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森警侦跨国系列野生动物犯罪案件纪实

作者: 周流敏

  日期:2018-08-09 01:59:45
  赤色的火焰染红了天,浓烟滚滚,像巨浪扑面涌来,逼呛得人无法开口呼吸。嘴一张,刺呛的烟尘就趁虚而入,冲进气管,一直钻进肺里,呛得眼泪直流,喘不过气来。可是越呛越咳,越咳越呛。胸腔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氧气,全是含着二氧化硫的硝烟。火烧的劈啪声、爆炸的巨响震得耳朵轰鸣、嗡嗡作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叫,让她躲开,让她往左边跑。
  可是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完,再也跑不动了。熊熊大火裹挟着岩浆般的热浪,将她团团围住了。她被困在大火中央,妖冶的火苗吐着血红的长舌头,左一下右一下地调戏着她。她躲闪着,试图突围。可无论朝哪边躲,另一边的衣服、裤子就立马被火苗舔烧。稍稍扑打不及,便要烧着皮肉了。恰在此时,后边的墙体开始坍塌,先是一小块一小块,掉落的混泥圪垃随火星一起飞溅。再是一大块,只一会儿功夫,整面墙便向她压来。可是她毫未察觉,正在慌乱地躲火舌。

  突然有人从后面一把将她扑倒,摔得她呛了一嘴的浓烟和泥土。手和腿摔得巨痛。她想撑起身子,扭着看看是谁扑倒了她。却发现手一着地,就痛得直冒泪。看来,手臂是断了,使不上力。她动弹不得。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却没有察觉背上的人有起来的意思。她只得依次运动四肢,寻找一个能正常运转的器官。腿是能动的,可以轻微的移动,脚趾头也是能动的。另一只手似乎也是能动的,不过被身子压着,只能轻微挪动。

  背上太重了,如果只是一个人压着,肯定没有那么重。她意识到,这个人背后可能还被什么压着时,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艰难地扭身去看,看到了他鲜血淋淋的嘴张着,血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她摸了一把脖颈,粘粘的、湿湿的、暖暖的,有着生命新鲜的气息。她开始抑制不住地恸哭,哭得一脸的灰、一脸的泪、一脸的血。可是恸哭太废氧气。火源的中心氧气很少,浓烟无孔不入,她很快就被呛得剧烈地咳嗽,几欲昏死过去。

  不能哭。她闭住了嘴,强忍住哭。忍得胸脯一抽一抽地剧烈地起伏着,泪堤溃决。一直憋到喘不过气,然后一声巨响,她张开嘴来再次恸哭……
  潜意识里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很大声很悲切的那种。她侧耳倾听,这声音就来自身边。再听下去,她发现,这个声音来自她体力,正是从自己喉管中发出来的。她强睁开眼睛,抹了一把,果然全是泪。眼角两边还结满了干涸的泪痕。
  这个梦又来了。三年了,这个梦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毫无征兆。通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她找出它来的规律。起初是每夜都来。后来是每个月来一次,如此纠缠了一年多。再后来就演变成两个月来一次,一直持续到现在。
  她躲在黑夜中,不敢开灯。每次梦醒之后,仿佛他就站在对面,甚至闻得着他身上的气息。甜甜的、淡淡的香。那是他很引以为豪的体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撩拨着她的思念。
  耳后凉凉的,头发也湿了。她摸了一把枕头,一片潮湿。
  你走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不肯离去。你这样夜夜守着,搅得人时时痛、夜夜哭,难道就是拼了命救下我的目的吗?死了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你救之前,难道没有想过,我会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里,活在潮湿的苦狱里,活在你不能忍受的不开心和颓废中。她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在黑暗中撕扯他,推他。

  可是哪里还有他,他早就不见了。
  见不着他,她又急了。在黑暗中找寻着、摸索着,一个扑空摔下了床。膝盖磕了一个大疱,痛得眼泪又冒出来。
  回来,你回来吧。不要走,我不该怪你。求求你,回来吧,给我一个拥抱好吗?我想你,太想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王维,回来吧。她喃喃有词、泣不成声。
  回应她的只有黑夜如死的寂静和自己恸到凝噎的哭声。
  你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你承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而留我替你承受吗?不是说有人鬼情未了的吗,你怎么就不变个鬼来陪我呢?也好让我装了一天的开心,在夜里有个安慰。我装得很累,我不想装了,只想让自己变成一堆破败的垃圾,堆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屋子里发霉、腐烂、发臭,然后化成灰烬。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瘫倒在地上,在自己的抽泣声中累得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个声音火急火撩地响着,不知来自哪里。她没有理,继续睡。过一会儿,这个声音停了。可接着又响起来,好似更急促了。她思索着这个声音与自己的关系,终于想明白,是手机在响。她伸手去摸,却摸到了冰凉的地板。再摸,还是。四周全是冰凉的地板。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睡到了地上。
  坐起来,趁手机铃声没停,起身去找。却发现腿不知为何痛得厉害,只得一瘸一拐地跛到床头手拿起了手机。
  “姐姐开会了,你来了没有?”是办公室主任亲切而友好的声音。今天是周一吗?她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看了一下日期,果然是。
  “大家都已经到了吗?”她还带着恶梦的后遗症,有力无气的。
  “都到了,就等你了。”他压低了声音,善意地提醒着。
  “我,我不舒服,帮我跟领导请个假吧。”她淡淡地说,也没等那边回答就挂了电话。
  “她又请假了?这么多年了,这个事她怎么就过不去了呢!”局长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让她休假,她这个样子工作也是一种负担”有人提议。
  “她没有孩子,现在又是一个人。休假对于她不是一件好事。整天无所事事,更会胡思乱想。王维走了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我是很怕她出事的。”

  “给她介绍个男朋友。人都死那么长时间了,守丧也该够时限了。”另一人插嘴。话虽说得糙,但纯粹是为了她好。
  “也要她肯啊。她这副颓丧的样子,哪个男人敢近前。再说又顶着一个烈属的头衔,又是丨警丨察,更发难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看着她这样废了吧。”
  “依我说这事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愿。我们谁也别干着急。她要愿意继续在一线当所长,我们就不能干涉。她要愿意继续单着,我们也不能强求。当然有好的、与她相配的男子,我们都要留意着。不管是离异的,还是丧偶的,还是未婚的,都可以。时间是一帖良药,只是药效还未到。她要请假就让她请,她要旷工也得随她。工作上的事,只要她没有顾到的,你作为她的副手要替她多担待。”局长交待着。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点头称是。
  日期:2018-08-10 23:15:50
  她坐在床头发呆。昨晚又梦到他了。这个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说思念很贵,她舍不下也不完全确实。其实,近一年来她是真心想把他忘掉的。
  他走的第一年,她是真心想他。日日夜夜地想,一想到就哭。然后每天夜里渴望能梦到他,感受到他,好似他就在身边,从未离开一样。可是,这样煎熬的日子过了一年多之后,她被思念压榨得只剩下一副枯骨,瘦得不成人形。有好几次,她站在现场的制高点,差点就跳上去了。她常常想,只需轻轻一跃,或许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发现这个苗头之后,她开始自我治疗。把属于他的所有东西都藏了起来。然后强迫自己出去社交,去约闺蜜吃饭逛街打麻将。每天累得精疲力尽。回到家里连脸都不洗就直接倒头就睡。强烈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见着人就笑,就打招呼。强迫自己努力工作。她申请调到一线去,每天面对无止境的工作,好似也很治愈痛苦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她的状态确实好多了。渐渐地只要不触及,似乎真的快把他忘了。可是每当,她真以为把他忘了的时候,他就会在夜里跑到梦里来证明自己强大的存在。这样的梦,每经历一次,她就如同再次面对一次他的死亡。那种刻意封存的痛苦,就会从魔瓶里跑出来恣意妄为,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把这些痛苦赶跑。
  所以,每次醒来,她要都向他求饶。走吧,不要再来了。可是,她又多么渴望,他一直没有离开,一直陪在她身边!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忘记?她打开一只陈旧的盒子,取出他的相片,摩挲着他俊毅的脸问。冷不丁一滴落下来,她忙从中捞住了。舍不得淋湿他。她在家里连他的遗像都不挂,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送回了老房子。把他锁在那间阴暗潮湿的旧屋里,就以为可以忘记,终究还是徒劳。
  那一天,她哪儿也没有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一直到了下午,她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大学时最要好的室友发来的。邀请她参加十年同学会。自从他走了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同学,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同学聚会。室友是知道的,可依然还是给她发来了言词恳切的长信息。
  “孔月,转眼我们都毕业二十年了。二十年时间转头回望,也不过一瞬间而已。我们都很想你,非常希望你能来参加二十年同学会。我知道你不想来,可是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不见我们吧。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难道你的生活中,除了他就再容不下别的了吗?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你应该走出来。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同学,我们也能给予你温暖和爱的。希望你能来,一定要来。我想和你一起手挽手在校园走走,想和你一起去校后门的那个饺子馆吃饺子,想和你一起去板仓街头吃臭豆腐,想和你一起去逛中央门,想和你一起去爬紫金山。我很想你。我们都很想你。如果你不来,我们也有办法见你。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起去看你。”

  泪又落下来。她是真的想她们了。去吧,就当是去散散心。不然这一周如何渡过呢?就当是这次调整的治疗吧。她下定了决心,回了室友的短信。决定即刻就动身去南京。
  日期:2018-08-12 01:22:14

  同学会的日子在两天后。她特意提前到,就是为了一个人在校园里走走。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到的不算早。
  那天早上,她七点就起床,准备去爬一趟紫金山,像十年前的某一个周末一样。只不过,那时的每一次,都有王维相伴。是的,她又想他了。越想忘记,他越无孔不入。
  学校搬了新址,旧校区被改作了公寓楼,用于商业。可是,不管老校区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还是愿意呆在这。于他们而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路都印着青春沐着汗水。她穿了一套作训服,穿着警用胶鞋,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却在楼底下碰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她将信将疑地叫了一声,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她的同班同学,班长曹生。只是,她还的问话还没有出口,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等久了吧?”
  是一个很熟悉的口音,有江浙一带的软糯,很甜。她回过头来,果然是她的另一个同学江宁。
  她望着他俩,眼里是无法明了的讶异。
  “呀,孔月,你也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江宁很欣喜,冲过来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提前说还能看到这么好的戏吗?你们俩个欠我一个解释。”
  “你这装束是准备去爬山吗?走吧,我们仨一起。”
  孔月看向他们两个,虽没着作训服,但也都是休闲装束,脚上也是跑鞋。
  “我是准备去爬山的,但我不跟你们一块儿。我不想作电灯泡。”孔月想把江宁挽着她的手掰开来。可是她双手攥着她的臂,掰不开。
  “你不是想要听一个解释嘛,一起去,一路上给你讲。否则免谈。”
  “肯定是毒狗粮,不听也罢。我这样的伤残人士,可是经不起毒的。”
  “撒什么狗粮。我们现在即使要撒,也是过期的。走,一路慢慢说。”
  曹生全程没有说话的空档,他默默地走在江宁旁边,听着她讲他两的前世今生。
  没有比狗血更狗血了。
  曹生曾经追求过江宁一段时间。那时的她是一个热情而美丽的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最清高自傲的。况且她又那么有才华,而且能力超强,是学校公认的才女、美女,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暗地里喜欢她的男生不少,可是敢甩开膀子追求的不多。曹生便是其中追得最早的一个。
  江宁曾因病入院住过一段时间。曹生正是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利用班长的便利对江宁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嘘寒问暖、守夜服侍,成功地让同病房的人将他认作了江的男友。正当他以为水到渠成时,于一个深夜偷吻了睡梦中的江宁。这个吻终究令他前功尽弃。被吻惊醒的江宁并没有被爱情的甜蜜所陶醉,反之,她被吓懵了。

  她睁着一双惊恐的含情目,满脸上是活见鬼的恐惧。因为过于害怕,她连愤怒都忘了。那个恐惧的眼神令他终身难忘,令他再也不敢对她越矩。
  可是身处热恋中的人,就是爱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错误。出院后,曹生实在不堪思念之苦,又壮胆把江宁骗约至一个老师家中。他趁老师周末不在家,打着给江做营养餐的幌子,特意借了老师的房子,约了几个好友一起做饭吃。吃过饭后,他把江约到一个内间,再次表白。那时还不懂如何去爱的他,却也已经恶补了不知是哪本书上的山寨爱情经。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然后说,要对江负责到底。所谓吻了你,就要为你负责。

  这个拥抱彻底断送了他的初恋。被突袭的江宁这回吓得魂不附体,挣扎着几欲哭泣。情急之下,她愤怒地咬了他一口,才从他的怀抱中突围。
  “我不要负责。你如果真要对我负责的话,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来打搅我。”
  江宁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想开门出逃。可是诡异的是,门居然被从外面反锁了。
  江宁马上把这事上升到人品高度,“你想干什么?你是事先谋划好的吗?你今天如果敢胆再碰我,我就恨你一辈子。你是丨警丨察,你不要犯法!”
  话说到这份上,曹生除了在心里暗骂猪队友之外,也知道大势已去。只好勒令外面的人开门。他与她的纠葛从此划上句话。
  之后,她成功地陷入爱情。眼见着她与别人恩爱有加,在他的心里刻下一道道伤痕而无能为力。
  此后多年,他反复地琢磨过她的心思。他俩曾同桌两年。在两年的同桌时光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欣赏和喜欢。只是不明白,为何到最后,她会对他变得敌意。学校四年,他再没有爱上过谁。此后成家立业,心里所能想起的对爱的定义,也只有她。
  他不甘心。
  他觉得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所以再次展开了对她的追求。
  她起初是不愿意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开始反省当初的反应。赫然明白,那时她也是不懂爱的。那时她太过年轻,受礼教迫害太深,对于任何肌肤之亲有天然的抗拒。她不明白,一个男人按捺不住肌肤之情,除了性之外,也可能是源于太多的爱。
  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她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于是,他们开始第二次恋爱。在经过长大两年的地下恋之后,终于修成了正果。而这次十年同学聚会也正是他们的婚礼。
  “你们够浪,够能作。没有收到你们的请帖,我表示很受伤。”
  “所有人都会收到一份制作精美,走心的请帖。只不过,要等同学们都来了之后。不然,巴巴把同学请来,人家会以为是逼他们出红包的。”
  “是有这个嫌疑。我表示明天就回去,为了躲避你们的红包。”
  “我俩已经商量过了,此次婚礼红包一概不收。而且同学会所需费用全部由我们负责。”

  “土豪,我不想和你们做朋友。话说,你们既然都要办婚礼了,两人至于要分开住吗?”
  “新娘新郎结婚前不是不能住一起的嘛。再说,我不能便宜了他。他之前欠我的,必须补全。”
  “什么意思?”
  “这两年我们基本是异地,见一面也是匆匆忙忙的。恋爱的感觉还没尝够。我觉得他应该把在学校欠我的补上。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他,他岂不是要每天等在我的宿舍楼底下。现在,不强求每天,至少一个星期是要的。”
  “这把狗粮撒得够矫情。毒性很强,我怕一口吃下去,当场就要毒发身亡。看在你们走了那么弯路的份上,有毒也一口吞下了。”
  “放心吧,毒不了你。”不觉已经到了山脚。如今毕竟比不得十年前的体力,孔月和江宁都有些喘了。

  曹生看一眼江宁,问的却是孔月:“要不要休息一下,你们俩都有些喘了。”
  “如果你家宝贝要休息,就你们休息好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孔月想办法子松开江宁的手,就要走。
  “孔月,你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谁说我要休息了?我不让你一个人走。”江宁紧走几步,拽住孔月。
  “江宁,我真的只想一个人散散心。没有别的意思。真羡慕你们俩,走了那么多弯路,终究没有错过。祝福你们。”
  “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的样子。”江宁并不放手。
  “我之所以早到,就是想一个人走走,没想到你们倒的比我还先。放心,我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有事早有事了。”
  孔月把江宁拽她的手一点点掰开来。江宁还想再去拽她,被曹生止住了。
  “孔月,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你一个人走走也行,但你别四处乱跑。记住,我们在山脚等你,别弄得太晚了。等会一起吃饭。”
  曹生的叮嘱孔月没有听完,她已经走出许远了。
  日期:2018-08-12 20:39:50
  等孔月走远了,江宁开始怪曹生。
  “干吗让她一个人走,没看到她情绪不好么?”
  “再难再苦的日子,都要她自己走。如果她自己不想走出来,我们也帮不了她。三年多了,她显然并没好一些。但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王维真是白救她了。”
  “当初他俩可是天生一对,那么相爱,又修成正果。你说孔月怎么可能不伤心。女人总是长情,换作男人就不一定了。”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服气。我们男人怎么就不长情了?我数十年如一日地爱你,怎么就不长情了。倒是某人,在学校时谈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几个意思,是嫌弃我比你谈得多吗?”江宁眼睛一瞪,曹生立马变腔。
  “哟,可不敢怪你。我只是表达自己的长情,不敢责怪你多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多情,我哪有机会。所以,还是表扬你的意思”
  “哼,满满的酸味。你假如这么不甘心,那就算了,姐姐回去了。”
  江宁一甩手,被曹生一把抓住,“姑奶奶,别矫情了。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就别折腾了。都是要做新娘的人了,想逃也来不及了。”
  曹生顺势一发力,江宁就撞进了他怀里。他顺势就一个低头,捧住她吻起来。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她又刚出了一点儿汗水,身上甜甜的,香气袭人。曹生小腹一热,当即就一用力,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差点就把她骨头揉碎了。
  孔月其实并没有走远。她没有走直道,而是拐进了林子里,踽踽独行。不巧,那两个热恋中的人,也拐进了林子。他俩腻歪的情景全落入了孔月的眼里。这么好的戏,看在孔月眼里,疼在她的心上。远远的看着,那种甜到酥的感觉,即刻就从心里涌出来,令她痛苦。
  想当初,她和王维也常来爬山。两人也是这样,动辄就闹别扭。一闹别扭,王维就会哄她,哄不住就拉进怀里,一吻解千愁啊。他的吻热烈而温柔,酥酥麻麻的,任何时候,只要被他吻着,她的心里就只有爱,而没有别扭和难过。如今看着他俩,空气里全是难过。
  你不是曾说过,一定要死在我后面,绝不会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承受痛苦的吗?怎么就食言了呢?怎么就把自己给弄死了呢?而且还死得那样早,死得那样突然,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泪又落下来。她没有擦,扭头走了。这回她走回了栈道。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较着劲,连喘带跑地爬到了山顶。再一口气跑下了山。
  那两个浪人,还在专心致志地谈情说爱呢。孔月也不等他们,顾自下了山。

  日期:2018-08-12 20:43:14
  老校区的静谧是最适合一个人品孤独的。正是深秋,中央马路两旁的法梧涨黄了棱角分明的叶子,随时准备飘落于某个独行的人肩头、仆倒于某辆车的尾辙。孔月一段一段地分解着校园。她去了图书馆、教学楼,还去了之前住过的寝室。然后沿着校园把所有的角落、树林都走了一遍。
  在校后园篮球场边新做了一栋小楼。这个小楼是以前所没有的。楼不高也不大,乍一看像是普通人家的别墅。校内居然也可以做别墅了吗?她很惊讶。转到楼前去看,却见挂有一块四方的牌子,写的是校友馆。这个校友馆,她好似并没有听说过。但馆门是开着的。她出于好奇便折了进去。一楼的大厅里,挂的是校史介绍。不过,这是部由人物组成的校史,写的全是本校自历史以来,所有功勋人士。

  孔月竟不知道,这个规格不高的母校,历史竟有这样悠久。建立于1953年,其前身是一所林业学校。当初在这所学校教学的老师,多是国内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他们所培育出来的学生,有许多国内相关学术的佼佼者。其中有院士三人,博士生导师十数名,林业战线的杰出人士二十多人。学校于1994年改为警校,开始其作为国内第一所森林丨警丨察学院的办学生涯。
  转警之后,学校涌现了一批全国丨警丨察战线的优秀人士。有全国优秀人民丨警丨察、公丨安丨部一等功勋获得者。全国刑事侦察、刑事技术、刑事信息技术、森林防火指挥等方面优秀的专家、学者、教授。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