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罪2:多米诺的诅咒——富二代遭密室谋杀,凶手多年前已死亡……

作者: 付燕青

  日期:2017-11-22 14:01:02
  题记:
  一个最小的力量,
  能够引起的或许只是察觉不到的渐变,
  但它所引发的却可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是心理学“多米诺效应”,
  它发展与变化的过程,

  比蝴蝶效应更为复杂,
  当一副犯罪的多米诺骨牌坍塌时,
  它会发出毁灭的诅咒。
  日期:2017-11-23 20:28:33
  我刚走进刑警队大楼,收发室的老何就递给我一封类似挂号信的东西。我拆开包装纸后发现是个信封,上边写着“刑侦支队付燕青亲启”字样。

  “付队,还是咱们这一代人才保持写信的传统啊!”
  我看了看老何“地方支持中央”的秃顶,脱发比去年更加严重了,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明明比老何小了十来岁,他怎么就把我归为“咱们这一代人”呢?我除了皮肤黑点,并不显老啊……
  这老何说话也真是……
  我加快步伐朝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我随手把信甩在办公桌上,然后泡了一杯素毛峰。不经意间瞥了瞥那封信,这一瞬间,我的感觉怪怪的,既激动又不安,就好像一个生活在孤岛上的人,突然某天有客人登门拜访一样。
  什么人会给我寄信呢?
  我自从离婚后一直都一个人,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我几乎没什么朋友,亲戚之间也几乎不怎么走动,也没开设个人工作信箱,怎么有人把信寄到单位来呢?况且还是通过快递公司送来的挂号信。

  刑警职业生涯的经验,令我主观判断这是一起恶作剧事件。在以前,类似的“匿名恐吓信件”时有发生,只不过随着刑侦手段的进步,以及进入网络时代后,很多人都不再寄信了。
  呷了一口茶,我还是拆开了这封信。
  “付队长,本人从两年前的电视访谈上见过你,当时你们破获了一起历时三年的悬案,从你的言谈中不难看出,你是个对工作严谨负责的人,因此,我在杀人前特地给你写一封信。”
  读到这里我突然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
  “本月最后一天,如果你们接到命案报案,如果你们发现那桩案子极为玄冥诡谲时,不妨把我这封信当作破案的锦囊。而现在,你们不妨当恶作剧读一读,不过请相信我,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想起这封信,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就是那起案子的凶手,以下就是我内心最为真实的告白……”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忽然间感觉到一阵不安。
  “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并且在自己的大脑中模拟了无数次,剩下的一切就听天由命了。虽然自认为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杀人诡计,但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因此,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人迟早都有一死。更何况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才决定要报复,向那些直接或者间接毁灭了我一生幸福的人复仇。
  这个时候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让我感觉遗憾的,是处死那个人渣的方式——这样的死法,对他本人来讲算得上安乐死了,不过再想一想,到时候那个血流成河的场景,那个人渣的父母一定会倍感难过吧,想一想,倒也能解解心头之恨。
  残忍?不,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残忍的人,相反,我是个极为软弱的人,我的大半生都苟且而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无私的圣人和伟人,是人都会犯错,可为什么我犯了错就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

  更何我只是做了顺从内心选择的事,我相信换作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会像我一样——没错,说到底还是人性的自私,可人生来就是自私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我?既然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让我死掉呢?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勇气死。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是时候血债血偿了。我手中这把锋利的手术刀,已经擦了无数次,它看上去是那么的透亮,就像黑夜中的皎月,透亮且充满寒意,也如同我的内心一样,冰凉,又绝望,只渴望饮血复仇……”
  嘟——嘟——
  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这时候我还没有读到信的落款处,却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信,接听了电话。原来是总队要抽调我加入一个跨省的凶杀案专案组,叫我即刻动身去报到。挂了电话以后,我起身打算出门,睨视一眼桌上的那封信。
  哪有人会在杀人前通知警方?
  我随手将这封信连同快递公司的包装纸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出门时,我忽然想到——为什么这封信偏偏寄给我呢?

  我回到办公桌旁把信和包装纸捡起来,随手放进了一个抽屉。虽然不当回事,但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等忙完了再来处理这事。
  可是人一旦忙起来,大脑便会把一些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事选择性忘记,等到我再次想起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的事了……
  故事所需,正文采用第三人称的讲述方式。文中人物均使用了化名,事件皆为破案后的客观还原。
  日期:2017-11-23 22:33:12

  石天博站在外科大楼的走廊上,看着等候在楼下大厅的一名“药人”,心情也随之变的沉重。“药人”三十多岁,脸颊浮肿,跟去年见到他时相比,模样又发生了改变,精神气质也大相径庭。如果不是留意他很久了,石天博恐怕也认不出来。
  想起来了。医院最近研究了一批新药,已经顺利完成了灵长类动物的实验,第二阶段需要在健康的人身上做实验。这个阶段的初期,对试药人来讲也最为危险。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可怕的是这些新药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药人”的风险很高,石天博作为医生再清楚不过。当初母亲抛下他和父亲后,父亲就是靠做“药人”把他给养大的,所以他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医生,希望有一天能治好父亲的病。
  不过父亲没能等到这一天,四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临终前,父亲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浑身上下都有毛病,每天都被病痛折磨。不仅如此,就连容貌和说话的声音,也一天一天变得面目全非。以至于去世当天,殡仪馆的人反复核实过身份,才最终签署了死亡证明。证明死的人是父亲本人。
  回过神来,石天博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向来对自己宽大的额头感到不满,不止是额头,还有额下那双单眼皮遮掩着的一对小眸子,还有深深的眼袋,以及又宽又匾像猩猩的那个鼻子,他对自己整张脸都不太满意。现如今都是四十岁了,他还是介意自己长得丑,病人如果一直盯着他看,他内心也会不自在。
  石天博解开了白大褂胸前的一颗纽扣。经过一个病房时,听到里边传出收音机的广播,是关于今年雅典奥运会的一则新闻。
  “俄罗斯跳水名将萨乌丁,最后一跳出现重大事故,双脚碰到跳板未能完成动作,直接摔入水中……”

  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浇,动作显得有些粗鲁,使得头发、脖子和胸口都被水溅湿了。
  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格子间出来,走到洗手池边,叹了口气。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一边说一边洗手。
  石天博抹了抹脸上的水珠。

  “让我眼看着那孩子死?”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毕竟是医生,这样做有违常理。”
  “有违常理?”石天博又扁又宽的鼻子里哼出一股鼻息,“器官长在我身上,我自愿捐给病人,怎么就有违常理?谁的常理?”
  “老石,你这样做让院领导以及其他医生情何以堪?你倒是逞了一时英雄,却把其他医生架在道德上火烤,你听我一句劝,做人别那么执拗,再说了,这天底下的病人那么多,你身上的器官又能救几个人?”

  石天博叹了一口气。“老黄,那孩子才十二岁,我只是割一个肾给他,难得还能匹配,我怎么就碍着别人了?”他费解道。
  “人言可畏——我说老石啊,你怎么还那么冲动!”
  黄伟毅叹了口气,接着说:
  “你要是普通人吧,捐肾自然是好事,可你是医生,你一旦在医院开了这个头,让其他医生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都效仿你捐自己的器官?这不是胡闹嘛!还有啊,院领导该表扬你还是批评你,还是不闻不问?你这一行为会把整个医院推到风口浪尖,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对集体可是有危害的。”
  “我从来都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英雄,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石天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眼神十分坚毅。
  “老石,我了解你的为人,可这年头的人,大家一心只想过安稳日子,你真要这么做了,等于是鹤立鸡群……”
  “行啦老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准备明早的手术吧。”
  石天博离开了洗手间,穿过走廊去了更衣室,换上短袖衬衫后,背着一个棕色的单肩挎包朝电梯口走去。

  在过道上碰见了一名同科室的外科医生,石天博朝对方客气地点点头,对方却假装没看见。对方既然有意避而远之,石天博也没在意,一个人继续朝前走。来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两名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外科医生顿时朝楼梯口走去。
  石天博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电梯门开了,里面只有一名中年女护士,看着三十五岁左右,实际年龄可能要大几岁,一头乌黑顺溜的头发扎成马尾,皮肤白皙,柳眉大眼,气质成熟又优雅。
  两人眼神相对,彼此朝对方客气地点了点头。石天博的眼神有些闪躲,表情也有些紧张,他就像个害羞的老男孩,站到了电梯角落,微微低着头。
  “石医生,我们都听说了。”女护士浓浓的南方口音,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说话时看着电梯门。
  石天博抬头看了看侧前方的女护士,电梯内的灯光反射在他那宽大丑陋的额头上,看上去油光光的。他下意识把拇指和食指放在额头上,这个手势是他紧张时的反应。从念初中开始,自己的宽额头和小眼睛就一直都是同学们嘲笑的地方,后来只要紧张的时候,他就会做这个动作。

  “闫护士,我用这个办法救那孩子,是不是错了?”石天博的语气似乎很在意对方的答案。
  “不——”闫护士回头看着石天博,严肃地说,“我认为石医生做的对。”
  石天博松了口气,微微低着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仍然放在额头上。
  “谢谢,但很多医生都认为我错了。”
  “那是他们缺乏石医生这样的勇气,石医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闫玥婷说话时样子很真诚。
  石天博微微点了下头,羞涩的脸上多了一丝欣慰。
  电梯到了二楼,闫玥婷轻轻说了声“我到了。”然后走出了电梯。
  石天博点了下头,心情忽然变得爽朗。
  夕阳把云层烤的通红,大地就像穿了一件隐形的棉袄,让所有走在户外的人都感觉像是在“捂痱子”,闷热难当。

  石天博骑上自行车,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两腿交替踩着脚踏板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家中,冲了个凉,煮了一包泡面,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今年的雅典奥运会,各国的运动员都在犯低级错误,跳水、体操、举重,很多项目都是如此,这些低级错误在专业运动员身上并不常见……”
  石天博低着头吃了一口泡面,耳朵听着电视新闻评论员的声音,眼睛斜视着桌上的两份协议。关于义务捐献器官的协议。
  石天博打算把自己的一个肾,捐给一个患了急性肾衰竭的男孩,才十二岁。
  电视新闻再度播放了萨乌丁的跳水“事故”,做翻腾动作时双脚竟然碰到了跳板,那一瞬间看起来令人很担心。石天博脑子里全是重复“低级错误”几个字的主持人的声音,他一把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然后提笔在协议上签了字。动作很果断,表情十分淡然,而后若无其事地吃着泡面,脑子里却回忆起三天前发生的事。
  三天前,病人的父亲顾长秋原本打算肾捐,石天博让他先去验血,然后检查肾脏是否匹配,然而,当顾长秋验完血便突然人间蒸发了。
  直到昨天下午,病人的母亲陈美玉才得知丈夫失踪的消息,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风干的眼泪层层叠加。当她看到石天博,便立即跪下。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
  “石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陈美玉哭着哀求。
  石天博却一副铁石心肠的面孔,走到病房里按常规看了看病人。没理会孩子的母亲,转身便离开了。
  随后,他找到了医院的领导,询问了一下肾源的问题。其实答案他比谁都清楚,即便有适合的肾源,那也未必能轮到那个孩子,要救那孩子,除非去黑市上购买,但是这个孩子的家庭根本没法承担巨额的费用,再说自己也不可能私下做那种手术。
  “这孩子你救不了,你都做了快二十年的医生了,有些无可奈何的事应该可以承受得住吧!”戴眼镜的曹院长,说完叹了口气。
  “我只是问问。”石天博淡淡地说。
  “不过这孩子也真够命苦……”
  曹院长像是自顾自念叨了一句,这话却让原本并不多事的石天博皱了下眉头。
  “对了,曹院,病人的父亲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踪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报警了吗?”
  “呵,你还不知道?”曹院长反倒是很惊讶,“你呀,医院那么多八卦的医生护士,也就你石天博是个火星来的男人,那孩子的父亲做完血检,发现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撒手不管了。”
  听完了曹院长的讲述,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石天博,居然也把右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的表情有些愤怒。即便不是亲生的,也不应该这时候丢下孩子…… 

  离开副院长办公室后,他又去了病房,这时候闫玥婷走了过来,她微笑着递了一张纸巾给石天博。
  “石医生,擦擦汗吧。”
  石天博接过纸巾,下意识摸着额头,然后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样子有些羞涩和自卑。
  闫玥婷看着憔悴不堪的陈美玉说:“陈女士,你要注意身体,有石医生在,你儿子的病一定有办法。”
  “儿子病成那样,老公又丢下我们不管,我该怎么办啊——我是错了,都是我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要我眼睁睁看着儿子死……”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放弃,石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儿子。”闫玥婷说话时,朝石天博眨了下眼睛。
  石天博这一瞬间的表情有些诧异,但立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要紧,难道要让石医生救完你儿子再来救你吗?”闫玥婷接着宽慰陈美玉。
  “石医生真有办法救我儿子?”陈美玉抬起头,可怜楚楚地望着宽额头的男医生。
  石天博先是看了看闫玥婷,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告诉自己,不能令她失望。然后又看了看陈美玉,终于淡淡说了一句话,却是一诺千金。
  “我会想法救你儿子。”
  他跟着就去抽血化验,巧合的是肾脏竟然能够匹配。他什么都没想,就答应捐一个肾给那个十二岁的孩子。
  那一刻,整个医院的人都好似沸腾了,医生割自己的肾救人,千古奇文,有人称赞,有人批判,甚至有人造谣说那孩子其实是石天博的亲儿子。
  日期:2017-11-24 09:38:02
  “我可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妈的!”罗敏聪狠狠踢了过道上的垃圾桶一脚,那双妖冶的丹凤眼散发出了凶恶的目光,“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讨老家伙的欢心!”
  “聪少,”杜传武表情有些怯懦,“董事长真不肯通融一下?”
  四十岁的杜传武名义上是罗敏聪的私人助理,但他清楚自己就是一条狗,他也知道罗敏聪此刻心里憋着一团火,这团火迟早会越烧越旺,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当初富二代为了收养社会上的流浪狗,专门改建了一个仓库,将上千条流浪狗圈养在一起,还请了一批专业人员护养。每隔一段时间,就举办慈善酒会,呼吁社会上的爱狗人士来领养流浪狗。起初这一举动赢得了舆论的赞颂,都夸赞他是富二代中的优秀典范,但时间一长,媒体和大众也都不再感兴趣,前来领养的人也越来越少,“仓库”里的流浪狗数量也越聚越多,已经到达了可承受范围的极限。

  “通融个屁!为这么点破事还专门打电话来——”罗敏聪紧咬着牙,太阳穴两侧血脉偾张,“对了,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非得这么干吗?”杜传武诚惶诚恐地试探道。
  “那还能怎样?”罗敏聪指戳着杜传武的胸口,“你帮不上忙就别唧唧歪歪了,我看养条狗都比你强!”
  面对罗敏聪的挖苦和抱怨时,杜传武却只能微笑着点头哈腰,两条很短很稀疏的眉毛下,一双怯懦又敏锐的三角眼里,却氤氲着一股超越常人的毅力。

  “老头子真是小气,养几条狗能花几个钱!”罗敏聪骂骂咧咧走向停车场,“妈的,所有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连狗都不如!”
  随后,罗敏聪叫杜传武把车开到仓库附近。
  远处有狗叫声传来,“汪汪”声各不相同,杜传武对狗叫声很敏感,粗放的,细腻的,高亢的,悲泣的……各种叫声都有,随着汽车的前行,狗叫声越来越大。
  黑色“奔驰”停在了一排两层楼高的蓝白色样板间门口。
  罗敏聪下车以后,取下墨镜,看了看即将入夜的天空,最后一丝落山的阳光也藏进了云层。杜传武感觉到风暴即将来临,内心忐忑不安,罗敏聪却轻蔑地瞅了他一眼。
  “少假惺惺了,你给我记住,我做过的每一件坏事,可都有你的份。”
  杜传武唯唯诺诺的点点头。
  样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模样有三十七八岁,剃了个大光头,后脑勺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脸上的横肉看上去有些狰狞,身材高大强壮。
  “聪少!”
  罗敏聪扬起下巴,斜睨着对方。
  “方三,准备得怎么样?”
  “齐了,等您一句话就开干。”
  罗敏聪眯缝着眼。杜传武望着“少主人”那张消瘦的脸庞,细皮嫩肉,斯斯文文,不上妆也像一个京剧的花旦演员,但这张有些“妖气”的俊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阴险的冷笑。
  “好,开干吧——”罗敏聪走到光头方三跟前,嘀嘀咕咕交待了一切,方三应了一声“是”,然后一摇一晃地迈着八字脚,拿出对讲机边走边呼叫。
  “聪少,进不进去?”杜传武凑上前说道,脸色阴沉。
  “懒得进去——你赶紧去把那个值班的兽医给我叫出来,不能让他在里面。”
  “好的。”杜传武应声便朝样板间走去。

  他听到狗叫声一阵接一阵,不过没一会儿便安静下来了,只有偶尔一两条狗的叫声,取而代之的是狼吞虎咽的“吸溜”声。应该是进食的时间到了吧。杜传武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杜传武从样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五官平庸,其貌不扬,身材也稍显瘦弱。
  女的留着长发,扎成了马尾,眼睛大大的,眼睫毛又黑又长,特别是厚厚的朱唇看上去极富吸引力。她虽然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体恤配一条黑色牛仔裤,但反倒凸显出腰身和臀部的曲线,胸前尤为丰满。罗敏聪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走。
  “李医生今晚又值班呐,”罗敏聪说话时,仍然看着兽医身边的女子,“咦,这位美女是谁呀?”
  “我同学,莫兰,也是医生。”李君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莫兰,这位就是我老板,我们都叫他聪少。”

  “你好呀,莫医生。”罗敏聪面带微笑,眼睛盯着女医生那气球般隆起的胸部。
  莫兰露出一个勉强且敷衍的笑容。
  “聪少,都晚上了,你怎么来了?”李君说话时扶了下眼镜框。
  “我来看看我的亲人,说实话,这些狗比亲人还要亲,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对了——像莫医生这样的知性美女,应该很喜欢狗狗吧?”罗敏聪嘴上像抹了油。
  “我不是很喜欢宠物。”莫兰委婉地说。

  “哦,这样啊——”罗敏聪表情很失望,接着阴阳怪气地说,“我还打算送你一只呢,我这里什么品种都有——唉,你说现在这些人也真够坏的,心血来潮时什么狗都买来养,玩腻了或者出点状况,动不动就把狗给扔了,像扔垃圾一样,你说狗狗多可怜啊,人真是太坏了……”
  莫兰表情有些不自在,看了看身旁的李君,他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富二代的长篇大论,莫兰脸上有些无可奈何。
  “李君,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先走了。”莫兰的语气却给人犹豫不定的感觉,可能太顾及同学的面子。
  “那我送你。”

  李君话音刚落,罗敏聪眼珠子左右闪烁,接着说:
  “李医生,一会儿这里有场好戏,你带上莫医生一起观看,精彩不容错过哦!”
  李君一下来了兴致:“那我终于可以见识聪少的绝技了。”
  罗敏聪戏虐般扬了扬眉毛,望着莫兰,嬉皮笑脸,说:“莫医生,我可是盛情邀请啊,你该不忍心拒绝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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