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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法医妙破警察母亲被害奇案,凶手竟然是……
作者:
周流敏
日期:2018-05-30 14:29:26
互 生
平衡一旦打破,谁都生不如死。
医学院的毕业季,与别的学校不太一样。他们并不急于就业。虽然医学的本科是五年制的,可五年对于医学生来说显然是不够用的。特别是临床医学,没有一个硕士证,都不好意思就业。像朴大这样的全国知名医学院,医学生的自我要求更高。
已经是晚上10点了,图书馆还是灯火通明,全是预备考研的学生。高宁也坐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好学。他是保研生。虽然高考的时候,没有达到本硕连读的分数。但在朴大这五年,他逆袭成功,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他埋头在大外科的厚厚的教材里,对面坐了一个人竟也不知。这本大外科基础,号称外科百科全书,任何时候看都有新发现,都有值得记忆、领悟的地方。对面的男子,也不着急。只一味地看着他,并不打扰他。
男人四十多岁,满脸的憔悴色并掩饰不住他俊朗的五官。标准的国字脸,一双眼睛大而犀利。当他发呆时,那是一双含情目。长长的睫毛下覆着的是一双凤尾眼,天然生姿的,看进任何一个女人心里,都会起波澜。可同样是这双眼睛,当他微皱起眉头时,那是一双极其严厉的眼睛。当他盯着你看,那眼里的不怒自威,令人招架不住。可这同样是一双忧郁的眼睛。他看着专心致志的高宁,眼里并不是慈爱,而是拧得出水来的忧郁。他很爱高宁,可他更难以克制的是面对高宁时的忧伤。
这是一个不幸的男人。不论他在人前怎样光鲜,当他独处时,当他面对高宁时,他是不幸的,脸上是随时满布的憔悴。
书看得久了,眼睛生痛。高宁抬起头来想要远眺一会儿,以缓解长期用眼的压力。看见了对面的男人,他略略怔了一霎,缓过神来。
“曾叔叔,你来多久了?”
“不久。你还这样认真。不是已经保研了吗?”
“别的学生看书是为了考试,我们医生学还真不全是。是为了将来从业时,不至于草菅人命。”
“这么文诌诌。”真像你妈妈。
这后半句话,曾离没说出口,生生咽回去了。
高宁虽长得不像妈妈,但他的言谈举止像极了母亲。特别是说话的腔调,有一股无法剥离的文艺气息。
这股气息很要命,令曾离没有丝毫抵抗力。
一想到高宁的母亲,曾离的心即刻就痛起来,整个胸腔如被电流击中般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很快这种痛很快就传布全身,令他的每一根神经震颤不已。他的眉头皱起来,那双含情目,瞬间就阴云密布、苦痛不堪。
“曾叔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最近经常胃痛,老毛病了。”
“我帮您约个专家吧。约好了通知您。胃痛不能拖,容易出问题。”
“不用。我有在吃药。我们做丨警丨察的,肉糙,经挨。”
“丨警丨察的身体健康就是一个大问题,长期的过劳导致各种慢性疾病横生。曾叔叔您要重视这个问题。或许您应该让我爸爸给您做个全面的检查。我明天就跟他约时间。您什么时候有空?”
不提则已,一提高宁的爸爸,曾离心更痛了。
最近,他一直在犹豫。
这会儿打定了主意。
“你爸爸那样的大教授、大专家,我就不耽搁他的宝贵时间了。我没事的。你放心。今天来,主要是有一个邀请。”
“邀请我吗?”
高宁很吃惊,自己一个医生学,哪有什么事值得他一个刑警大队长亲自跑一趟。
“警队想招一个医学水平高的法医,我想到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
“法医?我从没有想过从医以外的职业。”
“你妈妈不是一直都希望你可以从警吗?”
“可是,我也一直都跟她说,我不会从警的。”高宁斟酌着语气、语速,怕回绝得太快了,惹恼了曾离。毕竟多年来,曾离对自己关爱有加。
“你为什么不喜欢当丨警丨察呢?”
“太辛苦了。妈妈以前工作有多忙,我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又危险。我不喜欢。”
其实,他不喜欢做丨警丨察,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丨警丨察都是一群暴力多于脑力的人。他崇尚知识,不喜欢暴力。这个观点,他跟妈妈说过。当着曾叔叔的面,他只能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当医生的只有比丨警丨察更累。而且据我所知,现在的医生也很危险。抛开医疗事故风险不论,单单是医闹就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医生的个人安危了。”
曾离知道,当医生是高宁一生的梦想和追求。可是,每次面对高宁时,都希望他能从警。这孩子有继承他母亲的缜密思维,他是非常适合做丨警丨察的。
“可是……”
“我知道你看不起丨警丨察这个职业。总以为我们是一群粗人。丨警丨察虽然不属于知识分子,但也不至于被你归类为没文化的人吧?况且只要你做了丨警丨察,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有挑战的职业。现在警队也都是高学历。由退伍军人组成的丨警丨察队伍,早已是老黄历了。”
“我爸爸是不会同意我从警的。他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我已经保研了。我只想学医、从医。”高宁继续坚持。
“你妈妈一直都认为只要你能从警,一定会是一个好丨警丨察,一个出类拔萃的丨警丨察。她的话,你就都忘了?”
曾离有些愠怒。这孩子张口闭口都是父亲。
“她自己都未必是的一个好丨警丨察。而且您做为她的同事,不也是对她的事无能为力吗?!”
一再提妈妈,高宁也火了。这么多年来,他刻意不去想妈妈的事。
可是,这个曾叔叔每次都不放过。之前是跟他爸爸一个口径,坚称妈妈是去学习了、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几年过去,骗不下去了,又改称妈妈下落不明,警队也在找她。好多年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这几年,他渐渐悟出来了,妈妈肯定是不在了。不论她去了哪,她总该要回来的,再不济也会有电话嘛。
可是,她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讯息。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她去了哪儿,她到底怎么了吗?!”
曾离的声量也大了起来。
两人这么一吵,惊扰了一室埋头苦学的人。即刻就有一束束射线般的不满目光向他们投来。
“我不想知道。而且显然你们也不想让我知道。否则,你们早就告诉我了,不是吗?!”
高宁压低了声音,但怒气更盛了。不得不说,他发怒的脾性跟他妈妈是一样一样的,怒气一旦上来,压都压不住。
“高宁,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应该你自己去寻找。这个答案任何人给你的,你都不会相信的!”
曾离也不甘示弱,两人杠上了。
“你果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有什么不可以示人的?”
“你要自己去找。我守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有一天,你可以自己找到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如此大费周章,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如果你对你母亲还有一点敬爱之心,你就必须把真相找出来。到警队来,自己找。”
“可是,我连她怎么了都不知道,怎么去找?你今天就告诉我,她到底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告诉我,好吗?”
高宁的声音开始颤抖,是那种连自己都无法察觉也无法自抑的颤抖。
“我无能为力。”曾离推椅起身欲离开。
“她死了是吗?”
高宁抓住他的手,眼里是孩童般的绝望。
不得不说,他的眼神也是很像他母亲的,温柔起来的时候,可以淹死人,狠起来的时候,可以杀人。
“她死于一场阴谋是吗?是怎么样的阴谋迫使你们骗了我这么多年,竟然连她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高宁的狠劲上来了,与其母亲如出一辙。他的一双剑目,透露出阴森林的恨。
“不是你想的那样。”曾离心软了,说了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作掩饰。
“你是说,她有可能还活着是吗?”高宁有点失去理智了。
他本来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这几年因为母亲的事,他实在太想知道原由了,瞬间失去了分析能力。
“你母亲的下落,需要你自己去找。”
曾离俯下身来,与他怼视,郑重而严厉地说:“宁宁,你即使不从警,我也希望你能到警队来实习。反正你已经保研了,这段时间你呆在学校也没事,来警队吧。查清你母亲的下落,也不枉她那么爱你一场!”
她爱我吗?毋庸置疑吧,哪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可是,她如果爱我,为什么不好好保全自己,而用一个迷样的失联来折磨我呢?让我在思念和追逐真相间苦苦挣扎!
他不是没有想过从警。自从母亲迷一样从他的生活消失之后,他就对父亲和曾叔叔给予的答复非常不满意。他们说来说去,都是闪烁其词,仿佛嘴里含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早就想自己去探究了。
可是,父亲坚决反对。
他的反对很充分。
“丨警丨察与罪恶打交道,他们的人生本身就是一道亦正亦邪的闪电,看似眩目,却很短暂。你妈妈就是一个例子,我决不允许你去冒这个险。”
“那么多丨警丨察,像妈妈这样的情况只是个例。况且她只是去执行任务,早晚会回来的。”
“回不回得来还两说。再说,她一个女人做了刑警,连家都顾不上。你不是一直想学医吗?以你的资质,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可是,我总觉得妈妈并不是去执行任务那么简单。快五年了,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读警校。我不忍受继续在这种担惊受怕里煎熬。她一人已经够我受了,我不让你去步她的后尘。”
“她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你问过曾叔叔没有?你去她单位问过没有?”
“问了又怎么样?他们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必他们都把她给忘了吧。宁宁,以你的成绩读警校太可惜了。你应当从事科学研究。你读医学院,以后想做临床就做临床,想搞研究就搞研究。爸爸希望你远离明争暗斗,做一个简单的人。”
这是当年曾叔叔来游说他报考公丨安丨大学时,他与父亲的对话。多年来,每当他有从警念头时,这番就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同样,每当他把从警的意念放下的时候,曾叔叔就会来找他,重新点起他的好奇心。
“你是她的同事、战友,为什么你不能帮我找到她的下落?”
“我告诉你的,并非你想要的。只有你自己找到的,才是真相。”曾离转身离去。
“这么多年,你关心我、靠近我,每次在我面前都提起她。这么多年,你们那么多同事,也只有你孜孜不倦来看望我,为什么?是他们太健忘还是你跟妈妈的友谊不一般?!”
这个念头冒出来,马上就变成了他口里吐出的一把匕首,瞬间刺进了曾离的心脏。即便是对着他的背影,高宁也看得出来,他被剧痛击得痉挛了。
曾离没有回首,也没再说话,颓然离开了。
日期:2018-05-30 16:15:13
高宁到警队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一个怪案。
报案的是三个男子。三个男人是兄弟,大的三十,小的二十四,兄弟三人间隔三岁。他们要求对其母亲进行尸检。
接案的是一个年老的刑警,五十多岁萎靡不振。若不是坐在警队,换坐门收发室去,连门卫都不如。不过,他打量这三个男人时,眼里的光,证明他是一个老刑警。他不说话,只看着他仨。他们脸上没有新伤,只有明灭不清的新恨。三个男子被他这一打量,都嗫嚅起来,反倒全沉默了。三个人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子后,又低低地争执起来。吵了一阵后,大哥先转出了值班室。随即二哥和三弟都跟了出去。很快门口传来了他们渐高的争吵声。
等他们吵了一阵后,老王踱到门口,大喝一声:“怎么回事?你,给我进来好好说!”他一指那个声音最大的,瘦高个。那个二哥像是被点了法术似的,应指而行,跟着老王重又进了值班室。
那男子进屋后,并没有立马开口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纸皱巴巴的状子来,抖抖索索地展开在老王的桌子上。
老王瞟他一眼,接过状子来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三个儿子,状告自己的父亲。
母亲死于二十一年前,父亲说母亲死于喝农药。可是随着他们长大,他们听到了不同的版本,村里的人一致说母亲是死于父亲的殴打。母亲死的那年,他们三兄弟,最大的九岁,最小的三岁。
这几年村里关于母亲死于父亲殴打的说法甚嚣尘上。
先初三兄弟是不会信的。可是众口烁金,他们终于决定背着父亲要求公丨安丨介入调查。他们要将母亲掘出来,进行尸检。
二十一年前,在农村死一个喝农药自杀的妇女,处理起来确实是粗放。不排除有他杀的可能。可是掘坟验尸,这事影响太大,万一真是自杀,岂不是弄得死人、活人都不得安宁。
“你们还有别的证据吗?就单凭道听途说,我们怎么立案?你母亲都已经死了二十一年了,案子都过追诉期了。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你妈妈是被你爸爸打死的,你们又预期怎样的法律后果?”
男子不吭声。低着头,眼里噙着痛苦。
“你回去问问你母亲的娘家人,当时是不是有其它发现。你们今天的怀疑,他们当初是不是就发现了端倪。这件事,你们要继续追究下去,你们之间的父子情分恐怕是要尽了,你们有心理准备吗?”
男子还是不语,头耷得更低了。
送走男子之后,老王陷入了沉思。许久,在一旁坐着的高宁才试探性地问:“王叔叔,这个案子真就这么算了?”
说好是来做实习法医的,偏偏曾离把他当在值班室。他说,值班室是警队的最好的学习场所,在这里你能见识到形形色色的案子。
“可是,我不是来做专职丨警丨察,不需要学习这些。我只是来见习法医办案的。”
“既然来了,多学点东西也不压身。”曾离将他扔给老王,就走了。
老王没有理他,而是翻出了电话来,给辖区派出所打了电话,要求调阅二十一年前的该派出所的意外死亡接警记录。联系好之后,老王夹起一个手包,吩咐高宁带好工作包,跟他去一趟派出所。
二十一年前,一个偏远山区派出所的意外死亡,一年也不会超过十起。他们很快就在档案室里找到了这份报警记录。当时接警的民警虽然字迹潦草,但记录很详尽。最先报案的是一个妇人,女人五十多岁,说是女儿被女婿打死了。出警后,女人的证词变了。她说,起先是自己弄错了,女儿是自杀喝农药死的。起因是与女婿争吵。
整个案卷很简单,一份接警记录,几份证词。包括死者母亲、死者丈夫和几个邻居的。邻居的证词也证实了当晚,他们家发出了激烈的争吵。最主要的是,死者的母亲与死者的丈夫站在一个立场,她认同了死者死于喝农药,而没有申请尸检。
不过,当时的办案民警,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留了一个暂不立案,待有新证据证明时再立案的接口。
“草菅人命!”
老王给报案人打电话,问他们的外婆是否健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有点小兴奋。
“让她在家里等,我马上到。”
老人今天刚满八十。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配上满头银丝,令人生怜。得知老王的来历之后,老人开始流泪。她翕动着一张关不牢岁月痕迹的瘪嘴,说不出一句整话,只是不时掀起围裙角来抹泪。她好容易平静下来,一口开说,居然条理清楚,一气呵成。使高宁惊疑,二十一年来,这番话在她的心底不只演练了多少遍。
“我何尝不知道女儿死得冤枉。要不是女婿跪在我面前,自抽耳光,请求我原谅他。我当然不想原谅,可是孩子们太小了。刚死了娘,如果连爹都死了的话,三个孩子谁来带?那时大家都困难,谁家一下子负担得起多三个孩子的开销?如果把女婿抓了,三个外甥肯定就要流浪了,谁带他们长大?所以,我当时就跟女婿说好了,不许再讨别的女人进门,必须把三个外甥养大,否则我饶不了他。”
“你当时看到的情形,是怎么样的?你能回忆起来吗?”
“当时的情形,几十年来,天天演在我脑里,不用回忆。”
她说,女儿当时倒在血泊里。女婿说是两人吵架时失手打了她,她倒地的时候,后脑勺碰到了一块带钉子的木板。钉子钉进了脑子,失血死亡。女婿求她之后。两人开始打扫血迹。把女儿头部洗擦干净,然后将农药倒进女儿口中,伪装成喝农药自杀的假象。
“这么多年,我总算对得起她了。她的三个儿子全都长大了,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老人说完,又开始抹泪。
“见见你爸爸吧。”老王让他仨在前头带路。
“警官,你不是说我妈妈的案子过了追诉时效了吗?我爸爸会被判刑吗?他会被枪毙吗?”
“这个已经超出你们关心的范围了。你们在村里听说的版本,跟你们外婆说的一样吗?”
“就是因为村里说得太传神了,我们才会信的。跟外婆说的一模一样。原先我们问过外婆,她死活不说,只是叫我们不要再问。没想到,她今天说得这样爽快。”
远远的,他们就已经看见家门口停满了警车。曾离带队早就包围了男子的家。等他们走近时,他们的父亲已经戴着手铐被带上了警车。
嫌犯叫占行里,现年五十一岁。当他得知是三个儿子举报了自己,丈母娘指证了自己,他的暴怒才渐渐被伤心绝望代替。
他想过有一天丈母娘会指证自己,却没有想到,三个儿子会举报自己。二十多年来,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养他们长大,他们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那个被他们当作娘来怀念的女人,能给予他们什么?这么多年来,他所付出的,难道就抵不过二十一年的思念吗?
“这些短命鬼、讨债鬼,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养了他们。呜呜呜。死女家,你死了这么多年,他们怎么还记挂着你。呜呜呜。我欠你的,我以为把孩子养大就算还清了,没想到你还是要来讨债,呜呜呜……”他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占家村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村的事。丨警丨察带着一伙人掘了占行里老婆的坟墓。挖出了一副整齐的骸骨。经法医检验,骸骨全身没有中毒反应,头骨后脑勺果然有一个不易察觉的钉子。
第三天,这么多年,肉身全烂,那个钉子却还执着地嵌在头骨里。
占行里的三个儿子,站在坟坑前,望着他们的母亲。没有想到二十一年后再相见,竟是这样的场面。大儿子,尚能记得母亲年轻时的模样,他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糊。两个小的,因为母亲亡故时,太过年幼,完全没有对母亲的记忆。他们脑海里想像过无数次母亲的样子,相见时却只是一副遗骸,有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他们哭不出来,对他们而言,就像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一样虚无、空洞。父亲对他们的养育全抛诸脑后,此时留在他们心里的只有恨。是他夺去了他们的母亲,就像她从来没在他们的生命中存在过一样。
高宁在医学院解剖过很多尸体,他的解剖学成绩一直都很好。在实验室里,面对尸体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心如止水。
可是,今天站在坟坑里,面对一具女人的遗骸,他由衷地肃穆。这具尸体,穿越了二十一年,依然还是完成了她的使命。如果她还能有知觉的话,真有采访她的想法。她到底是希望凶手伏法,还是希望保全孩子们对父爱的完整想像?
这是他第一次进行尸检。对于一个医学生来说,尸检其实跟许多其它勘验工作一样平常。实验室里一堆人体的器官标本,摆满了橱柜、桌子和各个角落。一个人处在这充满灵异气息的地方,他很平静地在给样品做检测。在等结果的空隙里,他看着新闻频道,听各地的要闻。
对于新闻资讯的摄取,他还是更依赖电视。这要归功于他父亲。他父亲平常在家,只看一个频道,永远都是新闻频道。在没看电视的时候,他就是在看报纸,不外乎是新闻和时事。
电视里在播一则外国的新闻。那个案子,与他们的这个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五年前,一个美国男人报了妻子失踪。几年来,他不间断地去警局询问妻子失踪案的进展,对毫无进展非常恼火于丨警丨察的无所作为。可是,就是前几天,他家的狗狗从后院挖出了一根大腿骨,唐而荒之地在自家的草坪上啃食着。邻居见到后,马上报了警。丨警丨察赶来,将骨头拿去作了DNA检测,居然就是该男子失踪多年的妻子的腿骨。
男子很快被丨警丨察带走调查。于是真相大白。该男子把妻子杀死后,尸解。将肉悉数喂了狗,将骨头埋进了后院的树林。没想到,这只吃惯了人肉的狗狗,时隔多年之后,还是刨出了女主人的骸骨。不知它是出于对女主人肉体的怀念还是出于对女主人以身饲狗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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