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刘斌哭着从梦惊起,他刚才又做梦了,还是那个梦,这个梦自从妈妈过世那年起,他已经连续做了四五年了,如往常那样伸手到床头柜想要取水来喝,没成想却扑了个空,转头看去,那里哪里还有什么水杯,连放水杯的床头柜都不翼而飞,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此时所处的环境有些不对劲。
这……
“怎么了,小斌?”正在刘斌惊恐的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间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他刚刚才梦到的人出现了——
“妈妈!”刘斌看着慈爱的妈妈站在门口正关切的看着自己,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流了下来,起身扑到妈妈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去世多年的妈妈大声哭泣起来,“妈妈,我好想你……”
“小斌,你这是怎么了?”妈妈轻轻拍打着在怀里哭泣的儿子,安慰着,劝慰着,更多的却是担心。
“妈妈,妈妈,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呜呜……”刘斌哭泣着抽噎着。
刘斌爸爸在他十岁年出海捕鱼后没有回来,一直是由妈妈抚养长大的,十几年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送进大学,参加工作,可还没来得及等他来好好孝顺妈妈的时候,妈妈病倒了再也没有起来。
而这正应了‘子欲养而亲不待’那句老话,他痛他没有来得及尽孝妈妈早早的离开了他,他恨自己为什么只顾着工作而忽视了这些年的艰辛早早的熬干了妈妈那瘦小的身躯,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妈妈的异样,为什么明知道她已年迈却没有带她去做定时检查。
他痛,他恨,他伤心欲绝,可这却换不回妈妈陪在他的身边……
“傻儿子,妈妈在呢,妈妈一直都在呢,妈妈会一直陪着小斌的。”妈妈劝慰着,她知道孩子又做噩梦了,而梦的情景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那个早晨还是晴空万里,午却暴风骤雨的日子……
“妈妈,妈妈……呜呜呜……”刘斌哭泣着,他已经失去了思维,他现在唯一的想的事情是抱着妈妈,不让妈妈离他而去。
他睡着了,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可他的手还死死的攥着妈妈的衣角,无论妈妈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松开手,妈妈无奈,只得坐在床边任他攥着衣角,看着他在睡着后依旧还在流着泪……
“妈妈,您……,”刘斌睡醒睁开眼看到妈妈正微笑着坐在自己的床边,而他的手还死死的攥着妈妈的衣角不肯松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抓抓了头以掩饰尴尬,道:“妈妈我……。”
妈妈伸手摸了摸刘斌的额头,不烫,放下了悬着的心,慈爱的笑了笑,道:“没事,可能这几天备考压力太大,休息一阵好了,我去做早饭,好了叫你。”
刘斌憨笑着点点头,看着妈妈起身离开并将房门关后,他脸的憨笑神情一下子消失不见,看着有些陈旧的房顶发起呆来。他昨天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只是当时被再一次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妈妈的喜悦遮盖住了,大脑里除了喜悦还是喜悦,根本容不下其他一丁点的东西,可当他睡醒了一觉,庆幸了之后,很多事情再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之,熟悉且带有点陌生的环境,拥抱妈妈时那真切的感觉,以及写字台那本日历的日期,无一不在告诉他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事实,那是他可能穿越或是重生了,嗯,还有一阵可能是他又在做梦了,一个无真实的梦,想到此处他的一只手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大腿狠狠的掐了一下……
痛,很痛。
他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去,老旧的楼房,熟悉的道路,嗯,他家是住的五楼,最高一层,站在窗前看的视野较远,可却看不到后世那种高楼大厦林立的景象。
如果这是个梦,那这个梦也实在是太过真实,而他宁可永远不要醒来,一直活在这个有妈妈的世界里。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是穿越还是重生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是回来了,回到妈妈还在的年代,这足以弥补很多的遗憾,不是吗?
是不是梦又有什么关系呢?妈妈在是幸福!
2001年11月11日,星期日,这个在数年后被那个神的马老板炒作成全民购物节的日子,也是刘斌重生或是穿越,亦或是在做梦的第三天,这三天让他彻底适应了原本经历过一遍的新的生活。
“妈!活着真好!”
这是刘斌走出房间后和妈妈说的第一句话,一句让妈妈有些莫名妙却又有些心酸的话语,这也是他对新生活的宣言。
“妈!我回来了。”又在外面疯跑一天回来的刘斌开门进屋后朝里屋大声喊了一声急吼吼钻进了厕所,五分钟后,洗漱完走了出来,看到妈妈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呢,刚一坐到餐桌旁,一碗香喷喷的热米饭端了过来,拿起筷子埋头吃了起来,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盘黄瓜炒鸡蛋,一盘拌芥菜,不是很丰盛,但却很温馨,想念了好几年的味道一朝吃到简直是世最好的美味。
刘斌埋头快速的将面前的米饭解决掉,抬起头看到妈妈刘爱珍正看着自己,咧了咧嘴道:“妈,你别总看着我啊,你怎么不吃啊!”
“嗯!”妈妈刘爱珍笑了笑,拿过空碗又给刘斌盛了半碗后才慢慢的吃了起来。
等母子两人吃过晚饭,收拾完餐桌,妈妈刘爱珍从冰箱里取出从烤肉店拿回来来的羊肉和竹签开始串起串子来,这可是她们母子俩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妈妈刘爱珍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姑娘,哪怕是嫁给刘斌爸爸后也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没日没夜的为这个操劳着,刘斌小学是在村里的,初很争气的考了阳城一,那可是阳城最高学府,刘斌爸妈很兴奋,于是拿出家里所有的存款在阳城县城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那时候在阳城县城买一套五六十平米的两居室也两三万块钱,和在农村建一栋房子也差不了多少,当时刘斌才十三岁,妈妈刘爱珍也跟着搬到阳城来照顾他的生活,在阳城她不能像在农村那样靠修补渔赚钱,于是刘爱珍买了辆旧三轮车,请人给改造了一番,在自家小区门口做起卖煎饼果子的早餐生意,这样她每天卖早点赚的钱居然在村里修补渔赚的还要多一些。而在刘斌爸爸出海遇难之后,全家的生活担子彻底的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她更加的拼命干活,不仅仅早晨卖早点,白天还从烧烤店拿来一些羊肉和竹签帮着串串子,赚些手工钱贴补家用。
刘斌看着妈妈熟练的串着串子,他的心口紧的透不过气来,他知道她们母子这几年的生活费,他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是靠妈妈一串串羊肉串,一张张煎饼果子积攒起来的,他知道这些辛苦背后蕴含了妈妈多少的辛酸,他更加懊悔在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因为工作而忽视了对妈妈身体健康的关注。虽然那时候他每月都会按时给妈妈寄回来很多钱,可只有妈妈去世后,在他收拾妈妈遗物时才发现妈妈不仅没有取过他寄回来的一分钱,还会时不时往里面存一些钱,他知道那都是妈妈辛辛苦苦积攒下来为他娶媳妇的钱。
他懊悔,悔恨,声嘶力竭,可为时已晚!
而苍又给了他一次孝顺母亲的机会,他不想在错过了,于是他这几天总是往外面跑,想要找到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改变妈妈,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根本找不到发财的捷径,哪怕他是重生之人,知道很多很多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双色球号码他知道一期,可那要五六年以后,时间等的太长久,而且还得看福彩那帮大老爷心情好不改号,否则即便是你记得是那一期得号码也没用。
他知道体育场周边明年要占地,可他手里没钱,根本买不起房子,做不了拆迁暴富的梦。
他知道非典是什么时候爆发的,只要在那之前开一家药店,囤积充足的口罩、板蓝根、84消毒,可以在那段时间轻轻松松赚个几百万。
他还知道明年后年大后年的语高考作题目,只要运用的好,也是可以赚一笔的,可是他不敢,不想被国家某个实验室抓去做小白鼠。
他甚至还想过借一笔高利贷,然后跑到杭州找马老板,和他谈天谈地交朋友,只要混个脸熟,将来也能成为亿万富翁,可是他依旧不敢,高利贷可不是谁想借能借的,再者万一找不到马老板呢?
总之,他的想法很多,可是现实却一巴掌将他拍回了原地。
“妈,咱家还有多少钱啊?”刘斌坐到餐桌旁,边试探着询问边开始帮着妈妈串起串子来,串羊肉串是个不是技术活的技术活,你不能总串瘦肉也不能总串肥肉,要肥肉搭配着来,而且每串串的肉还必须差不多,否则卖烤串的会少赚不少钱,一般人一分钟也能串个三两串,手快的会多一些六七串的样子,而妈妈刘爱珍属于手快的那一类,每分钟能串八串左右,而她每串一串会赚一分的手工钱。
“怎么了?又要交学费了?要交多少?”妈妈神情专注的串着羊肉串,脸的神情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她对刘斌一直很舍得,只要是学习需要,花多少钱都舍得,她也对刘斌很放心,知道他是好孩子,不会编排理由骗家里的钱。
“不是的,妈,”刘斌摇摇头,他一边思索着怎么和妈妈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将挑选出来的羊肉用竹签串起来,他前世可不止一次帮妈妈串过羊肉串,可多年不做后还是有些手生,所以动作不是很快,甚至还有些笨拙,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妈,咱们小区外面的那个早点摊不干了,您知道吧?”
“知道,”妈妈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咱家的油条是从你周叔那里取的,他这一不干我得到老陈家的早点摊去取油条了,老陈家的油条不但小,还要老周家贵两分钱,一块钱七根油条。”
在2001年的时候,物价那是相当的低廉,一根油条才卖两毛钱,五毛钱能买三根,而像刘斌妈妈这样做煎饼果子生意,每天都要买很多的大主户还能便宜,一块钱能买到七根到八根,只是卖相会稍微差那么一点儿。
至于老周早点摊不干的事情,刘斌在前世的时候是知道的,只是在当时没有太在意罢了,而当他再一次听妈妈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那家早点摊被人接手过去重新开张了。
“妈,要不咱们把周叔的摊子接手过来?”刘斌看着妈妈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他可是知道那家早点摊是非常赚钱的,老周家是靠这个早点摊为他在海工作的儿子买了房子娶了媳妇,要不是老周的儿媳妇前不久给他添了个大孙子,加他了些年岁,想着过去守着儿子和孙子,他才不会出兑这个早点摊子呢,而新接手的店主也在接手后每两年买了房子,而也是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这个每天只卖些大饼果子豆浆豆腐脑,很不起眼的早点摊简直是个能下金蛋的宝贝。
“接手过来?”妈妈瞟了刘斌一眼,皱了皱眉头,继续着手的活计,“老周两口子还请了两个人,这还有些忙不过来呢,而我一个人忙活,还不会炸油条,做这些都需要请人,这些挑费可不小,我怕赚不回来啊。”
“怎么会赚不到钱呢,妈,你知道周叔在海给涛子哥全款买了套房子啊,那可全是靠这个早点摊挣回来的钱啊!”刘斌开始用很久知道才被人知道的事情鼓动起妈妈来。老周给他儿子在海全款买房子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这要到两年以后,老周带着孙子回来探亲才被人知道的,而那位接手老周早点摊的人也买了新房子后,人们才开始注意到这家早点摊。
“老周在海给孩子买了房子?”妈妈果然如刘斌所料那样有些动容,在妈妈刘爱珍看来北京海那可是大城市,能在那边买的起房子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海那里的房价可不是阳城能的。
刘斌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强调道:“嗯,嗯,而且还是全款一次性付款买的,听说光装修花去了四万多,这还不算买家电的钱呢。”2001年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一千出点头,一套两根油条一个鸡蛋的煎饼果子才一块八,一碗豆浆两毛钱,一碗豆腐脑六毛钱,一碗大碗拉面也才不过两块钱而已,当时光装修花四万多的人家可真不是一般的人家。
“这你都是听谁说的?”妈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人都还较低调的,奉行财不露富是老百姓的一惯作为。
“呃?”刘斌一愣,他只顾着用这些事情劝说妈妈了,而忘记这些可都是要一两年后才被人熟知的事情了,他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想到了理由,解释道:“有一次我放学回来,路过周叔家的时候听到的,当时好像是夏天,他和别人在家里喝酒,可能喝的有点多了,声音较大,我听到了。”
妈妈刘爱珍听了刘斌的解释后点点头,“我也听人说过老周那个早点摊赚了不少钱,可是他一直喊穷叫苦的,我也没有当一回事,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妈,怎么像是呢,本来是啊,那个摊子可是个能下金蛋的母鸡啊,我们一定得拿下来啊!”刘斌有些着急,生怕妈妈不听他的而错过这个机会。
“我在想想!”妈妈手不停串着羊肉串……
“丫丫个呸的,全都是骗人的!”刘斌躺在床不住的咒骂道,他这几天可一点儿都没有闲着,每天起早贪黑的在阳城县城里转来转去是想要找一条发财的门路,可事与愿违,他不是找不到发财的门路,而是找到了很多的发财的门路,可却苦于没有启动资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之前在看的那些重生小说是有多扯淡和不可信,什么买彩票大奖发大财,提前买块地等着拆迁占地,编写个软件随便找个软件公司卖掉能卖个几十百万一夜暴富等等,这些都得有个前提,那是你现在得有很多钱,因为你只有现在买得起地才能等着将来占地分钱;买得起几千块万的电脑并且电脑技术逆天才能在短时间内一个人编写出一款好软件出来,最后你还得有关系在这个IT行业不太景气的年月找到一家冤大头公司愿意出高价买你编写的这款软件;至于买彩票大奖更加的不靠谱了,首先你得记得那一期什么号码大奖,再有是还得是离你重生回来时间较近的那几期的号码,可又有谁会对离自己很远日期的号码感兴趣的呢?最后你好药烧高香祈求福彩心的官老爷们大发善心让你这个买了和他们亲戚一样号码的人奖,所以基于以种种,一个重生之人,除非有逆天的超能力,否则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一些摸得到看得着的事情一点点的改变你改变你的家的事情吧。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理解那句,资本家的第一桶金都是带着血的真实含义。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踏下心来,知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如做个投资小,来钱快的小买卖,而卖早点是这样的生意,它投资不大,还是现款现结不需要垫资押金,而且既不需要任何特殊技能,还不需要任何门路,只要肯吃苦能吃苦能赚到钱,而他又恰好知道一家正往外出兑的现成早点摊子,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会十分后悔的。
第二天,五点不到,天还黑着,客厅里响起妈妈的脚步声,刘斌知道妈妈已经起来开始准备出摊卖早点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客厅,对正端着面盆往外走的妈妈问道:“妈,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哦……,”妈妈开始一愣,可随即明白刘斌问的是什么事情了,道:“那件事情啊,我想想还是算了吧,租那个摊子一年得一万多两万块钱,再加请人的钱,这……,哎,赚钱了是好,可要是赚不到钱……。”
妈妈的话没有说下去,可刘斌却是明白了妈妈的意思,他知道也理解妈妈的担心,她怕生意失败了会赔掉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给他大学的钱,他走过去,端起门口的那箱子鸡蛋,陪着妈妈一起往门外走,边走边劝说道:“妈,我知道您的担心,其实我也理解,可咱们必须得赌一把,要不咱们家翻不了身啊,您也知道现在个大学要花多少钱,凭您卖早点挣的钱也仅仅勉强够用,可我毕业之后得找女朋友吧,得结婚吧,结婚得买房子吧,买房子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我毕业工作了要是回阳城还好,咱们挤一挤住一起,可要是我能落在北京啊海这些大城市了,得在当地买房子,可凭咱们娘俩挣的钱得攒到啥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啊!”
刘斌知道一般的劝说是不容易打动妈妈的,他只有用他将来的压力来刺激妈妈才会起到作用。而他的这些话也果然使得妈妈刘爱珍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她虽说是个没见过世面大世面的家庭妇女,可是在大城市里生活买房有多不易还是知道的,站在儿子的立场仔细的思考起来,她觉得儿子说的话还是很多道理的,在推着三轮车去卖早点前对刘斌说道:“等闲下来我去找老周问问的。”
“嗯!”刘斌高兴的点点头,他知道妈妈终于被他说动了,这可是他迈出改变自家生活的第一步,只要这一步能迈出去,他有信心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
刘爱珍看着儿子高兴的模样也笑了笑,道:“记得去学,嗯,别忘记来取给你同学带的早点。”
“啊?哦!好的!”刘斌一愣,随即恍然,他记起前世他都会每天给班的几位同学带妈妈摊的煎饼果子的,也许换做别人被班的同学知道自己妈妈是卖早点的,还被要求每天带早点到学校,会觉得这是同学对他的侮辱,可刘斌却对此并不在乎,他理解妈妈的辛苦,也知道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争的,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一切的嘲笑和蔑视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刘斌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摆在书桌边的课程表,将有些陌生的课本一本本的收进了书包,又从衣架取下那件黑白相间很有特色的阳城一校服,穿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张有些清瘦、稚嫩、青涩的少年脸颊出现在镜,有些熟悉,但更多的却是陌生,尽管他知道镜人是他自己,可依旧有着浓浓的陌生感,恍惚间有些不真实,像是在梦一般。
他照着镜子仿佛进入了一种很妙的状态,而当他激灵一下从如梦境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过了近一个小时,到了七点多。
他苦笑一下,简单的梳洗一番,背起书包走出了家门,在楼下自家的车棚取出自行车,骑车朝学校方向驶去,刚一骑出小区门口,想起要帮同学带早点的事情,一拍脑门,掉头骑向小区另外一个门口。
这是个由单位宿舍楼改造而成的老式小区,小区有南北两个正大门和东西两个侧小门,刘斌妈妈搬来开始做早点生意的时候,南北两个大门口已经有好几个推车买早点的摊子了,开始还去摆过几次摊,可她人生地不熟根本挤不进去,还总是受到排挤,于是改到东面那个有些偏僻的侧门摆摊,开始的时候生意虽然较之两个大门差了一些,可胜在做独门生意,不受排挤,不用勾心斗角,于是扎下根在这边了。她为人实在,不论是加面还是放鸡蛋都较厚道,不像其他人那样偷工减料,专门买一些个头小的油条和鸡蛋,味道也十分的好吃,慢慢的聚拢了不少熟客,很多人都会宁愿多绕一段路到这边买早点。
刘斌车子刚一停下,刘爱珍像变魔术般取出一个装了好几套煎饼果子的袋子递了过来,袋子还热热的,刘斌知道这六套煎饼果子是妈妈趁着空档做出来的,放在灶炉边保持着温暖。
“快去学吧!”妈妈笑着嘱咐了一句后转身继续手的工作。
“妈!”
“嗯!”
“那件事情你千万别忘了去问啊!”刘斌脚蹬着车再一次叮嘱道。
“放心吧!”刘爱珍笑了笑,伸手从隔断取下两根油条摆放在摊好的的饼,均匀的涂抹各种酱料,放辣芥菜丝,用铲子掀起饼将油条裹好,在间扎了一下,然后再一掀,两半煎饼并在一起,再一铲,在煎饼飞起来的同时,她手多了一个塑料袋,煎饼准确的进到袋子里,至此一套煎饼果子算是彻底做好。
而当妈妈刘爱珍将煎饼果子放进塑料袋里的时候,在一边准备骑车去学的刘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可当他想要会想起那个念头的时候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摇头苦笑,脚用力一蹬,自行车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阳城一,刘斌前世在这所学校学习生活了六年,他从初在这里学了,可谓是元老级人物,如果再加今世的三年时间的话,他可谓是在这里学习时间最长的学生了,嗯,如郭德纲的相声说的那样,新老师都要向他打听学校的内幕,哈哈,其实他还真知道很多别人现在不知道的秘闻呢!
或许可以找机会能利用一下?
刘斌摇摇头将那些有些遥远的念头甩开,骑自行车在校门口下车,在教导处的老师森严目光的注视下下推车进去,到学校高一年级组的车棚锁好车子,背着书包,提着装着早点的袋子朝教学楼走去。
阳城一是由一栋六层主教学楼,一栋五层实验楼,两座较小的三层办公楼,一栋一层的食堂,一栋体育馆以及一座宿舍楼组成。
六层的主教学楼始建于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在经历了那场大地震而不倒,可见其坚固程度,一二三楼是初部和各学科教研室,四五六是高部,高一年级是在四楼,高二在五楼,学习压力最大的高三则是在最高的六楼。
走进教学楼,走过一间间曾经熟悉的教室,看着已经远离自己很多年的学习氛围,那颗浮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安静沉淀了下来。
高二三班,他曾经高二时所在的班级,按照一的排序方式是在阳面,也是从西面开始第二间靠南面的教室。他凭记忆寻路走去,走进教室,班级里已经坐了近半的同学,站在门口,看着一张张略显陌生的面孔,他想将记忆的名字与眼前的这些人一一对应起来,可惜他努力了半天却只将寥寥六七人对号入座,不知道是此时他们的面容青涩与记忆的人物不符,还是时间将这一生最后的纯洁给慢慢磨蚀掉了,反正是他迷路了,是的,他迷路了,他忘记他的座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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