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那点事:一人一梦一生不悔,揭秘王莽篡汉真相

作者: 闲云了了

  日期:2017-11-28 16:20:57
  第二章 莽君临世
  每逢王莽过生日,莽父王曼总会情不自禁地回到公元前四十五年的今天。
  那天,淅淅沥沥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雨终于停了。急于收获的人们无不拍手称好,独有王曼一个人在不停地唉声叹气—夫人还在生产。这雨刚下时,夫人便开始生产。雨停了,她居然还没有生出来。
  本来,王曼对夫人的这次生产充满了期待:长子虽也不算愚笨,却自幼单薄,恐难承大业。
  “怎么会这样?难道夫人果真跟人说的那样得了怪病而非怀孕?”这可是能够要了人命的大事,猜测着,王曼怕起来,忙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也奇怪,但耐心地把过脉后,非常肯定地道:“是喜,非病。”
  大夫是名医,由不得王曼不信,王曼只好心焦如焚地等。无奈这时间实在太长,王曼累了,顺势坐到大门口的石阶上,一会儿,竟迷糊了过去。
  迷糊中,迎面飘来一白须老人。他心里烦得要命,低着头,侧身而过。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猛然抬头,白须老人赫然就在眼前,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曼无法再避,稽首道:“老神仙缘何拦住区区在下去路?”
  白须老人道:“不忍瞧着你们王家遭万世唾骂,特来点拨。”
  “遭万世唾骂?这不是在咒王家吗?”王曼心下不满,冷冷地道:“在下没有需要老神仙点拨的事,老神仙还是让开路,让在下过去吧。”
  白须老人也不着脑,仍然笑眯眯地道:“预则立,不预则废,凡事早做准备,终究强过日后悔之晚矣。”
  王曼想:“他这话倒也在理,况且他只管说,信与不信还不全在我?他说完了也好快些让路。”想着,一脸无奈地道:“那就请老神仙快开金口吧。”

  白须老人笑道:“你心不诚,我不说了,你知道的,泄露天机可是要折寿的。”
  王曼闻言,忙道:“老神仙既不想说,还是算了吧,在下还急着赶路哩。”
  白须老人迟疑着,一会儿才又道:“看在你一贯忠厚的份儿上,我还是说了吧,记住,必须恶待你家次子。”
  “次子?次子还没出生哩。再说了,夫人还没有生产出来,谁又知道是男是女。”如此想着,王曼便随口说了出来。
  白须老人一脸庄重,道:“夫人肚子里怀的就是次子。”
  见他说的肯定,王曼想:“看他仙风道骨,竟不似凡人,不妨索性问个明白。”想着,再去看,白须老人已飘走了,待不见了人影,却又传话:“快回吧,夫人就要生了,切记按我说的去做,若再有事可去找你们这里的老神仙。”
  他们这里确有一个叫老神仙的,因为不善劳作,终日里蓬头垢面,穷困潦倒,王曼平日里没少接济他。
  去找他?王曼打死也不肯。问题是,白须老人又怎么知道他们这里有一个叫老神仙的呢?猜测着,王曼一个愣怔,醒了。
  王曼侧耳听了听,夫人显然还没有生出来。闲着没事,再去想梦中之事,不由摇头苦笑。
  这时,晴空蓦然炸了一个响雷。惊魂甫定,但听夫人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竟声若洪钟。王曼大喜,起身往夫人屋里奔。赶巧夫人的婢女边喊着“生了,生了,男孩”,边往屋外跑,两个撞了个满怀。王曼顾不上疼痛,转身去探视夫人和孩子。
  夫人很虚弱,但她还是满是骄傲和笑意地看了看他,又转身去看孩子。

  他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算是鼓励,也算是赞赏,而后随着她的目光去看孩子:这个小家伙,一看就知道壮实,只是容貌稍差了点。
  “人一生的作为,绝对不会取决于他的容貌。”如此想着,小家伙变得可爱起来,居然在冲自己笑哩。“这个小家伙打小就会讨好人。”王曼自语了一句,爱怜之心顿生,伸手去摸。
  小家伙的肌肤滑滑的,触手处让人甚觉舒爽。正爱不释手,冷不丁地眼前青光一闪,这小家伙居然变成了一条蟒,正不停地向他吐着舌芯!
  王曼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定睛再看,依然是。王曼最怕蛇蟒之属,不由得肝胆欲裂,尖叫一声,逃一样出了屋,而后拼命地奔跑,直至把自己累晕。
  醒来时,已是黄昏。王曼稍稍平静了些,开始想:“这可如何是好?”他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又记起了那个梦。
  “ 莫非果有仙人在给自己指路?怎么可能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必是咱思虑过度所致。可是,又怎么会这样呢?唉,管他呢,且病急乱投医吧。”想着,王曼极不情愿地起身去找他们这里那个叫老神仙的。

  那个叫老神仙的好找,就住在破庙里。到得破庙,王曼不由一愣:几日不见,老神仙居然须发都白了,乍看起来,跟梦里的那位没啥区别。
  区别当然还是有的,破庙里的这位又怎么能够比得上梦里的那位干净利落呢?
  王曼一愣之后,随即在心里比较着,老神仙已翻了翻眼皮,问道:“所来何为呀?”
  王曼见他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心里有气,无奈有求于他,也不好发作,只好耐住性子,把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去年,我夜观天象,本地将有异儿降生,不曾想竟落入了你们王家。”说完,见王曼不言语,又道:“关于这事,我曾向你讲过呀。”

  王曼依稀记得他讲过,但王曼最想知道的是自己该咋办,便道:“且不管说没说过,你只管说我该咋办吧。”
  他“噢”了一声,嘴里自语着“该咋办”,已掐指算了起来。算了许久,叹息了一声,却不说话。
  王曼催促道:“快说话呀!”
  他道:“既为异儿,自该有异样,你所说的正是。”
  王曼急道:“你这话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吗?我是傻子啊,我不知道这是异样啊?”
  见王曼急了,他才又道:“此异儿之异,与别个不同,命硬,专克父兄,有九五之福,可惜不得善终。”
  王曼愈急,问道:“杀之若何?”
  他反问道:“你说呢,天意如此,你敢逆天?”
  王曼摇了摇头,又问:“总该有破解之法吧?”
  他不语。

  王曼突然记起了什么似地,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钱,慢慢地推到他的面前。
  他仍不语。
  王曼急起来,索性把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扔给了他。
  他故作难为情地道:“这样吧,便名莽字巨君吧,先以名字压之,而后恶待之,令其跟常人一样,必能克之,只是可惜了一代枭雄。”
  王曼道:“这有啥可惜的?常人就挺好,一生平平安安。只是该如何恶待之?”
  他道:“凡人喜欢的东西都不让他得到,他就无法现出原形。”
  王曼半信半疑。

  他又叮嘱道:“切记保密,除非你要走,谁也不要告诉,否则,灵验必失。”
  王曼应了声,见他不再说话,起身回家。
  日期:2017-11-29 08: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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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王曼尖叫而出,夫人不知所以然,有心追上去问个究竟,无奈自己刚生产过不能动。让家奴去追吧,夫妻之间的事除非情不得已又不足与外人道,只能待他回来慢慢问清楚。

  天黑了,他还没有回来。“莫非出了意外?”念头刚一涌上,她立即用手捂了嘴,心里连说:“呸呸呸,乌鸦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里说着,却转而又想:“怎么就不可能?他从来都不这样,必是病了,病了才会反常,反常最容易出事。”
  按照这样的逻辑,她分明看到他掉进了水里正拼命地呼救,忽而,又见他血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不能再等下去,正欲喊人去找他,他居然回来了!她疑心是梦,定睛再看,果是他,完整无缺地进了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原想责备一声,眼里却不争气地先有了泪意。她不想让他看到,赌气转身向隅而泣。
  夫人温顺贤惠,堪称楷模,又刚刚生产过。王曼见状,心下歉然,忙轻手轻脚地过来扶了她的肩。
  这是夫人最熟悉不过的一个动作,每当此时,她通常都会顺势把头靠到他的肩上,而后整个人都依偎进他的怀里,他便会俯下头轻吻她,她配合着他,完全坠入了幸福里。
  然而,这次她没有,因为他反常无礼的行为,她必须要惩罚他。作为惩罚,她缩了缩肩膀甩开了他的手,不搭理他。她懂他,他肯定会跟过去那样涎着脸皮凑过来。果然是。

  她认为,妻子最优秀的品质,便是永远都不伤害丈夫的自尊。因此,待他再三相求之后,她猛然转过身来,直视着他,责备却只是柔声道:“一惊一乍地,你死哪去了?”
  他当然不能说,这个时候,他通常都会挠着头皮,尴尬地笑。
  妻子的另一个优秀品质,便是允许丈夫有自己的小秘密。她不再问,继续数落道:“你走了,你倒好了,这个小家伙却一声不停地哭,直到听到你的脚步声才睡了过去,也难怪,谁叫你是他爹呢。”
  他正无所适从,听她提及小家伙,巴不得转身去看。这小家伙睡得正香。“你别说,小家伙熟睡了竟愈发可爱!”正感叹,他眼前突又青光一闪,小家伙又变成了蟒。他忙闭了眼,依着老神仙传授的法子,心里开始恶待他。

  “咋恶待呢?自然不能拿他当人看。不当人看,又能当啥看?最好又懒又蠢的,只有猪这样,便当猪吧。”
  想着,睁开了眼,小家伙已恢复了原貌。
  夫人却误以为他在爱不释手,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能如此,她打心眼里喜欢。一时间,竟懒得再管其他,只美美地瞧着。无奈她太累了,一会儿竟迷糊起来。迷糊着,又问:“孩子的名取好了吗?”
  日期:2017-11-29 11:56:18
  他一愣,随口道:“名莽,字巨君。”

  她隐隐觉得不妥,但给孩子取名是父亲的权力,她无意去争,便嘴里唠叨着:“名莽,字巨君。”唠叨遍数多了,觉得这名不仅顺口,而且大气,便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但见小巨君缓缓地爬了起来,蹒跚地走着。这小家伙竟心比天高,刚学步就去登山。蓦然,他摔倒了。她想去帮他,却是手脚不能动,只能远远地看着。
  没奈何,她只好想:“老人们常说,小孩子不碰不磕不长,磕吧,碰吧,你会长得更壮实些。”
  想着,她的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小巨君摔得定是不轻,许久,他竟没爬起来。她刚欲喊,他却已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继续攀登。
  没登几步,他又摔倒了。这个小家伙顽强,摔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摔倒。如此反复再三,他已能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他居然就到了峰顶。
  偏于这时,起风了。风越刮越大,他开始树叶一样飘摇。一个不小心,便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疾呼无声,一个愣怔,醒了,已是一身冷汗。“这是啥征兆?”她寻思着,再去想梦中之事,已然模糊了,转身去看小巨君。
  小巨君居然不见了!她慌乱起来,忙去推正死猪一样睡在她身边的王曼。
  王曼迷迷糊糊地道:“咋了?”

  她急道:“咋了,小君君不见啦!”
  王曼仍不醒,含含糊糊地道:“怎么会呢?”
  她几近疯狂了,用力地掐王曼。
  王曼吃不住疼,“哎吆”一声,坐了起来,仍在道:“丢不了,丢不了。”
  她待要发火,突然听小巨君哭了起来,顾不得再搭理王曼,顺着哭声去找。
  小巨君居然在猪圈里!准确地说,是在猪圈里的一个笼子里。想是已经睡醒了,正没命地哭。

  这肯定是王曼的杰作。夫人一眼便已认出,这笼子正是他回来时手里提的那个。她质问道:“为啥要作贱他?”
  既然被她看穿了,王曼也不反驳,道:“该作贱就得作贱,这孩子必须要作践。”
  夫人问:“凭啥?为啥?”
  王曼不语。
  夫人便再三问。
  日期:2017-11-29 16:23:19
  王曼还是不语。
  夫人想:“看他那样子也不是不喜欢小巨君,他这样做肯定有他这样做的苦衷。再说了,夫为妻纲,妻岂能干涉太多?”
  虽如此想,夫人还是道:“你也不要装哑巴,无论你是怎样的想法,待他通晓人事儿之前,你必须给我把他放出来。”

  说完,见王曼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言语。
  时光过得倒也快,仿佛还只是转眼间,小巨君便已到了懂人事儿的年龄。这小家伙,懂人事儿的年龄居然比平常孩子早了一年多,说话最会讨人喜欢,做起事来更是机智灵活。
  他越是这样,王曼越是担心。亏得他一身猪屎臭味—习惯当真能成自然,从猪圈搬出来之后,有好长时间闻不到猪屎臭味他居然连饭都吃不下,夜里更是听不见猪的哼唧声连觉也睡不着,至今仍不时地就要闯进猪圈,非把自己弄得一身臭气不可—除了小孩子,没人愿搭理他。
  严格地说,小孩子们也算不上搭理,而应该叫做招惹。所谓招惹,或讥笑或打骂。他倒好,遇有挑衅,只痴痴地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王曼高兴的时候进言道:“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事儿,作贱归作贱,总该让他长点儿能够养活自己的本事吧?”

  王曼冷冷地道:“你啥意思?”
  夫人道:“要不,让他去年念点书吧,懂点道理,日后他也好过活。”
  王曼道:“趁早死了这心吧,人哪,有什么比一生平安更重要?”
  夫人反驳道:“平安固然重要,可他得先活着。”
  王曼冷哼道:“活着?咋活着不是活着?不比死了强?”

  夫人无言以驳,只能垂头抹泪。
  日期:2017-11-30 08:33:32
  王曼夫妇做梦都不会想到,两个人的谈话被门外的王莽听了个真真切切。
  王莽是来请安的。按照祖规,男孩子通晓人事儿之后,只要不远行,早晚都要向爹娘请安。
  王莽喜欢与众不同,他想:“仅凭爹娘给了自己生命这一点儿,请安就是必须的,为什么要两次而不是三次呢?三次岂不是更能彰显孝心?”
  认定了这个道理,王莽坚持中午再给爹娘请一次安。
  王莽当然不知道,他越与众不同越通晓礼仪,他爹越是担心,自然也就对他越冷漠。
  王莽不解,趁爹娘高兴的时候去问。他爹登时就会黑下脸来,“冷哼”一声,负气而去。
  他爹在的时候,他娘不敢说话。他爹走了,他娘便把他搂进怀里,却只是哭,就是不肯说话。
  王莽不想惹爹生气惹娘伤心,不再问,心里却难免存了疑问。
  今日过来请午安,赶巧听爹娘在说话。偷听爹娘说话,属大不敬。王莽有心不听,但因话中涉及到了自己,忍不住提心吊胆地听了下去。
  听罢,王莽忍不住想:“为什么爹一贯不待见巨君,凡事不肯让巨君如愿,听爹这话,原来是想让巨君平庸。爹定是为巨君好,巨君原该听从的,但人活天地间,不能闻达于朝野,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可公然违背父命是为不孝,巨君又岂能做不孝之人呢?唉,咋办呢?”
  王莽左右为难,苦思无计,突然,他记起了王涉。
  日期:2017-11-30 15:45:15
  王涉的学业最糟糕,却经常受到先生的表扬。因为王涉的作业都是他代写的。
  为人代写作业,也算是作假。刚开始时,王涉再三找他,他就是不肯。王涉威胁道:“再不做,我向先生举报你偷学!”

  王莽偷学,曾被先生抓过一次。那时候,他们才刚开学。见同龄的人都去,王莽也想去,他爹却说破了天也不让,王莽便偷偷地趴在窗外偷听。因为刚开学,坐在屋里的那些野性未收,不断地恶作剧。偷听的王莽,却如尝甘露,忘记了躲避,被先生抓了个正着。
  先生喜欢他,不仅没责罚他,反而带他去找王曼。先生原是想劝说王曼让之入学,谁曾想王曼竟用皮鞭狠狠地抽他。他强忍着疼,不吭声。王曼恨他不肯屈服,便用水沾湿了皮鞭再抽,直打得他皮开肉绽,一个多月起不了床。
  因此,听王涉提及,王莽不敢再分辩。王涉乘机道:“你何苦非要钻牛角尖呢?换个角度想想,或许就算不得作假了。”
  说完,见王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又道:“你想啊,从任务的角度来看,作业是先生布置给我的,你代我写作业当然算作假。可是,如果你从会与不会的角度再来看,我不会你会,岂不是成了你在助我吗?助人又几时成了坏品质?”
  王莽虽觉得他所说极为不妥,却一时间无言以辩,转而想:“反正是他求咱的,又不是咱主动的,正好检验一下咱学的效果。”想着,坐下来,按照先生的要求写了起来。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一会儿,王莽就写完了。王涉拿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块点心递给王莽道:“拿着,奖励!”

  这点心正是王莽最爱吃的,王莽忙不迭地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自此,王涉写作业的事儿就全交给了王莽。
  王莽代写的作业,自非王涉自己写的所能比,先生第一次就看了出来。他原该训斥王涉,但他没有,他唯恐再给王莽惹出麻烦来。
  偏是王涉不识好歹,追问道:“先生,我这次写的作业可算好?”
  先生如实道:“写的好。”
  王涉以为先生不知,想着不用再挨他爹的训,自是欢天喜地,只管盘算着该怎么给王莽恩惠,以拢住王莽不让他反悔。

  日期:2017-11-30 20:44:27
  先生却在想:“这个王曼,看着似个明白人,不想竟是个糊涂蛋,遇上了可造之才偏不知珍惜。咱可不能埋没了这样一块美玉,反正王涉也不想学,便随他去,就由王莽代学吧。”
  先生看的没错,王莽确是可造之才,笔下竟能生花。这次,他代王涉写的策文,无可争辩地获得了全县的第一名。先生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莽,王莽高兴地跳了起来。见他这样,先生不无惋惜地道:“只可惜荣誉得归王涉了。”
  王莽也遗憾,但他想了想还是道:“没有王涉,巨君也就没有师从先生的机会。再说了,巨君现在正是该积累学问的时候,岂敢再去奢谈荣誉?”
  听他这样说,先生免不了要叹息,叹息着,想:“这孩子一心向学,难得,也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不妨让王涉去领奖的时候带上他,也防被人瞧出破绽。”想着,也不说话,转身去找王涉。
  王涉只顾着贪图享乐,哪会多想,待听先生说了,自然高兴,忙不迭地告诉了王莽。
  王莽自然高兴,原想趁请午安的机会向爹娘炫耀一番,谁曾想赶巧听到了爹娘的谈话,暗自叹息了一声,转而又去想王涉。
  王涉靠别人获得荣誉,骗得他爹娘心肝宝贝一样护着。这算不算不孝?咱好学上进,难道有错?应该没错。偏是爹娘不喜。必是两家爹娘的想法不同。想法虽不同,却肯定都是为了子女好。所以,更不该忤逆爹娘。
  王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咋办呢?没办法,只能学王涉,只不过要瞒过了爹娘,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想到这里,王莽顿了顿脚,强自把堵在心里的高兴压了下去,轻手轻脚地进了爹娘的屋,行礼道:“不孝儿巨君请父母大人午安。”
  王曼夫妇知到了王莽该来请午安的时间,却没想到他赶巧在这个时候来了,唯恐话被他听去,用心去打量他,见他与往日并无两样,才略略放了心,照例由王曼冷冷地道:“安,你去吧。”
  王莽见爹娘没有察觉,暗自笑了笑,退了出来。
  从此,王莽明里装作恭顺,暗地里却一心向学。他当然也没有跟王涉去县里领奖,虽然他曾无数次地想象过那个必定轰轰烈烈的场面。
  日期:2017-12-01 08:34:28
  王莽勤奋,又善于举一反三,自然也就能触类旁通。没过几年,先生便觉得自己已再无可教给这个编外学生的学问。这个学生,却仍一如既往地偷听他的课,没有丝毫的懈怠。
  先生心下愧疚,决定找他谈谈,又恐泄露了他偷学的秘密,便乘人不备来到了王莽的门前。
  王莽正研读先生的讲义,听得敲门声,慌忙把讲义放到床铺下藏好,才去开了门。
  见是先生,不由得惊喜若狂。惊喜若狂也不能泄了密,这是王莽的原则。他快速地把先生让进了屋,而后探出头去看了看,确认无人后忙关了门。
  先生理解他,待他关了门,又坦然受了他的跪拜之礼,却并没有按他殷勤地邀请去坐,而是认真地端量着王莽的房间。房间不大,却洁净又井井有条。
  先生不由自主地暗叹道:“家贫出孝子啊。”暗叹着,又自我否定道:“王家虽不富裕,却也不贫啊,王曼这个糊涂蛋,咋就能生出这样的好儿子?”
  思想着,王莽已泡好了茶。为了不给王莽增添压力,他随意地坐到了床上,赶巧坐到王莽藏的讲义上,抬了抬屁股,取出来一看,免不了又是一番感叹。

  长期地隐藏自己,让王莽变得最会察言观色,见状,忙道:“先生肯屈尊附就来看巨君,必有见教吧?”
  先生背过身,用衣袖轻轻拭了拭眼睛,而后转过来正色地道:“你明天就不要来听我的课了。”
  日期:2017-12-01 14:4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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