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姐姐跟弟弟的故事 这是小说也是真事 比芳华还要感人

作者: u_112690747

  日期:2018-01-01 18:45:27
  (声明:为保护故事中相关人物的隐私,不至于他们日后的生活可能受到干扰。本故事中的所有人名、地名均为化名。)
  毁灭
  天空,万里无云。
  似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知了们躲在树荫里,烦躁不安地叫着。似乎是在对这炎热的天气提出抗议,却无济于事。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之间,有一个山坳。数百株枝叶茂盛的大榆树生长在这里,这些榆树大的需要两人合抱,小的也有盆口一般粗。榆树的树荫下,百十余间房屋坐落于此。
  这是一个美丽而宁静的小山村,因为这些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月的老榆树而得名-榆庄。
  整个榆庄都在榆树的树荫下,因此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并不多么令人难以忍受。村东头有一片地势宽阔的打谷场,这里也只有到了秋天才最为热闹,家家户户都来这里打晒粮食。这个季节却显得有些静寂。

  而此时,这里却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有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打谷场上玩踢球。他们分成两伙,在打谷场南北两侧各划一个球门,抢得不亦乐乎。一个个跑得满头大汗也毫不在乎,还真有那么一点正规比赛的意思。
  按理说,只要是来这里玩的小男孩遇见大家在玩踢球,都会禁不住诱惑参与其中。可是在打谷场西侧的一株大榆树下,有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却没有和他们一起玩。只是出神地看着他们。
  他非常想和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奔跑。可他却不能,因为他坐在轮椅上。
  他是脑瘫患者,是一个残疾儿童。就在七年前他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导致他在母亲腹中窒息十几分钟,造成小脑完全坏死。他也因此先天丧失运动机能。
  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唯有羡慕地看着……
  那些玩儿球的孩子散了,被大人都叫回去吃饭了。空荡荡的打谷场边上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他坐在轮椅上,呆呆地望着那条延伸到村外的小路。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等人。
  “小晨,该回去吃饭了。”一声柔和的话语传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残疾孩子的身后,正是他的母亲。
  “妈,我还想再等一会儿。”
  “傻孩子,你姐明天才回来呢,咱们回去吧。”母亲说着,便推着轮椅往回走。残疾男孩有些不情愿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洒下金色的暖光,将一切都染成了柔和的橘色。热了一天的榆庄终于迎来了凉爽的傍晚。在田里干活的村民也都扛着锄头三三两两地往家走。路上遇见了相互打个招呼。每个人的影子都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时,饭菜已经端到了桌上。桌边坐着一个中年汉子,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闷声不语。中年汉子肤色黝黑,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很苍老。事实上,他才四十岁刚过,可是看起来却像年近花甲的老人。这便是男孩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庄户汉子。
  “他爹,你咋不吃啊?”
  “在等你们。”

  中年妇女笑了笑,忙去盛饭了。她叫刘茹,二十年前嫁给了这中年汉子苏向志。结婚三年后,夫妇俩生了一个女儿,名叫苏锦。两人一直想有个儿子,于是在苏锦十岁那年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名叫苏晨。也就是这个残疾男孩。
  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可谁料想,苏晨一出生就患有脑瘫。夫妇二人几乎都要崩溃了。他们四处求医,三年间花尽家里的所有积蓄,也没能够令儿子病情有所好转。还是落下了终生瘫痪的重度残疾。这个原本在村子里算得上富户的家庭,也一下子成了全村最贫困的一家。
  女儿苏锦还要上学,苏向志和刘茹不可能让女儿辍学。儿子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女儿便是全家的希望。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只有靠儿女努力学习,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有份好工作,才是改变贫穷的唯一出路。夫妻俩倒不是图女儿能让他们将来过上富裕日子,而是不放心苏晨。所以便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苏锦的身上,希望她将来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弟弟。他们便是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可是这个家早已因为苏晨的病而破败了。本来积攒下来的万元家产,也在东奔西走的求医路上散尽。现在这个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为过。
  明明知道脑瘫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可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们也不惜付出一切挽救儿子。但这不是一场与命运之间的交易,在命运面前没有公平这两个字,所以在倾家荡产之后,换来的依然是绝望,是一切归零……
  苏锦从小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十七岁,更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美丽的姑娘。而且学习成绩特别好,在村里读小学的时候就一直占着第一名的位置。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也是第一名,高中考到了县里,依然是名列前茅。她和苏晨姐弟之间的感情也非常好,从小到大都在一起。苏锦去了县里读高中,姐弟俩不得不分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即使再不舍也要分离。弟弟苏晨年龄还小,不懂这些。可苏锦却是明白的,只有好好读书,这个家将来才会有出路。

  夫妇俩之所以给女儿起名字叫苏锦,就是希望她能有一个锦绣的前程;给儿子起名字叫苏晨,是希望儿子每天都向初升的太阳一般,充满活力和希望,乐观地度过每一天。
  苏锦去县里读书之后,苏晨便每天都算着姐姐放假的日子,每天都盼着姐姐早些放暑假、寒假。这样的话,就又能每天和姐姐一起玩了。此时正是七月份,暑假即将来临。苏晨每天都在村口等着,等着眼前出现那个他日思夜盼的美丽身影。
  因为苏晨的残疾,导致了家庭的贫穷。所以苏向志不得不再次扛起这个家的一切重担。只是这几年的不幸,已经让这个男人苍老了不少。以至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还要四处奔波。只为了让他女儿能顺利地考上大学,然后顺利地读到大学毕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入夜,村里的狗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日里叫得欢,吵得人也都一个个心神不宁。不仅仅各家各户的狗,就连鸡鸭鹅也都不进窝,扯着脖子鸣叫不停。这些家畜和家禽就好像是比着赛一般,令整个村子都躁动不安。各家的主人不断喝斥也丝毫不起作用。
  唯一安静的一家便是苏家,家里养的那些家畜、家禽早就为给苏晨治病卖掉了。即便是有家畜,连人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余力养活它们?
  此时,刘茹正在拾掇碗筷,苏向志正在给儿子按摩。这些手法是从一个老中医那学来的。据说有舒筋活血的功效,长期坚持或许能让苏晨站起来。只是希望依然很渺茫。
  如果一家人按着这样的轨迹生活下去,这个家还有希望。可是……命运再一次抛弃了这个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家……

  人们已经被那些家畜搞得疲惫不堪,于是伴随着夜已深沉,疲倦不堪的人们还是在吵闹的犬吠鸡鸣中入睡。
  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了刘茹:“啊!这是……怎么了?”
  “不好!地震了!”
  这个时候,苏向志也醒了,一睁开眼睛便感觉似乎房梁上有东西砸了下来。
  “快!快救儿子!”
  刘茹一边喊着,一边朝苏晨扑了过去。苏向志也在同时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苏晨,将他抱了起来。就在他们刚要冲出屋子的时候。只听“轰”地一声,房梁塌了。砖石瓦块就像下雨一般,重重地掉落下来,砸在夫妻俩的身上。

  “小晨……小晨……没……事……吧……”
  一切归于平静,村里的狗和家禽们也都停止了喧闹。黑暗中,只听见刘茹气息微弱地问了一句,便没有了动静。她没有等到答案,便缓缓地合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既给了她幸福又给了她痛苦的世界。她爱她的丈夫,更爱她的女儿和儿子。可是她直到死前的一刻都不知道她拼了性命保护的儿子是否平安,是否活着。
  “儿子……儿子没事……他……活着……”苏向志用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回答妻子的话,尽管妻子已经听不见。可他依然要回答妻子,仿佛是为了让妻子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说完这句话,他也断了气息……其实,妻子所问的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爸!妈!爸爸……妈妈……”
  黑暗中,只有这声声呼唤,声声痛哭告诉人们:这个世界没有静止。苏晨大声地哭着、喊着,可是他却动不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回应,回答他的是沉默--黑暗中的沉默。他能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父亲身体渐渐凉了……
  两个最爱他的人,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换他平安的人,一直用自己的双肩护着他的人……此时已经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气息……
  苏晨在这一刻绝望了,彻底绝望了。他多么希望死的人是自己,多么希望用自己的命,换父母的存活与平安。可结果截然相反,他的父亲母亲永远离开了他。而他还在痛苦地活着。陪伴他的唯有黑暗、唯有绝望。
  “快快快!这是向志的家!快挖!快挖!看看他们还活着没有!”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响起。在这个白日里还是一个宁静的小山村,此时却已变成一片废墟的地方,人影来回忙碌着,他们也都个个带伤。男人们已顾不上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甚至死去的家人。在村长张老汉的带领下,各家各户寻找幸存者。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此时只盼着多救出来一个算一个。活下来的女人和孩子们则是无助而绝望地嚎啕大哭。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要真的是一场梦就好了!
  可这偏偏是真实存在的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几双有力的大手扒开废墟,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人们看到了一幅震慑心灵的场景。这场景令人心痛,也令人感动,更令人震撼。从心底里涌出一种感觉,模糊了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的眼睛,那种感觉叫心酸:一对夫妻压在一个男孩的身上,双手尽量支撑着地面。他们已经没有了呼吸,而那孩子……已经晕了过去……
  “快救人!小晨还活着!”老村长一声大喊,便有几个男人缓过神来。他们连忙抬开苏向志和刘茹的尸体,将苏晨抬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鸣笛声由远及近传来。消防队和救护车已经赶来了……
  县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延续着他们自己的故事。尽管多数人的故事都大同小异,基本是以同一个剧本为模子进行着的枯燥而无味的人生。但他们依然乐此不疲地重复着一样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梦想或许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他们依然为了一个迷茫的未来,而这般迷茫地忙碌着。也许活的茫然一些也是一件好事,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反而会成为一种心灵上的负担。

  苏锦也同样在这形形色色的人群里。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她活得很辛苦、很累,她努力学习,只为了不想让她的亲人受苦。可是……
  此时此刻,她正在车站的候车室里等车。身上穿的是一身简洁朴素的校服,胸前印着“仲翔中学”的字样。仲翔中学正是她就读的高中校名,虽然是一所国立中学,但建校的时候,出资者是一位名叫叶仲翔的外籍华人,校名因此而来。
  尽管穿着朴素,可依然掩饰不住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出的美。这种美并不单单体现在她的容貌上,更多的是来自于气质上的文雅大方。再配上那张美丽精致的脸庞,堪称完美。
  在学校里,这样的女孩身边往往不乏追求者,暗恋者更是多不胜数。像苏锦这样由内而外都很完美的女孩子,自然是众多男学生争相议论和日思夜想的对象。
  可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苏锦对待那些追求者一向保持着距离。实在诚心诚意的,也仅仅和他们保持着友好。既不接受,也不伤害。
  “苏锦!”
  随着话音,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帅气男生走进候车室。
  “周平,你怎么来了?”苏锦看到周平,神色颇为愕然。
  “我一猜,你就在这等车回家。这些东西你拿着,在路上吃。”周平说着,便将一个鼓鼓的手提袋往苏锦手上塞。不用看也知道,里面都是一些女生喜欢的零食,而且档次和价钱都不低。
  周平在学校里的名气是人尽皆知。因为他家境很好,据说父亲是县里的一位很有地位的领导,母亲经营着县里最高档的饭店。本人又帅气,学习成绩又很好,而且小伙子很有才华……这所有的条件加起来,足以让那些想要找个白马王子的女生疯狂了。毫不意外,为了周平而疯狂的女生还真不少,明着暗着的都有。
  只是那些整日想着他、追求他的女生,他一个也看不上,唯独对苏锦情有独钟。
  “谢谢你,不过这些东西我不能要。”苏锦又将手提袋塞回周平的手里。

  “苏锦,你看这些东西也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周平,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的心思都在学习上,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所以很抱歉,你的好意我真的不能接受。”
  如果说苏锦是仲翔中学公认的校花,那么周平则是校草。想跟他们交往的男生女生不知道有多少。众所周知,周平的心在苏锦身上。而苏锦这个冷美人在一次次拒绝了追求者之后,便有传言说苏锦也许在等周平。因为从各方面看起来两个人都很般配。久而久之,周平也有了这样的感觉。所以经过彼此认识,几次遇面之后,也算熟络起来。今天放暑假,周平便鼓足勇气前来向苏锦表白。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苏锦并不是在等他,而是真的不想谈恋爱。

  尽管周平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还是一脸沮丧。
  “车来了,我要走了。再见。”说完,苏锦便走上了大巴。
  少男少女处在情窦初开的年华,还没有真正懂得情爱,只是在情爱的边缘徘徊。对爱情很向往,只是因为好奇。至于责任,还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满足心理上的一种需求而已。所以周平被拒绝之后,也只是稍稍有些难受而已。他想下学期再碰碰运气,或许经过一个暑假,苏锦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没有痛苦和绝望,有的仅仅是一丝失落。一场青涩的表白就这么结束了。
  痛苦和绝望没有降临在周平头上,可苏锦呢?

  此时的苏锦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刚刚下过一场雨,周围的一切都是翠绿欲滴。远离了小城的喧嚣,马上就要回到那绿树成荫、宁静美丽的小山村。那里是心灵的港湾,有着她最爱的三个人-爸爸妈妈和弟弟。想到这,她拉开背包的拉链。里面有给爸爸买的酒,给妈妈买的糕点,还有给弟弟买的玩具。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他们,苏锦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是的,家再穷,也是自己的归宿。也是容纳自己心中所爱的地方……
  一个人从天堂一下子跌入地狱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忙碌的人群、无休无止的哭喊、痛苦的呻*……
  残破的废墟、满目的狼藉、毁灭的家园……
  死亡、绝望、恐惧……
  这所有的一切,充斥在这个往日安静平和的小山村。没有了欢声笑语,没有了炊烟袅袅。就连那些不知存活的多少年的老榆树,也有很多被连根拔起,砸倒了房屋。枯枝败叶散落得满地都是。
  一间帐篷里,苏晨躺在床上。他的身上绑着绷带。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因为他心里的创伤更痛。或许在大悲大痛之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痛觉,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了父母的苏晨就像是脆弱的浮萍,随时都会枯萎,甚至死去。
  他不敢想!不敢想爸爸、妈妈;不敢想自己的家。
  他宁愿相信这是在梦里,希望这场噩梦早些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能见到温柔的妈妈,老实巴交、闷声不语的爸爸,美丽而善良的姐姐从学校里回来,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拿出很多他喜欢吃、喜欢玩的东西。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就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还沉浸在幸福中,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空白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小晨,吃饭了……”一阵柔声的呼唤入耳,唤醒了神情呆滞的苏晨。他慌乱地看向四周,更加相信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梦。不然的话,妈妈怎么会喊他吃饭?
  进来的是刘大娘,她的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苏晨见进来的人不是妈妈,眼神又从充满期望恢复到悲伤呆滞。他想哭,可是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从醒过来看到这一幕,知道事情的结果,他就一直在哭。一直哭到脱力,便再也哭不出来了。
  刘大娘把面条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摸了摸苏晨的头,然后背过脸去,流下了眼泪。她不想让苏晨看到她哭,这可怜的孩子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苏锦下了车,看着塌陷的路面,心中顿生一种不安。原来熟悉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在一条被新挖平的土路上,不时有急救车鸣着笛从村子里行驶出来。
  她急忙跑回村子,证实了她的猜测:家乡发生了地震灾害,家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残砖断瓦。她的脑子顿时便传来“嗡”地一声,浑身的毛孔在这一瞬间不禁骤然收缩,令她打了个寒颤。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指挥大伙清理废墟,正是榆庄的村长张老汉。苏锦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张爷爷……这是……这是怎么了?”苏锦的声音不禁有些发颤。
  “啊!是小锦回来了。”张老汉看见苏锦,神情顿时怆然:“唉!地震了!就是昨晚的事儿。”
  “那……我家……”

  “你家的房子也塌了,你也看到了,全村已经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了……唉!”张老汉说着,便将手里的镐头往旁边一戳,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着,蹲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不停地唉声叹气,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苏锦。
  “那……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他们……”
  张老汉不忍心说,苏锦也同样不敢问。这个问题有两个相反的答案,犹如天堂和地狱。苏锦不仅不敢问,更不敢回自己家所在的地方看看。她怕,怕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见张老汉这个样子,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若是家人都安好,张老汉早就已经告诉她了。尽管如此,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这……唉!”张老汉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声。以苏锦的聪明,已经在张老汉的眼神中猜到了。但此时她宁愿自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傻子感觉不到痛苦吧……
  “你爸、你妈……为了救你弟弟……他们……他们……”张老汉说到这,将抽了半根的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老泪纵横。
  又是“嗡”地一声在苏锦的脑海中炸响,这声音就如同一声炸雷一般响亮。苏锦的眼神瞬间没有了神采,身子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锦!小锦!”
  倒在地上,彻底晕过去之前,苏锦看见张老汉连忙奔过来,抱住了她,喊着她的名字。
  “快来两个人!小锦晕倒了!快!”
  这是苏锦在意识消失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中之处传来一丝酸痛的感觉。苏锦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已经在一间帐篷里,躺在一张床上。村长张老汉的老伴张奶奶正掐着她的人中,神情焦急。周围还站着几个叔叔婶婶,都是平日里相熟的乡里乡亲。
  “啊……不……”
  苏晨躺在床上嘶吼着,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力气已经耗尽,却仍然只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他的样子很可怕,周围的几个大人全都被他的样子吓着了。

  就在前一刻,苏晨终于痛苦地相信了这个事实:他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他的悲伤再次瞬间爆发。
  “孩子!孩子!”
  刘大娘连忙把苏晨抱在怀里。事已至此,她也不知道如何来安慰这颗幼小的心灵。他才七岁,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令人看了心生悲怜。
  苏晨此时只能用口型来让大家知道他喊的是爸爸、妈妈。喉咙过度嘶哑导致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片,悲伤过度导致他严重虚脱。此时已经小便失禁了。一个叔伯辈的中年汉子见状,立即抱起苏晨。旁边的人帮忙褪去了苏晨的裤子。只见苏晨此时尿出来的不是尿液,而是掺杂着乳白色的体液一同尿了出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替他擦干净身子之后,苏晨开始浑身抽搐起来。
  “啊!快去叫医生来!这样下去小晨会死的!”刘大娘焦急喊道。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中年男人跑出帐篷,去找医生了。
  一声痛苦的呼唤传来,就在这个时候,苏锦被人搀扶着走进帐篷。就在她看到了弟弟这个样子时,也吓着了。她扑到苏晨跟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的话说了一大堆,但无济于事。
  “小晨他……他这是怎么了啊?”苏锦抬头泪眼汪汪地向四周的人焦急问道。苏晨在她的的怀里,仍然一边不断抽搐,一边无声地嘶吼着。苏锦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抱着弟弟,泪流不止。

  或许是因为闻到了姐姐身上淡淡而又熟悉的体香让苏晨的心里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不一会儿他就渐渐安静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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