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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堆里“茁壮成长”
作者:
水伊人
1996年,汪江玥26岁。
孩子刚刚一岁。生了孩子的汪江玥明显地发福了,以前她的体重只有110斤,到了生孩子前体重达到了150斤左右,肚子上好象扣了一只皮球。产前刚好是春节,汪江玥挺着大肚子往沙发上一坐,沙发就会颤一下。
春节时,家里备了太多的好吃的,但是体重严重超标的她却不敢吃。人常说肚子太大,生孩子的时候不好生。汪江玥个子不到一米六,在女人堆里不显山不露水,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给人的感觉有些滑稽。同事们都笑着说她“八成怀的是双胞胎。”
汪江玥性格开朗,怀孕期间补充了太多营养。她出身农村,从小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了自己孩子这一辈,自然是要将童年没有享受到的都弥补回来。丈夫李小山比她大几岁,疼老婆是没得说的。
结婚后,汪江玥得了习惯性流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怎么也怀不上。就有同事建议他们抱养一个孩子,李小山急于当父亲,表示同意。汪江玥说什么也不同意,她指责李小山:“你不是说你是你妈近三十岁的时候才生的吗?我还年轻,着什么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生孩子这事要精耕细作才行。”李小山见她说得有理,也不和她计较,笑着说:“生孩子是你的事情,你随便吧。”他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又是天生疼媳妇的人。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那段时间,每个月的例假总是准时光临,有时候偶尔晚一两天,两个人喜不自禁,以为造人成功了。高兴劲还没过,就马上见红了。时间长了,连汪江玥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这一年,父亲借调到上级单位去工作,母亲跟着去打工。家里的庄稼留给他们夫妻收割。正是夏收,五黄六月天,能热死头牛。夫妻俩人从单位赶到娘家,和村里的农民一起下地劳动。一天忙下来,累得半死,回到家里还得做饭,汪江玥埋怨父母:“这么多的庄稼都地让我们来干,真是够恨心的了。”李小山说:“给你父母干活你都这样,我还没提意见呢?”
汪江玥将手里的柴火一扔:“你作好人,饭你来做。”
李小山说:“做就做,你去歇会吧。”
汪江玥自打从小学上学到大学毕业,一直都是在书上劳动,从未干过农活。李小山就不同了,他在家里的老大,参加工作早,每逢农忙都要回家给父母帮忙。
汪江玥和衣上了里间的床,本来想稍微躺一下再起来给李小山帮忙做饭。不成想,竟然一头睡了过去。李小山做完饭,去房内叫妻子吃饭,却看见汪江玥躲在床上睡地正香。天气太热,她穿着短袖,将半个胸脯露在外面,白生生地直晃眼。她睡觉的样子和平时不大一样,似乎更多了一份母性的安详,一张小嘴略带笑意。李小山一时性起,翻过妻子的身子,脱了她的衣服,自己也脱光了衣服,就拥着她上了床。汪江玥见他要干那事,忙阻止:“不能这样,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不能在娘家屋里行房。”李小山早已血脉喷张,用嘴堵住汪江玥的嘴……
就这一次,汪江玥竟然怀上了。从那以后,汪江玥再也不说父母不好了。李小山把她象对待公主一样侍候,尽好的做给她吃,说是为了让未来的孩子身体健康,一定得要增加营养。
由于体重太大,汪江玥生孩子的时候不顺利,医生建议剖腹产。李小山不同意,坚持要求顺产。医生说:“已经过了预产期,再耽搁时间,胎盘老化,孩子吸收不上营养,会有生命之忧。”李小山一听说孩子会有危险,立即变了态度:立即手术。
生的是女儿。汪江玥的父亲一直担心李小山会嫌弃她生了个女儿,没想到李小山对女儿表现出了特别的父爱。汪江玥看见那么一个肉乎乎的小东西,手足无措。李小山就包揽了一切家务。做完手术后的汪江玥得了尿路感染,小便的时候尿道火辣辣地疼。孩子要吃奶,汪江玥自己不舒服,再见到孩子总是要吃奶,不由得发火。李小山就冲奶粉喂孩子,晚上带着孩子睡另一头。
产后,李小山生怕汪江玥奶水不足,买了很多下奶的食物给她吃。他总是笑着说:“在这个家里,我是典型的奴才,你们都是主子。”汪江玥怪他太宠着女儿,他却说:“你没听说过吗,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看我这辈子这个样子,在外面是不可能有情人的,我就把女儿当情人养吧。”
汪江玥骂他:“不要脸。”
产后的汪江玥一直想要恢复以前的体型,却根本不可能。孩子吃奶,她的饭量也很大,以致于腰越来越粗,脸也胖得象张柿子饼。
李小山安慰她:“孩子都有了,还在乎那个干嘛。只要我不嫌就行了。”
汪江玥骂他:“我是给我自己看,哪个给你看,还美得你。”
时间过得超快,转眼一年的产假就满了。汪江玥生孩子前的单位因为工作量不饱和,部分职工进行了分流,甚至下岗。与汪江玥同时参加工作的几个同事都下岗了。李小山带着一份重礼去找汪江玥的领导,领导连人带礼将他送出门外,双手抱拳:“不是我不照顾,确实是单位有困难,对不住你了哎。”
李小山回家对汪江玥说了送礼的具体情形,汪江玥不高兴了:“产假期间拿的是全工资,产假满了,也只能拿百分之三十的下岗工资,这日子还怎么过。”汪江玥说的也是实情,结婚的时候,李小山家里没有拿出几个钱来,都是李小山自己向亲戚朋友借的。还了几年帐,又有了孩子,家里也没有几个积蓄。
李小山安慰她:“反正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你不用急着上班,人家能过,咱也能过,我来养你。”
汪江玥嘴巴一撇:“就你,靠你一个人的工资,能养得起谁?”
两个人正在斗嘴。女儿麦香却在一旁哭了起来,她已经会叫妈妈爸爸了。李小山从床上抱起女儿,对汪江玥说:“孩子刚睡起来,肯定饿了,你给她冲些奶喝。”
汪江玥答应着,一边责怪他:“你这给孩子起的什么名字,麦香,好好一个城里人却起了个土气的名字,还好意思说是为了纪念她的出生。”
李小山见她不讲理,一边摇着女儿,一边笑着说:“这多好听的名字,况且,如果没有那场麦收,至不住我们现在怀里还没有抱的呢?”
见他那样说,汪江玥也禁不住笑了。当时李小山给女儿起名字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是李小山一向什么都让着她,唯独在给女儿起名字这件事情不肯让步。他批评汪江玥:“你这是典型的小资主义。”汪江玥见说不过他,寻思着先这样,等到了孩子上学的时候再给她起个洋气的名字,也就答应了。
汪江玥学的是机械制图。学啥的不爱啥,她也是一样。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她就不好好学习专业课。比起画那些曲线直线的没有任何情趣的图形,她更热衷于文字写作。上学那会,她就不务正业。参加文学社团组织、办校刊,向全国性的报纸杂志投稿。尽管多以失败而告终,但她热度不减。她的理想是当一名编辑,从事文字方面的工作。刚参加工作那会,她时常在行业报上发一些小豆腐块,尽管挣不了几个稿费。却在行业内有了一些小小的人气,被贯以才女之称。后来怀了孩子,她才懒得动笔。
办公室和住宿都在同一座楼上。尽管单位有家属楼,但是资历太浅,根本轮不上他们去住单元楼。汪江玥休产假这一年,李小山每天白天上班,回家就带孩子。楼头是一间不经常用的大会议室,就有喜欢运动的积极分子向工会建议将会议室改成舞厅,丰富职工的文化生活。李小山不知怎么地就迷上了跳舞。有些时候,他会抱着女儿去舞厅跳舞。汪江玥见他不顾家,心里老大不高兴。
不久,就从舞厅传来一些闲言碎语,办公室的主任李志刚和电话室的某某跳出了绯闻。汪江玥就责令李小山:“不要再去跳舞了,再跳就跳出人命来了。”
李小山答应着,说听从老婆大人的安排,人却焉了半截。没多久的一天晚上,汪江玥的邻居王霞家就传来了打架声,两口子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生了一个儿子,丈夫最不喜欢男女搂搂抱抱。偏王霞是个性格开朗性情开放的人,背着丈夫去跳舞,竟然闹到了大动干戈的地步。
李小山过去拉架,却被骂了出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李小山脸上搁不住,一阵红一阵白。回到家里,汪江玥埋怨他:“看,人家这是在指槡骂槐呢。你得是老找人家王霞跳舞?”
李小山看也没看她一眼说:“那家伙真是书白念了,还名牌大学呢,思想这样封建。”他避开汪江玥的话题,不肯正面回答。
汪江玥骂他:“你小心他那天打断你的腿。”
李小山说:“不可能,他不至于这样小心眼吧?”
李小山在迷上跳舞的时下,汪江玥也有了另一种爱好:打麻将。
汪江玥会打麻将是和父亲学的。父亲特别喜欢打麻将,那种被誉为中国国粹的麻将是国人的一大祸害。据说,在民国时期的上海滩,麻将之风日盛,不仅一些商界巨子,更有一些文人墨客都热衷于参与到麻将的赌博之中。汪江玥还在上学的时候,放假回来在父亲的单位度假,耳濡目染,很快无师自通。
刚怀孩子那会,她挺着大肚子和同事们站着打。她打麻将一向手气极好,赢的时候居多。同事们都说是女儿给她带去了财气。赌注通常是两毛钱,汪江玥常常赢的钱够一个星期在食堂的买菜钱。
单位的办公楼一共是四层,一二三楼是办公区,四楼是职工宿舍。同一层楼上住二十多户人,全是年轻人,大多是刚结婚的,大部分人的孩子也就一两岁。
汪江玥的邻居是孙科,妻子李梅是子弟学校的老师,儿子比麦香大一岁。两个孩子年龄相仿,时常串门,麦香正在学走路,李小山给她买了学步车,孩子经常是脚下一蹬,就串到了孙科家。孙科的儿子叫孙昊,见了麦香就特别高兴,不让走。说如果麦香走了,自己就不吃饭,搞得两家大人哭笑不得。
孙科两口子也喜欢打麻将。两家人就经常聚在一起,让两个孩子在一边玩。李小山不喜欢打麻将,见汪江玥打麻将,自己也乐得能去跳舞。他们就约了楼上的另一个同事打。
楼头舞厅音响的声音伴着舞曲动静特别大,楼上的电压受到影响,几个正在打麻将的正打得热火朝天,电棒竟然一闪一闪的,孙科脾气一向温和,却不顾一切冲出房门,冲着舞厅大骂:“跳死你们这帮王八蛋。”他是财务科科长,平时说话文皱皱的,没想到骂起人来也有特点。几个人在屋子里笑他,李梅责备他:“瞧你骂人都骂得跟人不一样。再说了,怎么能骂人呢?”李梅是老师,在学校教英语,书教得不错,平时和大家相处地也特别好。孙科不好意思地笑笑:“唉,让你们见笑了,不会骂人的人,今天倒是爆了粗口。”汪江玥说:“有个性,将来肯定有前途。”几个人一边打一边说笑。
九点半,舞厅准时关门。李小山很自觉地把麦香抱回家哄她睡觉。大约十点多,四个人聚精会神地打牌,突然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屋子里没有水笼头,公用水池在外面。孙科说:“不会是孩子搞的吧?”说着放下手中的牌,进了卧室。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一个人竟然笑得不亦乐乎。他略带神秘地说:“你们猜刚才是什么声音?”李梅最了解他了,知道他壶里卖的是什么药:“肯定是儿子尿床了!”孙科笑着说:“看,知子莫若母。不过,你肯定想不到,咱儿子刚才一泡尿竟然直接尿到了地上,床上连一滴尿都没有。”汪江玥听说,乐得不得了:“真是神了。生儿子就是好,可以省多少事啊!”孙科便接着她的话:“我看还是女儿好,女儿养着那多幸福的。”李梅说:“要不,咱们打个亲家,反正两个孩子也玩得好。这样,你们有了儿子,我们也有了女儿。”
汪江玥说:“那当然好,将来两个孩子一个不愁娶,一个不愁嫁的。”
同事小张不乐意了:“好好打麻将,孩子才一两岁,就说起这话来,真是不嫌臊的慌。”
四个人又打了一会,便散了。
三月份,已经是春天了。打麻将刺激了神经,汪江玥怎么也睡不着。孩子一岁了,完全可以找个人照看。自己也实在不想混日子了。李小山睡得象死猪一样,跳舞运动量大,他每次跳完舞都睡得特别香。汪江玥摇了摇他略显肥胖的身子,想要和他说话,李小山眼睛根本睁不开,嘟囊着说:“困死了,别动我。”汪江玥真想踢他一脚。自从有了女儿,他就变得心宽体胖起来,好象孩子生了,一辈子的事就完成了,万事大吉了。他时常跟汪江玥说:“你没听人家说,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咱生了个招商银行,将来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汪江玥骂他:“生女丧志。”他便说:“这有什么阿,你有本事给我生出一个带把的来。我肯定就会创事业。”汪江玥就不吱声了。女儿生下来三个月,计划生育专干就催她戴了节育环。没想到,可能是不适应吧,汪江玥老是腰疼,她找了个在医院妇产科做医生的亲戚悄悄取了环。夫妻生活也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却从来没有怀上。李小山原本还想偷偷地再生一个孩子,送到老家让老母亲给养着。他们弟兄四个,人丁兴旺,不能到他这辈里就少了人口。汪江玥知道他嘴上不说,实际上非常希望能有个儿子。李小山的二弟是个工人,妻子是教师,就生了二胎。他们结婚比李小山早,女儿也好几岁了。第二胎生了儿子,象拣了金元宝似的。中国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从古至今一直流传至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后”多指的是儿子,女儿总是不能和儿子相齐并论,男权主义思想永远占主流地位。弟妹在山里的小学教书,计划生育专干竟然没有发现,直到快生了的时候,才上门让她去引产。二弟交了一万元的罚款,就将儿子生了下来。李小山不无羡慕地对汪江玥说:“看人家那本事,你就不行吧。”
汪江玥睁着眼睛,看着一对父女睡得美滋滋的样子,更加睡不着。女职工休产假拿的是全工资,可是产假结束了,工资一下子少了一半多。钱是个好东西,没了钱人就没法活。汪江玥的父亲是单位的中层领导,经济上不错。但再怎么说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谁家有都不如自家有。李小山家兄弟多,母亲又是家属,一大家子人仅靠父亲的那点工资根本就不行,更别说补贴他们了。汪江玥寻思着第二天一定要找领导要求上岗。
早上七点,李小山就起床了。他有早起的习惯。单位大门口是一个简易疏菜市场。他们的单位是一个煤炭地质单位,位于县城十里地之外的农村。通常,人们只有星期天的时候坐单位的通勤车去城里买一些肉类食物。平时的疏菜都靠附近的村民自种的菜也足以够用。
等他买了菜回来。汪江玥便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得去找一下我们领导,我得上班。”李小山说:“急什么呀?孩子还小,现在单位里下岗的人也不少,又不是你一个。”
汪江玥不依了:“我拼命考学,不就是为了工作吗?一个人,总不能老是围着孩子转!”
李小山见说不过她,悻悻地说:“你自己愿意撞南墙就去好了,我反正管不了你。”
八点,李小山上班去了。汪江玥估摸着主任王仁应该在办公室了,她将孩子交代给楼上的另一个人照看,就到三楼的办公室去找领导。
主任王仁正在擦桌子。见汪江玥进来,就明白了她的去意。
他客气地让座、倒茶,然后例行公事地说:“小李,现在单位的生产任务大减,咱们的业务量根本没有多少,前两天我还通知了两名同志回家待岗。你这孩子还小,不如再等等。”
汪江玥见他态度诚恳,又下了逐客令,也不好说什么,就退了出来。
汪江玥暗暗叫苦,当年如果选择了上师范学校,就不会出现这种下岗的现象。命运真是捉弄人啊,当年她的第一志愿是师范类学校,后来竟然鬼差神使地改成了制图类专业。毕业后,以职工子弟的名义回到了父亲所在的单位。工作没几年,就生孩子,竟然还下岗了。
中午,李小山下班回来,见妻子一脸的阴郁,忙赔着笑脸:“我说不让你去,偏不听,没戏吧?”
“你不帮忙,竟然还唱反调。”
“你一年时间都在家生孩子。根本不了解这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王霞也下岗了,人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和你上的学校简直没法比。”
王霞下岗,汪江玥倒是没想到。
李小山笑着问她:“你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
李小山神神秘秘地:“卖冰棍。”
“不可能。”
李小山说:“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国家到处都在宣传要搞第三产业。王霞现在就在咱单位门口卖冰棍。不信,你去看看去。”
汪江玥听了,心里老大不自在:“连她都去卖冰棍去了,那我上班还有戏吗?”
李小山将两只手掿在她肩上,安慰她:“所以说你现在就好好地在家看孩子,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有我养你,你怕什么?”
汪江玥被他的滑稽样给逗笑了:“就你,一觉都能睡到世纪前的人,还能靠得住?”
李小山见她一副轻视的样子,有点恼了:“你这是瞧不起你男人啊,再怎么着,我也是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汪江玥见他真有点生气了,口气软了下来:“好了,你有心就行,不过,我这会去看看王霞是不是在卖冰棍。”
正是午饭时间,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去食堂买饭的人。他们单位有自办的食堂,食堂里有二十多人,有特级厨师,也有打杂的。食堂的饭菜质量当属上乘,比城里一些大饭店的饭菜质量强多了。单位的上级主管部门在省城,来检查工作的时候,都是在食堂的小饭桌里招待。为了将小饭桌办的有模有样,食堂里还专门安排了两个漂亮女孩子作服务员。李小山不主张去食堂买的吃,开销太大。偶尔,他们听说食堂有特色菜,也会大方一回。比如粉蒸肉、羊肉泡馍之类的特色饭菜。
汪江玥和同事们一边打招呼,一边就往单位大门口走。单位只有一个大门,门外是一条通往城里的水泥路。大门口,有些单职工端着饭碗正在吃饭,蹲着的,坐着的,站着的,什么样的都有。门口有一个理发店,是一个聋哑子弟开的,收费特便宜。理发店里的收录机着正在播放着“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的童谣,声音粗犷,给那些吃饭的人也带了些节奏感。
门口外,一个高个子的女子站在那里,旁边放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上放着一个泡沫做的箱子。那女人喊着标准的东北普通话:“冰棍,卖冰棍。”汪江玥打眼就认出了,她不是别人,正是王霞,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王霞是东北海拉尔人,一米七的个子,长着一张长方脸,双眼皮,说话声音哄亮。她看起来比同龄的人显得老相,性格特别泼辣。她上身穿着短袖,里面套了一件长衫,脚上竟然穿着一双凉鞋。她是一个不修边副的人。
汪江玥走到跟前:“王霞,你什么时候干起了这个?”
王霞笑笑:“我们实验室裁员,象我这种没有关系又是外来人口的,自然首当其冲。不过,这天下哪能把人饿死。我总得干点事啊?”
汪江玥说:“干事也不能干这个啊,你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王霞收敛了笑容:“说实话,这要是让我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气死。不过,这世上,只要是靠自己劳动吃饭,都不丢人。”
汪江玥拍了拍了她的肩膀,鼓励她:“我现在也着急着上班,根本没有我的岗位。不如,我也和你一起干这个得了。”
“你可别的,你有当领导的爸,还有你老公,哪能和我一样干这个。”
“给我拿两根冰棍,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说。”拿着买的冰棍,汪江玥回到了家。
她一边将一根冰棍递给李小山,剥开手中冰棍上的包装纸,将白白透亮的冰棍塞到女儿嘴里。一边对正在做饭的李小山说:“不如,我也和王霞一样,去卖冰棍得了。”
李小山立即停下正在剥冰棍纸的手:“你疯了,你爸可是单位的中层干部,还有我,在政治处做政工工作。”
汪江玥老大不乐意:“这又怎么了,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李小山说:“这可不行,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汪江玥脸一板:“你的意思是王霞卖冰棍就不要脸了?”
李小山忙陪着笑脸:“我不是这意思,不过,卖冰棍也太没有档次了,你别忘了,你还是咱们系统有名的才女。让上级主管部门知道了,还不笑死了。”
汪江玥说:“这又怎么了,不偷不抢的。况且,我这是被逼的啊,这只能说明,我们的领导知人不善用。”
李小山见说不通妻子,也懒得再说,他饭也不做了,抱着女儿出了门。
汪江玥的文字功夫在他们的上级主管单位是有名气的。刚毕业没多久,局长到单位检查工作,汪江玥就局长检查工作写了一篇通讯报道,竟然在部级的报纸上全文发表。局长看到报纸,电话打到单位,非要找汪江玥接电话。他非常赏识汪江玥的才气,夸她:“小荷才露尖尖角,大有作为。”这是局长在电话中对汪江玥的评价,不巧被他们的一位副处级领导听见了,于是,关于局长对汪江玥的评价在单位传开了。
汪江玥当天晚上就到王霞家向她取经。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卖一根冰棍的利润,如果天天坚持的话会比她们的工资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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