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格推理:你明知道他是凶手可就是无法指证

作者: 燕青V

  日期:2018-01-22 16:30:13
  江一波站在夕阳下,瘀青的嘴角已经肿胀,原本薄薄的嘴唇肿的像鸭子嘴。他长了一双修长的单眼皮眼睛,两个眼角似乎延长到了太阳穴两侧,左眼角又青又肿,脑袋大大的,像青蛙眯缝着一只眼。
  “我找我哥去教训曾霞她们,替你出头好不好?”贺玲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刘海下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精巧的鼻子和嘴巴,都显得那样的真诚,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泻在肩头,配上娇弱消瘦的身材,看上去宛若纯真可爱的天使。
  “不用了。”江一波摇头。他的头发虽然在厕所用冷水冲过,但上边仍有一小块红色的辣椒皮,那是先前被人用垃圾桶扣在头顶的残留物,当时垃圾桶像瀑布从头淋下,瀑布里除了擦过鼻涕的纸巾,还有剩菜剩饭,以及一张用过的卫生巾。

  现在,两人站在一个小区门外,两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打开着,中间是一道红白相间的车栅栏,旁边有一个门卫亭,里边坐着一个老大爷。一辆社区垃圾车开了过来,贺玲和江一波让了让路,两人都异常消瘦,像两尊移动的骷髅。
  “你进去吧,我要去找我哥。”贺玲说,灵动的眸子里,闪烁着叛逆高中生特有的淡漠。
  江一波点点头,转身佝偻着走进小区,正好跟在缓缓前行的社区垃圾车后边,贺玲觉得他就像一条流浪狗,又脏又可怜。她之所以哀怜江一波,只因高中才刚开学不久,两人都被同一帮问题女生欺凌。
  江一波的背影渐行渐远,贺玲也转身朝前走,却瞥到门卫大爷正冲她笑。老大爷笑起来满脸褶皱,还露出一口烟熏的大黄牙,她赶紧加快步伐朝公交站台走去。
  贺玲一直看着车窗外,站台广告是一副“2009孙燕姿世界巡演”的海报。贺玲喜欢孙燕姿,喜欢她的那句至理名言:我最叛逆的事就是当好孩子。
  汽车后来颠簸了几下,贺玲感觉不舒服,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瓶可口可乐。她无意中听父亲提过,自己出生时患了“轻型地中海”贫血,经过治疗后虽无大碍,但这种病无法治愈,自己从小到大体质一直有问题,在公交车上也不止晕倒过一次,试过各种补药保健品都没用,但有时候喝点甜饮料倒能缓解一下。
  她把饮料放回书包里。这个白色的真皮双肩书包很特别,是D&G的限量款,爸爸送给她上高中的礼物,车上一些同龄女生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贺玲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日期:2018-01-22 16:32:14
  文华区警官学院大门是一个长方体建筑,墙体是米黄色的,正中央的警徽在夕阳下显得无比庄严。大约十分钟后,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年轻男子来到了门卫亭。他瘦窄的脸上,五官轮廓线较深,像个混血儿,眼睛跟贺玲一样大大的,却比同龄人显得更犀利,表情也更老沉。他此时满头大汗的,像是刚刚训练完。
  “哥。”贺玲亲切地叫了一声,用崇拜的目光望着哥哥。

  “走吧。”贺嘉说,语气很平淡,脸上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去哪儿呀?”
  “你肚子不饿吗?”
  “哦。”贺玲应了一声,双手放在书包肩带上,吐了吐舌头。心想:哥还是这副德行,看来真是没救了……
  食堂里人很多。吃饭的时候,贺嘉一句话也没有说,贺玲好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看了看哥哥略显严肃的表情,也就咬咬嘴唇作罢。
  “快一个月了吧,高中生活习惯了吗?”贺嘉问,眼睛却看着餐盘,用纸巾把餐盘边缘的几滴油渍拭去。

  贺玲低声说,“还好。”但她的表情氤氲着一股郁闷,没能躲过贺嘉的双眼。
  “被人欺负了?”
  贺玲原本想说“没这回事”,但她知道瞒不过哥哥,便把头深埋着,不知所措的样子。
  “告诉老师了吗?”

  “没。”贺玲说,低着头左右摇摆了两下。
  “为什么?”
  “我……”贺玲有些畏缩,“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
  “告诉老师,只会被人看扁……还会被孤立。”
  “被谁孤立?”贺嘉问,不屑地瞥了妹妹一眼,继续用纸巾擦手,“人都是为自己而活,在乎别人干什么。”
  “哥,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
  “你把欺负你的人名字告诉我,我抽空来一趟你们学校”贺嘉说。
  “你难道要……”贺玲拖长了尾音,瞪大水灵灵的眸子望着贺嘉。心想,难倒哥是要帮我出头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抽空去找你老师谈谈。”

  “唔……”贺玲很失望。她期待哥哥会说一番“我替你出头”之类的话,尽管她不会让哥哥这么做,但没想到哥哥还是这么“理智”。要是别人的哥哥知道自己妹妹被欺负了,肯定会替妹妹出头,而不是找老师吧……
  “算了,我能处理,而且……班主任才刚生孩子,还在医院。”贺玲说,两只手有些不知所措。
  贺嘉浓眉深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妹妹一番。
  哥怎么这种眼神?贺玲从哥哥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的情绪,心想,他一定在骂我骨瘦如柴之类的,他肯定联想到我挑食的毛病吧,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讨厌!
  “对了,你电话里说来看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贺嘉说,眼睛没有看妹妹。
  贺玲点点头,愣了一下。心想: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算啦,哥就是这副德行,懒得跟他计较。
  她露出了天真俏皮的笑容,“哥,我听说你们这里的跆拳道协会很厉害,我可不可以……”

  贺嘉顿时眯缝着眼,“你以为你练了跆拳道就能以暴制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想锻炼身体……”她委屈地解释,“而且这样的话,我就能经常看到你啦。”说完就有些后悔,后悔今天来了这儿。
  “锻炼身体?”贺嘉问,语气充满质疑。
  “不光是锻炼身体啦,”贺玲说,“最重要是这样的话,我每周都能见到你……”
  “是吗?”
  “我没撒谎!你跟妈搬走后,我每天都过的不开心……”贺玲说,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哥哥,情绪有些激动,“我不是来找你为我出头的,练跆拳道就是想锻炼身体,为什么你不信我说的?半年没见了,你从来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却这个样子……”语气听着有些哽咽,但实际上她没有哭。

  贺嘉无动于衷的样子,也没正眼看妹妹,似乎根本没听妹妹说话。
  贺玲站起身,心灰意冷地说:“算啦,就当我没来过。”然后转身就走,背影渗透着满满的失落。
  日期:2018-01-22 16:33:06
  贺嘉这才回过神来,眉宇之间氤氲着一团忧郁。他望着妹妹瘦弱的像根竹竿似的背影,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刮走。他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想要叫住妹妹,看了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双手交替揉搓着手指,没有喊出声。

  当“竹竿”消失在食堂门后,他转过脸看了看食堂的挂钟,还不到七点三十分。虽然时间尚早,但他突然感到某种不安,说不出是为什么。
  “改天抽个时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发送完信息。贺嘉一只手握着电话。时不时地看手机。想要拨打妹妹的电话,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贺玲也没有回复,一直乃至永远都没有回复。
  日期:2018-01-22 16:34:06
  翌日清晨。雾蒙蒙的天空显得毫无生机。城郊绕城高速附近,有一片刚平整出来的待建荒地,旁边马路上的人看上去都无所事事的样子,探头探脑往荒地上聚集,人也越来越多。两名巡警拉起了警戒线,并多次劝解人们不要围观,始终有人久久不愿离去。
  一辆黑色越野车从马路上直接驶入了这片荒地,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头有很多,车身颠簸得很厉害,扬起一片尘土。车停在警戒线外十几米的地方,紧接着一辆白色轿车也停在了马路边。
  越野车上下来了两个刑侦支队的男刑警。其中一个三十几岁,阔面浓眉,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另一个四十出头,圆脸大脑袋,身材矮胖。
  “老付,你看——”矮胖的男人说,指着那辆白色轿车,语气近乎调侃,“谁说法医都是最后到现场的啊?”
  “那我们也动作快些。”付燕青关上车门时说,他的脸色暗沉,让皮肤看起来似乎更黑了。
  “快走吧,老罗,别看了。”
  “你还怕尸体跑了不成?”罗志文说,戏虐地冲白色轿车挥了挥手,“咱们的美女法医一晃也成老姑娘了,你说当初我要是跟她好了……”

  “你跟田法医?”付燕青露出哭笑不得的样子,“你就别妄想了,你女儿今年都上高中了吧?”
  “那又怎么样?我结婚早,四十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可我那口子却完全成了个黄脸婆……”罗志文说,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那辆白色轿车。
  “老罗,我可听说你在家是个模范老公。”
  “干这差事,能模范到哪去呀?对了,你真不打算再娶一个?”

  “害了一个就别再害第二个了。”付燕青说,脸色有些沉重,原本皮肤就黑的脸上似乎新添了一层锅底灰。他四年前离婚后,深知一个人的独居生活很难熬,所以闲暇时尝试着写写小说,只不过一直没有灵感。
  两人说着就靠近了警戒线。
  付燕青掏出证件后,钻过了警戒线,罗志文紧随其后。脚下的尘土很厚,这才走了没几步,两人的黑色皮鞋上便灰蒙蒙的。
  掀开黑色塑料布,见到一具穿着校服的女尸时,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暗淡。付燕青皱了皱高挺的鼻子,罗志文咬牙切齿地咒骂:

  “妈的——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畜牲!”
  付燕青理解搭档的愤怒。死者看上去跟他的女儿差不多年岁。虽说是刑警,但都是做了父亲的男人,面对这种场面始终内心堵得慌。
  “老罗,你找报案人问问。”付燕青说,他这是有意支开搭档,让他先平复下情绪,罗志文会意,点了点头,朝马路边那辆巡逻警车走去。两人搭档没两年,但关系保持得还不错。
  付燕青蹲在尸体旁,黝黑的国字脸上尽显沧桑,眉宇之间两道缝隙像两条沟壑。

  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长发散乱在地上,上面满是灰尘。校服的上半身是一件短袖衬衫,衣领处有两道海军条纹,只扣了一颗纽扣,胸衣和肚子都裸露在外。下身的方格裙子完好无损,隐约可见带有卡通图案的粉色丨内丨裤。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双肩书包,白色真皮的,做工很特别,国内很少看见这种款。除此外什么也没有,空旷的地上除了砂石和土堆,可以说一目了然。
  仔细观察尸体,付燕青头皮发麻。
  尸体左手从手腕处断裂,没有手掌,伤口就像一根被人砍断的红甘蔗,肉芽狰狞,骨裂诡异,让人一时半会看不出凶器究竟是什么。地上还有一大摊凝固的血迹。

  付燕青蹲在一旁,五官以鼻子为中心收缩,几乎快窒息了。这种场合竟然想起了女儿,激动的情绪有些难以自控,眼眶也变得红润。
  女法医从白色轿车上下来后,从容不迫地来到了付燕青身旁。她看样子四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蹲下来的同时,手上已戴好了乳白色的丁晴手套,迅速检查了尸体的瞳孔,然后是头部及颈椎,还扇手闻了闻女尸的下丨体丨。
  “田姐,死因是什么?”付燕青问,身体依旧蹲着。
  “像是机械性窒息——”女法医指着尸体的左手伤口,“不过,这伤口很诡异,瞧着像是死后被分尸的,但人死后不应该流这么多血,不对劲。”
  付燕青点点头。查看了女尸的脚后跟,上面有在地面摩擦的痕迹,和地面的凹痕也相吻合,又看了看左手伤口的血迹和地上的血量,这里应该是案发第一现场。
  女法医一边摆弄尸体,一边冷冷地说:“脖子上没瘀痕,颈椎骨也未见受损,排除被人勒死的可能性,鼻腔内有淤血,应该是被捂死的,但我始终觉得不对劲,有可能分尸的时候,人还活着……”
  什么?付燕青打了个寒颤,愕然咕哝道:分尸的时候人还活着……
  骤然间,荒地上似乎阴风阵阵。
  日期:2018-01-22 17:44:30
  风吹了进来,草婷感觉浑身一阵透心凉。站在没有空调的教室讲台上,还始终保持挺直腰身的站姿,着实令她有些难受。面对着台下一群野猴子般的男生,她心知肚明,这帮所谓的推理协会成员,多数都是冲着她“警校之花”头衔才来“赏花”的,不过没关系,作为高年级学姐和新任会长,她只想乘毕业前进一步壮大推理协会。
  “同学们,按惯例首先还是先猜谜,这道题是我原创的哦——”
  草婷的表情有些俏皮,时不时都在眨眼,长长的眼睫毛上下跳动着,眼睛像放电一样。心里却想,姐这么卖力取悦你们,待会儿谁不踊跃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拜托大家都踊跃起来啦!”
  她有意让语气变成娇滴滴的那种,台下却一片沉默,瞬间觉得很尴尬。但她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激情。
  “谜题是这样,在一个寒冬深夜,一间办公室内,坐着两名加班的女职员,她们使用同一张桌子,每人面前各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盏台灯。入夜以后,两人面前的台灯都亮着,这时候,A拿出两袋速溶咖啡,B起身洗干净两个杯子,然后冲了两杯咖啡,给了A一杯。到了后半夜,碰过杯子的B却中毒身亡,而A没事。警方调查发现,咖啡和水都没有毒,但是B那杯咖啡中却检测出有氰化物剧毒,请注意——A从头到尾没有碰过B的杯子,B自己还洗干净了杯子……”

  草婷话没说完,就有人戏虐般地抢答:“我知道了——凶手是A。”
  说话的男生脸圆圆的,留着很短的寸头,脑袋看上去也比常人要小,看起来就像个小沙弥。草婷对他有印象,但是却想不起他的全名,叫张……卫东?张劲松?还是张华松?

  “不对。”她摆了摆手。
  “那凶手就是B自己!”圆脸小沙弥得意地说。
  “也不对。”草婷的笑容有些诡诈。
  教室内的气氛逐步活跃开来。
  “为什么?明明只有两个人,不是A就是B。”
  “张同学,你太着急了……”
  “会长,我姓汪,你怎么老是给我改性啊!”

  这话引来在座各位一片笑声。
  “呵呵……”草婷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嘟哝道:谁叫你取个那么难记的名字,叫张卫东多好,偏偏叫汪……汪什么来着?算啦,管他了……
  她随即咳嗽了两声,接着说:“说回正题——其实呀,这道题的谜题我还没说完——警方锁定的疑犯是早已下班离开公司的C,这道题是猜作案手法,请问C用了什么方法杀死了B?”
  这不就是隔空杀人?在座的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日期:2018-01-23 09:42:13
  草婷笑了,笑容中的诡诈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闪闪的泪光。尽管推理协会在校园社团中逐渐被边缘化,但这一瞬间,她再次看到了用坚持和努力换来的希望。
  “给大家一点提示吧,凶手C坦白自己曾实验过很多次,虽然这样的杀人手法存在偶然性,但是只要B深夜加班,因为B有熬夜喝咖啡的习惯,那她总有一天会中毒。”
  沉吟了片刻。
  “我试试吧。”

  最后排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五官俊秀,但轮廓线很深,像个混血儿。好些人都转过头,凝神望着男生,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还交头接耳,笑容中氤氲着含春的羞涩,但男生似乎目中无人的样子,眼睛只盯着自己交替揉搓的手指,令人感觉挺傲慢。
  “请作答。”草婷示意道。
  贺嘉点点头。他刚开始说话时,声音有些紧张,听起来还有些机械和颤抖。
  “冬天,室内只有两个人,台灯亮着,B的咖啡有毒,A没有碰过B的杯子,B自己还洗了杯子,咖啡粉和水也都没毒,凶手是早就离开的C——这表面看像是隔空杀人,但是……小把戏其实藏在B桌面前的台灯里——”

  贺嘉越说越从容,紧张感似乎完全消失了。
  “台灯亮了以后,除了照明外,还能发热,而凶手C是提前下毒,很明显是将毒下在台灯的灯泡上。毒药如果是提纯的氢化物,一滴就足以毒死人,所以只需要将毒药混入到类似于黄油——或同类的凝固状油脂物中,豌豆粒大小即可,然后涂抹在灯泡上,冬天,一时半会儿也融化不了,而一点点油渍也不会影响光照,所以不易被察觉。
  “凶手称做过实验,他就知道台灯的热量足以融化黄油,而方法存在偶然性,是指B的咖啡杯位置,这个杯子要刚好放在台灯下,混有剧毒的黄油融化刚好滴入咖啡中,而且,B没有发现咖啡中滴入了异物——这样的手法既是偶然,其实也是必然——只要B在办公室加班,只要她喝咖啡,C如果每天都坚持不懈在台灯上涂抹毒药,那么B迟早是有中毒的概率的。”
  教室内响起了一片掌声。
  “答的不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草婷面带微笑,凝望着贺嘉。心想:这道题涉足的已经不只是推理了,还包括强大的创造能力,虽然现实中不一定行得通,但理论上也算是创造出了一种杀人诡计……
  矣?他这是怎么啦?
  草婷和台下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贺嘉,只见贺嘉依旧盯着自己正在交替揉搓的手指,一时间又少了刚才那份答题时的淡定。
  他这是高傲?腼腆?羞涩?还是紧张?草婷心里困惑地思索道。
  贺嘉快步从身旁不远处那道后们走了出去。
  日期:2018-01-23 09:45:24
  在场的人发出一片嘘声和嘈杂声。
  忽然,先前答题的圆脸小沙弥——汪劲东开口大声说道:
  “我见过他,好像是刑侦那边的新生,听说早上从不参加集体操练,已经被处分留校察看了。”
  “我也见过,每天中午在操场一个人单独操练那个!”有男生在下边补充道。
  “这种有点背景的家伙,就是爱装逼!”汪劲东接着说。
  这话引来一阵嘘声。
  “安静——”草婷提高嗓门,“他不是装逼。”
  “会长,刚答完题,就无视大家存在,这还不是装逼?”汪劲东接着小声戏虐道,“该不会见他长得帅,所以……”又引起一片小范围的笑声。
  草婷没有听见男生的后半句,一本正经地说:“张同学,他不是装逼,应该是在人多的时候感到焦虑,是一种心理障碍。”
  “答题的时候那么淡定,怎么不见他焦虑?还有——会长,我姓汪!”
  草婷满不在乎似的。

  “随便啦,你名字那么难记——答题的时候是他注意力集中的缘故,他答题就是想突破自己的障碍,但是答案题后被几十双眼睛盯着,谁都会不自在,对吧,张同学?”
  “我姓……算了——”汪劲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接着阴阳怪气的报复道,“我说会长,你好像特别理解那个怪家伙啊!”
  一阵嬉笑的嘈杂声。
  “没错。我曾经就像他那样——”草婷理直气壮地说,“只不过后来慢慢克服了而已!”
  回想起昨晚这一幕,草婷躺在寝室床上笑了,脑子里一直在想那个古怪又英俊的大一新生。这时,窗外的阳光照到了枕头边,她伸手摸了摸这块方形的阳光,羞涩地咬了咬下嘴唇。
  日期:2018-01-23 09:46:35
  太阳躲进了云层,像一个发热的火炉,无情地烘烤着案发现场,荒地上没有任何遮阴掩体,人的头皮烫的都能烤熟一片肥牛卷,连三只搜查犬的行动也变得迟缓,个个都吐着长长的舌头大口踹息着,看上去随时可能中暑。

  “田姐,这手的伤口很奇怪呀……”付燕青说,眼睛盯着少女断手的伤口。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是最怕碰到这类少女被杀案吗?不过你样子倒是比肥罗有出息多了。”
  付燕青羞愧地低下了头,用手揉了揉红润的眼角,动作好像在揉沙子。实际是掩饰内心的某种软弱。他对女法医那种超乎常人的冷静感到不可思议,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他总认为法医这份职业只有冷血动物才能胜任,相处下来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女法医埋着头,从容淡定地说:
  “手腕的伤口是由无数个细小伤口组成的,基本上都是一公分左右的切面,伤口形状不是被`砍`或者`割`,应该是`凿`的,就像木匠拿凿子凿木头,但刀口又不像是木工凿子——骨头的受损处破裂程度都很严重,刀口应该不锋利,看样子凶手费了很大劲。”
  “刀口一公分左右,用`凿`的方式,刀口也不锋利……难道是平口螺丝刀?”
  “我看有可能。”女法医淡淡地说,“回去再仔细看看。”
  付燕青凭借经验想到了平口螺丝刀。以前他侦办过的案子中,曾经有人拿这种螺丝刀捅死过人,但没见过用螺丝刀凿断手腕骨的,想想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麻。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努力控制着加快的心跳。
  我真是没用,都三十五岁了,处理凶案也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还是这么没用……
  回过神,付燕青接着说:
  “这得费多大劲才行?凶手这么做,除非断手上有明确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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