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精神分裂越来越重了?

作者: 萧嘉

  宋科科觉得她的23岁生日简直可以说是糟糕透顶,让她骂都骂不出来的糟心。!
  “所以这是你疯狂地在这里喝酒理由?”长发大波浪卷,长相艳丽妆容精致的女人端着一杯威士忌,冷笑着看着趴在一堆空酒瓶的宋科科。
  宋科科并不理会她的嘲讽,翻了个身,身下的酒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她保持着这个杂技般的高难度动作,提起手边的半瓶酒,举手,倒。
  张若男瞬间跳了起来,忍不住骂声连连:“宋科科!我不反对你这种另类的借酒‘浇’愁!但是麻烦你能不能给老娘倒准一点!至少别往我身倒!”
  是的,宋科科并不是在喝酒,她只是在倒酒,倒得整个房间里仿佛酒水做的游泳池。而她自己是泡在这酒池里的一条半死不活的腌鱼。
  张若男嫌弃的扯了扯被酒水溅湿的裙子,“啧”了一声,干脆地坐下,和她颓废的死党一起泡酒。
  等宋科科又“灌”了一瓶酒,张若男突然笑起来,对着她眼神涣散的好友道:“真该让那个渣男看看这一幕。”
  “多有趣啊,把又穷又宅、土得掉渣的女友踹掉,然后再跟他心目的‘白富美’在一起。真是完美的计划!Perfect!”

  张若男面带嘲讽的从地捡起一只空酒瓶,那酒瓶的价格标签都没摘,清晰无的标着,这是一瓶三千以的洋酒。
  而这一地的空瓶子,近半都是同样的酒瓶。
  宋科科双眼无神的躺在这一地酒瓶,随手又打开一瓶,哗的一下倒了大半瓶,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语调毫无起伏说道:“所以?我还是得到了一个来自他的‘Perfect’的生日礼物不是么。”
  “哗——当啷”又一瓶酒倒空,扔到地。
  “哦,当然了。被一个以抄袭为癖的垃圾写手说我抄袭她的,这也是另一个相当令人惊喜的礼物是不是?”
  “啊,不。相而言,可能第一个礼物让我更惊喜一点。”
  “毕竟兴高采烈的提着蛋糕回家,正好撞破男朋友在和他的‘真爱’滚床单这种传统虐渣言情小说开头,在现实生活里真的是不多见。”
  “相而言,彩票变成暴发户的几率应该这种传统套路的几率都要高得多。”
  张若男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你打算一直瘫在这里嘲讽?科科,你什么时候是这种为对象这种东西颓废成这样的人了?!”
  宋科科捂住脸,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幻想破灭,所以气急败坏了吧?没关系,我缓缓好了,真的。”她好像在哭,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为什么哭。

  张若男抿着嘴看着她。
  宋科科把手放下,脸依旧干干的,一点可以说是疑似眼泪的液体都没有。
  她突然翻身坐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张若男。在张若男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的时候,宋科科突然对张若男张开手臂,笑容消失,声音很轻的说了两个字:“抱抱…”
  张若男一瞬间心软的一塌糊涂,任由宋科科趴在自己身半天不说话。感觉到肩膀渐渐潮湿,一瞬间恨得恨不得去杀了那个渣男。

  但她只能拍着宋科科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
  第二天一早,窗外阳光明媚。
  真是个好天气。宋科科抬起手,手指轻轻的按了按有些发肿的眼睛。轻手轻脚的走到梳妆台前,看看镜子里面无表情又憔悴的脸,僵硬的如常勾起嘴角。
  仅仅是一天,她快忘记应该怎么正常的笑了。伸手抽出一张棉巾纸,起身去浴室洗去脸干涸的泪痕,再回到镜子前开始仔细涂抹梳妆。
  仔仔细细的,像在谈这场恋爱之前一样,精致的做着皮肤养护,再细细的描画妆容,仔细的吹好头发。

  一个小时之后,宋科科有些发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对这样的自己,竟然已经感到有些陌生,即使仅仅相隔两年。
  换许久想不起来穿的,漂亮、却繁琐的衣裙饰品。回过身,看见同样仔细妆扮的张若男正倚在门口,挑着眉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一起收拾昨晚的一片狼藉,一起准备早餐,一起在窗边阳光下享受她们的咖啡……然后,一起说说笑笑的下楼扔垃圾。

  久违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宋科科将黑色垃圾袋丢进蓝色塑料垃圾桶时,如是想到。
  转过身,看见她的好友在对她招手,宋科科笑了笑。算了,生活也不能只靠爱情是不是?她快步走向靠在墙边等着她的张若男。
  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干呢。
  十分钟后,火红的法拉利跑车冲出地库,在一众惊叹的目光,飞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法拉利停在一栋老城区破旧的居民楼前。!
  穿着黑面红底的高跟鞋的脚踩在地面,腿部线条修长,化着复古红唇的艳丽美女优雅的下车——明艳的、深深的,像是从世纪画走出来的摩登女郎;
  与她几乎同步下车的另一个女生,淡淡的粉唇,栗色长发被风吹起,淡蓝色的无袖长裙,白色高跟凉鞋——清淡的、浅浅的,仿佛夏日午后从林间吹来的一阵微风。
  张若男随手甩车门,目光在周围一扫,细细的眉毛挑了起来,嗤笑一声:“那是那个‘白富美’的车?”
  宋科科关车门,顺着张若男的目光看去,宝蓝色的宝马SUV停在不远处,被通体火红的法拉利跑车一衬,顿时显得灰扑扑的跟从二手车市场捡回来一样。
  移开目光,宋科科翘翘唇角,垂眸答道:“是啊。”
  是啊,是因为这些啊。
  张若男冷笑出了声,对宋科科说道:“好了,我们楼吧,东西收拾好,通知房东退房——真不晓得这人得多大脸,房租都是你付的,他还有脸在里面……”她看起来宋科科还不爽的多。
  “好了,不提这些。”宋科科打断了她的话,向楼梯走去,笑了一声:“反正也没多少东西,拿了走好了。”她像往常一样。
  张若男站在她背后,艳丽面容的嘲讽之色淡了下来,担忧之色浮。
  她清楚,她相昨天,心情并没有任何改善,她把那些情绪藏起来了。像初……刚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似乎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
  张若男快走几步追宋科科,垂眸看向破旧的水泥台阶,也许……
  “哗啦”钥匙的脆响打断了张若男的思绪,她又挂那一幅嘲讽笑容,先不想别的,只现在,她要好好欣赏一下残渣震惊的样子。

  宋科科半垂着眼睛,纤长的手指捏着黄铜色的钥匙,仿佛这两年做过的千百次的动作一样,将钥匙对准锁眼,微微向提起钥匙转动——对,这地方连门锁都是不好使的。
  “咔哒”,拔出钥匙打开门,仿佛没看见坐在沙发的两人都一脸愕然的样子。宋科科神态自然的走回房间,拖出行李箱,掸去积灰。
  她回头看向张若男,没有丝毫异样的笑了笑:“不是说帮我收拾的么?”
  “好了好了知道了。”张若男踩着十五厘米细高跟,身姿摇曳的走过客厅,留下一声嗤笑:“呵。”
  客厅里的人似乎是傻了,直到宋科科拖着行李箱下了楼,都毫无反应。
  直到两人将行李箱扔到车后座,坐车准备离开,才听到一声:“等等!”那声音宋科科听了几年了。
  张若男挑着眉看向副驾驶座的宋科科,那意思很明白:由你决定。宋科科看着从楼梯口匆忙跑出的姜传,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她嘴角不动声色的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张若男没看见她的表情,光听到了这话,顿时气的狠狠砸了一把方向盘。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车熄了火——她倒要听听,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科科摇下车窗,淡淡的看着姜传。这人倒是一直没什么变化,脱离大学那么久,却还有那种阳光帅气的样子。
  和当年拼命追她的时候一样。
  姜传走到车边,看了宋科科几秒,才有些僵硬的开口:“科科…?”
  “嗯。还有事么?”宋科科半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我……我昨天的事情可以解释的!”姜传有些急切的说道:“我昨天只是喝多了!我…我不是…”
  宋科科蓦然抬眼打断了他的话,唇角竟然挂了一丝笑意,她轻笑道:“容我打断一下,你的‘现任’,正在背后看着你,希望你有一个好的理由跟她解释。”姜传慌忙回头,看到他好容易傍的那位李家二小姐、李醒正站在他身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睛里面火光冲天。
  这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气的尖叫一声对着姜传一脚踹了过去:“你什么意思!你想为一个破落户反悔?!”姜传抱着头被她打的根本不敢还手。

  宋科科冷笑一声,转头对张若男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她还以为有什么精彩的发言……结果不过如此。
  张若男也笑了一声,发动了跑车,踩下油门前,她突然摇下窗户对那一对拉扯的男女高声道:“姜传你个瞎了眼的东西!告诉你,你羡慕的要死的我这套房子和这辆车都是科科的!祝你和你‘温柔’的现任小姐过~得~愉!快!”
  说完,她张狂的大笑一声,一脚油门,跑车在轰鸣声冲出老街区,只留下姜传闻言一僵,却被李醒直接抽了一个耳光,急忙回过神解释不提。
  张若男说完有些后悔,一路不停地偷看宋科科的脸色。
  宋科科无奈笑道:“你小心看路,我又没怪你。”张若男闻言顿时放松了下来,笑道:“那好,接下来去哪里?逛逛街?还是兜风?还是去周建那里喝一杯?”
  宋科科开始发呆,张若男也不继续问她,只管开着车在街兜圈子。过了一会,宋科科声音响起,已经恢复了正常,带着清浅的笑意:“还是去周建那里喝点什么好了。”

  “好。”
  跑车一个急刹,直接掉头,向市心驶去。
  市心旧街一个安静的小巷口,一辆闪亮的红色法拉利急刹停下。
  两个女生下了车,向小巷里走去。
  然而,只是刚看见那扇门,她们听到了一阵怪的喧哗。两人对视一眼,熟练的错开身位,一前一后继续贴着墙边花坛走。在她们距离酒吧的玻璃门只有一米的时候……
  “砰——!咚”一声巨响!

  酒吧里一阵喧哗,一个人影破门而出,擦过两人身侧,一头撞在门对面的青砖老墙昏死过去。
  门前的青石地落满了沾血的玻璃渣。
  宋科科熟视无睹的踩在满地玻璃碴,淡定的走进完全碎裂的门内;张若男紧跟其后,一进门开始开嘲讽:“建建啊,你每次都非要摔残一个人出来欢迎我们是么?”
  吧台边靠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俊秀温柔的男人,他不紧不慢的端起吧台的玻璃杯举起,温柔一笑:“运气不好,总是遇到些智障,见笑了。”说完,他随意的抿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下。
  周建看向进门后要了一杯无酒精鸡尾酒,在靠窗的沙发坐下的宋科科,他的笑容变浅了一些:“你们今天不是去……?”他只知道个大概。
  张若男翻了个白眼,用口型到:别提了,让她静静吧。说完,身姿摇曳的走去和新来的调酒师小哥搭讪了。
  周建摇摇头叹口气,让吧台后的调酒师把宋科科要的酒给他。一只手端着鸡尾酒饮料,另一只手端着自己的酒杯,慢吞吞的走到望着窗外怔怔发呆的宋科科对面坐下。
  宋科科这才收回视线回过神,伸手拿过饮料抵在唇边,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如果是来劝我的,算了吧。”
  垂眸喝了一口冰凉的饮料,她声音很轻的、像是喃喃自语一样说道:“我只是……一下没有缓过劲而已。”很快好。
  周建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真的一句话没有说,这么安静的陪着她。
  半晌,宋科科放下只剩下冰块的鸡尾酒杯,看着窗外笑道:“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向,还有你对象是阿初,我还真的会倒追你。”她这个青梅竹马真的是温柔的让人心醉。
  周建闻言失笑,招手让侍者过来换一杯饮料,然后才笑道:“你不是也没有差太多么?”他意有所指的说道。

  宋科科顿时笑了,说道:“真的,如果若男愿意,我们说不定真的可以搭伙过日子……不过你是知道原因的……”她没把话说完。
  周建晃着酒杯,冰块和澄黄的液体在玻璃杯里发出清脆的响动,他看着宋科科说道:“当初你不是也想尝试一下……恢复正常的生活,才答应他的么?”
  宋科科愣了愣,抿嘴一笑:“这倒是…不过现在也应该醒了,那可能只是一个幻想而已。”所以,不是现实,现实是认真去尝试了以后,彻底清醒——她真的不适合去做谈恋爱这件事。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随口移开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和阿初的进展如何?”话里隐隐约约带了一丝调笑的味道。
  她明知道这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模式,还总是习惯性调侃一句。
  周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以说,相当不错?”他相当配合。
  “啧啧啧~”

  宋科科抬头,周建转头,两人同时看向靠在吧台边端着杯子啧啧有声的张若男。张若男被突然盯着也自如的很,完全没有偷听了半天被抓住的心虚。
  她这么顶着两个好友如炬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走到宋科科身边坐下,对着周建啧啧感叹:“哎哟哟,笑的这么甜啊~温柔的人设都要崩掉了哦~”她挤眉弄眼的用肩膀撞了撞宋科科,两人同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周建被她调侃过这么多次,依旧被一句话说的红了脸,轻轻咳了一声,瞪了张若男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别跑题。”不等张若男继续拿他开涮,紧接着说道:“科科,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宋科科又把视线移回窗外,但回答的却很迅速:“我打算放一个长假,好好休养。”
  张若男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休养?去哪里?”她本以为她会选择回家或者干点别的什么——如一个能把脑子震通的通宵夜店聚会蹦迪?

  宋科科慢悠悠的回头斜她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喝了一口饮料,说道:“大概在欧洲吧,慢慢的逛一逛也好。换个心情,写点什么。”
  “至于那个挑事的作者,我已经发了律师函过去,祝她过得开心。”
  “……”周建和张若男用一种高山仰止的仰视目光看着站起身的宋科科,用目光瞻仰这位反击迅速,从不让人得意超过一天的大佬。
  宋科科拍了拍张若男,张若男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挪了挪位置让她走过。
  她走到吧台前:“请给我一杯蜂蜜牛奶咖啡,谢谢。”将身前碎发拢到身后,宋科科对着终于把大张的嘴闭的两个好友说道:“唔,大体应该是在F国呆的最久吧?毕竟在那里还有套小房子。”
  “需要我去逛街的时候给你们带一些什么么?如巧克力?化妆品?还是酒?”

  周建犹豫了一下,刚张嘴想要讲什么宋科科对他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啊,手表首饰类奢侈品,你自己去定制较好吧?而且……”
  她转身接过调酒师小哥递来的咖啡,美眸弯弯嫣然一笑:“啊,谢谢~”直接把小哥笑红了脸。
  回身,无视好友们揶揄的目光,接着神态自然的说道:“我也买不起你要的牌子,太贵了。出门带这么多钱在身很不安全的。”
  周建:“……我承认你的第一句话很有道理……但是第二句话你完全可以不加去……”
  宋科科轻啜一口咖啡,微笑:“不,我觉得很有必要。”

  “……”
  张若男看着宋科科和周建斗嘴,嘴角慢慢溢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起之前安静的一言不发随时出神,现在能这么有劲的和周建斗嘴,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张若男将宋科科送到机场。她虽然很想配她一起去,但是之前两天已经把假期用光了,而今天也只磨到了半天时间来送机而已。
  站在检票口,宋科科笑着抱了她一下:“有空记得过来陪我两天。”
  “好。”目送宋科科提着行李箱走进候机室,张若男转身离开,眼神一瞬间有些凌厉,他也该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事了——如那个总是给她使绊子下黑手的贱人。
  宋科科买了一杯咖啡喝着,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她可以慢慢走到登机口。
  嗯?

  宋科科目光一滞——候机室的吊顶……垂下眼,没有太在意,她继续拖着行李往前走。然后脚步一顿,转身走向蛋糕店。
  没有什么一块香浓的巧克力酱蛋糕更治愈的东西了!
  当宋科科稍微有些放松的提着蛋糕和行李坐在她头等舱的座位时,如是想到。
  “我他~妈跟你说了多少遍!去你的心理医生,我不!需!要!”隔壁座位一身休闲服的顾义对着手机冷笑一声:“傻、叉。”放…!他才没病!
  宋科科看了他一眼,并不太在意的打开蛋糕盒——现在谁还没点病?她随手拿起叉子划下一块蛋糕往嘴里放……
  “各位旅客很抱歉,现在机组有不明多余人员进入,请依次有序下机,机组人员将对机体重新进行排查并重新检票。对您造成的影响深表歉意,请耐心等待。”
  广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宋科科叉子的蛋糕“啪”的掉回盒子里——谁来告诉她,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只见一只足有一人高、黏糊糊湿哒哒的白色茧子,被粘着晶莹粘液的虫丝牢牢地黏在机舱顶部。
  不,不仅如此……宋科科拿起背包冲下飞机,背后瞬息间已被冷汗浸透。
  音响一遍遍循环播放着同样的广播,但广播里传来的空姐的声音却越发诡异,那声音越来越机械,似乎背景声里还有女人恐怖的尖叫声。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一分钟前还极为热闹的候机室和机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忽然寂静无声。
  这是开玩笑吧?在这种地方……
  宋科科深吸一口气,脚下的高跟鞋几乎无声的踩在地面,她从背包侧面抽出了两个东西——一根不到尺长的黑色发簪、一面小小的化妆镜。
  站在机舱门外的拐角处,宋科科微微抬起镜子照向机舱里——
  空无一人,连那个茧子也不见了。

  宋科科轻手轻脚的把镜子放回包里,右手握紧簪子,小心的向候机室移动。
  这事大发了……以她多年写的经验保证,这事,绝对大发了。
  机场广播还在一遍遍的重复,或者说,机场里,所有能发出声音的音响设备,都在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广播内容。
  宋科科打了一个寒颤,皮肤激起一粒粒的小颗粒,是错觉么?好像越来越冷了。
  忽然,宋科科攥着发簪的手暴起青筋,她看到了什么!在她紧缩的瞳孔里,倒映着斜对面的镜子。

  而镜子里,赫然反射出,远处一个漂浮着的,不,那不是漂浮……宋科科攥着簪子的手微微一动,发簪竟然从正劈成两半,变成了两把尖刺一样的短匕。
  远远地,那个诡异的白色面具像有看不见的人带着它走动,一会停一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宋科科悄悄顺着登机口通道向后退去,却不想突然感觉到衣摆被人拽动了一下,吓得她差点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死死的压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叫声,宋科科回头一看,背再次沁出冷汗,心里只有一句话徘徊——

  要命了,经典桥段。
  一个小男孩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手里还紧紧捏着她的衣摆,小身子微微颤抖,用口型对她说道:我害怕。
  擦,这到底,救还是不救……
  宋科科全身微僵,指尖微微泛白,嘴角惯性的浅笑都开始僵硬。
  她低头看了看这个孩子,看起来,并不像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宋科科脑子霎时间转过无数念头,却又在之后一片空白。
  怎么办,到底救不救。
  微微侧头,余光瞥见镜子反光里的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宋科科咬牙。抬手用一支簪子把头发盘起,空出一只手牵着男孩,对他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无论如何,必须先离开这里。
  在她牵着小男孩打算绕道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咔”的一声轻响,宋科科悚然一惊,要是被听到……
  细密的咔咔声在耳边响起,宋科科蹲下身将孩子抱紧,咬紧牙关看着镜子里越来越近的“东西”。她在孩子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它要是发现我们,姐姐会去拦它一下,你先跑,姐姐很快追来。”
  说着,宋科科放开手,把小男孩往登机通道唯一可以通往地面的楼梯口轻轻推了推。
  小男孩泪汪汪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跑走了。
  宋科科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握着簪刀的手已经浸满了冷汗。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一定的演戏天赋的。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小孩,也不是人。虽然说不出为什么,因为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但是她是知道。
  不知道它是什么,反正它肯定不是一个活人。
  耳边不知名的碎裂声越来越剧烈,宋科科站起身,藏在拐角的阴影里看向镜子,手指骤然握紧——那个东西不见了!或者说,它已经飘到了镜子照不到的死角处。

  怎么办!宋科科脑子有些空白,失去视野优势,对至今对这个鬼地方一无所知的她来说,简直是霉到爆的一件事。
  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宋科科心里猛地一跳,几乎瞬间反手向后捅去……
  “哎!”顾义猛地往后一闪,一头冷汗,他压低声音道:“你看清楚再动手啊小姑娘!”
  骤然松了一口气,是人……等等,小姑娘?宋科科额角绷起一根青筋,面无表情,这男的是特么瞎了么?!她已经……等一下!宋科科全身一僵,她已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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