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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肠射天弓
作者:
当了裤子上网
日期:2018-12-16 20:40:15
第一回:酒馆群豪
名垂青史
百世流芳
君临天下
人主为谁
江山如画
美人如玉
沧海横流显本色
乱世英雄起悲歌
多少恩怨情仇
尽付长河云烟
是非成败
荣辱毁誉
是冥冥中的注定
还是前世今生的宿命
大明天启七年七月,正午,骄阳似火。
一个白衣少年骑着快马从天际处风驰电掣般地绝尘而来,狭窄的小道上卷起滚滚黄尘,那阵势煞是吓人。
射天弓,落日箭,鱼肠一出天下变……
空旷炽热的原野上蓦然回荡起一阵高亢刺耳的歌声,久久回荡,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更不知道消失在了何方,这歌声象尖锐的锥子一样刺进人的耳朵里,出自一把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的破嗓子,如果一天要听上两遍,绝对是件要命的事,教人宁愿将耳朵割掉做聋子。
但见那个白衣少年猛地一收缰绳,快马顿时人立而起、狂嘶一声,巨大的冲势令它猛地转了两圈。
白衣少年弱冠之龄,腰悬长剑;虽生得丰神如玉,剑眉星目,但还远远称不上貌似潘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叫萧逸云,能喝善饮,喜欢赌上几把,据说是个不算倒霉的人。
那奇怪的歌声消失之后,整个旷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那炽热的热浪逼人而来。
萧逸云向四周环扫一遍,什么也没发现,只见他的嘴角掀了一下,好象是笑了笑。
他不知道这歌声是谁唱的,但绝对不会是楚三,因为楚三是个哑巴,哑巴是绝对不会唱歌的,当然也不会说话。
热浪依旧逼人,四周同样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风,看不见一只飞鸟,听不到一声虫鸣,有的只是那半人高的一望无际的茅草和低矮的树丛。
这种时候,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或许会害怕,但有一个人偏偏例外,那就是萧逸云。
蓦然,路旁的树丛茅草中悄无声息一前一后象鬼一样窜出来两条灰色间浅白圈的眼镜王蛇,非常的迅猛,只见它们并排盘卷在路中央拦住了萧逸云的去路,猛地昂起身子人立而起,竟是比人还要高出半截,不时呼呼地吐着黑黑的信子,蛇头似是被呼呼的怒火挤得变了形,如今象极一只扁平的锅勺,这两只扁平的锅勺比成人摊开的手掌还要大上许多。
马倒是让突如其来的这两条不速之客吓得又狂嘶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萧逸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这两条凶猛的眼镜王蛇盘卷着又追过来两步,足足有十二三尺长胳膊般粗大的身子托着只扁平如勺的脑袋死死地盯着他,两双深遂而诡秘蛇眼闪着近似妖异的光芒,令人瞧见了顿时不寒而栗浑身鸡皮。他长这么大竟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蛇,这蛇非但大,而且还异常的凶猛,它们竟比江湖上一流的武林高手还让人畏惧,被武林高手击上一掌也许不死,但若是让它们咬上一口,绝对要命。
正午,荒野,王蛇,妖异而诡秘,死一般的寂静,道不尽的苍凉恐怖。
只见两条眼镜王蛇似是有灵性一般,双双同时再窜高两尺,竟比马头还要高出一截,又同时呼呼地张开淡红色的大口,锋利尖锐的银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是要随时作出致命一击。
萧逸云冷冷地喝道:“壮士行何畏!昔年汉高祖怒斩挡道白蛇,成就千古帝业,如今王蛇挡道,我不忍伤尔等性命,快且让道,如若不从,挡我者死!”说完,呛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横于身前,出鞘之剑如苍龙出海,刺眼的光芒令阳光顿时失色。
两蛇似是能听懂人话一般,但见它们扭头对望了一眼,竟同时合上了蛇口。
射天弓,落日箭,鱼肠一出天下变……
那歌声蓦然又唱了起来,久久回荡,同样是不知从何处传出,不知从哪里消失,但不同的是声音比方才苍老悲亢,甚至是阴森恐怖。
萧逸云听得眉头紧皱,怕是他也受不了这讨厌的歌声,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唱的,他一定会将那人的嘴巴用针线狠狠地缝起来。
歌声一毕,两条眼镜王蛇竟同时耷下人高而立的身子,眨眼间溜进了路边的树丛里,瞬间不知所踪。
萧逸云举目四望,好象省起了什么,他笑了笑,驾的一声,双腿一夹,马顿时扬蹄狂奔,绝尘而去。
狭小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一处三岔路口,分出两条路,分岔口旁边有几棵百年参天古树,树下有一座破旧的房子,显得相当幽静。
萧逸云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收缰下马,径自朝树下荫凉处的两张斜靠椅走去。
椅子上躺着两个干枯瘦削的老头,一动也不动的在那里乘凉,如果不是偶尔眨几下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具干尸。
这两老头很老,脸上堆满了梯田一样的皱纹,看上去象是千岁人精。
萧逸云抱施礼道:“老人家,敢问古图镇往哪条路走?”
其中一个老头望了萧逸云一眼,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
但萧逸云没有听清,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冰冷如刀,令人不由自主地会打冷颤。
萧逸云又抱施礼道:“老人家,敢问古图镇往哪条路走?”
老头依然咕咕地说着什么。
萧逸云依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另一个老头则懒洋洋的在闭目养神,好象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别问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萧逸云顿时大吃一惊,因为他居然不知道这个说话的老妇人是什么时候站在离他三丈开外的屋门前的,他暗自打量了老妇人一眼,老妇人慈眉善目,拄着一根拐杖,估计至少年逾八旬。
老妇人笑呵呵地道:“这父子俩都老糊涂了,彼此都老得分不清到底谁是父亲谁是儿子了,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整天为谁是父亲谁是儿子争得脸红耳赤,吵得鸡犬不宁,这样的人指给你的路不是断头路就是绝命山,信不得。”
萧逸云闻言顿时一诧,这两父子居然老得彼此都不知道到底谁是父亲谁是儿子,他道:“老人家,那你可知道往古图该走哪一条道?”
老妇人朝右边示了示意,说:“你要去古图的话,走右边,先经东口镇,过了东口镇便是古图镇了。”
萧逸云抱了抱拳,说:“谢谢老人家了!”
老妇人道:“小兄弟,天气热不可耐,为何不进舍下喝口凉水以消暑气?”
面对老妇人的热情,萧逸云道:“在下因有事要办,所以为快些赶到古图镇,老人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告辞!”
萧逸云翻身上马,蓦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不禁回头望了老妇人一眼。
老妇似乎没有想到萧逸云的举动,也不禁楞了一下,但马上恢复常态。
萧逸云又望了那两父子一眼,父子俩依旧在闭目养神,外界的事物依旧与他们无关。
看到这三个老人,萧逸云想起了刚才在旷野中回荡起的那阵阴森恐怖的歌声,“终南三老?”他心中一闪,因为他以前听说过终南三老,如今这般情形除了终南三老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是谁,不过他们应该没有这么老,更不是父子关系,如果他们三人当真是终南三老的话,这么一把年纪了,他们不在终南山修身养性,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做什么?虽然终南三老的行为有些诡异,但萧逸云没有再细想,更对这三个秃头掉牙的老头老太婆没有兴趣,因为他要到古图镇找楚三,楚三虽然是个哑巴,但对萧逸云来说,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当下他打马飞驰而去。
“南邪北正”指的是南方的“剑嘴刀”西门别和北方的“闪电刀”杨快,他们都以快刀而著称,只不过是前者乃是邪道高手,后者为白道中人。
西门别使的是一套精深诡异,奇幻莫测的“西门刀法”,他虽然不是鬼,但却比鬼还令人害怕,见了鬼可能至少还剩半条命,见了他怕是连命也没有了,所以不想倒霉的正道中人通常都不愿意撞上他,不过这世上好像还没有人愿意倒霉的。
有“闪电刀”之称的杨快以一口柳叶刀饮誉江湖,其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刀法令观者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更令人望而却步,叹为观止;他虽然不很喜欢杀人,但黑道邪门之人都像见了冤鬼似的躲着他。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绝对不会去找那个人,甚至不愿意再想起他。
这句话是秋无痕说的,说的正是西门别,因为他挨过他的一刀,他虽然没有死,但却因此而成名。
除了杨快本人之外,绝对没有人知道他的刀究竟有多快。
这句话是钟望穷说的,说的正是杨快的刀法,当年他约战杨快以比快刀之速,当他的手刚触及刀柄时,杨快的柳叶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虽然没有亲口说自己输了,但以后每当听到杨快的身影在附近时都主动地绕着道走,因为他无颜面对杨快,怕见着了很尴尬,尽管他也知道杨快很想再见见他。
钟望穷虽败犹荣,因祸得福,是因此战令他名动天下人所共知,毕竟江湖上敢主动挑战杨快的人屈指可数。
东口镇很小,只往着数千人,由于集镇小,所以唯一的一家“东口”客栈的门面也不大,只有十余间客房,客栈里只有两个伙计和一个老得只会坐在柜台旁算帐的掌柜。
老掌柜虽然老得只能坐在柜台旁算帐,但偶尔也会抽抽烟袋,徜若看见漂亮的姑娘亦会朝人家眯上阵眼。
虽然是老家伙,但毕竟也是男人,只要还是男人就会对美女产生兴趣,此乃恒古不变之理,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活着的意义。
天垂暮色,万家始灯。
东口客栈的生意向来不隹,但今天的住客却是出奇的多,不但客房已满,就连对面的酒馆也挤满了人。
客栈平日里来投宿的都是些贩夫挑卒,担档货郎,而今天来投宿的尽是些携刀带剑的武林悍客。
大凡是武林悍客的脾气似乎都不是很好,不但脾气不好,而且不少人有很大的汗酸味,更要命的是他们中甚至有些人的脚很臭,臭得任凭你怎么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字来形容。
所以,伙计们端茶递烟、烧水洗脚象侍候亲爹似的小心侍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毕竟不会烧香惹了鬼绝对是件麻烦事。
这两个平日里养懒了的伙计如今个个都干得筋疲力尽,叫苦连天。
武林豪客云集之地通常都会有大事发生,或者说是即将发生大事,一个即将有大事发生的地方来的武林豪客绝对是江湖上的一流顶尖高手,当然也会有一些二三流货色赶过来,只不过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秋无痕来了,他就坐在酒馆里,他并不是没有在东口客栈寻到客房,事实上谁也没有他来得早,他来到的时候客栈的十间客房都空置着,只看见老掌柜在抽烟袋提神,那两个伙计都在打瞌睡。所以,他挑了间好的上房。
他如今坐在酒馆里,那是因为他要喝些酒,而且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菜并不怎么好吃,但酒却很好喝,想来是有些年月的上等“沉香”。
秋无痕很好认,他虽名叫无痕,但是左脸颊从耳根到下巴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远远望去就像粘了条大蚂蝗,这条刀疤是西门别送给他的礼物,他虽然不愿意要,但还是收下了,如果不是这道刀疤,他应该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能吸引很多女人的目光,就像很有魅力的女人吸引男人的目光那样。
不过如果姑娘从他的则面看见他那面漂亮的脸颊而朝他走来,绝对不会因看见他另一脸颊上的刀疤掩颜而去,因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其实秋无痕纵算脸上有疤痕仍与他的剑一样一样好看,那是一把相当华丽的剑,雪白的剑鞘,剑柄上嵌着一粒熠熠生辉的宝石。
秋无痕虽是在喝着酒,但他的一双眼却不时地向外张望着,他不是想看看有无漂亮的姑娘,而是在看西门别来了没有。尽管西门别长得没有山猴好看,但绝对比漂亮的姑娘抢眼;漂亮的姑娘随处可寻,长得像条猴的人可找不出多少个来。
西门别有个令人不解的习惯,那就是能在他刀口下逃生的人如果不再去惹他的话,他绝对不会再去追杀对方,就算那人是他的杀父仇人,不过千万不要又去将他娘杀了,否则你一定明白什么是倒霉的滋味。
秋无痕没有再去惹他,至少目前没有,也没有将他娘杀了,不过纵算如此,他也要提防着,他不是怕西门别会再给他的右脸颊上留条刀痕,而是怕对方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他的身后告诉他,西门别已经来了,对于他而言这实在又是件很丢脸的事,特别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俗云:有仇不报非君子,秋无痕认为这很可笑,不过当他的武功比以前大有长进时,发觉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为了不一错再错,所以他来了,只要他认为值得来的地方,西门别应该不会错过。
钟望穷也来了,他就站在酒馆的门口,他虽名叫望穷,但看上去衣着光鲜像是个手头宽裕之人。只见他身穿绸衣锦缎,若不是手里提着一把厚背刀,别人还以为他是来喝喜酒的。
他在门口张望了一阵,他是想看看杨快有无在此,蓦然,他笑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骚手”朱二。
朱二比他还怕见到杨快,并非杨快要杀朱二,而是朱二确实不想见到杨快那张脸,虽然那张算不上老脸的脸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但朱二对男人实在不感兴趣,否则一定会喜出望外;不过只要有朱二在那就绝对不怕杨快会找到他,因为他虽然生得猪嘴牛鼻,面如锅底,但却有一只比猎狗还灵的鼻子,就算杨快尚在二里之外,他都能嗅到杨快。
“骚手”朱二好色这在江湖上无人不晓,不过他不会去打良家妇女的主意,而是专钻花街柳巷,青楼粉窗。
青楼柳巷里的姑娘几乎个个都是浮花浪蕊,而且生得风*肉感,貌若天仙,身上不乏令人神飘魂荡垂涎三尺之处,但是他只对姑娘的胸部感兴趣,所以江湖人称“骚手”。
青楼的姑娘们对于朱二的这双手那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手总是能不知从何处摸出些光铮铮的银锭来,恨的是他这双手十分要命,抓在身上很痛。
本来别人以为朱二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的,因为像他长得这副尊容有哪家姑娘敢嫁给他。不过世事无绝对,偏偏就有人家看上了他,看上他的是赛员外。
赛员外有个女儿叫赛天仙,虽有天仙之名,但却生得丑陋异常,长着比丑陋男人还丑陋的相貌,就算穷得只剩下一条裤子的长工也不敢入赘做上门女婿。
朱家有丑陋的男人,赛家有丑陋的千金,朱家有几分薄产,赛家衣食无忧,朱家公子娶不到媳妇,赛家千金嫁不着如意郎君,朱赛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于是在两家家长们的撮合下结成了亲家。
这赛天仙不但生得丑陋,而且还有男人一样的脾气,男人一样的武功,尤其令朱二无法忍受的是她还长着男人一样的胸部,有男人一样的腋臭。他们两人这么往人前一站,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朱二是赛天仙的老婆。
所以,朱二在结婚第三天便跑了出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赛天仙自然也就穷追不舍。
朱二平生最不愿意见到两个人,一个是杨快,另一个则是赛天仙。
不过朱二大可不必担忧,只要他的鼻子不伤风,那赛天仙这辈子也别想找到他。
朱二似乎是早已嗅到了钟望穷,只见他抬头望了过来并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
钟望穷并不是第一次与他共席,所以当然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说实在的,朱二很喜欢钟望穷,因为他很大方,不管你吃什么菜喝什么酒,他都会给你付钱,末了,他还会问你身上可够盘旋,据闻这年头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
所以,钟望穷刚一入座,朱二便一口气点了好几样菜色以及两斤“沉香”,不过,钟望穷分咐伙计将每样菜色都下多些姜片,据说姜能驱湿散汗,预防伤风。
功夫不大,店伙计已将酒菜尽数端了上来。
钟望穷边吃边道:“今天一定很热闹。”
朱二道:“热闹虽好,但千万不可太热闹了,要知道杨快是个喜欢往人堆里钻的人。”
钟望空道:“他绝对不会钻到朱兄的面前来。”
朱二道:“不过咱们又得往另外一个地方钻了。”
钟望穷道:“是了,朱兄打哪儿来?”
朱二道:“醉香楼。”
钟望穷笑了笑,道:“听起来似乎是个好地方。”
朱二道:“不好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去的。”
钟望穷道:“花了多少银子?”
朱二却笑了起来。
他长得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却偏偏笑得很好听,这样动听的笑声纵算一天听上千百回也不会有人觉得厌腻的,徜若此时他的背后有姑娘坐着的话一定会扭过头来望望。
朱二的背后确实是有人扭过头来望,不过不是姑娘,而是秋无痕。
如此好听的笑声徜若不扭过头来望望出自谁人之口,那实在是一件可惜之事。
其实秋无痕早已经知道此笑声出自朱二之口,亦知道钟望穷如今正与他共席而坐,不过他还是要扭过头来望望。
钟望穷与秋无痕正所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尽管知道他就是秋无痕,但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秋无痕知道钟望穷乃是不正不邪不黑不白之人,见对方一声不吭,那他也犯不着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第二章:醉翁之意
朱二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叫了多少个姑娘?”
钟望穷道:“在下不习惯这样问。”
朱二道:“似乎是很不好听,是吗?”
钟望穷又笑了笑,又道:“朱兄怎么会来到此地的?”
朱二道:“实不相瞒,我嗅到了很浓的血腥味,所以也就赶来凑热闹了。”
钟望穷道:“哦,朱兄的鼻子不但能闻得出人来,居然还能闻到血腥味了,哈哈,这穷乡僻壤之处一下间来了这么多的武林中人,似乎要唱大戏了。”
朱二道笑:“总会有长进的时候,哈哈,不过不管唱多大的戏,我都只想做一个看客,只有看客才能看到最后一幕。”
钟望穷望了朱二一眼,突然发觉他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当下,他凑到朱二的跟前,正想开口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二见钟望穷的样子活象刚才喝酒时突然发现不小心吞了只死苍蝇似的,他道:“你好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钟望穷最后忍不住悄悄地对朱二道:“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之地突然间云集了如此之多的黑白各道的武林中人,你知道他们所为何来吗?”
朱二也低声道:“钟兄,你既然能来到此地,应该不是路过吧,更不可能是来看风景,对否?”
显然,朱二指他来此是有目的的。
钟望穷笑了笑,悄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不小心得知了消失千年的射天弓和鱼肠剑一直以来皆藏匿东口一带的消息,由于无法判断消息的真伪,所以特地赶来瞧瞧。”
朱二似有所指地道:“那钟兄以后可以加倍小心了。”
钟望穷道:“朱兄来此的目的跟在下大概也差不多吧?”
朱二道:“实不相瞒,我偶然路过于此,所以说我只是一个看客。”
钟望穷诧异地道:“难道朱兄之前没有听说过该消息?”
朱二道:“听说了,刚巧又路过这里,于是特地留下来看看都是什么人在唱这台大戏;‘射天弓落日箭,鱼肠一出天下变’,据说这是一首传唱了千年的童谣,如果真如童谣中所唱的那样,而射天弓和鱼肠剑的下落又真的在东口这一带的话,后果可能会很可怕。”
钟望穷道:“看来朱兄知道的还真不少,不知朱兄还知道些什么?”
朱二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钟望穷的耳朵说的,他道:“鱼肠剑为欧冶子所铸制,剑成之后发现鱼肠剑有不臣之气,即弑君杀父。而射天弓相传为后羿当年射九日之弓,其所用之箭名为落日箭,众所周知,天上之日,喻比地上人主,所以也有鱼肠征袍,必将改朝,天弓射日,改皇换帝一说,如今鱼肠和射天弓落日箭皆有下落,天下也许要改朝换代了,届时又将掀起血雨腥风。”
钟望穷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看来象在下一样听到此消息的人不在少数啊。”
说完,他扭头望了望秋无痕那边。
朱二道:“确实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不再是秘密了,问题是这件事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是谁最先知道鱼肠剑和射天弓的下落的,绝对不可能大家同时发现它们的下落,最先发现的人为什么要将这个原本是秘密的消息公诸于众?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些是在明处的江湖中人,那些在暗处的人就更多。”
钟望穷道:“朱兄莫非是指有人故意公布这一秘密,以坐山观虎斗收取渔人之利?”
朱二点了点头道:“钟兄不这样认为吗?”
钟望穷道:“所以朱兄要做逍遥自在的看客。”
朱二点了下头,喝了杯酒后头也不抬地道:“有人要来了。”
钟望穷连忙扭头四望,但看到的都是先前之人,并没有其他人进来,他道:“朱兄,来的人到底是谁,如果真是唱大戏的话,总该有主角吧,来人是不是主角?”
朱二道:“不是主角,他们也顶多算是跑龙套的,你往下看便知道谁人来了,不过跑龙套的终归是跑龙套的,不必在意。”
钟望穷知道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杨快,徜若是他的话,那朱二绝对已经不见了人影,况且象杨快这样的身份在朱二的眼里绝对不是跑龙套的。但他钟望穷没有朱二那样的鼻子,所以猜不到来人是谁,当下他低声道:“来的人是跑龙套的,那在座的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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