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亭奇事

作者: 刘阿宇

  亭阳市,2005。
  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三流大学的三流专业,最近一直忙着找工作。网上也海投了上百份简历,全都石沉大海渺无音信。我绝望的几乎要放弃,前天突然接到一个面试电话,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低音,通知我过去面试,我当时也没在意,随手手边拿了张纸记下了地址,聊了几句,感觉还挺靠谱。
  这家公司准备招一个文案,我正好是学中文的,也算是专业对口。最重要的是对经验不是很在意,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挂了电话,我打算去那看看,兴许是个机会也不一定。
  拿着记着地址的小纸条:亭阳市残阳路31号,靠近虎阳路口。亭阳离我这边也就200公里行程,我简单收拾下行囊,打算第二天赶早出发,反正单身一个,无牵无挂。
  第二天7点,我早早就赶到了火车站。这时站台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我简单凑合下了几个包子,就准备上车。突然,一个胖子凑过来问:“帅哥,要鸡腿吗?”我扭过头,一个头发乱成鸡窝的黝黑汉子,大概30岁样子,浑身散发恶臭的站在那,手上还拎了几串鸡腿。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摆手道:“不要,不要。”赶紧上了车。
  一路上过的飞快,从我们这里到亭阳大概也就3个小时光景。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我起身看了下手机,妈呀,都快11点了,不会坐过站了吧!此时车厢里没几个人,问了下列车员,真的是坐过站了,悲剧悲剧!我只得等到下个站下车,大概12点左右。
  下个站到了,一打听,回亭阳的火车下午只有一趟,而且差不多要下午4点钟,那就过了面试的时间。我赶忙按昨天的电话回拨过去,和对方先解释下。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有人接通了,还是那个男低音,我把意思大概讲了下。对方刚开始几乎不记得有我这个人,先是迟疑了下,最后说要么改到明天上午9点吧,并让我路上注意安全。我道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准备下车先把早已饿扁的肚皮犒劳下。

  我下车的这个站台好像没几个人,打完电话发现周边居然就我一人。四周看了一圈,连个商店也没有,看来是个小站吧。我沿着铁道线走,感觉天色渐渐有点暗了。不至于啊,现在也就12点多,我看了看手表。难道要下雨?继续往前走了大概10分钟,天色却越发昏暗,几乎看上去要入夜的样子。

  四周除了铁轨就是大片杂草堆,一片连着一片。走了也有小半个小时,怎么还没看到出口啊?
  我望了望远方,似乎铁轨没有尽头,还在向前延伸着。再走了几步,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也越发变得寂静,甚至可以用死寂来形容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看时间13:02。透过手机昏暗的灯光,脚下路边上隐约有个路标,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我顺着光亮照过去,上面写着:残阳路虎阳路口。
  残阳路?居然也叫残阳路,我一时哑然失笑。准备再往前走走看,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不对!残阳路!虎阳路!这不是电话里告诉我的地址吗?那我现在在哪?去的地方又是哪?!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手机猛然响起。

  我头皮不由得麻了一下,下意识朝手机看去。突然,刚才还响的铃声却戛然而止了,紧接着嗡地一下黑屏了!没电了?这是鬼片的节奏吗?我惊魂未定,突然铃声又极度刺耳的响起,在黑漆漆的乱草堆里煞是突兀。
  来电显示的是我哥们儿徐勉打来的。他这人一贯玩世不恭,吃喝嫖赌除了嫖之外好像个个精通,登山摄影篮球个个不弱。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臭味相投。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徐勉熟悉的料儿郎当的声音:“陆朋,在哪里啊现在?”
  我松了口气说道:“还能在哪?去亭阳面试呗,你说还能去哪?难道去泡妹子吗?”我戏谑地调侃道。
  “亭阳?你说你在亭阳?”徐勉似乎不信。
  “不然呢?”我仿佛感觉徐勉的语气异于平常,声音里透露出诧异甚至急促,于是我收起调侃问道:“怎么了?”
  “五分钟前,你打我电话说请我去香藁CS,怎么现在说在亭阳了?你没开玩笑吧?!”

  香藁是我们学校边上的一家网咖,没事我们常去,也就成了那熟客。此时听徐勉说到香藁,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问道:"五分钟前,我打你电话?你确定刚刚是我打你电话了?”
  “废话,你当我老年痴呆不辨雌雄啊!你还说叫我等你,刚想问你在哪,你那边信号就断了!没办法我只有回拨给你!”徐勉不屑说道。
  香藁亭阳相隔200公里,莫名小站的残阳路、突然昏暗的天气、脚下密密麻麻破败乱草堆,奇怪的电话,莫名的邀约,想到这我不由感到了一丝寒意。冷气从衣服里直冒上来,正打算向徐勉询问下具体情况。突然手机闪了一下光,黑屏了!
  我猛的按下开机键,良久竟是毫无反应,看来这次是真的没电了。此时的乱草堆和铁轨沿线几乎分不清楚,天色暗的有些不自然,暗紫色的天空,像紫色的帷帐笼罩在旷野上。

  我几乎迈不出脚步,是惊恐是茫然甚至是勇气全无,只感觉隐隐约约离身边大概4到5米处有一泛红的物件,在闪闪发亮。我鼓足勇气想朝前走去,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却只能艰难地挪一挪,勉强够过头去看。
  啊!是半截舌头!准确来说是一段刚啃下来的还滴着血冒着热气的人舌头!
  我几乎要一屁股瘫倒在地。诡异的站台,奇怪的电话,这条死寂般的残阳路仿佛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要吞噬整个世界包括我。
  我的恐惧就像我的汗毛一样连根竖起,大气都几乎不会喘,浑身冰冷,像到冰窖走过一遭,但诡异的剧情几乎不给我任何思考的空间,鼻尖居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紧接着,乱草堆中有东西在蠢动,越拱越高,几乎伴随着非人类的撕咬嘶吼的声响。
  眼看那野草堆动静越来越大,我环顾四周,顺势朝身旁一堆灌木丛里后面一靠,想看究竟是什么物件作怪,几乎同时,天色居然比刚才亮了点,然而那嘶吼声也停止了。紧接着猛然从野草堆里穿出一个人,模糊中看不清脸,只是见他到处乱跳,口中断断续续发出嗤嗤的声音。那人突然一转身,脸朝我这边灌木丛望来。

  一张没有皮的模糊血脸!
  我吓得啊了一声,那人突然像动物一般朝天大吼,我一看大事不妙,果然被发现了,忙腾起身撒腿就跑,可还没逃出半步,耳边一股疾风扫过,我与那人几乎已经面对面对峙上了,近距离里,终于看清那人模样。
  不,不应该称之为人,没有脸皮,牙齿暴露,两条手臂浑身黑毛,嘴角似乎还挂了些什么。我定睛一看,半截人的舌头!看来这次我不知道撞到什么鬼了,腿已不听使唤软了下来,万念俱灰准备就此等死。时间仿佛在那瞬间停止下来,等待死亡是尘世间最漫长的煎熬,人生是如此,现在的我更是如此!
  我全身抖颤地缩成一团,只见那没皮怪物定定的看着我许久,却好像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忽然它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低低喃语道:“陆男,小心徐勉!”
  陆男这个词一出,我几乎不敢相信,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我,而这怪物居然叫我陆男!那,那,我心头一阵血涌,“涵轩是你吗?”
  我叫道:“你到底是谁?你给我站住!”那怪物突然回过身向天吼叫,这时反而让我看的更清楚了,那怪物脖子上挂了一串念珠,其中一个珠子是血红色的!这一眼下去我顿觉天昏地转,整个世界不停地摇晃,这怎么可能,真是他?真是他!长时间的心力憔悴终于压垮了我极度紧绷的神经,我一阵眩晕,顿时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度醒来,周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仿佛我是一个出土文物在供展览,只不过大家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我想仰起头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迷迷糊糊间被抬到一个空房间,周边嘈杂的很,恍惚几个白大褂来回穿梭。等真正清醒,细细打量,才发现置身病房间,几位护士在捣鼓着吊瓶,这时,一个医生模样的女士走来,约莫25上下年纪,面庞清秀,身材高挑,模样甚是好看,微笑地看着我说道:“你醒了?”
  女士说的是吴中软语,甚是好听。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你被发现昏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样啊,还好,就是浑身没劲,应该没事吧?”我小心问道。
  女士笑容可掬,摆摆手说:“呵呵,没大碍,对了,你怎么会在落草坡,那边人迹罕至,幸好有个过路的老乡发现了你,不然可就有点小危险了。”
  “落草坡?我也不知道,我是从茗州过来的,第一次来这里。”
  “你最好还是休息下吧,你的血糖蛮低的,待会我给你开2瓶葡萄糖,就没什么事了。”
  “对了医生,我待会还要赶去亭阳,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哈哈,”女士抿嘴一笑说道:“这里不就是亭阳吗?”
  “啊,这里就是?”我惊讶了。
  女士看我不解,细心解释道:“是这样的,落草坡最近的医院也就是我们二院,所以你才会被送到这里治疗。”
  看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刚还荒郊野外的我居然现在就到了亭阳,我把自己大概情况和这位看似不错的美女医生讲了下,女士皱了皱眉说道:“今天已经12号了,你在这里已经睡了两天了,面试恐怕是赶不上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我懊恼想道,看来我这次睡的有点过头了。
  “这样吧,你还是在这住两天,等彻底恢复了再出院吧,我叫祝倩,你叫我祝医生就好了。”祝倩看我有点沮丧,拍了拍我肩膀。

  “那就不麻烦了,我还是打个电话和对方解释下,看还有没有机会面试下。”毕竟来了一趟也不容易,我边讲边摸出手机,黑屏,我都忘了手机没电了。
  “拿我的吧”一双纤白细手伸过来一个LG冰激凌手机,“还记得号码吗?”
  “那真的麻烦了,号码是...”我吃力的回想着,“大概是5859,后面是628,还是621几,我都有点记不得了。”
  “是不是58596218?”祝倩问我。

  “对,对,你怎么知道?”我迷惑道。
  祝倩瞄了我一眼笑道:“呵呵,你是不是找欣达文创公司面试,你是不是叫陆朋?”
  “咦,你怎么知道?”
  祝倩抿嘴一笑:“看来我们当真有缘,下班我带你去吧,包你能面试到,好了,我这还有点事,待会下班后我叫你。”说完转身走开了。

  看着祝倩走开的背影,我不觉迷惑丛丛。此次来亭阳,很多事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我在*裸的明处,而有人在幕后操纵着剧情,管他呢,即来之则安之,我索性不想了,不过,这个祝医生长得真漂亮,说话也好听,不知道有男朋友没?我咩开嘴傻乎乎的想着,居然又睡过去了。
  “陆朋醒醒,陆朋醒醒。”一段催促声把我从睡梦中拉醒,我睁开眼,是祝倩。
  “走吧,我下班了。”祝倩说道。
  这时的祝倩已经脱下了白大褂,上身一套白色露肩,下身牛仔,脚底白色小高根,洋溢着青春俏皮,那种医生职业的庄 严感荡然无存,此时的我一下子觉得,此次亭阳之行,看来比我想象的还是有趣的多。
  走出医院门口,祝倩径直走向一俩白色轿车,我右眼偷瞄了下,好家伙奥迪A6,对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这位祝医生完全是土豪中的土豪,祝倩拉开车门,手一挥说:“怎么着,还要请你上车吗?”
  我笑笑摇摇手说道:“不敢有烦,敢问这是去哪里?”边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说呢,当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了,怎么了?怕我把你拐跑了?”祝倩不紧不慢地坏笑着,手上可是很利索地挂档,踩上油门,只听一声轰鸣,还没等我坐稳,车子已经跑起来了。
  “我说美女,能不能慢点开,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怂怂肩表示强烈不满。
  “看来是我错了,下次我得再开快点”祝倩忍不住大笑起来,完全是一幅都市丽人的模样,几乎把我看的痴了,差点把想说的话给忘记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问道:“祝医生,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又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祝倩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她继续说道:“还有你直接叫我名字吧,祝医生祝医生都要把我给叫老了。”祝倩咧开嘴做了个鬼脸,懊恼的做出无语的表情。
  “哈哈”这次该轮到我笑了。
  车上的世界永远比床上的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多久,车子就在一栋哥特式建筑物边上停了下来,浮夸的尖顶,夸张的彩绘,分明是一所高档的别墅景区。我狐疑地看向祝倩,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表情,轻轻说道:“欣达文创到了!”
  我走下车,端详眼前这栋可谓宏大的建筑物,整体色调以古罗马砖色为主,两侧是两栋稍矮的小楼,周边绿树环绕,端的是密林幽静。
  走近些,硕大的一幅铁将军大门围住了四周,铁门陈旧斑剥,很是古朴,上面挂了一门牌:残阳路31号。此时已是夕阳落山,整个建筑物,余晖照过去倒是有种别致的风景,可我总感觉差了点什么,不等我欣赏完,祝倩就欢快叫道:“龙槐,我把他带来了。”

  我朝着祝倩叫喊声望去,见一个瘦高的男士正向我们走来,大概30岁左右,穿一身得体的兰色衬衫,黑色西裤,架着一幅金丝边框镜片,看上去气质不凡。
  “你好,是陆同学吧,我是欣达文创的徐龙槐,很高兴见到你。”那男子很从容地伸出手,声音低沉而不失礼仪。他看我不解的样子,补充道:“我们聊过的,在电话里。”
  我记起来了,原来他就是电话里要我过去面试的那个男低音,怪不得刚才听他声音那么耳熟。我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呃,徐先生,不...徐总,我是来面试的陆朋,不好意思,我...”
  还没等我讲完,徐龙槐就打断了我:“不用解释了,祝倩和我讲过了,那么先来面试吧!”

  现在?我没想到这位徐总这么直接,好歹我还一天没吃饭呢。或许祝倩看出了我的窘迫,打圆场道:“有那么着急吗?先吃了饭再说嘛。”
  徐龙槐摆摆手:“呆会吧,会很快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和徐龙槐直接进了左侧小楼,初进去只感觉里面别有洞天,装修气派而*,风景油画数不胜数,看来主人应该是个对艺术很有讲究的成功人士。整个面试很正式,徐龙槐话不多,却让人感觉很威严,不怒自威的那款。我只有老老实实答辩了,大概聊了半个小时,基本是我一直在讲,最后,徐龙槐终于说话了:“我们是一家从事旅游策划的创业公司,本人也是从国外刚回来,这次需要一些新人做文案方面的工作,包括一些户外拍摄,不懂的我会来教你。刚也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看了你的简历,文笔不错,我想应该没太大问题,工资刚开始低点,大概4000块,你觉得怎么样?”

  经历了这么多次面试,我万万料不到这次面试竞如此轻松,工资却比我同学都高出一大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多久,徐龙槐就安排我们吃饭了,祝倩坐我旁边。这时,她悄悄问我:“我哥问你什么了?结果怎么样了?”
  你哥?原来如此,我说她怎么知道我的底细那么清楚,原来是撞到一家人了,可是他哥可不姓祝啊,不过别人的家事我还是不方便过问吧。
  饭桌上,徐龙槐让我下周去趟户外跟拍,我随口问了下去哪?徐龙槐迟疑了下,吐出三个字:落草坡。

  这时我注意到一边吃饭的祝倩明显表情不对劲了,故意放慢了吃的速度。落草坡这三个字是今天我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祝倩告诉我,这次是徐龙槐。那晚的恐怖场景此生我记念尤深,很多事突然又涌上心头,我想着一阵后怕。
  饭吃的很快,期间祝倩给我夹了好几次菜。看得出来,虽然看上去还是嘻嘻哈哈的,却总感觉不是很自然,莫非落草坡有什么内幕吗?
  最后徐龙槐安排我去洗个澡,让我明天回去收拾下行囊,过两天过来上班。然后他和祝倩两人说去外面谈点事。我进了浴室,一如既往的豪华,大大的卧式浴缸比学校的洗澡堂不知高级多少,但此时我已无意去欣赏,想起那晚的经历和刚才祝倩的表情,我脑子里充满了谜团。
  我决定偷偷的跟出去,看看徐龙槐和祝倩聊什么,轻轻推开浴室门,左右张望,我小心翼翼地向二人走的房间望去,只见两人径直走上二楼右边侧门,然后消失不见了。我轻手轻脚走上楼,小心翼翼靠在门边。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几乎怀疑我老眼昏花,正要探个究竟,突然里面传来有说话声。

  “秘境你不能带他去,你确定他会是那把钥匙吗?”是祝倩的声音,语气却显得特别冰冷。
  “我也没有办法,死的不行,带活的或许有用吧。”徐龙槐的声音依然不大,可听上去很软弱无力,完全没有面试我的那种气势。
  “哼哼,活的更是个累赘,虽然他和那东西好像有点关系,但你能确定,你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午餐吗?哈哈哈哈。”祝倩冷笑嘲讽道,听上去完全不像她这种性格讲出来的话,但如不是我亲耳听见,我也不敢想象。
  看来,果然有很多事是瞒着我的,不可思议的薪水,异常顺利的面试,似乎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的底细,只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东西和我有关系指的是什么,秘境又指什么,我一时听的云里雾里。
  我打算继续听下去,突然所有谈话的声音停止了。我侧耳再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声响了。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猛然记起,那晚在落草坡见那无皮怪物前闻到的那种香味正是它!
  我心中暗叫命苦,虽不知这香味从何而来,但直觉告诉我这味道绝对是不祥之物,情急之下,我将错就错,大叫道:“徐总,祝倩,你们在哪?”
  话音未落,一股浓雾扑鼻而来,整个大楼顿时弥漫起福尔马林并夹杂特殊香味的气味。此时徐龙槐和祝倩二人却不知去向,我被那团刺鼻的雾气几乎呛倒,随即从黑暗中冲出一个东西,直朝我胸口而来。
  惶恐中,我本能的用手一挡,一阵急剧的刺痛立马从右手臂传来,不容我细看,那东西转了个圈直逼我面门而去,我赶忙一个急翻身,刚刚闪过。与此同时,右臂又被一个锋利的物件狠狠戳了一下,我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重重摔在楼梯拐角的地板上。

  这时一个婴儿般大小的动物,长着两个脑袋,正嘎嘎地叫着,那怪物拖着一条将近1米长的尾巴,通体黑褐色,看的十分恶心,象极了长着两个脑袋的巨型死老鼠,牙齿锋利,倒刺横生,浑身散发出福尔马林的恶臭气味。
  我几乎看得魂飞魄散,见地上横摆着一副拖把,想也没想抡起来就朝那怪物砸去。那怪物嗷的一声,浑身吃痛,稍稍退后尾巴却往右一摆,直朝我小腿扫去。我看那尾巴大概小孩小腿那么粗,被它扫到哪里还有腿在。可右手臂疼痛的严重,几乎支撑不住。
  眼看那尾巴离我只有20公分距离,猛然厅内一片强烈闪光声不断,那怪物如同听到死亡信号般转身从二楼门窗处径直跳下后花园深处,顿时消失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环顾四周,大厅雾气也渐已散去,一楼门口赫然多了一个蒙面斗篷黑衣人,月光斜射下甚是诡异。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这里不适合你,你最好是哪里来的,哪里回去!”黑衣人突然开口道。
  “你是谁?刚才那怪物是什么东西?”我颤抖地问道。

  黑衣人直直地看着我,鄙夷道:“我的话刚才没听到吗?不该你管的你不需要知道。”
  我轻轻自言自语道:“难道都要当我是个糊涂蛋吗?”
  “糊涂蛋?有时候人糊涂一点总比太聪明强的多,这次若不是我坏了徐龙槐好事,你偷听他们谈话,恐怕现在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吧。”黑衣人厉声喝道。
  “他们怎么了,祝倩他们怎么了?”我虽然亲耳听到刚才祝倩的话,但内心总是希望真相不是如此。

  “看来你对祝倩这小妮子还是蛮在意的嘛,男人总是容易被花容月貌的女人所骗。”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今天我不想多惹是非,呆会他们还会回来的,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下场你不会不明白,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那黑衣人身影一晃,消失了。
  果然大概过了十分钟,徐龙槐回来了,只是祝倩没有一起跟着回来。徐龙槐看了一地狼藉,低沉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乱,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赶忙说道:“刚才我在洗澡,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就出来看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知道刚到楼梯口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你看”说完我向徐龙槐伸出右臂,整条胳膊被划了长长两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经凝固,而伤口处却肿了一大圈。
  我自然不会和徐龙槐说我看见那个怪物,否则我偷听他们谈话的事就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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