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名-不吻不安生

作者: 九九

  天衢,又名仓城,悠久、丰裕。
  晚秋的仓城在时光沉淀下端庄而宏伟,一尾晚霞却被掀卷得炫目,七彩色悠悠晃晃的洒在天空里,一如近日仓城顾家的荼蘼,因为顾吻安被刚归国的神秘轮椅王子宫池奕点名求娶而再掀高氵朝。
  宝红色进口法拉利猝然停在‘凯撒’酒店前。
  她只着绯红露肩裙装,夕阳打在曲线优美的肩窝,尤其迷人。

  高跟鞋一步步拾级而上,沁凉清眸扫过酒店门口的展北,知道他就在里边。
  “顾小姐。”展北冷面也恭敬,微微低头。
  顾吻安直直的看着他,“他呢?”
  展北没有抬头,亦不说话。

  她已然抿了柔唇走进酒店大堂,惊艳的五官温凉如水,“宫池奕住哪个房间?”
  前台见了那张脸,同为女人都叹了叹,不自禁张口:“九……”又猛地改口:“对不起,客人信息……”
  “四个九?”顾吻安柔唇笃定,“谢了。”
  他一直喜欢数字九,这是她唯一的了解。
  酒店大堂不缺人,大多目光都在这个样貌美艳、气质如莲的女人身上,一半惊叹,一半不屑。
  仓城历史悠久,却公认的,极少出顾吻安这样极致美的名媛,不单指人美。
  顾家出事前,她性情温娇,哪怕不笑,甚至没有表情都美得经久,可顾家忽然衰败,她身上多了武装的清冷。
  偏偏她似乎比以前爱笑了,那白皙的五官一展,美得移不开眼,眼尾一颗细细的痣显得风情恣意,又空洞寡情。
  “你想怎么样?”她已经站在酒店房间里,婷婷而立,周身却很清淡。

  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间里流溢着淡淡的古龙水气息,斧凿刀削的肩廓显得沉冷。
  片刻,男人按下按钮,轮椅缓缓转过来,隔着远远的距离,安静的望着她。
  那双泼墨深眸里,倒映着顾吻安的曼妙姣好,她对裙子有固执的偏爱,一年四季可见那双白皙诱人的美腿,难怪被称仓城第一美腿。
  掌控着仓城经济命脉的男人,经历无数声色,到头来也的确不得不承认……
  她很美,美得人不愿用过多词藻去修饰,所以,他怎么会注意不到她呢?
  “刚回来就连续两天见到仓城第一名媛,很荣幸。”男人没有外人传言的张狂,很从容,雕凿的五官微抬,无关痛痒的一句。

  宫池奕有着二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异域迷人的沉邃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顾吻安站在那儿,终究挪开了视线,怕被看穿。
  男人沉敛的视线停在她微红的脚踝处,下巴微抬,“坐。”
  见她不动,他才陈述事实:“你爷爷让你跟我相亲,你不幸被我看中了,很简单,嫁给我,我替老人家照顾你,你安分做好宫池太太。”
  他说话声音不大,一直礼貌的看着她的眼,性感的嗓音沉澈悦耳,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只是两片菲薄嘴唇一碰,说得轻淡笃沉。

  顾吻安听完却红唇浅笑,“池公子,不是所有女人都对你趋之若鹜,嫁给你?”出于尊重,她没直说他是残废,只一句:“我很亏,何况能照顾我的不止你一人。”
  可是顾吻安清楚的,时光沉淀出了四大家族:宫池、北云、东里、顾,见证了宫池家族的壮大和稳固,在仓城稳居首位无可撼动,而这一切源于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除了他下身残废,除了他风流、神秘,外界对他的了解仅仅限于那些无数的绯闻对象和‘宫池奕’三个字。
  宫池奕抬眸静静看着她突来的笑,风情迷人不假,却少了温度。
  他才轻轻挑起眼尾,平稳的嗓音漫不经心,“难道你还指望那个劈腿到国外的前男友?”
  提到那个男人,顾吻安冷下美眸,“不越人底线,不戳人痛处是基本礼节,池公子连这个都不懂么?”
  宫池奕看得出她爱那个人爱到什么程度,听闻了她捉奸捉到床上,没给狗男女难堪,倒是她自己差点死在国外,这会儿站在他面前能这样够令人惊喜了。

  男人移开眼时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才道:“嗯……那就说说,谁还能?”
  顾吻安抿唇,看着他的笃定,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响,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在他身侧站定。
  说话时,她似乎是笑着的,又一片温凉没有表情,他只能看到眼尾那颗痣,颇为生动。
  “能帮的人并不少,东里是演员,我是导演,可以各取所需。”她说。
  宫池奕挑眉,“东里智子?嗯……他似乎去过荣京,原来是给你的新电影拉投资去了?”然后深眸微抬,低沉,“结果失败了。”
  顾吻安微愣,她没想到他会了解这些。

  微微吸气,清眸低低的看着他,“总之不需要你帮忙,我找谁都不会找你,你我关系并不好,免得听人非议。”
  对此,男人微微勾起薄唇,开始优雅的吸烟,又侧首看着她。
  “为什么,我总感觉顾小姐很排斥我?”吞云吐雾间,男人低哑的嗓音,“我伤害过你?”
  顾吻安抿了唇,神色清淡,微撇开脸。
  看似只是躲开烟雾。

  他最近喜欢混迹娱乐圈是公认的,阅女无数也是公认的,但他非常笃定没有碰过顾吻安,也非常笃定,她不喜欢他。
  她干脆退了一步,移出他的视线,在他看来时,才抬手撩了长发掩去所有情绪。
  明艳一笑,又有些讽刺,“总之,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爷爷那儿我会去说,相信高贵的池公子不屑于做土匪,强迫我嫁,也的确挺委屈我,毕竟都知道我不干不净、潜了不少男星”
  可事实证明,他就是当了土匪,抢了她,又占了她,还一辈子不放。
  顾吻安还悠悠一句:“我需求旺盛,而你……”
  她浓密的睫毛低垂,看着他藏在黑布下的下身,潜台词:下身都残废了,自然满足不了女人,总是混迹娱乐圈也不过是反其道而行的强撑男人尊严罢了。

  宫池奕刚要递到嘴边的香烟顿了一下,面对她明艳又不屑的视线,眸色暗了暗,颇有意味。
  “站住。”她刚走了两步,男人幽幽出声,低醇、厚重。
  顾吻安停了脚步,转身看他。
  男人已经顺手捻灭烟蒂,侧过身,冲着她勾了勾骨感指节。
  那么优雅。
  她犹豫片刻,还是折返回去,“怎么,要胁迫我?”
  宫池奕薄唇微动:“你也说了我很高贵,胁迫这种事,向来不屑。”

  他希望她微微弯腰,迁就一下轮椅上的他。
  她的家教很严,一向懂得礼节和尊重,宫池奕知道,但他着实不认为这个女人如外界眼里那么乖,否则不会说出刚刚这番话。
  就在她弯下腰时,男人长臂一伸,强势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腿上,薄唇已然压了下去,大概是尊严被辱,唇齿间几分惩戒。
  没来得及平衡身体的她在惊愕中碰触了那双的薄唇。
  真的很冷,唇线极度清晰,以至她全然忘了反应。
  手包掉落时,龙舌扫过那双柔唇钻了进去,沉眸波澜平静,像在完成一个动作而已,细腻的馨香,却让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

  发现她竟然不懂呼吸,眸底铺满朦胧。
  终究是松开了她,缺氧的人几乎无力木讷的倚着,他淡淡勾唇,这哪像什么浅了无数男星的女人?
  掌心扣着她的侧脸不松,指尖缠绵着几许她的长发,并不见动情,只抵着薄唇沉声,“你说关系不好不找我,现在呢?最亲近时已经是负距离,够不够好?”
  温热气息喷薄耳际,猛然让她想起了最爱的男人拥着别人甜言蜜语的纠缠,不顾可能跌倒的危险从他身上退下去,身体紧绷。
  他伸手握了她的手腕,稳住她摇晃的身子。
  抬眼看着她气得红了眼,抬手狠狠擦了嘴角,冷冰冰的盯着他。
  宫池奕心里有那么一秒的温热。
  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很清楚,你爷爷必须让你嫁给我,否则没必要费心思换掉我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
  换人这事……她生愣的看了他,他竟然知道?
  蓦地,脊背微凉,那一刻,她真的意识到这个男人多么善于伪装,几个人知道他如此深冷城府的一面?明知被换人还要跟她水到渠成?
  半晌,男才低低的、诚恳的道:“你是聪明人,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你要排斥我,那也无妨,毕竟婚后我不可能碰你。”说罢,还略微自嘲“没办法,功能不全。”
  顾吻安站在他面前,视线打在空阔的窗外,没有焦距,侧颜一片莫测。

  宫池奕薄唇微动,继续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跟你签下婚前协议。”
  可以不碰她,可以签协议……都是她要的。
  她闭了闭眼,转过头,平静居多,“这么说来,你什么都占不到,凭什么揽下顾氏这个麻烦?”
  在别人眼里,顾氏此刻就是吸血鬼,逮谁吸谁,竟然还有人主动凑到嘴边的?

  宫池奕眼神顿了顿,再抬眸,却是漫不经心,“你可以当成,我喜欢顾家,喜欢你。”
  是么?顾吻安定眼看了他几秒,那一双风平浪静的深眸,哪点像喜欢她?
  所以她在想,到底她认识他么?
  认识,又宁愿不认识。
  她进来时这个男人周身淡漠,转而又波澜从容的跟她说嫁给他,那双看似缠绵的深眸好似无尽的深渊。
  他很危险。
  顾吻安走出房间时,男人的轮椅转向她,棱角微仰,黑曜眸子清晰的映着她,“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很人性的话语,连低醇的嗓音都变得悦耳。
  然而下一句他沉声残忍,“可你爷爷等不了太久。”
  她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明他在轮椅上,却有一种睥睨倨临的气度;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嗓音平稳,偏偏让人觉得刻薄。
  她本不想靠近宫池奕,从来就不想,可相亲时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走出酒店,顾吻安觉得后背有些凉,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可脚趾竟有些麻。
  刚下酒店台阶往自己的车子走,耳边却是男人低低的声音。

  “顾吻安。”
  听到这个声音,她以为自己幻觉了。
  款款转身,看到那个背光而立的男人,蹙起眉。
  他竟然回来了?

  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近,微微仰脸,“来找我算账的话能否等晚上?我现在还有事。”
  郁景庭穿了灰色西服,原本就淡漠的人,越发没有半点温度,并不冷的天,他似乎越让人觉得淡漠到冷。
  “我来看看你爷爷。”他开了口,一米八几的个子,饶是她再出挑也不及男人的伟岸显眼。
  你爷爷?
  吻安听到这个称呼,笑了笑,眉眼的痣本该风情迷人,此刻却只剩讥讽。

  郁景庭和她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他每一次见她,她都是清傲迷人,殊不知私底下的顾吻安可比白水还清淡疏离。
  她看着他,迎着夕阳,只得轻轻眯着眼,“如果你来确认爷爷还能活多久,抱歉,我会让他长命百岁,让你们一夜夜不得安宁。”
  郁景庭看了她,一张生得十分英峻的脸微微垂下来,“这件事受害者不止你一个。”
  他声线很冷,眸底阴霾浮动,她总是只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上,哪怕面上惊艳浅笑,背后却防备带刺。
  顾吻安侧了脸,浅笑,“是么?还有谁,你?……我以为你大老远回国,是到我面前施舍怜悯来了。”
  有风拂过,她轻飘飘的声音、她的长发皆被风吹得飘散,有那么几缕拂过郁景庭的脸,清香萦绕,柔似海藻。
  男人却心神沉定,面无表情,“我不想和你争论,你爷爷在等你。”
  说完,笔直的双腿往他越野车走,侧首淡漠一句:“上车。”
  了解郁景庭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淡漠,淡漠到无温是他的杀手锏,走到哪都有一股子危险讯息让人退避,而他不喜纠缠,尤其不喜一句话重复两遍,她再不走,可能会被扔上去。
  顾吻安只好走了过去,钻进车里,沉默着。
  两个互不喜欢的人,见了面就只有冷漠和无形的排斥,不知郁景庭是否如此,总之她只当他不存在。
  车子开得很慢,郁景庭像一块冰,没有表情的坐在那儿,她又不说话,气氛跟凝结了似的。
  快到医院的时候,郁景庭终于开口了:“我会待一久,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知道他拒人千里,能这么说,真的是够念情份了,顾吻安却只是清浅的笑,“不必了。”
  她对他的敌意太明显。
  这让郁景庭微微的不悦,看了她,而她转向窗外,阳光照进来,只能看到她眼尾的痣。
  风情,倨傲。
  终是抿了唇,沉默。

  顾老爷子是不得不住院,大概是年纪够了,知道家族走到尽头,好像也没多大的悲恸,反而担心孙女一个人怎么过。
  “谁惹你不高兴了?”老爷子宠溺的看着床边的孙女,苍老的脸上布满虚弱的笑。
  吻安微皱眉,“爷爷,您让他来干什么?不怕倒您胃口,我还怕胀气呢。”
  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你呀,比我还记仇,记仇还不分人,犯错的又不是他,人家还算关心你。”

  她低头削水果,心想,她不需要关心,关于郁景庭那一家子人,她见谁都胀气。
  好一会儿,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乖孙女,爷爷老了,家里只剩你,其实公司倒了也好,你不用辛苦经营,找个简单的工作,加上爷爷给你留的资产,舒服平静的过日子,够了。”
  顾吻安鼻头有些酸,这样的语气,像在安排后事。
  眨了眨眼,她笑了笑,“爷爷,是您教我的,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您一辈子为了我,都躺这儿了,现在该我负重为您了吧?”

  老爷子叹气,“你呀,太懂事了男人不喜欢,爷爷愁了这么多年,把你嫁出去更难了。”
  吻安倒是笑了,“说不定,哪天我就拿着结婚证给您看了呢?”
  一听这话,按照她的性子那就是必定有苗头。
  “哪家小子呀?”老爷子来了兴致。
  她卖了个关子,笑着,“您能下地走路了我再告诉您。”
  离开的时候,她很认真的看了床上的人,“爷爷,您实话告诉我,公司出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老爷子当然知道她说的谁,犹豫了会儿,本来想说‘不知道’,最后只一句:“不可能,都多少年没回国了,他也不喜欢碰这些事。”
  她没再说什么,细心嘱咐了几句,出了病房。
  郁景庭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她的表情还是和进去时一样的清淡。
  上车的时候,她冷不丁说了一句:“我爷爷可能撑不过这个新年。”
  很悲伤的事情,不知道她心里忍了多少,说出来轻飘飘的,然后看了他,“你不就想知道这个么?”
  郁景庭刚启动车子,又停下,英俊的五官侧过来,浓眉皱起。
  然后她说,“不用好奇,最大的秘密只能跟陌生人说。”

  陌生人。跟他划清界限,更是对他身份的讽刺。
  没错,他现在是她父亲的儿子,但跟顾老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那是陌生人来着。
  可郁景庭冰一样的脸还是有着不悦,声音却是淡漠之极,“清冷的女人有她的魅力,但这么乱咬人,你确定合适?”
  他说过了,就算她是受害者,也没权利对他撒气。
  吻安淡雅的音调,“不想被我咬,你可以不出现。”
  车子重新开动了,郁景庭也没有温度的陈述:“顾家只剩你,我再冷漠,也看不得你去死。”
  顾吻安笑着,“谁说我要去死?你放心,我会过得比你们任何人都舒服。”
  郁景庭皱了眉,薄唇抿着,片刻,车速忽然慢下来,“能抽烟吗?”
  很显然,他冷郁的脸是因为她几次三番含沙射影的话,但作为绅士,他还是忍了。
  吻安很干脆,“不能。”
  结果郁景庭还是点了一根烟,那样淡漠的人,抽烟的姿势也不过干净修长的指节夹着烟,但好像也比别人有味道。
  可这不能改变他的无礼,所以她皱了眉。
  郁景庭已经开了口:“不管你父亲和我母亲怎么走到一起,他们过得很好,我尚且平和,你凭什么耿耿于怀?”
  他这样漠然的性子,大多不会说狠话,顶多冷一些,但今天例外了。
  “不管你承不承认,顾家就是跨了,而我母亲不是罪魁祸首。”说罢,侧过脸,“你也必须承认,弱者都易怒。”
  她就是弱,偏偏拼命用一副倨傲撑着,他不过点破事实,希望她放松些罢了。
  顾吻安终是紧了柔眉,这就是她讨厌郁景庭的原因,他太冷漠,冷漠到残忍得让她喘不过气。
  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是因为躺在医院的不是你爷爷,亲人尽散的也不是你。”
  如果他真的像外界知道的那样,是死了,她可以接受。但他活的好好的,抛弃她,抛弃爷爷,恩断义绝,他凭什么过得好?

  郁景庭好像第一次见她情绪这样的起伏,美丽的眸子里有些锐利。
  薄唇微抿,掠过这个话题,声音依旧那么淡漠,“听你爷爷说给你安排了相亲,去就送你。”
  她转过脸,“不用。”
  “我在这儿下车。”
  很冲动。
  郁景庭微蹙眉,“因为我的话?”
  她惊艳的五官没有波动,转身离开,风里余留了她淡淡的香水味。
  郁景庭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远,捻灭烟蒂。
  应该就是从这天起,她闯进了他淡漠无温的人生。
  吻安在街头游走了小片刻,脑子里才清明起来,她还得回凯撒把自己的车取回来代步。
  而她离开了那么久,再回去,竟然正好碰到从酒店出来的宫池奕。

  保镖展北永远在距离主人一步之内,肃着面孔看了她一眼,然后规矩的低了眉,跟宫池奕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宫池奕坐在轮椅上,看不到下半身,上身是挺直的,臂肘搭在金属把手上,一个简单的颔首远眺,透着贵族气息。
  他朝她看来,异域冷魅的五官敛着稳重,嘴角勾着。
  吻安转了视线,没回应他这个简单的招呼,不过一转眼,正好看到朝他走去的女子。
  那一瞬,顾吻安耳垂着了火,原来宫池奕不是跟她笑的。
  抬手戳了一下额头,利落的钻进自己的法拉利,又忍不住看了眼推着他从酒店门口下来的女子。

  优雅,贵气,也很成熟。另一个相亲对象?
  宫池奕绝对是女星绯闻中标配的元素,但她从没听过这个女的是谁。
  上了车的宫池奕嘴角还有着温稳的弧度。
  “嘴里含了蜜?”宫池鸢转头看了他,她这个弟弟平时不爱笑,话不多。

  宫池奕靠在椅背上,暗色的眸子从后视镜那辆宝红色的法拉利转回来,嗓音沉稳又清离,“这么远赶过来监督我?”
  女人笑着,“知道我辛苦了?没办法,爸逼我,三姐只能逼你,你再不娶,他老人家真的要亲自来了。”
  二十七的宫池奕现在可是家里的金疙瘩,大哥宫池枭都四十多快五十了,可见老爷子高龄,能不急么?
  但是宫池奕对这件事始终不急不缓,那么多绯闻,没一个是实在的,老爷子打电话催他,他也是波澜不惊,说:“没遇着合适的。”
  “媒体不是说你求娶顾小姐?”宫池鸢了解他,所以带着狐疑。
  果然,男人哑光深沉的眸子淡淡的笑意,顺手捻了一份报纸,沉澈的嗓音显得漫不经心:“媒体的话你也信?”
  他是想娶她,奈何人家看不上!

  宫池鸢叹了口气,“你果然又诓了我,不过……”略微的语重心长,“你也别太眼高手低,找个好姑娘就行了。”
  “毕竟我条件就这样?”宫池奕不怎么在意的接过话,看了自己残废的双腿。
  “三姐不是那个意思。”宫池鸢眼神里有些心疼了。
  他快六岁才被带回宫池家,本来在军营一切安然,出挑得英俊雷厉,哪知道一场意外让他成了这样?
  “不是说跟北云馥感情不错?”宫池鸢转移了话题,“你该不会用求娶的绯闻刺激她的吧?”
  宫池奕捏着报纸的手摸了摸鼻尖,声音淡悠悠的,“少看点肥皂剧。”
  呃,宫池鸢嗔了他一眼,一点也没跟姐姐说话的样儿!
  不过她还就喜欢这个弟弟。
  车子停住时,宫池奕合上报纸,“明晚招商晚宴,你也去吧。”
  “干嘛?”宫池鸢皱眉,“爸逼我出嫁就算了,哪轮到你给我操心相亲了?”
  宫池奕微微勾动嘴角,配合展北坐上轮椅,缓缓往别墅而去。
  晚宴上。
  吻安简单的一席白裙,本应该会让人觉得冷情的眼色,但她现在真的是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笑,显得风情动人得恰到好处。
  “她怎么来了?”
  “顾家落魄成那样,穿得可真不掉价!”
  三两的女子小声议论着,可见她走到哪都是会令人嫉妒的,哪怕没了雄厚的背景,气质却没法夺走。
  顾吻安也想知道宫池奕叫她来干什么。

  展北请她去楼上房间的时间,她对着宫池奕皱了眉,“有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谈?”
  宫池奕原本在想事,侧首见了她,深邃的瞳孔微微亮色,儒雅的冲她颔首,“坐。”
  她没动,“如果只是想继续昨天的话题,就不必了。”
  他按下轮椅按钮慢慢朝她靠近,距离并不远,但顾吻安觉得他走了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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