时候干脆整天不出门,一个人窝在家刷剧打游戏。至于像船那次的旅行,看我什么时候抽疯了,心血来潮报个团背着包出门了。
所以说我们这样的人空虚啊,饥渴啊……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有友爆料某巨富的儿子在扫黄打非被抓,我扫了眼那位贵公子的照片,好丑。而且梗太老套,没兴趣。
某公众号爆料前天本市某小区发生杀人案,死者为一四十余岁妇女,死状非常惨烈,且有性侵痕迹。我精神来了,看了眼那模糊的照片,是有点可怕,尸体密密麻麻的创伤,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不过马有友有理有据地分析,这照片是合成的。还有人更加危言耸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起,是连环凶杀案。个月还有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以同样方式死去,甚至连姓名和工作单位都写了出来。但马又有另一名友强力反驳:放屁!我和XX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他是酒驾车祸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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