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鬼话——短篇恐怖小说集

作者: 檀小七

  日期:2017-12-31 14:01:56
  第一话 在一起
  桑儿坐立不安,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凌晗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她摸向尚未隆起的腹部,耳边萦绕着凌晗信誓旦旦的承诺,他说,他会娶她,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要找他问清楚。
  桑儿买了妹妹小司最喜欢吃的菜肴,敲响了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门。

  有多久不曾见过小司了呢?桑儿已经记不清了,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很陌生。惨白的面容,麻木的眼神,就像行尸般。
  桑儿甚至能感觉到小司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鼻间传来似有若无的腐臭味,就像是腐败生蛆的尸体的味道。
  桑儿僵硬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电视上正在无声地播放一则新闻,一名男子,与妻子的尸体同床共枕1年……
  一只寒冰般的手猛地砸在桑儿的肩上,桑儿差点尖叫出声,回头一看,小司正张着空洞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小司将一盆菜放在桑儿面前,机械般说道:“姐姐,一起吃吧!”
  桑儿战战兢兢地拿起筷子,味同嚼蜡。
  小司机械般地夹菜,机械般地嚼着,她一直盯着桑儿,看得桑儿心里发毛。
  小司实在太过诡异,桑儿想要逃离,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司,怎么没有看见凌晗呀?”
  听见凌晗的名字,小司停下筷子,低着头娇羞地笑起来:“凌晗在屋里睡觉呢!”
  桑儿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亏得她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他却是在家里睡大觉。难道,他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她吗?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小司离婚?

  桑儿愤愤地吃着菜,她想找凌晗问清楚,却又不敢开口。
  小司咯咯咯地笑着:“姐姐,你想看看凌晗吗?”
  正在气头上的桑儿没有看到小司眼底的异样,她起身,跟在小司身后。
  桑儿这才注意到小司的步伐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声音,正疑惑时,小司缓缓地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桑儿瘫坐在地。
  ……
  窗帘没有拉开,屋内很暗,桑儿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小司拿着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碎她全身所有的骨头。

  身边,凌晗被蜷缩成一团,眼皮已经被割掉,头朝着桑儿这边。
  小司要让他亲眼看着桑儿变得跟他一样。
  桑儿流泪,艰难地说道:“小司,不要……”
  小司靠近桑儿,她语气冰凉,几乎将桑儿冻结,“姐姐,我们三个要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日期:2017-12-31 14:05:22
  第二话 鬼眼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我有一双鬼眼,我可以看见别人的未来。
  我多么想像正常人一样啊!我可以看到我身边的人将会遭到哪些不幸,但是我却无法改变。我害怕一旦我改变了别人命运,噩运将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渐渐的,我麻木了,我亲眼看到,我的舅舅会在车祸中失去他的双腿。一辆大卡车呼啸而来,双腿变成了肉沫,血红的鲜血刺伤了我的双眼。但我还是微笑着向舅舅挥手说再见。看着舅舅转身离开,走向那黑暗的深渊。

  我觉得我已经疯了,我无数次祈求上天,收走我的异能吧!是不是上辈子我做错了什么所以这一生要这么折磨我。
  我变得孤僻而冷漠。我不想付出太多的感情,这样我才能毫无痛苦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走向死亡。
  我可以对别人不屑一顾,但是唯独妈妈不可以。妈妈怀孕了,我看到妈妈的肚子里是一个男孩,妈妈会在生产中痛苦地死去,弟弟也会死。
  我不能失去妈妈,所以我要杀了弟弟,即使将来这个噩运会降临在我的身上,我也不在乎。
  妈妈慈爱地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而我却用恶毒的眼神盯着妈妈的腹部,我一直在策划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这个孩子。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明显,妈妈一直避着我。爸爸也常常找我聊天,说他们很爱我,让我接受弟弟。
  怎么可能接受!弟弟根本就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是想带走我的妈妈。我必须杀了他。想起画面中妈妈痛苦的表情,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趁妈妈不注意,我猛的将妈妈推倒。
  看到妈妈雪白的裙子上那刺眼的血红,我笑了,妈妈不会死了。

  但是,弟弟居然没有死。爸爸妈妈对我很失望,周围的人都说我小小年纪,心却像魔鬼一样狠毒。但我不后悔,我只恨当初没有再用力一点。
  我被送到奶奶家,他们不让我见妈妈。我在坐立不安中度过了几个月,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妈妈。终于,我在街上看到了妈妈,妈妈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对我笑着。
  我看着妈妈高高隆起的肚子,那不是弟弟,是恶魔,是夺走妈妈生命的恶魔。我必须杀了他。我的双眼血红,一脸凶恶地看着妈妈的肚子。
  妈妈吓了一大跳,躲在爸爸的背后。我的脑子里只有“杀了他!”这三个字。我冲向妈妈,将妈妈撞倒在地,我看到妈妈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周围嘈杂一片,妈妈被送到医院。
  弟弟终于死了,妈妈也死了。我终于看到了完整的画面,是因为我撞倒妈妈,妈妈才会难产。我一直想帮妈妈摆脱难产的命运,没想到,最后却是我亲手杀了妈妈和弟弟。

  也许,我真的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吧!
  日期:2018-01-01 15:17:56
  第三话 谁是鬼
  “月儿,月儿……”似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幽远,摇曳,忽近忽远。

  冷月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她的衣服破烂不堪,渗满血迹,手臂裸露在外,皮肉外翻,依稀可见雪白的骨头。
  冷月只觉得脚底一阵发寒,她用力地扯了扯身边的丈夫温霖,而他却始终睡得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冷月大着胆子喊道:“你是谁?”
  “月儿,月儿……”那个女人的呼唤声越来越急促,似乎还带着哭腔。
  冷月心头莫名地燃起一团燥火,虽然她害怕到想要逃离,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拿起枕头,猛地砸到那个女人的身上。

  “啊!”女人似乎痛极了,抱着双肩,挣扎着挪到一边。
  冷月狰狞着脸,正要下床打那个女人,女人却在此时缓缓地抬起了头,透过凌乱的长发,依稀可见她那白到渗人的脸颊,她的眼睛像墨水一般黑暗,看不到眼白。
  四目相对间,冷月捂着眼睛凄厉地尖叫着,女人落寞地低下头,眨眼间,地上只剩下一滴血泪。
  此时,床上的温霖才悠悠转醒,他关切地问道:“月儿,你没事吧?”
  “温霖!”冷月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扑到温霖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揪着温霖的衣服,“她……她来了!”
  “谁来了?”温霖问道。
  “她就在那,你看不见吗?”冷月不耐烦地大声叫道,转头一看,地上已空无一人。
  温霖的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冰凉,随即轻柔地抱着冷月,“没事的,不要怕。”
  次日,早饭后,温霖如往常般,递上一把药丸和一杯温水。
  冷月接过药丸,正要吃下,却突然将药丸撒在桌子上,药丸散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边的温霖正要发火,却又在转瞬间写满笑颜,“月儿,不吃药病怎么会好呢?乖,我再去给你拿药。”
  “我不吃,这药一点用都没有。”冷月大叫。
  突然,冷月心中一惊,自己吃这个药似乎已经很久了,仿佛吃药已成了生活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
  但,她为什么要吃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段时间,自己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难道,是这些药……

  这时,温霖又送来一小把药丸,冷月狐疑地抬头看向温霖,看着他脸上雷打不动的微笑,冷月突然觉得有些诡异,自己这些天来,一直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一直无理取闹,而温霖却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
  是他对她的爱太深,还是……
  思及此,冷月一把将温霖手中的药丸打倒在地,“我说了,我不吃,你听不见吗?”说完,冷月死死地盯着温霖的脸。
  温霖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怜惜地看着冷月,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说道:“月儿,不吃就不吃,下午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冷月看着温霖的眼神,不像是虚情假意,难道是她多心了吗?
  然而,冷月没有看到温霖那握到青筋暴起的双手。
  下午,温霖带着冷月到诊所就医,诊所里只有年轻的胡医生和他的助手小美。
  冷月听温霖说,胡医生本是省医院的心理医生,后来辞职开了诊所,自立门户。
  走廊里,冷月安静地坐在长椅上,门内,胡医生正在跟温霖讲述她的病情,这次,胡医生只开了一些药丸。
  虽然,冷月极力配合胡医生的测试,但,他还是坚持说,她有心理疾病,需要医治。
  医生怎么会骗人呢?难道,她真的有问题。
  眼前又浮现那张惨白的面容,沐歌,她……还是不肯离开吗?
  冷月浑浑噩噩地回家,晚上,她又做噩梦了,梦里,沐歌的叫唤声似乎更加清晰,更加急促了,她使劲地摇晃着冷月,血泪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冷月的脸上。
  她是来索命的吗?

  日期:2018-01-01 18:28:57
  冷月觉得自己快要被沐歌逼疯了,第二天,温霖亲眼看着她将药吃下去后,便去上班了。
  冷月出门买了一些水果香烛,独自来到广元寺,假意祭拜沐歌,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地将沐歌的骨灰盒放在水果篮里,带回家。
  冷月听说,只要砸碎骨灰盒,死者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冷月站在窗前,手里捧着骨灰盒,盒子上贴着沐歌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是你不肯放过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冷月高高地举起骨灰盒,正要砸向地面,这时,一阵眩晕感袭来,冷月瘫软在地,骨灰盒也滚落在一边。
  “月儿,你没事吧?”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冷月一听就知道是沐歌,冷月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都死这么多年了,干嘛不去投胎?”
  “我……”沐歌抽泣着。
  “你就知道哭,我最讨厌你哭了,你给我闭嘴。”冷月觉得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抽离,她想,肯定是沐歌复仇来了,她要带走她吧?

  真是,死了都不肯放过她。
  冷月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想,她大概是要死了吧!
  就在这时,冷月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喜,“温霖……”
  冷月诧异地看着温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温霖正一脸厌恶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温霖,你……”看着温霖陌生的面容,冷月莫名的感到害怕。
  “啊!”温霖如鹰般的手,用力地钳住冷月的下巴,冷月忍不住低呼一声,冷月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抬起双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道,温霖被沐歌附身了吗?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温霖缓缓说道。
  “呵,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温霖猛地放开冷月,冷月随着他的力道狠狠地撞在一边的床沿上,脑子一片嗡嗡作响,几乎昏厥,“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不,我讨厌你,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恶心。”
  冷月倚靠在床边,茫然地看着已然癫狂的温霖,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这是温霖,还是沐歌了。
  但是,她希望这是沐歌,她不愿相信,温霖会讨厌她。为了温霖,她亲手杀了沐歌,温霖怎么可以不爱她呢?
  怎么可以……
  “你是不是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神经错乱?记忆力下降?”温霖的面容越来越狰狞,“没错,是我给你下了药,我要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在癫狂中死去。”

  “为……为什么?”冷月艰难地问道,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冷月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尖锐的指甲没入皮肤,鲜血淋漓。
  “等你死后,我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继承你所有的财产,到时候,我就可以跟小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温霖阴森森地笑着。
  “小美?你……你不是沐歌?”冷月只觉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温霖绝对没有被沐歌附身,沐歌怎么可能会为了财产和小美杀害她呢?沐歌她……已经死了呀!
  那么,温霖……温霖背叛了她,温霖要杀了她。
  温霖听到沐歌的名字微微一愣,以为冷月神智已经不清晰了,冷笑着拿出一杯水,“月儿,乖,喝了药,你就解脱了。”
  他的目光就像毒蛇般,盘旋在冷月的脖子上,让她无法呼吸,冷月转身爬向门口,指甲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断裂,地板上满是血迹。
  温霖就像逗弄宠物般,站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月在地上艰难地爬着。
  就在冷月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温霖一把抓住冷月,作势就要把药往冷月的嘴里灌,“月儿,玩够了就应该吃药了哟!”
  之前已经给冷月下了慢性药,只要最后这杯药下肚,冷月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泪水布满冷月的脸颊,临近死亡的边缘,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
  想起惨死在她手上的沐歌,她应该……很痛苦吧!
  日期:2018-01-01 22:07:40
  “放开她!”凄厉的叫喊声响起,窗户被一阵狂风吹开,发出“碰碰!”的声音,温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猛地砸到床边。
  沐歌站在冷月身前,披散着头发,身上血肉模糊,她那看不到眼白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温霖。
  温霖双手撑地,快速地往后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沐歌,似乎害怕她下一秒就跑到眼前。
  突然,手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物,竟是骨灰盒,看着骨灰盒上的照片,温霖一阵狂笑,真是天不亡他。

  “沐歌,识相的快点滚,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温霖高高地举起骨灰盒,就要砸下。
  显然,他不想做得太绝,给了沐歌离开的机会。
  沐歌却转身,俯下身看着冷月,似乎要将她的面容刻在灵魂深处,她的眼里满是不舍和决绝,却唯独没有仇恨。
  冷月看着沐歌,流着眼泪摇头,“你快走呀!不要管我!”

  “碰!”刺耳的碰撞声响起,沐歌在冷月身前慢慢变得虚无,直至彻底消散。
  “不!”冷月痛苦地大哭。
  “这么舍不得,就去陪她吧!”温霖阴笑着走向冷月。
  冷月看着空无一物的窗户,已经彻底地放弃了希望,任凭温霖冰凉的手指掰开她的双唇。
  就在那恐怖的液体就要倒入冷月的嘴里时,大门被几名丨警丨察打开,冷月再一次看到了生的希望。

  这一放松,冷月彻底地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冷月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沐歌的母亲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
  原来,昨天沐歌的母亲发现沐歌的骨灰盒不见了,调取监控,发现是冷月,于是找了几名丨警丨察上门,兴师问罪,没想到,却救了冷月一命。
  几个月后……
  冷月跪在沐歌的墓碑前,照片里的沐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如当年,“沐歌,对不起!”
  三年前,她答应了温霖的求婚,沐歌却在此时向她表白,她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冷月觉得沐歌就是个神经病,她觉得很恶心。而沐歌却觉得,冷月背叛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冷月失手杀了沐歌,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她选择将沐歌分尸……
  “对不起!”想起那天晚上,沐歌看最后向自己的眼神,冷月心痛到无法呼吸,沐歌竟从不曾怨过她。
  冷月已经为沐歌重新找了一个骨灰盒,还请大师为沐歌做法,只求沐歌不要魂飞魄散,至少,下一世,能够让冷月偿还欠她的罪孽。

  “冷小姐,走吧!”冰凉的手铐铐在冷月的手腕,冷月最后看了沐歌的照片一眼,起身离开。
  冷月坐上警车离开,一阵微风吹过,沐歌的照片上流下一滴血泪。
  日期:2018-01-02 09:53:37
  第四话 鬼婴
  “爸爸!”耳边传来孩子如糯米般甜甜的声音,我从混沌中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隧道里。
  这里很安静,孩子的声音在隧道里不停地回荡着,拼命地挤到我的耳朵里。

  突然,隧道里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就像高跟鞋在敲击着地面。
  “爸爸爸爸!”孩子的呼唤声越来越急促,声音里夹杂着欢喜。
  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光着脚丫跑向我,她的脸上带着甜美而又可爱的笑容,她摇晃着她那胖嘟嘟的小手,手上的铃铛“叮铃铃!”作响。
  我蹲下身子,一把揉住了小小的她,她身上传来熟悉的玫瑰花香。
  等等!玫瑰花香!那不是……
  我瞪大了双眼看向安静地在我怀里的小女孩,她正阴森森地看着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一把推开她,她纹丝不动,我却跌倒在地,她一步步地走向我,张开嘴大喊,“爸爸!”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穿我的耳膜。
  她的嘴越来越大,脸几乎变形。
  这时,我惊恐地发现,她开始长出獠牙,在这阴暗的隧道里反射出渗人的光芒。
  我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仿佛被定住了般,无法动弹。
  她的脸越靠越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嘴巴呼出的冷气,冰寒刺骨。她的獠牙轻轻地碰触我的皮肤,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突然,一阵剧痛袭来,麻意从脖子蔓延至全身。
  我能感觉到她在疯狂地撕扯我的脖子,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看见一片血红……
  ……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如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脏,唤醒了我的噩梦。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一个人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原本我引以为豪的办公室,象征着权力地位的办公室,此刻却阴暗、压抑而又诡异。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了吧!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妻子已经睡着了,家里很安静。
  “叮铃铃!”婴儿房里传来熟悉的铃铛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我不受控制地走向婴儿房,我告诉自己,“那是我的孩子,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推开门,正对上一双黑夜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眨不眨,我几乎跌坐在地。
  我慌忙打开婴儿房的灯,艰难地转身看向婴儿床。

  女儿玲玲正咬着小手指,坐在婴儿车上一脸天真地看着我。我暗自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逗女儿。
  女儿才六个月大,还不会说话,只能挥舞着小手,偶尔发出一两个谁也听不懂的字符。
  玲玲伸出她的沾满口水小手摸我的脸,她手上的铃铛猛地贴在我的脸上,深入骨髓的酷寒。
  鼻间传来熟悉的玫瑰花香,我惊恐地转头,却发现,玲玲两只眼睛张得大大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般看着我。
  原本抚摸我的脸的手滑落至我的衣领,玲玲用力地掐我脖子,面目狰狞,仿佛在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窒息感传来,我拼命地挣扎,却无力地发现,玲玲的力气诡异般地大,在她面前,我的力气似乎微不足道。
  ……
  “老公!老公!”妻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婴儿房的地上,玲玲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刚刚那一幕是那么地真实,脖子上还残留着一些麻麻的窒息感。
  “老公,你没事吧?”妻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我朝妻子笑了笑,“可能是工作太累了!”
  我起身,却惊悚地发现,玲玲的手上戴着红色细绳串起来的铃铛,跟“梦”里面一模一样。
  日期:2018-01-02 15:42:44
  妻子见我的脸色有些奇怪,说道,“老公,那是我给玲玲买的铃铛,好看吗?”
  “好……好看!”我赶紧收回目光,转身逃也似地离开,身后似乎有一道或许是两道诡异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我。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总觉得玲玲怪怪的,她脸上带着完全不属于婴儿的诡异的笑容。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前世仇敌一样。
  每天,我都被她那阴沉沉的笑容折磨着,我的精神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崩溃。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冲动,我走向了她,我想结束这个无休止的折磨。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也许,我是疯了!
  我看着她,努力压抑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恐惧,淡淡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她听不懂,至少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她还是那个连爸爸都不会说的婴儿。
  她机械般地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看我的眼神告诉我,她听懂了!她嘴角带着一丝丝残忍嗜血恐怖的笑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
  我从她那稚嫩的脸庞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
  是她!
  她回来了!
  我忘记了说话,忘记动弹,就这么看着她,她终于说话了:“我来带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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