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新娘

作者: 律师原俊

  日期:2018-01-10 21:08:16
  一、新娘失踪
  闷热的夏季,浮躁的空气似乎要凝固在空中,没有一丝微风吹佛过的痕迹,虽然已经临近傍晚,路上的行人仍然感觉烈日当头举步维艰,如果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恐怕没有人愿意顶着烈日缓步而行。
  在炙热的空气下,一座威严而庄重的建筑物却不怕酷热,精神抖擞的屹立在笔直且干净的道路边。人们都明白,这座建筑物如此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因为他是人民法院。不错,他是某省的高级人民法院,里面的某个刑事法庭正在严肃的审理一起刑事案件。
  最显眼的位置自然是,几乎居于法庭中央,让所有人关注的被告人,他在整个审理过程中差不多一直低着头,一点儿都不敢窥视他面前的三位法官,他似乎觉得任何一点眼神的交流,可能都会让法官厌恶自己而加重自己的刑罚。

  而他全部的希望,可能只是居于他右手边的慷慨激昂的辩护人,正如他低头侧目的方向一样,忐忑的目光在侧目之时充满着对自由的渴望。
  在最重要的时刻,审判长宣布全体起立,宣读审判结果时,胜利的天平已然倒向辩护人一方,虽然主诉检察官眉头一紧,但是此案事实调查清楚的情况下,二审也应得到如此正义的审判。
  这位身高中等,大概一米七五上下的,年龄二十八岁的青年律师姜帅,终于完成了法律赋予他的应有使命。
  案件宣判完毕,被告人家属有的跑向法官致谢,法官基于职责所在也并不好多说什么,鼓励鼓舞的话可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吧,而有的被告人家属则激动的冲向被告人身旁,向对自己的亲人诉说些什么,但是被法警有礼貌的拦下。
  一个案件的审判结果,有人高兴,有人则会不平。姜帅也不是一个新手,他知道自己是异地办案,此时此刻,立刻离开审判庭,早点走出法院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他要迈出法院门口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看到号码后,他会心一笑,接了起来,“老婆,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我这刚完事,你电话就过来了,结果挺好的,先不和你说了,等我回酒店的,咱俩再联系。”
  姜帅的娇妻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在盛大的婚礼即将举行的情况下,原本就十分兴奋,再听到丈夫胜利的喜讯,心里甭提多美了。在她心里,这个胜利是属于她丈夫的,也属于她的,对他们这对幸福的夫妻来说是一件双喜临门,大吉大利的好事!
  身材高挑,脸蛋可人的妻子立刻觉得刚才收拾房间的劳累感顿时化为乌有,她觉得两个人即将迎来美好而幸福的生活!
  这边的姜帅刚放下电话,想快点走出去,一双沧桑而又有力的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襟,姜帅不知何人,心里一紧,猛然一回头,原来是被告人的父亲一把拉住了他,而他年逾花甲的老伴紧随其后。
  这两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夫妇,走到姜帅的身前,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而老汉感激的泪水止不住的从沧桑的脸流了下来。
  “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多亏了你啊,姜律师,要不然,我俩的后半辈子,可真是没法过了啊!”说完,已经哭成泪人的老汉“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而他的老伴也激动得连行大礼。
  姜帅见状,惊慌之下马上双手扶起两位老人,“你们别这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两位老人的亲朋家属,也都围了过来,赞美和感激之情,包围着这位青年律师。一时间,鼎沸的人群,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本来下周是姜帅和妻子曲悠然举行的日子,姜帅想回酒店休息,但在当事人家属的一再要求下,姜帅还是赴约去参加感谢晚宴。像这样的感谢晚宴,姜帅也是经历过很多次的,虽然他执业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在刑事辩护方面还算颇有心得,而且在省会黑滨市已经小有名气了。 
  而这次,原本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的被告人,在姜帅不懈的努力下,绝境逢生,最终只是判处故意伤害罪有期徒刑五年。
  案件出现转折的重要原因就是有证据显示,被害人不是因为本案被告打击而死亡的,而是由于被害人受伤昏迷后被另外的一个仇人报复杀死。所以,即使被告人最终没有免于刑事处罚,但是基于清楚的犯罪事实,老两口对姜帅还是特别的满意。尤其在饭桌上,得知姜帅在下周即将成为新郎时,更为他献上了满满的祝福。
  在饭桌上,姜帅的师傅毕见胜律师,也是姜帅所在律师所的资深合伙人也给他打来了电话,虽然姜帅早已“学成毕业”,但毕见胜对这位爱徒也是疼爱有佳,两人不仅是事业上的师徒关系,更像是一对好朋友,正所谓亦师亦友嘛!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电话这边的毕律师一边在公园遛狗,一边和姜帅打着电话,从毕见胜的表情来看,他比自己打赢了官司还要高兴,“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很多刑事案件的改判啊,不是因为法律适用错误,这个法律适用啊,除非是新手或者是故意规避法律才会发生的,很多的刑事案件改判的缘由之一就是因为事实不清造成的。现在你行了啊,事业上是做的越来越好了,这几年,你小子没白在我身边学!另外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娶了一个做过车模的女孩做老婆,给所里未婚的男同事羡慕坏了啊,那女孩我知道,虽然长得很漂亮,但一点也不张扬,是个过日子的人!”

  姜帅一直很尊重这位师傅,自然不敢多言其他,口中应诺之词则不绝于耳。
  “好了,我也知道你挺忙的,举行婚礼那天我肯定去,你不是说让我做司仪吗,好,咱们全所的同事都会去的。哎,我的这个小宝贝又在外面方便了,我得给它擦咯,省得别人踩到,先这样,我撂了啊!”
  放下电话后,姜帅继续在晚宴上同被告人家属谈着案件的后续情况,在一切办理妥当之后,姜帅披着一身的疲乏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姜帅马上拨通了妻子曲悠然的电话。经过一天激烈的庭审辩论,姜帅在电话中尽显疲态,曲悠然自然也听了出来。她一边开着免提一边挑选着符合心意的衣装,并对他说已经买好了一对蛐蛐儿和蟋蟀作为举行婚礼的纪念物,为了防止它俩打架,放到了两个不同的、材质为粗陶的罐罐里。她马上要和自己的闺蜜张娜出去一趟,顺便买点居家的生活用品,问他需要不需要什么东西了。

  姜帅没有要买的东西,但是对蛐蛐和蟋蟀之事印象深刻。蛐蛐儿和蟋蟀分别是曲悠然和姜帅在热恋中的雅号。
  热恋中,两个人就是自比蛐蛐和蟋蟀,因为虽然它们名字不同,但外貌相似,生活习性也相似。这就好比虽然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但有着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生活追求,并且他们这辈子打算斯守在一起.
  在这一点上,姜帅曲悠然是真够有夫妻相的了,一个小小宠物虫子都玩的如此搭配,真不愧是两口子!
  在同妻子甜美的声音告别之后,他冲了一个令人惬意的热水澡。虽然刚晚上六点多,但是明天一大早需要赶飞机回到自己的家乡黑滨市,所以姜帅早早的躺下了。可能是这几天太过疲劳,没有过多久姜帅就睡着了。
  本应该一觉睡到天亮的姜帅,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出乎意外的醒了过来。恍惚中,姜帅以为天快亮了,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怎么才八点我就醒了啊,他嘀咕了一句。
  姜帅刚想和周公继续约会,没成想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定睛一看,原来是曲悠然的闺蜜张娜打来的。
  “喂。”姜帅躺在床上,还是很疲乏,“什么事啊?”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和然然约的七点见面,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都八点半了,我一直联系不到她,而且她电话一直关机。”
  “那她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啊,你没回家找她啊。”姜帅似乎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仍然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我回家找她了,能和然然联系的人我也基本都联系了,但是没人在七点之后联系过她!而且然然手机不应该没有电,她和我说过电话充满电再出来。我知道你在外地办案很辛苦的,但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告诉你。”张娜也是一名律师,虽然不打刑事诉讼的官司,但工作经验并不比姜帅少,也是一位老练的律师了。

  张娜并时的工作作风也是十分严谨,也挺成熟稳重的,而现在从张娜略带着急的口吻中,姜帅心里终于隐隐感觉不太对劲。
  “我先给然然打个电话,然后我再给你打过去。”姜帅对有些着急的张娜说。
  果不其然,曲悠然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我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但是我电话会一直开机,如果你联系到然然了,要给我回电话,不管多晚都没有关系!”姜帅叮嘱了张娜,也劝她先等等。

  张娜自然也劝了劝姜帅,但是姜帅从语调中明显感觉出,她甚至比自己还要着急。
  接到张娜的电话后,姜帅原本想继续睡觉的,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睡意全无。在与自己的父母联系过后,他甚至有些忐忑不安,曲悠然是没有太多社会关系的女孩,除了一个远方的姐姐在北京,父母因为在今年元宵节那天的交通事故中不幸双双过世,她已经没有任何有联系的亲戚了。
  不过事情也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自己还要赶早班的飞机,所以姜帅劝慰着自己,就这样,姜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姜帅从浑身酸痛中醒来,他明显感觉出昨晚睡的不踏实,然而让他更不踏实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曲悠然并没有给他打电话。当然,一夜过去了,曲悠然就像一缕青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自从她和张娜联系,她没有和任何人再联系过。

  姜帅匆匆忙忙下了回程飞机后,已是午时,虽然姜帅没有吃早餐,肚子也在和他抗议,但是他并没有一丝就餐的心情。当姜帅赶回市区,回到家中后,已经是下午了。
  姜帅并没有回到婚房,而是径直赶往父母家中,因为然然的闺蜜,张娜律师也在那里等候他。
  在与家人和朋友的短暂商议后,姜帅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和张娜同去当地的公丨安丨局准备报案了。
  姜母见儿子心情十分不佳,便劝告儿子不要开车了。另外八月份的黑滨市已进入雨季,几天前一直晴空万里,可是从昨天晚上八九点起,暴风便不请自来,毫无征兆的突然降临,淅沥沥的小雨也一直下到现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原本酷暑的夏季,似乎蒙上了一丝凉意。
  各地不断发生的女孩失联案件,不断侵扰姜帅复杂的心扉,失联女孩的凄惨结局更让他心神不宁。最终,他不得不选择报警,即使没有达到法律上立案的时间,他也要这么做。

  烦乱的心境加上阴雨天一直侵扰着姜帅,他毫无驾驶的乐趣,于是他在家门口打了一辆的士前往当地的公丨安丨局报案。
  接待他的是张娜的老朋友,同行的还有曲悠然的闺蜜张娜。
  “老朋友,坐,这位就是你说的姜帅律师吧?”张娜的同学于伟,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在得到张娜的肯定的回答后,他继续说,“小娜,咱们都是从事法律工作的,你也知道,现在距离曲悠然失去联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根本没有达到立案的标准。曲悠然我见过,虽然快一天一夜没有和家里人联系了,但是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应该没有什么事儿。”
  于伟这么回答或多或少是为了安慰姜帅,他是见过曲悠然的,曲悠然身高有一米七四,上大学时候做过兼职车模,这么一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女人,没有理由的在举行婚礼前离奇失踪了,他也感觉十分蹊跷。
  “可是曲悠然毕竟是个女的,她不应该一天一夜都没有和亲戚朋友联系啊。”姜帅满脸忧虑的坐在于伟的办公室。

  “那好,姜先生,你先别着急,我想问下,曲悠然都有哪些社会关系。”于伟发问。
  姜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她家里关系比较复杂,在她父母今年年初去世之后,她的姑姑也没有露过面。她的社会关系不多,除了我,就是她为数不多的闺蜜,她性格也挺好的,从不与人结怨啊!”
  那曲悠然有和你提起她身边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吗?
  “没有!”姜帅略微作沉思状,斩钉截铁的回答说。
  “那你身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过吗?”于伟马不停蹄,继续发问。

  “这……”姜帅倒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应该没有吧。”
  “如果曲悠然还不联系你们,按照我们的分析,现在女孩失联的事件,也许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那么你熟悉的人,你的邻居、亲戚朋友,谁有过犯罪前科?”于伟追问。
  姜帅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堂弟姜哲。”
  “你堂弟?你俩关系怎么样?他多大了?”
  “他二十二周岁,我比他大不到六岁,我俩从小玩到大,关系很好的。”
  于伟走到姜帅跟前,严肃的问道,“他俩有过矛盾吗?”
  “谁俩?”姜帅沉思了两秒钟,摇头说,“你说曲悠然和我弟弟么?他俩几乎没有见过几次,应该谈不上有矛盾啊。”

  “哦,你也别多想,我不是说你堂弟和曲悠然的失联一定有关,但是很多案件都是和熟人有关,咱们现在只是随便聊聊,也许会从中发现点什么。另外啊,现在有的女孩啊,有婚前恐惧症,自己在婚前独自一人放空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心里好多了,就又突然出现,和家人见面了。所以啊,你现在也不必过于紧张!”于伟一边慰藉着姜帅,一边递给他一支烟,他自己呢,干脆拿了一把椅子坐到姜帅的对面。

  姜帅心里很明白侦查人员的思路,于伟说的那件事就是弟弟曾经入狱的事情。姜帅十分疼爱他的弟弟,弟弟入狱的事情他几乎没有和外人说过,甚至对曲悠然都只字未提。
  姜帅也没有别的办法,吸了一口烟,把堂弟姜哲出狱后同他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又向于警官复述了一遍。
  日期:2018-01-11 19:54:36
  姜帅开始了漫长的回忆。
  记得六年前,那是零八年的初春时节,地处东北的黑滨市还是寒意不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人们仍不愿意在外面久留。只有到了下班或者放学的时间,路面上才不知道打哪钻出黑压压的一群人来,可是没有过多久,这个城市就像一位水平高超的魔法师一般,不知将路面的行人藏到了哪里。你要是走在偏僻的小道,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给人感觉阴冷阴冷的。
  在挨着一个初中不远的地方,有一幢半新不旧的板楼,说起这幢板楼的位置,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板楼的附近几乎都是高层,而这座破旧矮小的板楼实在和周边的环境有些不搭界。由于前几天飘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雪花,在破旧的墙体上明显会看到一些下雪的痕迹,再加上仍然有些刺骨的北风,这幢老楼似乎一位老者一般弯着腰、驼着背、蜷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就在这寒冷的季节,有一位少年却在屋里暖洋洋的睡着大觉,这天不是大礼拜,更不是法定假日,但是他就是那么放肆的说着梦话,甚至打起了呼噜。也许是一个姿势睡累了,或者是做梦打起了把式,少年下意识的拽了一下厚厚的被服,翻转了一下高大的身子,继续和吧唧着嘴说起梦话了。
  即使房间的主人不在屋内酣然大睡,你走进这个房间也会立马觉得这是一个男孩的卧室。不洁的墙壁四周几乎贴满了各种黑道似的卡通人物,看人物的样子有中国的,有日本的,当然,还有欧美的。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大哥们,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半裸的身躯上布满着惊人的肌肉,结实的肌肉上涂鸦着让人恐怖的纹身。 
  也许是窗户靠着路边,正好是放学时间到了,不知道哪个男孩子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终于放学了!这才惊扰了少年的美梦。
  这位睡着懒觉的少年叫姜哲,初中才上了不到两年就辍学回家,然而他并没有像其他少年一般去应征入伍,或者找到一个不挑学历的单位去勤恳的工作,他只是闲云散鹤般的这么在家呆着,偶尔赶上自己心情好了,去哪个公司或者饭店打个短工,赚点不多不少的零花钱。但是他毕竟是孩子,在同一个岗位工作的时间并没有超过一个月。
  “爸,你在家吗?”姜哲并没有起床,懒散的眼皮并没有睁开的意识,只是慵懒的在被窝里喊了一声父亲。
  姜哲的父亲不到五十岁,由于平时话语不多,性格温顺,在单位人缘很好,单位领导也觉得他忠厚老实,所以他一直在邮局给二把手当专职司机。也正由于和领导走的比较近,除了一些明面的工资之外,姜哲的父亲姜春亮也有不少的灰色收入。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性格过于温顺的父亲,却和性格彪悍的母亲始终不能一帆风顺的过日子,两人是经常吵架,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其实说白了,姜春亮是被母老虎般的老婆熊了半辈子。
  有句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就在姜春亮积压了近二十年的火气之后,姜春亮和他的老婆提出了离婚。也就是在姜哲十六周岁这年,两人其实已经协议离婚一年有余了。
  但是离婚并没有给姜春亮带来半点好处,他的积蓄几乎都被老婆搜刮去了,唯一的婚房也被她占着,原来姜哲还总去她那住,但是现在她美其名曰出租房屋,姜哲就被撵到了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和父亲一起住。
  从个人感情来说,姜哲还是愿意和父亲一起住,虽说男人比较粗心,但是他却十分关心姜哲的生活,而作为姜哲生母的刘秀珍,在儿子眼里却是一个有着明显性格缺陷的母亲。
  姜哲并没有听到父亲的回应,他知道今天又要独自吃晚饭了,不过这也符合了他的心意,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有大事要做,不想受到别人的打扰。
  姜哲睁开了双眼,看到时钟已经走到了傍晚五点,他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许是屋子里稍微有点冷,起床后,一个的寒战袭扰了姜哲。不过他抻了一下懒腰,马上又有了精神,他晃晃悠悠走到窗前,看到放学的同龄人,有说有笑的走在马路上,体质稍弱一个女孩边搓着手与同学同行,另外一个女孩则是哈着热气对着自己的手心取暖。
  虽然姜哲住在三楼,但是他仍然清晰的看到白雾般的哈气从女孩口中不断的呼出。

  看来今天又是挺冷啊!姜哲心理嘀咕了一句,发觉自己有些饿了,于是他到厨房找了找白天的残羹剩饭,这才想起,所剩不多的饭菜早被自己中午一扫而光,恐怕现在只有方便面充饥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好在自己会生火,一切准备就绪后,姜哲把鸡蛋火腿肠方便面一股脑的放到锅里煮了起来,不一会儿,方便面特有的香味提醒着姜哲晚餐已好。
  狼吞虎咽之后,姜哲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机,斜靠在破旧的沙发上打发着时间。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节目上,他不住的关注着自己家里的那款破旧的挂钟,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八点钟和几个哥们儿在一个小区集合。
  眼看着快到了八点,姜哲起身到大衣柜前,大衣柜吱吱呀呀的张开了嘴。姜哲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自己还算合意的棉服,他把手摸向棉服的内衣兜里,原来里面有几根压的变形的香烟,其中一根香烟的烟丝掉的满兜都是,他也毫不在乎。他挑了一根不算残疾的香烟,挂在了嘴角,顺手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不一会儿,烟圈从姜哲的嘴里吐了出来,走到鞋架边上的他,没有选择余地的穿好自己的鞋,这鞋看起来又笨又大的,像一艘破旧的渔船一样。

  晚上的冷风毫不留情的冲进姜哲的领口和袖管,姜哲感觉冷极了,姜哲突然觉得自己要做大事磨练自己,出门之后,他自觉得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他就赶到了小区附近。
  姜哲现在走的这条小路是这个不起眼小区的必经之路,由于已经是八点前后,这条路上已经基本没有了行人。姜哲心里自然装着让自己兴奋的事情,但是黯淡如鬼火般的路灯,加上破败的树枝被风吹的悉数作响,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赵洋家看恐怖片的场景,姜哲心里一紧,飞机准备起飞似的跑向了小区。
  这是一个没有保安的小区,外加行人十分稀少,整个小区空荡荡的,冷不丁进来还有点瘆的慌。
  漆黑的小区里,灯光幽然,但你仔细一看,在小区一个角落里,有六七个大概十六岁左右的男孩。在这黑暗的小区的映衬下,他们似乎并没有同龄人那般天真无邪的脸庞,他们大都蹙眉低首,稚嫩的手上烟雾缭绕,甚至有的男孩子的指甲里还藏着令人厌恶的泥垢。有的男孩应该是初级烟民,刚吸了一两口,便猛烈的咳嗦起来,那“咳咳”的声音好像得了严重的感冒,一直咳嗽个不停。
  姜哲跑进小区之后,好像没有受到黑暗的干扰。他好似蝙蝠一般,很快的搜索到了自己小伙伴们。大家虽见姜哲有些气喘吁吁,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一个叫赵洋的男孩对他点了点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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