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最深处

作者: 白云

  “乔茗,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是我丈夫!”
  “朋友?如果不是夏之遇,你觉得我会跟你成为朋友吗?我是南远市薄家的外孙女,真正的豪门名媛,我缺你这个朋友?我从高一跟你成为朋友的目的就是为了夏之遇,如今我们床也上了,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那天晚上,你们的床上,他要了我很多次,我们很疯……”
  微凉死死盯着乔茗,扬手将杯中的咖啡泼到她的脸上。
  乔茗尖叫:“傅微凉,你竟然敢泼我咖啡!”

  “我还敢打你呢。”一把扯住乔茗的头发将她摁在桌上,“做了小三还说自己是真正的豪门名媛,你配得上吗?你破坏别人家庭,薄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们都是死人啊,拉开她,不然我让我小舅开除你们!”乔茗忍着痛朝一旁的服务生喊。
  两个女服务生只好硬着头皮把微凉拉开。
  乔茗拿毛巾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喘着气:“傅微凉,你多脏你自己知道,你们结婚三年,他有碰过你一次吗?四年前见到你那个样子,你说咱俩谁更丢人,谁更恶心?”
  微凉朝她冲过去,服务员慌乱的将她给拦下。
  同学多年,乔茗是了解傅微凉那豁出去的性格的,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对身旁的服务生说:“你跟我小舅舅说,我自己回南远市了,让他放心。”然后落荒而逃。
  乔茗走了,闹剧也结束了,餐厅的人都颇为同情的看着她。
  丈夫出轨于自己的好朋友,所以他们同情她,可怜她?

  她傅微凉不需要!
  “一份黑椒牛脊排,龙虾汤,开胃菜要法国香贝丹红酒鸭肝配中东蜜枣……”
  轻奢风的西餐厅,装潢简约,巨大的玻璃隔断将偌大的餐厅隔成两个独立的用餐区。
  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站在隔断后,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笔直,皮鞋擦的锃亮,深邃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餐桌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一边哭,一边用餐,可腰板却挺得很直。
  餐厅经理安排完工作,绕过隔断看到他,恭谨了喊了声霍先生。
  霍先生站着没动,视线也未移动,只是看着那女孩的眸底稍显复杂。
  经理确定他看的是被好朋友抢了丈夫的女孩,主动汇报起两个女孩争吵的始末。
  霍先生忽然有点意兴阑珊,打断他:“今天餐厅不要营业了,留下她一个。”

  经理满是疑惑,还是按照吩咐将正在用餐看热闹的宾客们“撵走”,安排工作人员安排到会议室去,偌大的餐厅里只留下傅微凉一个人。
  微凉吃完所有的东西,才发现餐厅里好像就剩她自己了。
  用餐高峰期,人都哪去了?
  她很纳闷,隐隐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她,她凭着直觉转身,没人……
  望向二楼,不期而遇与落地窗后那双幽深的黑眸相对。
  深邃的眸,没有温度,却异常专注的看着她。
  微凉也看着他,并未闪躲。
  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中交织,互不相让。
  是他让整个餐厅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微凉猜测着。
  楼上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居高临下的与她对视,似在说:我就在看你。

  她觉得仰着头累,先收回了视线。
  不多会,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傅小姐,霍先生请您上去。”
  微凉看了助理一眼,问:“是霍先生,而不是霍教授?”
  “是的。”
  微凉抿了抿唇,跟着他上了楼。
  推门进去,霍先生站在落地窗前,仍旧维持着与她对视时的姿势,仿佛出了神,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您好,霍教授。”
  “好久不见,傅微凉。”他转过身来,后背靠着落地窗,抬手抽了口烟,才慢悠悠地说话。
  隔着朦胧的烟雾,微凉看不清他的表情,在这里见到他,她挺意外的,沉默半晌,才继续:“好久不见……您今天不太像教授,我不知道喊你教授妥不妥当?”毕竟上楼前,助理喊他霍先生。
  “哦?”深邃的黑眸没有温度的扫她一眼,走向她,似笑非笑地开口:“哪里不像教授了?觉得我不正经?”
  微凉,“……”
  看吧,喊他教授果然是不合适的,在他没开口之前,他身上那种能掌控全局的气质,不符合一个音乐学院钢琴教授的气质。

  就在刚刚,言语轻佻,像极了一个浪荡公子……
  如果是教授,这样跟学生说话,也是够猥琐的。
  让餐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位霍先生安排的,只是微凉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怎么做?
  “恕我愚钝,我大一是您的学生,可私下再没交集,我不明白您今天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大二转去青大学经济与金融专业,各科成绩名列前茅,大一学的钢琴,去念青大相当于是落下整整一年的课程,没重读直接读大二,成绩这么好,愚钝吗?我倒是觉得你聪明的很。”他说着,随意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显得特别慵懒无害,黑眸微眯看着她,似别有深意。
  微凉蹙了蹙眉,眼神戒备的望着他。
  “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觉得您像个生意人,跟生意人打交道要时刻警惕,保持好清醒与理智,不然怎么被卖掉都不知道!”

  霍苏白弹了弹烟灰,笑了笑,“那我也直接一点,想知道我帮你的理由吗?”
  “当然。”
  “那你过来,我告诉你是为什么?”
  “您说吧,我能听的清楚。”
  霍苏白眉梢轻轻挑了下,继续抽烟,隔着薄薄的烟雾看着微凉,并不着急。

  烟抽完,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支,一副你不过来我就跟你耗下去架势,看谁熬过谁?
  微凉有点恼,过去就过去,谁怕谁,还能吃了她不成,不情愿的朝他走过去。
  “再走近点。”
  “……”隔着也就两三米,还要上前?
  微凉在犹豫。

  霍苏白的眼梢很冷,透着一股不容拒绝,从他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时,她不由的有点紧张。
  或许他曾是她的教授,心底就对他有所敬畏,徘徊在舌尖的不字,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咽了回去,有点怂的迈腿上前。
  霍苏白伸出手,握住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摁。
  微凉愣住了,下意识的就要躲,他探过身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开口:“因为你颈后的蝴蝶纹身。”

  她懵,“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表情略显高深莫测,却没解释。
  微凉盯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些端倪,一时忘了起身,丝毫没察觉到两个人离得很近,而姿势也相当暧昧。
  霍苏白很是享受,手指精准找到她颈后偏左三公分的那枚纹身,轻轻摩挲着,冷漠的黑眸里多了些温暖的笑意。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那个助理站在门口道着歉:“霍先生,我拦不住汪小姐”。

  微凉这才回过神,发现这姿势像是她低头要吻他一样,脸红了红,想起身,霍苏白摁着背让她动弹不得,挣扎无果,她抬眼望去,门口身子妙曼的时尚女郎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他们。
  “霍苏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这是打算悔婚?”
  “汪小姐,我们一周前刚刚相的亲……悔婚?这话从何而起啊?”
  “我们的相亲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抱歉,结婚我有更合适的人选,但不是你。”
  “就她吗?你以为奶奶会同意吗?除了我,奶奶不会同意你跟任何人结婚的,你给我等着!”汪小姐气呼呼的走了。
  微凉笑了笑,站起来,“引我上来给您做挡箭牌,比那个蝴蝶纹身的理由靠谱多了……霍先生,我们算扯平了吧?”
  霍苏白手指撑着脑袋,慵懒的眯起眼睛,道:“你说我今天像个生意人,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一周前相过亲的女人,损失这间餐厅今天的营业额?在我曾经最满意的学生面前变成一个猥琐的教授?”
  不是做戏给这个汪小姐看,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枚纹身?那纹身不过是她叛逆期刺上去的,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
  “好,就当您是因为我的纹身‘帮’我,您能为了这枚纹身做到什么程度呢?”
  “娶你,好不好?”
  微凉,“……”神经啊!
  霍苏白长相英俊,身材卓然,又满腹才华,她在音乐学院的时候,就知道霍教授是整个学院女生们yy的对象,大家都想给他生孩子……
  她已经不是小女生了,如果看不出他别有目的,那就笨死了。
  他今天这样陌生,又“出手相帮”,微凉很疑惑。
  毕竟自己不了解他,这也是私底下的第一次接触,他太冷淡,也让她觉得……太危险。
  她只想弄明白他想干什么,快速的跟他划清界限。
  所以,很不耐烦:“您有话直说,不用绕圈子。”
  “说了,娶你嘛!”
  根本没法谈!
  微凉转身就走,霍苏白却“啧”了声,慢悠悠地道:“这样沉不住气,怎么从你丈夫的手里夺回傅家的一切?”
  微凉眼神变冷,死死盯着他。
  他这算不算有备而来?
  看到自己与乔茗争吵,引她上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娶她?她根本不信。
  她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
  走在大太阳底下,微凉的心情特别差。
  好朋友跟丈夫在一起了,她心痛又难过,觉得自己蠢透了,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才知道。
  还有霍苏白,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家庭,爱人,或许更多……
  她闭了闭眼,头疼。
  楼上的霍苏白指间夹着未抽完的烟,幽深的黑眸一贯深沉复杂,助理在旁,能感觉出他心情还算不错,开口:“老太太打来电话,说是让您回家给汪小姐赔礼道歉。”

  他薄唇微扬,那笑颇讽刺,烟雾缭绕,让他神色愈加不明,“她让结婚就结婚,让道歉就道歉,当我什么?苏苏不是又打架进了派出所了?就说我回南远市处理了。”
  “是。”助理道。
  “觉得刚那女孩怎么样?”他忽然问。
  “漂亮,有气质,可脾气不好,处事不成熟,如果结婚,照顾不好您。”

  “她才21岁,要她处事老练,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不觉得她跟炸了毛的小猫似的,很可爱吗?反正要结婚,那就她吧,每日捋顺她炸起来的毛,挺美好的。”
  “她结过婚。”助理提醒。
  “结过婚怎么了?我已经31了,她才21,要是娶到她是不是赚大了?”
  助理点头,“那我把这消息告诉夫人,夫人一定为您高兴。”

  “你直接回英国把我妈接过来。”
  下午1:30,微凉到学校北门的陕西面馆,周末的缘故,用餐的还很多。
  米夏看到她来了,直接吩咐:“8号桌一碗油泼,一碗臊子。”
  她听话的从窗口把面端上桌,也跟着忙活起来。
  两点十分,店里才清静下来。
  米夏拿着计算器算今天赚了多少,微凉饿的不行,让米夏小姨夫给下碗了碗面。
  这面馆是大二的时候,她出钱,米夏带着自己小姨小姨夫合伙开起来,在学校附近,生意不错。
  面端来,微凉狼吞虎咽的开吃。
  “今天乔茗不是请你吃午饭嘛……没吃成?”
  “我跟乔茗绝交了。”
  “为什么?”米夏想不通,她们三个是高中起的同学加同寝,绝交,怎么可能?
  “她跟夏之遇在一起了。”
  “什么?乔茗她怎么……”能抢好朋友的老公呢,米夏很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自己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种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你想哭就哭吧。”
  “为那渣男掉泪,不值!”
  米夏知道微凉跟夏之遇是青梅竹马的情感,心里一定痛死了,可她又把自己伪装的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让她看着好心疼。
  “那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

  米夏叹了口气,“你吃东西吧,我什么都不问了,你也不许胡思乱想的。”免得她心里难受。
  而米夏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乔茗是有点大大小姐脾气,平时可以忍受,可抢闺蜜的男人就太缺德了,不能原谅。
  她是微凉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给乔茗点颜色瞧瞧。
  “对了,明天你帮我给咱教授请个假,我陪我小姨去趟医院做个检查。”
  “小姨怎么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就是有点腰疼,我自己陪她就行了。”
  “哦,那行,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周一下午三点,自习室。
  微凉手机来电显示米夏,她接起,“小姨检查怎么样?”
  “是傅微凉吗?我们是南远市院校派出所的,米夏在南远大学打伤一女同学,已经被我们依法拘留了。”
  “什么?”

  晚上六点,微凉到了派出所才知道,米夏请假根本就不是陪小姨去检查,而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把乔茗打了。
  办公室里,一个警员在给乔茗做笔录。
  “我在上课,米夏就冲进来一脚将我踹到在地,扇我的脸,我的同学还有教授都可以作证。”乔茗头上缠着纱布,身旁还有夏之遇陪着,他穿着深色的条纹衬衣与长裤,英俊好看,看到门口的自己,像陌生人一样冷淡。
  真是一对狗男女!
  微凉也没想到他俩已经不要脸到了这种程度,看到夏之遇这样对自己,她心痛,也恨他!
  既然他看她那么陌生,她也选择无视他。
  想让她心痛流泪,现在的夏之遇不配,也不值。
  警员看到她站在门口,问:“米夏家属?”
  “是。”
  “受害方不同意私下和解,等验伤报告出来,如果构成轻伤会追究米夏的刑事责任。”
  刑事责任?
  米夏父母早亡,她从小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外婆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让她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现在为了她这样了,她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看向乔茗,直接道:“我们谈谈。”
  天色将黑未黑的昏黄时刻,派出所的院子里略显空旷,微凉也没废话,“怎样才能放过米夏?”
  “我不会放过米夏,看到你难受,我心里才痛快。”乔茗恨恨的说,笑了笑,又道:“昨儿你不是嚣张得又泼咖啡又打人的,我们清高的傅微凉为了米夏跟我说软话了呀……我跟米夏也好歹同学一场,这样吧,你跪下求我,我就放过她,好不好?”
  微凉冷冷一笑,“乔茗,你别得意,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时一个穿着到脚踝连衣裙的女孩,从两人身后走过,听到乔茗的话皱了下眉头,跟着前面的警员到所长办公室。
  所长办公室里,霍苏白站在窗前,意外看见院子里跟乔茗对峙的傅微凉。
  在这种地方都能见到她,跟她真的是缘分不浅,就连老天都把她往身边送,他忍不住勾唇笑了。

  院校区派出所的所长高程是霍苏白小时候的玩伴,也是他长大后为数不多的朋友,见霍苏白看得出神,忍不住调侃:“对楼下的小姑娘有兴趣?”
  “穿白t恤牛仔裙的那个比较有兴趣。”
  “少来了,你跟童喻那都多少年了,咋还不把事儿办了呢?”
  “她已经结婚了,那女孩叫傅微凉,来这儿干嘛?”
  高程:“……小,小陈,院子里那俩女孩怎么回事?”

  小陈把事情说了一遍,霍苏白听后俊脸阴沉,想让乔茗善罢甘休,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可能性为零。
  薄家在南远市是豪门望族,虽说傅家也算有头脸,可毕竟是后起之秀,就算是傅擎亲自出面也不见得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办完了霍苏苏的所有手续,带着她上了车,他低头沉思着,没急着启动车子。
  一行三人经过他的车旁,夏之遇轻揽着乔茗走向车子,微凉低头走在后面,那样子可怜兮兮的。

  隔着车窗看着她,她很瘦却抬头挺胸的朝前走,不见一丝狼狈,就算亲眼见到自己的丈夫搂着别人离开,她都不掉一滴眼泪,坚强的让人心疼。
  迄今为止,那些妻子的人选傅微凉是最合适的,也是他自己最满意的。
  收回视线,瞥了眼在副驾上吓得不敢说话的妹妹,问:“你经过乔茗身边,听到她说什么了?”
  “哦,乔茗她让那个女孩跪下什么的,那女孩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像傅微凉的性格。
  “你不是说乔茗有个把柄在你手里吗?那把柄多大?”
  “想让她干嘛就干嘛!”说起这个霍苏苏很得意。
  “你帮我个忙,这事儿要成了,你在学校又把男同学打进医院的事儿我不告诉爸妈,你知道乔茗是薄家人,有些事情我亲自出面会不方便。”
  “成交。”
  跟乔茗谈崩了,想让她爸帮忙,可电话没接,她只能先回家。
  刚进门就听到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哭,微凉把孩子接过来,“沉沉不哭,姐姐回来了。”
  三岁的小娃趴着她肩上,更委屈:“姐姐,我要妈妈。”
  “好,要妈妈,要妈妈。”转头问陈婶:“肖姨呢,还有我爸,怎么也电话也不接呢?”

  “你爸爸上月就住院了,你肖阿姨一直在医院照顾着,天不亮就走,晚上十一二点了还不回来,沉沉这才闹脾气。”
  “住院了?我要去看看。”微凉一急。
  “已经这么晚了了,你又刚回来,你一走沉沉又得哭,明天一早再去好不好?”
  沉沉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微凉也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忧在家待着。
  她爸住院,肖姨忙的连儿子都顾不上,病的很重吗?总感觉不好的事情都来了。
  哄着沉沉睡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卧室的墙壁上有很多照片,大部分都是她跟夏之遇的合照,他们从小到大的,视线落在那张他带着学士帽亲吻她的照片,美好的记忆也纷沓而来,他说,微凉我夏之遇只爱你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一辈子都不变?其实都是骗人的!
  有泪从眼角滑落她擦去,从17岁那年起,所有的美好戛然而止,夏之遇开始嫌弃她,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可她还是执意跟他在一起,在18岁如愿与他结了婚,三年婚姻形同虚设,这一切的一切,算不算自食恶果?
  微凉半梦半醒的,整晚都睡不踏实。
  她有晨跑的习惯,五点半就起了去跑步。
  路过书房,听到里面有谈话声。
  这么早,谁来了?

  “我不相信之遇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后妈肖云的声音。
  “傅董名下的所有股份跟资产全部转移,所有的账目都是夏之遇签的字加傅董的印章……这还不够吗?”
  “他手中的股份早晚有一天会是之遇跟微凉的,早一天晚一天的没什么差别。”肖云不相信夏之遇趁着微凉爸爸病重期间,掏空了公司。
  赵城有点火,“傅董入院最先通知的就是夏之遇,让他稳住公司,现在住院一月了,他去过医院一次吗?夫人,您别再自欺欺人了。”

  肖云无措:“那你让我怎么办?情绪波动过大会让他的病情恶化的,我不敢告诉他!”
  微凉推门进去。
  “你怎么在家?”
  “昨晚回来的,没让陈婶儿通知您。”她说,看了眼赵城,“赵叔,您辛苦了,早些回家休息,睡醒了之后您去公司将财务报表、在做的项目报告整理好给我,我想办法把夏之遇拿走一切再拿回来。”
  “是。”赵城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这孩子身上有她爸爸的影子。

  “我爸什么病?”
  “小细胞肺癌。”
  微凉呆住了,忍住眼泪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了,公司的事情交给我,您安心的照顾我爸还有沉沉,别把自己累倒了。”
  她想哭,想放声大哭,可她哭了这个家谁撑起来呢?她只能忍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夏之遇9岁时被她爸带回家,在傅家生活整整17年,他不仅不爱她了,还要毁了这个家……就算是她爸病了,还有她呢,傅家也没那么容易垮!
  “肖姨,公司的事情一定瞒住我爸,我爸拿他当亲儿子一样栽培教育,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我爸一定很难受,觉得愧对夏之遇的父母……还有,我跟他也要离婚了,这事儿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跟爸爸说的。”
  “好。”
  吃过早饭,微凉窝在沙发上,头痛,米夏的事儿还没着落,她爸又病了……真是祸不单行!
  给乔茗跪下?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给她跪了换米夏回来,也没什么不可的!
  肖云要去医院,问她要不要一起?
  她摇头,怕去了医院自己忍不住会哭。
  手机攥在手里,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米夏,“喂?”
  “微凉,你来接我吧。”
  接到米夏,微凉带着她去了一家浴池洗澡,窝在派出所一晚上,肯定不舒服,那也不干净。

  “到底怎么出来,你还没说呢?”微凉问。
  米夏眼神躲闪,低头换衣服:“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就说我可以走了。”
  微凉不信,乔茗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到底是谁帮的忙?
  米夏被她盯得发毛,“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的?”

  “真的!”
  微凉挑眉,“难道乔茗良心发现?”
  “她哪有什么良心?”米夏小声咕哝着。
  “呃……就算她良心发现吧。”
  “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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