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作者: 兮回

  差点迟到。
  温木兮喘着粗气踩着最后一秒踏进婚纱工作室打了卡,庆幸保住全勤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老板盯上。
  “你怎么才来,贵客都到了,赶紧把衬衣送到一号的更衣室。”
  老板破天荒的没朝她发难,急匆匆的丢给她一件欧式领的白衬衫,就跑去捣腾别的东西去了。
  什么贵客来这么早?
  温木兮心里犯着嘀咕,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捧着木托盘将衬衣送往一号房间的更衣室。
  敲门而入,温木兮走到拉拢着帘门的更衣间停了下来。
  “先生你好,我是来送衬衫的,刚刚忘记给您……”
  温木兮的话还没说完,从宝蓝色帘布中突然伸出一只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进去。
  突然的变故吓得温木兮措手不及,连放置着衬衣的木托盘也打翻在地上,还来不及反抗她便被一个荷尔蒙气息十足的身躯压制在狭小的角落里。
  抬眼只能看见一个异性精壮的胸膛,让温木兮慌了神,本能的要挣扎。
  只是在她还来不及将脑海里的女子防身术使出来,在抬眼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温木兮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那男人有一张能蛊惑人心的脸,眉眼生得能活生生将人的魂都给勾去,可偏偏就是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却有着一种将人拒之千里的气场,太过冷清,不宜靠近。
  让温木兮愣的不仅仅只因为这张脸,而是……
  “好久不见。”那赤果着上身将她压在角落的男子薄唇一字一字的轻启。
  冷清的声音跟语气与她记忆的如出一辙。
  的确是他。
  只是这一眼、这一句,温木兮就红了眼眶,暗潮在心间翻涌,压下情绪收敛表情温木兮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嗨,沈璧寒。”

  故作轻松的念出那个揉化在心间的名字,像是阔别了半个世纪。
  见她没再挣扎,沈璧寒这才放开了抑制着她胳膊的手,只是却没有要将这暧昧距离拉开的意思,低眸的打量了她半响。
  “在这种地方做婚纱设计师?”清冷的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与其气质不搭的奚落。
  温木兮没开口纠正他,她不相信这只是巧遇。
  沈璧寒既然来这一定是都将关于她的东西调查好了的,明知她只是区区一个小助理所以故意为之,不然富可敌国的沈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屈尊来这种小地方。
  她不说话,沈璧寒也不恼,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角,从小拇指开始一根根的扯下手上的白手套随手将其扔在地上,白得不大正常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三年前你甩了我,就是为了过这样的生活?”跟刀锋似的薄唇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与自己无关。
  温木兮也回了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蹭近了些踮着脚尖主动抬手挽住他的脖子。
  “谁知道你都被逐出沈家了,结果还是沈家的继承人呢,如果当初早知道那只是一个考验的话,我肯定死死的缠着你,说什么也不放。”

  她笑得混账,说得更是混账,连半点歉意也没有,像是全然不记得沈璧寒当初是为什么才被逐出家门似的。
  “后悔吗?”他问。
  “嗯,肠子都悔青了呢,要不要掏出来给你瞧瞧?”她暧昧的说着,身子还故意更与他贴近了一分。
  以温木兮对沈璧寒的了解,不出三秒——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做着倒计时,这才默数到二沈璧寒便已经忍不住推开了她,勾人的丹凤眼漠然的看着她。

  “晚了,我快结婚了。”
  温木兮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早该知道沈璧寒来婚纱工作室是做什么。
  “那还真是恭喜啊。”
  温木兮听见自己那还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对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偏偏她还不愿认怂,顿了顿近乎挑衅般的笑着说:“到时候给张喜帖呗,虽然我不一定有时间去。”
  “你以为我的婚礼什么人都能去吗?”沈璧寒语调平稳,只是在平静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的确是事实,堂堂华盛集团总裁的婚礼,还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进的,而她恰巧是最没资格的那个。
  温木兮张了张嘴,还没找到理由将这话岔过去沈璧寒突然来了一句:“其实站在我身边的原本应该是你。”
  “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你为我穿上婚纱的模样。”他执起她耳边的一束长发俯身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语态跟动作亦如当年那般温柔,只是在抬眼看向她的时候温柔的语调却猛的一沉:“但在姐姐的葬礼上,你却跟我说‘你都不是沈家大少爷了,我凭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
  他一字不漏的重复着三年前她曾说过的话,一字一顿。
  过往的回忆翻涌进脑海,温木兮从头凉到脚。
  是的。

  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平凡到丢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她,曾有幸在大学期间跟这神仙般的人物相爱过,还演绎了一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戏码。
  沈璧寒甚至为了跟她在一起连富可敌国的华盛帝国继承人的位置也不要了,被公开逐出沈家。
  偏偏就是她这样的人,还在沈璧寒为她放弃一切之后,还当着众人的面甩了他,而且……还是在他姐姐沈柔去世的葬礼上。
  简直没心没肺到极点,比起白眼狼什么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其中的苦楚却只有她自个知道。
  她温木兮这辈子都没有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资格。
  “你还是跟大学时候一样小气,都过去这么久至于还来找我算账吗?”温木兮将酸楚埋在心里,直视着沈璧寒的眼睛笑得挑衅。
  “不,我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后悔了的话,要不要尝试再勾引一下我,指不定我因为你就不结婚了。”
  沈璧寒说得认真,就连浅灰色的眸子都让人有一种深情款款错觉,但这仅仅只是错觉而已,温木兮深知沈璧寒深情起来可不是现在这样。

  “听上去还真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提议。”温木兮耸了耸肩,可惜道:“不过你这人报复心太重,我可不会上当,再说我现在也有男朋友。”
  “男朋友。”清冷的嗓音重复着这三个字,薄唇扬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容:“领出来瞧瞧?”
  温木兮也回他一抹笑容:“不大方便。”
  沈璧寒浅灰色的眸色一沉,抿成线的薄唇让温木兮顿时感觉到了危险,一时不敢动弹。
  两人沉默相对,一个猜不透心思,另一个计划着该怎么逃跑,谁都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一阵温柔的女声在外由远至近的响起。
  “璧寒,人家都换好婚纱了,你还没弄好吗。”
  那女声温柔而不失娇媚,处处洋溢着幸福,一如曾经的她那般幸福。
  意识到那就是沈璧寒的新娘,温木兮僵在那连呼吸都屏住了。
  “快了。”
  沈璧寒应了一声看了温木兮一眼,当着她的面不急不忙的解开皮带换衣服,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精壮的倒三角形身材。

  温木兮与这具美好的**更亲密的举动都有过,她还曾怀过这个人的孩子,但是现在她却只能低着头盯着脚下的木质地板,一言不发。
  他换好白色新郎装的样子她也没敢瞧,直到他出去,她还独自一人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的躲在更衣室里,听着更衣室外那洋溢着幸福的声音,椎心泣血。
  温木兮还是没那个勇气去看一眼那个即将成为沈璧寒新娘的女人,只是直到他们离开后还能一直听着那秃头的地中海老板一直念叨着那女子有多美,聒噪得她心痛。
  这心痛还没维持到下班,温木兮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儿子回来了。”电话那端的女声没报身份,接通后似例行公事般的说了一句。
  温木兮却当即就辨出来这是沈璧寒的母亲,秦美淑的声音。
  那个一直在她噩梦中缠绕的声音。
  温木兮感觉她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被这个声音凝固住了似的,冷汗一直往外冒。

  “当年的事还有话,应该不用我再向温小姐重复一遍吧?”
  “嗯,我都记得。”温木兮开口,被冷汗打湿的手一直在发抖。
  “那就好。”秦美淑平静的回了一句,声音里连那种庆幸的意思都没有,而是本该如此的口吻。
  沈璧寒的母亲出生书香世家,倒也从来不会苛责人,也不会对人恶语相向,但偏偏越是这样温木兮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就越无法反抗,她不开口问她便连话也不敢说。
  “虽然很冒昧,但我希望温小姐能尽快结婚,越快越好。”隔一会秦美淑那三分拜托七分命令的声音便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好。”她应了,因为她不能拒绝这个女人的任何一个要求。
  即使她现在连男朋友也没有。
  次日找另一个设计师助理同事调休后,温木兮按照自家闺蜜给的相亲地址来到陵园相亲。
  对,就是那种密密麻麻全是石碑的墓景陵园。
  刻意打扮得比较淑女的温木兮打车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个事实,打电话朝自家那坑友闺蜜楚好咆哮了一通。
  严重的怀疑楚好嘴里那又帅又有钱,且能让人第一眼就爱上的绝世好男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女王派十足的楚好被温木兮吼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好声好气的安慰着她,一个劲的保证不是恶作剧。
  解释说是她表哥知名度太高,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暴露,所以才就近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当时温木兮忍不住就怼了一句:“你当你表哥是何景夕啊。”
  结果,一语中的……
  温木兮做梦也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有一天会在陵园的后山上,跟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何景夕相亲。
  尼玛,做梦也不带这么劲爆的好吗!

  看着那一身青色古装扮相,连妆跟头套都还没来得及卸下,约摸是从哪个剧组刚跑过来的俊朗男子,温木兮的唇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倒不是何景夕这扮相有什么问题,反而真的像是穿越千年而来的贵公子叫人移不开眼,她抽搐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事太过诡异,以至于都见着何景夕快十来分钟了,她还是没缓过神来。
  总有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切感。
  一问一答例行公事的交换着爱好之类的讯息,聊了没几句何景夕很直接的就开了口。
  “楚小姐的情况还有为人我都听小好说过了,我对你也很满意,不知道你对我意下如何。”
  “我只想结婚而已。”温木兮应得坦白。

  她不需要什么感情,只要现在有人娶她,她便愿意嫁。
  至于对象是谁都不重要,因为都不会是那个她心尖上的人。
  何景夕听懂她的言下之意,满意的露出八颗牙的灿烂笑容,唇角边晕开一双漂亮的梨涡:“很好,那我们就结婚吧。”
  如此爽快倒让温木兮眨了眨眼睛,半响没反应过来。
  而何景夕已经在这个时候开口与她商议:“先找机会向狗仔露出恋爱消息,然后再闪婚,温小姐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跟大明星在一起,足够高调,高调到让她无须另行通知沈璧寒,所以温木兮自然答应了。

  虽然前后不到半小时的相亲速度快得诡异,但谁不是有故事的人呢,所以没必要去多问什么。
  能结婚就是好的。
  以近乎荒唐的速度敲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温木兮就更有不再跟沈璧寒见面的理由。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这边才刚发完誓,地中海老板便让她去送礼服,地址是那个她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那个地址。
  X大旁边的月湾公寓111号,沈璧寒大学时期所住的地方,也曾是她与他的家。
  知道这婚纱跟西装是送给谁的时候温木兮当场就拒绝了,在遭到地中海老板反对的时候她甚至生出了辞职的心思,可偏偏这个时候老板说下个月想提她做婚纱设计师……
  发誓什么的最后还是被温木兮扔进了大海里,毕竟成为一名婚纱设计师是她毕生的梦想跟追求。

  爱情已经没了,所以她不能再放弃梦想。
  况且只是送个婚纱,又不会少块肉。
  抱着这样的想法,温木兮这才提着两个装着衣服的大箱子,坐着地铁前往月湾公寓。
  来到公寓门口,登记确认后门卫这才放她进去,进电梯后手指自然而然的按下十一那个数字,到了那闭着眼睛也能寻到的一号门前时,她几乎下意识的就想从口袋里掏钥匙……
  摸到口袋时她才恍然想起来,她哪里还有这里的钥匙。
  本能还真是一种叫人害怕的东西。
  自嘲的笑了笑,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伸手按下门铃。
  门一开温木兮便再度一愣,开门的不是沈璧寒,而是一个穿着墨蓝色丝绸睡衣的女子,似才洗过澡的样子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不施半抹粉黛,却叫人惊艳不已。
  “你是百年婚纱工作室的吧。”女子一见她便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体贴道:“辛苦了,快进来吧。”
  温木兮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沈璧寒的未婚妻,的确是一个能与沈璧寒相配的女子。
  掩下眼中的苦涩,温木兮公式化的答谢后,这才进了屋。
  房子依然还是那个布局,连家具什么的也都不曾换过,清一色的白色大理石加是黄铜为辅的冷色调搭配。
  之前她便嫌这屋子太过冷清,所以弄了不少盆栽跟毛绒玩偶来布置,如今没了那些她添置的东西,这里也还是一如往昔。
  只是环视客厅一圈,她并没看到沈璧寒的身影。
  “我先生正在洗澡。”姜雪似无意的提了这么一句,给她倒了一杯可乐后这才与她道:“我先进去试一下婚纱改得怎么样,麻烦温小姐先在这稍等一下吧。”
  “好。”温木兮笑着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放她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这真的好吗?随便偷点什么也都价值不菲……
  得出沈璧寒这未婚妻有些不大长心的结论,温木兮只能暗自无奈摇头。
  独自坐在这张熟悉的沙发上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无数情绪在心间翻涌着。
  回忆就像是开了泥封的老酒,一旦开了坛,就算是想马上合上盖子,也一样酒香四溢,让人无处无藏。
  温木兮甚至都还以为在一下秒的时候沈璧寒会穿着白色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耍赖的将毛巾递给她,靠在她身前叫她帮他擦头发。
  思绪到这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刚给自己定下痴心妄想四个大字时,洗手间的门就被推开,沈璧寒恰巧穿着白色浴袍拿着一块白色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
  一切一如往昔。
  只是比起曾经的浓情蜜意,如今剩下的只有两两相望的沉默。
  平时嘴挺欠说伤人伤己的话从来都是不眨眼的温木兮,在此时此景中,却连半个字也没能憋出来。

  沈璧寒眼尾扫了她一眼后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从旁边码放得整齐的手套篮中取出一双慢悠悠的戴上,像是隔绝什么脏东西似的。
  温木兮知道沈璧寒洁癖稍重,一旦出门与其他人接触的话,手套就跟空气一样是标配,但在家的时候他鲜少佩戴手套,现在一见她就取手套带上,意义自然无需言表。
  不温不火的一个动作,便能让她准备了一路的思绪打击得溃不成军。
  没等她调整好心态,不知何时换上白色长裙的姜雪匆匆的从房间出来。
  “璧寒,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先过去瞧瞧,西装我拿到房间了,你也赶紧去试试。”
  姜雪突然出现打断二人的沉默后,匆忙的拿着包与沈璧寒交代一声快步的就冲了出去,一副火烧火燎的样子。
  屋子未来的女主人一离开,那蔓延在温木兮跟沈璧寒之间的沉默变得更是让人窒息。
  温木兮感觉自己喘不过气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沈先生,西装……去试一下吧。”她上扬着唇角的说着,也不知自己笑得是否勉强,但她已经尽力了。
  沈璧寒摆明是听确确实实的听到了,不过却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来到她所坐的单人沙发的扶手处依身坐下,浅灰色的眸子一直在低眸看着她。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大明白,温小姐能帮我一下吗?”沈璧寒薄唇轻启的问她,生疏的称呼叫人陌生得害怕。
  “如果是在我工作范围内的话。”她这样应了一句,挑明了不想跟他谈私事。
  “私事,我会给钱。”沈璧寒更直接,上扬的眼尾撇着眼帘,低醇的嗓音一字一句的笑道:“我记得你最喜欢钱了不是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活像一把刀子,直插温木兮的心脏。
  即便如此她面上也依旧笑得欢喜,露出一副任君差遣的笑容道:“当然,有钱什么事都好商量。”
  沈璧寒倒是沉默了半响,眼帘微眯却依旧能看见他眼底泛起的寒光。

  “陪我一次,让我再瞧瞧你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让我当初跟着了魔一样,竟然为了你不顾与世界为敌。”
  沈璧寒那独特的音色跟说话时的习惯,让人感觉他即便是骂人的时候也是优雅的,但温木兮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沈璧寒会用同样的声线跟语调,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给钱,陪睡。
  当真是将她那微不足道的尊严一脚踩到了泥泞深处,肮脏得叫人难堪。
  无视掉正在滴血的心脏,温木兮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你都快结婚了,这样背着自己的未婚妻出轨真的好吗?”
  “五十万。”他开口便报了一个数字。
  温木兮沉默着,思考着拿鞋糊其脸的可行性。
  “二百万。”温木兮还没开口沈璧寒就已经将价格翻了三倍,末了还提醒她:“只是一个测试而已,这个价已经超过你的价值了,所以别不知收敛。”
  曾经他将她宠上天,连冬天从屋外回来身上凉了都不舍得抱她,怕身上的寒气冻到她的男人,此刻却开价买她一欢,且叫她别不知收敛。

  温木兮直到这一刻才真的明白,原来一个人当初有多爱你,如今就能以多残忍的方式对待你。
  温木兮本该拒绝的。
  她应该跟发了疯似的将手边能抓到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砸沈璧寒的头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居然惹得她这么难过。
  但事实是温木兮非但没有这么做,而且还笑面如花的答应了。
  先收下沈璧寒开的支票市侩的当着他的面仔细的确认上面的金额,将支票小心翼翼的收到包里后,主动脱下衣服朝他缠了上去。
  “沈先生还真是客气,其实就算是不拿钱,光是凭着您这张脸还有技术,我也是愿意一睡的。”
  收了钱,甜言蜜语好听的话温木兮张口就来,就连在床上的时候也刻意付出了从未有过的热情跟主动。
  她想,这样的方式仅此一次便足以她在沈璧寒心里的形象恶化得透彻。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测试。

  她只需要让他更厌恶她就好。
  况且沈璧寒要结婚了,她也亦是,所以……
  温木兮冠冕堂皇的在心里给自己寻了千百个理由,但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想他了。
  真的很想。
  哪怕没有资格,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她也想要再抱抱他。
  事后,温木兮躺在二米二的大床上喘着粗气,身上布满各色的吻痕,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沈璧寒虽然身上冒着一层薄汗,却不似她这般狼狈。

  从床上起身站起来,他从小拇指开始一根根的摘下手上那不再干净的白色手套,将其扔进垃圾桶后冷冷的吐出五个字。
  “也不过如此。”
  话落,沈璧寒转身走出房间就去洗澡了,温木兮的眼泪也在刹那间溃不成军。
  还弥漫着旖旎气息的房间里,温木兮笑着自言自语的低喃:“其实不止如此,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糟糕透了。”
  她没资格站在他身边。
  半点资格也没有。

  在沈璧寒出来之前,温木兮穿上衣服离开了月湾公寓,拖着似撕裂般的身子,徒步走了很远。
  在确定距离月湾公寓已经很远了以后,温木兮的眼泪便再也克制不住直接蹲在路边大哭起来。
  顾不得其他人看她是什么样的目光,那些在心里压抑了几年的情绪,伴随着眼泪全都爆发了。
  去特么的命运。
  滚他大爷的坚强。
  旁若无人哭得鼻涕跟眼泪废了一包纸巾时,她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是一串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虽然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做任何事,但因为担心是沈璧寒母亲的来电,所以她吸了吸鼻子还是接了。
  “你好。”她开口,声音哑得就跟被泥糊住了似的。
  “还真是你。”

  电话另一端的男声有些耳熟,温木兮花了半秒才想起来这似乎是何景夕的声音。
  “遇上什么事了?”何景夕通过电话问她。
  “没有。”
  她下意识的否认,甚至都来不及考虑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问出这个问题。
  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手机另一端再度传来是何景夕的声音。
  “你抬头。”
  温木兮应声抬头,便看见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保姆车,后坐的车窗晃下去了些,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朝她勾了勾示意她上车。
  有认识的人在,温木兮倒将自己的眼泪收敛了些,坐上保姆车后也尽快让自己的情绪快速平复下来。
  她以为何景夕会问什么,但他却什么也没问,只是让司机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便让自己的助理去帮她买了些冰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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