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会相信爱情

作者: 夜色美

  我叫程欢,而承欢父母膝下的欢乐日子我却不曾拥有过。
  我是两年前从鸟不拉屎的老家到滨城,家里穷。与其全部的人都饿死,倒不如我一个人下海。
  那年头烟花柳巷遍地是黄金,灯红酒绿下包房和走廊就像一个掌控了一切的美梦。*了太多清白干净女孩的理智,我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我是在一吧台上拉客人误打误撞认识了我最好的姐妹琪琪。她和我一样。没钱没关系,也不受重视,虽然脸蛋好。但这年头漂亮女人太多了,靠美貌红不久,会办事有眼力见儿才是王道。可谁不想出风头啊。关键实在拿不出真金白银来。

  我和琪琪都是在最底层混日子,打点野食吃,经常因为和其他人抢客人撕打得鼻青脸肿。可没办法。不抢就没活儿干。没活儿就饿着,咬着牙也要填饱肚子。才能等来扬眉吐气的机会。
  可我没想到,琪琪死了。
  就为了两百块钱的小费。
  这行人都特别欺生。从男人口袋里搞不来票子头都抬不起,我和琪琪抱团闯荡那段日子活得真不如一条狗。最苦时候一个月吃不起一顿肉,窝在一个没窗户的地下室吃一碗面。最让我感动是她会把热汤留给我喝。
  琪琪半年前被经理看上了,正儿八经给她安排进包房,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拍着胸脯雄心壮志对我说,“程欢,等姑乃乃我有钱了,我就带你吃红烧肉狮子头,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吐了为止。”
  我当时就哭了,我清楚她熬到今天多不容易,无数个夜晚她浑身伤痕,一身淤青,她总是遇到不大方还特别*的客人,我心疼她说要不咱别干了,当什么不行啊,都能混口饭吃。
  她咬牙切齿骂我没出息,她说没背景的姑娘想出人头地就得靠男人,上哪儿找有钱有势的男人啊,除了这里还有哪儿!这点苦忍不了,只能当一辈子污泥给人踩。
  她是农村的,家里最小,上头四个姐姐,刚会说话就被爹妈给卖了。十六岁从她第八个养主那里逃出来,一路走一路混,最后在滨城落脚。她做梦都想赚好多钱,从豪车里走下去,把钞票捆成一沓扔她爸妈脸上,让所有人都对她卑躬屈膝。
  她抱着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哭又笑,所有人都跟看傻子一样,她鼻头上挂着鼻涕泡儿,眼睛里写满了对苦尽甘来的渴望。
  我接到经理通知,她跟我说琪琪没家属,只能通知我,她很少用那种语气说话,我当时就知道出事了,我问她琪琪怎么了,她告诉我受了伤。我挂断电话惊慌失措赶到场所,琪琪正被两名保镖放在裹尸袋里抬出来,脸上还没来得及盖白布。她睁着眼睛,表情特别痛苦,我根本无法想像她在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会狰狞到这副模样。
  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血,尤其是裙子,剌目的血浆染红了裙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我看到这一幕瞬间就崩溃了,我撕心裂肺呼喊着她名字,拨开瞧热闹的人群冲过去趴在琪琪身上嚎啕大哭,我死死搂着她,那一刻真的天塌地陷。
  她是我的命,我们相依为命了两年,最惨的日子是她陪着我熬过来,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我以为再努力一把我们都能得救,可她死了。
  死得让我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抱着琪琪哭了多久,寂静的走廊尽头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两侧围堵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我含着眼泪抬起头看,站在包房门口的经理完全无视早已咽气的琪琪,一脸谄媚对从里面走出来的客人鞠躬道歉。
  那男的五十来岁,一脸横丝肉,十足的凶相,胸口一条硕大的青龙纹身隐隐约约从领口露出,他看见被放置在尸袋里的琪琪,并没有因为玩儿死了人忌惮什么,他冲过来狠狠踢了一脚,“敢打老子,不要脸的贱货!拿自己当根葱了!”
  他没完没了踹了好几脚,我知道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没点背景和财力连门都进不来,我不敢和他争执,只能用自己身体压住琪琪抵挡男人的踢打,在她尸骨未寒之际为她保留最后的尊严。
  男人带着几名手下大摇大摆离开场所,经理特别嫌弃看了眼琪琪,她脸上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丁点惋惜,漠然无情得令人心寒,她招手把保镖叫过来,“赶紧拉走处理掉,她没爹没妈,烧了就行,惹不了官司,别在这里碍眼晦气!”

  对于这样的事,这边早就见怪不怪了,每个做得特别大的商业场所一年都会死几个人,甚至包房服务员,糊里糊涂的被看上了,成为了权势张扬下的牺牲品,跟琪琪一样再也醒不过来,照样大把抓。
  没名没号的姑娘惹了事只能自己扛。
  经理吩咐完用手捂住鼻子,皱眉从琪琪身上迈过去,一秒都不愿意留,像是躲瘟疫一样,她对围观姑娘叫嚷着散了散了,该干嘛赶紧去,不赚钱等着喝西北风啊!
  所有姑娘在经理的催促中朝着各个角落散开,鸦雀无声的沉默下,我被残酷肮脏的现实击打得站都站不起来,没有一个人肯张口为琪琪说句公道话,每张脸孔都冷漠到没有丝毫温度,仿佛除了花花绿绿的钞票,她们眼睛里再看不到是与非。

  保镖从我怀里无比蛮横把琪琪扯过去,我太弱势,因此我无能为力,在这样的摧残欺压下,我连控诉的余地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琪琪的尸体被他们卷在袋子里提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磕在冰凉的墙壁上,就像一堆腐臭的垃圾。
  我失魂落魄从场所里走出去。
  我在大门口台阶下看见了琪琪男友,小坤。
  他也是这家场所里的,不过他身份比我们强,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又特别会做事,比较受欢迎。
  此时正和另外一经理手下的服务员动手动脚,那女孩笑着闹着还挺享受,然后俩人就抱在了一起。
  我看到这样一幕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琪琪死了,刚死,尸体还没烧,他半滴眼泪都没掉,就转身投入到另外一个女人怀抱。我当初和琪琪说过,这里的男人都没心,是靠不住的,她不听,她对我说程欢我没路子,场所欺人太甚,小坤托着我总比自己闯要好走一点。
  结果呢?
  琪琪真他妈傻。
  我朝小坤冲过去,他背对我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还是那女的最先看到我,她刚张嘴没来得及出声,我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立刻给她打懵了,差点把腮帮子打歪,小坤转头的同时,我又反手抽了他一巴掌,我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打完后我觉得手都被震麻了。
  这对狗男女捂着脸站在那里十分错愕,难以置信发生了什么,我朝小坤脸上啐了口痰,一字一顿告诉他,“琪琪死了,你女人死了,你有没有良心!”
  他一怔,随即身体僵硬得紧绷住,眼睛里翻滚的惊愕与复杂让我看不透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为了明哲保身在这里装傻,都知道琪琪得罪了人,他没准儿怕惹祸上身。
  他旁边那女孩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当然不罢休。她张牙舞爪过来要还手,小坤一把扯住她手腕。沉默制止了她的意图。女孩不依不饶,她用力甩开小坤的桎梏,朝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男人啊,她打我你没看见啊?琪琪那婊砸死了干我什么事,我凭什么挨打?”
  我红着眼眶咬牙切齿让她再说一遍。她忽然奔着我过来。扬起下巴傲慢说,“再说八百遍,她也是贱货。为了上位的贱货。你也是!”
  “你不是吗?”我冷笑反问她。“谁拉着公关经理在卫生间帮他口,你还有脸指责别人?你知不知道厕所这事全滨城都传遍了。竟然出了你这种不要脸的烂货。”
  女孩没想到我知道她这件事,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激怒中她要打我来掩饰她的羞愤,小坤沉着一张脸再次将她拉住,他看着我说。“琪琪这事我不清楚,她脾气太爆,她经常得罪人,我顾不过来。”
  我懒得分辨他的推辞是真是假,我才不会相信一只依靠富婆赚钱的人会有所谓的道德情意,他连男人都不是了,他有个屁人性。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鼻子,“琪琪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一只狗!”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场所回到家,整个人都是懵的,我觉得我是在做梦,等到我睁开眼醒过来,琪琪又会活蹦乱跳出现在我面前,叉着腰掐我屁股,“小浪蹄子,姑乃乃今天带你去吃牛肉拉面!还不爬起来,欠抽啊?”
  我觉得特对不起她,这种愧疚让我心里跟针扎一样,相比较她对我的坦诚,我有好多事瞒着她。
  比如我和周逸辞好这件事,她到死都不知道。
  这事我没法说,他的身份太特殊,他手下人特别严肃警告我要守口如瓶,和周先生的关系不要随便乱说。
  我和周逸辞的认识源于四十天前的一场意外,那段时间琪琪装发烧请病假,其实陪倒休的小坤到外地旅游了,我顶她的班儿,被安排陪一个从台南来内地谈合同做建材生意的老板。

  这两年我都是靠小聪明赚小钱儿,大钱儿我不敢奢望,我还想守着清白的身子,我怕。
  我怕。
  我想活着,前提就是保护自己,所以任凭他们威逼利诱,任凭经理让打手扒了我衣服丢在过道上展览,甚至放话要我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也咬着牙死守最后底线。
  我能靠喝酒唱歌就赚足温饱银子,我何必太贪婪呢,贪婪也不是拿命赌着玩儿的。
  这台南老板是琪琪常客,特*,拿薄荷水恶心人,看着我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颤抖蜷缩的模样哈哈大笑。
  我从沙发上艰难挣脱开,半裸着身子爬到门口,他在后头扯我脚脖子想把我拉回去,我只想快速逃出狼窝,再呆几分钟我真死包房里了。
  我就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周逸辞的。
  其实风月场上的英雄救美都是瞎编,这边这地方真没谁多管闲事,你知道人家什么背景啊就敢过去逞能,万一碰上能干过你的,这不给自己惹麻烦吗,傻逼才会犯神经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尤其还是世俗眼光里下贱卑微的职业。
  但周逸辞不同,他是江北背后的大股东,我是他场所的人,他帮我扛一次事儿,也在情理之中。他很少在场所出现,我没见周逸辞之前以为他特别老,能混到这个位置最起码也五张了,可我后来见了才知道,他连四张都没有。

  他这人发起狂来特别狠,狠到他一个眼神能让你哭都发不出声。
  可不管他多歹毒多荫险,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世界里对我而言,怎么说呢,就好像身披金光的救世主,在我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巨浪的生死攸关之际给了我一叶扁舟,渡我过苦海,过深渊,救赎我*的、沦陷的灵魂。
  他出面把我从那台南佬手里救过来了。
  周逸辞和客人杠起来的事,在场所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纳闷儿他一那么不可一世的主儿,平时和经理说话都觉得掉价,怎么可能出手管一个底层小人物的死活。纳闷儿归纳闷儿,也没谁多想,因为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想和他攀上关系不是我们这种档次的东西能做的梦,顶多就他发发善心,积点德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姐,虽然对他喜欢,虽然也知道他的家庭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幸福。据说他的太太并不爱他。
  但我也压根儿不敢做那乱七八糟的梦,对周逸辞我很感激,我大冬天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他,织过一条围巾委托他助理送给他,结果在垃圾桶里找着了,我也就彻底断了和他再接触的心思。
  不过因为他的出手相助,经理以为他有意栽培我,虽然我那时候不红,可和演艺圈一样,谁也不知道明天是谁的天下,只要来一个肯捧我的,我立刻就红得发紫,所以经理对我没以前那么爱搭不理,她开始给我点好资源,让我活跃频繁露脸,也没死命的逼迫我,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周逸辞的面子上。
  我本来以为他把我忘了,他那种人记住谁也不会记住我,可我没想到他助理会来找我,而且给了我一个这样好的诱饵。
  家里老婆孩子不疼,跑出去养别的女人,大把的钱砸在她身上,这是人性最恶劣的彰显。
  这里面存在爱情吗?偶尔也会存在,只是这样的爱情建立在一段破裂的婚姻上,一个女人的满面泪痕上,一个男人逝去的道德心上,让人特别厌恶。
  一姐妹儿,她下海就为了钓凯子,和琪琪一样,不过她命好,没干俩月就真的勾上一有钱的,她前后五年时间里换了六任靠山,她一直言传身教告诉我们别动感情。
  结果呢,她比我们谁栽得都狠,她爱上了第六任靠山,爱得丧失了理智,她被人家老婆揪着头发溺在马桶里又打又踹,那男的就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她竟然还没死心,她说她理解,原本她就没指望他能离婚娶她。
  后来她还是被抛弃了,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在里头哭着说,做已婚男人的*,就是慢性自杀,比毒瘾还可怕。

  我当时还笑话她,这路都知道走不通,谁让她乐意犯傻。
  可当周逸辞的条件摆在我眼前,我纠结了好久最终也没扛过去。
  因为他长得好看。
  不感同身受,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劫数难逃。
  有钱男人长得好的太少了,比牛身上找出一根狮子毛都难,大部分都油头满面大肚翩翩,要不瘦小枯干,牙齿黄鼻梁塌,一张脸像被踩过一样。

  可能因为他救过我,所以我对他有特殊好感,把他感觉得太美好,不过他确实好看,他长得特别硬汉,不苟言笑时眉目间一丝深沉忧郁像漩涡一样蛊惑十足,他没有特别津致的五官,那都是画儿,都是假的,可他即便存在着瑕疵,那瑕疵也有着属于他令人欲罢不能的味道。
  他胡茬总是剔除得干干净净,但我觉得如果他留一点,会更有男人味,沧桑的强硬的刚烈的味道。
  我记得我站在他面前,比第一次狼狈不堪时还要手足无措,他气场太强了,男人有钱就是资本就是底气,能让贫穷更加卑微不堪。他挥手让助理下去,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用手指勾起我下巴十分仔细打量,仿佛要将我每个毛孔都看清楚。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好像在挑选甜瓜,一点瑕疵都不放过,我僵硬着身子在他注视下非常不安,他看了很久笑着问我,“做过整形吗。”
  我摇头说没有,他又问我,“微整过吗。”
  我说一丝都没动。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讨厌虚假。”
  他沉默了一会儿,“了解我吗。”
  我说了解不多。
  他问我都了解什么,说来听听。
  我想了一下特别坦白对他说,“有钱有势。”

  他挑了挑眉毛,没想到我也太直白了,我又问他,“您很有钱吗。”
  他很谦虚保守说还可以,够花。
  我笑着说,“了解这些就够了,这个社会评判一个人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在于地位和物质,您两者都有,那就不需要再了解其他。”
  他指腹在我下颔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害怕我吗,我喜欢虐女人。”
  我见过虐待的客人,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说白了。他们掏出的那点钱不玩儿够本了都不舍得离开,白天衣冠楚楚众人拥簇,夜晚就跟疯狗一样。

  到这边消费的男人分三六九等。有非常尊重陪侍的男人,但这种极少。就算有也没那么好运气碰上。大部分都是花钱当爷爷,所以我并不怕周逸辞,总不会虐出人命来。
  我问他。“周先生喜欢怎么来?”
  “当然没有那么肤浅,我喜欢更深层次的。”
  他说这话特严肃认真,我还真怕了。有钱有势的那口嗜好真猜不透。不过在我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百达翡丽时,我又忍了,琪琪穷尽一生都在钓有钱男人。搭上了就真的翻身。再不用熬苦日子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我不在乎那些。
  他将手从我下巴上收回。从口袋里拿出白色方帕擦拭了两下,漫不经心问我。“你愿意跟着我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因为只看周先生一个人的脸色,要比那么多人脸色好得多。”
  他听后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的笑出来。“说得好,有趣又实在。”
  我跟了周逸辞以后就住在他名下一栋别墅里,地点挺清静,距离场所比较远,场所在市中心,房子在郊外,他性子冷淡不喜欢被打扰,好静。也考虑到有人寻仇,所以住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日夜都很踏实。
  他这人非常大方,尽管我什么都没要,但是他负担了我很多开销,还有奢侈品,不算特别贵重,几千几万的都有,不过款式很津致。

  他不干扰我自由,也没通知我辞职,甚至连关照我一下的招呼都没打,我还和以前一样经常因为不识趣被客人打骂,骂我装清高。
  他对我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不然他这样的身份,绝不会看着自己的人被其他男人占便宜,好歹也是暂时所有物,这点洁癖总得有。
  不过我自己比以前收敛许多,几乎就是混日子,凑合一天是一天,能不做就不做,经理对我和周逸辞的关系也有点感觉,给我安排的包房都比较规矩。
  其实如果我说不想干了,他应该不会阻拦,而我之所以不辞职,除了对这段暂时的关系不十分安心外,还有一个关键,他认识我那天我就是陪酒的,他没嫌弃,就证明不在乎这个,我抛掉一切养活自己的渠道,就为了讨好应酬他,可他哪天说不准就不要我了,我手里攥一条退路,才不至于太狼狈。
  不过我一直没想通他要我干什么,后来仔细想想明白了,我脸没动过刀子,原装的也挺漂亮,而且听话。
  一般女的钓上他这种人物,再怎么警告也忍不住炫耀两句,恨不得全场所都巴结她奉承她,可我真一个字儿没捅,琪琪都不知道。
  周逸辞喜欢独立有思想的女人,会适可而止的撒娇,有掌控在一个适度内的小聪明。他这样荫晴不定的男人最忌讳攀上高枝就迫不及待搞得全世界就他一个,离了他活不了,他会非常厌烦,厌烦到一定程度,就该甩了。
  他最看重我审时度势不争不抢这一点,或者说,我的贪婪我的*还没被他发现。

  周逸辞那点事我还没发现特别过分的,除了时间太长力气太大之外,其他的没什么。
  他津神洁癖太严重了,他一天洗两个澡,而我也必须这样,他不喝咖啡只喝茶,他讨厌女*用品一切带香味的,他尤其不允许我化浓妆,特别讨厌口红,他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忽然有了兴致要吻我,一旦他看到我唇上涂抹了颜色,他会立刻沉下脸要求我洗掉,等我洗完再回来,他早就不想碰我了。
  早听说他这人变化莫测,真正跟了他我才知道这大爷就他妈就一川剧变脸,他到处都是雷区,稍不留意踩上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可他温柔起来对我也特别好,就是那种能把人溺死的好。
  我从场所回家是下午三点多,这个点儿他一般都不在,结果我进门时看见玄关摆放的男士拖鞋不见了,多了一双早晨他穿走的黑色皮鞋,我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立刻转身看向客厅,周逸辞果然在,他第一次回来这么早,这让我挺意外。

  琪琪的死给了我极大创伤,我几乎濒临崩溃,这个没有一丝阳光的冬天,他和这套房子,是我唯一可以取暖的东西,所以看到他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就柔轮下来。
  周逸辞坐在沙发上正煮着一壶茶,他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淡淡问了句,“去了哪里。”
  我隐忍的所有委屈绝望,都融化为眼泪在他这句话后滚落下来。
  我知道他很讨厌矫情做作的女人,也讨厌动不动就流眼泪博取男人同情的女人,我赶紧把眼泪抹掉,我想说话,可嗓子是沙哑的,我一张嘴他就能听出我哭了,我只好一声不吭。

  他饶有兴味做着茶艺,将壶里的清茶倒出,斟入陶瓷杯中,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他没有立刻饮用,而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味道,我看着他做完这些流程,依旧没吭声,他对我近乎反常的沉默有些奇怪,随即偏头看向我,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可目光在掠过我红肿的眼睛时,忽然定格住。
  “过来。”
  这两个字非常干脆,不容我拒绝和忽视,我也不敢拒绝,他让我过来我就过来,他让我脱我也不分场合立刻脱,吃得就是听话这口饭,对靠山任何要求当然言听计从,这是当*的职业*守。
  我缓慢走过去,站在茶几旁边,我犹豫着要不要再靠过去点,他先很不满的命令我,“俯身。”
  我按照他吩咐将身体压下,他忽然用另外一只手勾住我脖子,朝前狠狠一拽,我身体在他掌控下完全倾压过去,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和我不到一寸的距离,我闻到来自他口腔里一丝清苦的烟味,他目光逼射着我眼睛,让我觉得心慌意乱。
  “为什么哭。”
  我说没哭,他用一根手指在我眼角抹了抹,将那滴晶莹给我看,“这是什么,没洗脸?”
  周逸辞总是有特别强大的能力,让人在他面前藏不住事情,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凝固住,连站着的力量都消失殆尽,我脸孔从他掌心脱离,啼哭着蹲在地上,我说场所里死了个女人,死得特别惨,可没人管,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周逸辞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端坐在那里,听着我无助的哭嚎,直到我哭得奄奄一息,再没有力气嘶吼控诉什么,他这才朝我伸出手,我泪眼朦胧盯着他红润宽厚的掌心,没有任何迟疑握住他的手,他攥着我指尖将我从地上拉起,我被他安放在腿上,以一个特别色情的姿势坐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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