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9日凌晨三点多，夜空里划过了一道流星痕迹。
　　躲在被窝里的杨小川哆嗦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
　　他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一切。
　　潮湿灰暗的出租屋，凌乱的衣服，还有那满满都是油迹的墙壁。

　　足足呆滞了有大半个小时吧，他从床头摸出了一包双喜1906，抽出一根缓缓地点，抽了两口，皱了皱眉，直接扔了。
　　他翻身起来，跑到楼下的小卖部，将浑身下仅有的一百块砸在桌面，喊道：“给我来一包华，要软盒的。”
　　软盒硬盒贵好几十块呢！
　　向来知道杨小川是个穷鬼加吝啬鬼的小卖部老板咧嘴笑了笑：“咋了？挣大发了？”说着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软盒华。
　　杨小川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天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快了。”
　　杨小川拆开了烟盒，给小卖部老板亲自点了一根，这才走了。
　　第二天杨小川拎着都快要发霉的公事包，拿剩下的30块叫了一部雷克萨斯的滴滴专车，去距离只有两公里的公司。
　　等杨小川下了车，滴滴司机拿擦布拍了拍杨小川刚才坐过的位置，不屑地道：“死穷鬼装大头蒜。”
　　杨小川头也没回，那有点小胖肉的脸只是冷笑。
　　杨小川所在的公司叫万应络科技，是一间专门包装营销和开掘项目的大型公司，在国内特别牛逼，总部设立在杭州，跟阿里巴巴总部是邻居。
　　杨小川在广州白云区分公司班，公司设立在海逸大楼十六楼。
　　他前脚迈进了大门，有人像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劈头盖脸骂：“杨小川！你现在是什么工作态度！我让你他妈八点半到，你九点到是什么意思。”
　　来人是运营部一组组长陈继峰，也是杨小川的顶头司。

　　换着平时，杨小川非得给陈继峰又鞠躬又道歉。
　　但今天的杨小川注定不一样，他连看都不看陈继峰一眼，直接越过陈继峰，坐到自己那狭窄的座位。
　　陈继峰愣了愣，旋即那张大国字脸腾地蔓延起怒火，他冲过去一手揪住了杨小川，扬手要打。
　　在运营部一组来看，陈继峰打人不是第一次了，他是组长，掌管一个组的生杀大权，打你又怎么着？不喜欢你他妈滚呀！
　　陈继峰前两天打过杨小川，那次杨小川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水，弄湿了他的新皮鞋，他二话没说赏给杨小川一个嘴巴。

　　当时杨小川吓得像只鹌鹑一样，连屁都没敢放。
　　所以今天他几乎是想也没想，扬手又要打！
　　“啪！”
　　响透了整个办公室的一声巴掌。

　　陈继峰呆住了，慢慢感受到脸传来的烫热和痛感。
　　打人的是杨小川。陈继峰扬手还没打呢，杨小川已经他早一步，反手这一个耳雷子，像是敲钟一样扇了过来。
　　“你……你敢打我？”陈继峰难以置信地说着。
　　可他话还没说完，杨小川眼里露出了一阵狠辣之色，反手又是一个嘴巴。
　　“啪！”

　　陈继峰被打得整个人都懵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破实习生居然敢反天！
　　“反了！反了！你他妈反了！”陈继峰大吼着，直接冲向运营部主管的办公室。
　　傻子都明白陈继峰要干什么。
　　他要向运营部主管告状，他虽然有一个组的生杀大权，但解雇员工还得运营部主管的签字和同意。
　　再说，杨小川的实习评价在运营部主管手里掌握着呢！

　　只要陈继峰动动嘴皮，让运营部主管写几个坏的评价，那么杨小川下半辈子算是完蛋了。
　　别人一看你这个毕业证的评价，还敢收你？
　　有几个关系跟杨小川不错的，赶紧过来说话，让杨小川去求求情，求求陈继峰手下留情，免得以后影响一辈子呀。
　　杨小川冷笑着，毫不在乎，悠悠然拿出一包咖啡自个自冲开了，还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一会儿陈继峰从运营部主管办公室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主管刘政翼。
　　刘政翼今年三十六岁，表现得很沉稳，一看是很有经验的社会层精英。
　　“是他！刘主管，你给我评评理！”
　　陈继峰领着刘政翼来到杨小川座位前，满脸怒火指着杨小川喷白沫子。
　　刘政翼看了杨小川两眼，直接有了判断，摆了摆手道：“你收拾收拾东西吧。”
　　那意思是滚蛋吧你。
　　其实也对啊，杨小川只不过一个刚进公司的小喽啰，可陈继峰不一样啊，陈继峰干了好几年了，背后还有人撑着，刘政翼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心里算知道这件事其实是陈继峰错，他也只能偏袒着陈继峰。
　　杨小川喝了一小口咖啡，点了点头：“行。”
　　陈继峰让两个保安看着杨小川收拾东西，像是监督犯人一样。
　　杨小川等把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收拾完，紧接着对刘政翼说：“我有几句话说说，你要不要听？”
　　刘政翼没闹懂杨小川耍什么花样，但他处事老道，也同意了：“你说吧。”
　　“铁峰矿泉水，返回零点二。”
　　“闪电瘦口服胶囊，返回零点三。”
　　“线果果购，返回零点一五。”
　　杨小川像是背书一样，当着众人叽里呱啦快速地说了一大堆众人挠破脑袋都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

　　但这些字眼，一落在刘政翼耳朵里，不亚于春雷爆炸！炸得他嗡嗡直响！
　　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可知道！
　　这可是他暗地里调用公司资源去做的项目，只是没报公司，他私人都把返利和合作金给吞了。
　　这是潜规则，一个大公司运营部主管肯定多多少少暗地里玩花样，但绝不能台面，了是大罪！先不说法律问题，光是公司面的老大，为了保持公正，不能轻饶了你！
　　刘政翼脸色都青得都发紫了，他喝道：“别说了！”

　　杨小川真的停住了嘴，紧接着默默拿起东西，要走。
　　“别！”
　　刘政翼一把拉住了杨小川。
　　他不敢放走杨小川啊，万一他把这些事都捅出去咋办？
　　杨小川却是笑了：“走是你让我走的，现在怎么又不让我走？”
　　刘政翼心里都骂爹骂娘了，心说你要走早走了，把我的证据给亮出来，无非是为了让我挽留你。
　　不挽留还真不行，刘政翼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哪能啊小川，刚才都是些气话，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在这里干。来来来，我帮着你把东西再摆好。”
　　说着话，刘政翼伸手想要夺过杨小川手里装满办公物件的箱子，他没想到杨小川抓得可硬实了，怎么夺也夺不过来，好一阵尴尬。
　　杨小川瞥了陈继峰一眼，冷冷道：“刘主管好意我领了，只怕有人不乐意我在这里继续干下去。”

　　刘政翼心里咯噔一下，明白杨小川什么意思了。
　　他脸沉似水地走到陈继峰面前。
　　陈继峰一头雾水，都没看清现在是怎么回事，有些试探性地问道：“我说刘主管，这……”
　　他话下半截还没说完呢，见刘政翼伸手猛地拽掉了他胸前的组长工作证。
　　陈继峰一愣：“刘主管，这……”
　　刘政翼指着陈继峰的鼻子尖训斥道：“陈继峰！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一组组长！我会打报告高层，你等着调令吧！”
　　陈继峰彻底傻眼了！

　　他在白云区分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业绩一向不错，再说自己姐夫在总部也算是说得话的一号，谁敢动他？
　　你他妈一个臭主管来拔我的令旗？
　　陈继峰当场不干了，反手打开了刘政翼的手，骂道：“你他妈算老几？你取消我的组长？”
　　话一出口，陈继峰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甭管怎么说吧，刘政翼也是个主管啊，当着整个分公司运营部十几人，你一个小小组长以下犯？那还得了？
　　刘政翼也是个人啊，树要皮人要脸，被一个小小组长这么反驳了一句，整张脸顿时红了，他喝道：“给我赶这个人出去！赶出去！有这个人在，我不干了！”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了一下，没敢犹豫，哪个官大听哪个的呗。
　　他们几个人走前去，摁着陈继峰往外走，陈继峰气得都快要炸肺了，一边骂着一边越来越远。
　　等到陈继峰的声音消失了之后，刘政翼这才缓下了情绪，转过身对杨小川道：“怎么样？”
　　那意思是，你看！我给你出气了！
　　杨小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个儿将东西给放回了桌面，紧接着又说：“我看陈组长走了，一组组长不能空着吧？”
　　刘政翼浑身下打了个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点可怕。
　　——
　　——
　　杨小川当了一组组长。

　　这让不少老资格的员工都眼红。
　　这可是组长啊！且不说有个独立的小办公室，而且保底工资一下子涨到了八千，还带各种福利提成。
　　但谁也没有吭一句不服，连刘主管都得忌惮杨小川，几个小虾小鱼哪敢蹦跶？
　　杨小川坐在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真皮班椅，喝了一口蓝度特浓咖啡，紧接着翻开一组的项目报告表，细细地看着。
　　还真别说，陈继峰虽然脾气大，但在一组任职的时候，把一组打理得井井有条，手里还攥着几个大项目。
　　杨小川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报告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叫“络小说多媒体化”的小项目，他眼睛猛地是一亮。
　　不一会儿，杨小川腋下夹着报告表，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刘政翼的办公室。
　　刘政翼头皮正发麻呢，不停地查自己的云盘记录，查自己的项目是不是泄露了，但查了个底朝还是没查出来。
　　再一抬眼，看见杨小川微笑着进来了。

　　“咳咳……”刘政翼有点尴尬，连忙关了云盘页面，接着道：“我说小川，怎么了。”
　　杨小川走近了两步，把报告表打开了，递给刘政翼看。
　　刘政翼凝神一看，发现报告表的所有项目都给打了个红色叉，唯独一个叫“络小说多媒体化”的小项目剩着。
　　“这……”刘政翼有点不懂。

　　“其他项目我们一组不要了。”杨小川说话挺直白：“我要集精力做络小说。”
　　刘政翼脸色挺难看。
　　一个组的基本预备资金，每个月是三十万，要根据总公司分派下来的项目合理分配，不可能说拿三十万盯着一个项目砸钱。
　　万一亏了咋办？
　　你一个组长能背得起黑锅？
　　别说是杨小川，算是刘政翼也没这么胆魄。
　　刘政翼合了报告表，沉声道：“不行！这事从没有过先例，面不会同意的。”
　　杨小川早预料到刘政翼会这么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光碟，扔在桌面：“你帮我，我帮你。”
　　刘政翼皱着眉，把光碟插进了电脑，看了没三秒钟，他眼睛都红了，直接又拿出了光碟，将其捏了个粉碎。
　　“这东西你还有多少！”刘政翼大怒。
　　光碟里面全是刘政翼偷做项目的详细报告和资料。

　　其一个泄露出去，刘政翼一身麻烦。
　　杨小川笑着，还是重复着那句话：“你帮我，我帮你。”
　　刘政翼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差不多，直接瘫坐在大班椅，有气无力地道：“要是三十万亏了，怎么办？”
　　杨小川嘴角微微向挑，淡笑道：“亏了，你告我滥用职权，窃用公司财产，不得了吗？”

　　刘政翼两只眼珠子登时放光，明白了杨小川的用意。
　　杨小川其实心里明白，要威胁刘政翼签字同意全力集火络小说项目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出了事，面压力下来，他这个主管位置都可能保不住。
　　但是让刘政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可以，反正到时候两说，挣了钱皆大欢喜，没挣钱往死里告杨小川得了，反正也不摊事儿。
　　而在这个期间，刘政翼可以趁机把之前所有项目资料和记录给抹杀，算杨小川手有证据也没用。
　　这叫进退有尺度。
　　刘政翼闭了眼，摆了摆手：“出去吧。”
　　杨小川微微一笑，知道刘政翼是同意了。
　　杨小川从刘政翼办公室出来，直接让自己的四个组员开会。

　　公司配有小型会议室，每个组组长都有权随时开会做调整。
　　杨小川喊了一句开会，率先进了会议室，透过窗户仔细地观望着，那四个组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在不知说什么，显然有些不服。
　　杨小川虽说是新官任，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丁点大小的毕业生，连一个项目都没完整做过，公司流程也未必清楚，说是带领一组，谁服呀？
　　杨小川冷笑地等着。
　　不一会儿，有三个组员不情愿地进来了，唯独一个叫王步的年男子没来。

　　王步是一组的老人了，工龄跟陈继峰差不多，只要陈继峰往升，他肯定能顺理成章成为一组组长，但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心里能不堵住？
　　王步坐在自己座位，还故意在那儿打开QQ游戏打欢乐斗地主呢，那意思是我不听你的，你算老几？
　　等了有半分钟吧，杨小川神色阴晴不定地走到他面前，道：“开会。”
　　王步连眼角余光都不看杨小川一下，撇嘴道：“没空！”
　　杨小川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刘政翼房里。王步皱着眉，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杨小川拎着一封信出来了。

　　王步内心觉得有一丝不太妙。
　　再一次的，杨小川来到王步办公桌前，这次可没那么客气，直接把那封信给扔了过来，大声道：“王步！你被解雇了！公司限你今天把所有东西移交。”
　　说完，杨小川头也不回进了会议室。
　　王步瞪大眼睛看着桌面这封信，急急地将其拆开一看，果然是解雇信不假，面还带着刘政翼的签字呢。
　　王步愣了好一会儿，把解雇信撕了个四分五裂，怒吼道：“我擦你妈！”
　　说着话，他像是疯了一样，向着杨小川冲去，作势要打人。

　　但他还没动手呢，被四个保安给摁在地，像是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事先叫了保安的杨小川冷笑了一下，转身把会议室的门给砰一声关了。
　　杨小川走讲台，盯着下面三名组员不说话。
　　三名组员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腰脊骨里钻来，打心底开始不敢小瞧杨小川。
　　眼前这个新人，这才进公司多久啊，一天之内扳倒了陈继峰和王步两名老人，扳倒自己还不简单？
　　“开会！”
　　一声高叫，拉开了杨小川第一个暴力项目。
　　——
　　——
　　会议开了足有两个小时，三名组员带着倦色陆陆续续走出了会议室，都被杨小川安排了一系列的任务。

　　接下来杨小川没闲着，回了自己办公室，直接给投递“络小说多媒体化”的项目的那个公司负责人李敬鸿打了电话。
　　稍微交谈了一下，对方兴奋得不行，约在晚七点在步行街的天蓝咖啡馆里碰头。
　　杨小川倒是没着急，先将一组的预备资金，给提出来十万。
　　拿着这十万，杨小川给自己买了一套价值三万多的西装，还有一万块的浪琴手表。
　　等他穿这套东西，再走出来的时候，简直是容光焕发，都换了一个人了。
　　打了一辆滴滴，杨小川来到了天蓝咖啡馆。

　　等一见到李敬鸿，杨小川心里默默地加了分。
　　李敬鸿不愧是捣鼓小说出身的，穿着一身随意的悠闲衣服，下巴都是扎手的小胡子，头发挺长，一看是搞艺术的。
　　“你好。”
　　“你好。”
　　可能是看见了杨小川这一身正装打扮，李敬鸿表现得有点慌手慌脚，也有点不太自信。
　　这都在杨小川的预料之内。
　　在天眼通的详细工商报告里，杨小川得知李敬鸿是个长期络作家，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联合了几个写作朋友创办小说公司，想创一番名头。
　　但几个人都不是运营出身，只会写作，公司创办了等于白搭，毫无营销包装的能力，最后迫于无奈，才给万应络科技投了一份合作项目。
　　投过来到了陈继峰手里，陈继峰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撩在一边，他们都以为没戏了，心灰意冷，没想到今天杨小川找门了。
　　杨小川问话很直接，说：“李先生，我看了你的项目报告，觉得还不错，营销和变现我们都可以一手包办，不知道贵公司的出稿水平和速度怎么样。”
　　李敬鸿嗯了一声，道：“我们公司有五个人，每个人都是写小说的老手，对各类稿都很熟，再动用下人脉，招一批线写手，保证一个月能稳定出50本书。”
　　杨小川沉默了一下。

　　一个月出50本书，这个数字其实很少。
　　你看起点那些大站，每月出书量至少是千本，书库都累积到一个惊人的数目，达到滚雪球效果。
　　李敬鸿可能是看出杨小川的顾虑，赶紧又说：“我们保证一个月五十本书，本本都是精品，读者追读率保证百分之三十以！”
　　百分之三十！
　　这个追读率很夸张，你看很多小说站，一个推荐位流量至少有七八千人，但一波洗涮下来，能留下的读者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而且这都是保证一定质量的前提下。
　　李敬鸿敢说下大话，保证百分之三十，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见杨小川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低了点。”
　　李敬鸿脸色唰地白了，紧接着有些失落，苦笑道：“可能杨先生你没怎么做过市场调研吧。”
　　一瞬间，李敬鸿有种起身走的冲动。
　　只要稍微做过小说市场调查的人，都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追读率的可怕，但杨小川居然说低，那证明他也没多心，合作也没意思。

　　但长期沉浸字的李敬鸿还是有一定素养，只是叹息着。
　　杨小川看破了李敬鸿的心思，淡淡道：“李先生肯定以为我不懂市场了对吧？”
　　李敬鸿强笑着说：“不……不敢。”
　　杨小川喝了一口最爱的蓝度特浓咖啡，缓缓开口。
　　“1998年，红袖书香创立，成为络小说阅读的雏形。”

　　“2000年，国第一大论坛‘龙空’创立。”
　　“2001年，幻剑书盟横空出世。”
　　“2002年，吴辉先生创办起点，开创络小说PC端时代。”
　　杨小川像是倒背书一样，将这十几年的发展历程一一给说了个遍，说到详细之处，算是身为业界老人的李敬鸿也有所不知。

　　听到最后，李敬鸿也目瞪口呆了，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佩服之情。
　　但是佩服是佩服，李敬鸿苦笑道：“我错怪你了，杨先生。不过追读率这个，我实在再也没办法提高了，百分之三十，是极限了。”
　　杨小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如果我可以帮你们把追读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你把你们公司的四成股份转让给我，怎么样？”
　　李敬鸿一听这话，豁然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你说真的？”
　　一个作者，最渴望的不是他的书卖了多少钱，而是如何让更多读者喜欢自己的书。
　　李敬鸿无疑是这么一个作者。

　　公司股份值多少钱？
　　创办了这一年来，毛收入都没看见，如果能换来提升百分之五十的追读，他甚至愿意将自己所有股份送给杨小川。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杨小川可能是骗他。
　　百分之五十追读率？
　　这个数字甚至是大神都不敢保证。
　　一个小小的运营部里的组长敢说这样的话？
　　“你怀疑我？”
　　杨小川盯着李敬鸿。
　　李敬鸿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杨小川拍了拍桌面，正色道：“明天早十点，我你们公司一趟，到时候你能分晓。”

　　说完了，杨小川起身走，走前把账单给结了。
　　剩下李敬鸿一人有点将信将疑地猜想着。
　　——
　　——
　　杨小川很准时，早十点敲响了李敬鸿他们公司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挺清纯的女孩，一脸的书气。
　　“你好。

　　“你好，我是万应那边的的人，跟李先生约好的了。”
　　“请进来。”
　　李敬鸿他们公司不大，百来个平方吧，间处放着办公桌，侧边放着一张大茶几和几套真皮沙发。
　　一进来，杨小川正看见李敬鸿坐在沙发跟几个人正聊着，其一个年轻人，大圆脸，眉毛挑挑着，一副不可一世。
　　李敬鸿连忙迎了过来，给杨小川一一给介绍，介绍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李敬鸿特别详细：“这位是周虎，笔名超级狂人，在圈里挺有名气，签过起点白金合同呢，身价一千字能拿个两百。”
　　杨小川恍然地点点头，难怪这么气盛。

　　千字200元，这个身价在业内也算是一流了。
　　“你好。”杨小川伸出了手。
　　周虎翘着二郎腿，轻蔑地扫了杨小川一眼，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
　　周围几个人也有点尴尬，不知说啥好。

　　杨小川僵了一下，那脸色泛白，紧接着呵呵地收回了手，直接坐在周虎对面的沙发，对着周虎不冷不热地道：“那么看来，周先生才是公司负责人是吧？”
　　一句话，弄得李敬鸿脸红了。
　　表面李敬鸿是负责人，但他名气和实力不周虎啊，周虎才是说一不二，平时在内部没啥，但今天被杨小川这个外人呛了一句，真叫人下不得面子。
　　李敬鸿推了推周虎，低声道：“我说小虎，你不舒服呀？”
　　那意思是给台阶，让周虎说两句客气话，给缓和下场子。
　　但谁也没想到，周虎的笔名真没叫错，真够狂的，他猛地站了起来，哼声道：“少给我来这套！”
　　李敬鸿今年三十七岁了，进圈子十几年了，而周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