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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之子别墅离奇身亡,密室里消失的血衣疑云
作者:
燕青V
日期:2018-03-07 17:10:56
黑色的塑料雨衣并不会影响这次行动。尼龙加聚氯乙烯材质,两截式雨衣雨裤,机车党一族的雨天最爱。帽子是淡蓝色手术帽,脸被一次性口罩遮住,双手戴着白色乳胶手套。这身行头不是为了躲雨,也不是怕鲜血溅到身上,而是确保不会留下身体的一丝毛发或者皮屑。
这身行头包裹的人在行动前给自己取了一个称号,叫做“S”。此刻,S手中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这是一把饮血复仇的利刃。它即将切开一个陈旧的手术伤疤,位于床上之人中腹部的偏左侧,长度大约十厘米左右。原有的那道伤疤年龄十二岁,它承载着一段恩怨,也影响和改变了S的一生。
原计划是使用全身麻丨醉丨,但S在行动前改变了主意。如果采用局部麻丨醉丨的话,床上之人便可以亲眼目睹这场华丽的谋杀过程,目睹一场血淋淋的盛宴。
两扇白色衣柜门敞开,衣柜灯照射到欧式大床上,光线照射区域有限,但S认为这并不碍事。S戴上锂电池医用头灯,重量仅为69克,LED增强白光足够在黑暗中撕开一个口子,同时又不让门外的人察觉到里边有光亮。
日期:2018-03-07 17:13:57
S隔着口罩挠了挠鼻头,福尔马林的味道穿透了口罩有些刺鼻。头灯照射到手术刀切面上,反射出S的那双眼睛。凶光。杀意。还有永无止境的恨。
床上之人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对S犯下的罪恶有多深,也料不到S竟然能像基督山伯爵那样华丽“重生”,并且于两年前就开始了复仇的阴谋。S的信条是:当法律无法制裁仇人的时候,当自己深陷绝望时,身后其实还有一条路,踏上这条路并不可耻。
床上之人嘴巴上缠绕着好几圈封口胶布,鼻音嗡嗡嗡发出惊惶的蜜蜂般叫声,漂亮的眼睛瞪得像发光的黑色铜铃。由于身体各部位都被施加了局部麻丨醉丨,阻碍了这些部位的神经丛与大脑中枢的联络,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日期:2018-03-07 17:14:12
唯独脖子能够动,这是S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床上之人可以微微抬起头,亲眼目睹手术刀慢慢切开那道旧伤疤,切开昔日的恩怨情仇。这样的复仇方式S原本还不太满意,转念一想,假如一个人目睹自己死亡的过程,却又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这是不是对生命的轻蔑和亵渎呢?
S不担心床上之人太吵,不担心会吵醒这栋诡异别墅里的其他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刑警。谁叫这房间的装修实在太奢华高档,厚厚的钢混砖墙,天然实木门,玻璃是加厚的双层隔音玻璃。门窗的隔音效果能让容易惊醒之人安睡而不受门外的任何影响,同样也就足以屏蔽蜜蜂发出的痛苦叫唤。
盛宴的时间到。
日期:2018-03-07 17:22:44
手术刀沿着旧伤疤切了下去,仿佛船桨在鲜红的液体中荡漾,红色染到了白色手套上,白色和红色在一起渗透着一股冰冷又浪漫的气息。
下刀的时候一点都不费劲,像切奶油一样柔软,很轻易就切开了腹部的多层皮肉。床上之人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惊恐源自对自己正在流失的生命失去掌控。
床上之人挣扎的十分厉害,但也顶多就是颈椎托起重重的脑袋,离开枕头大约15°角。那双铜铃般的漂亮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眼睁睁看着一只白手套伸进了自己的腹中,搅动着体内的大肠、小肠,连胃部也受到了撞击。最后有冷冰冰的东西贴在输尿管上。
局部麻丨醉丨并非一点知觉都没有,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仍有一点点触感,当然,也可能是视觉造成的错感,或者是某种记忆错乱。床上之人并非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
日期:2018-03-07 17:23:55
S找到并成功切断了肾静脉。这时,S看了看自己的左边腰椎,那里也有一道旧疤痕,几年前拜床上之人所赐。这也令S想起了更早以前,他查过的一段资料:
1954年,美国的约瑟夫默里成功地完成了第一例肾移植手术。几年后,他利用取自尸体的肾进行移植,并用硫唑嘌呤作为人体对移植异体组织排斥的抑制剂,使肾移植受体的存活时间明显延长。默里对肾移植的贡献让他获得了1990年的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
S很清楚,人类最早尝试移植的内脏就是肾,相比于其他内脏,肾脏的静脉系统要简单得多,割肾对其他内脏的损伤也较小。当然了,S现在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这并不是一场移植手术,目的只是取走那个原本就不属于床上之人的肾脏,只需要避免伤及他的心脏和肺部导致休克或者过快死亡。
切面像一个耳朵的东西被取了出来,血淋淋,大约十厘米长,五厘米宽,厚度为三厘米左右。断裂的输尿管里还有混杂着酒精味的液体溢出。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肾,并非是刚才切的不好,而是因为肾脏移植根本就不需要切割整体,当初移植到床上之人体内时就不是完整摘除的。
S将血淋淋的“大耳朵”拿到地板上那个玻璃瓶瓶口,里边的福尔马林液体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尝尝活体器官的味道。但S改变了主意,伸手将这个血淋淋的“大耳朵”拿到了床上之人的眼前,将死之人发出更为惨烈惊恐的嚎叫,但张不开嘴,发不出力的声音穿透封口胶的阻碍后,即便加上鼻腔的共鸣,这种哀嚎也不足以穿透这间隔音效果好的豪华卧房。
淡灰色丝质床单被鲜红色浸湿,床上之人奄奄一息,眼睛闭合。睁开。再闭合。再努力睁开。临死前的愿望是想看看凶手的脸。
S会意。点了点头,缓缓摘掉口罩,露出庐山真面……
日期:2018-03-07 17:24:18
2004年。8月。
石天博站在外科大楼四楼走廊上,看着等候在一楼大厅的一名“药人”,心情也随之变的沉重。“药人”三十多岁,脸颊浮肿,跟去年见到他时相比,模样又发生了改变,精神气质也大相径庭。如果不是留意他很久了,石天博恐怕也认不出来。
想起来了。医院最近研究了一批新药,已经顺利完成了灵长类动物的实验,第二阶段需要在健康的人身上做实验。这个阶段的初期,对试药人来讲也最为危险。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可怕的是这些新药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药人”的风险很高,石天博作为医生再清楚不过。当初母亲抛下他和父亲后,父亲就是靠做“药人”把他给养大的,所以他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医生,希望有一天能治好父亲的病。
不过父亲没能等到这一天,四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临终前,父亲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浑身上下都有毛病,每天都被病痛折磨。不仅如此,就连容貌和说话的声音,也一天一天变得面目全非。以至于去世当天,殡仪馆的人反复核实过身份,才最终签署了死亡证明。证明死的人是父亲本人。
日期:2018-03-07 17:24:45
回过神来,石天博左手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向来对自己宽大的额头感到不满,不止是额头,还有额下那双单眼皮遮掩着的一对小眸子,还有深深的眼袋,以及又宽又匾像猩猩的那个鼻子,他对自己整张脸都不太满意。四十岁了,他还是介意自己长得丑,病人如果一直盯着他看,他内心也会不自在。
石天博解开了白大褂胸前的一颗纽扣。经过一个病房时,听到里边传出收音机的广播,是关于今年雅典奥运会的一则新闻。
“俄罗斯跳水名将萨乌丁,最后一跳出现重大事故,双脚碰到跳板未能完成动作,直接摔入水中……”
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浇,动作显得有些粗鲁,使得头发、脖子和胸口都被水溅湿了。
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格子间出来,走到洗手池边,叹了口气。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一边说一边洗手。
石天博抹了抹脸上的水珠。
“让我眼看着那孩子死?”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毕竟是医生,这样做有违常理。”
“有违常理?”石天博又扁又宽的鼻子里哼出一股鼻息,“器官长在我身上,我自愿捐给病人,怎么就有违常理?谁的常理?”
“老石,你这样做让院领导以及其他医生情何以堪?你倒是逞了一时英雄,却把其他医生架在道德上火烤,你听我一句劝,做人别那么执拗,再说了,这天底下的病人那么多,你身上的器官又能救几个人?”
石天博叹了一口气。“老黄,那孩子才十三岁,我只是割一个肾给他,难得还能匹配,我怎么就碍着别人了?”他费解道。
“人言可畏——我说老石啊,你怎么还那么冲动!”
日期:2018-03-07 17:25:05
黄伟毅叹了口气,接着说:
“你要是普通人吧,捐肾自然是好事,可你是医生,你一旦在医院开了这个头,让其他医生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都效仿你捐自己的器官?这不是胡闹嘛!还有啊,院领导该表扬你还是批评你,还是不闻不问?你这一行为会把整个医院推到风口浪尖,你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对集体可是有危害的。”
“我从来都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英雄,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石天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眼神十分坚毅。
“老石,我了解你的为人,可这年头的人,大家一心只想过安稳日子,你真要这么做了,等于是鹤立鸡群……”
“行啦老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也别多想了,好好准备明早的手术吧。”
日期:2018-03-07 17:25:34
石天博离开了洗手间,穿过走廊去了更衣室,换上短袖衬衫后,背着一个棕色的单肩挎包朝电梯口走去。
在过道上碰见了一名同科室的外科医生,石天博朝对方客气地点点头,对方却假装没看见。石天博也没在意,一个人继续朝前走。来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两名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外科医生顿时朝楼梯口走去。
石天博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电梯门开了,里面只有一名中年女护士,看着三十五岁左右,实际年龄可能要大几岁,一头乌黑顺溜的头发扎成马尾,皮肤白皙,柳眉大眼,气质成熟又优雅。
两人眼神相对,彼此朝对方客气地点了点头。石天博的眼神有些闪躲,表情也有些紧张,他像个害羞的老男孩,站到了电梯角落,微微低着头。
“石医生,我们都听说了。”女护士浓浓的南方口音,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说话时看着电梯门。
日期:2018-03-08 11:57:19
石天博抬头看了看侧前方的女护士,电梯内的灯光反射在他那宽大丑陋的额头上,看上去油光光的。他下意识把拇指和食指放在额头上,这个手势是他紧张时的反应。从念初中开始,自己的宽额头和小眼睛就一直都是同学们嘲笑的地方,后来只要紧张的时候,他就会做这个动作。
“闫护士,我用这个办法救那孩子,是不是错了?”石天博的语气似乎很在意对方的答案。
“不——”闫护士回头看着石天博,严肃地说,“我认为石医生做的对。”
石天博松了口气,微微低着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仍然放在额头上。
“谢谢,但很多医生都认为我错了。”
“那是他们缺乏石医生这样的勇气,石医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闫玥婷说话时样子很真诚。
石天博微微点了下头,羞涩的脸上多了一丝欣慰。
日期:2018-03-08 11:57:49
电梯到了二楼,闫玥婷轻轻说了声“我到了。”然后走出了电梯。石天博的心情忽然变得爽朗了些。
夕阳把云层烤的通红,大地就像穿了一件隐形的棉袄,让所有走在户外的人都感觉像是在“捂痱子”,闷热难当。
石天博骑上自行车,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两腿交替踩着脚踏板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家中,冲了个凉,煮了一包泡面,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今年的雅典奥运会,各国的运动员都在犯低级错误,跳水、体操、举重,很多项目都是如此,这些低级错误在专业运动员身上并不常见……”
石天博低着头吃了一口泡面,耳朵听着电视新闻评论员的声音,眼睛斜视着桌上的两份协议。关于义务捐献器官的协议。石天博打算把自己的一个肾,捐给一个患了急性肾衰竭的男孩,才十三岁。
电视新闻再度播放了萨乌丁的跳水“事故”,做翻腾动作时双脚竟然碰到了跳板,那一瞬间看起来令人很担心。石天博脑子里全是重复“低级错误”几个字的主持人的声音,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左手提笔在协议上签了字。动作很果断,表情十分淡然,而后若无其事地吃着泡面,脑子里回忆起三天前发生的事。
日期:2018-03-09 14:26:23
三天前,病人的父亲顾长秋原本提出肾捐,石天博让他先去验血,然后检查肾脏是否匹配,然而,当顾长秋验完血便突然人间蒸发了。直到昨天下午,病人的母亲陈美玉才得知丈夫失踪的消息,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风干的眼泪层层叠加。当她看到石天博,便立即跪下。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
“石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陈美玉哭着哀求。
石天博却一副铁石心肠的面孔,走到病房里按常规看了看病人。没理会孩子的母亲,转身便离开了。
日期:2018-03-09 14:26:28
随后,他找到了医院的领导,询问了一下肾源的问题。其实答案他比谁都清楚,即便有适合的肾源,那也未必能轮到那个孩子,要救那孩子,除非去黑市上购买,但是这个孩子的家庭根本没法承担巨额的费用,正规医院也不可能私下做那种手术。
“这孩子你救不了,你都做了快二十年的医生了,有些无可奈何的事应该可以承受得住吧!”戴眼镜的曹院长,说完叹了口气。
“我只是问问。”石天博淡淡地说。
“不过这孩子也真够命苦……”
曹院长像是自顾自念叨了一句,这话却让原本并不多事的石天博皱了下眉头。
“对了,曹院,病人的父亲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踪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呵,你还不知道?”曹院长反倒是很惊讶,“你呀,医院那么多八卦的医生护士,也就你石天博是个火星来的男人,那孩子的父亲做完血检,发现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撒手不管了。”
听完了曹院长的讲述,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石天博,居然也把右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的表情有些愤怒。即便不是亲生的,也不应该这时候丢下孩子……
日期:2018-03-09 14:27:36
离开副院长办公室后,他又去了病房,这时候闫玥婷走了过来,她微笑着递了一张纸巾给石天博。
“石医生,擦擦汗吧。”
石天博接过纸巾,下意识摸着额头,然后低着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样子有些羞涩和自卑。
闫玥婷看着憔悴不堪的陈美玉说:“陈女士,你要注意身体,有石医生在,你儿子的病一定有办法。”
“儿子病成那样,老公又丢下我们不管,我该怎么办啊……”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放弃,石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儿子。”闫玥婷说话时,朝石天博眨了下眼睛。
石天博这一瞬间的表情有些诧异,但立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身体要紧,难道要让石医生救完你儿子再来救你吗?”闫玥婷接着宽慰说。
“石医生真有办法救我儿子?”陈美玉抬起头,可怜楚楚地望着宽额头的男医生。
石天博先是看了看闫玥婷,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告诉自己,不能令她失望。然后又看了看陈美玉,终于淡淡说了一句话,却是一诺千金:“我会想法救你儿子。”
日期:2018-03-12 11:43:48
2016年3月26号。
法医室的工作台上躺着一具尸体,法医助理正在缝合开膛解剖后的伤口。小伙子是个医学院来的实习生,戴着一副高度数的银边眼镜,肤色同那具尸体一样苍白。他的眼镜离尸体的胸腔不超过十公分。
女法医扯下淡蓝色的口罩,清秀的五官很好的掩盖了真实年龄。她揶揄地看了实习生一眼,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近视而缝错了地方。转过头,女法医望着一位三十八九岁的男子。在她眼里,凡是来这儿背对法医台的大老爷们没几个是好汉,不过眼前的人是个例外。
男子高大强壮,寸头,国字脸,眉毛又粗又浓,皮肤尤其黑,像是用清水洗过的煤炭,黑的发光发亮。他的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真皮大笔记本,和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那是他的“配枪”,最近这两年他带着这个大本子的时候比带枪多。
男子从进来到现在,几乎都是背身对着工作台上那具尸体。
“小付,你有四十了吧?”女法医挑了一下眉毛,看外表她似乎比男子还要显得年轻。
“还是田姐你保养得好,”男子转过身说,“尸检结果怎么样?”
“长期过量服用美沙酮,这回量大,导致肺水肿和心肌损伤,死于窒息。”
“有毒瘾?”
“美沙酮也可以是用来作为戒断毒瘾的药,比二战期间拿**因来戒断可卡因的做法高级不到哪儿去。”女法医语调有些嘲讽。
“谎言去掩盖谎言,只能引发更大更多的谎言。”男子说完后离开了法医室。
自从把上一桩案子写成了小说以后,付燕青便找到了另外一条自我救赎的路,弥补他早年为了工作、为了证明自己而忽略了家庭的罪过,而当他意识到想要弥补时,一切都为时晚矣。三岁女儿夭折后,妻子跟他离了婚,精神也出了问题,先前他时不时都会去照应一下,但前不久已经移民的岳父将前妻接到了国外,付燕青的世界也就彻底孤独了。
日期:2018-03-12 11:44:19
对他而言,写作不仅可以对抗孤独,还可以感受不同阶层人的不容易,可以让人在发现生活残酷的真相后,还能勇敢地热爱它,这就是付燕青一直努力想要达到的人生境界。刑警和作家两个身份的结合,似乎再完美不过了。现实中的命案是故事的来源,而写作可以释放负面情绪,将内心垃圾揉成团扔出窗外。
他来到开放式办公室门口,摸到墙上的灯控后,用他的黑色大本子敲击开关。六盏白色的节能灯照亮了这间可容纳三十人的刑侦支队办公室。付燕青今天叫人收拾了一张桌子,再过半个月,他最中意的爱将就会名正言顺在他麾下听令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日期:2018-03-12 11:44:25
穿过开放办公室,往里走有一间独立小屋,那便是这位分管凶杀的支队副队长的独立办公室,也是他的“小居室”。付燕青经常加班都睡在这里的沙发上。
由于支队队长由局里的周副局长兼任,另外一名支队副队长由教导员兼任,实际上队里大小的刑侦工作都由付燕青说了算。可他偏偏喜欢搞小团体,有一个自己的嫡系破案小组,特别是遇到疑难诡案时,他认为调查员在精而不在多。
这次他亲手侦办的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一个女子在酒店嗑药猝死,死前和某男子发生过性行为,通过**和排查酒店监控,由此便查到一名本城首富的儿子,而女子身份是夜店陪酒女郎。
面对富二代强大的律师团,刚才的审讯工作并不顺利,疑犯说陪酒女是自己嗑药致死,他见出事后只是本能逃离了酒店,加上死者有吸丨毒丨经历,似乎是一次意外。可富二代体内也验出有药物痕迹,酒店大堂的人见到他曾出言威胁过该女子,监控显示女子半推半就才跟他去了房间,该富二代劣迹斑斑,不能排除他强迫女子嗑药致死的可能。
付燕青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到办公桌旁,翻开黑色真皮封面的记事本,一边对照上边的信息,一边用手敲击电脑键盘。“螳螂拳”敲字不太利索,但好歹写完了报告。他望着窗外的黎明,点燃了一根“软云”,吐出一团沉重的蓝色烟雾。
日期:2018-03-12 11:45:05
2016年4月15号。
河风微微拂动着她那时尚的短发,尽管穿着露脚踝的平底鞋,修长的美腿仍然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在河边小路上的回头率很高。她刚剪完头发,留着到耳根那么长的偏分发型,瓜子脸上,两条柳眉细长秀美,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清澈如水,整张脸看上去如同逆生长的时尚美少女。她跟一个年轻男子肩并肩走着,宛若一对情侣。
她时不时偷偷朝男子看去。男子那张瘦窄的脸上五官轮廓线很深,头发自然微卷,快要遮住眼睛了,还有稍显凌乱的胡渣子,常年熬夜形成的黑眼圈,但并不妨碍俊朗的五官,浑身散发出一股令她难以抗拒的“颓废系魅力”。
“贺嘉,你终于转正了,感觉如何?”草婷率先打破沉默。她望着贺嘉,羞涩地咬了下嘴唇。
“没感觉。”贺嘉说。他喜怒不形于色,眼神却极为深邃和敏锐。
日期:2018-03-12 11:45:20
草婷明白。四年了。对贺嘉来讲过得实在有些“委屈”。明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也通过了市刑警队的统招考核,但接到录取通知要比同批次的新人都要晚。应该跟四年前查“926”案子中涉嫌违纪有关吧。那案子的受害人是贺嘉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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