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刻碑人:为活人刻碑,刻谁谁死

作者: 风筝遇狂风

  日期:2018-03-01 22:16:57
  我是一个刻碑人,在现在这个机械普及的社会,像我这样的纯手艺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禁忌,刻碑人也是一样,师父给留下了三条规矩:未满十四周岁的孩子不刻,一辈子没结过婚的单身不刻,结婚不过百日的不刻。师父告诉我规矩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当了真正的刻碑人,我就明白了。
  真正的刻碑人,不只为死人刻碑,也为活人刻碑。为死人刻碑,可保后人大福大贵,为活人刻碑,刻谁谁死。
  前有三川射屋主,后有赤海滴老石。
  所有故事都从师父为我报仇开始。
  日期:2018-03-01 22:20:19
  我叫初七,一个弃儿,是师父在雪地里把我捡来的,当时他以为我是养不活的,我的体重不足四斤,还没有师父家里的猫大。在我的双手的手心,双脚的脚心,还有眉心,都有一颗红痣,似乎象征着什么。更重要的,白天我不哭不闹,就算饿了也不折腾,但一到晚上,我就开始哭,哭的声音很细,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了我的脖子,在咳嗽的同时,我居然咳出血来。
  师父连夜把我送进了医院,可医生却查不出任何的毛病,最后只开了一些止咳的药。
  我更加的虚弱,眼看活不成了。

  村西头的王婆婆来到师父的家,悄悄的告诉他,这孩子不正常,还是找个人来看看吧。师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托了关系, 找了一位有名的半仙。半仙看看我,告诉师父,我这是三煞五鬼,是有人在我家的坟地里动了手脚,一出身就是被恶鬼所缠。无论父母生下多少孩子,都活不过一岁。
  日期:2018-03-01 22:20:33
  在师父苦苦哀求下,又花了很多钱,半仙才出手相帮,可是半仙的能力有限,只能保住我七年的命,过了七岁我还是要死。
  我的精神开始好起来,哭声与笑声给师父带来了不少欢乐。

  在我师父捡我的第二年,他又收养了村子里的一个小女孩王宇。
  王宇的父母出了意外,跟师父又是好友,父母一死,王宇就跟了师父。
  童年的时光是快乐的,一晃就过了几年,我和王宇就上了小学,在寒假的第一天,我就愁眉苦脸,考试的成绩差的要命,倒是王宇一脸的高兴,她全班第一,我也是第一。这样的成绩拿出去,肯定会被师父打一顿。
  看着眼前蜿蜒的小路,我真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永远也没有尽头。

  日期:2018-03-01 22:26:47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王宇看到我一脸的沮丧的样子,悄悄从家里拿出一块破牛皮,让我绑在屁股上,这样被打的时候就不疼了,还说家里有客人,赶快趁着现在吃点儿东西,别被打一顿,还吃不上饭。
  我啃着馒头的时候,透过门帘的看到了赵新的爸爸,也是我们村的村长。
  村长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子钱推到了师父的面前,说:“老初,这些钱你收着,麻烦你给赵宽刻块碑。”
  我想起来了,村长的大儿子就叫赵宽,前几天因为酒驾掉进了悬崖,摔死了。
  师父没收起钱,而是把钱又给推了回去,说:“老赵,都是几十年的同村了,我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宽没过婚,我是不给刻的,如果想立碑,你就给赵宽配个阴婚吧。”
  村长有些为难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配阴配也不是一时能配上的。我们这里的风俗你又不是不知道,死后的头七之前要把碑立上,七天我到哪找到死的女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再说你师父跟我爸关系也不错,我妈也说过,如果不是你,我们赵家也不会有今天。”
  日期:2018-03-01 22:31:39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村长是方圆百里的首富,在我们这个山区里有别墅,有奔驰,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对我师父怎么这么恭敬。
  师父还是不同意,婉言说:“老赵,听我句劝,你儿子没结婚,是不应该进坟地的,你现在又要给他刻碑,这对你家太不利了。我还是那句话,等你儿子配上阴婚,我立刻就动手,别的我也不说了。”
  村长的脸色终于变了,拿起了钱,有些不悦地说:“老初,你行,我算是认识你了。”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出来的时候还把我给撞倒了。村长看看我,没有扶我,也没说话,离开了。
  师父走了出来,一直看着村长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突然问我:“把通知书给我看看。”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师父按住就打,可是打了几下,就发现事情不对,他感觉到我的屁股硬硬的,脱了一看,是块牛皮,更加火了。“啪啪”的声音响起,我疼得大叫,“浑小子,这主意你都想的出来,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日期:2018-03-01 22:31:55
  王宇急着拉住了师父的胳膊,大喊着:“伯伯,你别打我哥了,牛皮是我拿来的。”
  师父盯着王宇看,不过最后看在成绩的份上,没打她,我们两个被师父罚站,王宇什么都没吃,趁着师父不在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悄悄的给了王宇,“小宇,这是我刚才在找馒头的时候看到的,本来我是想自己的吃的,你也没吃饭,就给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王宇也没有拒绝,轻轻的把鸡蛋磕开,一边偷偷地笑着吃了。
  不过师父也没时间管我们学习,打完我,我依然该吃的吃,该玩儿的玩儿。那时的孩子也没什么玩具,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村子东面的坑里滑冰。那天,赵新也在,因为他比我高一班,又是同村,所以就玩儿在了一起。
  但很快我们就打了起来,王宇见拉不开,就跑回家叫师父。
  日期:2018-03-01 22:32:08
  我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他还用冰块砖头砸我的脑袋,当师父赶来赶走这些孩子的时候,我的身下已经流了很多的血,昏了过去。师父抱起了我,邻居用农用三轮车把我送进了医院,我的命是保住了,可是我的左脸上却留下了永远的伤疤, 触目惊心,每每看见,伤疤就像一个故事,诉说着我曾经受到的痛苦。

  村长来医院看过我一次,表示愿意出钱平事,并威胁师父,他有后台,就算告到法院,也不能怎么样,恐怕也拿不到多少钱。看着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村长,师父居然笑了,但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狠辣。
  师父没要村长的钱,这让村长更加的痛恨师父。
  两天后,我出院了,也快过年了,眼看着我就要到八岁。
  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师父一看到我,就是一脸的哀愁。
  出院后,我就发起了高烧,药物也失去了作用。师父把搂在怀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师父的眼泪。王宇做好饭,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对师父说:“伯伯,你看我哥的身体多热呀,吃个苹果就凉了。”
  日期:2018-03-01 22:34:31
  师父露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摸摸王宇的脑袋,轻轻说:“哥哥不吃,你自己吃吧。”
  恍惚之间,我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这声音带着一丝幽怨,也无法判断声音来自哪里,像在耳边又像远在天边,我迷迷糊糊地对师父说:“师父,有我喊我,我想出去玩儿。”

  师父听完愣住了,向四周看看,好像明白了什么。
  王宇有些害怕,小声地问师父,“哥哥都说糊话了,伯伯,他是不是要死了。”
  师父摇摇头,微微一笑,“不会,哥哥不会死的。小宇,你去超市里给师父买盒烟去吧。”
  王宇走后,师父从最西面的屋子里拿出一个长满铜锈的香炉,摆在桌子上,又点着了一根香,突然就跪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抽泣说:“师父,徒弟对不起您,恐怕今天徒弟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了,希望师父不要怪我。”说完站起身来,把香灰薄薄的洒在地上,在桌子上点着了七根蜡烛,又灭了灯,然后静静地点着了一支烟,对我和王宇说:“一会儿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师父给你们变戏法。”

  日期:2018-03-01 22:34:47

  师父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烛火突然晃动起来,几乎要灭的样子,屋子里突然冷了很多,我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香灰上竟然出现了脚印,师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线,向灰上扔了过去,这些黑线像带着魔性,就把无形的东西给缠住了,黑线呈现出网状,任凭里面的东西挣扎就是无法挣脱,师父从容的站起来,抓起桌子上面的水果刀对着黑线就捅了进去,刺耳的声音响起,桌子上面的蜡烛突然就被风给吹灭了。师父拿着香炉,走到了我的面前,问我:“小七,你怕不怕疼?”

  我摇摇头,虚弱地说:“我不怕!”
  师父按住了我,拿起香炉里的香对着我身上的颗红痣就烫了下去,疼得我大叫起来,但是疼痛很快过去,我就感觉全身一阵舒服,“小七,别怪师父,师父是在救你。”说着他又拿着香炉来到了院子西面的草棚下面,把里面的杂物全都收拾出来,把香灰洒在地上,很快我就发现,在地面上有一块碗口那么大的地方洒不上香灰。师父对着那个地方开始刨,一个青灰的骨灰坛被挖了出来,师父也没看,把大量的木柴堆在一起,把骨灰坛放在中间,在木柴上浇上柴油,一把火就给烧了。

  我的烧退了,精神也好很多,奇怪地问师父:“师父,你在烧什么?”
  师父没有回答,轻轻地摸摸我的脑袋,问我:“小七,这次赵新把你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想不想出出气。”

  日期:2018-03-01 22:34:58
  我用力地点点头,随口说:“当然想,我要他的脸上都是伤,天天吃泥巴。”
  “好,师父就帮你出口气。”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家家户户都放着烟花。不要以为山区就穷,我们这里可不穷,村子周围都是上好的大理石,每家都开采,尤其是村长家里还承包一座山,雇着几十号工人,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没有人管。
  师父没钱,自然也没放烟花,而是从东厢房里费力的抱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汉白玉的石碑痞子,在邻居家烟花的照耀下,发出阵阵寒光,我不由的惊讶起来,“师父,真漂亮。”
  “嗯,这是上好的汉白玉,用来刻碑是最好的,不过这东西千万不能沾血,一旦沾血,就有了邪气,谁用此碑,谁就会家破人亡。”

  在阵阵鞭炮的响起的同时,师父也拿起了凿子,阵阵的火花亮起,很快几行字就刻出来,先严赵福贵之墓。赵福贵就是我们村村长的名字。
  为活人刻碑,刻谁谁死。
  日期:2018-03-01 22:35:13
  师父把碑搬进了屋子里,生起火,整个屋子里非常的温暖,他把墓碑的全身涂成了灰色,又倒出了红色的染料,对我说:“小七,别小看这小小的染料,这里面是加了尸油和蛇血的。”
  “什么是尸油?”我不解地问道。
  “就是用蜡烛烧死人下巴滴下来的油,很难找的。”
  师父拿起毛笔,蘸着红色的染料开始描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红色的字体非常恐怖,就像一只只红色的眼睛在盯着我看,而王宇的感觉更加强烈,捂着脑袋居然昏了过去,可是我给吓坏了。
  我一把扶住了王宇,大叫着:“师父,小宇她……”
  没等我说完,师父淡淡地说:“这屋子里阴气太重,小宇又是女孩儿,属阴,自然受不了,不过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你抱着她去屋子里看电视吧。”
  年少的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刻有多以的恐惧,抱着王宇回了屋子。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的小辈都出来拜年,却没有人到我家来,后来我才明白,什么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师父穷,没有钱,自然也没有人看得起,家家几乎都住在崭新的小楼里享受着温暖与快乐,而师父住在五间破旧的平房里冷冷清清。
  鞭炮我也有很多,一个一个地放着,王宇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遇到了鞭炮炸出烟圈的那一刻,我们都欢呼起来,晚上师父给我们做了猪肉粉条,吃着那叫一个香。
  现在回想起来,人生的快乐也只有童年。
  日期:2018-03-01 22:35:43
  外面的天阴得很厉害,雪花纷纷落下,不多时,地上就是一片雪白,雪花在灯光的照耀闪着光芒。
  王宇收拾好桌子之后,师父就对王宇说:“小宇,你在家里待着,我带着小七出去一下,我会把门锁好,你不要害怕。”
  “我没事,伯伯,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会儿,你看电视吧。”
  师父带着我离开了家,锁好了小门,又锁好了大门,一路向西又向北,大年初一的晚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我和师父像两只幽灵在大雪飘飞的黑夜里前进,村子的北面是一片山岗,上面有片很大坟地,村里有人死了,都埋在那里。通往山上路只有一条,修得很精致,路面上铺的都是青色的石板,不过这路非常的特别,九曲十八弯。
  我一边走一边问师父,“师父,这路这么修,走的好远,修直了多好。”
  师父边走边说:“山上的坟地离村子太近,那里阴气太重,会影响村子的,但是路修得来来,有很多的横向,有一句话说的好,隔道如隔山,这样阴气被路所挡,就不会影响村子了,将来你长大了,师父把本事都交给你,你就明白了。”
  日期:2018-03-01 22:35:58
  路面渐渐的白了,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走到了山上的坟地里,到处都是黑色或者灰色的墓碑,显得庄严肃穆。有的墓碑长时间没有人打理,风化的很严重,有的很新。我我忍不住的问师父,“师父这些碑都是你刻的吗?”
  “不是,师父从开始刻碑到现在就刻了十几块碑。”
  看着这些黑色的墓碑,我并不觉得害怕,可能是师父在我身边的缘故吧。师父没有在坟地里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坟地,坟地北面是一片平坦的土地,那里有一所破旧的房子,不知道已经荒废了多少年了,因为完全是用石头所砌,也没有倒塌。
  师父走到破屋的前面停下,轻轻的摸着屋子,屋子很简单,没有窗户,没有门,空空的一间,里面更没有摆设,真不知道在这里盖一所石头房子究竟有什么意义。这里也没有浇地的机井,谁会这么无聊。
  但是师父扶着房子沉思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漆黑的天空,眼神里透露的沧桑,然后蹲到我的面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七,你记住,在我死后,你从这房子的门前向前走九十九步,就把师父埋在那里。”
  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难过起来,也学着大人语气说:“师父,你不会死的。”
  日期:2018-03-01 22:36:12
  师父笑了笑,“是人就会死,这是自然规律,死没有什么可怕的。你记住师父今天的话,我死后不刻碑,不入棺材,用草席把师父裹起来,正对着这房子的门把师父埋在距离房子的百步之内。”
  我体会不到师父的意思,问:“为什么?”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自己种下的恶果,早晚也要回到自己的身上。但是人活着都没有活好,管他死后呢?”
  我把师父的话深深的记在心里,师父带着我返回坟地,来到了赵福贵家的坟地前,赵家的人丁很旺,足足有几十个坟包。师父来到了最后面的一块墓碑前面,摸了摸,对着墓碑说:“今天我来这里,是来讨债的,小七被你们家害成这样,做为他的师父,我要为他出头,从此我们世代的恩怨开始,阳间恩怨不断,阴间我们继续纠缠,赵老爷子,我初有平对不起您了。”说着,师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着黑暗的天空大笑起来,狰狞可怕,片片雪花似乎也感觉到了恐惧,无风打着漩向四周躲闪。师父掏出了刀,对着手心划了下去,血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在了墓碑上,很快就凝固了,血迹像一只诡异的手,牢牢的抓住了墓碑,似乎要把墓碑拔起撕碎。

  “阳短阴长,陨落乙丑,血脉相隔,子孙……无后!”无后两个字师父说的很重,接着一掌重重的拍在石碑的上面。
  日期:2018-03-01 22:36:23
  我听到了师父咬牙的声音,也似乎听到了墓碑断裂的声音,无风的黑夜里,传来了呼呼声,平地里卷起一股旋风把赵家的整片坟地清理的干干净净。
  “我们走吧。”师父无力的说道。
  我心疼师父地手,从口袋里掏出纸来捂住了师父的伤口,“师父,你别生气,你为什么弄伤自己的手?”
  “师父不疼,没事的,今天晚上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就是小宇你也不要告诉她。”

  “我记住了,师父。”
  回去的路上,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刚要回头,师父就一把按住了我的脑袋,“不要看,朝前走,无论身后有什么响动都不要看,否则师父也救不了你。”走出没多远,身后就响起了阵阵的风声,似乎还有红色的亮光升起,哀号声似有似无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像很多人在临死之前痛苦呻*,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更加的强烈,我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恶毒的凝视着我。
  我的这一生我,在雪花飘飞的黑夜里被改变。
  日期:2018-03-01 22:36:42
  回到家里的时候,王宇已经睡着了,师父给她盖了盖被子,对我说:“小七,你也睡吧,记住师父今晚说的话。”
  师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断的回忆着坟地里所发生的一切,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不是很不好,梦见自己走在一条荒凉的小路上,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非常在害怕,大叫着师父的名字,跑了起来,可是无论我跑得多快,盯着我的感觉始终那么强烈。
  “师父,师父……”
  “小七,小七……”
  我猛得睁开了眼睛,发现是在做梦,浑身都是汗,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师父的那一刻我,我“哇”的就哭了。
  “哥哥,你别哭,你做梦了,做梦都被吓哭。”王宇抱住了我,拍着我的肩膀。

  “你看小宇都不怕,你还是哥哥呢,你要保护妹妹,现在妹妹却安慰你,真是没出息。”师父笑着说。
  师父一将我,我立刻就不哭了。
  初二早晨是上坟的日子,师父又一次把王宇放在家里,带着我去上坟,在我们这里,七月十五鬼节那天是女人上坟的日子。
  大雪过后,风也来了,刮着呼呼直响,但却无法阻止人们上坟的脚步。蜿蜒的小路上都是杂乱无章的脚印,坟地里的开天雷一响接着一响。到了坟里里,很多人都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赵家坟地真奇怪,怎么没雪呀。”
  “是呀,难道是他们家扫雪了?”
  日期:2018-03-01 22:37:00
  我这才发现,赵有福贵家的那片坟地里连一片雪花都没有,露着青色的石板,看上去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师父连看都没看,拉着我来到了师父的师父的墓碑前点香烧纸,纸还没烧完,赵家的大队人马扛着鞭炮就来上坟了。
  当他们发现坟地里诡异的时候也开始议论纷纷,不过很快他们也点香烧纸。

  我看到了赵新,赵新也看到了我,还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向我吐着舌头。
  师父发现我紧紧攥起了拳头,拉拉我,淡淡地说:“别理他,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甜的。”
  因为风大,纸很不好点儿,一点着就被刮飞了,只能一张一张的烧。
  赵家人多,围成一团,烧纸又多,堆成小山似的,熊熊大火燃燃烧起,看着那团火,我发现火中的好像有一个人头,突然一阵狂风刮过,赵家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叫,风一大,烧纸被风卷起,人们纷纷躲避,赵新却没有躲开,无情的大火把他扑在下面,赵新发出杀猪的般的惨叫,人群立刻围了过去,想出手帮忙,唯独师父没有动一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当人们把赵新从火里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面目全飞,估计连眼睛都瞎了。

  日期:2018-03-01 22:37:13
  怀念着对祖先的尊敬来上坟,谁又想到祸从天降。

  师父回过头看看我,轻轻地说:“小七,看到了吧,如果那里有雪的话,火不可能烧那么大,早就被扑灭了。”
  赵家的人顾不及上坟了,立刻带着受伤的人去了医院。
  但大火似乎并没有结束,旋风卷起大量的树叶树枝从远处缓缓前进,却奇迹般在赵家的坟地里停了下来,落下了大量的燃烧物,很快干燥树枝借着北风越烧越大,赵家的坟地烧成了一片火海。
  我们和师父磕完了头,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大火熊熊,漫天飞舞着火星,很快村子里就起了大火,其实只烧了一家,那就是赵福贵家,随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赵福贵的家的木制小楼首先烧塌,接着又蔓延到了两边的厢房,火警在一个小时之后才,赵福贵家都快烧成一片废墟了。
  不过还好,火警的到来控制了火势,并没有殃及别的人家。
  一边几日,赵福贵家也不见人,只有一些建筑工人在收拾残局。
  后来我听说,赵新严重烧伤,脸完全毁容,双眼被大火烧瞎,永久失明,全身三分之一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如果不是赵家有钱,恐怕小命都没了。而且赵新因为惊吓过度,人也疯掉了,什么都吃,当然也吃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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