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知了吱吱的叫个不停,吵得的人心烦意乱。就连它栖身的法国梧桐都无力的垂下了微黄的叶子,不知道它们究竟从哪里得来的能量,整天叫唤个不停。仿佛这个炎热的夏天,都是它们用嘹亮的嗓子召唤来的一般。
蒸笼一样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台老旧的吊扇,虽然它卖力的转动着,可也掩饰不住它那苍老的脚步。慢慢腾腾带来的那点风,还没有落到人的头顶,就化作了一团热气。即便这样,对于陈九江来说,也是美好的享受了。至少这团热气,能让他从容的喘过气来。
坐在门口的杜娜娜,再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噌的站了起来,仿佛屁股底下坐的不是椅子,而是一块火红的焦炭一般。陈九江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在她那刚离开椅子的屁股上。杜娜娜的屁股又圆又翘,根本不像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反而像极了初尝**的少丨妇丨。她的那条新做的蓝布裤子,因为汗水而紧贴身上,让她那屁股更加的真实和震撼。
杜娜娜随手拉扯了两下裤子,然后转过身来,冲着奋笔疾书的陈九江说道:“小江,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若是有人找我,你帮我只应一声。”
陈九江这才装模作样的抬起头来,哦了一声,然后又低下头,在面前的纸上认真的乱画起来。
待当当当的高跟鞋声,越走越远,陈九江这才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伸拦腰,然后又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此时整个办公室中,只剩下陈九江一人。
陈九江慢慢的站了起来,和杜娜娜一样扯了扯屁股上的裤子。然后走到了吊扇的下方,尽情的享受它的“清凉”。
陈九江也想和其他人一样,提前下班走人,但是拦住他的却是他的理想,和他桌上的电话机。一度当他的理想出现迷茫的时候,是电话机提醒他,这就是他的职责。
河西乡综合办公室中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走掉的杜娜娜。杜娜娜今年二十二岁,比陈九江还要小上三岁。虽然年龄小了一点,却是同一年参加的工作。
杜娜娜是本地人,初中就辍了学,在他爸爸的杂货店里打打杂。后来托了副乡长,也就是她的表姨夫钱勇敢的关系,进了河西乡乡政府。钱勇敢是老牌的副乡长,手眼通天,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将她转了正。
钱勇敢如此的卖力,也得了老杜的不少好处。据说光是大团结,就收了五张,更别说是那些日用品了。不过更有甚者,传的愈加离谱,说杜娜娜在钱勇敢的面前撅起了屁股,才换来的顺利转正。
虽然整个乡政府都传遍了,杜娜娜却毫不在乎,每日趾高气扬的上下班。于是那些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不过大家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杜娜娜有没有在钱勇敢的面前撅屁股,她是钱勇敢的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传言,陈九江一贯的宗旨是,听之,任之,却不可以传之。机关之中,屁大点事,都能引发一个巨大的传言,若是句句都信以为真,那就无法开展工作了,所以只能听之任之。至于不可传之,却是陈九江大学学长,也是河西乡前任丨党丨委书记孙有才再三交代的事情。
在九江师范大学的一次聚会中,陈九江认识了同为中文系毕业的学长孙有才。毕业之时,受他的邀请,毅然的拒绝分配到省城高云市做中学老师的机会,跑到了这穷山村里做起了一名乡镇干部。
事实证明,孙有才对得起他的信任,待他第二年刚一转正,就立刻拍板,提拔他做了乡里的书记秘书。这书记秘书,不算是一个正式的职务,却也实实在在的存在在乡镇的体系之中。只待陈九江再熬上两三年时间,一个副镇长是跑不掉的。
那时候全国上下都流行一个口号:“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正当陈九江以为自己可以跟在孙有才身后,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河东镇发生了一件大事。
久经考验的河东镇丨党丨委书记,高歌喝死在了酒桌上。于是一纸调令,将孙有才从河西调到了河东。
河西河东,一河之隔,差距却大的惊人。若想知道这两个乡镇之间的差距,随便找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就能给你说道上三天三夜。
乡镇之别,老百姓或许并不在乎,反正在哪里都要种地交公粮。但是官场之人,却敏感的多了。别的不说,单说一样,自建国至今,历任河东镇丨党丨委书记,除了两个受了处分的,其他人都提了副县长,而那河东乡的书记却无一人从书记的位子上直接提拔成副县长。
是人都是有追求的,官场中人也不例外,而升官就是他们实现追求,体现自我价值的一种外在表象。故而,河东镇的丨党丨委书记,也就越发的炙手可热。
孙有才一夜之间就将屁股坐到了准副县的宝座上,羡煞了很多同仁,也一下闪到了陈九江。
孙有才一走,和他并肩战斗了四年的乡长王文明就成了河西乡的一哥。王文明是当兵的转业,做事雷厉风行。不出三天,陈九江就从他的小办公室搬到了综合科,和杜娜娜,老陈,老李做起了对桌。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有人推断,这招叫做先撤椅子,再摘帽子。瞧着吧,依王文明的作风,不出一个星期,陈九江的秘书宝座就会坐在别人的屁股下。接任者自然非杜娜娜莫属了。
就在陈九江患得患失之际,一条发自县政府的通知,救了陈九江。通知发的又紧又急,时间恰巧就在,河西乡即将召开为陈九江同志摘帽子的丨党丨委会之前。通知一到王文明的手中,会议立刻就改成了“创建文明河西乡”的动员会。
华夏人自从用小米加步枪,赶走了反动派蒋光头,又雄赳赳气昂昂的打败了美帝野心狼之后,老百姓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信心十足。不夸张的说,若不是隔着大洋,别说是台湾,就连夏威夷,早就被我们英勇的子弟兵打了下来,估计水稻都种上了两茬了。
但是自从改革开放以后,这样的底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变的怕这怕那。尤其怕的就是,老外的看法。老百姓虽然不适应这样巨大的反差,但是架不住官员们高瞻远瞩的目光,也就逐渐的从抱怨中变的理解,理智起来。
这不,一个老外在美若仙境的高天市拍了一张照片,说这里脏乱差。于是省里立刻下发了文明创建的通知。
陈九江自接了通知之后,就知道机会来了。这样的创建工作,历来都是陈九江一支笔。莫说是综合科,就是整个河西乡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笔杆子来。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丨党丨委会开完,这项重任却落到了老陈的头上。陈向阳虽然通称老陈,年龄却只有三十四五岁。乡政府里只有两位姓陈的,故而老陈的名号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老陈有一个特长,那就是专打小报告。乡政府院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他的耳目,到了晚上,自然添油加醋的汇报了上去。孙有才在的时候,老陈的小报告就只打给孙有才,现在自然就换成了王文明。
老陈欣喜过望,自然明白这项任命意味着什么。立刻加班加点,熬了三个通宵,炮制出了一份自认为完美的材料。王文明是个粗人,听了拍手叫好。当下带着材料兴高采烈去了县里。
到了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只是王书记回来之后,就将老陈叫到书记办公室臭骂了两个小时,据说,光白开水就整整的喝了两壶。
一夜之间,乡里就传出了一条顺口溜:“王文明搞文明,文明不文明。”
于是第二天,整材料的任务就交到了陈九江的手中。而且乡里又出了另外一个传言,说只要老王在河西乡一天,就绝不会动陈九江头上的帽子。言外之意,老子既不摘你的帽子,你要想换别的帽子,也没门。
陈九江保住了自己的帽子,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官场混,要么你有硬扎的关系,要么你真实的才学。什么样的人叫做有用?只要你把自己的专业学的专,学的精,用的好,你就是用之人。只要是有用之人,政府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陈九江就开始认真研读河西乡的各项资料,档案文献,甚至是各种讲话文稿。反正只要是有纸质存在的东西,陈九江都尽数翻看了一遍。也幸亏他脑袋灵活,将这些东西都牢记于心。
此后陈九江还不满足,又用了一两年的时间,将大河县的各项资料,也都翻了个遍。这些东西,在别人眼中索然无味,根本不屑一顾,但是在陈九江的脑中,就是保命的绝招。不但如此,平时还能换些酒喝。
刚想到喝酒,电话铃就铃铃铃的响了起来。陈九江急忙快速跑到了电话机跟前,深吸了一口气,满面笑容的拿起电话,放在耳边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喂,你好,这里是河西乡。您哪位啊?”
陈九江话音刚落,听筒之中立刻传来了大刘庄村支书老刘爽朗的笑:“陈秘书啊,你好啊。我大刘庄老刘啊。”
陈九江原以为是县里的领导打来督促抗旱的电话,不想却是刘支书,这才放松了下来,口中笑着问道:“刘书记啊,想找哪位领导啊,要我帮你传达啊。”
老刘嘿嘿一笑,隔着话筒说道:“陈秘书,你就别取笑我了。那些大神我可是一个都高攀不上啊。我打电话就是找你呢。”
陈九江笑道:“你老刘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哪个大神不是你碟子里的菜啊。”
老刘道:“你这么一说,我还成了王母娘娘不成了。我若成了王母娘娘,蟠桃园第一个由你来管。”
陈九江道:“你要是成了王母娘娘,还是先叫老天下点雨吧。”
老刘说:“那是啊,还是陈秘书觉悟高。我光顾着吃蟠桃了。”
这时,乡政府的大门外传来了王文明座驾——那辆全乡唯一的破吉普噗噗的叫喊声。陈九江立刻正了颜色,促催老刘道:“别扯淡了,找我什么事,赶快说。”
老刘立刻回道:“抗旱这么久了,想请你到我们村指导下工作。不知领导今晚有没有时间。”
陈九江故意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晚一点再说吧,到时候你等我电话。”那面不等老刘回话,就将电话挂上了。
老刘是个老支书了,此前因为女人的事情惹下了一些麻烦。若不是当时陈九江在孙有才的面前拉了他一把,估计现在牢饭都吃了几年了,更别提干什么村支书了。自那以后,二人也就走的越来越近。
后来孙有才调走了,老刘待陈九江依然如故。开始陈九江觉得老刘是个重义气的人,渐渐的也就明白,老刘如此这般并非单纯的报恩,而是想烧冷灶。
官场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陈九江历经了三年的低潮,对这些事情也有了深刻的了解。不说别的,单是称呼上就能看出一个人在这大院之中混的如何。
就拿陈九江来说,刚入大院,杜娜娜就亲切的呼喊他九江哥,甜的他差点就犯了糖尿病。然后喊他陈秘书,待孙有才一走,立刻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小陈。而且这小陈一喊就是三年,就连当初的投怀送抱,都变成了睁眼不瞧。
所以相对来说,至少老刘的烧冷灶,还是让人感到温暖。
陈九江挂断了电话,抄起桌上的一张写满字的白纸,走到了门口。这时王文明也下了吉普,陈九江急忙迎了过去。
王文明虽然当过兵,长的却是又干又瘦。不但如此,还黑的出奇。这经太阳一晒,更是黑的发亮,比那黑白电视里放的非洲友人不差什么。于是河西人就天天传唱:“黑老头满街走,走到哪里哪里干。”仿佛这三年大旱也是王文明执政,这才带来的祸事。
好在全县乃至全省都是大旱,如此这谣言才在县里没有了市场。王文明是忠诚的革命战士,对这些谣言不屑一顾。依然忘我的奔跑在抗旱的第一线。这不,又跑了一天,满身黄土,像极了泥娃娃。
王文明下了车,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边走进了乡政府的大楼。河西乡乡政府大楼共有三层,乃是建国前所建,好像是英国,还是美国的什么人建造的。不过无论是谁建的,现在都是人民的财产。
陈九江迎上了王文明,连忙叫了一声书记。王文明停了下来,斜眼看了一下他手中的纸,问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陈九江急忙将纸递到了王文明的手中,口中回道:“今天下午秋副县长打了两遍电话来,都是问的抗旱情况,全是钱副书记接的电话。后来县里又发了一个通知,说是明天上午九点,在县政府礼堂召开一个抗旱碰头会。要求您和路乡长都要参加。”
王文明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叹了一口气说道:“得,明天的星期天有泡汤了。对了,路乡长那你通知了吗?”
“通知到了,路乡长在小王庄,今晚不回来了,明天在庄头等你。”
说着话,二人进了大楼,白白胖胖的钱勇敢自楼梯口出现,递了一杯水到了王文明的手中:“书记,回来了,赶快喝口水,看把你热的。”说完,用手中的蒲扇为王文明扇起风来。
王文明接过水杯,一口就将那杯水喝了个干净。随手将空杯底递给了钱勇敢,笑着说道:“老钱,还是你最关心我啊。”
钱勇敢道:“那是啊,你是我的大哥啊,我们可全靠着你呢,可不能把你累坏了。”
这话说的陈九江很是尴尬,其实他也想为王书记倒上一杯水,跟在王书记的身后扇上几下扇子,可是王书记是不会喝他的水的。
王文明和钱勇敢说着话,就到了王文明的办公室,陈九江需要王文明的签字,也只得跟了进去。
王文明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气愤的说道:“老钱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们这忙死忙活的打井找水,你猜猜孙有才在干什么?”
钱勇敢笑迷着眼,回道:“莫非又在鼓捣他那套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的理论。这理论他可都提了三年了啊。也没见一滴雨下了下来。”
“是啊是啊。不但如此,今天我在大河边可看见对岸居然在修堤坝。你说说他,都要人都要干死了,还这样瞎折腾。老话说的,这叫什么来着。对,小陈你肚子里墨水多,你来说说,这叫书生什么?”
陈九江心知王文明想说的是书生误国,但是却不能接这话。笑了一下,对王文明说道:“书记,明天我想跑一趟大刘庄,看看那里的情况。跟你告下假。”
“明天是星期天,还告什么假啊。你只管去就是了。”王文明见陈九江不回答,也不再逼他,在纸上签了字,交到他的手中:“拿去存档吧。”
陈九江接过纸,走了出去。钱勇敢盯着他的背影对王文明说道:“这小子讲起来也是一个人才,不过可惜了。”
王文明正色说道:“党的事业需要人才,只要他一心放在正道上,早晚都会发光的。”
“还是书记见识高远。只怕这小子不走正道,整日的鬼混。”钱勇敢连忙点着头回道。
“好了,别说他了,说说你那里的情况吧。”
陈九江到了综合办,先将今天的材料存了档,然后给老刘回了一个电话。这才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下班。
不经意间,眼睛扫到了最前排杜娜娜的座位上,不由就想到了她那性感的屁股蛋子。老刘的大儿媳妇也有一样的一副屁股蛋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很是迷人。而且,那女人对陈九江很有一点意思,只要他一去大刘庄,那女人就会在他面前摇闪。不过陈九江却不敢接招。
因为陈九江听说,那女人可是老刘在杏林村当书记时的相好的女儿。据说老刘不但将她老娘弄上了床,连她也搞进了被窝,后来不忍分离,这才将她娶做了儿媳妇。
别人碗里的肉可以分食,别人杯中酒可以分喝,这别人床上的女人,陈九江可不敢随便上的。一个不好,自然是鸡飞蛋打。即便如此,心中依然隐隐有些期待,只是闷骚的处男,总是难以鼓起勇气。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陈九江骑着孙有才送他的那辆半旧凤凰自行车,用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了大刘庄。老刘带着一帮村干部领着陈九江围着村子四处转悠了起来。
大刘庄本来就是河西乡最穷的一个村子,因为他远离大河,而且还在大山之中。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刘庄人还真的不大爱种庄稼。不过前些年大开荒,砍了不少山林,庄稼也就勉强种了一些,即便如此,收成也低的惊人。
这遇上了三年大旱,自然是颗粒无收。但是山人自有妙计,这穷山沟里却也饿不死人,反而一下将和其他村子的差距拉近了不少。
老刘像模像样的汇报了半天,反正还是那句话,山中有老泉,渴也渴不死,林中有食物,勉强能糊口。到了天擦黑,村委的领导们各回各家,陈九江也推着车子要走,被老刘生拉回了家。
到了老刘家,老刘的儿子刘大,儿媳妇邓丽丽迎了上来。陈九江冲他们客气了两声,四个人就进了堂屋。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老刘的媳妇历来是不上桌的,只管做菜。
花生和瓜子都是现成的,从邓丽丽的小卖部里直接拿来,就连那散酒也是邓丽丽拿来的。现做的东西就是熬的一锅鱼,外加炒的两个不知名的青菜。这样的一桌,在那时可是丰盛的很,尤其这鱼更是大有来历。
鱼一上桌,老刘就夹了一条,放在了陈九江的碗里,口中说道:“快尝尝你嫂子的手艺,这可比镇上的大厨都要高的多呢。”
陈九江吃了一口,满口夸赞:“这鱼做的又香又嫩,差点吃掉了我的舌头。”老刘媳妇听了这话,一张老脸上的褶子笑的更密了,呵呵笑着,去了厨房。
陈九江又端起酒盅,对刘大说道:“今天还能吃到鱼,这功劳可都是大哥的呢。”
刘大比陈九江大上五六岁,见陈九江敬酒,急忙端起酒盅和他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酒一下肚,立刻骄傲的说道:“别的不敢说,这养鱼的技术整个河西,没有人比我更在行的。”
邓丽丽用她那满含春水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吆吆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吗?一池的鱼都叫你养的死了,还好意思在这吹牛。”
这本是玩笑话,却让刘大觉得自己在陈九江面前失了面子,立刻急眼道:“瞎扯什么,那鱼死了,是因为大旱缺水。整个池塘的水都见了底,能不死吗?”
“那还是怪你没本事。”邓丽丽知道自己说的不对,依然胡搅蛮缠。
陈九江急忙接话道:“嫂子这可是冤枉大哥了,大哥的威名我可早就听说了。咱们河西靠河而生,养鱼的人还真不少,技术能盖过大哥的,可真是一个都没有。”
老刘道:“是啊,当年我们村在后山发现了这么一个水塘,决定集体养鱼。养了好几年,鱼苗投了无数,愣是打不上几条鱼来。后来刘大一个猛子扎下去十几米,这才找到了原因。”
陈九江问道:“我也听说了,那潭底有个大洞,不知道通向何方,据说那些鱼苗,都从那洞里跑去了大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大立刻兴奋的说道:“真的,那潭底确实还有一个大洞。就是不知道通向哪里。现在大旱,早就露了出来,明天我就带你过去看看。”
“好,明天就和你走一趟,看看那洞是不是真的通了大海,若是真的,咱们就把大海的水引来,好解了旱情。”说完又和刘大干了一杯。
“就你那酒量,少喝一点,可不要喝醉了。”邓丽丽嗔道。
“不怕,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喝醉了就睡,小丽,去前面再打一瓶酒来。”老刘悄悄的冲邓丽丽使了个眼色。邓丽丽立刻明白,扭着屁股就去了前面。
这一幕不经意间就落在了陈九江的眼中,陈九江咽了一口口水,心说,乖乖,感情这里真有情况啊,今晚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
正想着呢,老刘就将面前的酒盅端了起来,敬起了陈九江。放下酒盅,老刘问道:“我听说县里钟县长要调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事你都知道?只是有了这个风声,文还没下呢。”陈九江捏了一颗花生丢到了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不过据可靠消息,钟县长今年一定会走,只是去别的县,还是市里就不知道了。”
老刘闻言一喜,急忙说道:“钟县长一走,县里可就缺出两位副县长了啊。不知道今年孙书记是不是会动一动。”
“谁知道呢,反正这个盘子,最终还是要顾书记来定的。我们还是不要瞎猜了。”陈九江心知,老刘听了一些风声,想要探探他的底。只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而且你越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越是信的真切。
老刘一拍巴掌道:“这就对了,谁不知道孙书记是顾书记的爱将啊。”
陈九江急忙端起酒盅对老刘说道:“老刘啊,这些话可不要乱说,让人听了反而生出不好来。来,我们喝酒。”
老刘将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不说,不说,喝酒。”
正在这时,妇女主任金小凤捧着一个香喷喷的碟子走了进来。说话间就到了屋里。
“金主任,你来了,快坐。”四人都站了起来,连忙让座。邓丽丽到了外间又拿了一个凳子放在了桌边。
金小凤放下盘子,也坐了下来,对陈九江说道:“陈秘书,这是我男人昨天从镇上捎来的一只山鸡,正好你来了,特意请你尝尝的手艺。”
金小凤在镇上也是一个名人,据说还是姑娘的时候,就被人在玉米地里堵了个正着。当时在场的还有她的姑姑,和一个男人。三人赤身**的,玩的不亦乐乎。家里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将她从大凤县远嫁到了这里。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