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秘史:宫斗、爱情、历险、玄幻,为你塑造一个鲜活有肉的刘贺人生!

作者: 布道者2016

  日期:2018-03-01 09:26:27
  楔子
  籍籍无名的海昏侯刘贺从历史的沉渣中泛起纯粹是一次见不得真光的意外。
  说起来,这完全要归功于那些目光如炬、学究天人的盗墓贼了,是他们昼伏夜出、遍野寻觅的发现才引起了国家正派挖墓人的注意,从而使刘贺的骨殖和他的宝藏得以重见天日,连他一生短暂的传奇经历也因此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卖弄学问的谈资。
  那是2011年3月。江西省南昌市新建区大塘坪乡观西村民向警方报案,说他们的祖坟墎墩山被盗墓贼光顾了。警方不敢怠慢,派员实地踏堪一番,因为专业不对口,也没看出来什么学术门道,但直觉告诉他们兹事体大,便层层上报,最后惊动了省里的那些整天宅在深宅大院里抠字眼的专家们,他们优雅的按惯例跟在盗墓贼的屁股后面气喘吁吁的爬到墎墩山上指指点点,经过一番严谨的争吵和论证后,他们确定这是一座大墓。按程序报批之后,接着就开始了抢救性的发掘。

  在动工之前,首先面对专家们的问题是,这到底是谁的墓呢?当然,这也是深受中华厚重历史文化浸淫的普罗大众所关心和津津乐道的疑问。
  随着发掘的不断深入,再加上这些经常在电视上抛头露面并且逐渐出名的专家们拿着放大镜在故纸堆里深沉的扒梳和专业老道的考据后,他们断言,这是海昏侯的陵墓。

  但海昏侯国传承近百年,有明确记载的海昏侯有四位,到底是哪一代海昏侯呢?一切只能等候把墓主人扒出来了才能真相大白。
  从2011年到2016年,随着海昏侯大墓出土文物的不断丰富和闪瞎人眼的珍贵,海昏侯墓引起了举国眼球的跟踪和关注。
  万众期待,期待解开墓主人的身份。
  2016年3月2日。北京。首都博物馆。
  《五色炫曜: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成果展》正式开幕,展品包括金器、青铜器、铁器、玉器、漆木器、陶瓷器、竹编、草编、纺织品和简牍、木牍等各类文物一万件,一时风*无限。在开幕式的新闻发布会上,有关专家迈着细碎的步子款款地来到麦克风前,挺了挺干瘪的胸膛庄严宣布,南昌西汉海昏侯墓墓主人的身份就是此前全国各类人民一直猜测的第一代海昏侯刘贺。

  果然是刘贺。
  那么,刘贺又是谁呢?人们开始对这个已经被历史遗忘和淹没的海昏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许多人通过电视和纸媒终于知道,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海昏侯刘贺这个人的一生竟然也是独一无二的跌宕起伏、波澜壮阔。他的身份从王到帝,又从帝到一介平民,再从平民到侯;他的脚踪从山东的昌邑再到关中的长安最后魂归江西南昌的海西。
  那么,中间的那些爱恨情仇、权谋机变、玄幻诡异、白云苍狗的细节呢………………
  日期:2018-03-02 07:55:38
  第一部:长安风云
  第一章长安道上之启程
  故事发生的那天夜里海昏侯刘贺刚从一场噩梦里醒来。
  他梦见自己脚尖轻轻一点就能从地上飞起来。它曾经无数次梦见自己可以像鸟一样自由飞翔。很多时候他甚至以为这都是真的。他飞过高山,飞过丛林,飞过河流。但今天的梦里接着就了凉风起。他感到了寒冷。他开始控制不住的从高处往下坠落。没有过渡,梦境一下子就转换到了雪地里。

  好大的雪。
  平畴阔野,白茫茫满世界都是厚厚的积雪,狂风还在呼啸,他的腿脚仿佛被捆绑住了,直挺挺的僵硬。他孤伶伶的在雪地上艰难的行走,竭力地保持身体的平衡,费尽浑身的力量才能迈开一步。他停下来,看一眼这苍茫茫漫无边际的雪原,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的府邸在哪里。孤独和无助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他悲不自禁,开始低声抽泣。慢慢的,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在似睡非睡之中,连他自己都听见了,但头和四肢怎么挣扎都不能动。

  “大王,大王,你怎么了?”
  睡在身边的王后严罗紨晃动着刘贺的肩膀,终于把他给摇醒了。
  “哦———。”
  刘贺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身体顿时恢复了常态,只是心里的悲伤还没有散去。

  “刚才做了一个梦,我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感到好孤独,心里又恐惧又悲伤,抑制不住的想哭,,但身子就是不能动。”
  “大王,没事,不过是梦魇罢了,还早着呢,继续睡吧。”
  严罗紨轻抚一下刘贺的脑门,宽慰着说道。
  “感觉这个梦不是吉兆。”
  刘贺忧虑的说道。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一个宫女推门进来:
  “禀大王,长安使者到,请大王出去接旨。”
  “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么晚了,朝廷有什么急事,半夜叫你起来?”
  严罗紨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
  刘贺从床榻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快步来到府内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面南并排站着几位朝廷大使,一个个表情肃穆。刘贺进来,见这么大的排场,心里不免一惊,猜不出京师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昌邑王刘贺接旨。”

  看见刘贺进来,中间那位官员大声说道。刘贺赶紧拜伏于地。
  “制诏昌邑王:今派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中郎将利汉征王,坐七乘车至长安官驿,主持大行皇帝丧仪。”
  “臣遵旨。”
  刘贺伸手接过锦帛诏书,放在宽袖内,从地上站起来:
  “各位大使路途辛苦,请到馆驿歇息。”
  刘贺上前,行礼如仪。

  “有劳大王。还请大王尽快安排好府中之事,早日动身。”
  少府乐成说道。
  “没事,我不会耽误时间的。”
  说完,刘贺又冲门外叫道:
  “谒者费千秋何在?”
  听到昌邑王的呼叫,侍立在阶下的费千秋进来,冲刘贺躬身行礼:
  “大王有何吩咐?”
  “头前带路,请朝廷使者到馆驿安歇。”
  “遵命。”
  日期:2018-03-03 07:26:47
  送走了朝廷使者,昌邑王刘贺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又叫来侍卫长陆勃,吩咐道:
  “快去请相国安乐、郎中令龚遂、中尉王吉、少傅王式、郎将陈举前来议事。”
  “遵命。”
  陆勃下去了。刘贺攥紧拳头,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浑身紧张的有点颤抖了。太突然了。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少的皇帝叔叔刘弗陵驾 崩了,这样的事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可是一夜之间就成了现实。最重要的是,大行皇帝无嗣。如今,朝廷派了这么大、这么高规格的使团来征自己到京师长安主持丧仪,换句话说,这就是请自己登ji的。这样的好事像梦幻一样让刘贺措手不及,脑子一片空白。

  “臣安乐、龚遂、王吉、王式、陈举参见大王。”
  这时,昌邑国属吏匆匆从外面进来。
  “诸公来了,很好。夤夜叫你们过来是有大事告诉你们。”刘贺扫视众人一眼,然后盯着郎中令龚遂说道,“皇帝驾 崩了。”
  “啊?!”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是一惊。
  “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刘贺故作平静的说道,“你们知道,大行皇帝无子,朝廷派使者征寡人进京,主持丧仪,其实就是要立寡人为嗣 君。然寡人深知朝廷由大将军霍光专zheng,此去不知是凶是吉,也不知当不当去。现在寡人已经六神无主了,你们帮寡人拿个主意,当如何处置。”
  郎中令龚遂看了一眼年轻的昌邑王,想了想,上前说道:
  “事已至此,大王不必犹豫。当年孝惠皇帝驾崩,吕后专quan,大封诸吕,然而吕后一死,太尉以一旌节入北军,大声一呼,将士皆左袒,为刘氏,反诸吕,卒以灭之,迎立代王。当时,代王诸臣有劝代王者,以为京师喋血,人心未定,加之朝廷大臣多是高皇帝时将帅,恐有诈谋,不可信。唯中尉宋昌力排众议,劝代王勿疑。如今朝廷虽有大将军霍光专quan,然汉兴一百余年,施恩惠,布威德,人人自安,即是有大臣欲为乱,百姓不从,无能为也,故大王亦不必疑惑。不过,大王当效法孝文皇帝,先遣使者进京,观察朝廷动静,以示谦恭。”

  “大王,郎中令说的极是,请大王不要疑惑,可派人先随使者进京,得到朝廷实信后,大王再进京不迟。”
  相国安乐附和道。

  “不然。龚公所言虽不错,但不是全策。”郎将陈举进言道。“孝文皇帝时,诸大臣如周勃、陈平、郦商、灌婴、夏侯婴等,同功一体,威望相当,所以,他们不能一人独断。但如今大将军一人当quan,生杀予夺,朝廷没有能与之相抗衡的人物。所谓大礼不顾细谨。卑职怕耽误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最重要的是,广陵王刘胥乃武帝子,今仍健在。此人早就对皇位存觊觎之心,一旦让他捷足先登,大王不但不能继位,我看,就是性命也很堪忧。”

  “陈将军也多虑了。”少傅王式说道。“广陵王虽对皇位有觊觎之心,但他德行不端,早被先帝所弃,再加上广陵王年岁已壮,大将军不会让一个壮年藩王继位的。所以,还请大王不要操之过急,取龚公之策,上书朝廷,三让,使天下人知道大王谦逊德厚,有尧舜风。”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贺来回走了几步,抬手打断了王式的话,“虚誉无益,此事箭在弦上,关系重大,寡人心意已决,综合龚公和陈将军策,立即进京。现在也请诸公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与寡人一并前往,不可耽延。”说完,又对郎将陈举吩咐道:
  “陈将军听令。”
  “末将在!”
  “寡人命你挑选三百精兵,等候调遣。”
  “诺。”
  “好了,诸公快去吧。”
  日期:2018-03-04 07:16:20
  此时,天已经大亮。
  刘贺回到内宫,王后严罗紨挺着孕腹,迎上前,问道:

  “听说皇帝驾 崩了,大将军征大王进京主持丧仪,立大王为嗣君,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刘贺拉着王后的手,笑着应道。“你怎么起来啦?要好好休息,保养好腹中的孩子。”
  “嗯,再有两个月就要分娩了。”王后把刘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家伙还在睡觉呢,你看他多安静啊。”
  看着刘贺英俊的脸庞,严罗紨满脸温柔的微笑。
  “是吗?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按时间推算,他出生之时,大约就是我登ji的时候。上天太眷顾我刘贺了,这么多的好事,都有点让寡人接应不暇了。”
  “大王,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也替你高兴。可是,我…………。”
  王后欲言又止。

  “夫人,有什么话,你说。”
  “大王,恕臣妾多言。我看这次进京未必是好事。大将军虽然忠心汉室,但执zheng几二十年,风闻此人不学无术,贪权恋栈,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大王又急躁任性,做事没有法度,如今正年轻气盛,即位后,必欲独揽皇权,可是大将军能甘心还zheng于大王吗?如果不,以大王的阅历,我怕不是大将军对手,如果真是这样,大王想过后果没有?”
  “呵呵呵,夫人,你怎么也像府内的那些腐儒一样瞻前顾后。”刘贺爽朗的笑了。“天下是寡人的天下,大将军能奈我何?为了这个帝位,有多少人搏斗厮杀,最后还不都是丢掉了身家性命。上天垂顾我昌邑王,不费一丝一毫的努力就得到了这个大位,难道要寡人拱手让人吗?夫人,你不要担心,只等着我接你到长安,立你为后,到时候你母仪天下,就不会说我急躁任性了。”
  “希望有那一天吧。不过,臣妾还是要请大王凡事小心谨慎为好。”

  严罗紨把脸伏在刘贺的怀里,忧郁的说。
  “我会的。但你知道吗?寡人从小仰慕先祖父孝武皇帝,南征百越,收服夜郎,痛击匈奴,凿通西域,为汉家开拓疆土,为后世立太平。我刘贺能有这样的机会治理国家,岂能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庸君,受人掣肘?哼,不管是谁,都别想给我添乱。”
  “大王,你愈是这样说,臣妾心里愈是不安。再加上大王夜里的噩梦,我担心大王…………。”
  王后再次抬头看着刘贺,内心的担忧溢于言表。
  “好了,夫人,不要想那么多了,等我登ji的好消息。”
  刘贺有点不耐烦了。他推开王后,就要离开。
  “大王,臣妾还有话说。”
  “好吧,你说。”
  刘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后。
  “大王到京师后,凡事千万不要与大将军针锋相对。大王要耐着性子,不急在一时,注意扶持自己的力量,三年五载后,等大王江山稳固了,再有作为不迟。还有,如今大行皇帝在丧,举国悲戚,大王理应节食哀恸,不宜喜形于色,与人把柄。”

  “嗯,夫人这个建议很好,我还真的需要好好学习忍耐的功夫。所谓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此之谓也。至于装腔作势,那不是我刘贺的作为。”
  听刘贺这么说,严罗敷心里更加不安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便被刘贺打断了:
  “好了夫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太劳累了,我出去看看外面准备好了没有。”
  日期:2018-03-04 12:15:12
  “驾!”
  “驾!”
  汉昭帝元平元年夏五月丙寅。

  太阳热辣辣的挂在头顶。午时刚过,十九岁的昌邑王刘贺坐在一辆由七匹骏马拉的乘辇里,后面是一辆三匹马拉的敞车,坐在上面的是相国安乐和少傅王式,其余的属吏和三百名卫士骑马紧随其后。出了城门,沿着西去长安的官道,驭者赵善立在车辕上,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挥着皮鞭,皱着眉头,咧开瓢一样的嘴,大声的吆喝着,恨不得把马车驾飞起来。飞奔的马蹄和车轱辘扬起一路灰尘。

  一路上马不停、人未歇,小半天的光景,这支人马就跑了一百三十多里,有几十匹驽马受不了这疯狂的奔驰,仰头发出嘶溜溜的哀鸣,倒毙在道上。
  “吁、吁、吁!”
  看到这情形,郎中令龚遂拍马上前,拦住了昌邑王的辇车。
  “什么事?”
  刘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声质问龚遂。

  “大王,我们不能这样赶路,后面已经有三十多匹马倒毙在路上了,再这样赶,我怕到不了长安就没有人了。”
  “哈哈哈哈,”刘贺听见龚遂这样说,不但没有生气,还大声的笑了起来。“这一路跑的真是痛快。好吧,太阳快落了,前面是什么地方,我们到了再说。”
  “定陶。”
  “好,继续赶路,天黑之前赶到定陶。”
  “驾!”
  刘贺话音刚落,赵善又扬起皮鞭,赶车走了。
  到了定陶,太阳刚刚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上。定陶令冯灌听说昌邑王进京路过这里,赶紧带着下属恭恭敬敬的侍候在官署门口,把刘贺迎了进去,又腾出自己的官舍,让刘贺进住,跟随的侍卫被安排在馆驿里。梳洗吃喝完毕,中尉王吉进来跪在刘贺面前,泣不成声。

  “王公何事如此难过?”
  刘贺深感惊讶,问道。
  “臣没有难过的事,臣难过的是大王。”王吉泣谏道。“我大汉以孝治天下。大王作为宗室肺腑,宜恭守藩国,尽人臣礼。我听说商高宗武丁在居丧期间,三年不说话。今大王因为丧事被朝廷征召,宜日夜哭泣悲哀示孝。想不到大王夜里得到诏书,中午就出发,一下午就跑了一百多里,这哪里是臣子的行为?希望大王自爱,克己复礼,不失朝廷厚望!”
  听到这话,刘贺面红耳赤,把王吉从地上拉起来:

  “王公请起,寡人知错了。”
  就在这时,龚遂也进来了:
  “大王,我刚才去看了一下,这一路走来,除了路上倒毙的马匹,现在还有四十多匹马卧倒不起,我看应该淘汰一些人,让他们返回昌邑,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可以,你去办理吧。”
  刘贺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龚遂走后,他又转身对王吉说道:
  “王公,一路颠簸,你年龄也大了,早点过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王吉,刘贺刚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就听外面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大王,我们要见大王。”

  听见外面的喊叫,刘贺从官舍里走出来,看见院子里黑压压跪下来一大片人。刘贺非常惊讶,大声问道:
  “你们跪在这里干什么?”
  “大王,郎中令叫我们回昌邑。我们不愿回去,我们要跟大王一起到长安去,为大王鞍前马后,服侍大王。”
  “不错,你们愿意跟着寡人进京,当丰沛子弟。”刘贺听见这话,非常感动。他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大声对众人说。“当年追随高祖皇帝的父兄们,到后来一个个都成了富贵翁。今天,我昌邑子弟有此忠心,寡人非常高兴。子曰,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事,吾亦为之。你们愿意跟着寡人到长安摘取富贵,亦是大丈夫志向。不过,时间紧,马匹少,现在听寡人令,所有不能跑路的马和它的主人都回昌邑,剩下的跟寡人去长安,不要再争执了。”

  “谨听大王吩咐。”
  日期:2018-03-05 16:21:19
  第二章  长安道上之狂放不羁的少年王爷
  第二天吃过早饭,被淘汰的几十个侍卫掉头回昌邑去了,剩下的二百精壮人马跟着刘贺继续往长安进发。
  昨天的一路狂奔弄得人困马乏。休息了一夜,刘贺没有继续催促赶路。下午申时,他们到了馆陶以西八十里外的长崮驿,晚上就歇息在那里,第三天傍晚时分,他们了济阳。济阳令吴范早早的就在东门外恭候。把刘贺一行接到署内,杀猪宰羊,大摆筵席,吴范陪着刘贺吃饭。

  “大王,大丧期间,卑职不敢饮酒,也不敢给大王上酒,请大王恕罪。”
  吴范站起来,深深地向刘贺一躬到地,歉声说道。
  “济阳令无罪,我们吃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刘贺心里很不痛快。如果不提酒的事,也许刘贺还能忍住,吴范这样一提,反而勾起了他的酒瘾。刘贺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甚觉索然无味。

  “有这样的佳肴却没有美酒,寡人不吃了。”
  刘贺终没有经得住酒的诱惑,把筷子扔到几上,起身要走。
  “请大王留步。如果大王不怪罪卑职,卑职署内有上等醇酒,请大王享用。”
  吴范赶紧站起来,挽留刘贺。刘贺想了想,说道:
  “寡人不怪罪你,有酒就上来吧。”

  “且慢。”
  在一旁陪侍的龚遂拦住了吴范,又转身对刘贺说:
  “大王不能饮酒,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可是大罪,望大王节制。”
  “龚公太过刻板了,这一路劳顿,不喝点酒怎么解乏?吴县令不要听他的,快拿酒来。”
  刘贺再次厉声吩咐吴范。龚遂看拦不住,叹一口气,饭也不吃了,离席而去。
  刘贺这次带来的几个属吏都是他的心腹,尤其是郎中令龚遂,性格忠诚刚毅。
  龚遂是鲁国山阳人,字少卿,以经术起家,为昌邑国郎中令,和相国安乐、中尉王吉、少傅王式、郎将陈举同为昌邑王刘贺所信任和敬重的股肱之臣。虽然刘贺贵为封国之君,但少年心性不改,狂妄自大、放荡不羁。好在这几位大臣都能够以正道规谏,尤其是郎中令龚遂,对刘贺的荒唐行为屡屡面折庭争,从来不会假以辞色,刘贺虽然不悦,但尚能容忍,稍事收敛,虽然事后不久又故态复萌。今天的酒兴被龚遂打搅,刘贺心里极不痛快,几杯酒下肚,就有点醉意微醺了。他欠身对旁边的吴范说:

  “郎中令龚遂从来不给寡人面子,常常当面顶撞寡人,寡人一再忍让着他,真是让人气馁。”
  “大王,恕卑职直言,龚大人生性耿直,对大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大王这次进京,必然即皇帝位,大王既为天下之主,更需要龚大人这样的心腹辅佐才是。”
  吴范不露声色的恭维道。
  “吴令说的也是。好了,不提这个茬了,我问你,你们济阳有什么特产没有?”
  “回大王,济阳这地方一展平原,濒临黄河,除了出产粮食之外,也没什么独特出产。不过,我们这里的长鸣鸡倒很有名。”
  “长鸣鸡?说来听听。”
  刘贺来了兴趣。
  “诺。我们济阳的长鸣鸡体格健壮,羽毛华丽如锦,好勇斗狠,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鸣叫的声音嘹亮悠长,所以叫长鸣鸡。”

  “哦,有这么好的鸡,可不可以给寡人捉几只,寡人把它们带到长安报晓司晨。”
  “恭喜大王。”说着,吴范起身,向刘贺伏拜,郑重的谄媚道,“大王能闻鸡即起,处理朝政,实在是天下苍生之福了。卑职这就吩咐人去捉,交给大王的侍从带上。”
  “济阳令办事周到,寡人谢过了。”
  “大王不必客气。”
  日期:2018-03-06 09:35:44
  第九天,洛阳。

  洛阳作为几百年的宗周都城,果然城大人多,四通八达。洛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精打细算,善于经商。汉兴,海内为一,开关梁,除山泽渔猎之禁,贸易畅通。洛阳因居天下之中,成为富商大贾云聚之地,交易之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洛阳守邯郸信把刘贺一行接到官署,刘贺对相国安乐诸属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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