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棺材抬上山之坐棺童子

作者: 陈发板

  我们这一带有一个习俗,人死出殡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坐在棺材,跟着棺材一起山,称之为坐棺童子。
  但坐棺童子也是有讲究的,坐棺和做官谐音,如果是家里老人无疾而终的喜丧,那么坐棺的人会是老人的子孙,寓意着坐棺发财,可要是那种枉死,横死的人,那晦气可大了,这时候需要一个职业的坐棺童子了。
  而我刘金洋,是一个职业的坐棺童子,我之所以能成为坐棺童子,还得从我七岁那年说起,七岁那年,家乡发大水,家里活了我一个,那时候农村也没什么孤儿院,眼看着我要饿死了,住在村头破庙里的老道士收留了我。
  老道士也姓刘,但名字没人知道,大家都叫他刘老道,刘老道无儿无女,平时以帮人做白事为生。
  刘老道见我可怜,让我帮着他打下手,如果有碰需要坐棺童子的时候,让我去坐一次棺,收点额外的外快,我这样成了坐棺童子,这一坐是九个年头了。
  夏天的一个晚,我和刘老道正在破庙里吃饭,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刘老道的名字,刘老道匆匆出门,没一会儿喜滋滋的回来了,一问才知道是镇陈老板的女儿出事了,竟然意外坠河淹死了。
  陈老板号称是清河镇的首富,五年前他爷爷病故,曾做了一场风光大葬,连我们这些做白事的人也沾了不少便宜,这次估计也差不多,难怪刘老道会喜滋滋的。
  我和刘老道拿了做白事的家伙,立即奔赴了清河镇,等到我们到陈老板家里,灵堂都搭建好了,里面哭声震天,一副哀愁的样子。

  见我们到来,立即有人把我们迎了进去,可一进门,我却皱起了眉头,因为我看见灵堂摆着一口大红棺材。
  用棺材的规矩大家都知道,红色棺材那是给喜丧的人用的,自杀,意外的用黑色棺材,未婚未成年用白色棺材,这陈老板的女儿才十六岁,又是落水溺死,按规矩可不是用红色棺材才对。
  不过刘老道都没说话,我也不敢多嘴,当成不知道,刘老道已经跟着丧主(死者亲属)讨论丧礼的规格以及出殡的吉时了,不久之后,刘老道小心翼翼跟我说了个数字,果然,这陈老板是讲究人,这次的葬礼也是风光大葬。
  停灵三天,三天的时间里灵堂宾客如雨,大批大批的人前来吊唁,花圈之类的丧葬用品都摆满了屋子,第四天早八点,是出殡的吉时。
  一大早,我看见灵堂里多了八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见到我都纷纷打起招呼来,这八个人是附近十里八村职业的抬棺人,抬棺人一般都是八个人,又号称是八大金刚或者八大仙,一般人也做不来,往往都是专门做的,以前有过多次合作,所以都熟悉了。
  李三爷是这群八大金刚的头头,可没一会儿,我看见那李三爷跟陈老板吵了起来,私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陈老板想把女儿埋进老家祖坟,可问题是陈老板的祖坟在几十里外的陈家村,离这里有好几个山头,这么远的路,那价钱不一样了,这时候正在争这个呢。
  我听了之后不断咂舌,这陈老板是想把规矩一溜串的坏掉吗,枉死之人用红色棺材算了,我们这里,女性除非是后代的,要不然可进不了祖坟的,不过还是那句话,陈家人都没说话,我们也不会多嘴,只要价钱合适,那干。
  李三爷跟陈老板吵了一会儿,应该是谈妥了价钱,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换了一套童子服,早早的坐在了棺材。
  “起棺,出门路,活人回避”

  刘老道深吸一口气,大吼了一声,门外的人纷纷转身回避,而八大金刚则是低吼一声,把棺材抬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陈家村离清河镇几十里路,间得翻好几个山头,要把棺材抬到陈家村,非得下半夜不可,要不是钱多,这活可没人干。
  “妈的,这陈老板肯定是疯了,一个闺女用了寿棺又加棺椁,当年他爷爷可没这个待遇,重死了”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一个金刚在那骂骂咧咧。
  可这话却让我听在了心里,普通人家,能有一个好的棺材不错了,以往只有古代的地主老财才听说棺材外面加一层棺椁的,这陈老板真疯啦,这待遇他爷爷都好。
  “抬棺腿快,缄口莫言,视而不见”

  在这时,李三爷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在棺材看见李三爷的脸色很难看。
  其余的金刚一时间愣了愣,但很快闭嘴,连脚步也加快了几分,因为我知道,李三爷这话可不简单。
  所谓行有行话,跟老年间当土匪做柳子的黑话一样,李三爷这话也另有涵义,意思是:你背的棺材可能有古怪,但是不要怕,当做看不见,听不见,一直往前走是了。
  同样的,李三爷也是用这句话警告其他人,现在抬的这个棺,有问题,不简单。
  我跟抬棺的人混得久了,也知道他们的黑话,一听这个,我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从进陈老板家门开始我觉得不对劲了,可这时候后悔也晚了。
  也不知道李三爷是不是乌鸦嘴,他话刚说完没多久,我听见了八大金刚呼呼的呼吸声,豆子大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掉,傻子都看得出来,棺材变重了,出门时重了一倍不止。
  “刘小哥,你没事吧”
  没一会儿,李三爷问了我一声,肩的棺材重了,在抬棺人看来是鬼压棺了,据说小鬼的道行越高,棺材越重,李三爷问这话,是在问我,是不是被鬼身了。

  “三爷,没,没事”
  我咽了咽口水,我除了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啊。
  听到我还能回话,李三爷叹口气,回头撇了我一眼,今天这事实在是太怪了。
  八大金刚咬着牙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天的云朵被风吹开,阳光照射下来,八大金刚同时松了一口气,有太阳好,鬼都怕太阳的,要是有连太阳都不怕的,那可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迎着太阳走,八大金刚都觉得肩头的棺材轻了好几分,连走路都快了几分。
  可这种快意没坚持多久,又向前走了几里路,我们开始翻越第一个山头,山腰的公路旁全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阳光照不下来,大白天也跟夜里差不多。
  当我们走进山腰公路的时候,李三爷突然喊住了大家。

  “怎么了”
  “你们听,棺材里有声音”
  李三爷的声音已经在发抖了,他一说完,我们听见了棺材里传来
  “咚,咚,咚·····”
  棺材里“咚,咚,咚”敲击木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声音由弱变强,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们也被这声音搞得心都快到嗓子眼了,身的冷汗一层层的流下来。
  “把棺椁放下来,刘小哥,帮个忙”
  李三爷当机立断,知道不能再走下去了,立即决定把棺椁放下来。
  我应了一声,立马翻身下棺,从李三爷后背扯出一块长布来,铺在地,出殡过程棺材不落地是规矩,所谓棺材落地,死人翻身,活人受难,这都是有讲究的,要是抬棺的距离近,他们会准备两条长板凳,这距离远的,长板凳太碍事,只能用长布代替了。
  铺好长布之后,八大金刚神色凝重,稳稳当当的把棺材放了下来,可不敢惊动里面的东西。
  “刘金洋,你怎么压的棺”

  一放下,一个金刚怒斥着我,坐棺也叫做压棺,坐棺童子的责任是压住这些邪祟,可今天还是出了问题,所以他们的认为责任是我的。
  我一时间语塞,哑口无言,压棺的确是我的责任,可我哪里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行了,老张,坐棺童子防的是过路小鬼,防不住棺材里的东西,这陈老板绝对特么的做了手脚,难怪肯出这么高的价钱”
  最后还是李三爷帮我解了围,李三爷是他们的头头,有他说话,别人也不再为难我了。
  “刘小哥,再帮个忙”
  李三爷帮我解围之后没闲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杀猪尖刀,又拿出一小袋鲜血来,这血是公鸡血加狗血,还混杂了朱砂,李三爷用刀扎破了袋子,让杀猪刀沾了血,这时候又要借的童子尿了。
  棺材里那“咚咚咚”的声音早让我膀胱爆满了,我也没不好意思,当即脱了裤子,给杀猪刀淋了一泡童子尿。
  “各位兄弟,按理说,盖棺定论之后开馆是不对的,不过眼前的事情你们也看见了,所以我们一致要求开馆没意见吧”
  李三爷拿着杀猪刀,环视了一周说道,按规矩,盖棺之后是不能再开棺的,半路开棺更是大忌,棺材里涉及到陪葬品什么的,到时候丧主知道了是个*烦。
  所以李三爷这意思是这件事我们一致同意的,如果里面没什么古怪,到时候陈老板知道了,责任我们得一起担着。
  “开,必须开”
  “是,大白天的还怕闹鬼不成”
  “人是我们亲眼看着下棺材的,要是活着不开,我们得损阴德,可要是那小闺女尸变,那我们今天抓鬼降妖”
  “对,要是尸变,咱一刀宰了再下葬也不迟”
  一时间所有人都同意了,这家伙太邪门了,不查个清楚谁能放心,这还是大白天呢,晚怎么办。
  “那好,两个人,开馆”
  李三爷见大家都同意了,立马咬着牙说道。
  老张和另一个金刚立马前,棺椁分两层,第一层套棺没钉棺材钉,很容易打开了。
  “妈的,三爷,不对啊,你看”
  可套棺一开,老张又惊呼了起来,我们立即前看去,只看见套棺面用油漆画满了符咒。
  “狗日的陈老板”
  李三爷也是大骂,本来按我们这里的风俗,棺材面会画一些图案,那也是应该是死者的生前往事,哪有画符咒的,这特么不会是为了镇压尸变吧。

  “三爷,还开不开了”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倒吸冷气,老张已经没有开棺的胆量了。
  “开,朗朗乾坤,老子不信了”
  李三爷脸色狰狞,一把推开了老张,亲自手了,他把杀猪尖刀往棺材缝里一插,顺手一划,把封棺的漆给划开了。

  “咚”
  可在此时,一声巨响,那棺材盖飞了出去,咣当落地,而我们也全都呆立在当场。
  原来是陈老板那死去的女儿出现了,直愣愣的坐在棺材里,她竟然把棺材盖给掀飞了。
  陈老板的女儿面色如生,根本不像是溺死的人,只是她双目瞪圆,直直的看着前方,而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珠子。
  陈老板女儿眼里没有黑眼珠,只有浑浊发黄的眼白,没有任何的生机,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此时我正站在那女尸面前,一下子整个人像是掉在了冰窟里一样,冰凉冰凉的,手脚都动弹不了。
  “刘小哥,你没事吧”
  李三爷拿着杀猪刀的手在我后背一拍,我顿时感觉到身有一股暖意留过,双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一边。

  不过此时没人笑话我的出糗,因为其他人也差不多的反应,除了胆子最大的李三爷,都跟我差不多,差点屁股尿流了。
  “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张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陈老板的闺女除了眼珠子泛白之外跟活人一样,不知道是假死还是诈尸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其余金刚也是纷纷发问,不知道是要给这女娃子一刀还是把她送回清河镇,找人看看到底还活着没有。
  此时大家都等着李三爷拿主意,李三爷却去棺椁那边看了看,又瞧了瞧那陈老板闺女,看了那么三五分钟,顿时跳脚捶胸,大骂

  “陈老板,我X你全家的先人······”
  李三爷一阵大骂,我们等他骂完了,才投去疑惑不安的眼神,询问李三爷怎么回事。
  李三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眼圈,才缓缓的说道“今天这事,出问题的不仅仅是这死人,更是跟这棺椁有关·····”
  “这套棺椁你们发现没有,套棺的木材是桃木的,极有可能是雷劈过的桃木,桃木本是阳木,雷劈之后更不得了,而里面的寿棺,摸起来很冰冷,乃是阴木,具体什么木材我没看出来,再加棺材里的符咒,这是阴阳颠倒了,
  而陈家闺女生前是大富大贵之身,未成年夭折,还是溺水而死,本是怨气极大,可死后连个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这怨加怨了,刚刚我们在太阳底下,阳气暴涨,而如今进了林子,树木遮蔽太阳,阳气下降,阴气升,所以她的怨气爆发了。
  不过这还是小事,我担心的是傍晚,阴阳交替的时候,到时候阴阳颠倒会彻底引爆她的怨气,到时候·····”
  说到这里,李三爷已经说不下去了,我们听了也是浑身发冷,打了个冷颤,这趟活算是价钱再高也不敢做了,有命赚钱,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所以我们全都看向了李三爷,只要三爷一声令下,我们撒腿跑人,这棺材我们也不管了,到时候让陈老板自己来搞定。
  可在这时,其一个金刚却猛然抢走了李三爷手的杀猪刀,并且直接抵在了李三爷的胸口。

  “二愣子,你特么疯了”
  “二子,快放开三爷,你小子特么干嘛?”
  其余的人纷纷怒喝,却不敢前,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干什么。
  “疯了?”那人冷冷一笑,说道“我没疯,三爷,这趟活陈老板给是四万块吧”
  李三爷闻言不禁点了点头,这趟活不容易,抬着几百斤的棺椁走几十里路,平时难了数倍,不过四万块,也有些太多了,平时,也一两千块钱。
  “是啊,四万块,我们八个人,一人五千,这不是卖命钱吗,你们不想卖命,老子想,我无儿无女,光棍一人,欠了一屁股赌债,没这笔钱,放贷的人能打断我的腿,再说了,陈老板做什么的你们不知道吗,把他闺女仍在这里,陈老板能弄死我们,左右都是死,不如搏一把,死了拉倒,活了有几千块,可以潇洒一个月了”
  二愣子狞笑着说道,可他的话却让众金刚不安起来,是啊,那陈老板号称是清河镇首富,可他也是清河镇一霸,镇唯一的酒店,洗澡堂还有一些公路基建工程都是他垄断的,甚至有人还说,一些村庄附近山头里的赌场也是他的,全镇的二流子混混都喊他大哥,黑白两道通吃,他要是弄死几个人还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三爷,你德高望重,本来不想逼你的,可今天这事不成了,干不干你说一句话,要是不敢,老子今天一刀结果了你,刘小哥接班,我们八个照样分钱”
  “还有你们,要是都不想干,那跟着三爷一起路,我一个人拖也要把棺材拖到陈家村去”
  二愣子挥舞着杀猪刀,恶狠狠的对着我们说道,连李三爷也不敢和二愣子对视,低下了头,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的威逼利诱。
  “那个,二叔,我觉得这事还能缓一缓,刘老道法力高强,我觉得请刘老道过来会好一点····”
  没说完,我转身要跑,我都要哭了,我是个坐棺童子,混口饭吃而已,左右都是死的事情找我干嘛啊。

  可没走两步,我被人捏住了肩膀,抓我的人不是二愣子,而是李三爷,李三爷把我扔了回来,说道“刘小哥,对不起了,你是坐棺童子,棺材不下坟地,你不能走”
  “三爷”
  我忍不住哀求一声,特么找死不要找我啊。
  “闭嘴,姓刘的,要么死,要么坐棺,你选一个”
  话刚落下,二愣子的杀猪刀架在我脖子,冰冷的刀身让我打个哆嗦,都到这时候了,我还能说什么。
  于是,我们把陈老板女儿的尸体放平,棺材盖盖,我又被他们“请”到了棺材坐着,八大金刚再次抬棺起身。
  坐在棺材,我有苦难说,以往坐棺不下百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次怎么这么倒霉碰到这种事情了呢,我的屁股下面好像长了针一样,扭扭捏捏的非常的不自然。
  “二叔,为了五千块钱,值得吗,一条命呐·····”

  “三爷,我跟你儿子可是兄弟,他去年才考大学,要是你出事了·····”
  “老张,老张,你儿子才学吧,听说······”
  “姓刘的给老子闭嘴,再敢说话老子把你扔山沟里去”
  我苦口婆心的想要劝他们停下,这时候跑路还来得及,可没说几句,被二愣子给粗暴的打断了,他此时满脸的疯狂,眼睛里只剩下对那五千块钱的贪婪了。
  “兄弟几个别怪我二愣子,我也是不得已的,大家放心,二十多里路了,说不定我们天黑之前能到,到时候我们买一只黑狗,把血一浇,鬼也得怕,再找个神婆来做法,灭她丫的,再说陈老板这么有钱,到时候咱跟他要十万,不二十万,他也得给,你们想想,二十万,我们八个人一人分三万,刘小哥也分两万,这么多钱·····”
  二愣子也许也有些心虚,走了一段路之后开始自言自语的安慰起来,甚至还想去敲诈那陈老板。
  可是没一个人回他的话,我的脑子里更只剩下“阴阳交替”四个字了,阴阳交替也是傍晚,我的小命可能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呐,我还那么年轻。
  可是再不甘心,我也不敢逃跑,二愣子现在已经疯了,我要是跑路,他绝对会杀了我的,乡村公路人少,被他宰了扔山沟里也没人知道。
  八大金刚如今的希望都寄托于傍晚之前能赶到陈家村,在阴阳交替之前下葬,可这一路还得翻两个山头,怎么来得及哟。
  越是心急,步子越是放慢,眼看着太阳西斜,可我们还有一个山头没翻,而且八大金刚此时也已经力竭,为了赶路,他们连带的干粮都没吃,硬撑到现在的。
  “晚了”
  李三爷看着只剩下尾巴角的太阳,都带着哭腔了,腿肚子也越发的酸软起来。
  “三爷,这棺材是不是在动”
  没一会儿,我大声的嚷嚷起来,因为我又听见了那“咚”的一声了。
  “闭嘴”
  “三爷,怎么办,棺材真的在动”
  “都给我闭嘴,快走”
  “不好了,三爷,真的在动”
  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其他几个金刚也发现了,顿时惊恐的大叫起来,算是二愣子的威胁也不管用了,他们八个力不齐,棺材摇摇晃晃起来。
  我一咬牙,翻身下了棺材,其他人更是连规矩都不要了,立马卸下了棺材,跳到了一边。
  “三爷,快看,棺材漏水了,是血水”

  很快,有眼尖的人指着棺材大叫了起来,两层的棺椁竟然漏出血水来,一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发白了。
  “三爷,快跑了,现在还来得及”
  这下子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不跑都不行了,可在此时,二愣子又跳出来了,挥舞着杀猪刀说道“谁敢跑,跑一个试试?最后几里路了,谁特么敢跑,我·····”
  “砰”
  在这时,突然一声爆响,那二愣子一回头,看见那百斤重的棺材盖从天而降,砸在他脑袋。
  “啪”一声,一大滩*血水溅了我们一脸,杀猪刀咕噜一下滚在了我脚边。

  二愣子的热血喷在我们的脸,彻底把我们给喷傻了,我和其余的金刚那样愣在那边,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棺椁,看着地还在一抽一抽的二愣子。
  “砰”
  突然一个声响,把我打了一个激灵,抬头一看,陈老板的女儿又再次坐了起来,而且慢慢的转过了头,她那双浑浊泛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空洞洞的眼神让我们浑身发毛。
  “啊”
  “跑啊”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群人要作鸟兽散。

  “不准跑,谁跑谁死”
  可在此时,李三爷一声爆喝,让我们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一回头,他已经捡起了杀猪刀。
  “各位兄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能跑到哪里去,不如跟她拼了”
  李三爷铁青着脸,表情狰狞又决绝。

  可是我们都没回话,和她拼了,和一个死人拼了吗,要是坏了她的尸身,陈老板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老张”
  李三爷见没人应和他,心更是暴怒,怒吼了一声,老张和他关系最为亲密,现在只能让老张帮忙了。
  “兄弟们,三爷说得对,跑了是个死,不跑还有一条活路,拼了啊”
  老张立马做出了决定,也生出了一股子悍勇,在地捡了一块石头恶狠狠的盯着那陈老板女儿看。

  其余的人也被老张和李三爷的血勇感染了,也纷纷原地捡石头捡木棍,然后死盯着陈老板女儿看,我慢了一步,才悲催的发现,地连块大一点的石头或者木棍都没有了,真的是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
  李三爷低吼一声,提着杀猪刀要前去跟女尸拼命,不过老张还是快了一步,一把将手的石头砸出去了。
  “砰”的一声,那块石头砸在了女尸的脸,老张可是用了死力的,可那石头像是砸在墙一样,发出了闷响,随即跌落在棺材里。
  受到了老张的影响,其余几人也砸出了手的石头,一时间把那女尸砸得砰砰作响,原本栩栩如生的脸庞此时也是伤痕密布,已经破了脸,而那脸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更加可怕的是,原本毫无表情的女尸,此时竟然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老张,特么要被你害死了”
  李三爷都懵了,回头对老张怒骂了一声。
  你个破石头有个叼用啊,能砸死这女尸吗,砸不死她,这不是把他给惹怒了吗,拼命还得靠他手的杀猪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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