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作为一个过来人对于吸毒群体的个案分析

作者: 黄慕春

  日期:2018-04-08 14:02:20
  前言
  我发觉很多人对于吸丨毒丨的危害之认识,是大致相同的,但是对于吸丨毒丨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它到底能不能够根本戒除,却是一片茫然或纯粹想当然的,至少是相当随大流的,于是我感觉很多人对于中国乃至世界范围的吸丨毒丨问题还有待我来指正,或提供个人意见,以供参考。
  当然,这个问题也可以理解,吸丨毒丨的说不出来,没吸过的又只能得到一种非常模糊与随大流的认识,而知识来源的一部分源于所谓的专家,而专家,众所周知,在这个时代,很多都未必靠谱,因为吸丨毒丨问题在我看来本质上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药剂学或生理反应问题,或有人所谓的社会学问题,而是一个人性问题。
  换言之,假如你没有“身临其境”,就不可能得出比较精确或起码是大致正确的认识,这就好比另外一个人所共知的悖论,作为活人,我们揣测死亡,但只有等到我们真正死亡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你作为“已死之人”的知识与经验将胜过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死亡之前就发表宏论的哲学家或宗教家,但是,很可惜,你已经无法分享自己的“死亡经验”了;吸丨毒丨同理,没吸过毒的人想象吸丨毒丨,而真正吸过毒的人,在我看来几乎全都缺乏表达能力与基于反省认识而带来的深刻与客观,于是我就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与诸多见闻来尝试来纠谬指错,根据自己的或许不乏浅薄的认识反省来野人献曝,论断正确与否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取其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之古训,而希图达至古语所谓即或不中,恐亦不远矣的境界。

  而这篇很可能要弄成连载的长文,其中的一个用心,就是希望能够在正确的认识它后,或者能够搞清楚我们以前常见对于吸丨毒丨戒毒的一些误解,对于吸丨毒丨这个群体的一些误解,从而从误解走向正解,然后抱有同情的理解,与解决的方案。那么,我想对于后来者是有很多裨益的。比如,让已经吸丨毒丨者有信心去戒掉它——尽管很难但不是没有可能,而让从来没有沾染却又因为某种机缘或用心对之产生好奇或想要尝试的,望而却步,因为英国大文豪德昆西先生作为史上最有名的瘾君子,在他那篇享誉全球的《一个鸦片吸食者的忏悔》中曾经说过:

  应该在恶习形成之前就受到阻止才是上策.........

  好,话不多说,让我们赶快进入正题。
  在正式进入正题之前,容我把几个需要弄清楚的常识用名词解释的形式予以厘清,比如说,吸丨毒丨?
  吸丨毒丨这个词其实包含了字面意义的“吸丨毒丨”与“用注射器注射”两个方面的内容,至于有人想当然的口服,恐怕是指摇头丸一类的东西,或二氢片的舌下含化,否则一般而言不存在口服丨毒丨品这一项。
  一般而言,刚开始的时候,除摇头丸一类新型致幻丨毒丨品,瘾君子是用工具将丨毒丨品碾成粉末后吸食,例如电影屏幕上清朝烟馆里的吞云吐雾,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吸丨毒丨,他们手持的那个东西叫烟枪,据说贵州过去的士兵号称两杆枪,一杆就是烟枪,而现代吸食丨毒丨品者特别中国,则把烟枪换成了烟筒,虽然会跑掉不少毒烟毒雾,但取其简便,所以最早当代词源学上的吸丨毒丨,应该就是指这种。

  另外一种吸丨毒丨,不能做字面意义上的理解,其实是用注射器注射。注射器分两种,在早期是玻璃针管,这个不太好弄,而且对于瘾君子来说,易碎,用起来也不方便,一般是从私人或公家连锁医药店或正规医院里获取。关于获取这个词也有深意存焉,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丨毒丨品还没有泛滥,这些地方没有引起重视,后来引起重视后这种玻璃针管就不太好弄了,而且随着卫生方面的考虑,所有医院或医药店的针管都从玻璃针管进化为一次性的塑料针管了,并且分有从小到大的各种规格型号,而且同样的也经历了一个逐渐重视并加强管控的过程,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很难,因为一次性塑料针管的用途实在太多,例如,有些晚期癌症病人需要自己注射,有些宠物癖患者需要用注射器为狗狗或猫猫打针,有的甚至还要给植物花卉注射某种剂量较轻的农药,等等,等等。

  注射的方式也有两种,一种是肌肉注射,一般是臀部与肩膀手臂,偶见有大腿肌肉的,那一般是瘾较大的瘾君子,因为其他地方已经硬了,肿了,只有另外开辟地方;一种是静脉注射,哪里有静脉血管哪里就可以注射。同时,这个静脉注射又根据危害程度分几种情况,因为很多瘾君子到后来赫然发现,身上能够供给注射的血管越来越稀少了,这大概是因为一条血管经过反复长期的注射过后会萎缩,甚至发炎溃烂,于是瘾君子很多时候需要注射时,就会发现身上的静脉血管越来越不好找了,比如手臂内侧的卧穴、臂膀周围,是一般瘾君子静脉注射的常见之处,萎缩了,根本没地方可“套”了,咋整?于是就转向更粗更大的静脉血管,比如颈脖子上的颈静脉动脉或大腿内侧的股静脉或股动脉,这里有个专业词汇叫“开天窗”,我们四川这里叫作“套血槽”,因为大腿内测靠近下阴那个位置有个凹槽,用针头直接刺入,然后回血进行注射,但这种一般见于瘾患巨大的瘾君子,由于年深日久其他的地方早已萎缩了,甚至溃烂了,根本无法进行静脉注射,于是被迫采取这种相当危险的注射方式,一旦股动脉血管破裂,会血如泉涌般喷出,止不住血几分钟内就有致死的可能,但一般刚开始的头两针不会破裂,这种情形也需要一个从局部破坏到全面崩溃的过程,但无论如何,套血槽或开天窗是极度危险的自杀行为,这也可见注射吸丨毒丨的巨大危害,我有一个走入歧途的“朋友”就是死于这种套血槽的血管注射,仿佛顷刻之间他的全身从大腿根部开始蔓延而血流如注,犹如人行道上的水管崩裂而无法控制,刚刚送入医院的抢救室就宣告死亡,死状恐怖而凄惨。

  关于吸丨毒丨的具体药品或毒物,也有一个进化演进的过程。

  据我所知,在九十年代早期,开始流行一种叫作“二氢片”的东西,学名全称应该叫作“丨盐丨酸二氢埃托啡片”,这个东西看起来就像一粒白色的感冒药片,分老版新版两种型号,我所谓看起来像感冒药片主要指老版,瓶装,每瓶一百粒,摇起来哐啷哐啷作响,后来又有所谓新版二氢片,版式犹如一版一版的阿莫西林,大小半径与老版应该是一样的。
  二氢片是北京四环制药厂生产的药品,主要是一种强效的镇静剂,用于负伤的士兵与晚期的癌症患者,或者需要镇痛的某些医学用途,在这个方面它与杜冷丁的功效应该大同小异。杜冷丁学名叫“丨盐丨酸哌替啶”,乃吗啡的人工替用品,实际上二氢片开始在我们那个春城流行的时候,杜冷丁也在包括春城的四川许多地方同步泛滥,例如据我所知,在九十年代的早期四川广元那边的瘾君子就特别流行杜冷丁这种针剂,而不喜欢二氢片这种片剂,这种地方差异不能作为评判“优劣”的标准,恐怕是一种流行性先入为主的定性思维,因为很多人在注射杜冷丁的时候感觉很不好,表现出很多例如口干,眩晕或其他不良反应,所以,至迟在上个世纪的96年前后,春城的瘾君子一般青睐于二氢片而仅把杜冷丁作为一种“全城断电”的替代品,也就是说,在实在找不到二氢片的全城断电(我们这里的瘾君子把吸丨毒丨称为“充电”,一旦没有则断电,所谓“全城断电”则指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丨毒丨品的那个时候,像这种的“专业术语”或“黑话”还有很多,我会在后面的文章中随机解释)时候,才会迫不得已选用杜冷丁作为代替。

  在最开始的时候,二氢片与杜冷丁的致瘾作用并没有受到全社会的重视,尤其是二氢片这种“药品”,相对于一直都在管控的医院特用药的杜冷丁,尤其经历了一个逐渐收紧并在丨毒丨品管理条例上准确定性的过程,这个过程最多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所以,从最开始的二氢片可以从任何一家小医院或社区医院中轻易开出,像威廉巴勒斯在他的那本《瘾君子》的书中描述的一样,到后来完全由国家严密管控,没有医院特开的比如癌症晚期患者的证明,是无法开出的,而且很快比如国家迅速成立的禁毒委员会就把二氢片定位于“软性丨毒丨品”的范围,并在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与刑法上予以立法,贩卖或吸食者可以依法进行处理或承担相应的严重的法律责任,并且,国家开始着手成立专门的戒毒所与缉毒大队,并颁布了一系列针对吸丨毒丨者或贩卖者的法律条款,从此,二氢片与早先便不能轻易弄出的杜冷丁这种药品或软性丨毒丨品,开始受到了全社会的关注与警惕。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概是通过二氢片与杜冷丁已经养成了吸丨毒丨的恶习,在一种积重难返的形势下,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由于“境外贩毒势力”例如 角那边的渗透,以及我们的违法犯罪分子的铤而走险,**因开始流入内地。例如,在四川我们那个春城,渐渐地,二氢片与杜冷丁开始退出瘾君子心目中的历史舞台,而取而代之的,是危害更大的**因,并且最初的吸食分子开始慢慢减少甚至消亡,而注射分子开始慢慢增多并且普及,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吸食丨毒丨品是比较上容易“浪费”丨毒丨品,对于经济上终究要难乎为继的广大瘾君子来说,注射丨毒丨品比较吸食丨毒丨品,方便而且省钱,这是他们采取这种方式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下面开始进行“个案分析”。

  日期:2018-04-08 18:59:46
  改正两个错字与漏字:大腿内侧,而非内测量的测;境外贩毒势力后面漏了个“ 角”,因为据我所知,云贵川的**因有两个渠道,一个就是 角地区,一个就是彝族同胞聚集的地区,也就是大凉山一带,包括攀枝花这种临近丨毒丨品种植地带的重灾区。
  日期:2018-04-09 19:32:10
  一,潘多拉的魔盒:从小石头到巫三妹

  在讲述首先拈出的瘾君子巫三妹的“案例”之前,我想先引入一段绝对有关本文主题的宿命般的前奏。
  我第一次见到二氢片这种东西,记得是在上个世纪93年的那个夏天。那时我还在所谓的春城的江湖上浮浮沉沉。
  每天下午或晚上,定时定点的午夜两场,我们这类闲人,就好比上班族定时打卡一样,总会按时到春城当时一家生意很火爆名字唤做“明月歌舞厅”的地方报到。
  我记得有一天下午小石头带来的那个玩意,就是日后我非常熟悉的二氢片,这也说明了一个现象:吸丨毒丨这种恶习,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由江湖人物也就是社会闲散人员充当了生力军或急先锋,因为小石头当时就是我们春城一位“人小鬼大”的江湖人物,尽管在中国以外的地方比如欧美,尤其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群体,会有一些不同。
  例如,在六七十年代风起云涌的欧美,吸食大麻或**因的瘾君子,除了当时流行的在我看具有很大的文化意义上的嬉皮士,或所谓的各类前卫艺术家,另类作家,就是江湖人物或专门从事此类行当的人,比如墨西哥或哥伦比亚的毒枭及其层次分明的丨毒丨品网络,参见美剧《毒枭》一二三季,我觉得那个编剧通过巴勃罗.埃斯科瓦尔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个案,而非常生动而真实的表现了当时哥伦比亚包括整个北美的吸贩毒现象,另外,意大利的那部讲述黑道风云的《格莫拉》对于那不勒斯社区丨毒丨品的泛滥,也有生动而简直原生态的表现。

  这里要先说明一下,他们比如嬉皮士、作家、前卫艺术家的吸丨毒丨与我们当今中国绝大部分的吸丨毒丨,是有着很大的所谓文化意义上的差别的,例如写出《瘾君子》的威廉.巴勒斯与写出《在路上》的凯鲁亚克,这种美国整整一代的所谓“垮掉的一代”,包括他们的朋友写出《嚎叫》长诗的金斯堡先生,就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吸丨毒丨——当然,我并不是认可他们的正确,这是另外一个层次的问题,适合用加缪那种讲述荒诞的哲学随笔来讨论。我们这里只关注没有什么精神上的技术含量的芸芸众生,即我们中国这些吸丨毒丨贩毒的土鳖。我之所以写这些,目的就只有一个,正如有人所谓,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件,我要通过这篇波澜起伏要震撼人心的连载来“普度众生”,同时,也算是我自己的一部卢梭或者托尔斯泰式的忏悔录,要不然就是天主教的圣徒的奥古斯丁,知道他那部貌似浸透灵魂深处的《忏悔录》吗:

  我吸了,注射了,痛苦了,沉沦了,无法自拔了,反复挣扎了,面目全非了,亲朋好友侧目了,父亲母亲断绝了,但我TMD走出来了,而且还博览群书外带博闻多识,怎么样?
  从上个世纪1993年到这个世纪的2006年,整整十三年啊,反反复复,来来往往,十三?这是一个西方意义上的不祥数字,来源于圣经上的最后的晚餐,但我将它的不祥祓除了。我用自己的过来人经历证明,吸丨毒丨是可以戒除的,我要在这里打那些说吸丨毒丨永远无法戒绝人的脸——尽管很难,但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据我所知还有很多人都戒除了,参见我后面的个案分析,我让他们想当然的无知与愚蠢外带自以为是鼻青脸肿,因为我无法一边写着忏悔录一样的东东,耐心而准确的分析判定着每一个值得对你们详细剖析的吸丨毒丨个案,一边又对着尼玛的键盘吞云吐雾或反复回血。

  版权所有,翻录必究,汝知否。
  我前前后后一共休克过六次(最后我要讲述我六次休克的真实过往,惊心动魄,以为警惕),既然我屡次死里逃生,那就意味着老天在给我机会,没有让我与我身边曾经的许多人那样完蛋,那样脸色铁青嘴唇乌黑的腐臭着死去........所以我要珍惜——你们也一样,吸了毒或准备要吸丨毒丨的人,无论你是**因或者冰*。
  那么,什么叫我所以为的文化意义上的吸丨毒丨呢?

  打个未必靠谱的比方吧,同为教科书上定义的农民起义军,红巾军起家的朱元璋与陕西驿卒出身的李自成,就有很大的不同,前者有着稳定的根据地然后图谋发展,后者则纯属乱来的流寇,李自成外带张献忠,往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没有自己固定的比较上台面的革命理念或政治操守,而西方欧美的那些沉迷丨毒丨品的嬉皮士或威廉巴勒斯这样的人,很多本来就是高级知识分子,或艺术家,因为他们对社会有着自己看法与批判,对错不论,但绝非我们当下那些有意无意东施效颦的所谓瘾君子可以相提并论。搞清楚了这个,对于我们当下的吸丨毒丨群体的理解,就会有个不至于与别人混同一气的准确把握。也就是说,欧美那些嬉皮士们的吸丨毒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明知故犯,是一种不管理念正确与否但总是具有图腾般理念性质的犯罪,或自残,或另类的抗争,我TM是因为对社会有着自己深刻的批判好不好,奥巴马当年也与我们一样吸过大麻好不好,你可千万别把我与那些混迹街头的小混混那些无恶不作的社会渣滓混为一谈——好不好。

  而中国当下绝大部分的瘾君子,在未吸之前很多本身就是混迹街头的小混混小无赖,像早几年陆毅饰演的反映吸丨毒丨问题的电视剧《永不瞑目》里那种良民,或我曾经见到的某位巡警吸丨毒丨的,在中国吸丨毒丨群体绝对属于极少的一部分,基本上等于凤毛麟角,尽管他们需要饱尝的后果苦果,需要付出的残酷代价往往都是一样的。
  另外一个吸丨毒丨群体,虽然不占主流也不妨一提,这就是像早几年满文军那样的聚众吸丨毒丨的明星,这种人不过是饱暖思淫的玩时尚,中国的许多娱乐明星本来素质就不高,很多人除了脸蛋好会演几部肥皂剧,多是不学无术的文盲,所谓没文化,外文字母的操都披在身上当第五大道或拉斯维加斯,以为这就是洋气。他们兜里有几个了,就以为自己很能“紧跟时尚潮流”,其实这方面跟当下的许多冰*吸食者(我们这边叫作“吃肉”或“吹壶壶”)性质差不多,本身有一定收入或正当职业,喜欢那种在他们那愚蠢的心眼里看来很接地气很拉风的东西,尼玛认为这就是前卫了,怎么了,所以这种人犹如我认识的很多人一样,空虚寂寞冷,又没有什么高尚点高端点高雅点的情操兴趣来消遣浮生,于是认为冰*吸食是一种类似夜店游玩的时尚,于是喜欢几个人在某个大酒店里开个豪华房间,或者专门跑到某个人的住处(多是某个很“清静”的高档住宅区)去聚众吸食,一边吸丨毒丨一边聊天,没完没了的唠嗑,并且还认为这种冰*吸食没有**因那么有依赖性,似乎是可吸可不吸,不想弄就不弄了,其实是一种很大的极度危险的误解,由于本篇主要是谈二氢片或**因这样的属于镇静剂一类的丨毒丨品问题,于是准备把这个枝节问题放到最后谈,这里先做个记号。

  另外,关于我所谓欧美那边部分瘾君子吸丨毒丨的文化意义,与我们这边大多纯属地痞无赖的吸丨毒丨的不同,区别这点有何意义呢?意义在于,你只有认清了这一点,搞懂了类似语法学上的所谓的语境问题,才会准确地把握住中国吸丨毒丨群体的一个特征:多为没有正当职业的社会闲散人员,无工作无收入无操守的三无人员,很多本身就是混迹社会香港所谓捞偏门的江湖人物。
  由于江湖人物本身天不怕地不怕敢于尝试的大胆心性,无聊个性,低端秉性,因为无知所以无畏,于是吸丨毒丨对于他们只是犹如一个刚刚开发的新鲜刺激玩意儿,一种时髦,一种所谓的另类与前卫,完全不会引发他们的犹豫与警惕,而且由此也引发一个后果,即是每当这类人深陷其中的时候,改弦更张的决心与警惕心也非常的淡薄,再说他们这类人本身的意志力就比较薄弱,在社会上混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意志薄弱者,自控性较差,这就更加决定了他们屡教不改要反复轮回的宿命,尽管他们据我所知也不乏“灵魂的挣扎”——挣扎过后,犹如无思无虑的动物本能一样,他们往往又是一条烂路走到黑,因为没有根本意义上触及灵魂。

  他们经常性的因为吸丨毒丨而劳教劳改多次,他们往往遵循这样一共走向地狱的阶梯:吸丨毒丨,拘留,戒毒,劳教,劳改——继续劳教或劳改,直到寿终正寝。这样的我身边的人真是不胜枚举,后面我会根据个案来具体的分析。
  我就知道一个人,一个江湖经验特别丰富的老贼,后面也会重点说到他,基本上从九十年代初期到现在差不多三十年了,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因为吸丨毒丨而锒铛入狱:拘留,戒毒,劳教,劳改,强制戒毒(与前面的戒毒处罚不同,前面的期限最初只是三个月,那是在吸丨毒丨问题刚刚从“水面”浮出的那几年,即1994到两千年前后这几年,而最近几年由于国家取消了劳教处罚,代之以尤其主要是针对屡教不改的吸丨毒丨人员的强制戒毒,无论你是吸食**因或别的什么,一般统一的刑期是两年,正如现在对于冰*吸食者的处罚一样,第一次逮住尿检,如果呈现阳性就要拘留,第二次就要“强制戒毒”了,刑期就是两年)

  同时,认识了“文化意义”这一点,那么,想要了解或真正理解吸丨毒丨问题的兴趣分子,或想要予以参照以供借鉴的目的分子,当我们阅读许多欧美高端瘾君子关于吸丨毒丨戒毒的见解言论的时候,例如从十九世纪英国最有名的瘾君子德昆西先——他们那时吸食的是稀释过的鸦片酊,这与鸦片或利用鸦片来提炼的**因的毒性有很大的不同——他写有《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忏悔》,到二十世纪美国最有名的瘾君子,同时在好友金斯堡的鼓励下也写过一本《瘾君子》的威廉.巴勒斯先生,他们就发表了很多关于吸丨毒丨戒毒非常缺乏正能量的论述,有些意见部分正确但有些就有些不着边际,好比一个哲学家说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单身是因为没有一个中意的女人符合他以为的头盖骨原理,纯属非常个人的艺术感觉了,我觉得他们的很多见解假如拿来参考而缺乏正确的辨别力,就非常容易误导公众。他们的有些过激或偏激观点,即使站在不需要与现实接轨乍看非常超脱的犹如叔本华悲剧理论般那种个人哲学的角度,也是需要厘清辨别的,不能够作为我们理解此类情形的参考,而很容易就引我们误入歧途,例如威廉巴勒斯就认为吸丨毒丨不但不有害于身体,反而可以延缓自己的寿命,虽然他确实活了八十三岁,而且可以说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瘾君子比得上他所尝试的丨毒丨品种类,参见他的《瘾君子》与那本更狂放更超现实的《裸体午餐》,其中说到的丨毒丨品种类之多令人咋舌:**因(白丨粉丨),叶子(大麻),苯丙胺(安非他命,一种中枢神经剂,常用作兴奋剂,麻丨醉丨剂或抗抑郁药,可作雾化剂吸入,口服或者注射,大量服用可致死,二战日军称为“猫目锭”,神风特攻队即服用了该种药品,威廉.巴勒斯那个时代俗称“小苯”),巴比妥酸盐(红魔鬼,一种中枢神经镇静剂,一度作为安眠药风行,亦能致瘾成依赖,因药片胶囊呈红色而被叫作“红魔鬼”,也有青色的,俗称“青发”),戊巴比妥纳(宁比),潘托邦(鸦片全碱,功能类似吗啡,药效持久,皮下注射),鸦片樟脑酊(又叫复方樟脑酊,一种黄棕色液体,味甜而辛,镇痛药,可致瘾),可卡因(可可精),杜冷丁(德美罗),佩奥特(一种产于北美的球形仙人掌,可致幻),雅热(亚马孙河源头印第安人使用的麻丨醉丨药),(以上见于威廉巴勒斯的《瘾君子》书下脚注);又如德昆西认为吸丨毒丨可以达到一种艺术家需要的那种奇幻境界,而且有助于他的牙痛与风湿,是耶非耶,这些我们都要予以正确的辨析,也许威廉.巴勒斯与德.昆西先生,的确有与众不同的关于丨毒丨品诸多问题的独到见解,但多少有点孤例性质,不能作为我们思考吸丨毒丨戒毒问题的通则,而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说得好,凡事有例外,正因为有公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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