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

作者: 夏晓光

  日期:2019-02-15 11:11:27
  01:童年往事
  1979年,我出生在河北省藁城的一所小村子。我们乡下的教育很不正规,从小就没上过什么幼儿园,村子里也没有正规的幼儿园。别人开始读小学的时候,我们的“幼儿园”才开始了。我们村里要求,7岁的孩子入学,必须读完“小学前班”和“大学前班”,才可以升至一年级。
  两个学前班,一下子就耗费了两年青春。读初中的时候,我们整个乡镇都是一样的规矩,同班的人和我也是同龄。当我考进县城中学的时候,比同班同学都大了两岁。本来是高一新生,别人一看我年龄,以为我是毕业班的。
  小学老师们对这件事的解释振振有词,他们说孩子上学,从小打的基础最重要,没有学前班坚实的基础,到了一年级就会跟不上课。就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打基础,学习从“1”写到“10”,足足就学了三年。学习写a(啊),o(哦),e(鹅),也学了三年。
  我们乡镇每年都要进行学习成绩评比,我们村子的校长想出的这项“良策”。他们在学校设置一个学前班,本来7岁的孩子应该读一年级,他让7岁孩子入学读学前班,8岁再上一年级。这样以来,学生们读一年级的年龄无形中被提高。
  孩子们只要大一岁,比小一岁的学习能力更强,有利于让他们的学习成绩在乡镇里名列前茅。该小学的成绩排名一下子上去了,乡镇里还给校长颁发了奖状。这样的策略被其他学校发现并且效仿,整个乡镇的入学年龄都提高了的时候,我们村子的成绩又跌落了回来。
  我们校长又动了脑筋,再设置一个学前班,分别叫小学前班和大学前班,这样又把年龄提高了一年。当其他村子里的学校开始效仿的时候,这边的成绩又被拉了回来。最后的结果,整个乡镇都在小学设置了两个学前班,把孩子实际读小学的年龄无形中提高了两年。我的大好年华就这么在摇篮里被扼杀了两年,本来是70后的尾巴,却和80后一起走向社会。

  日期:2019-02-15 11:13:43
  刚入学的时候,便有高年级的学生过来找我们玩。大孩子找小孩子玩什么?讲出来很有意思。大孩子喜欢抱着小孩子们“举高高”或者“转圈儿”。这种游戏是大孩子把小孩子的身体抱起来,原地抡起来转圈儿,小孩子们都喜欢玩刺激,感觉大概就跟欢乐谷的项目差不多,小孩子们兴奋的尖叫。
  高年级的学生干活儿也是有要求的,他们不要钱,却要求孩子们叫他们一声“爷爷”。其中有几个小孩子,一直追着人家喊“爷爷”。我记得班内有几个同学,每次在外面遇到人家后,也主动叫一声“爷爷”,然后说:“我想让你抡我一会儿。”
  一开始,这帮大孩子们觉得占了便宜,被人喊了爷爷。越玩越起劲儿,又说:“你们跪下,再叫两声姥爷!”
  这帮小孩子们哪有辨别能力,又急忙磕头,叫了“姥爷”,换来了给他们的感官刺激。时间久了这帮大孩子也玩得累了,觉得对方叫爷爷并不走心,反而让他们费了吃奶的力气,他们忽然认为自己吃亏了。
  当这帮小孩子再去喊爷爷的时候,他们都主动躲着。这件事还是被老师知道了,那帮大孩子被校长开大会批评,还挨了老师的教棍儿。
  所谓的教棍往往都是一根小木棍,平时指示黑板用的,关键时刻会对学生给予一些教训。高年级的大孩子们被老师要求双臂撑开站着,累了也不能放下来,咬牙坚持才行,否则就是一棍子。尽管不是巨疼,也是一种很有力度的体罚。
  一年级的时候,我们有了新班主任。班主任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士,接我们班对时候,她家小孩子五岁了。那时候人们结婚都早,她人很善良,在教学中也出现过一些有趣的问题。
  往往成绩好的人才有机会成为班干部,我们班却是很有意思的。刚踏进一年级的时候,要选出班委会成员。班主任选班委的方法很幽默,班长和副班长选的都是尖子生,这些没有什么异议。选组长的时候问题就大了,她按照成绩往下排。
  由于刚进一年级,考分数最高的往往是尖子生,接下来要数那些上一届的留级生。那些人刚刚学过一遍,尽管不是多精通,但比刚学的好的多。大一岁的孩子,字也写得相对成熟一些,我们选出的组长都是上一届的留级生。
  这帮人刚读完一年级,又重新读一遍,人、口、手、上、中、下,这几个字人家早就会了。我们才刚接触,正在熟悉中。
  班主任一看人家比我们更早写出汉字,见到有这等人才立刻委以重任。留个留级生全部成了组长,这帮组长到了二年级成绩就倒数了,他们却一直干了六年组长。周一到周六,分别由一到六组负责打扫卫生,当时我们叫做“值日”。当初没有双休日,我们每周上六天课。
  组长的权力可不是“值日”那么简单,在班主任的授权下,组长负责检查小组的作业,看组内谁顺眼就给得优,看谁不顺眼就得差。谁得罪过他们,干脆就让重新做作业。有时候这帮混蛋们自己不写作业,让人替他们写,谁替了他就会被评优。
  班内的卫生委员脸上一直挂着鼻涕,有一次学校开大会,校长讲话的时候心血来潮突袭检查卫生,把各班的卫生委员叫到台上。这么一次,我们班的卫生委员就被撤职了,班主任觉得我长得还比较白净,就把这个职务交给了我。
  我们的班主任留作业特别狠,她常说最有用对学习方式就是抄课文,抄写一遍,比读十遍都有用。我们每学一篇课文都被要求抄写两遍,当初我们正在练字的年龄,哪怕每天要求写十个字,写好为止,也比每天要求抄写一遍课文有效的多。

  放假期间,我们更是被都布置很多作业。同学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孩子,有些孩子常常在一起做作。我们一边写一边抱怨,有些同学为了速度,攥着两支笔写字。检查作业的也是那帮傻组长们,他们自己还不会呢,怎么能检查出质量?
  很多情况下只要数量过关了,他们搂一眼就行。我们知道只要看到写够了页数就过关了,作业的繁重让我们干着费劲儿不讨好的工作,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六年。
  读小学的时候,我的字还算中等水平,上了初中后,发现我的字就成了班内最幼稚的,一直到走向工作。我的字常常被人取笑。有人说我写的字像个三年级的孩子,后来我开始写作后,有了作家身份,写字的笔体转为狂草,字的好坏别人似乎看不出来了。
  从性格来看,我属于分析型,并且稍微带点儿完美主义。这种性格的人本不该写一手烂字,之前一直不知道哪里出的原因。当我们长大后,有一次小学的同学组织了聚会,我为了赶时髦带了一个本子,让同学们每人给我写了一句祝福语。
  当那一句句“优美”的字体时候,我终于招到了我写字差的根源,我们的字都是被繁重的抄写给毁了。本来需要练习“精”,我们只图了一个“快”。
  回忆中想起,三年级那年,有一位外村的学生,半路插在我们班上课,人家的字写出来是我们班里最好的。学习成绩那个人并不算好,甚至成绩属于靠后,字却远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好。小学生学到了什么?说白了就是识字和写字。光让我们抄课文有什么用?社会上也有这种现象,最累的人,不见得做事情有效率,方法不正确,再辛苦也是没用的。
  日期:2019-02-15 12:17:08
  02:派系之争
  三年级的时候,班内渐渐的分了帮派。有人说分帮派是人类的天性,也许是同性相惜的缘故,谁都有看着顺眼的人和不顺眼的人。如果说分帮派也是正常心理学现象,帮派的“头领”就是人的天性了。谁是帮派的头领?往往都是长得个子大并且有劲儿的。

  在小学里,谁发育的早,谁就会成为帮派的“头领”。当某个同学的子高出别人半头的时候,基本上就能用武力征服对方了。
  我们班被三个“头领”分了三个派系,这些老师们是不知道的。这三个头领作威作福,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学校的厕所在操场的后面,去一趟厕所要走过操场,尚且有一段距离。三个头领谁也不走路,每天坐“轿子”过去,也就是让人用胳膊抬着他去厕所。有时候在路上,两个头领坐着轿子碰见了,还会相互瞪对方一眼,以示意彼此的不服。
  这三个头领其中一个叫“张亚军”,他是一组的组长,曾经是一名留级生,这小子年龄本来就大,并且最先进入青春发育期,三个头领里面他个子最大,实力最强。
  另外一名头领是体育委员,他的名字叫“林峰”,这人仗着长得胖,有一副相扑的模样,也拉拢了一个帮派。最后一名头领叫“何涛”,他手下的人数最少,三个派系中实力最弱的。由于他块头儿不如其他两位头领,仅凭借动作灵活,打架敢下手,人称绰号“猴子”。
  小学时候时候的打架不像拳击比赛,没有量级的限制。你再灵活,也只是轻量级选手,遇到块头大的人,体型相差悬殊再灵活也不行。
  在班内不同帮派的人,走碰头儿也不说话,谁见了对方,似乎都得瞪一眼以示不服。经常看到两个帮派之间互相下战书,约好放学后在村外打一架。每次打架的时候,都是头领对头领,跟班对跟班,只要某一帮派的头领输了,其他人一哄而退,这一帮派就等于输了,第二天就会有几个叛徒背叛组织。
  在班内,张亚军是我们一组的组长,也就顺理成章的拉我到了他们帮派。和我之前在一起写作业的是吴平杰,他正好是林峰的帮派。
  我们两家住的不是太远,有一次,放学回家,同学们都排着大队走出校门,快走到我们那条街道的时候,路上就我和吴平杰走在一起。

  街上当时还不是柏油路面,下了雨全是泥洼洼的路。很多地方两边都是泥水,只有中间很窄的地方可以通过。那小子先走过去,然后张开双臂挡住我的路。
  我只好从他侧面躲了躲,他又故意的挪过去挡住我的去路。这种明显的挑衅,一下子激怒了我。我心想他用后背挡住我,很方便我下手对付他。在后面把他脖子抱住,冲他膝关节处一推,他两膝往前一弯,然后跪下了,我从后面将他身体搬倒了。
  他倒在地上,不服的说:“你让我起来,看我揍死你!”
  这小子这时候还这么说,我干脆不能让爬起来,心想把他打服了再说。于是,一脚一脚的冲他踢了起来,当时都是小孩子,也没多大的劲儿,踢人多数也就是吓唬,拳脚都是很轻的。他挨了几下,便向我讨饶,我才放了他。
  那家伙刚爬起来,就冲我扑了过来。我转身就跑,谁知刚跑几步,凉鞋的钎子掉了。早晨出门的时候,发现凉鞋的钎子掉了。由于是塑料凉鞋,我妈就把凉鞋的塑料烫一下,再令其粘在一起,我就这么凑合穿了一天,没想到这次没粘结实,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我没跑出几步,就被人家追了过来。这时候,我看到一条狗,正好是我一个大伯养的狗。这条狗在我们胡同里出了名的爱咬人,谁进我们胡同,都先打听这条狗有没有拴着。此时此刻,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招呼那条狗过来,狗过来以后,我抱住狗的脖子,回头冲吴平杰一指,说:“有本事你过来!”
  吴平杰说:“你别狗仗人势!”
  我说:“你有本事过来,不敢过来就赶紧回家,今天的事儿一笔勾销。”
  吴平杰说:“晓光,今天你打了我,你让我打你几下找回本儿,咱们就算没事里,否则,你明天上学的时候,到时候等着瞧!”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希望赶紧了事儿,觉得让他打几下也行,反正刚才打了人家。我们把这件事情和解了,省得以后还有麻烦。
  我放开了狗,走过去,像让他打我几下出出气。吴平杰把我身体抱住,立刻就想使劲摔倒。结果,我身体倒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小子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再加上有今天的怨气,当他把我摔倒后肯定会痛打一顿,绝对不仅仅是打两下就完事儿。
  此时此刻,我觉得不能这么犯傻,于是我身体一转,顺势把他一推,他又摔倒了。我心想你刚才不是不放过我吗?那是因为刚才没把你打服,这次你又倒了,我不能那么轻易放过你了。于是上去又是一阵子乱打,他又讨饶了。
  “讨饶?你起来后变卦怎么办?”

  “绝对不会变卦。”
  “我早就不会相信你了。”
  接下来,我又打了一顿,才放手了。那小子今天吃了大亏,起来后就扑上来要跟我拼命,揪住我衣领,又使劲儿拽我的扣子。
  我被他死拽之际,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他头发长,我头发都是平头,他即使抓我头发也揪不起来。他只是抓着我的扣子使劲拽,我们挣扎了半天,他使劲儿拽,我也使劲儿拽。最后,我的扣子掉了,他的头发也掉了。我一看扣子掉了,哭了,他一看头发掉了,也哭了。
  我指着扣子眼儿,说:“你给我安上!”
  他指着自己头皮,说:“你给我安上!”
  ……

  最后,我们协商好了,他还给了我那枚扣子,我还给了他那一小撮儿头发,我们各自回了家。吴平杰每年都会和我打一架,从三年级到六年级,平均每年都打一架。我分析原因,因为我们住的不远,接触的机会也多,再加上两个人身体都不是很强壮,都属于瘦弱型的。往往能打起来的人,大都是各方面力量差不多的人,才有必要争一个不服。
  日期:2019-02-15 13:57:47
  03:一定中原
  三个头领里面,张亚军是最会作威作福的。他想做一个弹弓,就要求“随从”去帮他到村外砍树,找小树杈做弹弓的木架,还要求每人出两毛钱帮他买一条长长的气门芯,当作弹弓的皮条。很多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就连同帮派的兄弟他都这样对待,更别说对待外帮派人了。

  在小学,那时候很流行起绰号。小学生取绰号,往往是根据对方的长相特征,或者根据对方名字的特征。比如,“亚军”这个名字,带着“亚”字,于是有人送他绰号“哑巴”,因为在村子里“亚”和“哑”同音。后来,有人延伸了一下叫他“哑巴驴”。
  这小子不止这一个绰号,从长相来看,他脑门往前凸出,也有人叫他“大头”。常常有人喊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他有大头。
  张亚军有个这两个绰号后,在我们班,谁聊天也不能提起“哑巴”或者“驴”,当然也不能提“大头”。有一次,班内两个同学互相开玩笑,说了一句“驴”,张亚军就上去就跟人家干仗,硬说别人说了他的名字。这件事闹到了老师那里,老师询问结果才知道人家只说了一个字“驴”。
  班内禁止提“驴”,同学们谁也不敢提这个字。当大家讲故事,讲到驴的时候,都会委婉的解释:“比马小一点,很像马的那种动物。”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物极必反,历史上的规律告诉我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当人们被压迫的时候,就会有反抗力量出现。

  有一天,有位拍马屁的同学在楼道里发现一把铁铲,铲子头上用粉笔写着五个字:大头,哑巴驴。这件事本来没啥,拍马屁的同学就告诉了张亚军,说有人暗地骂你。
  张亚军大怒,作为班内最强壮的男人能受这种气?他说必须把写字的人追查出来。从此我们班开展了大审判。他把班里的同学都召集起来,这次他要对笔体。
  不在一个派系的同学,人家硬是没理他,谁也不响应他的召唤。尽管张亚军是最壮实的“头儿”,班内其他两个“头儿”对他是心存畏惧,遇到事情人家不归他管。
  张亚军只好先从自己派系内开始审判,为了找出那位“罪魁”,他先要求每个人都在黑板上写一遍“大头,哑巴驴”,看看最像谁的笔体。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对出来哪个人笔体最像,小孩子也根本不会对笔体。要知道“对笔体”是一项很技术的工作,需要看运笔的方向,写字的力度等。
  这种明显者做对的形式,很可能是其他派系的人写的,小孩子哪里懂这些,都是瞎胡闹的。眼看黑板上写满了“大头,哑巴驴”。
  很多人偷着笑,也不敢笑出声,硬是憋了回去。当我被强制上台写出那几个字的时候,这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就是他!”
  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张亚军揪起了衣领,并且拷问:“你为什么写我?”
  “我没有写你。”
  “还不承认,就是你写的!”

  ……
  人们很多都是盲从的,他们内心里也没有思考,只是被人一说便自以为是。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孩子们。张亚军一直认为字是我写的,其实根本不是我写的,笔体一点都不像。再说了,写字的人真的要被对笔体,再往黑板上写的示意肯定会有意的避开相同的字体。
  这种鉴定只会把无辜的人冤枉了,就这样,张亚军对我严刑拷问了很长时间,我还是没有承认。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顿。起初他非说我写了他的名字,当老师看的铲子的时候,问:“你是大头吗?你代表哑巴驴吗?这两个名字你买了专利吗?”
  ……
  当天放学的时候,张亚军带着那帮弟兄们,一个个冷眼白了我。那一刻开始,张亚军的派系已经把我“开除”了。
  紧接着,林峰找到我,说:“晓光,来我们这边吧,咱们弟兄们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果张亚军欺负你,我们弟兄们一起上!”
  我加入了林峰的帮派,和我之前打架的吴平杰,一下子成了兄弟。张亚军知道后,向林峰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对方把我交出去,任何派系不能接纳我。
  林峰只好表面答应,还是和我在一起玩。有一天放学,张亚军把我拦截住,上去就要动手。林峰的帮派还是真给力,大家一哄而上,都在喊:“为了弟兄,咱们拼了!”
  七八个同学,把张亚军弄倒了,一个人踹了两脚跑了。本以为这件事没完没了来,没想到的是,张亚军后来对这件事似乎只字不提了。也许是他觉得我们帮派不是那么好惹,大家心很齐,一个人打不过他,一群人上他也害怕。他的帮派在他挨打的时候,一个个都在袖手旁观。
  当我们渐渐的长大,班里派系之争持续了好长时间。三个头领中,随着林峰的个子长高,渐渐的有了威慑力,我们的帮派人员也越来越多了。张亚军的帮派在严重缩水,人员流失严重。每次出门,他只有三四个随从,还照样坐着“轿子”去厕所。
  经过几年的派系之争,班内在一起玩得很好的同学,后来见面都不说话了。甚至还常常看到谁成了叛徒,叛变后就把这帮派的“秘密”告诉了另外一帮人。每当叛徒出现的时候,就会引发一场战争,大家约好打架的地点往往都是村外。
  班内有个同学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家在村西,我家在村东。根据接生婆回忆,当初接了我,再去的他家里接生。
  我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在我家等着接生婆呢。父母说我们的出生时间就差两个小时,按照古人的计算,应该是差一个时辰。

  两家人都知道我们是同年同学同日生,父母在一起就会念叨这件事,说两个孩子是一起来的。他的爸爸是一个子很矮的男人,做点小生意,在村子里比较有钱。他小时候父母怕长得矮,从小就使用各自营养品。我们家里以吃馒头咸菜当主食的阶段,人家已经喝上“娃哈哈”了。
  八十年代农村的孩子,营养多数都不太好。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喝牛奶的习惯,平时就是馒头和白菜,晚上和早晨就是馒头咸菜。
  村子里的常常有人吆喝卖包子,一毛钱一个牛肉包子。很多孩子们很馋,父母常常给买一个解解馋。后来,有人卖豆腐卷,称作人造肉。一块钱一根,现在想起当初的物价不算低,父母一直舍不得给我们买,我邻居家的孩子每次吃豆腐卷都会炫耀一番,今天吃的人造肉。
  那位同生缘的同学,家里的营养特别好,据说连鸡腿都吃不了到处扔。营养好的人发育就快,人家从四年级开始,长得全班最壮。
  三个帮派的头领一看苗头不对,于是联合起来也打不过他,接下来三个帮派被他一个人统一了。他打败了三个头领后,立刻站在桌子上,说:“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兵!”
  三个头领一夜之间成了“平民”,他们都不甘心退出历史的舞台。之前去厕所坐轿子,现在得亲自走着去。他们想夺回曾经失去的梦,几个人一起策划了一场“政变”。他们召集自己之前的亲信力量,又收买了高年级的一些势力,约那小子出来打一架。
  他们认为只要把对方制服了,就不敢嚣张了,他们三个人还是首领。这种非正义的战争,完全是为了强夺殖民地。当初的孩子们很讲义气,只要被人下了“战书”,对方就必须应战,否则就是被人瞧不起,大家又是约在了村外。
  我当初也被林峰拉上,去帮他夺回自己的霸权。这些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一共约30人,有一半是高年级的力量。张亚军是留级生,和上面的班级很熟。30多人一边走,一边说:“咱们这么多人,一个人推他一下,他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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