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10-28 15:01:50
　　一、谜案疑凶
　　2017年3月19日晚上9点15分。
　　是夜，刚刚在市局开完案情汇报会的刑侦队长冷晖一回到家，正准备脱下衣服冲个澡，突然接到市局领导直接打来的电话。
　　“杜局，又是什么紧急情况？”头发蓬乱的冷晖闭着眼睛问道，神情透着些许疲惫。
　　“小冷，你把这边手头的案子先放下来，准备一下，今晚就去庆滨市公丨安丨局那边报到，我已帮你安排好专车司机。”电话里的声音说道。
　　“我跟您一起去？”

　　冷晖睁开眼睛问道。
　　“不，你一个人去，那边有人在等着。”
　　“我说领导，那可是近400公里的长途啊，这都几点了。”冷晖皱着眉头抱怨道。
　　“小冷，不是我不体谅你啊。而且，你这一走，我这边也感到舍手。不过，兄弟城市那边可是点了你的将，省厅领导也跟我打过招呼了。”

　　“什么了不得的案子，还惊动省厅领导了？！”
　　冷晖捋了捋头发问道。
　　“听说是那边一家上市公司研发人员高楼坠亡的案件。”
　　“就这么个案子？这应该算不上省内专项行动整治范围的大案要案吧。”
　　冷晖瞥着嘴说道。

　　“案情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告诉你，这个案子很可能牵涉到去年的‘一一六’案件。‘一一六’案件可是在省厅挂着的重大悬案，你小子不是办案能手嘛，你要是能……”
　　电话里的人还未讲完，冷晖开口道：“领导，您先打住，您别给我带高帽，在我未正式接手案件之前，也不想受到任何主观判断的干扰。”
　　“呵~你这臭毛病还不少啊。听着，到那边，你把你的那些怪癖性子收一收，注意与新同事搞好关系，别太自负。”
　　“杜局，我这身毛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这辈子估计是改不了喽。”冷晖玩世不恭地说道。

　　“你给我正经点，在外要注意自身形象。”电话里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那就说正经的。杜局，庆滨市那边这么急着让我过去，难道又是找不到任何破案线索？”说完，冷晖点燃一根烟叼在嘴上。
　　“不，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你过去直接从预审阶段介入。”
　　“既然人都抓到了，搞个审讯难道还需要从异地调动警力吗？！”冷晖感到有些不解。
　　“犯罪嫌疑人认识你。是他提出来只跟你本人交代案件情况。”

　　“他认识我……”
　　冷晖取下嘴边的烟卷，随即问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叫萧一鸣。”
　　听到这个名字，冷晖不由地浑身一怔，眉心渐渐紧锁……
　　前往庆滨市的高速路上。
　　夜幕下，一辆白色警车在高速公路正以平均时速160公里的速度奔驰着……
　　车内后排座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闭着眼睛屈身贴靠在椅背上，左手臂横放在胸腹部，其上托起的右手正捏着布满唏嘘凌乱胡渣子的下巴，毫无时代感的蓬乱头发随着车身不时的窜动而来回垂摆着，再加上一身褶皱的黑色便装，令这个至少3天未刮胡子也未更换衣服的男人呈现邋遢颓废之态。

　　“距离庆滨还有多远？”男人闭目问道。
　　“快了，还有70公里，估计再有不到半小时就到地方了。”司机回道。
　　男人这时睁开眼睛透过车窗看向车外，对面交汇驶过的车灯不时映亮了那黑暗中的眼睛，那一瞬间，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孔映现出如猎鹰般孤傲犀利的神采，此人正是省城市局刑侦支队副大队长冷晖，警界赫赫有名的破案能手。
　　刚才这一路上，看似闭目养神的冷晖内心却是翻腾不已，一刻不得闲。即将面对的这个认识他的‘对手’既让他有些莫名兴奋，又让他隐隐产生从未有过的无形压力。

　　萧一鸣，冷晖也同样认识他，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印象了。他们俩曾经是省警校的同班同学，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萧一鸣和冷晖当时是全校公认的尖子生，但二人习性却迥然不同。
　　应是与家庭背景有关。冷晖的父亲就是一名曾在部队当过侦察兵的老公丨安丨，受其父影响，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冷晖自幼立志长大要做像福尔摩斯一样的警探。冷晖身上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冷狠劲，在校期间，他曾因欲仔细观察一具尸体的尸斑形成过程，一个人夜间穿着军大衣潜入冰冷的停尸房，静静地近距离看了一夜那个脑袋被打开了花的死刑犯捐献的尸体。从那之后，冷晖的犀利的眼神里有阴魂透镜的说法便不胫而走。毕业后，冷晖如愿以偿做了刑警，其所经手的凶杀案件，很多作恶多端视人命如草芥的顽固凶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都无法保持原有的故作镇定，有的一听说对面讯问他的丨警丨察是冷晖，就直接痛快地坦白了犯罪事实。

　　而萧一鸣，出身法律世家，其父是国内知名的刑事辩护律师。在校期间，萧一鸣给冷晖的印象是思维跳跃，自命不凡，常有别出新意的念头构想，喜欢挑战世俗规则。萧一鸣第一次给冷晖留下深刻的印象是一次在老师讲授“故意杀人罪的认定”这一概念时，在学校公开的大课堂上，萧一鸣对教材上一段“教唆、帮助意志完全自由的人自杀……不以犯罪论。”
　　的释义解释提出公开质疑，并以挑衅的口吻当众表示：如果这种认定逻辑成立，那么，对于绝顶聪明的凶犯而言，就可以实现杀人而逃避惩罚。

　　尽管嘴里经常会蹦出些离经叛道、惊世骇俗言论的萧一鸣令冷晖很看不惯，但萧一鸣优异的学业成绩说明他是一个法律思维逻辑严谨、智商超高的人物。一向孤傲的冷晖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他这种人现在竟然成了犯罪嫌疑人，而且还直言只面对自己，难道这是他在发出挑战吗？！”
　　日期：2017-10-29 16:05:48
　　驶入市区的车子放慢了速度，冷晖按下靠近面庞的车窗户，早春的夜晚依然寒气逼人，一阵凉风袭来，令一路沉浸在回顾往事心绪澎湃的冷晖平复了身心状态。
　　警车在庆滨市公丨安丨局院内停住。庆滨市公丨安丨局刑警支队长刘建军和庆滨市高新技术园区刑侦大队岳骏队长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彼此见面简单寒暄过后，冷晖就在他们二人的陪同下，直接走进刑警队会议室。
　　会议室内，本案专案组的全体成员均在会场，当冷晖的身影出现在会场时，室内的人皆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支队长刘建军首先向大家介绍起身边这位连夜从外地赶来的特别人物，当他提到来者正是省城大名鼎鼎的破案能手冷晖后，率先鼓起掌来表示欢迎，在座的人员也跟着参差不齐地拍起手掌。
　　冷晖面无表情地摆了下手，坐下后便开口道：“如果人都到齐了，我看，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作为案件的直接负责人，岳骏队长转身走到会场多媒体电子显示屏前，代表专案组向冷晖介绍起案件的背景和当前进展情况。
　　这期间，冷晖并没有做任何笔头记录，他双手交叉地抱在胸前，眼睛似睁似闭，只是一言不发地静坐着……
　　日期：2017-10-31 13:07:37

　　根据岳骏队长的介绍，“三.一八”死者杨琛，男性，现年37岁，生前是庆滨市高新技术园区跃峰科技公司的一名技术研发人员。3月18日，也就是昨天晚上10点45分，死者从高新区恒元大厦顶层28楼坠落，当场身亡。110指挥中心接到大厦保安的报警电话后及时通知了高新区刑侦大队。岳骏亲自带队在案发后30分钟赶到现场，当时，犯罪嫌疑人萧一鸣已被大厦保安限制离开现场。保安人员这样做的理由是他们从楼宇监控发现，最后与死者接触的人只有萧一鸣一个人，而且，在死者坠楼前，二人有激烈争吵的举动。警方在调看监控记录时验证了保安人员的说法。不过，由于顶楼没有安装监控系统，对死者和萧一鸣后来去了楼顶究竟做了什么，死者是在什么情况下坠楼的过程没有任何客观记录。警方从现场带走犯罪嫌疑人萧一鸣时，萧一鸣只是说自己不是造成杨琛死亡的凶犯，杨琛是死于自杀。可是，在警方进一步询问其所言自杀的理由时，萧一鸣却不再做任何解释，他提出要见冷晖，并且只会跟冷晖交代具体案情。

　　案情介绍到这儿，冷晖才将眼睛完全睁开，他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萧一鸣能够接触上死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日期：2017-10-31 15:06:52
　　案情介绍到这儿，冷晖才将眼睛完全睁开，他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萧一鸣能够接触上死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这个问题，岳骏队长的解释是他们之间存在一种较为特殊的工作关系。萧一鸣是跃峰科技公司聘请的专家顾问，专门为公司收购项目的开发建设提供社会稳定风险评估的咨询服务工作。其本人是庆滨市宇盾风险评估管理事务所的所长。所以，萧一鸣有机会接触到死者，而且可以自由出入跃峰科技公司。至于两人之间是否存在什么难以调和的过节纠纷，因为时间紧，且萧一鸣本人的不配合，目前暂时不得而知。此外，警方已了解到萧一鸣的法律世家背景，并且萧一鸣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执业律师，具备良好的法律思维，熟悉各种司法程序。

　　“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支队长刘建军插言道。

　　“是的。”岳骏队长神情严峻地点头道，“从法医尸检的结果看，导致死者直接死亡的原因完全符合高空坠亡的特征，头颅开放性崩裂、体内多发性脏器挫裂，有大量积血。”
　　“高坠案件的难点在于死亡方式的判定上。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只是一场意外事故，无非是这其中之一。”
　　冷晖说道。
　　“冷队，虽然嫌犯萧一鸣不开口，但我认为，他就是凶手，他很可能采取了教唆或者是某种胁迫手段促使杨琛跳楼身亡。”
　　“理由呢？”冷晖点燃一根烟问道。
　　“我这样的判断，是基于以下三点：1、尸检化验，死者生前没有服用过可以导致精神错乱的药物丨毒丨品，也没有被电击的触电痕迹。也就是说，死者坠亡时是处于具备理智的状态；2、死者和萧一鸣身体上虽然没有相互厮打的痕迹，但在楼顶坠落跳点位置的现场勘查中，除了死者和嫌犯的足迹外，没有发现其他第三者的足迹，也没有看见跳楼自杀的人通常会留下的来回徘徊犹豫不决的杂乱足迹和烟头什么的，这说明死者决定跳楼时是非常果断决绝的，或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推下去的；3、楼顶只有两个人，虽然是夜间视线不太好，但其中一个人会因意外坠楼的可能性存在吗？从监控录像看，死者是在与萧一鸣争吵后登上楼顶的，萧一鸣随后尾随而去，这种情况下，死者死于毫无防备也是说不通了。要知道，一个人选择自杀，是需要极大的勇气，非到万不得已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断然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我有理由怀疑，萧一鸣可能是掌握了对方的某个利害把柄，并采取了胁迫手段，迫使对方在情绪激动时跳楼自杀。”

　　岳骏队长一口气说完，他挺了挺腰板，看向冷晖。
　　冷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深吸了一口烟后，随着徐徐吐出的烟气默默地摇了摇头……
　　日期：2017-11-01 20:45:44
　　“冷队，你认为我刚才的分析有问题？”
　　岳骏拧眉问道。
　　“在没有掌握确切的犯罪动机之前，这样的分析就是纸上谈兵。”冷晖直言不讳地说道，接着又补上一句，“这种他杀方式，看似巧妙，但不属于萧一鸣式的。”
　　“萧一鸣式的？”与会的在座人员面面相觑。

　　“因为这不够高明。”冷晖说道。此刻，他脑海呈现出萧一鸣当年在课堂上公然质疑教科书的轻蔑神情。
　　“可你知道，就在3个月前，这家公司的前身，死了一名工程师，死状诡异，看似自杀，却又不像是自杀。而萧一鸣也认识这个工程师。”
　　岳骏神情严肃地说道。
　　“不到半年，就发生了两起命案，这是我市高新区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尤其此前死亡的那个工程师，是国家千人计划从国外引进的高级人才，上面非常重视。可那起案件因为没有任何凶犯作案的线索，一直还被挂着。现在，萧一鸣的出现，让我们找到了关联两案的线索。所以，我们决定将‘一一.六’工程师死亡案件与这起‘三.一八’案件并案处理。”
　　支队长刘建军说道。

　　冷晖点了点头，说道： “ ‘一一.六’案件的案卷回头拿给我看看。现在我想先见见萧一鸣。”
　　“进行正式讯问吗？”
　　岳骏问道。
　　冷晖摇了摇头，回道：“我想先和他聊聊天。”
　　日期：2017-11-02 09:18:24
　　2017年3月20日凌晨1:30分，地点：庆滨市看守所。
　　看守所提审室内，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男子正面无任何表情地坐在一把特制的椅子上。他望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审讯桌，被铐着的左手食指在身前的支板上轻轻地点击着，像是聆听一首曲子时跟着节奏打拍子的样子……
　　“你瞧，他还挺悠然自得的。”
　　岳骏看着监控屏幕说道。
　　“禀性难移。”一旁的冷晖说道。

　　“这个时候提审，他应该知道是你来了，并做好了心理准备。”
　　刘建军说道。
　　一直盯着监控画面的冷晖这才收回目光，嘴上道：“我这就进去。”
　　刘建军点了点头。
　　日期：2017-11-03 11:49:37
　　提审室内。
　　随着室门的开启，坐在椅子上等待讯问的男子将头朝门口扭去，当他看清来人后，嘴角微微一翘。
　　冷晖径直走到男子面前，静定地看着对方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老同学，没有想到，我们久别重逢会是在这个地方。”

　　“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男子说道。
　　“哦？这么说，我们今天的会面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了？”冷晖道。
　　“非也。如果是刻意计划的，就谈不上命中注定。”
　　冷晖笑了笑，指着男子道：“一鸣啊，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咱们彼此算是都比较了解的，也都是吃法律这碗饭的人，所以没有必要绕弯子。说说吧，你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晖子，我看你倒是变了，变得埋汰了。”
　　“呵呵~”冷晖无所谓地笑了下，然后收敛笑容，目光直视向对方的眼睛。
　　萧一鸣没有回避这犀利的目光，又道：“只要你的智商没变就好。”
　　冷晖没再说话，眼睛依然盯着萧一鸣……
　　“我想见你，并非想通过你为自己无罪做辩解。如果我想预谋杀人，根本就不会被监控发现踪迹，也不会这么简单地束手就擒。”萧一鸣嘴一撇神情轻蔑说道。

　　冷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以你的智商，怎么会实施这种杀人手段，这确实太low了。”说完，冷晖掏出一包香烟，示意对方是否来一根。
　　萧一鸣点了下头。
　　在隔离房间通过监控观看到这一幕的岳骏有些不解地看向支队长刘建军，同样一直关注着的刘建军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岳骏眉头紧皱着转过头来继续观看屏幕里二人的活动……
　　日期：2017-11-03 13:58:02
　　冷晖抽出一根烟，放入萧一鸣嘴里，并帮着用火机点燃，然后说道：“打个比方，如果我们把故意杀人看作是一场智力游戏，这种低级的杀人手段确实不应该出现在高智商罪犯的身上。不过，如果这名罪犯利用被外界公认具备‘高智商’这种标签而故意做出显露拙劣犯罪行为的痕迹，则不失为一种巧妙的策略。”

　　刘建军这个时候暗暗地点了下头。
　　萧一鸣停止了吸烟动作，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如果我说，那人是畏罪自杀，你信吗？”
　　“你说跳楼那个人是畏罪自杀……那么，他畏的是什么罪？”冷晖追问道。
　　“你知道吗，那个公司大楼里此前还曾死过一个工程师。”萧一鸣道。

　　冷晖点了下头，道：“刚刚听说了。”
　　“那个工程师的死，是个悬案。我怀疑，谋杀工程师的凶手就是跳楼自杀的杨琛。”
　　萧一鸣一字一板地说道。
　　“你只是怀疑，说明你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是吗？”冷晖质问道。
　　萧一鸣脸上显露一丝痛苦的神情，垂下头来默然地吸了一口烟。
　　“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一鸣，如果你只是跟我说这些，那你可真麻烦了。”冷晖说道。
　　萧一鸣淡淡一笑，道：“我是否有麻烦，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案子，你们根本就没有可以给我定罪的直接证据，而且，连间接证据的证据链你们也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体系。所以，快则14天，慢则37天，我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一鸣啊一鸣，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冷晖捋了一把头发，又道，“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越是有挑战性的案子，我还越是来劲。”
　　“晖子，你觉得这个案子是你来劲就能搞定的吗？”
　　萧一鸣带有挑衅似的神态说道。
　　日期：2017-11-05 12:54:41
　　冷晖沉下脸来，说道：“萧一鸣，我问你，杨琛跳楼那天晚上，你跟他在争吵什么？”
　　萧一鸣不假思索地回道：“谈不上争吵，是他过于激动情绪失控。”
　　“他受到什么刺激了？”

　　“应该是做贼心虚吧。那天晚上，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实验室的封闭区，被我发现了。”
　　“既然是封闭区，你怎么也会在现场？”
　　“我是有特别授权，可以对公司内部任何潜在危机进行尽职调查。”
　　“那杨琛一个人去封闭区干什么？”
　　“他在对一款即将改造的高仿生AI进行测试并准备卸载软件程序，但这是未经授权的违规行为。按规定，这需要有授权的运维工程师来执行操作。”
　　“高仿生AI？”冷晖对这个概念感到陌生。

　　“这是目前最新也最具前景的科技领域。”
　　萧一鸣微微一笑道，“我敢打赌，你若见到那个仿生AI，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那杨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冷晖排除对方的干扰，继续追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正是我向杨琛提出的问题。”
　　“他怎么说？”
　　“他说这个仿生AI的大脑里，有不可思议接近‘入神’境界的围棋算法，那是他的心血。”
　　“哦，你说的这个人工智能就像那个阿尔法狗，不就是一款专门用来下围棋的机器人嘛。”冷晖抹了一把干燥皱巴的脸道。
　　萧一鸣看着冷晖，摇了摇头，道：“晖子，你现在的样子，很疲惫。而且，你目前对这个案子的认识，还太浅薄了。这样我无法和你深度交流，你还是先回去仔细看看案卷，然后再来和我聊吧。”
　　萧一鸣竟然下了逐客令。
　　日期：2017-11-07 09:03:52
　　2017年3月20日上午8:45分，庆滨市高新技术园区刑侦大队警员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队干警们正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这时，队长岳骏手里提着一套案卷推开室门大步走了进来。
　　“岳队来了。”
　　年轻警员隋辛亮迎上前去，神情有些兴奋地说道：“岳队，听说那个在押嫌疑犯把大名鼎鼎的省城神探都给埋汰了，这家伙可真够拽的啊。”

　　“不许乱说。”岳骏瞪了他一眼。
　　“我说那个萧一鸣怎么非要见他呢，敢情人家过去是老同学。”资格老一些的警员韩旭一旁插话道。
　　“我说你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竟外路精神。”说着，岳骏将手里那套‘一一.六’案卷往桌子上一放，手掌用力拍着卷宗大声说道，“今天，人家神探要到咱们队里来，你们把当初办理‘一一.六’案件的各种办案记录都给我调出来，把案件的各个疑点再仔细梳理一遍，尤其是本案死亡的工程师与坠楼死亡的杨琛之间在工作方面以及个人和社会关系上是否存在着隐形特殊的关联，要深度挖掘，案卷里搞不清楚的就出去实地调查去，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办公室里参与过‘一一.六’案件侦破的这些警员们听到神探要来，技术队、外勤和内勤探组立即分头各司其职地着手行动起来……
　　“还有，咱们队里，有谁研究过围棋？”岳骏大声问道。
　　办公室内一时沉寂无语。

　　警员韩旭突然拍了下脑袋说道：“听说，咱们辖区的那个派出所，才来的一个见习警员会下围棋。”
　　“那你赶快把那人召到这来。”
　　岳骏吩咐道。
　　二十分钟后，一位年轻清瘦的女警员跟随韩旭来到了高新园区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
　　岳骏看着眼前这位身上学生气尚未褪尽的女警员，简单地了解了她在派出所的基本情况并得知她已有近十年的棋龄后，就向她询问起对智能机器人能够下围棋这件事的认识。
　　这位在派出所做内勤名叫尹晓芸的见习警员是在初中开始学的围棋，棋力业余五段。在她看来，智能机器人不仅能下好围棋，而且能够战胜人类顶尖职业棋手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科技成就，这颠覆了围棋界长期以来认为计算机永远无法在围棋上战胜人类的固有认识。这主要是因为最新的人工智能科技在搜索算法上实现了突破，通过对人类棋手对弈数据库的深度学习，让计算机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了人类数千年以来总结的所有围棋知识并且还有超越人类的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