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光明与黑暗、生命与死亡之间,女法医带你重返案件现场!

作者: 鹿如意

  日期:2018-03-02 11:18:12
  每一卷,一个故事。
  卷一 舞女之死
  民国19年,子时,上海。
  大雨磅礴,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向窗上抽,像扭曲的脸庞撞击到玻璃而发出的哀鸣声。这是一栋简陋的老式房子,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它正在风雨中努力地挣扎着,犹如屋内的那个女人——身穿旗袍的女人被一块手帕塞住嘴巴绑在了椅子上,此时正如脱水的鱼儿般痛苦地扭动着身躯。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的眼神中透出惊恐和绝望,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枚晃动的钉子……对面站着一个蒙面人,此人手中握着一枚长钉,钉子的末端有雨水正在缓缓滴落,它锈迹斑斑的身体上带着一抹令人窒息的气息。

  声音缓缓响起,沙哑而冰冷,发出了像弹棉花似的声音:“把这枚‘灭灵钉’从你的天灵盖打入,将灵魂封在体内,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女人想要呐喊,但却发出了呜呜的呻*,低沉的喉音被大雨冲刷的一干二净,没人知道她即将会死去!她开始拼命地摇头,头上的簪子甩落在地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整个脸颊,仅能从缝隙中看到那双惊恐万分的眼睛。
  窗外,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天际,屋内骤然亮了许多,女人看到了蒙面人的那双眼睛——目光中没有温情,没有怜悯,只有贪婪的欲望如藤蔓般紧紧交织在一起。
  被绑的女人瞳孔骤然收缩,她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喉咙里发出了阵阵呜咽声。
  咔嚓——
  天空一声炸雷突然叩响了大地,黑衣人一手拿锤,;另外一手拿长钉,“噗嗤”一声,钉子从女人的天灵盖狠狠地了下去!女人的瞳孔瞬间放大,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有些骇人。
  血,缓缓从头顶流下,女人扭曲而苍白的脸颊逐渐被鲜血所覆盖,她犹如一尊带血的雕塑,成了永恒。
  踏踏踏——

  一个身影闪出了这栋破败小楼。
  滴答答——
  雨,突然变小了,但依然在下着……
  日期:2018-03-02 11:24:41
  第一章 灭灵钉
  法租界,小东门巡捕房。
  清晨,探长冉飞泡好一壶茶并拿起了桌边的报纸,还没开始看却听到“嘭”的一声,随后便看到龚振海跑了进来。“海叔,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龚振海年约40岁,在巡捕房干的时间最长、资历最深,不过因为其性格原因,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所以在巡捕房干了多年一直没得到提拔升迁的机会。但他这人天生不爱好名利,对升职的事情不以为然,并且乐于和捕员混在一起,所以人缘倒是极好。

  不过,冉飞却是第一次见海叔如此慌张,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报纸正色问道:“海叔,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灭,灭灵钉出现了!”海叔的语气很急,脸上露出了焦虑之色。
  又出现了……冉飞的表情一僵,他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五年前,冉飞的父亲冉方成曾是小东门巡捕房的探长,当时法租界发生了三起令人震惊的案件,有三名女性在深夜被人袭击致死,死法也恐怖异常,均是被一枚长约十公分的钉子插入天灵盖致死。当时父亲带领海叔等人着力侦破此案,但却没有丝毫头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最终引咎辞职,现在成了一名日更而出日落而息的菜农,每天侍奉着一亩菜园,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

  上个月,冉飞正式被任命为小东门巡捕房的探长,可万万没想到刚刚上任便碰到这么棘手的案件,冉飞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迅速穿好外套并出了办公室。
  召集人手,队伍集合,冉飞让海叔带着捕员跑步去了案发现场,而他则去了法医办公室。
  冉飞正欲敲门时却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法医不在!原先的葛法医昨天被临时调往霞飞路巡捕房,而新法医明天才会来报道。思量片刻,冉飞决定先去案发现场,等尸体运回巡捕房后再找法医过来查看尸体。他高大的背影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风衣随着步伐迎风而动,只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因为对于他而言,这次的凶杀案将是一次重大的考验,如果不能破获此案,或许他将和父亲一样……引咎辞职。

  武康路尽头,一栋三层小楼赫然在目,这是清代的建筑物,毛石墙,因为有些年头了,所以连墙面都变了模样,外方的勾缝早就被岁月侵蚀了痕迹,一条条天然的缝隙赫然在目。
  因为楼里发生了人命案,所以附近的老百姓正围在一起对着此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海叔看到冉飞来了,紧走几步迎了上来:“探长,尸体就在上面。”
  “走,我们上去看看。”冉飞的眉毛一动,大踏步越过警戒线上了三楼。
  日期:2018-03-02 11:46:25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现场的惨状还是让冉飞感到了震惊和难受。女人身上的旗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的整个头部也变成了暗红色,凝固的鲜血和头发黏在一起将死者的头部盖了个严严实实。将头别到一旁,冉飞开始观察屋内的环境:屋子比较狭小,物品却很多,只见柜子里堆满了衣服,床底下的鞋子足有十几双,均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来死者喜好整齐和干净。

  拉开衣柜,冉飞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柜中的衣物款式很多,并且有几件较为暴露,不似寻常女孩家所穿衣物。转头,冉飞支会海叔:“看这情形像是租住的房子,先去把这栋楼的房东找来。”
  话音未落,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争吵声,两名捕员谈天和奚奇正在试图拦截一名擅自闯入案发现场的女子。冉飞眉头微皱:“小光头,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哎,干什么的,干什么的?闲杂人等赶紧走,否则我把你以扰乱公务为名抓到巡捕房!”巡捕房的探员小光头对着那名女子喝道。
  女子站定,声音不高不低:“我可不是闲杂人等,冉探长在吗?”

  听女子喊出探长的名字小光头一愣,感情这是熟人,又左右打量一番,发现这女人长得还挺有味道……小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嘿嘿一笑:“探长在办案,要不您先到外边等会儿?”
  “我说的事情和他办案有关,麻烦通报一声。”女子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来是不见探长誓不罢休。小光头有点不耐烦了:“我不管你什么人,反正这里不能进。”话音未落,却看到海叔走了出来,他将女人上下打量一番,扭头说道:“去,把探长喊出来。”
  小光头点点头,这才进屋去找了冉飞出来。
  “海叔,谁找我?”冉飞的话音未落,突然就愣住了:站在门口的女子年龄约二十来岁,上身着一件黑色风衣,戴墨镜,足蹬一双马靴,头发高高挽起,神情甚是冷峻。只是,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扫在自己身上怎么那么不自在?冉飞慌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咳咳,你找我什么事儿?”
  “我是法医肖寒,提前来报道。”女子抬腿迈进凶杀案现场,并随手摘下了墨镜。
  听了这话,冉飞一时没回过味来,上头说明天会有一名法医前来报道,名字就叫肖寒,莫非就是她?想到这儿,冉飞的嘴巴微张,下巴差点就掉下来了,他万万没想到上头会派个女人过来当法医!天啊,这绝不可能,肯定是幻觉?!
  听说这个女人就是新来的法医,奚奇和旁边的小光头倒是眉开眼笑的,他们盯着肖寒从上往下看了个遍,直吧嗒嘴:“好好,脸蛋好,身材好,好好。”肖寒也不回避这火辣辣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峻的目光立即让两人有些不自在,他们挠挠头嘀咕道:“长得模样倒是不赖,就是有点凶……”
  “好你个大头鬼,干活了!”龚振海借势拍了拍小光头的脑袋,并拉他们到了一旁。

  “听说这里发生了人命案所以就着急赶了过来,你们先勘察现场,我需要检查下尸体确认死者的身份以及死亡时间,不过精准的判断需要等尸体解剖后才行。”肖寒脱下风衣并打开随身带来的工具箱。
  看着蹲在地上的女法医冉飞感觉头都大了,公董局派来这样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做法医?这不是添乱嘛!不行不行,等回巡捕房一定要向上头说明情况,必须要换法医才行,冉飞打定主意后走到一旁继续勘察现场。
  日期:2018-03-02 11:47:21
  约半个小时后,现场报告出来了——
  勘察人:冉飞、龚振海;

  尸检 :肖寒;
  记录:谈天。
  现场情况:门窗为木制结构,窗位靠北关闭,门朝南,内部摆设为中为一方桌,方桌上一紫砂茶壶,里面有茶水。右方靠墙壁为一张木制床,旁边衣柜一个。死者捆绑于椅子之上,嘴巴里塞有手帕一块,头顶天灵盖插着一枚约十公分的长钉,地上捡到一枚死者的发簪。窗户结构完好,无损坏痕迹,木门结构完好门锁无外物破坏痕迹。现场勘察,提取脚印两枚。
  尸检:除天灵盖之外,经检查全身无明显伤痕。眼底出血,眼球外突,双手紧握。
  “探长,这是房东。”这时,小光头带进来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身着黑色旗袍,肥大的腰肢差点将旗袍撑破,脖颈处露出了白花花的臃肉。
  “哎呀,这遭天杀的啊,才住进来一个月就出了这么丧门的事情,以后这房子谁还敢租啊!”房东苦瓜着嚷嚷道。

  “昨晚听到过什么动静吗?”冉飞直截了当的问。
  房东的苦瓜脸变成了凝眉状,良久后才摇摇脑袋:“昨晚上的雨下的太大了,我们早早就睡下了……再说,我住在一楼,根本听不到三楼的动静。”
  冉飞点点头,继续问道:“这名女子叫什么?”
  这次房东回答的很干脆:“于秀。”
  “于秀……”冉飞继续问道:“她多大了?”
  “哦,我看过她的证件,她好像18岁。”
  “这名女子是做什么的?”

  对于这个问题,房东的表情又发生了很多变化,先是鄙夷地撇撇嘴,随后又用手捂住了嘴巴,最后才身体前倾凑到冉飞身旁低语:“据阿拉观察哦,这女子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晚上经常穿的花枝招展地出去跳舞,有时候很晚才回来,我还看到过有男人送她回家咧……我猜啊,她在外边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啧啧,这女子不自重啊就要倒霉,现在看看出事了吧。”房东的说词虽然有些令人生厌,但应该是事实,从柜中的衣物便知道死者的夜生活非常丰富。

  “那你看清楚送她回家的男人长什么样吗?”冉飞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
  房东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看见。有一次我晚上去茅厕看到过一回,但这朦朦胧胧的也没看清,只瞅见一个黑影子。”
  冉飞有些失望,正想再询问点别的问题,却看到房东又俯身凑了过来:“不过,那个男人好像挺有钱,是开车送于秀回来的。”哦,冉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日期:2018-03-02 11:47:39

  肖寒正对着尸体在研究,她已擦干净了女子脸上的血迹。死者的容貌清晰可见,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女子生前长得甚是好看,小巧的嘴巴和鼻子,眉眼如画。随后,她又用镊子轻轻将死者嘴里的手帕给拽了出来。缓缓将手帕摊开,肖寒盯着它看了许久,良久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并慌忙招呼冉飞:“探长,请安排人去百发货行问问,最近有什么人买过这种手帕?”
  冉飞不明就里,声音里透着疑问:“百发货行?”
  “对,百发货行。”说完这话,肖寒举起手帕说道:“这手帕看起来成色极新,似乎是刚刚购置的新手帕。刚刚你已经检查过了门窗等地方,房门和窗户均没有撬动过的痕迹,从这点可以判定凶手应该和死者比较熟悉。我们可以设想,当死者毫无戒备地打开房门时,凶手趁其不备袭击了她,并用这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后凶手将死者绑在了椅子上,为避免死者呼救所以将手帕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等等,你怎么知道凶手曾经捂过死者的嘴巴?这可是在查案,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可不要乱讲。”冉飞积极制止了肖寒滔滔不绝的分析,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于冉飞的质疑肖寒不以为然,她的嘴角上扬,胸有成竹地说道:“探长,你观察下死者的嘴巴四周,这些地方均有用力按压过的痕迹,因为太过用力所以留下了暗紫色的印迹。从这些形成的创伤我判定,应该是凶手进屋后首先按住了死者的口鼻,一则为了避免她呼喊救命,二则为了让她产生短暂的窒息,等她昏倒后才将死者绑在了椅子上,并实施了更为残忍的杀人方式。”
  顿了顿,肖寒继续说道:“再者,这种手帕质地高档,只有在大的货行才可以买的到,而这附近只有一家百发货行,这就是我让探长去百发货行盘查的原因。”说话的功夫,肖寒已经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证物袋。
  通过刚刚一番话,冉飞对这名女法医似乎有了新的认识,看来回巡捕房打报告的事情可以暂时缓缓了,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
  日期:2018-03-02 12:12:04

  第二章 半截烟头
  正在这时,却又听到肖寒冷冰冰的声音:“根据死者身上凝固的血液和尸斑来看,死者大约于昨晚子时遇害。”
  冉飞轻轻点头,随后吩咐站在一旁的海叔:“从现在开始你们依次排查,从这栋三层小楼开始,然后是附近的居民、商铺等等,我需要最精确的资料和信息,尤其是昨夜子时,有谁在这里出现过?”
  海叔在旁边点头称是,并嘱咐身边的小光头和奚奇:“这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啊,都给我精神着点儿,千万要查仔细咯,连一只蚂蚁都不许放过。”
  两人一听这话小光头故意捂嘴说道:“海叔,如果连只蚂蚁都不放过,估计我们要查到猴年马月才行。”

  海叔眼睛一瞪,抬手朝小光头的脑袋上拍去:“让你干活就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如果你敢查到猴年马月我就让探长把你当猴子绑了丢到深山里边去。”
  看到海叔发威,小光头和奚奇缩缩脖子抱拳道:“海叔,不敢不敢,为了不被喂狼我们还是先干活去了。”看着两人走出房间海叔的脸上荡起一丝笑容,这两个臭小子就是嘴贫。不过在巡捕房呆久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毋容置疑,应该既是搭档又像是亲人,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眷恋和不舍。海叔的眼前又浮现出老探长的模样,可惜他已经不在巡捕房了,因为灭灵钉的案件让他忍痛离开了这里。不过,这既是老探长的痛也是自己的痛,为了他,为了他的儿子冉飞,也为了所有巡捕房的人,所以一定要抓住凶手,这是龚振海心中唯一的念想和希望。

  “探长,我们需要把尸体运回巡捕房,需要做进一步的尸检。”肖寒直起身体并穿好了风衣,工具箱也已经收拾妥当。
  日期:2018-03-02 12:14:39

  “谈天、海叔,你们和肖法医负责把尸体运回到巡捕房,我去一趟百发货行。”现场已经勘察完毕,冉飞下令收队。
  龚振海在巡捕房十年也算是老江湖了,对于抬于秀的尸体倒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谈天,他刚刚调到小东门巡捕房就发生这样一桩离奇命案,并且这女人死状真他妈诡异:头顶上遗落着数寸没插入脑壳的钉子,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溜圆……看得谈天心里胆战心惊的,并且暗自思量,这他妈的人要是死了,可真瘆人。尽管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和海叔一同抬起了尸体。人死了,似乎也重了许多,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咯吱咯吱的楼梯往下走。

  旁边的胖房东慌忙掩鼻躲在一边。
  肖寒提着工具箱也来到了户外。驻足望去,三楼应该算是阁楼,上边只有一间房,楼梯直通地面,所以上下楼时可从外部直接进入房间。南面有个窗户,窗户紧闭,并没有丝毫撬动和打开的痕迹。肖寒若有所思地走到窗边,将头贴到玻璃上向屋内望去,站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到室内的一切……正想转身离开,肖寒的眼睛一亮,她在角落中发现了一枚烟头。弯腰蹲在地上并打开了工具箱,肖寒取出镊子将烟头夹起来放到眼前仔细观察,这是一支美丽牌香烟,烟丝抽到一半后被人硬生生掐灭后扔到了地上。

  尸体被抬上了巡捕房的汽车,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是过了好大一会儿肖寒还未下来,龚振海在楼下高声喊道:“肖法医,该走了吗?”

  “马上下来。”肖寒迅速将烟头装进证物袋后快步下楼,钻入汽车后满脸歉意:“海叔不好意思,刚刚耽误时间了。”
  “肖法医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要并肩作战去查案,一切都好说。”说话的功夫,龚振海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透过烟雾他笑眯眯地朝肖寒点点头。
  汽车已经启动,肖寒的身体随着车子左右摇晃:“海叔,我刚刚到这里工作,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不过你可真是不容易啊,一名女子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胆小的都要被吓破胆咯,你看看谈天,到现在他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呢。”龚振海突然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谈天,意味深长的说。
  龚振海这么说,谈天闹了个大红脸,感情自己还不如个女人胆子大,所以不甘示弱地挺挺腰杆回道:“谁说的,我可是有名的谈大胆!”话虽然这么说但明显是底气不足,尤其是眼睛的余光瞥到于秀的尸体时更是浑身一震。
  “哈哈哈,别逞强了,以后多锻炼锻炼就好了,看看人家肖法医,以后学着点吧。”龚振海开心一笑顺便拍拍谈天的肩膀。
  谈天似乎很在意自己不如一个女人,所以不情愿地说道:“海叔,我就不信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肖寒微微一笑,她狭长的眼睛眯起:“千万不要瞧不起女人,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强大。”谈天微微一怔,龚振海又深吸了两口烟,大家谁也不说话了。
  日期:2018-03-02 12:18:21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冷风从车窗灌入脖领有了一丝的凉意,这让肖寒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风衣,额角的发丝被风轻轻撩起很快就迷住了眼睛,肖寒忍不住伸手抚了一下。
  “对了海叔,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死者?”肖寒打破了沉默。

  龚振海从烟雾中抬起头来,语调突然低沉下来:“今天我很早就起来了,左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似的。在家也呆不住,所以吃过早饭就溜达到了巡捕房,当时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顿了顿,龚振海继续说道:“我打好水,泡好了茶,正想美美地咂一口却听到探长办公室响起了急促的铃声,小跑着过去随手就提起了电话。奇怪,电话里一直没人说话?我正想把电话撂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也能听清楚,并且一直重复着这么一句话:‘武康路尽头,三楼,灭灵钉,灭灵钉……’当时听到灭灵钉我精神一震并且非常着急,我在电话这边大声呼喊让那人说具体点儿,但里边突然就没了动静,并且电话也挂了。”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是有人报警到巡捕房通知了于秀的死亡讯息……那报警之人应该就是知情者,如果找到此人,或许这个案件就能迎刃而解了。想到这里肖寒又问道:“那报警的人是男是女?”
  龚振海一拍大腿:“唉,如果知道就好了。打电话的人好像用了变声器,所以我根本听不出来报警的人是男是女。”五年之前,龚振海曾经跟着老探长处理过三起灭灵钉案件,并且也见识过那种诡异而血腥的案发现场,所以当再次听到灭灵钉这三个字时他惊呆了,而这种惊怕是外人无法感知和体会的。但是,这种情绪却不能在谈天和肖寒面前流露出来,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龚振海又狠狠吸了几口烟后掐灭了烟头。

  眼前薄薄的烟雾慢慢散去,龚振海粗壮的手指吸引了肖寒的注意力,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约半柱香后终于缓缓开了口:“海叔,你早上到过案发现场?”
  “啊?”龚振海在疑惑中抬起头。

  肖寒狭长的眉角微微一挑:“我的意思是,您在巡捕房的人到达死亡现场之前已经去过武康路的案发现场了。”
  “我,你……你怎么知道?”龚振海的声音微微一颤,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名法医怎么知道?!
  日期:2018-03-05 09:14:50
  避开那惊讶的目光,肖寒弯腰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证据袋——里边装着半截烟头。她举着烟头在海叔面前晃了晃:“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一截烟头。”
  海叔的眼睛瞪圆,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仅仅凭借一个烟头你怎么知道会是我?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肖寒将龚振海刚刚抽过的烟头和在窗户下取到的烟头并排放到一起,缓缓说道:“第一、这两支香烟的牌子一样,都是美丽牌香烟。第二、我刚刚注意到一个细节,一般人抽过烟后会将烟屁股放到烟灰缸中按压后熄灭烟头。您抽完烟后,是用食指和大拇指使劲掐断烟头将其熄灭,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熄灭方式让我发现了端倪,因这样熄灭的烟头会有些与众不同——香烟会连着燃烧的断点一截两半。现在,我证物袋中的半截香烟和你刚刚吸过的烟头一模一样,所以我才推断这是你吸过的香烟,并且在查案的过程中你一直都没有吸食过香烟,继而得出你提前去过案发现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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