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4-24 10:54:35
　　北洋时期是一个很乱也很有趣的时期，你方唱罢我登台，除了广津北沪南有许多故事为人津津乐道，其他地方，乃至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苦不堪言，那个时期有许多你想不到的民间诡奇故事。
　　这个故事便是我一位朋友爷爷留下来的几本笔记整事出来的，里面有许多曲折离奇有意思的故事，因为他的爷爷就是当时北洋政府供养的长江捞尸人，又叫长江水鬼，雅一点的就是捞尸手艺人。
　　故事发生在十九世纪初，且听我翻译成白话文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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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胡河生，生于前光绪二十一年，即戊戌变法前三年，那年天灾人祸不断，刚出生不久就被遗弃于一个榉木金笟盘中，扔到江里顺着滔滔长江水而下，被四爷所救，他说千里长江水都不敢收我，说明龙王爷保
　　佑我，天生是吃水这碗饭，便起名河生，随他姓胡。
　　千里长江水，万年鬼门关。长江黄河为华夏祖龙也，自古以来孕育出无数华夏英杰，两岸也哺养出无数山精水怪。为得道成精各修其法，有学道讨封修仙的，也有为恶练魔害人的。
　　从太平天国打响的第一炮起，到北洋政府袁世凯登台，再到轰轰烈烈的护国之战，每年死于战争、天灾人祸的人实在太多了，再加上民不聊生落草为寇，沿江千里都是麻匪窝。

　　那个年月处理尸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往江里扔，没吃的饿到走头无路也往江里跳，麻匪劫道杀人也往水里扔，每年从三峡上游、嘉陵江上游冲下来的尸体少说也有三四千。巴渝磁器口、镇天门、瞿塘峡首当其冲
　　，若不处理当生妖事。
　　无论是前清还是北洋政府每年都会拨款供养一批专业捞尸人，俗称长江水鬼。
　　捞尸人不是谁都能干，也是有师门的，否则没有师传，下了水碰了尸体就极有可能长留水中。
　　民国1915年6月，全国爆发反袁护国运动，重庆独立政府的护国军和袁世凯的军队打得如火如涂时，四爷派我去湖北办一桩差事，完事回道时袁军封锁官道，沿江戒严凡有非水师船只者大炮打沉，我只好抄便道回
　　去。
　　路过湖北恩施与重庆奉节县的交界处一个叫龙桥寨的地方。
　　这年月只要能弄到枪，就敢自立番号，为一方军阀，龙桥寨这地方也是，收囊了龙桥附近十里八乡的土家民组成了‘山鬼军’。说是军队，其实还是一窝麻匪私兵。白天是兵，晚上是贼，看见有钱的过路人就夜
　　里劫杀，所以身上有钱有货的主都不会在这留宿。
　　我见天色已晚便在寨里的一间客栈留宿，心想只要安份低调点，便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闭眼一睛夜一夜功夫就过去了。

　　但人不找磋事找人。
　　我刚走进客栈没多久就听闻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一阵女人的哭泣求救声。
　　这哭得实在凄凉，出于好奇便出去瞧瞧。
　　原来是本地两户人家的孩子在石台上耍陀螺时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可我一眼看过去，眼前哪来的河！
　　经打听才知道这底下有一条地下暗河！

　　日期：2018-04-24 11:29:26
　　龙桥寨建在群山中的一道天然‘石桥’上！客栈后面是一片大石台，在石台上有一个四尺见圆的地洞，垂直往下通，三十丈下就是当地龙桥河的源头：龙桥暗河！
　　人要是从这地洞掉下去必死无疑，所以当地又叫断头台。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暗河又叫阴河，是地下阴气最盛的地方。
　　捞尸人有三不捞三不去，暗河就属于三不去中的一去，活人下了暗河会阴气冲阳，身体底气不好的轻则小病一场，重则三个月下不了床，要是再下阴河里捞尸体，那叫去阎王殿赶集：赶死！
　　那两家子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哀号着求周围的人去救他们的儿子，此时围了不少人上来围观，几个背着把土铳的本寨壮汉看不下去了，找来绳子就要下去捞人。
　　那不是人去的地方，我出于好心便要上前劝阻，却差点挨了枪子。
　　这回真是好心糟雷霹，好柴烧烂灶了。既然他们要下去送死我也不再阻拦。

　　这几个麻匪刚靠近地洞口，便有一股子阴气从地洞口上钻了上出来，周遭几十米内六月酷暑顿如寒霜腊月。
　　这太邪性了！几个大汉打了几个寒战后又退了回来，周遭的人便开始议论起来：这地下暗河就是黄泉里流出来的阴水，这人要是跳到这阴水里死了，准变水鬼，那不是人能下去捞的，谁下谁死！
　　我心里也是一个咯噔，这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地面上还有毒辣辣的太阳火息，光着脚都不敢踩下去，怎么就有如此强的阴气从地底下冒出来呢？若真是如此，这条地下暗河就真是一条鬼河了！
　　这些麻匪喝几口烧酒壮了壮胆就想下去捞人的，听周遭的人这么一说，就又被吓了回来，啐口就骂了一句：这该死的**，人死了还不安份，老子早晚要下去把你捞起来抽筋扒皮。

　　我听着这话感觉不逮劲，心里当下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几个失足掉下去的小孩是被什么东西勾下去的？
　　我是个半吊子捞尸人，连四爷都不愿意下去的地方，我也断不可能请缨去送死。
　　正看着热闹时，忽然听闻身边一个老头叹了一口气：早说要封掉这地洞，大家偏不信这个邪，说这是龙王爷的鼻孔封不得，其实这底是一条冤死河。
　　这老头出现后，周围的人寨民都很尊敬地让出一条道来，对上前安抚了两家人一番。
　　他便是当地的一个土祭司，专门主持红白之事。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捞不上尸首下葬，两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到激动时，两家的男人都撸起卷子，准备自己下去，却被土祭司拦住了，恼骂道：“真是胡闹，你们知不知道这地底下是条冤死河，下去了就有死无生。”
　　日期：2018-04-24 11:38:35

　　世间最痛的莫过于丧子，两家的女人已哭到快要断气了。
　　冤死河？当时我脑子里转过千万种念头，也没听四爷说过这里有这么一条河，按里说三峡沿岸水里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时，便发现这老头盯着我别在腰间的一对银勾子看。
　　我不禁心道坏菜，可能遇到懂行的人了！
　　果然，老祭司走过来问道：“长江水鬼阎王勾。”
　　这是要对行话啊，我便下意识地接道：“水里捞食鬼门饭。”
　　“长江十殿水鬼哪一门。”
　　“夔门天险阎四爷！”
　　这自报家门的行话一对完，心下暗叫一声糟糕，这老头不地道，他肯定知道捞尸人有三不捞三不去的行规，却当众套我自报根脚。

　　当下他就像见了神仙似的抓着我的手跪拜下去，激动地嚷道：“久闻夔门活阎王的威名，小兄弟既是出自活阎王门下的小阎王，还请你救救我们寨子啊，不然这里将有灭顶之灾鸡犬不留。”
　　树的影人的名，这夔门活阎王就是四爷在三峡沿岸闯出来的威名。
　　但行有行规，不能下去捞的，四爷来了这里也不见得会下去，而且也不是你让我捞就得捞。
　　我心下正想着全身而退的措辞，本寨的麻匪们听说我是个在水里捞鬼门饭的，纷纷议论了起来，大祇都嫌年轻道行不够，
　　就连那两家死了孩子的婆娘也弹这个嫌那个。正打嗑睡时送枕头，我立即顺着台阶下。

　　开撒子玩笑，这年头命不值钱更要惜命，明知山有虎还像虎山行那不叫英雄，就刮脑子。
　　那两家汉子和正欲附和自家婆娘时，那老头见我想借机撒手，便将他们和周近一群麻匪叫到一边去训话，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话，一群人都贼眼狡光地往我这里瞄，像在计较着什么阴谋诡计似的，实在让人感觉不妙。
　　半晌后，那两家子男人就走过来，扑腾一下跪倒，抓着我的手臂就跪求起来，就连其余被老头叫过去的麻匪们也在一旁垦求，可心里总感觉有点别扭。
　　这年月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麻匪说的话。

　　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来叫。
　　这些麻匪见我站在那里愣是不答应，就要掏枪子，十几把土铳瞄着我的脑袋。
　　不答应就要厥蹄子？我跟着四爷在夔门这道长江鬼门关里混了十七年，横的蛮的不要命的、死人活人不是人都见识过，鬼都不怕还怕几把土火铳？
　　我轻轻拨开其中一把枪，说道：“枪子？玉帝不改阎王生死簿，凡事都得有规矩，我说不下就不下！”话说间，剑指间夹着的一道符已无火燃成灰。

　　就在此时，老头慌忙冲了过来，将一个物件塞到我手里，然后扑腾的跪下，垦救道：“活阎王啊，我们实在被底下这条冤死河里的东西折腾到没活路了，还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救我们啊。”
　　这老头到底塞了什么给我？偷偷地张开手掌一看，是一块木牌，似令非令似佛牌又非佛牌，却感觉非凡物，忍不住在残阳余光下摆弄了两下，突然有三个字在余光下闪过。
　　什么鬼字？接下来任我怎样摆弄再无异常发现。
　　直觉告诉我刚下绝非眼花，这定然是件来历不寻常的宝贝，而且越看越觉得在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这是个什么物件，却又不能去问老头这宝贝的来历，怕他觉察宝贝之处要收回去，当下便揽下此事！
　　日期：2018-04-24 12:01:22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心里没鬼不请神。我总感觉这事远不止死了几个孩子那么简单，必须得搞清楚状况才能想出应付的对策！
　　这个老头却又不愿老实交待，隐瞒了很多实情，只一口咬定祸起于那位十月怀胎跳断头台自杀的外江女，是她含恨回来报仇的。
　　到底是何仇何怨才会让一个临产的准娘跳河自杀呢？要说没有不光彩的事情在里头，搁谁都不信。但查案的事不归我管，拿人钱财予人消灾。
　　在下去之前，我需要带个帮手下去，属鸡属牛属蛇属羊属兔的不要，生辰八字带阴的不要，三天之内和女人交过皇粮的不要，胆小怕鬼的也不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生前没碰过那个外江女的！
　　同时让他们准备的一两朱砂，二两雄黄，三两黄豆，一只通水性的老童狗、两雄鸡、四只鹅。
　　这里的人没几个见过这阵象，纷纷议论道：“不就是下去捞几具漂子上来嘛，连鹅都带上了？莫不要带口粮下去开伙？”
　　外行看热闹，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要是下去后没遇着事还好，若遇上了事，这些牲畜便自有妙用。
　　万事惧备已是晚上二更时分，三更阴气最盛，必须得赶在三更时将那具外江女的尸体捞上来火化掉。
　　四爷在每次下水前都会拿五枚五帝钱算一卦，哪怕三反两正为凶多吉少都会下水，若是五面无正……
　　啪的一声，四枚铜钱同时反面落地，连滚都不带一下，第五枚却刚好卡在石缝中立了起来。

　　我的心不禁咯噔地跳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独立下水捞漂子，到底是凶多吉少还是必死无疑之卦？
　　日期：2018-04-24 13:00:23
　　心里正发毛时，老祭师已经带着个走路像螃蟹的大胖子过来，足足比我高出两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个滚刀肉鬼都怕他三分。这家伙出现后，周的麻匪神色变得诡异起来，并私下窃窃私语起来，而他却将装后不在 意，上来就自我介绍道：“高人，我叫李大锤，木子李的李，锤子的锤。高人贵姓。”
　　这李大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我随便扯了几句就不理他了，到是觉得那些个麻匪对这家伙的态度有些异样，像是在送一个心头大患赴死似的。 “小阎王，万事俱齐，接下来该您露一手了。”这老头堆着个笑脸客气道，我心却却骂了一声：老奸贼，这么急着请神赶鬼，肯定是害死过人才会有水鬼上来勾魂讨债！
　　瞧那块木牌被手摸得油亮油亮的，这老头肯定知道是块宝贝，却没摸出门道来，现在他却没提此事，却是彼此也心宣不照。
　　别人宝贝收了，死也得死在下边托梦四爷来收尸，想到这便在腰间挂上一盏红灯笼，背着个鸡笼就顺着绳索缓缓下滑。
　　这红灯笼不是普通的灯笼，而是我们这行专用的‘鬼灯笼’。
　　日期：2018-04-24 13:58:48
　　断头台的地洞垂直往下通，黑漆漆的，越往下，阴气越重，耳边如有人在窃窃私语，乍地一听，静得能让人心里发毛。
　　大约下滑到地洞的一半时，鬼灯的火苗突然变成了绿色，鸡笼里的雄鸡也顿时凶猛地扑腾起来，凶狠地叫着，仿如要扑出去把什么东西吃掉似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下面必定有什么凶猛的东西。
　　下还是不下？心里正打鼓时就已经下到了地下暗河。

　　这条地下暗河不是很宽，约丈许，深至大腿根。暗河之上是条约六米多高的地下溶洞，顶上隐隐有数不尽的石钟乳倒挂！
　　暗河又称阴水阴河，按风水而论山川走势藏水之脉为阳龙，埋在地底下的暗河为阴龙。阳龙宜墓葬，阴龙凝阴煞宜邪祟修行。
　　据本地人传说，这本是一蛟龙，在地下修行得道后就想撞破石山上天化龙，结果被张果老一拐杖钉下来，前半截身体卡在山底下，成了暗河，后半截露出来成为龙桥河。 此时我眼皮子不禁跳动了一下，立马从百纳袋里掏出一副罗盘瞅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指针居然定住不动了：这底下果真有东西！
　　日期：2018-04-24 15:45:01
　　心里只有祈求龙王爷保佑在惊动水里那东西之前把掉下来的那几具孩子的尸体找出来，至于那个外江女的尸体，最好别找到，上来了还有说辞。
　　按理说，这暗河的水流平缓，水浅，那四个孩子也才掉下来两个时辰，尸体不会飘太远，我和胖子顺着下游搜了百来米，别说小孩的尸体，连根骨头都没找到。

　　“奇怪了，这水流如此慢，刚掉下来两个时辰的尸体最多飘出几十米！”
　　这李大锤果然是个不怕死不信邪的横人，有些不奈烦地啐了一口，撸起袖子就嚷道：“不说有鬼讨债吗？找不到尸体，给胖爷出来只女鬼，瞧瞧长什么模样的好，不然老子白走一趟毛都没捞到一根，亏大发了。
　　日期：2018-04-24 18:06:08
　　水底果然有东西，怕迟则生变，抽出腰间的阎王勾子就是一勾下去，用力一扯，扯出卫具沉甸甸、泡到浮肿的裸尸，是个女漂子。
　　这可把李大锤吓得向后退，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惊恐地嚷道：“我鸟袋被抓住了，救命啊！”
　　我借着灯火一看，想笑又笑不出来，看这浮肿的程度少说也在水里泡了二三十天，四脚都已经泡僵了，李大锤大正好站在这漂子的旁边，可能是一勾子将漂子扯起来时她的手勾到了他的裆下。
　　不过暗河阴水能养尸，可能时间还有再长些。李大锤并不是被漂子的手随意勾了一下，而是被死死地抓住了。

　　阴水里的漂子果然邪性。
　　捞尸人这行当里头有句老话叫：生前受辱入水生根。
　　这女漂子还没浮出水面，只有个鼻尖隐隐露出来，借着幽暗的灯火隐隐看清水下那张脸，嘴巴张着，里面的舌头被剪了，双眼也睁得大大的，却被水泡得发白，此时显得异常吓人。
　　她眉心上还有一个子丨弹丨窟窿。
　　若非这女漂子在下水前就已经被子丨弹丨破了眉心而死，以这含辱而死的尸相下水，这里早闹鬼祸了。

　　我也不是没遇过漂子抓人不愿上水的事，正常情况，念一篇渡人经超渡一下就行了，可这回念了三遍，不但没撒下反而越捏再紧，要再念第四遍，李大锤就在变成李公公了。
　　这叫鬼抓鬼！我立即掏出一张符，点着手在女尸的脸上方绕了几圈，符灰落到水面时，隐隐映出一张标致的脸，李大锤顿时起了反应，那眼神就像看见自己做掉的冤主回来讨债似的。
　　经过我一番连唬带吓，李大锤才肯说出缘由，原来这个女漂子是个串省走村卖唱的姑娘，一个月前和她爷爷路过此地留宿，若乖乖地留在客栈里不出来倒也没事，可爷孙俩连住栈的钱都是賖的，只能到寨里头唱几段讨赏钱，岂料被那帮子扛枪的麻匪看上，当晚就拖到林子里给办了。
　　日期：2018-04-24 18:43:21
　　当时李大锤就在林子外远远地看着，这姑娘还向他求过救，可他哪里敢出手。最后还睁睛睛地看着她被割了舌头挨了枪子，尸体被扔到这阴河里。

　　而那老头则在逃跑时被打成了筛子，曝尸荒野畏狗。
　　我听完后心里就有一股子怒火要冲出来，可这年月命就是贱，有枪就是王，都敢自称老子是大帅，却全他娘的是匪。这一寨子麻匪少说也有几百号，连四爷都没法帮她讨回公道，我又能如何。
　　便对这女漂子说道：“唉，姑娘，在这年头里死了才算真个好，这冤我报不了，但可以送你进鬼门关，要是答应来世兴许能投个好人家，若是不答应就只能让你永不超生！”
　　说罢便取出一道符折了一只小船，点燃后放在女尸额头上方的水面，待纸船燃成灰后等待了片刻，鬼灯火苗晃动了一下，纸船灰忽然沉下水不见了。
　　抓住李大锤那只手松开，尸体也自动浮了上来。
　　“这这这纸船的灰怎么沉下去了？”李大锤虽惊魂未定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没回答李大锤，而是对女漂子拜了三拜，点下三根香插到她口里让其往着下游漂下去，说道：“姑娘一路好走！”
　　她的怨魂已经被渡魂船带上黄泉路了。
　　李大锤见我不答他，气得直咬牙，这滚刀肉的怕鬼却不怕人，不过念在刚才救了他的锤命，便忍着不发作。
　　我此时也开始后悔帮那窝子麻匪了，窥一斑而知全豹，也不知道那些麻匪害了多少人，就该让他们遭报应被怨魂讨债。 　

　　可接了活就得硬着头皮干，四爷也没少替恶棍解决问题，这年头活人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管死人的闲心。有这善心也只能事后烧多点纸钱下去。
　　那女漂子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外江女，送走了她之后便继续往上游找。可这一路走上并不太平，阴河底下几乎二三十步一尸，而且具具沉在水底下不愿上水。
　　这真的成了那老祭司口中的冤死河！
　　日期：2018-04-24 21:04:05

　　按理说，如此多的尸体被扔到这暗河底下，应该堆积在下游才对，却全都沉到上游去了。更让我感到惊疑的是，这河下本早该怨气冲天，上面的寨子也早该成了一条鬼村，可却没人。 　
　　当我将这些尸体一具具勾上水面时，发现他们的死法虽然不一样，却统统被子丨弹丨打爆眉心而死。
　　我立即断定有高人在指点他们作恶，这叫‘破眉轮’！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藏泥宫，七魂藏七轮，这眉心就是七轮中的眉心轮。
　　人死后三魂散，七魂凝阴魂，若是破了其中一轮，散掉一魄都无法凝聚成阴魂回来讨债。 　
　　我判定李大锤肯定知道是谁在指点这些麻匪杀人破眉心轮的，可这滚刀肉的就是不肯说，一句不晓得回绝了多少问题。

　　其实他不说，我心里也猜到几分，是那老祭司指点这些麻匪的，既然他懂行，为什么最后还会让那外江女的怨魂回来讨债呢？只有一点可以解释：外江女自杀得突然，跟本不给那些麻匪破眉心散魂的机会。
　　生前无力报仇，只能死后怨魂回来讨债。她生前该遭受了多大的冤屈才会如此做法？
　　日期：2018-04-25 07:55:31
　　一想到上面那窝子麻匪，别提心里有多厌恶！
　　这次下水不单止要找到外江女的尸体解决鬼祸，还要把那两家小孩的尸体找到带回去。可见下水里的漂子实在太多了，一具具捞起来实在太麻烦，可不捞又不知道哪一具是要找的。 　
　　于是掏出符纸又折了五艘纸船，分别放了一根毛发上去。
　　招魂船竟诡异地排成一行往上游漂行，那速度居然不比我们慢，而且哪里水下有沉尸还能绕着着。
　　阴河里的漂子本就邪性，从他们身上跨过去更不吉利，有招魂船在前方引路，我们跟一路跟着船行轨迹走。 　
　　我走在后面走，胖子在前头一张张地撒纸线，这叫开路钱。 　
　　只要寻到了其中一具尸体，粘有其毛发的那艘纸船便会停在水面不动。
　　就在此时，五艘纸船同时沉到水下去，我快步并作两冲过去一摸，上下两三丈内什么都没有。
　　“闹鬼了，怎么会这样？”我正惊疑不时，突然听闻小孩的嘻戏笑声，顿时头皮发麻，这鬼地笑怎么会有小孩在玩耍。
　　胖子指着左则惊呼道：“胡小爷，左边好像有一块空地，二狗家的小孩在那玩耍”
　　我这才发现这里的溶洞变大了许多，左边出现一小片空地。上到空地后，前方有一口五米见方的地下水潭，走近一看，忽然看见六颗脑袋漂浮在水潭里，眼睛正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我。鬼灯里的火苗也绿得可怕，火苗飚升了寸余。 　
　　纵然捞过不少死人，这么邪性的事还是头一次遇下，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这是六具立在水下的浮尸，脸皮早被泡到发白，其中有两个汉子，四个小孩，唯独少了那个外江女的尸体！
　　那四个小鬼正是被勾下来的那两家小孩。 “见鬼了！这尸体怎么会从暗河下游飘到上游的暗河水潭里了！那具外江女的尸体又漂哪去了？”我正愣神的功夫，李大锤就已来到了水潭边上，正想伸手去拽其中一个汉子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